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随着徐以叙动作，他身上没剩下几颗扣着的睡衣整个敞了下来，露出一片雪白。
顾琛有些尴尬的移开眼，感觉到自己身体已经恢复过半，不存在多少行动问题后，顾琛略微小心地下床。没有痛感袭来，微不可查的松了口气，顾琛简单地说了句“我去洗漱了”后就去了卫生间，没有敢多看徐以叙一眼。
对自己睡衣情况有些不解，徐以叙一向睡前是怎么样躺下去的，睡后就是怎么样起来的，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出现。不过徐以叙没有什么想法，只是琢磨着昨晚顾琛给他那种冰冰凉凉的感觉已经不见了，也不是一开始的暖洋洋，倒是而是他从来没有在别人身上感受到的干燥感。
这种干燥感没有让徐以叙有讨厌或者不适的感觉，只不过他不能理解这种感触意味着是什么。
把扣子重新扣好徐以叙下了床，他摸了摸肚子，感觉有些饿了。
徐以叙叹了口气，忽得耳朵微动，听到窗台那边有些异样的动静，转过头徐以叙看到了一只灰扑扑的鸟。
“咕——？”
顾琛洗漱完毕，从卫生间里出来就闻到一股血腥味，循着味道看过去，就看见徐以叙兴高采烈对着他高高举着一只血淋淋的鸽子：“我们早上吃它吧！”
看到这只无辜的鸽子脚上那个环，顾琛感觉有些脑袋疼，不过一眼没看着这人，怎么就能马上搞出事情来。
这人真的有十八岁吗？顾家最熊的孩子也没有这么皮的吧。
事已成定局，再和徐以叙说这是人养的信鸽也没什么意义，而且……
从被带到研究所开始，这几天里顾琛都要把营养剂喝吐了，想起家里大厨炖的鸽子汤，顾琛也觉得有些馋了。
只不过……
“你会做饭吗？”顾琛问道。
第5章 联络
做饭徐以叙自然是不会的。
不过之前电视里放的那部电视剧徐以叙都有好好记得，里面主角就有烤过鱼吃。他只要把鸽子宰了插根木棍，然后架个火堆烤了就行。
“不难。”徐以叙自信满满。
顾琛有些狐疑地看着他，暂时性的相信了，毕竟全自动的东西也没什么难度，如果不是徐以叙在顾琛眼里前科太多，他还不至于问这个问题。
很快顾琛就意识到他应该相信自己的自觉，最开始那个疑问完全是对的。
顾琛就见着徐以叙在家里翻来覆去找了半天，最后找到不知道做什么用的拇指粗铁棍，手法相当稳定地一把插透了整只鸽子。
看着那只不仅没有去过内脏，甚至连毛都没有去的鸽子，顾琛莫名感觉这只鸽子散发出一股死不瞑目的味道。
“……算了，交给我吧。”顾琛制止了徐以叙接下来的动作，并不想去体会这家伙厨艺。
“你会做？”徐以叙有些惊讶，实验室里做研究的时候，大家都是用营养剂过三餐，哪怕他有听过研究员们说什么聚餐庆祝之类的话，他也没有想过饭菜什么的。
电视剧里倒是看过角色们好吃好喝的，只不过徐以叙觉得那是几千年前的人才会吃的东西，完全没想过顾琛居然也会做这种可能。
不过顾琛确实是不会做饭，只是现在的科技这么发达，厨房都已经实现了自动化，普通家庭只要买了食材就可以一键解决，也就顾家这种有钱人家才会雇佣厨师享用更加美味高档的菜肴。
自动化的设备总体都大差不差的，稍微研究一下怎么使用就好了，顾琛没觉得有什么难的。直到他走近这个公寓里，他认为是厨房的地方，顾琛发现这个区域与其说是厨房，倒不如说是个茶水间。
除了即热水壶和咖啡机之外，其他自动化电器居然只有一台小型洗碗机，显然只是洗杯子用的。
“……还有营养剂吗？”改善个鬼伙食，营养剂真的是个好东西。
