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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宿敌和我同寝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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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宿敌和我同寝室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4

穆婉丽伸手帮儿子理了理衣领,小声说:“和同学好好相处,好好学习。”

阮轻暮随口胡诌:“妈你放心,我可随和了,同学们都喜欢我。这学期,我考个高分给你看。”

身边,忽然响起一声淡淡的轻哼。

阮轻暮一抬头,眼睛瞬间瞪大了。

雪白的白炽灯下,那张熟悉的脸正在不远处,一双黑琉璃般的眸子静静地看着他。

秦渊慢吞吞地拖着行李箱,走过来。

随和?同学们都喜欢他?考个高分?

睁着眼睛说谎的本领可真不小呢。

阮轻暮眼睁睁看着他走近,再在他面前停下,有点惊疑。他试探着冲着秦渊挥了挥手:“嗨——”

秦渊低垂着眉,没回应。

路灯的光线打在他脸上,给挺直的鼻梁扫出一片阴影。他目光落在了阮轻暮脚边的拐杖上,似乎犹豫了那么几秒,弯腰伸手,抓住了阮轻暮的行李箱拉杆。

阮轻暮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

忽然,他精神抖擞地冲着穆婉丽挥手:“妈你回去吧!看,我同学来了。”

指了指伫立在一边的秦渊,他的一双桃花眼里笑意依稀:“全年级第一,大班长,我好哥们!”

……

不到晚上九点,高三的教室里依旧灯火通明。高三学生开学更早,已经提前进入了地狱模式。

高二今天是第一天返校,没强制要求上晚自习,除了培优班的学生外,绝大多数学生都猫在宿舍的空调屋里避暑。

现在没到晚自习下课时间,通往男生宿舍的小道上绿树茵茵,人影稀疏,没有什么风,只有声声细弱虫鸣。

秦渊腰身挺直,不紧不慢,和拄着拐杖的阮轻暮并肩而行。

阮轻暮歪着头看他:“秦同学,谢啦。”

秦渊面无表情,双手分别拉着两个行李箱的拉杆,默默向前。

“喂,你也赶来住校吗?”阮轻暮也不气馁,依旧笑嘻嘻地问

秦渊充耳不闻。

“对了,你是不是每门课都选了竞赛班啊?”

“喂喂,不要不理人嘛——秦班长?秦大佬?秦学霸?”

秦渊微侧过脸,清冷目光在他脸上停住:“不无聊吗?”

阮轻暮眼神无辜:“当然不无聊啊。我就爱逗闷人说话。”

秦渊再也不开口了,自顾自地低头向前。

下午做完题,他闲着心绪烦乱,在那个从不涉足的大群里默默浏览了一番,隐约拼凑出了这个人的大概画像。

成绩差,性格软弱又内向。不爱和同学交往,上学期末出了车祸,这学期一来,就有点神经兮兮的。

不仅和他们1班的人发生了莫名其妙的冲突,回自己班后,还拖着残疾的腿,和他们班霸刘钧打架!

“喂,秦同学,问你件事啊,你真的那么能打?”阮轻暮又在他身后喋喋不休,“你这辈子天天看书做题,哪儿学的打架啊?”

秦渊冷冷看了他一眼:“这辈子?”

“是啊,上辈子的事就不提了,我们就说现在嘛。”阮轻暮表情诚恳。

秦渊嘴里冷冷吐出几个字:“满嘴胡说八道。”

阮轻暮扬扬眉,看着他,忽然笑了。

“我以前认识一个朋友,他和你一样,总爱这么骂我。”他道,“不过他骂得比你凶多了。”

“是吗?”

阮轻暮慢悠悠地往前走,拐杖在小路上发出“笃笃”的声响:“是啊,什么诡计多端、心狠手辣、巧言令色、卑鄙无耻……都骂过。”

秦渊忍无可忍地停下脚。

“你是垃圾电视剧看多了吗?”他眉宇轻锁,冷淡地说,“都高二了,不如抓紧时间做点题。”

阮轻暮看着他,眸子里似笑非笑:“好啊,可是我不会,不如你教我啊?——喂喂,开玩笑,不要生气嘛!喂你走得太快了,我追不上……”

……

男生楼的门口,宿管周大爷扒拉着钥匙串:“你就是阮轻暮啊,你们简老师下班前专门来交代过。呦,这腿还真瘸的。”

阮轻暮没个正行般,斜靠在宿管室的窗户边:“是啊,是我,哪儿签名啊?”

