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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理工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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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关 (2)

说好好表现了,说不定要出丑。

可越急越没有用。

这时长安县主道,“急什么?不是有我们的平民才女在吗?人家可是大儒徐家的嫡长女。”

说完嗤笑地看向徐长樱。

徐长樱也是无语,早知道就不来了,现在好了,非得来受气。

别人是县主,她还不敢怼。

所谓的平民才女,不就是说她娘家无权无势吗?

徐长樱想了想,梅的确不怎么好写,要是平时写一首交差也不是什么难事,但这个长安县主在一旁,她静不下心。

“该不会平民才女连才女二字也拿不出手了吧?”

徐长生本来正伸着小手去拿桌子上的糕点,结果这个长安县主一直嘤嘤嘤地说过没完,像只苍蝇,他突然觉得糕点上都有苍蝇了一样。

苏怀柔在一旁急道,“怎么办?誊写诗的女使要过来了,我们这一首都没有,非得被人笑话。”

徐长樱也没有办法,她来得晚,这么一点时间,她哪做得出来。

长安县主也有点慌,她爹可是千叮万嘱,她一定要好好表现。

“末央诗社,诗一首,抄录完毕。”誊诗的女使报道,然后向她们走来。

长安县主一惊,刚才自顾着斗气,现在去找人帮忙都来不及了,忍不住瞪向徐长樱,“你到底行不行?你们徐家不是铮铮铁骨,自称弘学大儒吗?怎么到关键时刻就不行了。”

徐长樱脸都黑了,她们丢脸就丢脸,凭什么还带上她祖父。

这时,誊诗女使已经走了过来。

众人都不说话了。

“请问花语诗社写出了几首诗?”女使问道。

众人脸都红了,因为一首都没有,但女使还是会报诗的数量的。

诗会的乐趣可多了,一是遇到一首好诗,二就是听女使报诗,特别是那些一首都没写出来的,报诗的女使会大声报出零首,博人一笑。

至于被报的诗社是什么感受?那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女使一笑,大概看出了情况,说实话,刚才上交的诗也不怎么样,但终归能写出来一个凑数。

正要大声报诗,这时一个奶声奶气地声音说道,“长樱姐姐,你刚才出门的时候不才写了一手关于梅的诗吗?为什么不用啊?”

齐刷刷的目光看向徐长樱,全是求救威胁的眼神,一副你敢藏私绝不放过的气势。

徐长樱愣住了,她出门的时候什么时候写诗了?她自己怎么不知道?

这时,奶声奶气地声音又道,“姐姐明明写了好诗,却不肯拿出来,说怕将人比了下去不好。”

女使都愣住了,好一个心高气傲的女子,她就这么肯定能将别人比下去?这诗会,这边虽然只有女子,但对面那些文相公也是参与的,有好诗也会互相传阅。

众人看向徐长樱的目光都能吃人,什么拿出来将人比下去了不好,她们都快丢人了还不拿出来?

“徐家妹妹,求你了,不然传到我爹爹那边,回去之后肯定没有什么好脸色。”苏怀柔泪眼汪汪地说道。

其他人也眨巴着眼睛,要丢人可是他们花语诗社全部都丢人。

长安县主眼睛更是要吃人一样,要是不拿出来,她非得不死不休。

徐长樱哪有什么诗啊,疑惑地看向徐长生。

只见徐长生调皮地眨着眼睛道,“长樱姐姐,我都还记得你的诗,听着可好听了,要不女使姐姐你过来,我说给你听,你写。”

女使也满脸好奇,将耳朵凑了过来。

徐长生呆头呆脑的耳语了几句。

女使突然整个人都怔住了,一脸不可思议地看向徐长樱。

徐长樱一脸莫名其妙,这又是怎么了?

女使拿起笔快速写了起来,然后拿着那张纸头也不回的向上面跑去,今次诗会魁首恐怕要落在女子一方,让那些文相公丢一次颜面。

剩下的人面面相觑,女使表现得太异常了,是什么样的诗才让她险些失态。

苏怀柔问道,“徐家妹妹,你写的到底是首什么诗?我看那女使脸色都不对了。”

要是平时,长安县主估计马上要怼一句,但刚才那女使表现得实在有些异常。

高台上方,女使将誊写好的诗递给为首的一个十多岁的少女。

那少女突然一愣,有些诧异地看向女使,女使耳语了几句,这才点点头,“原来是徐家,的确能写出这样的意境……”

说完又道,“抄录一份,送去对面的文相公。”

下面的一群女子也看到了少女的表情,忍不住问道,“公主殿下,可是有人做出了什么好诗?”

这少女正是大唐嫡长公主,长乐公主。

因为国舅爷是他舅舅,她也应约而来,坐在女方首位。

长乐公主说道,“岂止是好诗,你们传阅一看遍知。”

众人来了兴趣,纷纷传阅,这一传阅就引来了惊呼。

下面的徐长樱她们,听到上面的惊呼有点莫名其妙,这是怎么了?

徐长樱刚才还有点担心,但一想,长生才四五岁,能做出什么诗?如果能搪塞过去最好,如果不能,她也只能去道歉了,一个四五岁小孩子的恶作剧,应该也不会重罚吧?

想到这忍不住看向正偷偷摸摸拿糕点的徐长生,还真是调皮。

这时,高台上有女使大声道,“诗会第一题梅,获胜者,花语诗社,作者徐长樱。”

刷刷的目光看了过来。

徐长樱都懵了。

知道这个获胜者指的可不仅仅女方,还包括了那群文相公。

也是说长生给出的那首诗技压群雄。

长安县主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徐长樱,这个徐长樱的确有些才名,但怎么可能超过那些文相公?等等,她刚才说她不想拿出那诗来压别人,她以前该不会也是在藏拙吧?

苏怀柔也一脸幽怨,“徐家妹妹,你骗得我们好惨,今天如果不是你弟弟,你还要骗我们到什么时候?”

最懵逼的莫过于徐长樱,她怎么发现她脑子不够用了?

这时,女使又大声道,“长乐公主有请这次梅命题诗魁首上来答话。”

徐长樱迷迷糊糊地走了上去,好懵。

当然,在男方一边,有个正七品的官员王节义也有点懵,这首《梅花》的作者叫徐长樱?

长安官眷中,除了他正妻徐氏还有同名同姓的吗?没有听说过啊!