徐以叙满脸无辜：“只剩一袋了。”
“去外面买。”
“没有经费。”
曾经富可敌国现在被一袋十通用币的营养剂难倒，手里拎着那串死不瞑目的鸽子，顾琛突然再一次肯定了一件事情。
徐以叙真的是克他。
如果完全没有营养剂顾琛说不定还能一气之下，直接两个人一起饿肚子算了。
还剩一袋，给徐以叙这家伙吃怎么想顾琛都觉得气不顺，但是让顾琛自己吃，他也做不到让一个看起来仿佛营养不.良的家伙就这样饿肚子。
“……把你手上的智脑给我。”顾琛对现实进行了妥协，他选择百度。
徐以叙坐在沙发上安静又充满好奇地看着顾琛忙忙碌碌，这可真的是个奇怪的人，明明身上的气息和大多数他见过的研究员差不多，按理说对他应该并不太友好。但徐以叙也能轻而易举的判断出来，顾琛现在是在尽自己所能在照顾他。
如果是实验室里的那些人，现在绝对不会做这种选择，而是会让他忍耐一下，再忍耐一下。
真是个奇怪的人。
原本徐以叙救顾琛回来，是因为他身上穿着的研究所实验品的衣服还有那一张过分合他胃口的脸，后来没有把人赶走是因为贪恋这人身上散发出来那种温暖舒适的感觉，现在徐以叙倒是真的对顾琛产生了好奇心。
最终顾琛从房间里梳妆台上找到了橄榄油，在清洁区里找到了食用盐，烧开水滚掉鸽子的毛，最后用即热水壶给做出了一壶鸽子汤。
这鸽子汤散发着一股奇奇怪怪的味道，顾琛原本还有一些迟疑是不是真的要给徐以叙，结果扫了眼那家伙，就看到人家仿佛在看猴戏的目光。
“……”顾琛果断地霸占了唯一的那袋营养剂，把这壶鸽子汤送到徐以叙身前，冷酷无情地说道：“吃吧。”
分辨不出这种料理手法有什么不对，徐以叙没有异议地吃完这壶鸽子汤。
最后一口汤汁下肚，徐以叙感觉到一阵精神恍惚，并且对几千年前吃着饭菜的人们表示深切的敬佩，在营养剂发明之前，他们居然能做到这么兴高采烈把那些东西全都吃下去！
过了好一会徐以叙才缓过神来，随即他整个人斗志昂扬。
他必须把画卖出去，要不然之后的三个月他都要吃这种东西了！！！
绝对不要！
顾琛在研究徐以叙的智脑，余光注意到徐以叙吃完了，略微把智脑往手心里藏了藏，随后他就发现徐以叙居然真的把那一壶鸽子汤全都吃干净了。
“你都吃了？”顾琛眼里不由自主流露出一丝敬佩。
徐以叙扁着嘴，努力压抑住嘴里那些挑战自己神经的味道：“不是做给我吃的吗？”
“也没让你都吃了啊……”谁大早吃这么大一壶的东西，这家伙真的是一眼不看就乱来。
“不是专门给我做的啊。”徐以叙莫名有些失落，“我本来很高兴的……”
正常人就算是这样想也不会直接说出来的吧。顾琛感觉自己良心莫名被扎了一刀，他倒是没想到徐以叙这么努力吃完居然是因为是他做的原因。
“是给你的。”顾琛一向是吃软不吃硬，语气里就带了几分歉疚，“我的意思是那个不好吃，我以后弄点好吃的给你尝尝。”刚才顾琛趁着徐以叙吃早饭，偷偷研究这他的智脑，想要联系自己的朋友，只是徐以叙的智脑不知道为什么居然开着青少年模式，他研究了好半天怎么绕开封锁。
或许他一会在联系完朋友之后，从自己私人账户里赚点钱过来解决解决这边生活问题。虽然这样操作的话，他身份暴露的可能性大了不少。
只是一听顾琛还要做饭这话，徐以叙顿时警觉地整个人都绷直了，疯狂摇头：“不用了不用了，我绝对会赚到经费买营养剂的！”
“……”被疯狂嫌弃地顾琛默默把自己良心上插着的刀拔了，并且疯狂在上面涂满黑色。
徐以叙把餐具都丢到洗碗机里，把自己昨晚画的那副画打包好：“我出去一趟。”
