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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宿敌和我同寝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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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宿敌和我同寝室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12

这个人,为什么都不知道爱惜一下自己的身体!

前面,2班的学委李建荃回过头,惊讶地看着他。

怎么回事,不是关系已经破冰了吗,这又是在做啥呢?

秦大佬也真是奇怪,这是走班的课,没指定班长,他这么咄咄逼人,好像不合适吧?

对面那个可是个狠人,动不动就能把刘钧打得满脸血的!

被按在座位上的阮轻暮果然眉毛一挑,脸上的表情有点微妙了。

他伸出手,淡淡地从肩膀上把秦渊的手扯下来,一双桃花眼微微眯起来。

“秦少侠,你是不是又——”他定定地看着秦渊,“管得有点太宽了?”

秦渊剑眉微竖,看着他,薄唇抿紧了。

阮轻暮懒洋洋地拿出耳机,重新塞进了耳朵:“行了,您日理万机,多去管管自己班的群众吧。”

秦渊望着他,冰雪般冷峻的脸上,越来越冷。

“听不懂化学课是吗?听不懂可以问,可以补,听一点都是好的。”他压低声音,“白白浪费时间,才最不明智。”

阮轻暮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伸手指了指耳朵,作出一个听不见的表情。

秦渊忍无可忍,伸出手,摘下了他的耳机:“天天听歌,上课也听,下课也听,你……”

阮轻暮抬起头,看了他半晌,才慢悠悠地拔下了手机上的耳机线,随手点开了外放键。

朗朗的英文听力内容,从手机话筒中传来,悦耳又清晰。

四周偷窥的优等生们互相看了看,都屏住了呼吸。

秦渊愕然地听着那一串串英文朗读,抓着耳机线的手僵在了半空。

阮轻暮看着秦渊,声音很轻:“你是不是,从来都没相信过我?”

以前没信过,现在还是。

就算有过把酒树下、无言对酌的片刻,就算有过惺惺相惜、憾不能同路的瞬间,这个人,终究对他还是将信将疑。

秦渊怔怔地站在那里,看着他清透又尖锐的眸子,没有说话。

阮轻暮笑了笑,眸子里有点细微的自嘲:“所以你看,你们班主任说得对,不是吗?”

虽然他没有说完下一句,可是秦渊却在第一时间,反应了过来,他在说什么。

所以好生和差生是不能做朋友的。

根本没办法心有灵犀,根本就不是一路人。

说什么贵在交心,可是心与心的距离,有时候也似远似近。

……

第28章 欠你一条命

这一天, 比任何时候都漫长。

刚刚打响了晚自习的下课铃, 秦渊就快步走出了教室, 向着寝室大步走去。

一推门, 灯亮着, 阮轻暮已经坐在了自己的桌前,见他进来, 也没露出不高兴的神色, 倒是微微笑了一下,算是打了个招呼, 就又低着头看书了。

秦渊悄悄瞄了了一眼,这次换了, 不是英语书, 是语文。

真的……要把英文和语文都考出一个好成绩, 不是随口胡说吗?

他默默地进了卫生间,洗漱完毕, 走了出来。

晚自习九点半下课, 寝室强制熄灯是十点半,高二毕竟还没那么紧张,回到宿舍的学生们这时候罕有学习的,往往都是聊天玩乐为主, 有人偷偷关着门打几盘牌,有的寝室则聚在一起看片, 更多的还是连线偷偷打游戏。