而且这诗写的就是她祖父徐文远啊,这肯定错不了。

不由得低声将诗吟了出来,

“墙角数枝梅,

凌寒独自开。

遥知不是雪,

为有暗香来。

”(备注:出自王安石的《梅花》)

这首诗的意境太高远了,写出了梅的习性,在严寒中独自开放,不与万花争艳,却品质高洁。

它在写梅,也在写人,写的就是大儒徐文远,大家竞相奉承的时候,他却要作那不畏严寒的梅花,傲骨凛然,忍受孤寂和艰难的环境。

最后一句更是点睛之笔,用“暗香”来忖托比雪还要洁白的品质和伟大的人格魅力。

如果是出自徐文远后人之手就更不得了,这是在为长辈正名啊。

徐文远被贬已经多少年了?官家估计都已经忘记他了,但他仍然在艰苦的环境中独自开放,散发暗香。

这首小诗语句又十分朴素自然,没有丝毫雕琢的痕迹。

恐怕会广为流传,成为经典。

这是一首能传世的诗。

“王兄,你在家中的日子一定不好过吧?”这时候旁边的同期突然说道。

王节义一愣,都没有反应过来。

“有这样的才女为妻,岂不是觉得压力很大?”平时不理不睬的上官居然也搭了一句话。

王节义反应过来,赶紧道,“书香门第,清流世家出来的女子的确比一般人家高义……,拙荆平时就喜欢写写这些诗句自娱,每有所得,总能让我汗颜,我等男儿十年寒窗,有时候还不如一闺阁女子,只能伤叹天赋如此。”

“王兄,看把你得瑟得,她可是大儒徐文远的嫡出孙女,徐老如果不是因为太过激进,说不得现在都称相了。”

“这……”

王节义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忙碌的应酬过,连高好几个品级,平时面都见不上的郡公都过来说了一两句。

而此时,徐长生嘴巴翘得老高,因为徐长樱被高台上的那些女子围住下不来了,他现在就一个人。

干脆溜下凳子,在院子内逛逛,这可是国舅府,又大又有特色,这应该是大唐象征性的建筑了吧。

国舅府的确很大,打理得也好。

徐长生小腿一蹦一蹦的。

他一个虎头虎脑的小孩子,也没人拦他。

没多久,就来到一座清幽的小院子,特别的别致,院中居然也有一树梅花。

令徐长生意外的是,院中单独摆了小桌子,桌边坐了一个锦衣玉服的小哥哥,长得特别好看。

外面的诗会那么热闹,他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不过马上,徐长生就被桌子上的糕点吸引住了,屁颠屁颠的跑过去。

锦衣玉服的少年一愣,看着眼前含着手指抬头看着他的小孩子,这是谁家的小郎君?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徐长生眼睛一直眨巴地看着眼前的人,然后手指指向桌子上的糕点,自己这么萌,不信他不给自己糕点吃。

但他眼睛中的眼泪都快眨出来了,对方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坏人!

徐长生给他贴了一个标签。

第 8 章

徐长生都快放弃卖萌直接行凶的时候,锦衣少年终于开口了,“想吃?”

声音还挺好听。

徐长生点点头,这不是明摆着吗?

锦衣少年一副冷漠脸,“教你一件事,任何人想得到任何东西都要付出相应的代价,不然这天下就乱套了。”

徐长生愣住了,这人长得这么好看,但脑子有病吧?和他一个孩子说这个?这得多恶趣味多无聊?

也对,这么好玩的诗会,他都能一个人坐这冷清的小院,一定很寂寞无聊吧。

锦衣少年指着桌子上的一张纸张道,“你若能认识上面的所有字,我就将这里的糕点全部送给你。”

徐长生突然咯咯地笑了起来,搞了半天,还不是等于送给他吃?

伸手接过递过来的纸张,打开一看,不由得愣住了。

这不是他刚才在前面做的那首王安石的《梅花》吗?

眼神有些古怪地看向锦衣玉服的少年。

锦衣少年问道,“认识吗?”

徐长生点点头。

“那念给我听听。”

徐长生眼睛一转,他决定逗一逗这人。

于是张口道,

冰雪林中著此身,

不同桃李混芳尘;

忽然一夜清香发,

散作乾坤万里春。

”(备注:出自王冕的《白梅》)

第一句出来的时候,锦衣少年就发现念错了,根本就不是纸上的那首。

但等第二句出来的时候,锦衣少年愣住了,虽然诗不同,但和纸张上面的意境一模一样,而且同样是借梅言志。

等全诗都出来的时候,他整个人都震住了,这怎么可能?又是一首写梅,歌颂像徐文远一样高洁孤傲的诗。

同样可以传世的诗,居然在同一天出了两首?本以为年年写梅,已经写无可写,今天……

徐长生看着震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的锦衣少年,心道,让你在一个小孩子面前装正经,让你装深沉,和小孩子讲大道理?眨巴着眼睛道,“我念得对吗?”

锦衣少年愣愣地看向徐长生,如果说不对,但一样的写梅,一样的写徐文远,意境都一模一样。

如果说对,它们明明又是两首诗。

锦衣少年看向徐长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断,“你看懂了,还临时做了一首一模一样的诗?”

徐长生咯咯地笑了起来,“你先给我吃糕点。”

锦衣少年拿起糕点递了过去。

徐长生一手拿起一个吃了起来,然后将不好吃的那个放了回去。

锦衣少年:“……”

这谁家孩子,这么挑食,这些糕点可是专门从宫里带出来的,如今雪封天下,连宫里都提倡节衣省食……这样子会被打板子的。

徐长生或许最近老是靠着大白习惯了,吃着东西的时候,身子自然的往旁边靠。

锦衣少年有些无语地看着自己爬上他的腿上坐着的孩子,胆子也太大了!

“现在该回答我的问题了?你真的看懂这首诗的同时做了一首一模一样的诗?”

徐长生有些脸红,他怎么爬别人腿上去了?

哎呀,不管了,他现在是小孩子。

说道,“教你一件事,任何人想得到任何东西都要付出相应的代价,不然这天下就乱套了!”

锦衣少年:“……”

徐长生咯咯地笑,知道他刚才什么心情了吧?让你装.逼和一个孩子讲什么大道理。

锦衣少年深沉的脸都往上抽了一下,居然现学现卖,“那你有什么条件,说来听听。”

徐长生小胸膛一挺,露出特别邪恶的笑容道,“你考验了我一次,我也考验你一次,等你能回答出我的问题的时候,我就告诉你你想知道的。”

锦衣少年不由得有些好笑,他的夫子都是天下间最好的夫子,他学的东西都是天下间最顶尖的学问,一个四五岁孩子也企图考他?

锦衣少年好奇地道,“说说你的题?”

徐长生诡异地道,“一个水池注水要8个时辰,放水要20时辰,问:一边放水一边注水要多少个时辰注满?”

嘎嘎,让大唐少年也体会一下水池管理员这个魔鬼的厉害。

锦衣少年的表情僵在了嘴边,怎么会有这么诡异的题?就不能先放了水再注水?

脑子里计算了一番,但……

“等你答出来了,再来找我要你想要的答案。”徐长生笑得像一个小魔鬼一样,屁股一蹭,从大腿上往下爬,然后撒腿就跑。

“你叫什么名字?”身后传来锦衣少年的声音。

“长生,徐长生。”徐长生答道。

“我叫高明,你以后有这样的诗可以写信给我,寄到长孙府就行。”

然后又艰难地道,“你以后有这种怪题,也可以写信寄给我。”

徐长生边走边想,高明?谁啊?居然自己找虐?

嘎嘎,自己要是隔一段时间给他寄一道奥数题,他会不会直接疯掉?

徐长生想到了什么,嘎嘎大笑了起来,真是一个喜欢找虐的小哥哥,自己会满足他的,直到他痛苦流涕的求着自己不要给他写信。

嘎嘎,越想越兴奋,让你装大人,让你装深沉,在他面前还不得破功。

徐长生没走多久,一个侍卫一样的人也进了这座小院,拱手道,“太子殿下,今日诗会,除了刚才那首《梅花》,再无佳作。”

说完不见回应,侍卫抬头,就看到一向风度翩翩,仪表堂堂的太子殿下正埋头在桌子上写写画画,时不时还愁眉苦脸的抓头发。

难道是哪位太子傅留了什么难题不成?