顾琛听到徐以叙的话有些奇怪：“你要做什么？”
“换经费啊。”徐以叙换好鞋，对着顾琛示意了下自己手上的卷筒，“到外面看看有没有人愿意买。”
如果徐以叙能解决钱的问题，顾琛就没必要在从自己账户赚钱这种可能会暴露身份的事情了。更何况徐以叙不在家的话，他还更方便用智脑和人联系，不用担心被徐以叙发现什么，只要在他回来之前抹干净痕迹就好。
怎么想都很好，只是在这里面还有一个重大问题所在。
“你记得怎么回来的吧？”问完这句话，顾琛莫名感觉自己对徐以叙完全操着一颗老妈般的心。
“当然啊，当初还是我把你抱回家的。”徐以叙简单的证明了自己能力。
顾琛一梗，疯狂继续往自己良心上染色：“你快走吧！”
他就不应该操这份心，现在自己满脑子都是自己被徐以叙这个小家伙公主抱的场景。
他的一世英名！！！
把能气死人的徐以叙赶走，顾琛就放开了手脚直接破解起智脑。
顾琛都要怀疑徐以叙说他十八岁到底是不是真的了，这个智脑居然还开着青少年模式，刚才徐以叙在他不好暴力破解，只能琢磨怎么绕开限制。
暴力破解对顾琛并不算难事，智脑发出几声剧烈警告之后很快就恢复了正常，拨出去一串通讯号，很快对面就接通了。
对方有些不耐烦：“你谁啊？从哪弄来我的通讯号？”
“你爹。”顾琛张口丝毫不客气，“江小二帮我查一下霁星晨会区联邦生物发展研究所爆炸案，警方内部的文件记录。”
“咳咳咳！！！”江少祺刚才只是粗劣扫了一眼打过来通讯的人，没太注意，结果听到顾琛的声音差点被自己口水呛死，“顾小琛，你这脸是怎么回事？”
顾琛脸上露出个嘲讽的表情：“是你比较瞎。”
江少祺仔细一看，发现顾琛的脸还是那张脸，不过不管着装还是发型都和以前完全不一样，甚至那副标志性特别装逼的眼镜都不知道去哪了，看起来整个人甚至比实际年龄还小一些。以致于江少祺粗粗看一眼，居然完全没有认出来这是他的发小。
猛地咳完，江少祺才想起来顾琛和他说的话，稍微严肃了些：“发生了什么事了？你不是去度假了吗？怎么好像有消息说你失踪了。”
“嗯，失踪了，你给我保密，查记录的时候隐蔽一些。”顾琛语气里带着凉意，“这次度假前我已经把家里的事情都安排好了，正好趁着失踪看看那些牛鬼蛇神。”
而且他觉得，这次爆炸事故只怕有他们家某些人的影子。
顾琛来到霁星后，意外的发现了这个霁星最厉害的生物研究所，私下在接触很多贫困的高体质等级孩子。
作为一个能手撕机甲的存在，顾琛不觉得生物研究所能有什么不能去的，甚至还觉得有些刺激，觉得这样的度假才比较有趣。
正好碰到对方想拐人，他伪装成走投无路的年轻人进了研究所。
一进研究所，顾琛就发现了很多让人恶心的事情。只是还没等他收集好资料，就发生了昨天的爆.炸案。
那场爆.炸绝对不是什么事故。
是一场经过计划，专门针对他的定向清除。
第6章 卖画
那个爆.炸的威力如果不是顾琛听到研究员当天私下嘀咕，研究所领导突然发病，要求所有研究员不管在不在休假，全部都要回实验室最近一段时间都不允许离开，让顾琛产生了警惕心提前展开了行动，只怕不要说能救出那几个孩子，自己都要交代在里面。
那种不在爆.炸最中心都对顾琛造成重大伤害的炸.药，绝对不是短期内就能准备好的，整个星际里想要他死的人可不少，只怕本来就是为他准备的。
哪怕材料是现成的，布置好彻底销毁整座占地一百多公顷的研究所的工作量也需要时间，也就是说几乎顾琛进入研究所就被发现了。
最有可能的就是一开始实验体血液采集测定上了。