真有想继续学习做题的, 往往是高三的学生, 也都会继续留在教学楼,不会这个时间回来。

秦渊坐在阮轻暮旁边,拧亮了自备的台灯。

寝室里的日光灯在房间正中,桌子却在边上,只凭着顶灯看书的话,多少有点阴影会落在书本上。

有了补光的光源就好得多,那盏台灯造型简约,基座上还有个小液晶屏显示时间,从前方照过来时,散发出来的光线柔和又温暖。

秦渊心不在焉地看着书,眼角余光不由自主地,看了看旁边。

阮轻暮完全没看他,眼睛一直聚精会神盯着书本,不时地翻一下。

很快,而且速度均衡。

秦渊在心里默默地估算了一下,忽然发现了一件事。

阮轻暮翻书的时间间隔,和他自己平时看书的速度,竟似差不多。

半晌后,阮轻暮微微伸了个懒腰,站起身去旁边倒了杯水,又坐下。

坐下的那一瞬,他却似乎怔了一下,眼角微斜,往桌上的台灯看了看。

再过了一会儿,他忽然又站起了身子,走进了卫生间。

再回来坐下的时候,他终于叹了口气,扭头看向秦渊,黑亮的眼睛闪着光芒。

“你直接把台灯放在中间吧。这么一次往这边移一寸,你不嫌麻烦,我还替你累呢。”

秦渊脸上的表情僵硬了,他扭过头:“我……”

供电忽然猝不及防停了。

头顶的日光灯和他们桌前的小台灯齐齐熄灭,秦渊的瞳仁在忽然到来的夜色中,闪闪发亮,宛如幽谷中的静夜湖面。

忽然地,他低沉的声音响起来:“对不起。”

阮轻暮:“……”

他好像幻听了,是吗?

无边的夜色好像会给人勇气似的,对面冷峻少年的声音低低的:“以后……还是带着拐杖吧,罚站时也好受点。”

阮轻暮看着他,声音比平时柔和:“我的腿没事了,真的。我那都是装的。”

秦渊固执地摇摇头:“你又没去复查。”

阮轻暮笑了,没再纠结这个话题,只是点点头:“好,以后我不让自己被罚站了。”

“白天我的态度不好,你别介意。”秦渊说得艰难,“我以为……”

“明白的。”阮轻暮打断他,“不用解释。”

这个人心里,其实总是想为他好的,前世今生,都没变过。

只是开始的时候,立场就已经相隔了太远。

没有一个好的开始,那后来见面时就总是忍不住针锋相对,甚至赌起气来,生死相搏也不止一次两次。

分开后吧,想起来这个人,有时候会愤愤不平、咬牙切齿,有时候又怅然若失、不愉遗憾。

两个人默不作声爬上床,睡下了。

半晌后,阮轻暮这边的手机,微弱地亮了一下,很快又熄灭了。

再片刻,又亮了一下。

秦渊忽然开口:“这么晚了,你要玩手机到几点?”

阮轻暮从蒙着头的薄被里钻出来:“哦,还是亮?那我把屏幕弄暗点。”

秦渊忽然撩起蚊帐,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把手机屏幕翻过来。

“……你疯了?”好半晌,他才闷声道,“这是要悬梁刺股吗?”

手机屏幕上,是一个英语单词app的界面。

阮轻暮嗤笑一声:“秦少侠,你可能不太了解我——我这个人,喜欢说到做到。”

秦渊定定地看着他,不知道怎么接话。

阮轻暮漫不经心地挥挥手:“行了,我换一头睡吧,不打扰你。”

正要抓枕头换方向,秦渊拉住了他。

“先说好,你打算看到几点?”

阮轻暮打了个哈欠:“那我哪知道啊?困了撑不住,自然就睡了呗。”

秦渊跳下床,在桌上拿了个东西,又爬上来。

“咔哒”一声,按钮按下,那个小台灯居然又亮了,映亮了床头的一小方天地。

“十一点,到点我关灯。”他随手摸过一本习题册,自己也靠在了墙上。

阮轻暮愣了愣,拿着手机:“不用了,你睡吧,我这就关机。”

暖橙色的光映在秦渊的侧脸上,一片光洁。他眼睫低垂,看着膝盖上的书:“我也再看一会儿。”

阮轻暮翻身坐了起来,看了看那个不插电还在亮的台灯,有点好奇:“哎,还带蓄电的?”