他随手在登记表上龙飞凤舞地签了字,回头冲着身后的秦渊挥挥手:“谢啦,您老回宿舍吧。”

秦渊站在走廊的暗影里,没理他,却也没有放开他的行李箱。

阮轻暮奇怪了:“哎呀,千里送君还终须一别呢,还不走吗?”

秦渊冷淡地看了看楼梯,吐出一句:“你们9班宿舍在四楼。”

阮轻暮看着他,终于恍然大悟:敢情要再帮他把箱子送上四楼?

——果然。

还是过去那个人啊。

宿管周大爷终于找出了门卡:“喏,这是门卡,刷了就能进去。这边是宿舍管理手册,拿一本回去好好看——不准用大功率电器、不准用任何明火、熄灯后不准玩手机看小说看漫画——我们有备用门卡,随时进去查勤,看到就无条件没收了。”

阮轻暮接过来:“好。”

“整个一楼没有空房间了。这间房啊,里面也有个高二的,不过他平时来住得少,你和他暂时凑合一下。”

一抬眼,他就看见了阴影里的秦渊:“哎呀,你也在啊,正好正好。”

他冲着秦渊招招手:“来,这是你新室友,腿脚不方便,帮着照顾一下。”

秦渊:“……”

阮轻暮:“……”

周大爷看着秦渊木然的脸色,语重心长地开导:“我知道你爱清静,这不是实在安排不过来吗?放心,最多一两个月,他腿就好了,到时候,再给他分回四楼去!”

作者有话要说:

秦大佬:白天被袭胸,晚上感觉也有点危险。

第9章 同居

白竞和一个男生并肩冲进宿舍楼,俩人都拎着个大塑料袋,里面是七八瓶帮宿舍哥们买的冰可乐。

正要上楼梯,忽然白竞就停了脚步,捅了一下身边的人:“那边是?阮轻暮和……”

他身边的男生叫黄亚,就是那位白天被他拍大头照、脸上坑坑洼洼像月球表面的,扭头一看,也吓了一跳:“卧槽,他身边是秦大佬?他俩干啥呢?”

面对面站着,一言不发的,气氛这么诡异,这是又要开打吗?

秦大佬那可是单挑几个社会哥、把人揍得满脸血的强者!

白竞牙一咬,拔脚跑了过去,猛地拍了一下阮轻暮的肩膀:“啊哈哈哈,阮轻暮啊?你也来住校啦?”

他亲热地搂着阮轻暮:“来来,我带你去宿舍,你分在哪一间啊,隔壁403还有空床,是那间不?”

好歹是一个班的,看着自己班上的人要吃亏,有点看不下去。

阮轻暮差点没被他撞趴下,无语地看着这位前座的前座:“……我住一楼。”

黄亚也凑过来:“哦哦,懂,你腿不好。那我们送你过去,你行李呢?”

阮轻暮抬起下巴,冲着他们身后的秦渊点了点:“我室友帮我拿着了。”

秦渊眉眼低垂,拉着两个行李箱,转身向着一楼走廊走去。

身后,白竞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什么!?”

两个人目瞪口呆地望着一前一后的秦渊和阮轻暮,好半天,黄亚恍惚地问:“你说……阮轻暮会被打死不?”

白竞同样恍惚:“按说不会吧,秦大佬是个冷静的人。”

黄亚掏出一瓶冰可乐打开,泡沫溅起老高:“虽然但是,要是他再扒秦大佬的衣服呢?”