顾琛作为顾家家主，他的信息是绝对加密的，除非他进行授权，否则整个联邦都没有人有资格查探他身体具体信息。
唯一能够泄露的，就只有顾家那些长辈，在他小的时候存留下来的检测信息，这是作为族谱记录的。在顾琛成为家主之后权限也交给了他，但在他父母去世到他彻底掌权之间，族谱有过短暂由家主几个长辈共同保管的时期。
霁星联邦生物发展研究所还是顾家产业这事，他这个家主居然不知道，这可真的是太失败了。
在公寓里，顾琛用徐以叙的智脑联系了好一些人，把自己的天罗地网都布置下去，而在外面的大街上，徐以叙就拿着自己的画到处观察可能有那些好心人，给他能换点经费用用。
只是这个时候是工作日的上班时间，街道上几乎没有什么人，即便是偶尔碰到几个也都行色匆匆，能够让徐以叙感觉到对方并不愿意被打扰的情绪。
不知不觉之间，徐以叙越走越远，渐渐就走到离公寓十多公里外的商业广场上。
虽然现在网购技术发达，但是日常商业广场活动的人还是有不少的，仅仅在广场上休闲玩闹的大人小孩就有几十个。
这是徐以叙离开研究所后，见到最多人的时候了。
徐以叙意识到他如果真的想要卖画，最有可能的地方就是这里。
在广场上转了两圈，徐以叙最终锁定了一个二十出头的妹子，徐以叙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会买他的画，但在整个广场的人力，她现在给他的感觉和这幅画是最为相似的。
季偲今天心情不太好，她刚和自己多年的好朋友吵架了，她实在想不通为什么自己这个闺蜜看起来挺精明的，却会对那种一眼就能看出来是个渣滓的男人死心塌地，并且还以为自己说那男的坏话，凶了自己。
坐在广场的休闲椅上，季偲在游戏世界里厮杀，发泄着心中郁气。打完一局，季偲吐了口气，想喝口奶茶，余光忽然发现自己身边站了个人，顿时吓了一跳。
“不、不好意思。”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吓到人，徐以叙第一时间道了歉。
发现是个长得斯文乖巧，一看就是个好学生的小帅哥，季偲把马上要脱口而出的国骂咽了下去，努力露出和善的表情：“没事，怎么了小同学？你是迷路了？”
看年纪现在应该还在上学才是，这个时间正常来说学生们应该都在学校才对。
“那个……”徐以叙莫名有些不好意思，不过想起那壶鸽子汤，又再一次鼓起勇气，“我画了一幅画，您能看看吗？”
季偲顿了顿，立刻意识到自己碰到推销的了。
她不是徐以叙这种在实验室里长大，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可爱，在信息社会中长大的新世纪女孩，对于这些套路那是相当清楚的。
更何况徐以叙本身就是不需要多少人生经历的人一眼就能看透的孩子。
不过季偲有钱，而且徐以叙又长得好看，那双清澈的眼睛满含期待地看着她，季偲完全说不出拒绝的话。
花点小钱买个开心也没什么，季偲应道：“好啊，给我看看吧。”
徐以叙顿时露出了很大的笑容，兴高采烈地把自己的画展开。
季偲看了一眼，顿时怔住，下意识赞叹起来：“厉害。”
这是一副夜空图，季偲有个朋友是画家，她能看得出来这幅画完成度很高，而且很有灵性。而且和参加的那些美妙绝伦的星空图并不一样，这幅夜空图里并没有多少星光，而是隐隐凝聚起来的乌云，云之间隐秘有着些许电弧，仿佛再过会就会来场极为畅快的大雨。
然而现在雨还没下，这幅画就隐隐让人有一种风雨前夕空气中弥漫着闷热气的不愉感。