“嗯。可以usb蓄电,没电源的时候可以应急。”

阮轻暮“啧”了一声:“你怎么会有这个?我以为你不用挑灯夜读的。”

秦渊淡淡道:“并没有什么只看一遍就会了的事,谁都要努力。”

阮轻暮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骗人。”

秦渊抬起头,神色认真:“是事实。我也一样要多做题,要提前预习。临考前,也会半夜偷开灯复习。所以……”

“所以我不用为成绩差而羞愧,对不对?”阮轻暮唇角翘起来,淡粉的颜色在床头小灯的映射下,微微有点水色。

“不是那个意思。”

“你是。可你本来就比别人聪明。”

“不,我是努力。努力就一定可以。”

“少来了。”小小的一片扇形灯光里,阮轻暮眼神微傲,有着异样的神采,“我可不需要人安慰。”

秦渊默默地看着他,神情有那么一瞬间短促的迷惘。

也是,这个人好像心理比谁都强大。

两个人一起靠在墙上,开始各看各的,过了一会儿,秦渊又忽然看似随口地说了一句:“假如有什么问题,可以问问我。”

阮轻暮抬起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哦。谢谢。不过背单词这种事,别人可帮不了忙。”

秦渊沉默一下,还是开口:“也还是有技巧的,不同性质的单词在考试中的重要性不一样,比如介词=动词>非专有名词……”

阮轻暮不说话,胳膊支在自己的膝盖上,歪头静静地看着他。

秦渊一抬头,脸色就有点僵:“不听算了。”

阮轻暮赶紧竖起大拇指:“没有没有,在听呢,你总结得超好。”

啧啧,还是那么面冷心热,就差把一副古道热肠全都掏出来,放在别人面前了。

秦渊的嘴唇张了张,正要说话,忽然,窗外猛地炸响了一声吼:“106的,里面在干什么!”

两个人猛地抬头,惊恐地看着窗户:什么情况,窗帘不是拉上了吗?

宿管大爷洪亮的嗓门中气十足,得意地窗棂上敲,“我看见窗户缝里有光亮了,小兔崽子,还能瞒过我的老眼?再不睡,我进去给你们砸了!”

“……”

两个人同时伸出手,飞快地往小台灯的按钮上按。

灯灭了,两只手摸在了一起。

不知道是谁的指尖微凉,又是谁的掌心温热。不知道是谁的骨节硌到了谁的手,又是谁先飞快地移开了。

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来,两个人翻身睡下。

好半天,就听见秦渊的声音响起来:“问你件事。”

“嗯?”

“你为什么……会说我那里是蛇咬的?”

阮轻暮的身子微微一震。

许久之后,他声音散漫:“问这干吗?我说了,你也不会信的。”

秦渊静静道:“不说怎么知道我信不信?”

阮轻暮大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无声地笑了笑。

秦渊这家伙,疯了才会信呢。

这可是个唯物主义的世界,当他不知道吗,秦少侠的政治课考试,从来都是高分。

“也就是随口一说,形状有点像嘛。”他闭上了明亮的眼睛,“睡吧。”

秦渊没再说话,不知由来的焦躁浮上心间。

实在问不下去。

要是对阮轻暮说,他老是做同一个梦、梦里总是有个和他一样的声音在说着莫名其妙的话,阮轻暮该要笑死了吧?

可是那个梦,真的太真实了。

每次的起因都一样,可后续却慢慢地、一点点缓慢推进着,就好像吝啬的连续剧,每周只肯放出一集,结尾还都留下个钩子,叫他心里急躁又困惑。

而且,虽然声音一模一样,可是总看不清那个少年的脸。

……散发着枯草味道的山洞里,外面逐渐有山间的光线映照进来。

他身上的热度终于退去了点,晕乎乎地坐起来,碰了碰胸前,那处被毒蛇咬到的地方已经不麻痒了。

回想起昨晚那种被人shǔn xī蛇毒的触感,他怔忪在了当场。

……身边没有人,旁边的干草褥凌乱着,昨晚的那个少年已经走了。

就算是在梦境里,好像也能清晰感觉得,自己的心里有那么一丝难言的怅然。

好半晌,想要扶着山洞石壁站起来,眼前却忽然一暗。

有颀长清瘦的身影立在了山洞前,遮住了外面清晨的微弱天光。

“哎哟,醒啦?”那人背对着光线,面容依旧看不清,只听得他口气戏谑,“啧啧,真是命大。”

然后,他就在梦里沉声问:“是你救了我?”

