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车得有两百万吧……不便宜了。”谌煦虽然在司家长大,但他以前经常被司易宸带头欺负,在司家到底是寄人篱下,为了尽量不在司家待着,他就会出去打工,一个是消磨时间,一个是体验生活寻找创作灵感,对于金钱他比普通的大少爷更加懂得来之不易。
“我不放心,乖,等过几天车买回来再开。”司邺上一世失去过谌煦,不想再失去一次,他既然有能力给谌煦最好的,为什么要让谌煦将就呢。
“我觉得保时捷挺好的。”谌煦坚持不肯走,要开车。
两人站在保时捷前,僵持了几分钟。
“司叔叔,我觉得您过于小心了,我不是瓷娃娃,不会一碰就碎。”从前对于司邺的霸道,谌煦会顺着他,但时间久了他逐渐意识到这样下去不行,他们俩得寻找一个合适的相处方式。
谌煦从骨子里就不是那种会一直示弱的人,他有他的坚持,或许在司邺面前,他的能力微不足道,但他依旧想要尽自己所能追上司邺,为他分担责任。
对上谌煦认真的目光,司邺短暂的怔愣了几秒,“抱歉,我只是不想你有任何危险。”
“那件事只是意外,坏人也已经得到应有的惩罚了,别担心。”谌煦走上前主动抱了抱司邺,他没想到只是绑架未遂,居然会让司邺这么过分小心。
司邺知道谌煦误会了,他没有告诉谌煦,那种恐惧不仅来自于这一次,更来自于上一世,他曾真正的失去过他,那种痛苦他无论如何都不想再尝到。
“嗯。”
最后车还是开回了司家的车库,只是开车的人是司邺,不是谌煦,不过想想这也是司邺的退让,谌煦也不是非得要挣个你输我赢,司邺愿意做出一点改变,他也很开心,这说明司邺是真的在乎他。
两人回到家洗完澡已经深夜,谌煦揉了揉疲倦的眼睛,掀开被子熟练的滚进司邺的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将自己塞进去,没一会儿就抱着司邺睡着了。
司邺无奈的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轻声道:“晚安,我的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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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今年的年夜饭比往年要冷清一些, 司靖和魏世峰离婚,出国散心去了,虽然司婉萍不知道司靖有什么心可散的, 她和魏世峰的感情并没有多好, 应该不至于把司靖伤到需要出国散心的地步,不过就算她留在国内也只会惹事,司婉萍对这件事也没太阻止。
司易宸蹲了大牢,陶敏芝在疗养院里住着,去年里司家陆陆续续少了不少人, 司婉萍迷信的决定明早上寺庙里去拜一拜,去一去晦气。
小辈里就剩下孙卫昂和司学舟,还有一个三岁大的司慎谦, 司邺做主让他们坐过来。
“学舟下学期就要高考了吧?准备得怎么样, 有信心吗?”郑鸿桥冲正在专心扒饭的司学舟问道。
司学舟浑身一僵,抓了抓自己的衣角, 说:“还行吧。”
司耀威拍了下司学舟的后脑勺对郑鸿桥说:“可别提了,他期末考试考得一团糟,完全没有继承到我和他妈的聪明。”
郑鸿桥呵呵一笑,宽慰司耀威,“没事,没事,反正学舟还小,尽力就行。”
“姐夫你可别和他说这些,他那成绩我看着都糟心, 以后慎谦上学了你们可得盯紧点。”司耀威喝了一口酒,一脸嫌弃瞥了司学舟一眼。
司学舟尴尬的笑了笑,顿时也没了胃口,他妈罗怡就坐在他身旁,神情淡漠的吃着自己的,像是没有听见丈夫对儿子的贬低。
“所以我就说孩子要从小抓起,你们两口子成天到处飞,该管的时候不管,等孩子心野了,再想管就迟了。”司婉萍一副过来人的口吻说道。