这得多难啊,看把太子急得。

不多时,太子才抬起头,看向桌子上那张纸张,“再无佳作?”

侍卫答道,“是的,一场诗会能得一佳作已经不易。”

太子嘴角向上扬起,那可不一定,至少他这就新得了一首和《梅花》不相上下的诗。

眼睛不由得看到了纸上徐长樱三字。

等等,那小破孩好像说他叫徐长生?和这徐长樱又是什么关系?

不由得问道,“徐长樱可是大儒徐文远徐家后辈?她今日是一人前来还是带了什么人?”

侍卫一愣,太子怎会过问这种小事?那些王公大臣之女,太子殿下平时也漠不关心。

不敢怠慢,答道,“请殿下稍等。”

这等小人物,连他都不会注意。

不多时,侍卫回来道,“非是一人前来,而是带着徐家一名为长生的族弟。”

徐长生?果然是他。

太子殿下嘴角上扬,不知道在想什么。

看了一眼被他写写画画的算术题,脑子都浆糊了,出这题的人一定是个疯子。

心中一动,他一人烦恼怎么行?正好让国子监那些眼比天高的仕子见识一番,什么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正要离开,突然有想起了什么,说道,“徐长樱这诗我很喜欢,赐极品狼毫笔一支。”

……

徐长生吃得饱饱的,说实话这些糕点他也是看不上的,不过比起徐家村那没有米粒的稀饭,肯定是千好万好。

吃饱了后,屁颠屁颠的沿路返回,没想到徐长樱居然还被一群女子留在高台上不让下来。

三个女人一台戏,这么多女人在那叽叽喳喳的可想而知。

诗会也到了最后,正要散场。

长乐公主扬声道,“今日诗会魁首,为花语诗社徐长樱。”

实至名归,没有人有异议,就是那长安县主咬牙切齿得厉害。

男子一方,王节义也在谢礼,今天他也是出尽了风头。

宣布诗会魁首,也代表诗会结束。

只是,外边一女使走了过来,“诗会魁首,巾帼不让须眉,太子殿下有赏,极品狼毫一支。”

先是安静,然后是哗然,除了高座之上的长乐公主,全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这次诗会,太子殿下也有参加?

难怪她们出门之时,家里千叮万嘱,诗会之上一定要踊跃表现。

在太子殿下面前涨涨脸,对他们家里的人,以后的仕途也有帮助。

男子一方,王节义满脸涨红,他一个七品小官,平时哪能在太子面前露一次脸啊。

更何况,以后的冬季诗会,一有咏梅之类的命题,恐怕都会想到徐长樱的《梅花》吧,而徐长樱,现在可是王徐氏。

今日受益最多的恐怕就是徐长樱和他王家。

旁边的同僚都递来羡慕的目光,但他们能羡慕得来吗?看来他当初看上徐长樱的才情,知书达礼,迎为正妻,果然没错,只是最近自己好像好几天没去她那了,都怪母亲唠叨,让他觉得心烦。

徐长樱一晚上都有些懵,等她反应过来,她已经上了高台,骑虎难下,如果她说那诗不是她作,她失了颜面也无什么,反正一介女子,但这事涉及到她祖父,想他祖父一生清流,傲骨凌然,要是传出家门子弟盗取别人诗句,肯定要被天下人耻笑,一想到这,她心里就更慌了,还不敢说点什么。

整个诗会,最坐立难安的恐怕就是她了。

高台上的贵女还一个劲的和她说这说那。

手都有些抖的接过太子殿下的恩赐,这下好了,这事恐怕很快就要传遍长安,她想抵赖都不行,但心底实在难安……

走下高台,就看到罪魁祸首,一副笑呵呵的。

“那诗……”实在忍不住,拉着李长生到角落问道,她这族弟哪得来这么好的诗?如此好诗,恐怕早就拿出来扬名了,但所有人都未听闻,说明是新作。

徐长生眨巴着眼睛,“长樱姐姐,莫要疑惑,那诗就是你今天早上所做。”

诗是不是她所做,她自己能不知道?

正要说话,徐长生又道,“只要我不说,这诗就是你所做,无人能够辩驳。”

徐长樱一愣,只要他不说,就是自己所作?

徐长樱也不是愚昧之人,立马反应过来,一脸不可置信,这诗是她这族弟作的?也只有这样,只要他不说,任何人都不会知道。

但这怎么可能?一个四五岁孩子?这需要多惊人的才情才能办到!

徐长生插开话题,“长樱姐姐,快让我看看极品狼毫长什么样!”

这可是太子赠送的啊,现在这个时间,大唐的太子殿下应该是李承乾?也不知道长得什么样。

回去的路上,徐长生总觉得,他这便宜姐姐看他的眼睛都在发光。

作者有话要说:

换了一个封面,哈哈,小人人骑老虎,老虎好像画得有点小!

第 9 章

李承乾回到宫中,就招人将他亲自写在纸上的算术题交给一个内侍。

“明天,你将它交给国子监的博士,就说我得了一妙题,分享给国子监诸生一同参详。”

等这内侍下去后,又召来一贴身内侍。

将两首诗写了下来,交给内侍道,“父皇也喜诗,你将这两首诗交给庞德公公,让他送父皇那去。”

这内侍是太子亲侍,不由得问道,“殿下何不亲自交给陛下,陛下也能体会到殿下的一片孝心。”

李承乾笑道,“父皇日理万机,我哪好这个时间去打扰他。”

内侍有些不满,“殿下你看魏王,天天缠着陛下,深受宠爱。”

李承乾看了过去,“青雀还小,父皇自然溺爱一些,这话以后不要再说。”

内侍只得退下,他们这太子殿下,才华横溢,武功了得,就是不会讨陛下喜欢,再看看其他皇子,哪个不是垫着脚往陛下身边挤,也就他们太子殿下,不争不抢,他们看着都着急。

……

太极宫。

李世民拿着手上的两首小诗,心情愉悦,“这就是高明今天诗会所得?倒是两首十分不错的诗。”

旁边的庞德公公低首,“其中一首《梅花》的确是今日诗会所得,另外一首却未有听闻。”

李世民一顿,看向另一首诗的下方,作者不明?

这等好诗,恐怕早就拿出来扬名了吧,怎么会作者不明?

觉得颇为有趣。

当然也只是颇为有趣而已,作为帝王,还没有到让他为这事寻根问底的程度。

“这是徐家子弟写的徐文远啊,在为他正名?此女的确高义,颇有她祖父的气节,恐怕能传为一时之佳话,只是,朕恐怕就要成了那反面角色了。”李世民叹了一口气。

旁边的庞德公公笑道,“自古以来,历朝历代,有哪位能像陛下这样广开言路,真正做到不以言问罪,要是搁在以前,像徐文远这样敢明目张胆挤兑圣上的早就抄家灭族了。”

“你倒是会奉承,没想到隔了这么年再听到他的名字,却是通过他的后辈子弟,现在想想,也是嘘吁。”

当初他刚登大统,皇位得来有些不敢言表,那徐文远就直接往伤口上捅,虽说他要广开言路,但那时候那种声音一旦兴起,后患无穷,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着一代大儒被打压出长安。

李世民想了想,“他还能教出如此后辈,看来过得倒是恬然自得。”

庞德公公动了动嘴皮子,最终没说什么。

这时,有传膳的内侍走了进来。

庞德一笑,道,“陛下,今天膳食坊的人得了一稀罕蔬菜,特地做出来给陛下尝尝。”

稀罕蔬菜?