“呵,当然不是。”那少年弯腰进了山洞,语气讥讽,“必定是山精野怪觉得你秦少侠不该死,又或者是林中的雌兽爱慕你长得英俊,化成人形,出手把你救啦。”

他好像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沙哑着嗓子问:“为什么不杀我?你明知道等我好了,还是一样要杀你的。”

那少年嗤笑一声,远远的,劈手把一团东西扔了过来:“先活下去再说吧!”

他默默捡起那团黑乎乎的东西。

一束草药。

正是山间容易寻到的那些,虽然不算蛇毒良药,但是起码也能消肿怯毒、清热去淤。

“我欠你一条命,记下了。”他抬起头,固执地看向那黑黝黝的身影,“可你屠戮了那么多无辜良善,我不能视而不见。”

那个少年忽然冷笑数声,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他悠然的身影倏忽一闪,纵身去了,清亮的声音遥遥飘荡,回响在无人山野间:“秦少侠,你可要说话算数。我等你来继续追杀、不死不休呀!”

……

第29章 新账旧账一起算

这天上午的最后一节课, 又是体育。

阮轻暮硬着头皮, 带着白竞几个人,跑到了体育器材室。

“多领几个篮球, 老师。”白竞抢着对发放处的老师说。

器材室的老师“哦”了一声, 抬起眼皮:“几个?”

“十个吧!”

老师差点翻个白眼:“篮球, 群体运动!要那么多干什么,别的班级不要了?”

阮轻暮对着老师点点头:“就按平时的搭配来吧。”

白竞急了, 悄悄拉了一下他:“刘钧他们人手一个的, 不多领的话,我们就玩不到了。”

阮轻暮淡淡嗤笑一声, 伸手接过老师递过来的签字本,龙飞凤舞地签了名字:“走吧。”

黄亚几个赶紧跑过来,有人拿装篮球的网兜,有人接过羽毛球拍,方离吃力地抱着几捆手握跳绳,跟在大家后面。

阮轻暮背着手, 优哉游哉地走在前面,偶然一扭头, 看见方离跌跌拌拌的模样,叹了口气,伸出手:“分我一半。”

黄亚赶紧抢上来, 拿了几个走:“哎呀, 阮哥你今天刚扔拐杖, 别累着, 我们来!”

八月中旬开学,转眼已经一个月了,阮轻暮那张“注意一个月内不做剧烈运动”的医嘱也正式作了废。

最近穆婉丽带着他,抽空又去医院复查了一次,结论是康复极佳,预后良好。

任凭他磨破了嘴皮子,也没捞到任何医嘱叫他休息。

在香樟树下舒坦躺着乘凉的日子,终于一去不复返了,今天是他这个新体委真正走马上任的第一天,光是点名就把他烦了个半死。

不仅要来领器材,上完课了还得亲手来还,等还完了再去食堂,还有什么好菜能剩下?

算了,就算有好菜,他也买不起。……

操场上,除了上体育课的高二学生,还有一大堆新生。

高一的学生刚入学,正在军训的最后一两天,乌央乌央地站在操场上,穿着统一的迷彩服,有的在走正步,有的在休息。

阮轻暮他们回到班级里的时候,正好有高一新生的女生队列踏着正步路过,一个个小脸晒得红扑扑的。

黄亚悄悄看了一眼,冲着白竞挤挤眼:“百晓生,你的高1班花候选人要搞起来了,抓紧,我要投票!”

“我喜欢那个扎马尾的,最后面那个高高的。”

“我觉得还是刚刚那个班的好看……”

正在小声地兴奋嘀咕,忽然一个篮球就砸到了他们中间,阮轻暮冷着脸:“闭嘴,来领器材。”

“哦哦哦,新体委发威了!”男生们起哄,在一边等着的女生们也都跑了过来。

“体委,我们要乒乓球拍。”

“我要跳绳,谢谢。” 几个女生围着阮轻暮,叽叽喳喳地叫。

“你疯啦,这么热的天,跳什么绳?”