司靖可不就是这样,她年轻的时候争强好胜,没时间管孩子,郑鸿桥沉迷艺术,更没花心思在司靖身上,等他们俩终于想起还有司靖这个女儿,孩子早就长歪了,掰都掰不回来,幸好司靖结婚后生了一个男孩儿,算是养了司靖这么多年来给司婉萍创造的唯一价值。
司学舟听得满心委屈和愤怒,要是他胆子大点,他就可以摔筷子走人了,但是他不敢,只能闷声吃饭。
忽然碗里出现一块糖醋排骨,司学舟抬起头来,对上谌煦清亮的双目。
“这个排骨不错,我记得你喜欢吃甜的。”谌煦平淡的话语让司学舟骤然红了眼眶,努力压抑住喉头的酸涩,闷闷地说:“谢谢。”
他低下头,将那块排骨放进嘴里,酸甜的味道占据味蕾,是他喜欢的味道。
“好吃。”
谌煦豪迈的将那盘糖醋排骨端过来放到司学舟面前,“那就多吃点。”
“谌煦,你别太惯着他了。”司耀威对谌煦本来就没什么好印象,年纪轻轻又是高考状元,前途无量却学人爬床,见他当着这么多长辈的面,将一盘排骨端到自己儿子面前放着,司耀威不悦的皱了皱眉头。
“一盘排骨而已,三叔您说得太严重了,您若是喜欢叫厨房再做就是。”谌煦四两拨千斤,淡然的语气让司耀威心头越发不愉快。
不过是司邺的玩物,迟早都会被抛弃,还真把自己当司家的另一个主人了。
他母亲潘夫人当初嫁进司家后,都没有这么嚣张过。
司耀威想要说什么,可碍于司邺还坐在谌煦身旁,想到谌煦正受宠,最后还是闭了嘴。
司婉萍却是受不了这个气,认为谌煦没把她这个姑姑放在眼里。
“长辈都还在这儿坐着呢,你就做出这种事来,还有没有点规矩?”司婉萍的声音有点尖锐,听起来格外的尖酸刻薄。
司学舟浑身一抖,红着眼睛憋住想哭的冲动,开口道:“对不起姑姑,您别责怪谌煦,都是我的错。”
“你哭什么哭?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这个长辈欺负你了。”司婉萍不悦的拧起眉头,实在看不上司学舟这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一个男孩子,没半点阳刚之气。
司学舟咬了咬下唇,低着头没敢再说话。
谌煦放下筷子,仰起头看向司婉萍的眼神有点冷,“一盘糖醋排骨而已,用不着叔叔姑姑们大动干戈吧,如果我没有记错,几位的体检结果血压和血糖都偏高,这糖醋排骨你们又不能吃,放在那儿也是浪费,孩子喜欢吃,让他多吃点有什么问题”
一番话怼得司婉萍和司耀威哑口无言,尴尬极了。
司婉萍还想说什么,司邺将一碗亲手剥好的虾放到谌煦面前,慢条斯理的用热毛巾擦着手,“在自己家里需要什么规矩?要是不想吃明年也不用过来了,正好我和谌煦新婚燕尔,也过过二人世界。”
这话里话外的维护之意让司婉萍和司耀威不敢再多说什么,心里倒是不停的骂谌煦是个小妖精,狐狸精之类的。
司邺也真是的,堂堂一家之主居然亲手给这个谌煦剥虾,也不觉得跌份。
司学舟捏着筷子,眼睛又热又涨,明明谌煦和他差不多大,却把他当一个孩子维护,他以为司邺对谌煦可能没有那么多真心,但他们俩的感情似乎比这个家里任何一对夫妻都好。
谌煦吃着司邺给他剥的虾,心里甜滋滋的,当然也没忘记给司邺夹他喜欢吃的菜。
吃过年夜饭,家里的长辈照例发了红包,谌煦已经和司邺结婚,便没了红包,倒是比他年长的孙卫昂和往年一样收到了好几个红包,司家的习俗是只要没结婚就能领到红包,才十八岁的谌煦已经失去了领红包的资格。
反倒还发出去两个,一个给司学舟,一个给司慎谦。
司学舟红着脸接过压岁钱,“谢谢嫂子。”
话音刚落,谌煦的脸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冷下来,伸手对他说:“还给我。”
“我错了,谢谢煦哥。”司学舟吐了吐舌头,主动认错。
谌煦和司邺都没有守岁的习惯,司邺还要更惨一些,他大过年都要工作,发完压岁钱就回书房去开越洋视频会议了。
榛果:姐妹们,新年快乐!祝我们在新的一年都可以找到好男人!
