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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完反派后,他重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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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傅大夫说,烧过的尸体会化成灰,随风飘到想去的地方,继而在那里落地生根,默默陪伴着想守护的人。

柳如盈曲膝跪在地上,面对她父亲的方向,重重叩了三个响头,随后重新直起身,眼睛通红的哽咽道:爹,女儿这些天有在努力的独当一面,而且也开始慢慢相信你真的已经不在了,不过你放心,我一个人也会好好活着,而且还有春情、朝落、傅大夫他们都会陪着我,所以

她喉咙痛得厉害,一时艰涩难言,许久后,才轻声道:所以你放心走吧。

不要再来守护我了。

话音刚落,柴堆里轰的一声,火势迅速蔓延到了那严严实实盖着白布的人身上。

柳如盈神色呆滞地看着,等清醒过来的时候,围着的士兵已经走光了。

火也烧没了,只剩下一地黑白相衬的灰烬,在阳光的直射下,那些焚烧殆尽的骨灰仿佛在熠熠发光,远远望去,像是在熄灭的黑炭上撒了一层闪烁的金粉。

小姐,回去吧。春情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她身后,一脸担忧地看着她。

嗯。

柳如盈脸色苍白地应了声,春情知道她心情不好,也不敢多言,只默默陪着身身后。

一主一仆谁也没说话,并肩往回走。

经过城主府围墙的时候,春情突然指着屋顶,一脸惊喜道:小姐!快看!

你院里的白玉兰开花了!

柳如盈眼里一愣,忙不迭抬起头。

花期都快过了,这棵玉兰树今年一直没开过花。

她爹说树也跟人一样,年岁太久,它嫌累,没力气开花了,再开,可能就是最后一次了。

柳如盈望着围墙里开了满树的白玉兰,眼眶一热,才止住的眼泪又忍不住滑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还有一更,十点左右

第65章 三更

在蜀州待了半个月,患病的百姓大部分已经开始有好转的迹象。

楚晏昨夜收到来信,说是京城派来的人马已经到了。

他父王大病初愈,不宜太过劳累,好歹是圣上派来的人,若让外人迎接也不大好。

楚晏只能把重阳留在蜀州,保护傅时雨的安危,然后连夜赶了回去。

参加世子。

应逐早早在军营外等候,他这种粗枝大叶的粗汉,不擅与朝廷那些阳奉阴违、心眼比豆子还多的官员打交道,所以便找个理由溜出来了。

楚晏嗯了声,问:派来的太医在哪儿?

已经在开始看那些是士兵了。

楚晏皱眉,让他们先待着,别乱跑。

是。

楚晏翻身下马,把缰绳扔给看守的士兵,大步朝军营里迈去。

中军帐内。

广陵王和两个老臣正在谈言说笑,时不时传来酣畅淋漓的大笑。

一见楚晏进来,广陵王招了招手,示意他过去。

楚晏沉默地踱步上前,见他双颊通红,应该是小酌了几杯。

来这快一年,楚晏从未见过他父王如此高兴,眼里不禁有些失神。

这是庆国公。

广陵王看向对面,靠上那张案后,做了的一位精神矍铄的年迈老人。

庆国公是跟随圣上一起行军打仗的老将,当年战功赫赫,英勇了得。

楚晏欠身行礼,参见庆国公。

这位庆国公他前世听过,但一直没有机会见面。

当今圣上虽算是明君,但天性多疑,心思诡谲,并且最忌臣子功高盖主,一边给庆国公加封进爵,一边又偷偷夺走他的兵权,转交给自己的亲信,广陵王。

而之所以会被封国公,则是因为庆国公一生未娶,且没有子嗣。

听说之前年轻时有一发妻,不过久病在榻,身子骨不太好,后来怀胎六个月的时候,不慎摔了一跤,孩子流掉了,大人也没了。

当时庆国公大发雷霆,处死了好多丫鬟和下人,但后面这件事就不了了之,庆国公也从没再娶过妻子。

旁人只道庆国公是难得的痴情种,只有楚晏清楚,他是不敢娶妻。

当年庆国公夫人小产一事,前世他碰巧听到了点内幕。

摔一跤孩子没了,倒不足为奇,是连大人也跟着一起没了,便让人有些啧啧称奇了。

后来听说给庆国公额夫人安胎的方子里加了一味补药,明着是保胎,但药性极烈,正常的孕妇喝了不回有事,还可以大补,但庆国公夫人体弱多病,连续喝了几个月,身子自然受不住,就算不滑那一跤,等临盆那天,同样是一尸两命的下场。

而楚晏之所以会知道这位药,是因为王夫人小时候给他养身子的药方里,碰巧放了这味药。

听说给庆国公夫人的药方,是宫里老太医开的,但当时庆国公却没问责,不过是知道了老太医只是个幌子,后面显然另有人指使,至于是谁

除了龙椅上的那位,也没人敢做这种事。

楚晏回过神,看向坐在案后,一脸亲善和蔼的庆国公,眼里有些幽深。

前世没有瘟疫,但这位庆国公也是差不多这时候来的军营。

看到楚晏行礼,他从矮椅上站起身,乐呵呵回道:多年不见世子,身子骨长结实了不少,已经有王爷当年的风范了!