要跳绳的女生苦着脸:“迟早要考试的啊,我现在不练,到时候考不过。好烦。”

“也是啊,篮球还要考三步上篮呢,我们不练也不行,体委,给我们一个篮球吧。”

阮轻暮被吵得一阵耳朵轰鸣,赶紧拿起一个篮球,伸手扔给了她们。

“体委,我们也要。”几个男生不好意思和女生挤,远远在边上扬起手。

阮轻暮又拿起一个,往他们那边一扔。

篮球划了个低低的弧度,就要落在那边男生手中时,忽然,半空中跃起一个人,伸手截住了它。

正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刘钧。

阮轻暮眼角余光扫去,慢慢直起了腰。

刘钧和几个男生阴着脸,眼光不善地看了看那几个男生,又冷笑着看了看阮轻暮。

阮轻暮眯着眼睛,手里重新拿了个篮球,掂了惦。

忽然地,他手臂高高扬起,向白竞那边做了一个抛扔的动作。

刘钧和李智勇正盯着呢,见他出手,不约而同地同时起跳,想要拦截,可是没想到阮轻暮完全就是一个假动作,刚刚伸出手臂,又飞快收了回来。

两个人狼狈地跳起又落下,尴尬地扑了个空。

旁边看着的9班学生忍不住,好几个女生都“扑哧”一下笑出声来。

阮轻暮慢悠悠地拿着球,在地上拍了几下,淡淡地看着对面的几个男生,嘴角讥讽地一歪。

“卧槽!”李智勇骂了一声,就想过来,阮轻暮远远地一伸手,直接就指住了他。

“器材不够,五个人一个篮球。”他淡淡开口,“你们才四个人,今天我给你们个面子,分一个球。再多没有了。”

刘钧带着几个男生围了过来。

那个会画画的王立也在里面,斜着眼:“谁规定的五个人才能领一个?”

他平时也是跟刘钧混的,这次阮轻暮画了黑板报大出风头,他心里正酸着呢。

阮轻暮微笑:“我规定的。因为有个人很认真地对我说,说我既然竞争当这个鸟体委,就得负起责任来。”

他叹了口气:“我虽然不爱听人教训,可是也觉得他说的对,所以还是决定听一下。”

他眉目精致,人又长得极白,这样笑着,比平时懒洋洋不苟言笑的样子不知道好看了多少,有不少从旁边路过的军训女生们都偷偷望了过来。

李智勇立刻叫了起来:“哎哟,新班委好大威风啊!你的规定,我们不服怎么办?”

脸色阴沉的刘钧一直没说话,只是冷着脸站在边上,死死盯着阮轻暮。

旁边的白竞紧张起来,悄悄地往后就退,阮轻暮一抬眼,和颜悦色地看着他:“你给我站住,再去叫老师,我连你一起打。”

白竞尴尬地停住了。

他们新体委怎么这样?昨天还在一起吃食堂,他还拿赌注帖的抽成请阮哥吃烤肠呢,现在翻脸就像翻书一样,嘤嘤!

阮轻暮身后,方离紧张兮兮地握紧了拳头,悄悄退出了人群,拔腿就往操场另一边跑。

阮轻暮抱着篮球,看了看一言不发的刘钧一眼。

没听到刘钧挑衅,他满意地转向李智勇,神色轻慢:“不服怎么办?那还能怎么办啊?”

他勾了勾手指:“来打一场。你打赢了,从今以后别说一个篮球,要十个,我跪着也帮你借来。”

拄拐杖装瘸子一个月,整个人都快生锈了,这几个傻逼苍蝇一样老是嗡嗡的,有种彻底拍死他们的欲望。

李智勇:“……”

虽然想来杀一杀这个人的威风,给体育课添点堵,可他也没做好这就开打受处分的准备啊!

“谁他妈的和你打架,你这种垃圾不怕处分,我还犯不着陪你倒霉呢!”

阮轻暮忽然笑了,雪白的牙齿露出来:“对啊。我不怕处分,你怕,那就滚远点嘛。”

他这一笑,亮白牙齿配着白皙肌肤,在阳光下亮得几近耀眼。

不知道怎么,离他最近的李智勇却莫名心里一寒,不由自主地,真的就往后退了一步。

……

操场另一边,傅松华飞身跃起,接住了对面秦渊狠狠扣过来的羽毛球,忽然,耳边就响起了一声轻叫,带着微颤:“对不起……能不能帮个忙?”