季偲心里就有这种不愉快，看着这幅画顿时就很想直接打电话给那个不识好歹的闺蜜，狠狠的凶她一次，把她脑袋里的水全部都震出来。
这种能让人产生共鸣感觉的画相当少见，季偲那个画家朋友最喜欢的那副由a732大师绘制的画就是这种，随便一副都至少几万通用币起，不过富二代季偲立即就决定买了：“你这幅画可以卖给我吗？我非常喜欢。”
“当然可以！”徐以叙没想到居然这么顺利，差点整个人都蹦起来，浑身上下都洋溢着喜悦的气息。
被徐以叙所感染，季偲脸上的笑容也真诚了不少：“那就好，请问要多少钱？”
“多少钱？”徐以叙被问住了，喜悦气息一顿，发现自己忘记先去找卖营养剂的地方看看价格了。有些苦恼地皱起眉头，现在再去找价格好像有点不合适。
“你可以帮我买十袋营养剂吗？”徐以叙心虚地狮子大开口道。
他原本只打算看看能不能把今天两人的午餐和晚餐赚回来，然而徐以叙能够感觉的出来，眼前的这位小姐姐对他的画似乎是非常喜欢。那他可能可以多要一点？徐以叙说出十袋营养剂的时候，心脏跳得厉害，深怕季偲觉得太贵就说不要了。
多少？
季偲怀疑自己听错了。
这个时代还有人用营养剂来做交易单位的？
一袋营养剂不过就四五通用币，最好的那种也不过十通用币，十袋上限也就一百通用币，还不够她手里这一杯加了料的奶茶钱。
季偲顿时感觉到不对，认真打量起徐以叙，笑容努力透露出和善亲切的味道：“小同学，你家大人呢？”
第7章 讣告
季偲之前也没有仔细琢磨，毕竟徐以叙看起来并不像是会撒谎的人，他说卖的是自己画，季偲也没考虑过他有没有可能自己画出来这样一幅画。
毕竟面对自己刚认识的人，就去分析判断人家是不是在骗人实在是太失礼了。
但是这样一幅画就卖不到一百通用币实在是太离谱了，季偲反倒是觉得徐以叙恐怕是撒谎了，开启了这人有可能撒谎的意思后，季偲就不太觉得这样厉害的画是徐以叙画的。
想起了很多社会新闻，季偲开始琢磨是不是不懂事的小朋友没和家里说，偷偷拿了自己家里值钱的东西卖了换钱花。
不过没有那个孩子会选择卖东西不买好吃的好玩的，而去买营养剂，这不符合常理，营养剂那东西可一点不好吃，绝对不会是小孩子喜欢的类型。
因此季偲觉得这里面恐怕有问题，她可不想惹什么麻烦，便没有应了下来，反倒是想直接和徐以叙家的大人谈谈买画的事情，并且还想和人好好聊聊孩子教育问题。
“我家大人？”徐以叙摇了摇头，“我家没有大人啊。”就比自己大两岁的顾琛，在徐以叙这边完全觉得就是同龄人，绝对称不上什么大人。
季偲不相信这话，继续问道：“我是说你爸爸妈妈呢？”
“我没有爸爸。”徐以叙首先回答道，至于徐瑶的情况让徐以叙有些苦恼要怎么回答，迟疑地说道，“妈妈之前在研究所里，爆.炸后我就没有联系到她了。”
季偲心头一跳。
作为生活在霁星晨会区的人，季偲当然是知道昨天研究所那场大爆.炸的，隐约有消息说就活下来几个人，甚至还有听到其他人嘀咕说过那个研究所里还有病毒实验室，这次爆.炸明火扑灭之后，还从其他星球调了好多生物应急专家做病毒灭活工作。
很显然，现在已经失联的这位妈妈是出事了。
“妈妈在回研究所之前说她下午下班回来会给我带好吃的，让我昨天中午先和以前一样吃营养剂就好了。”徐以叙有些好奇徐瑶当时说的好吃的是什么，不过现在这个疑问已经不可能有答案，“现在家里营养剂都吃完了，实验室的姐姐有和我说过，这画可以换经费，我想用它买点营养剂。”
完全没有想到是这样的情况，这个解释相当合理。原本生活在象牙塔里的乖孩子失去了父母，只能变卖家产生活。