□□:新年快乐!我只想追到蓁蓁,男人就不必了。
谌煦也发了句新年快乐,外带一个红包。
榛果:卧槽!谢谢爸爸,我太欧了吧,竟然抢到了88.8!
□□:我……大过年我自闭了。
榛果:哈哈哈哈哈!你要笑死我,居然只抢到两块一,非酋本非了吧。
剩下的109.1都是谌煦的,谌煦盯着自己的手机看了一会儿,他好像自从重生后,运气变得有点好?
榛果:原来爸爸您才是欧皇!
谌煦:倒也不必叫得这么客气。
三人又抢了一会儿红包,谌煦他们乐队的群也开始抢红包了,袁任第一个发红包,谌煦最后一个点,然后他又又又成了欧皇。
柯兴豪他们都在群里叫谌煦请客,谌煦也没有拒绝,四人约了一个时间,路海在群里抱怨主唱不好找,上次那个年前和他说要去外省,让他们另外找人。
谌煦记起上次在寝室里听见祝尧原边洗澡边在浴室里唱歌,意外的好听,便在群里提了一嘴。
海王:煦仔你身边真是卧虎藏龙!你说的那个祝尧原我有印象,外形很不错!你一定要把他给我拐来!
猿人:我也有印象,挺帅的。
耗子:啧啧啧,老谌就是老谌,自己是帅哥,身边也有一大把帅哥,可惜了我是直男,要不然我哪儿还用愁找不到对象。
谌煦:你想太多了,就算你是弯的,也一样找不到对象。
海王:耗子看来你对自己为什么单身,还没有准确的认知。
猿人:其实耗子长得也就一般丑吧,你们别这样攻击他,加油耗子,新的一年我们一定能脱单的!
耗子:……我觉得我想退群。
临近十二点,管晴晴给他发了新年祝福,自从上大学后,他和管晴晴就很少联系了,倒是和她姐管霜的联系要频繁点。
谌煦回了她一句简单的新年祝福,两人没说几句话就道了晚安,没再继续聊。
他以前和管晴晴关系还不错,这才半学期关系就变得这么不冷不热,再过几年,可能就会成为点头之交的陌生人吧。
一时间,谌煦有点感慨,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坚韧又脆弱,他和司邺以后会怎么样呢?会不会也有一天会变成最熟悉的陌生人呢?
他倒在床上,脑子里胡思乱想着,耳边传来一阵脚步声,半撑起身子一看,是司邺。
“你忙完了?”谌煦的皮肤很白,刚洗过澡不久,身上穿着浅灰色棉麻质地的睡衣,头发被压得翘起,凑近了还能够闻到他身上的香味,和司邺一样的味道。
头顶的暖光照在谌煦的身上,给他瓷白的脖颈儿,染上一层釉色。
“嗯。”司邺箍住他纤细精瘦的腰身,将人往自己怀里一带,谌煦跌进他的怀里,鼻间满是司邺的味道,像是松林间薄薄的雪,冷冽又干净。
他猝不及防的被司邺抱起来,下意识的抓紧司邺胸口的衣服,“去哪儿?”