傅松华拍子一歪,漏掉了迎面而来的又一次扣杀。

他一扭头,诧异地望着气喘吁吁的方离:“怎么了?”

上次的跨班斗殴只闹了个风起青萍之末,就被扑灭了。两个班的体育老师极有默契恶,为了防患于未然,从此以后再上这堂体育课,就严格地进行了大隔离。

一个班拉到操场东边,一个班拉到了最西边,以操场中央白线为三八线,严令不准乱蹿。

方离喘着气,鼓足勇气用手指了指9班那边:“那个、好像又要打架,能不能……”

上次是因为傅松华他们正好在,架才没打起来,真要是阮轻暮一个对上刘钧几个,怎么可能不吃亏啊?

傅松华大吃一惊:“卧槽又打起来了?阮轻暮吗?”

方离还没来得及回答,眼前一花,一个男生的身影已经健步如飞,向着操场另一边疾步而去。

傅松华一把拉起方离跟着追,嘴里大叫:“哎哎,班长别跑那么快,等等我!……”

操场这边,9班的不少人都屏住呼吸,胆战心惊地看着被刘钧几个人围在中间的阮轻暮。

李智勇脸色涨红,正要再上前,身边的刘钧已经抓住了他。

刘钧转过身,靠近了阮轻暮,紧盯着他,声音阴沉:“姓阮的,别嚣张。在学校里我不动你,出了校门,你可小心点。”

他个子比阮轻暮要高,一脸的青春痘靠近了,在眼前的冲击力极大。

阮轻暮一双桃花眼眯着,看了他一眼,忽然扭过头,摆了摆手:“你离我远点,换李智勇来,他的脸没你这么恶心。”

“噗——”好几个女生都笑出了声。

唐田田没有笑,她看着刘钧铁青的脸,心里怦怦跳。

果然,刘钧再也受不了这挑衅,猛地抡起了拳头,唐田田一直紧张地注意着,慌忙冲了上去,抓住了他的手。

“不要打架,不要动手!……”

刘钧猛地把胳膊一抡,唐田田瘦弱的身体就被他甩开了,往后踉跄几步,一个不稳,摔坐到地上。

举起手,手心被微微蹭破了点皮,渗出了点血丝。

阮轻暮一直漫不经心的表情终于变了,他快步上前,扶起了唐田田:“你怎么样?”

唐田田忍着掌心的疼,摇摇头:“没事没事,破了点皮……”

阮轻暮站起身,定定地看着刘钧,忽然手一伸,周围人的人只觉得眼睛一花,再定睛,阮轻暮已经狠狠攥住了刘钧的手腕。

“我一直都太给你脸了是吗?”他脸上没了笑,一双桃花眼里只剩下幽深寒光,一动不动地握着刘钧的手腕。

刘钧用力一挣,没挣动,脸色变了。他咬紧牙,手臂暗暗使劲,猛地往后一拉。

阮轻暮脸色森冷,死死地拉着刘钧的手腕,硬是没叫他能动上分毫。

两个人身子都没大动,可是这短短片刻,手臂上的较量全都落在了旁边人的眼里。

刘钧额头的青筋在跳,阮轻暮露在外面的小臂上肌肉隆起,在众目睽睽下,他一点点地,把刘钧颤抖的手臂扳向后面,眼里戾气一闪。

“校外是吧?”他轻描淡写地说,“我本来还没想好要不要找你麻烦的,既然你活得不耐烦,来,现在约个日子。”

刘钧只觉得手腕上剧痛,被阮轻暮死死抓住的地方就像快被扳断了一样,他猛地伸出另一只手,扬手就想打:“我草你……”

阮轻暮肩膀一闪,就躲开了他的袭击。

他闪电般伸出另一只手,动作鬼魅一样,掐上了对面刘钧的脖子,骤然往后一推!