……

三中的宿舍条件很好,在前两年刚刚翻修过。

宿舍的房门钥匙换成了智能门卡,全都装了空调,有卫生间和淋浴龙头,绝大多数房间都是四人间,每人一张床铺,上床下桌,靠近门口还有一个大柜子,上下分成四个储物空间,供学生放衣服和私人物件。

只有一楼的宿舍,是双人间。

学校鼓励集体生活,双人间主要是给有特殊需求的学生,每年高三总有几个因为压力而神经衰弱的,需要清静,还有像阮轻暮这样临时受伤,不方便上下楼的。

但实际上一楼蚊虫多,有时候还容易管道堵塞,绝大多数学生都不愿意住,像秦渊这种主动要求住一楼的,也是少数。

阮轻暮拄着拐杖,跟着秦渊,刷卡进了一间宿舍。

一个多月没住人,里面已经有了些淡淡的灰尘,可是整间房子却整洁有序到了极点,一张床空着,另一张床上床单平整干净,枕头摆得端正,薄薄的夏凉被叠成四四方方,简直像是电视上军营里的豆腐块儿。

秦渊抬手打开顶灯,又熟门熟路地开了空调,接着卸下背上沉重的书包,默默放在自己的桌上。再把阮轻暮的行李箱放到另一张空床前。

没再看阮轻暮,他打开自己的箱子,开始默默收拾东西。

身材修长的少年弯着腰,脊背的形状清晰,显出利落的腰线和优美的后肩。

前臂的肌肉不明显,却随着动作微微隆起,在明亮的日光灯下,肌肤上有点亮晶晶的汗水。

箱子一打开,里面是叠得整齐的换洗衣物,好几套一模一样的夏款短袖校服,还有装在透明硬壳塑料袋里的盥洗用品。

肥皂牙膏,牙刷毛巾,全都摆放得很漂亮。

阮轻暮坐在自己的小桌前,一言不发看着他的动作,托着腮。

秦渊一抬头,就皱了皱眉。

他直起腰,把盥洗用品放进了卫生间,再转身出来,开始往自己的柜子里放东西。

阮轻暮在他身后,看着他一口气往衣柜里放了四套夏款校服,终于忍不住好奇:“不是每人两套吗,你怎么有四套?”

秦渊没回头,淡淡回道:“没限制,你也可以申请买十套。”

阮轻暮“啧”了一声。

还是这么爱干净啊。

秦渊默默整理好行李,没再看阮轻暮,而是拿着一套干净的换洗衣物进了卫生间。

淅淅沥沥的水声响起来,好半天,水声停了,秦渊换上了一套校服,走了出来。

刚刚淋完浴,头发是湿的,末梢微微往下滴着水。整张脸清爽俊美,啧,冷淡得就像那些古装剧里海报上的冰山男主角一样。

房间的地上,阮轻暮的箱子敞开着,里面被翻得乱糟糟的,斜对面的上铺,某人正在忙活着。

也不知道怎么拖着不方便的腿爬上去的,凉席刚铺好,人正蹲在床上,苦恼地和裹着脑袋的蚊帐纠缠着。

听到声响,阮轻暮迅速扭过头,汗津津的脑袋从乱蚊帐里伸出来:“喂,打听个事。”

秦渊慢条斯理地打开书包,开始往外拿教材和资料:“嗯?”

“这儿晚上有蚊子不?能不挂蚊帐吗?”

秦渊抬起头,看着他翘着腿、苦着脸的样子,默默站了一会儿,迈开长腿,爬上了自己的床。

隔着床栏,他三两下找到了被阮轻暮搞得乱糟糟的蚊帐的两个角,理出系绳,麻利地绑在房顶垂下的小铁钩上。

床的另一头,阮轻暮整个人被裹在了帐里,正气喘吁吁搏斗。

秦渊冷眼看着,足足等了半分钟,终于忍无可忍,掀开这边的蚊帐,钻到了对面。

他伸手解开缠在阮轻暮胳膊上的蚊帐片,用力按着他的头,把他从一团乱麻中摘了出来。

蚊帐缠得紧,又乱。

阮轻暮挣扎了一下,就不动了,低垂着眉眼,乖乖地任凭他动作。

两个人挨得极近,温热的鼻息落在彼此脸上,胳膊和身体擦到了一起。

秦渊脸上神情万年不变,可是不知道是不是有点焦躁,小臂上的肌肉竟似有点僵硬。

好不容易,蚊帐终于理好了,秦渊迅速地帮着系好另两个角,一个矫健的翻身,两步就跳下了床。

阮轻暮从床上探头往下看:“喂,谢谢大班长。”