司邺没有回答他,而是拿起沙发上的毯子裹到他身上,明明有一米七八的身高,此时他却像是个小孩儿一样被司邺抱在怀里,大步往露台走去。
露台的风吹拂在脸上,刮得谌煦有点疼,下意识将脸缩进温暖的毯子里。
他抓住司邺的肩膀,抬眼看见夜晚的风将司邺一丝不苟的黑发吹乱,漆黑的眼瞳如同水洗过的墨玉,泛着温润的光泽,俊美的面庞在露台昏暗的灯光照耀下,半是昏黄半是明亮,光影勾勒出惊心动魄的美感。
谌煦一眨不眨的盯着司邺,心潮澎湃,想要将这个人占为己有,谁也不给。
远处的天空中突然响起一声巨响,随后在夜空中绽开绚烂的花朵。
谌煦回过头,诧异的望着璀璨的烟火,耳边传来司邺温柔的低语:“新年快乐,小朋友。”
……
昨晚漂亮的烟花让谌煦差点没把持住自己,好在司邺及时收回了手,没有让火苗越窜越高。
司邺亲了亲眼睛微红,泛着水光的小朋友,“你还小呢,等你再长大点。”
谌煦想说自己不小了,已经成年了,而且他上一世已经活到二十二岁了,虽然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可也是个能为自己行为负责的大人。
司邺见他不以为意的样子,用实际行动证明,他连司邺的吻都招架不住,更不用说别的,单是一个吻,就让谌煦腰身发软,身子颤抖,眼睛里一片潮气。
好像碰哪里都不行,哪里都敏-感得要命。
想起昨晚的事情,谌煦双手捂住自己羞得通红的脸,他是个二十二岁的成年人,怎么会这么纯情,反倒是司邺,熟练得像个渣男。
司邺那种身份的人,肯定有不少人往他身边送人,这是不可避免的,只是这些年来,谌煦听闻司邺一直洁身自好,从来不接受别人送来的人,外界甚至因此传言他不仅是没有生育能力,还不行,要不然怎么可能过得和苦行僧似的。
有些看不惯司邺的人,便拿这个讥讽他,说他再有钱,再会赚钱又如何,连做男人的快乐都体会不到,真是可怜虫,更别说留下自己的后代,以后连摔盆抬棺的人都没有。
谌煦不可避免的想起了向修和,向修和对司邺应该也是有意的,要不然也不会把司邺的每件事都记得那么清楚,更不会挤时间也要参加司邺公司的年会。
司邺的书里藏着向修和的照片,他还偷拍向修和。
搞得自己像是横叉在他们之间的第三者一样。
谌煦并不喜欢这种感觉,他决定今天一定要找个时间和司邺好好谈一谈。
“钟叔,司叔叔呢?”谌煦下楼吃早饭,一大早就没看见司邺,司邺该不会去公司加班了吧?
“先生出去了。”
“去哪儿了?”
钟叔摇了摇头,“先生没说。”
谌煦沉下眉,心头莫名有点不安定,吃过早饭,他妈给他打了电话,让他带着司邺回去吃团圆饭。
“司叔叔他出去了,不在家。”谌煦以前就很少和谌家联系,自从结婚后,联系得就更少了,也是奇怪谌家居然没有死皮赖脸的扒上来。
他不知道的是司邺为了让他清净点,在结婚的时候就给了谌家一些好处,让他们有事直接找自己,别去烦谌煦,谌家两口子当然无有不从。
今天之所以打电话过来,也的确是因为过年,谌家两口子想着和司邺多联络一下感情,谁能想得到,大过年的一大早司邺居然就出去了。
“你是不是又恃宠而骄了?我早就叮嘱过你,别因为司先生宠你,你就没有规矩,要不然等他有了新人,有你后悔的!”谌岳恨铁不成钢的吼着谌煦,他以为肯定是谌煦做了什么事,惹了司邺厌烦,才会让司邺大过年都不在家。
谌煦难得和他解释,根本不在一个频道,鸡同鸭讲。
“既然司叔叔不在,那我也就不用回去了吧。”谌煦知道他们的目的是司邺,目标都不在,谌家也不会欢迎他。
“你这是说得什么话?他不在你就不能回娘家吗?真是嫁出去的儿子,泼出去的水,胳膊肘朝外拐,你中午给我回来吃饭,别又让一大家子人等你一个!”谌岳说完就挂了电话,似乎笃定谌煦不敢不答应。