刘钧被他推得连连后退,根本控制不住脚步,一直退到后面几米远的篮球架上,发出了“咣当”一声巨响。

阮轻暮清瘦洁白的手腕就像是一只小号的铁钳,竟然片刻都没离开刘钧的脖子,用力狠狠一扼。

“不约校外也行,今天新账旧账一起算。”

“啊!”旁边的人一阵惊呼,纷纷惊恐地向后散开了几步。

刘钧骤然被掐住了脖子,发疯了一样使劲拳打脚踢,可是清清瘦瘦的阮轻暮不知怎么,三两下左闪右躲,刘钧那些拳打脚踢几乎没有一下落到他身上。

再看刘钧的脸,已经憋得血红一片。

旁边的白竞几个人都吓傻了,好半天,才互相看了一眼,咬着牙冲了上去。

白竞他们抱着阮轻暮,李智勇他们去救刘钧,男生们乱糟糟地叫:“冷静点冷静点,别打架……”

“哎呀,一个篮球,我们不玩了,给你们给你们!”

一片纷乱中,阮轻暮定定地站着,手指依旧死死卡住了刘钧的脖颈,唇角的冷笑越来越大。

在几个男生的拉扯中,他纹丝不动,甚至更逼近了刘钧一点,声音又阴又轻:“对了,你不是到处在背后对人说,我爸是杀人犯吗?那你猜我敢不敢杀你啊?”

刘钧本来在暴怒中,可是听着这句话,看着阮轻暮那幽冷的眼神,身上一冷,力气就像是忽然消失了。

“阮轻暮!”一声低沉又急促的声音蓦然响起,在嘈杂的人群里格外清晰。

紧接着,一只手臂就紧紧搭上了阮轻暮的肩膀,带着大力。

阮轻暮慢慢扭头,看着面前高大英俊的少年,又看了看自己被抓住的肩膀。

秦渊额头冒着细汗,只看了两眼翻白的刘钧一眼,眉头就是轻轻一跳。

他的手缓缓用力,声音极沉:“放开,别冲动。”

阮轻暮眼里那抹藏在深处的戾气终于慢慢散了。

他看着秦渊,笑得人畜无害:“好啊。”

他一直掐着刘钧脖子的手终于松开了,旁边的男生们呆呆地看着被围在中心的两个人,陷入了一阵诡异的安静。

阮轻暮的手臂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刘钧抓出了几道伤,而刘钧在一边捂着喉咙剧烈地咳嗽,脖子上、手腕上,赫然都有几道乌青的手印!

那是阮轻暮用手硬生生掐出来的?

还有,刚刚的嘈杂中,他是不是说,他爸爸是杀人犯?……

第30章 不用解释,我信你

操场边的香樟树下, 几个男生沉默地坐着。

方离小跑着过来,手里拿着刚从校医室领来的碘伏药水, 犹豫地看着阮轻暮:“唐田田叫我带给你的。你的胳膊……我帮你?”

傅松华坐在地上, 一把把药水抢过来, 毫不客气, 劈手扔给了阮轻暮:“他没长着手吗,要你伺候?”

阮轻暮随手接过药水,不满地看着方离:“你傻了吗?谁让你叫这个傻大个来的。”

方离的脸涨红了,瑟缩地闭上了嘴巴。

傅松华一下子跳起来:“喂,你有点良心,方离还不是怕你被打死!”

阮轻暮淡淡嗤笑一声:“哦, 你们再晚来一步, 有人就要被打死了是不假。”

“是啊是啊, 你牛逼。”傅松华叫, “我就知道,你不打死别人就算是好的。”

他不满地嘀咕着:“要不是我们班长二话不说往这边跑, 你以为我想理你?”

阮轻暮目光微斜, 看向了身边的人。

秦渊从方才起, 一直默默地坐着,异常安静。他垂下头, 从阮轻暮手里拿过那瓶碘伏,伸手拧开了。

瓶盖里附带了小棉签, 他取出来, 蘸了点药水, 平静地看向阮轻暮。

“胳膊。”

阮轻暮看了他一眼,伸出了那只被抓伤的手臂。

黄棕色的药水轻缓地涂了上来,秦渊低着眉眼,动作仔细,神色清冷。

秦渊头也不抬,对着身边的傅松华说:“帮我们去食堂占个位子,再打点饭,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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