李世民先是一愣,看了过去,就看到炒了一盘子新鲜的豆芽,鲜嫩得不灵不灵的。

“膳食坊倒是有心了,冬天蔬菜难得,想必数量稀少,给皇后那也送一份过去吧!”

庞德答道,“喏,听膳食坊的人说,是在西市购来的,去的时候都快兜售一空,购买者都挤不进去。”

李世民一笑,“想是什么农夫在山野之中,巧合得来。”

以前也有农夫在大冬天,在特殊环境的山野中找到蔬菜的先例,摘了也就没了,他也没怎么在意。

冬天里的一把新鲜豆芽,清脆爽口,倒是给他留下不小的印象。

……

第二天,国子监中。

能入国子监者,那可都是大唐的佼佼者,未来的官员大都来自国子监。

一大早,国子监就沸腾了起来。

因为太子殿下分享了一道有趣的算术题给国子监诸生。

他们可都是佼佼者,算术乃是君子六艺之一,虽居于末位,但多少有些涉及。

心高气傲,满脸兴奋地去看了题。

然后,这就是国子监诸生噩梦的开始。

一天过去。

“这……这题怎么能这样?”

“简直比鸡鸭同笼还让人深恶痛绝。”

“有人做出来了吗?”

“没有吧?听说连算学博士都还在闭门思考。”

一时间,整个国子监都笼罩在奇怪的氛围中,三更半夜时不时传来哀嚎之音,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

如果徐长生知道,肯定会嘎嘎地笑出来,知道水池管理员的厉害了吧。

此时,始作俑者的徐长生,正在看戏。

“这极品狼毫乃是太子殿下赐于我们王家,当摆在我儿节义书房,有个三朋四友前来,我们王家也备有面子。”王家婆婆说道。

徐长樱也不是省油的灯,“这是太子殿下赐给我的,何时说是赐给王家的了?”

王家婆婆气不打一处来,“你……你难道不是王家媳妇,在外面,别人还得叫你一声王徐氏。”

徐长樱心道,你以前可不是这么说的,动不动就嫌弃我娘家穷,连我祖父来了,你都避而不见。

徐长樱也是被气得多了,今天才反抗一下。

王节义在一旁硬是不敢说话,一直看着那支笔傻笑,半响,才道,“一切都听长樱的。”

王家婆婆声音愕然而止,他儿子居然敢反驳她了,真是有了媳妇不要娘。

……

几天后,徐长生被大祖父接回徐家村。

他完全不知道,他留下的一道算术题在国子监惹下了多大的风波,连国子监博士都亲自上东宫,去问太子殿下那魔鬼一样的算题何解。

只是,李承乾哪知道答案啊,正气得牙痒痒地嘀咕,“一个小破孩居然难倒了整个国子监,这事要是传出去,整个国子监估计都没脸见人。”

不过他也好奇,据他所知,大儒徐文远并不擅长算学,这么刁钻古怪的题应该不是出自大儒徐文远之手,那么这题,那小破孩哪来的?

和那首诗一样是个迷啊。

还有就是,王家现在,每天都有女子上门找徐长樱,其中不泛一些贵女,王家婆婆又高兴又气,高兴是她们王家居然和一些功勋世家开始有接触了,气的是来的都是找她媳妇谈论诗词,她插不上话。

况且,她怕这些贵女说她苛刻儿媳,传出去王家名声不好听,硬是心疼地花钱又买首饰又买衣服送过去。

唐朝当官,小官或许无所谓,但大官都是要看风纪家风的。

所以,徐长樱的日子也好过了不少,她以前手上是一分钱也没有,钱全是婆婆把持,连出去参加诗会的银子都没有,她的才情名声才淡了下来,现在出个门,她婆婆还得主动支点钱。

徐长生回到徐家村,第一时间就跑去找大白,大白已经把他的茅草屋当成新窝了,每天出门后都会自己回来。

他那只兔子,长柏哥儿每天帮他喂着。

没想到出去几天,他居然有点想徐家村了,也是奇怪。

徐长生一回来,徐家村的人那个热情,他如果要挨个打招呼,估计都忙不过来。

徐家村虽然还是穷,但所有人脸上都露出了笑容,不再暮气沉沉,他们至少不用担心这个冬天饿死人了。

大祖父将村里所有钱都拿出来买黄豆生豆芽,每三天就去长安城卖一次,每次都被抢售一空。

徐家村的人对未来的生活有了盼头,精神状态自然和以前大不一样,有的人晚上看着豆芽都能笑醒。

不过,徐长生不高兴了,因为桌子上都是豆芽,他吃得都快吐了,嘴巴里没个味道。

“什么时候能吃上肉啊!”徐长生看着桌子上的炒豆芽唉声叹气。

大伯娘好笑,“等开春了,我去买几只鸡仔来养,等鸡仔长大了就能吃了。”

大伯娘算得可精了,以卖豆芽的速度,等一开春,她琢磨着也能买上几只鸡仔。

徐长生听着都觉得有种望眼欲穿的感觉,还得等鸡仔长大才能吃肉?天哪,叔叔可忍嫂嫂也不能忍。

徐长生骑着大白,开始在村里到处转悠,别说,还真被他看到了一点希望。

于是跑去找到长柏哥儿,“想吃肉不?”

现在村里的大人都忙着卖豆芽,才没空理他们小孩子。

长柏哥儿舔了下嘴唇,“大冬天的,哪来的肉吃?鸡都养不活,都冻死了,长安城里倒是有羊肉卖,可是太贵了。”

羊肉?

徐长生也舔了下嘴唇,但大祖父应该舍不得买。

还是得靠自己,拍了拍胸口,“跟着我,有肉吃,就是缺了点人手,我一个人弄不了。”

于是,长柏哥儿跑去叫人。

结果村里的孩子听说跟着他有肉吃,队伍变得好大。

一大群孩子,浩浩荡荡地跟着一个骑着老虎的孩子向山下走去。

没走多久,就到了一处河流,这条河环绕着整座大山,这么看来,徐家村还算山清水秀,地理位置不错。

河流上都结了冰,依稀能听到冰层下面水流的声音。

徐长生观察了一下,然后小手一挥,“孩儿们,现在给我在冰层上开一个洞,小心别掉进去了。”

喊完自己就咯咯地笑,他感觉自己现在就像个带着一群小妖巡山的山大王。

在冰层上开洞其实也不简单,但难不倒从小在乡下长大的孩子。

“乒乒乓乓”地一阵乱敲,砸开脸盆那么大一个洞。

长柏哥儿跑了过来,“然后怎么弄?”

徐长生只说了一个字,“等!”