谌煦放下电话,和钟叔说自己一会儿要出去,麻烦司机送他一趟,又告诉他中午不回来吃饭,不用等他。
他回房间换了一身衣服,走到床头柜去拿自己的耳机,忽然瞥见他的枕头下露出红红的一角,谌煦疑惑的伸手抽出那红色的一角,居然是一个红包。
打开一看,里面放着一张卡,低调奢华的黑色,泛着迷人的光泽。
谌煦怔怔的盯着自己手里的黑卡看了好半晌,这已经不是压岁钱的范畴了吧,哪有人的压岁钱这么沉重的。
他拿出手机给司邺打了个电话过去,奇怪的是司邺并没有接,谌煦以为他有事情要忙,就没有再打过去,可也没敢收下这张卡,默默将卡塞回红包里,又放回原处。
拿上耳机,谌煦下楼向钟叔要了几个红包,一会儿去谌家,肯定免不了被要压岁钱。
他随便塞了点,意思意思,反正他还在念书,能给就算不错了。
去往谌家的车上,谌煦接到了一通电话,是他爷爷的律师。
谌老爷子在遗嘱里给谌煦留了一份遗产,不过需要谌煦成年后才能够继承,他刚成年那会儿律师就联系过他,但他没有要,他认为自己有能力挣钱,没有必要要老爷子的遗产,主要还是为了避免麻烦,他要是继承了这份遗产,谌家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找上他。
时隔半年后,他爷爷的律师再次找上了他,希望他能够继承这笔遗产。
“这是老爷子的心愿,希望您能够接纳。”
听见这句话,谌煦沉默了一会儿,他听家里的佣人说他小时候老爷子对他可好了,他小时候有段时间身体不好,一直是老爷子在照顾他,可爷爷对他的好都发生在他还没有记事的年纪,他记事后,记忆中的爷爷对他很冷淡,并没有像别人说得那么喜欢他。
这使得他对爷爷的感情很复杂,他总是听说爷爷对他很好,可他因此主动去亲近爷爷的时候,那位老人家又总是冷淡的走开,不肯让他接近,久而久之,谌煦也不再主动去亲近爷爷。
这份遗产对谌煦来说是意外,他根本没有想过爷爷会留给他一份遗产,而且这份遗产正好是谌昊和谌语琦分到的遗产加起来那么多。
这一度让谌昊十分痛恨他,说爷爷偏心。
谌煦想不通为什么,明明爷爷在世的时候,对谌昊和谌语琦很好,怎么会在过世后偏心他。
“我知道了,我明天会去一趟律所,蔡律师,麻烦你了。”
“不麻烦,你能来我就很高兴了,我相信老爷子也是。”
想到那位儒雅的老人,谌煦低垂下眼睫,轻轻应道:“嗯。”
和谌煦料想的不差,谌家热闹极了,家里还有小孩儿拿着玩具飞机跑来跑去。
谌语琦甚至和自己十二岁的表弟打起来了,因为表弟把她的香水打碎了,大人们觉得一瓶香水而已,用得着生这么大气吗,又说谌语琦这个做姐姐的小气,一点儿都不大度,直把谌语琦气得眼泪包着。
“二哥!他打我!”谌语琦一看见谌煦回来,也想不起平时和谌煦关系不好,张嘴就告状。
谌煦看了一眼才十二岁就有一米七几,近两百斤的表弟,真是半点都看不出孩子的可爱,偏偏表弟还满脸不以为意,气得谌语琦直跳脚。
小姨嗑着瓜子,尖酸刻薄的说:“他一个孩子,你打他还差不多,你当姐姐的就不能大度点吗?一瓶香水而已,还比不上你弟弟不成,正好你二哥来了,他嫁了个有钱人,让他给你买,你想要什么香水没有。”
谌煦不接招,脱下外套挂上,淡淡的说:“我一个还在念书的学生能有什么钱,不像小姨夫,听说他从我爸那儿独立出来,最近在做一个大项目,应该赚了不少钱吧。”
小姨自知理亏,讪讪的笑了笑。
说来也巧,谌煦小姨夫的合作对象,就是柯兴豪他爸,不过听柯兴豪说,他爸觉得谌煦小姨夫人有点滑,不打算继续合作。
“哟,谌煦回来啦,司先生怎么没来啊?”家里的亲戚们热情的凑上来和谌煦说话,没在他身后看见司邺,态度顿时冷淡起来。
谌煦也不介意,淡淡的说:“嗯,他有点事。”
“你们俩这才结婚没几个月吧,他居然不陪你回娘家,是不是不重视你啊?”大姨意有所指的问道。