季偲稍微代入了下徐以叙，就感觉自己难受的快要哭出来了，当机立断地说道：“你这画姐姐买了，钱姐姐给你，买多少营养剂都可以。”
“真的！”徐以叙双眼发亮，立刻就把画收好递给季偲，“谢谢姐姐。”
“你把智脑打开，我把钱转给你。”季偲点开自己的智脑，调出来自己存款账户，看到上面仅剩的六万多块钱鼓了鼓脸，才想起来自己新买了几件衣服和包包。
“啊？”徐以叙没想到居然需要智脑，顿时不知所措，“我没带出来，姐姐你要不然等我一下，我回家拿。”
这年头还有不带智脑出门的？季偲感觉不解：“你把智脑放家里做什么？”而且哪怕是公交出行也要刷智脑的吧，更不要说其他的了。
“我男朋友好像很想玩的样子，就放他那边了。”以前从来没有戴过智脑的徐以叙，并不了解这东西的重要性，只知道这东西是可以联系徐瑶的，后来看顾琛操作，大概知道还能用来学做饭。
“他就让你什么都不带就出门了？他自己没智脑啊！”季偲感觉到不可思议，联想到自己闺蜜的情况，第一反应就是这肯定又是一个渣男！
“他应该没有吧……”徐以叙回想着自己把顾琛带回来的时候，他身上确实是没有智脑这个东西。
季偲嘴角一抽，这个时代还有人没有智脑的？不过就算真的没有……
“那他就让你一个人什么都不带出门？”季偲依旧觉得不忿。
“他今天刚能下床，出门不合适。”徐以叙感受到了季偲的愤怒，不明所以地说道。
“刚能下床？他生病了？”季偲感觉有些尴尬，意识到自己这是迁怒了。
“嗯，当时他在爆.炸现场，受了重伤。”
“……”这是什么人间疾苦都集中在一个家庭身上，季偲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抿了抿嘴，“算了，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好。”
十分钟后，季偲从银行回来，手里捏着一张银白色的卡，后背写着串数字：“这里面有六万通用币，密码在背后写着，你收好了，回去记得和智脑碰一下把钱转到自己账户里知道吗？”
“走吧，我和你去买营养剂。”季偲已经在交谈中发现，徐以叙有些不谙世事，反正她也没事，干脆就帮人帮到底，没有智脑没办法坐车总不至于要这孩子走回家去。
在超市里一口气买了整箱的营养剂，顺便还给徐以叙买了一些日用品，季偲本来是想让超市直接把东西送到徐以叙家的，结果这孩子连自己家地址都不知道，只记得小区叫锦绣华庭。
无可奈何，这些东西只能徐以叙自己搬回去，好在徐以叙体质看起来还不错的样子，轻轻松松全都能搬起来。
出了商业广场季偲用智脑给徐以叙刷了一辆车，在送徐以叙上车前，季偲才郑重地对着徐以叙说道：“小叙，你现在手里的钱可以买很久很久的营养剂吃，所以明天要回学校读书知道吗？”
“一定要继续读书，只要考上大学，联邦是有助学贷款，大学里也有救助金，卖家里的东西并不能让你就这样过一辈子，你要好好学习才会有出路，记住了吗？”
徐以叙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
季偲还是有些不放心，从包里翻出一张纸巾，用口红在上面写了自己的通讯号：“如果实在没钱，你可以联系我。”
“还有家里如果还有这样的画，想要卖的话记得不可以低于我给你的钱，知道吗？”
徐以叙继续点头。
季偲看着徐以叙迷茫的双眼，还是有些不放心，不过也想不出什么好交代的，最后只能说道：“如果有什么事，要记得联系我知道吗？”