秦渊冷冷看他一眼,转身拿起自己课桌上的几本书,毫不犹豫地出了门。

阮轻暮躺在新铺好的凉席上,瞪着屋顶雪白的天花板,无声地笑了笑。

拿起手机,他发了条短信给穆婉丽:“我安顿好啦。同寝室的同学可好了,特友爱。”

很快,穆婉丽的短信回复过来:“那就好,早点休息,你行李箱里有我放的山楂锅盔,可以垫肚子。对了,记得分同学们一起吃啊。”

阮轻暮爬下床,在行李箱里翻了翻,果然有两包糕点,里面一个个独立的小包装。

打开来,雪白的小饼正面印着鲜红的云纹图案,掰开了,里面是暗红色的山楂馅。

咬下去,酸酸甜甜。

他慢慢地吃了两个,想了想,拿起几枚,放在了隔壁的书桌上。

……

隔了几层楼,四楼的男生宿舍里,房门关着,灯也关着。

从外面看,宿舍门缝里黑乎乎的,门里一角,闪着微微的亮光。

几只手机开着手电筒,拿晾衣夹子夹住,吊在旁边的蚊帐上,直直对着中间的桌子。

一堆男生就着手机的微弱亮光,正头对头地打斗地主。

黄亚脸上贴着一串纸条,上身的衣服已经输地脱光了,一边甩牌,一边扭头对身后的白竞说:“换我一会儿,我去撒泡尿。”

对面的手机电筒光照着他的坑洼脸,白竞抱着手机打字呢,一抬头,直接就兜头给了他一下:“鬼啊!”

黄亚扭头一下抱住他,腆着脸往后按:“鬼压床了啊!”

旁边几个男生一个劲地催:“百晓生你快点来帮着摸牌,叫黄亚去撒尿,快快!”

白竞挣扎着从黄亚身下钻出来,奄奄一息地坐在凳子上:“黄鸭子现在有一百八十斤了吧,压得我都快吐了。”

他身边的男生点头:“以后输了别脱衣服了,妈的他倒是凉快了,我们对着一堆肥肉,太辣眼睛了,赢家吃亏啊!”

“就是,要是秦渊那样的来打牌,输了脱衣裳,偷偷拍一张,还能在女生那卖个高价。黄亚的没人要啊!”

“哈哈哈那还真是,秦大佬每天穿得一丝不苟的,要是有张光膀子照片,那绝对卖疯掉。”

直到现在,学校贴吧里摄影大赛投票第一名的,还是1班大学霸的那张照片呢。

夕阳西下,金黄的阳光里,高挑的少年凌空而起,修长手臂中,浑圆的篮球刚刚脱手,凌空飞向背着光的篮框。

黑发飞扬,侧影冷峻。

忽然就有人“扑哧”笑出声来。

“哈哈哈,今天秦大佬不是有被迫露点吗?”

“别胡说,哪有露点,只是露了前胸。”

男生们发出一阵哄笑,黄亚从卫生间里出来,一屁股把白竞从椅子上挤走:“行了行了,你跪安吧。”

白竞忽然眼睛一亮,飞快地拿起手机打字。

楼下,阮轻暮跳着脚,在卫生间里洗完了澡,刚出来,桌上的手机屏幕亮了,qq发出了一声提示音。

拿起来一看,“琅琊阁百晓生”。

“阮同学,是我,看到回个信呗!”留言鬼鬼祟祟的,后面跟着一个拱手的表情。

阮轻暮一边擦头发,一边回了一个“?”。

“秦大佬在你身边不?”

阮轻暮看了看隔壁桌上整齐的资料:“拿着书上自习去了,怎么?”

白竞发了个苍蝇搓手的表情,透着种奇怪的猥琐:“阮同学,来来,做个生意。你拍几张你们宿舍的内部照片给我,全景就行。”

“干什么?”

白竞发了个害羞的表情:“咳咳,那个……你懂的,秦大佬一个人住,他宿舍一直是神秘禁区。带点他的书桌和床铺出镜,一张照片五块钱!”

阮轻暮震惊地看着手机:“你要卖他的隐私照片??”

白竞慌忙否认三连:“别瞎说,不是我,我没有!你拍你自己的宿舍照片啊,带一点大佬的床铺出镜,又不违法!亲,要不十块一张?”