然后又加了一句,“别让洞口给冻上了。”

现在雪大,如果不管的话,那洞口很快就会被冻上。

长柏哥儿以为自己听错了,等?

正要询问,就听到一群尖叫。

还以为有人不小心掉下去了,结果一看,就看到一条鱼从那个洞口跳了出来,真的,就那么自己从洞里面蹦了出来。

“鱼!鱼!”

一群孩子兴奋得惊呼。

长柏哥儿下巴都掉地上了,“仙……仙术啊!”

徐长生本来还挺高兴,结果长柏哥儿一句仙术让他气不打一处来。

什么仙术啊,不过是河流长期冰封,下面缺氧,这样突然打一个洞,缺氧的鱼当然往上面跳了。

徐长生心道,不行,村里的大人思想固化,怎么讲也讲不通,一个生豆芽的技术都能扯上什么仙术。

可这些小孩子不同啊,最容易接受新事物,他得为科学正名,什么仙术啊,简直就是对他一个科研人员的羞辱。

不过现在,他还是抓紧时间抓鱼吧,来的人有点多,一两条哪够分。

第 10 章

河面上隔一段距离就打了一个洞。

每几个小孩子守住一个洞,不让它给冻上就行。

时不时传来孩子们的惊呼,因为有鱼从洞里自己蹦出来,一个劲地往蹦鱼的洞口跑去,明明看了不止一次了,还兴奋得不得了。

很快又往回跑,因为他们自己守着的那个洞也向外面蹦鱼了。

徐长生手里拿着一根棍子,只要谁兴奋得忍不住喊仙术,他拿着棍子追上去就打。

让你呀的不涨记性,都说了不是仙术。

气势汹汹,恶狠狠的。

被打的人也不介意,哈哈大笑的掉头就跑,心里还嘀咕,鱼儿自己往上面跳,还说不是仙术?

等每人都分到一条鱼,天色也晚了,一群孩子这才往村子里面赶。

每人都抱着一条鱼,满脸兴奋。

徐长生抱了两条,都腾不出手,因为大白也分到了一条,嘎嘎。

长柏哥儿眼睛都笑弯了,因为他那条好大。

一群孩子抱住鱼进村,引起了不少轰动。

“这么冷的天,水面都结冰了,你们上哪抓的鱼?”

小朋友胸口一挺,“长生教我们用仙术抓的。”

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一个白白胖胖的身影,拿着棍子就奶凶奶凶地冲了过来。

吓得四散开来,各回各家。

不到一会儿,小仙人教村里孩子抓鱼的事情就传遍了全村。

这是生豆芽后的又一个仙术啊。

当天晚上,整个村子都飘起了鱼香。

不少家庭喜极而泣,他们不仅能吃饱饭,桌子上居然还有了肉,明明前几天他们都是快要饿死的人。

有些恍惚地看向徐长生住的地方,二房家的长生,真的是他们村子的福星,是从山里走出来的小仙人,谁敢否定,他们跟谁急。

大伯娘家,徐长生和长柏哥儿面前各自好大一碗鱼。

长柏哥儿吃得眼睛都笑弯了。

徐长生却翘起了小嘴,因为鱼汤鲜是鲜,就是油少了点,盐也少了点,总觉得鱼腥味好重。

徐长生也看过大伯娘做菜。

油,其实就是一块不知道用了多少次的猪皮,炒菜的时候,将猪皮往锅里抹一抹就可以了,普通人家都是这个样子的,富贵人家才用得起熬出来的油。

穷苦人家一块猪皮能用半年时间,想想都恐怖。

至于盐,其实用的是盐石,味道有点苦的那种,还不敢多用,因为用多了身体会出现奇怪的症状,但又不能不用,不吃盐,全身会无力,徐长生知道身体出现症状是因为中毒,那盐石味道苦是因为有害矿物质啊。

大唐也有粗盐和细盐,就是实在太贵了,徐家村哪能买得起。

徐长生吧唧着嘴,吃着鱼,不知道在想什么,眼睛一闪一闪的,他才不要过没油吃,吃毒盐的日子。

……

第二天,徐长生迷迷糊地从大白皮毛下面钻出来。

门外居然传来奇怪的声音。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这不是千字文吗?古时候经常用来启蒙。

跑去将门推开一个小缝,寒风窜进来,冷得他直哆嗦,不过他看到了让他惊讶的一幕。

大雪纷飞,寒风呼啸中,一个清瘦老者拿着戒尺来回踱步,在他前面,站满了一群冻得耳朵发红的小孩子,大小不一,五六岁到十一二岁的都有,长柏哥儿就站在最前面。

一群孩子正摇头晃脑的齐颂千字文,有一股子奇特的韵味。

这可是在寒风呼啸,大雪纷飞中啊!

什么凿壁借光,头悬梁锥刺股,也不过如此吧?

大祖父徐文远还在训话,“我也不奢求你们能科举高中,但读书明理,作为徐家后人,怎么也得认识几个字,会一点简单的算术,上一次,我们去城里卖豆芽,就是因为愚昧无知,竟然被别人坑骗了200文钱都不自知……”

看来大祖父对上一次被坑了钱,怨念很深啊,都用来当反面教材了。

以前,村里连饭都吃不饱,哪有那心思读书,现在眼看徐家村的日子好起来了,大祖父就琢磨着,也该让小字辈学几个字了。

大祖父也是有计划的,别的家族都有私塾给小孩子启蒙,他们徐家现在条件稍微好一点了,私塾也不能落下。

背了千字文,大祖父又开始教算术,上次被坑了钱还笑呵呵地,他实在印象太深刻。

徐长生看着大祖父教一群孩子算术,看着都头疼。

能不头疼吗?现在可没有什么阿拉伯数字,比如一加一,得写成很复杂的文字,别说计算了,光认字都得大半天,复杂的帐目就更加不说了,入眼就是一坨一坨的文字,这还怎么让人专心计算?

这也是堂堂中·华,算学明明起源很早,却发展不起来的一大根本原因,基础学起来都这么复杂,还怎么发展?

大祖父本来算术就不好,教得那个让人着急。

徐长生一物理学博士,堂堂理科生,实在看不下去了,简直就是在误人子弟,小脑袋从门缝里伸出去,“大祖父,算学不是这个样子的……”

刷刷地目光看了过来。

如果是别人这么说,堂堂大儒估计要翻脸,但一看是徐长生,本来要黑了的脸都变得慈祥了起来,“是长生啊……”

他不由得想起,上次卖豆芽时,那笔错账就是徐长生一眼看出来的。

眼睛不由得一动,“这天气怪冷,长生,你来帮大祖父先教一教他们,我去屋子缓一缓。”

一群孩子:我们也冷。

徐长生屁颠屁颠的就跑了出去。

才一出门,好冷,又跑进屋将大白拉了出来。

于是,大雪纷飞之中,一只大老虎趴在一群孩子面前,而大老虎下面露出一个小脑袋。

怎么感觉画面这么怪异?