徐以叙化身了点头机器。
终于告别了季偲，对这种关心十分不适应的徐以叙不由自主松了口气，抱着自己腿上一大箱营养剂，想到自己短时间内都不需要饿肚子不由自主笑出了声。
只不过季姐姐说的上学是什么？学校是什么？好像是他这个年纪很重要，而且必须做的事情。
怀着这种迷惑和兴奋的感情，徐以叙来到了锦绣华庭小区大门口，而在这个时候，徐以叙家门口来了一位访客。
听到门口的脚步声，顾琛动作飞快的把智脑里的痕迹都清除了，并且还原了青少年模式，结果来人没有直接开门，而是按下了门铃。
顾琛立刻意识到来人不是徐以叙。
提起十二分的警惕，如果顾琛身体状况完好，他自然不用担心什么，但现在顾琛确实是如徐以叙说的那样，不过就是刚能下床，整个人还虚弱地很。如果真的是有歹意的人，只要体质稍微高一些的，只怕现在赤手空拳的顾琛还真的不一定能搞的定。
好在顾琛透过猫眼视讯看到了门口访客，是位拿着文件袋的警察。
是因为徐瑶来的。
顾琛立刻就做出了判断并且打开了门。
见门开了，王海义立刻正了正色，直接自我介绍道：“您好，我是霁星晨会区警局的警察王海义，警号125739，请问这里是徐瑶女士家吗？”
“是的，请问有什么事吗？”
“很抱歉，徐瑶女士工作的联邦生物研究所于昨日发生了爆.炸，今天早上在现场生物物质采集检验中发现了徐瑶女士的骨灰，确认徐瑶女士已经死亡，请节哀。”说完王海义递给顾琛一份文件，“这是警局出具的死亡证明，请收好。”
“好的。”顾琛应了声，对着王海义问道，“请问研究所爆.炸案现在有调查结果了吗？是因为什么原因造成的？”
“很抱歉，目前还没有确定。以及现在有件事情需要和您确认一下，请问你是徐瑶女士的孩子徐以叙吗？”王海义点开了自己的智脑，准备做记录。
“是什么样的事，可以先告诉我吗？”顾琛回避了王海义的问题。
王海义盯了顾琛一会，他身为老警察形形色.色的人都见过不少，直觉感觉到顾琛并不是他要找的那位了，不过看着顾琛一身居家服开门，也可以猜出来和徐瑶家关系匪浅。
本来也不是多隐蔽的事情，只怕没多久消息就会被传出去了。王海义也就直接和顾琛说了：“现场生物研究专家在调查过程中发现，联邦生物研究所存在非法人体研究痕迹，并且之前爆.炸案幸存的部分人员并没有在联邦人口中登记。”
“在调查里，发现徐瑶的孩子徐以叙在两个月前同样不存在联邦人口数据中，之后才做户口手续，怀疑徐以叙和联邦生物研究所的非法人体研究有关，希望他能够配合调查。”
第8章 问答
顾琛理智上感觉自己听懂了这位警察说的话，但在情感上却在怀疑自己的理解是错的。
或者是他一开始的认知是错误的，徐以叙并不是徐瑶的亲生孩子，毕竟世界上毫无血缘关系但长得相似的人也不少。
只是不管哪种想法，顾琛都已经确信了，徐以叙只怕真的和他救出来的那些孩子一样，从小就在实验室里长大的，这样也就能完全解释了徐以叙给人的那种违和感。
正常人类也很难理解那些一两岁的幼崽到底是怎么想的。
没有在外面生活过的徐以叙，和这些幼崽也没什么区别。
“要做什么配合。”顾琛略微缓了下心绪，重新整理了思维对着王海义问道。
“只是做个笔录。”王海义大概已经可以确认眼前这人并不是自己要找的，并且房间里一直没动静，显然是不在家，只不过猜测还是需要再确认下，“你不是徐以叙吧？麻烦说一下你的名字还有和徐以叙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