谌煦笑而不语,亲戚们想方设想要从他嘴里挖出点有用的消息,可惜谌煦的嘴巴不是一般的严,什么也问不出,这倒是让他们更加坚定司邺已经玩腻了谌煦的想法。
纷纷让他趁现在多从司邺那里捞点钱,搞得好像谌煦是被司邺包养的小情儿一样。
见从谌煦这里问不出什么,亲戚们也逐渐散了,留下谌昊讥讽的看了他一眼,“能把司易宸弄进监狱里,我还以为你有多厉害,没想到司先生这么快就对你腻味了。”
“不是我把司易宸弄进监狱里,是司易宸自己犯了法,自食恶果罢了。”谌煦倒也不见外,拿起一个橘子剥了起来,没一会儿鼻间便弥漫开橘子的酸甜味儿。
谌昊冷哼一声,走到他身旁坐下,靠近他说:“既然你已经嫁进了司家,爷爷那点钱你肯定也看不上,不如都交出来,你是过上了好日子,我和语琦还有爸妈可还在过着苦日子呢。”
谌煦剥橘子的手顿了顿,侧头看向谌昊,“你想要爷爷留给我的遗产?”
“爷爷只是老糊涂了,才会留那么多遗产给你,你应该有点自知之明才是。”谌昊半点都没有掩饰自己的贪婪。
“是吗?可我不这么认为,蔡律师说过,爷爷早在几年前就立好了遗嘱,不存在你说的老糊涂的情况,同样是爷爷的孙子,怎么就你和语琦能拥有爷爷的遗产,单我不行?”谌煦抬起半阖的眼,眸光清寒。
谌昊撇了撇嘴,嗤笑道:“果然那些佣人说得是真的,要不然爷爷怎么可能留给你那么多遗产。”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谌煦却瞬间明白谌昊的意思,那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他在很小的时候听过佣人们私下说他不是谌岳夫妻的孩子,而是爷爷的私生子,不过那些佣人很快就换了一拨,谣言也没了,谌煦那会儿年纪还小,也没有放在心上,时隔多年,谌煦却骤然想起了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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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谌煦没收到红包倒是发出去不少, 熊孩子收到他的红包激动地拆开,也没记得和他说一句谢谢,就连这些孩子的父母们也斜着眼睛去瞥谌煦给的红包里有多少钱。
等看到两张红票子后, 这些人脸上的笑意顿时垮下来, 两百块打发叫花子呢。
谌煦半点没觉得不好意思,反正他从前也没有从他们手里收到过红包,现在给他们的孩子发红包,还是自己亏了呢。
“谌煦啊,司先生对你是不是不好呀?”亲戚们看了他发的红包后, 意有所指的试探道。
“司叔叔对我很好。”谌煦如实回答。
可他越是这么说,他们越觉得他是在逞强,看他的眼神越发可怜起来, 甚至有人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笑意。
午饭吃得索然无味, 谌煦草草吃了点,便放下了筷子, 他身边的熊孩子用筷子在菜里翻来覆去的找肉,他家大人没一个觉得这么做有问题。
两人视线相交,熊孩子对谌煦做了个鬼脸。
吃过午饭,谌语琦找到谌煦,不满的埋怨他,“二哥,你怎么才给我两百块?!我可是你亲妹妹。”
“两百块够多了,我身上也没什么钱。”谌煦的确没有什么现钱,司邺给他的卡他一般都不会动, 平时花的钱都是他自己打工挣的,因为司邺把什么都给他备齐了,需要花钱的地方也很少。
谌语琦一脸不相信,“怎么可能,你可是嫁给了司叔叔,他那么有钱,你怎么可能没钱。”
她的眼珠子转了转,问道:“难不成真的像大姨猜的那样,司叔叔不喜欢你了?”