徐长生才不管,这样子暖和。

教肯定是从最基础的开始。

那么就从阿拉伯数字开始吧。

用树枝在雪地上画出简单的符号,比起原来复杂的文字,这些符号可好记得多了。

接下来的几天,徐长生都在教这种简单的东西,当然,还有一首歌谣,什么“四去六进一……”

这些孩子也不懂什么意思,就觉得顺口,小孩子就是这样,让他们认真学他们未必学得会,但让他们一起唱唱歌什么的,那学习的速度可是飞快。

几天下来,村子里的孩子经过的地方,都能听到他们的歌声。

村里的大人也听不懂,但一听是徐长生教的,脸上都堆起了笑容,长生是谁啊,那可是小仙人,教的东西能差?

大祖父徐文远也听不懂,但看徐长生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也由着他了,再怎么说,也不可能学了些奇怪符号,唱首歌谣就给教坏了,他现在就一心教族里的孩子识字,算学完全甩给了徐长生。

徐长生这几天也不是没有做其他事情,这不,他正跑去大祖父那里,神神秘秘地,“大祖父,我们村里有木匠吗?我要做一个物件。”

“你十六叔就是村里最好的木匠,以前在工部当过差,后来出了点事情才退下来的,那手艺可不比工部的人差。”

十六叔?

徐长生有些头晕,亲戚实在太多,他记不全。

跟着大祖父去了十六叔那里,他也知道大祖父说的十六叔出了什么事从工部退下来了。

十六叔的左手没了,就一个空袖子。

“长生,别看你十六叔这样,我们村里所有的工具都是他制作的。”

十六叔也很热情,“长生,要制作什么尽管开口,十六叔保证给你弄出来。。”

徐长生眼睛都亮了,于是两个人开始嘀嘀咕咕了起来,还在纸上画了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这是什么?”十六叔看着纸上最终的图案,那是一个长方形的框子,里面串着珠子,不解的问道。

徐长生笑得眼睛都咪了起来,“这是算盘,用来算术,十六叔,能做出来吗?”

十六叔一愣,算术?还真是奇怪的工具。

不过立刻笑道,“就珠子的打磨需要点时间,其他工艺不难。”

徐长生嘎嘎的笑了出来,能做出来就好。

工艺的确不复杂,珠子就用的木珠子,框架就更简单了。

后面的大山都是树,也不缺材料。

没几天,一群小朋友就一人得了一张算盘。

每个人腰间都挂一算盘,看上去还挺有意思,走起路来发出独有“刷刷刷”的声音。

族里的人还以为是什么小玩具。

小玩具?

徐长生不高兴了。

于是,神神秘秘地将这些亲戚聚了过来。

“这是怎么了?”大祖父也来了,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

徐长生小胸膛一挺,“大祖父,下次去长安城卖豆芽的时候,将他们带上吧,他们能帮你们算账。”

帮忙算账?

先是一阵安静,然后是哗然,他们自己家孩子什么样他们能不知道,这才多久?就能算账了?

大祖父也是一惊,他当初学习算学的艰辛还历历在目。

但看徐长生的样子,也不像有假啊,况且这事也做不了假。

大祖父说道,“我先考他们一考。”

……

至于结果如何,从大祖父还一脸震惊的表情就能看出一二,什么时候复杂的算学这么快就能学会了?

围观的家长,兴奋得满脸通红,看着一群孩子腰间挂着的算盘,听着走动间发出的声音,跟听到仙乐一样,他们的孩子居然会算账了……!

十六叔也一脸诧异,从他手上做出来的小玩意,居然有这么大用途。

这是前所未有的一件工具吧!

小仙人还真是,让人惊叹啊!

第 11 章

徐长生在徐家村生活得悠哉悠哉的,一天带着一群腰间挂着个算盘的孩子去河里抓鱼,走到哪珠算的口诀就唱到哪,活脱脱已经变成山野间的野孩子了。

河里的鱼其实并不多,因为在入冬前就已经捕捞过了,现在全是漏网之鱼吧。

哪怕这样,隔三差五家里的桌子上能有条鱼,也足够徐家村的人心满意足了。

自从徐长生教会村里的孩子算账后,大祖父看他的眼神就像看什么稀世珍宝一样。

从箱子底将以前没用完的笔墨纸砚都找了出来,手把手的教他写字。

这也是他最痛苦的时候,他一个现代的物理系博士,怎么会写毛笔字?

写出来的字,和鸡抓过的也差不多。

大祖父居然还笑咪·咪的,要知道纸在大唐还是挺贵的,大唐寒门的读书人少,为什么?不就是因为买不起笔墨纸砚,它们可都是日复一日的消耗品。

徐长生一脸鄙视地看着大祖父教训徐家村的小孩子,说什么识几个字就可以了?但看祖父已经找了好些书给他看的样子,怎么看也不像只是让他识几个字!

大祖父的想法可长远着勒,科举上那些官儿敢阻拦他们徐家的科举之路,还不是因为他们徐家的弟子都是些资质平庸的,拔不了尖。

要是徐家真出了一个了不得的可造之材,他们阻止得了?

今上大开恩科,就是为了吸纳有用之才,只要徐家族人里出现一个超凡的人才,名声传到今上耳朵里,那些官员也就不敢拦了。

至于今上,他虽然不耻他们父子皇位得来得太过血腥,但又不得不承认,今上在历朝历代皇帝中,是最励精图治的一个。

至于这个可造之材是谁,大祖父以前是没怎么想过的,但现在看来,已经有了目标……

徐长生就惨了,被塞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书,四书五经?

天啦,看着都头疼。

他才不要考科举!哼!

徐长生咬着笔杆子练字。

眼睛一转,咯咯地笑了起来。

反正练字也是练字,与其浪费纸张,还不如拿来写信,一举两得。

正好他有一个写信的对象,嘎嘎,长孙府那个好看的小哥哥不是让他有什么好诗词,好的难题可以写信给他嘛。

徐长生用笔沾上墨,开始写了起来,脸有点红,字丑!

“高明兄。”

写完这三个字,徐长生就笑得嘎嘎地摇摆,那个喜欢装深沉的小哥哥,知道被一个四五岁孩子称兄道弟,脸上一定会很精彩。

有些落井下石的继续写到,“高明兄,不知道上次的算术题做出来了吗?我这儿还有一堆妙题等着高明兄,不过得一题一题的来啊,等高明兄解了上一题,我就继续为高明兄分享下一道妙题。”

嘎嘎,那小哥哥看到这一定会花颜失色,徐长生笑得好邪恶。

看了看纸张上的字,感觉太少了一点,徐长生举笔又写道,“高明兄,今天吃豆芽了吗?长安城内卖的豆芽就是我家的,报我的名字可以免费哦,嘎嘎……”

密密麻麻地写了好些字,就是字太丑了,每写完几句,就笑得跟抽风了一样。

而东宫之中的李承乾,现在很烦恼。

因为国子监算学博士,每天都带着他孙子祖佑铭来请教那道算题,痴迷得不得了。

祖家乃是算学之家,祖上乃是祖冲之,句句言明此算题有大学问,如果研究透彻,将有大作用。

李承乾当然给不出答案。

祖博士就提意,找到给出此算题的人请教。

李承乾有点牙痒痒,这样不就承认他输给了一个四五岁孩子?