谢国公抬举。

广陵王笑眯眯地听他夸自己儿子,眼里有这种自豪,继续介绍起了旁边另一位监军大臣。

一番客套完,几人坐在案后唠起了闲话,从天南聊到地北,从国家时事聊到乡野趣谈,最后又说起这次瘟疫。

酒醉七分时,楚晏端起酒樽敬了庆国公一杯,状似随口地闲聊说:长途跋涉,国公身体可还受得住?

庆国公虽然老了,但还是眉眼间还是难掩威严和魄力,他捋了捋山羊胡,朗声笑道:世子这就是小看老夫了。

我虽然老了,但走两步山路,下面的腿还是能迈得动的。

趁现在走的动,多出来看看大庆的河山,死后才能得以安眠。

旁边广陵王笑道:听说国公之前大病了一场,但现在见你身子骨还算硬朗,想必病应该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庆国公叹了口气,眼里有些伤感,人老了,不行了,小风寒就病了快半年,也不知还能活多久。

一旁的监军大臣安慰道:国公是有福之人,定能长命百岁,

庆国公摇摇头,半截身子入了土,没用了。

楚晏突然耐人寻味地问了句,听说之前陛下是派的其他大臣,为何派来的人是国公?

这直白的话让营帐里气氛略显滞凝,众人神色僵硬,广陵王呵斥道:混账!怎么和国公说话呢!

楚晏神色平静地说:小辈只是担心国公身体,所以多嘴问了句,若冲撞了国公,小辈在这里向您赔不是,还望国公恕罪。

一番话说的诚诚恳恳,不卑不亢,庆国公眼里深意,沉默几息后,突然意味不明地笑道:世子,心直口快的毛病得改。

虽明着批评,但话里却又没责备的意思。

他掸了掸衣摆上的尘土,淡笑着回答道:陛下派去的大臣求到了老夫这里,老夫与他算有点交情,自然不能坐视不管。

听到这话,广陵王面色当即有些难看,隐怒道:既然拿了朝廷俸禄,哪有不干正事的道理,一群鼠雀之辈,竟麻烦到了国公头上,我改日定写奏折弹劾了这群昏官!

话也不能这么说。庆国公圆场道:那大臣上有老母,下有妻儿,一大家子要养,若来这里染了些稀奇古怪的毛病,那他们岂不是要跟着一起遭殃,老夫孑然一身,染了病便早些日子入土,没染就苟活几日,也没多大损失,所以算来算去,还是由老夫前来比较妥当。

正好去年陛下寿宴,老夫卧病在榻,没能跟你见上一面,现在顺道过来和你叙叙旧。

广陵王想起去年王府发生的事,喟叹道:理应我去拜访国公,但王府当时发生了点家事,所以耽搁了,再加上边关战事吃紧,我不敢多做停留,所以没来得及去国公府。

老夫说这话并不是怪罪。庆国公爽朗一笑,看着心情极好,好歹跟随陛下打了几十年的仗,军营什么情况,老夫自然是知晓的。

说完,他转脸看向对面的楚晏,意味深长地笑道:不知老夫这回答,世子可还算满意?

楚晏脸上波澜不惊,并无异样,只说:多谢国公替小辈解惑。

庆国公笑笑,并不作答。

酒过三巡,庆国公和监军大臣脸上都有些疲态,广陵王吩咐将士带他们去了提前收拾消完毒的营帐。

见帐内就只剩下了他们父子两人,广陵王面上笑容瞬间收敛,狠狠瞪了眼旁边的人,你说话怎能如此没有分寸!

当年我从庆国公手里接过兵权,他不仅毫无私心,还反倒帮了我不少忙。

说是良师益友也不为过,你今日问那话,岂不是在当众落为父的面子!

帐内刚消完毒不久,鼻尖还能闻到一股残留药材的苦味。

楚晏垂眸看着酒樽里透明的酒液,淡漠开口:父王能保证人心始终一贯,永远不会变吗?