等了半天,对面轻飘飘地回复了一句:“截图了,待会儿传给当事人。”

白竞:“o((⊙﹏⊙))o.……”

第10章 帮你带早餐啊

早上六点半,傅松华和两个室友跑到了一楼,敲响了班长的宿舍门。

刚刚敲了没两下,门迅速地开了。

秦渊已经穿戴整齐,背着书包出现了门口,可是门缝却开得很小:“来了。”

傅松华眼尖,一下子就看到了房间里的另一张床上有人,惊叫了一声:“我靠那是谁?”

秦渊反手把门带上了,淡淡地往前走:“新室友,昨天住进来的。”

傅松华惊得声音都变了调:“谁啊这是?楼上又不是没空宿舍,干吗住你这?”

秦渊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他腿脚不方便。”

傅松华的嘴巴忽然张大了:“啊啊啊啊,是那个9班的瘸子??”

……

今天是高二开学第一天,摸底考试要进行一整天,谁也不敢迟到,更不敢空着肚子。

一大早的,食堂里已经有了不少人。

几个男生买了早点,坐在一角,秦渊和傅松华面对面坐着,一个冷峻如冰,一个热情英挺,就像是一道风景线,旁边不少女生虽然不敢靠近,可是目光都在偷偷往这边飘。

傅松华往嘴里塞着肉包子:“老大你也真倒了八辈子霉,怎么就摊上他了,要不我跟你换宿舍?”

秦渊慢条斯理地喝着豆浆,慢慢地撕开一个糕点的小包装:“不用。”

傅松华一眼看到秦渊面前的小点心,伸手就想去抓:“哎老大吃的啥?山楂糕?给我一个。”

男生们分享点吃的太常见了,他和秦渊关系又铁,从来都不见外,可是手刚刚一伸,秦渊的手却更快,一把就抓了回去。

傅松华吃惊地看了他一眼,不说话了。

见鬼,不就是个小点心,还掉渣。老大请客动不动就几百几百的,哪至于这样!

另一个男生浑然不觉,正劝慰呢:“忍忍吧。班长反正每天准时早起,上晚自习又晚,整天也见不到他几分钟,当空气吧。”

他左右看看,神秘地小声说:“少招惹那个人最好了,我昨天听到一个八卦,好吓人。”

傅松华瞪着他:“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别跟个八婆似的,说一半藏一半。”

男生小声嘟囔着:“我也是听9班人私下说的,说刘钧他们欺负他,是有理由的。”

秦渊淡淡抬头,看着他。

傅松华“切”了一声:“扯淡,就他那种嚣张的吊样,能被人欺负?”

男生急了:“真的,刘钧他们不知道哪里打听到的,说他妈是按摩女,他爸是杀人犯。”

傅松华和另一个男生齐齐“卧槽”了一声,震惊得差点被包子噎到:“真的假的?!”

一直沉默不语的秦渊冷冷开了口。

“捕风捉影的谣言,就不要传了。”他三两口喝完剩下的豆浆,站起了身,“你们先去教室,我有点事。”

对面的男生望着他的背影,困惑地问傅松华:“老大又去买早餐?他吃得不少啊,没吃饱吗?”

……

手机闹铃一个劲地响,阮轻暮轻吟一声,总算从睡梦中挣扎伸出手,关掉了闹铃。

夏天的太阳升得早,才六点多,天就大亮了,学生宿舍的窗帘刻意做得很薄,晒在眼睛上,刺眼得很。

阮轻暮在床上翻了个身,痛苦地睁开了眼。

上辈子过得潇洒恣意,夜夜笙歌、日日逍遥,睡到日上三竿那是常态,怎么穿越到这个陌生世界,穷也就罢了,谁能想到,还要受这种莫名其妙的约束?

想想前世练功习武,他从来都是一点就透、进步神速,哪里受过这样的苦呢?……

这么一大早的就要起来,据说以后还要晨跑和晚自习,晚上十点半就要熄灯,简直是疯了。

以前他们魔宗约束下属,都没这么苛刻的!