“我们俩感情很好,你想多了。”谌煦睨了她一眼,平淡的说。
他这种反应更是让谌语琦觉得自己说中了,司邺果然玩腻谌煦了,她就说谌煦除了一张脸,要什么都没有,司邺是什么人,要什么样的美人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怎么可能对谌煦死心塌地。
“二哥你不用逞强,就算司叔叔厌烦你了,和你离婚的时候肯定会给你不少钱,你后半生都不用愁了,爷爷那点遗产你也用不上,还不如给我。”谌语琦觉得自己说得很有道理,她上前拉住谌煦的衣袖,冲他撒娇道:“二哥,我一个女孩子什么本事都没有,不像大哥那样能够自己挣到钱,爷爷那点遗产对你来说就是零花钱,对我来说却很重要。”
谌煦眯了眯眼睛,他说怎么今儿专门打电话让他回来过年,原来一个个都是冲爷爷留给他的那笔遗产来的。
“爷爷不是留了一份遗产给你吗?”谌煦不为所动的反问道。
谌语琦撇撇嘴说:“才那点,爷爷就是偏心,你一个人比我和大哥加起来都多。”
“那是爷爷的钱,他想怎么分配是他的事情。”谌煦看着谌语琦,有几分升米恩斗米仇的感觉。
“呵,我看也就你被偏爱才说得出这番话吧,站着说话不腰疼。”谌语琦翻了个白眼,嘟哝道:“你又不差钱,干嘛非得占着爷爷的遗产。”
谌煦也冷了脸,“我是不差钱,可这份遗产是爷爷留给我唯一的东西,我为什么不能留着。”
谌语琦气得直跺脚,捏着拳头瞪了他一眼,“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么贪心的人,什么都想占一份,我是你亲妹妹你都舍不得给我,谁稀罕你的两百块,拿去打发乞丐吧。”
她气得把红包砸在谌煦身上,转身就跑了,谌煦不以为意的捡起地上的红包,不要算了,他还节省两百块。
谌语琦前脚刚走,后脚谌岳就把他叫去了书房。
“你也十八了,蔡律师应该找过你了吧?”谌岳开门见山的问道。
谌煦也懒得和他周旋,点了一下头,“嗯。”
“当初你爷爷留了一份遗产给你,等到你成年后就可以继承,你现在虽然成年了,但也嫁了人,这份遗产按理来说应该还回来,谌家的股份不应该流落在外,你爷爷一辈子的心血,你也不想被外人插手吧?”谌岳双手合十,放在桌面上,眼睛里透着令人厌烦的算计。
果然今天都是冲爷爷的遗产来的,谌煦闲适的将手揣进裤兜里,眉眼冷淡,“你想太多了,我和司邺都是男人,没有谁嫁谁娶,那爷爷留给我的遗产,和司邺没什么关系,更何况就算有关系,司邺也瞧不上这点东西,就是整个谌家,他也不屑于顾。”
他的话戳中了谌岳的痛处,脸上露出怒色,“谌煦!你别不识好歹,你真以为司邺对你是真爱不成,你和司邺都是男人,又没办法有孩子,拿什么巩固你的地位,以后还不是得靠着我们和你大哥给你撑腰。”
听到谌岳的这番话,谌煦不由想要笑,就算他以后真的和司邺撕破脸,谌家这些人怕是踹了他都来不及,说什么给他撑腰,真当他是无知的白痴吗
“不需要,您放心,以后我再困难,再凄惨也不会求到您面前来,同样你们最好也别打着我的旗号从司邺那里占便宜。”谌煦的五官精致,冷下眉眼时,宛如从雪国来的精灵,美丽而不可亵渎。
谌岳拍案而起,指着谌煦怒骂道:“你真是反了!要不是我们当初把你送去司家,你能有今天?!你怕是连司邺的衣角都碰不到!”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种父母,把自己幼小的孩子送到别人家去,非但没有半点愧疚之心,反而引以为傲,沾沾自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