广陵王皱眉,你什么意思?

楚晏沉默不语,良久才说:是个人都有私心。

父王真以为,这种毫无私心的人会存在吗?

广陵王没开口,眼里有些深沉。

楚晏也见好就收,也不再多说,掀开帘子准备出去,广陵王突然在他背后道:擅离军营,玩忽职守,别忘了你还有五十鞭子。

是。

上次广陵王既没答应他离开,也没反对,算是默认了,走的时候,交给楚晏两千个精兵,其他什么也没说,只让人在账上记了楚晏五十鞭子。

现在既然回来了,那该是领罚的时候了。

楚晏刚出中军帐,突然看到远处的囚账旁好像走过一道白色身影。

他心里一震,随后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阴郁下来,飞快往那人消失的方向走去。

刚一绕过帐篷,腰上就被一双手臂环住了。

沈言亭轻轻贴着他后背,话里有些委屈,羡行。

本来想把他手扯开的楚晏,耳边突然听到一阵靴底踩在草地上的簌簌声。

虽声音很细微,但他从小习武,听觉自然要比常人灵敏些,现在这故意放轻的脚步声,在楚晏耳边显得格外清晰。

他右手在空中顿了片刻,突然一反常态地覆在沈言亭手背上。

羡行?沈言亭一愣,须臾,他惊喜地说:你现在不生气了?

楚晏淡淡地嗯了声,扯开他的手,转身把沈言亭搂入怀里,虽然是很亲密的动作,但他眼底却冷得可怕,如同是结了层薄薄的坚冰。

没想到分别一年,再次重逢后,这人又恢复了从前深情款款的样子。

沈言亭心里欣喜若狂,连忙伸手回搂住他精壮的侧腰。

听着温热胸膛里沉稳有力的心跳声,他脸颊微微发烫,佯装怒道:你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走了,我我还以为你真的不要我了

说着说着他声音就开始哽塞起来,脸上泫然欲泣,趁着朦胧夜色,倒也生出几分楚楚可怜的意思来。

楚晏眼里平静,粗糙的拇指摩挲着他淡红的眼角,冷淡道:你怎么来了?

沈言亭双手握住他手腕,脸颊贴着满是老茧的掌心蹭了蹭,有些委屈地说:我给你写了这么多信,你从来没回过,我很担心你,所以就混在太医的队伍里跑来了,再加上

他脸上升起几分羞赧,欲语还休地嗫嚅道:我也想你了。

是吗?楚晏面色不改,眼里平静地连丝波纹都没有,只幽幽冒了两个字,就没下言了。

沈言亭揣摩不透他心里的想法,踌躇半晌后,有些犹豫地问:你怎么不回我的信件?

楚晏漠然道:没收到。

真的吗?沈言亭将信将疑,这一年我给你写的信,少说也有十封了,一封都没有收到吗?

收是收到了。

不过他连信封都懒得没打开,直接放火盆里烧了。

楚晏面无表情地睨他一眼,突然把他松开了,既然不信,那又何须再问?

我信!怎么可能不信!沈言亭急忙拉住他,我就是问问。

楚晏嗯了声,时辰不早,去歇息吧。

沈言亭不想走,但见着楚晏冷若冰霜的神色,也不敢太多话。

怕把他惹烦了,态度又变得跟之前一样生冷疏远。

那我走了。

嗯,明天见。

这几个字如同是裹了层腻人的蜜,沈言亭心里甜丝丝的,受宠若惊地应了声好。

回去的脚步有些漂浮,显然还沉浸在楚晏跟他重新变亲近的喜悦之中。

楚晏眸色微沉,不露声色地看了囚帐旁的位置。

那里没有火光,很暗,就算站个人,想必也看不清。

听到那里脚步离开的声音,楚晏似笑非笑地勾了下嘴角,对着黑暗深处语气森冷的呢喃了句。

当还他前世替你受的那一剑吧。

参加将军。

应逐走进帐内,一脸古怪地禀告道:末将看到世子同一男子举止亲密。

广陵王端着茶盏的手微微颤抖,可是那姓傅的小郎中?

不是。应逐沉声道:不是军营里的人,混在太医的队伍里来的,好像是世子的旧时。

广陵王略略沉吟,原来他说去蜀州找那小郎中只是个幌子。

应逐似懂非懂地说:将军是说世子在转移将军的视线,好以此来保全这男子的性命?

广陵王没说是,也没说不是,搁下手里已经裂缝的茶碗,你现在连夜赶去蜀州,让那两个兵别动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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