扭头看看隔壁床铺,早已经空无一人,夏凉被和昨晚一样,叠得像块豆腐干,整齐严谨。

正发着呆,门被敲响了,声音很轻,小心翼翼的。

阮轻暮痛苦地哼:“谁?”

难不成还有专门的宿管负责催人上课?

一个男生的声音隔着门,显得很微弱:“是我,方离。你起床了吗?”

阮轻暮愣了愣,赶紧爬下了床,跳着脚开了门:“是你?”

方离也穿着校服,清清爽爽的,眉眼温顺:“我昨天晚上听他们说,你被安排到一楼了。”

他举起手,一个塑料袋里装着两个包子、一个茶叶蛋、一根油条,还有一袋豆浆。

“食堂有点远,你腿不方便吧,我已经吃完了,给你带点儿。”方离有点不好意思,“不知道你爱吃什么,就每样来一点。”

阮轻暮眼睛一亮:“太好了,快进来,我正懒得动呢。”

没人伺候到嘴边上,还得拄着拐杖跳去食堂,宁可饿着算了。

方离小心地看了看房间里,有点紧张:“啊……进去方便吗?”

这可是秦大佬的宿舍!

阮轻暮奇了:“有什么不方便?又没藏着女人。”

方离脸涨红了,赶紧走进来,把早点放在了桌上:“那、那你快点吃,吃完了去教室,待会儿要考试的。”

阮轻暮应了一声,困恹恹地跑到卫生间里开始洗刷。

卫生间不大,洗脸池边的面积更小,只摆放着两副牙刷和漱口杯,阮轻暮看了看右边那套看上去就很贵的电动牙刷,啧了一声。

出来的时候,方离正坐在旁边的凳子上,规规矩矩的,双手摆在膝盖上。

阮轻暮坐下来,一抬头看见他的样子,随口开着玩笑:“干吗像个小媳妇似的,女生都没你坐得端正。”

方离低下了头,脸色僵硬了。

“喂,真的谢谢了啊。”阮轻暮也没注意到他神情,抓起一个包子,“昨天载我回家,今天又帮我带饭。”

方离局促地摆摆手:“顺手的事儿。对了,你这些天都不方便打饭吧,我都帮你带吧。”

“不用了吧,我能行。”阮轻暮晃了晃腿,“其实能走,就是医生说最好休养一下,真的不是瘸子。”

方离小声说:“你还不知道我们食堂中午多可怕吗?红烧大排和四喜丸子那几个窗口,能把人挤得七窍生烟。”

阮轻暮歪着头想了想,还真是。

记忆里每到中午,乌央乌央的一群人疯了一样向食堂跑,哪个窗口前都人山人海的。

“好,那就麻烦你一个月。”他也不客气,“等我好了,我再帮你打一个月饭!”

方离羞涩地笑了:“那好。”

他欠身冲着油条指了指:“趁热先吃这个,冷了油腻,伤胃的。”

两人正说着话,门口忽然传来“啪嗒”一声,智能门锁打开了。

秦渊面无表情,拎着一个同样的食堂打包塑料袋,站在门口。

方离吓了一跳,赶紧站了起来:“秦、秦渊同学,你好!”

窗外的朝阳浅淡,照在门口秦渊的冷峻眉眼上,看不清表情。

他的目光淡淡扫过两个人面前的桌子,落在了满满当当的早点上,似乎有刹那的愣神。

阮轻暮一愣,笑着招招手:“哎呀,你也打回来吃?”

门口的男生神情僵硬,似乎不太愿意搭理他似的。

好半天,他才冷冷进门,独自坐在自己的桌前,慢吞吞地坐了下来。

然后,开始一口口地,开始吃那份早餐。

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咽得特别慢,有点艰难。

……

高二正式开学前两天,连着摸底大考。

上午考语文,下午数学加英语,没有分班,依旧都坐在自己原班级的座位上。

阮轻暮和方离进来的时候,绝大多数人都已经就座了,有人在临时抱佛脚看书,有人在哼哼唧唧背单词,闹哄哄的。

可阮轻暮一进门,整个教室却忽然静了一下。

阮轻暮有点诧异,慢悠悠走到自己座位上,刚一坐下,就明白了。

难怪大家看他进来,气氛立刻变得诡异,原来有幺蛾子等着呢。

昨天返校第一天,大家都领了新教材,他也没当回事,懒得背着回家,全都堆在了抽屉里。

可就这么一晚上的时间,七八本新教材全都烂了。

封面和内页都被撕掉了一大半,碎纸扔在桌面上,一本练习册被摊开了,上面是红墨水写的几个大字,触目惊心。

“死去吧,臭瘸子!”