所以,李承乾只能暂时搪塞过去,不过心中已经将徐长生念叨了无数次,下次遇到一定要抓起来打屁股。

……

这一天,徐家卖豆芽的队伍又整装出发。

有点不同的是,这一次队伍中多了不少孩子。

他们是去帮忙算账的。

徐长生和长柏哥儿也在队伍中,徐长生阴笑着拿着一封信,准备去送信,长柏哥儿是好久没见嫡亲姐姐了,准备去探望一下。

来到长安,车水马龙,不愧是大唐的政治中心,就是基础设施差劲了那么一点。

徐长生和长柏哥儿先去的王家,也就是长柏哥儿嫡姐徐长樱那,因为他们都太小,不能单独出门,得有人带着。

这次上门,他们一大一小两孩子带了好大一包豆芽,还有两条鱼,两个孩子看上去讨喜得很。

让人意外的是,王家婆婆居然也出来了,虽然不见多热情,但也拿着长辈的架子关心了两句,“长樱,出门的时候小心地看着他们,长安城那些杀千刀的人牙子可不少。”

徐长樱应了一声是,就带着两孩子出门了,她要带两孩子好好逛逛长安城。

徐长生举着手上的信道,“长樱姐,我们先去国舅府,我要去送信。”

徐长樱一愣,“你什么时候认识国舅府的人了?”

徐长生嘎嘎直笑,他这是去打击报复,伤口上洒盐,完全就是个小恶魔。

王家是官宦家族,还算富足,出门有车架。

马车停在了国舅府大门不远处。

徐长生屁颠屁颠爬下马车,“我去送信,你们先在马车上等我一会儿。”

不过,徐长生遇到了一点麻烦,因为门房说府上没有叫“高明”这样一个人。

“哎呀,就是一个小郎君,穿得锦衣玉服,长得很好看,对了,老是喜欢装大人。”徐长生比划着,“名字就叫高明,没错的,我记得清清楚楚。”

门房见徐长生长得白白胖胖的,有些像其他官宦家的孩子,也不敢为难,但也不能让他进入。

这时,门内正好走出来一个少年,十多岁的样子,一副纨绔子弟做派,鼻孔朝天的那种,手里还提着一个鸟笼子,里面装了只老鹰,看样子品种还很奇特。

“什么事情在国舅府门口大吵大闹?”少年斜着眼问道。

门房赶紧道,“大少爷,他说是来送信的,找一个叫高明的人,但我们府上没有叫这名字的,我见他也不像普通人家孩子,所以……”

少年一哼,“不是普通人家孩子怎么了?我们国舅府还打发不得他了……”

话还没说完,突然愣住了,看向徐长生,“高明?”

徐长生直点头,手脚并用的比划,“就是啊,长得很好看,和你差不多大,这样这样……”

少年突然想起,太子好像让他留意,如果有人送信来长孙府,就将信给他送东宫去。

高明是太子的表字,但因为年龄还未到起表字的时候,知道这字的只有亲近的几人。

他当时好像多喝了几杯,这事儿居然忘记了吩咐门房。

这事儿给办得……

少年脸上不由得一僵,他倒不是怕太子殿下因为这点小事惩罚他,毕竟算起来他和太子也是表兄弟,只是怕在太子那里留下办事不牢靠的印象。

少年对徐长生道,“你的信交给我就可以了。”

说完又对门房道,“以后有高明的信,第一时间通知我,不要怠慢了。”

“是。”门房答道,心里疑惑,他们府上的确没这人,但听大少爷的意思,好像又有这人。

徐长生想了想,他信里也没什么内容,即便丢了也无妨,再说,这少年看上去虽然纨绔了一些,但刚才门房喊他大少爷,应该就是长孙府的人了。

徐长生将信递给少年,然后就屁颠屁颠的跑回马车去了。

少年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马车,太子和外面的什么人交好吗?他倒没有想到,送信人就是写信人。

看了一眼手上的信,正好他爹让他多和太子殿下亲近,他这就去送信。

只是眼光飘到信封上几个字时,眼珠子都差点掉下来了。

妈呀,这字是被鸡抓过了吗?比他写的都远远不如。

太子……怎么可能会认识这样的人?

不过太子的确吩咐过,让他递信,而且那孩子又说出了太子的表字,带着一脸疑惑向东宫而去。

少年来到东宫,等在门外,哪还有刚才一副纨绔子弟的样子,毕恭毕敬的。

“冲少爷,殿下传你进去。”一个内侍出来说道。

少年正是国舅长孙无忌之子,长孙冲。

长孙冲走了进去,就看到太子正看着他,“听说有人送信去了长孙府?”

长孙冲赶紧答道,“一个四五岁的孩子送来的,当时他能说出殿下的表字,我不敢怠慢,收到信后就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不错。”李承乾说了一句。

长孙冲心道,太子明明和他差不多大,但说话却一副老成的样子,做一个好太子也太不易了,哪像他可以成天逍遥。

长孙冲赶紧将信递了上去,抬头的时候居然看到太子嘴角上扬了。

看来写信的人一定和太子交好。

只是他不知道,李承乾心里在道,还真敢给写信啊,他正打算着收拾他。

目光移向封面,不由得一愣,这鸡抓了一样的字,还真是不忍直视……

他以前从来没有想过会和一个平民互通书信,对方还只是……一个四岁孩子!

如果被人知道,不知道会怎么想!

心里特别古怪的将信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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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章

展开信,信上一副小人得志的气息扑面而来,李承乾不由得嘴角一抽,脑海中不由得冒出那个走路都能一蹬一蹬的胆大妄为的小短腿。

还询问自己题解开没有?

这一定是故意的!好一个落井下石!也不怕自己罚他,不过他应该不知道自己身份,不然也不敢写信来挤兑。

还有一堆妙题?

李承乾的心还真如徐长生预料的一样抖了一下,那算题他有空的时候也会拿出来算一算,算一次咬牙切齿一次,哪有人一边注水一边放水的!

信上说这样的题还有一堆,不由得有些好奇,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挤兑他故意说的。

继续往下看,豆芽是他家的?不由得好笑,这是来跟他炫耀?

现在满长安的人都还以为徐家是在什么深山老林找到的豆芽,运气好而已。

大唐的人思维固化,还想着豆子要播在地里,然后等生根发芽,要是有个虫害什么的,成活率也就不高了,根本没有想到,这豆芽不需要土地,生长极快。

哪怕朝廷上下,也只觉得是个稀奇玩意,也就桌上多了一个菜色,没意识到它的价值。

有些事情本就是这样,不点破,永远不知道其中的厉害。

李承乾放下信的时候,一直以来稳重冷淡的脸总感觉多了点什么,他这是被一个小短腿调侃了??

……

此时,徐长生,长柏哥儿正被徐长樱带着游玩长安。

小二的叫嚷声,街道上的喧嚣声,来往的马车,古色古香的木质建筑,这里是大唐,货真价实的大唐。

“我们去捏面人吧。”长柏哥儿喊道。

徐长生小脑袋一扬,“哼,捏面人是小孩子玩的,我才不去。”

“你不就是个小孩子。”

徐长生一愣,对呀,自己不就是小孩子,双眼放光,撒腿就跑,“走走走,捏面人。”

手里拿着面人,带着个虎头帽子,小腿一蹬一蹬地逛着大街,看什么都稀奇,上次跟着大祖父,大祖父怕他被人牙子偷走了,都不让他离开半步。

长得好也有坏处,人牙子就喜欢盯着瞧,听说以前就有官宦家的孩子丢过,可吓人了。

“那里是哪里?”徐长生指着一红色掉漆大门问道,门前有只破鼓,这建筑大是大,就是太老旧了,年久失修,连房子的木材都被虫蛀出了洞。

“那是长安衙门。”长柏哥儿一副他知道的样子喊道。

徐长生:“……”

还真是清水衙门啊,也太朴实了点。

眼睛一动,“能不能进去看看啊?”