字迹歪歪扭扭的,一看就是左手写的,查不出主人。

方离一眼看过来,脸都白了,又惊又怕地看了看后面,果然,刘钧和几个男生正抱着胳膊,嚣张地望着这边。

阮轻暮抬起头,望着刘钧:“你干的?”

不是询问,而是肯定。

几个男生立刻夸张地大笑起来,刘钧笑完了,才开口:“你可别冤枉人啊。老简昨天刚教育过我们,要对同学友爱和善。我们怎么会做这种事?”

另一个男生跟着叫:“是啊,你得罪的人那么多,说不定是1班的女生恨你骂他们班长,不好意思来撕你的嘴,就来撕你的书喽!”

“哈哈哈哈!”几个男生一起得意扬扬地狂笑。

阮轻暮静静地看着他们,点点头,没再说话。

他忽然高声开口:“诸位同学,麻烦看看班级群啊。”

大家都一愣,考试不准带手机,可是他们班本就是差班,作弊的人不少,整个班里不少人都暗搓搓地带着手机呢。

阮轻暮慢条斯理打开班级qq群,发了一条消息:“谁撕了我的书,高价征集线索。”

“哗——”班级里立刻骚动起来,我靠还带这样玩的?大手笔啊!

刘钧脸色铁青,眼睁睁看着qq群里又蹦出来一条。

阮轻暮:“实名线索五十元一条,我给保密,匿名二十块。”

……

大家都在看qq群,刘钧举目望去,也分不清谁在打字,只看到一堆同学都在鬼鬼祟祟埋头玩手机。

阮轻暮手指在手机上戳了一会儿,片刻后,9班qq群里,贴出了一张图。

全都p去了姓名,只剩下聊天框的内容。

齐刷刷的十几条,全是“刘钧”“是刘钧”“刘钧和李智勇他们撕的,就在早上教室里”。

阮轻暮转过身,冲着刘钧举起手机:“嘿,孙子?”

刘钧的脸色铁青,威胁地看了看四周:“谁出来,当面说是我干的,我就认。”

全班静悄悄的,没人敢说话。

白竞和前面的黄亚胆战心惊地缩着头,把手机悄悄往课桌里塞了塞。

看着噤若寒蝉的教室,刘钧满意地冷笑了一声,挑衅地看着阮轻暮:“匿名的谣言,算个屁证据?”

阮轻暮仰着头,忽然笑了。

他进来时原本神情惬意,眉眼好像都在发着亮,现在这么一笑,却没有什么暖意,反倒奇怪地显出些阴寒出来。

“谁说我要拿它当证据?”他叹了口气,“我只是给大家看看,什么叫先撩者贱。”

作者有话要说:

1班体委傅松华:不知道为什么,上午的体育课,我们老大打球很不行的样子,跑得比平时慢。

我觉得是因为他早餐吃的有点少。

第11章 睚眦必报

“快快,监考老师从行政楼出来了!”窗口的学生忽然叫了一声。

大家一阵骚动,藏手机的藏手机,藏小抄的藏小抄,只有阮轻暮懒洋洋地往后看了看,把教室角落的竹扫帚拿了过来。

他皱着眉打量了一下,掰断了两根粗点的竹枝,又伸手捣了捣隔了一排的白竞。

“喂,帮个忙,找你前面的——”他卡了壳,记不得那女生的名字,“那谁,找她借个东西。”

白竞困惑地看看他,拍了一下前面的女生:“牛小晴……”

牛小晴就是那个身高体壮的女生,平时和唐田田最要好,她扭过头:“干吗?”

阮轻暮隔空冲她挥挥手:“有橡皮筋吗?麻烦借一根呗。”

牛小晴犹豫了一下,摘下手腕上备用的橡皮筋,扔了过来:“哦,不用还了。”

阮轻暮微微一笑:“谢谢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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