才说完,就被徐长樱拍了一下脑袋,“说什么话,只有犯人才进衙门。”

“哦!”

徐长生摸着脑袋,又开始逛。

衙门旁边,是一家做灯笼的店家,别说,手艺还不错,动物灯笼都有。

“我们买灯笼玩吧。”长柏似乎特别喜欢这种会发光的。

徐长生眼睛一转,“我能让灯笼飞起来,信不信?”

“仙……!”

话还没说完,就被徐长生瞪了回去。

“小郎君说的可是孔明灯?小店不才,也有孔明灯卖。”

徐长生装逼失败。

长柏哥儿却是兴奋得不得了,眼睛看向徐长樱。

徐长樱现在可不是以前分文全无的样子了,弟弟难得来一趟,这些小玩意肯定要满足的。

孔明灯要晚上放才好看。

只是小孩子得了好东西哪等得了晚上。

没走多远,两个孩子就怂恿着点灯。

徐长樱无法,将刚才买灯时送的火石递了过去。

两人找了个没人的位置,翘着屁股玩了起来。

“哎呀,升起来了,真的能飞。”长柏哥儿大叫道。

徐长生一脸鄙视,没见识,不就是个孔明灯。

孔明灯升了空,周围的人也投来目光,大白天放孔明灯?

不过看到是两个孩子,就一副了然表情,谁家没两个熊孩子!

灯笼升空,没飞多远。

这时,徐长生愣住了,因为一只老鹰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冲了过来,一头将灯笼撞了个对穿。

漏了气,灯笼啪嗒就掉了下去。

徐长生眨巴着眼睛,飞行事故啊!机坠鸟亡,不对,那老鹰又飞了起来,逃跑了。

肇事逃逸啊!

那只老鹰脖子上还套了个绳,看上去是谁养的宠物。

长柏哥儿也眨巴着眼睛,“那里……是不是冒烟了?”

徐长生看了过去,刚才灯笼掉下去的地方,冒起了青烟,而且越来越大……

……

半个时辰后,徐长生他们进了刚才他想参观的长安衙门,也算全了他的想念?

堂上,长安县令崔之桐脸黑的坐在上方,简直胆大包天,光天化日,居然将他的衙门后院给烧了。

徐长生眨巴着眼睛,也就是说,县尊大人是原告?

这……

他就说嘛,衙门年久失修,大冬天还飘着雪都能给点燃了。

徐长樱已经叫人去通知大祖父和他夫君王节义了,但……别看只是一个县令,他夫君都未必说得上话,因为是长安县令啊。

相当于北京市长了。

而且烧的是衙门后院,也确实有点……

如果是烧的民宅,使一笔钱也就解决了。

现在就要看长安县令怎么判了,要是判个意外事故就简单,要是判个挑衅朝廷威严,那就不好办了。

“经查实,孔明灯是你们所买,街上放灯目击者众,人证物证惧在,你们还有什么说的吗?”

徐长生翘着个小屁股,该不会要被打屁屁了吧?

长柏哥儿脸都白了,估计也是第一次上公堂。

“既然你们不做自辩,那么就画押,拖出去各打二十大板,罚银200两,限一个月内修葺好衙门后院。”崔之桐黑着脸道。

这……

连看热闹的几个平民百姓脸色都变了。

衙门的二十大板那可不是说笑的,这三人不过是两个孩子和一个女子,这二十板子下去,他们下半辈子恐怕都下不了床。

他们本是来看热闹的,觉得最多也就多罚些钱,训斥一顿。

毕竟是一只老鹰意外将灯笼撞落,并非故意烧了衙门后院。

再说,现在大雪,后院烧的地方也不多。

崔之桐有他自己的想法,他出生山东土族崔家,如今刚上任,如果不摆出点威仪来,倒让人小看了他们山东土族。

话音才落,外面就进来两人,喊道,“慢!”

来人正是大祖父徐文远和王节义。

王节义走上前,拱了拱手,“大人,可否看在拙荆等人乃是无心之过,从轻发落。”

这里是衙门公堂,公堂之上,审讯主官最大,哪怕丞相来了,也得称一声大人。

崔之桐一愣,这人是中府长史?

刚才气得很了,都没仔细看宗卷,又无意地翻了一下宗卷,果然是官宦家眷。

眉头上挑,不过是一个七品官而已,身后又没什么靠山,他是长安令,虽然也是七品,但长安令本就特殊,官大一级,加上他出自山东土族。

眼睛一动,正好不知道拿谁来烧他新上任的三把火,说道,“本官判案,难道还要你来教?”

王节义都愣住了,涉及官宦人家,一般都会再三思量,这人居然一点情面都不给。

“来人,还不将这三个挑衅朝廷,目无法纪的犯人拖下去重打。”

崔之桐一脸讥笑,区区一个中府长史,凭什么让自己给面子,他依据事实判案,连衙门都敢烧,难道不是挑衅朝廷?

大唐律面前,可没分妇女幼童。

衙役正要上前,这时又传来一声“慢!”

说话的是大祖父。

崔之桐脸色都不好了,“公堂之上,岂容你等放肆!”

大祖父拱拱手,“老夫徐文远。”

崔之桐一愣,徐文远,居然是他?

不过,那又如何,他已经不是国子监博士,当初闻名朝野的大儒,他现在说的话也没人听了。

大祖父看了一眼王节义,王节义好歹是正七品官,都不管用,他现在一介农夫又能如何?

想了想,道,“大人,我大唐律以功代过的律条可还在?”

崔之桐心道,他什么意思?想要以功代过?他有什么功劳?

大祖父徐文远叹了一口气,“我徐家,愿意将生豆芽的技术捐赠给朝廷,以代替他们三人的惩罚。”

崔之桐好笑,“我道是什么,现在冬天就要过去,朝廷要你一个老农的生豆芽之法有什么用,简直可笑!”

如果是冬季,将它献给权贵,或许还能博人一笑,毕竟桌上多了一个菜色。

大祖父道,“可否借笔墨一用。”

崔之桐有些不屑,还是让人准备了笔墨,铁案如山,他还能怎么样了?

大祖父写了几句,然后让人递了上去。

崔之桐好笑地看着递上来的纸张,但突然整个人都震住了。

不需要土地就可以种植?

大唐之所以缺食少粮,不就是因为可以耕种的土地越来越少,土地肥力也越来越不足。

一斤豆子能生五斤豆芽?三天之内就能完成?

这……他最近府里也买豆芽吃,怎么没听说过啊?

想象一下,一斤豆子当五斤用……

想到这,他整个人都哆嗦了一下。

这个发现,这得是……多大的功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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