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祖佑铭真的在第一题就被拦住了吧?
“祖佑铭,你怎么回事?你快点。”孔怀仁表情都不自然了,喊了一声。
祖佑铭一咬牙,这题他找不到规律,但……他可以用最笨的办法解答出来。
那就是将鸡和兔用排除法画出来,然后自己数。
徐长生看着在地上画了一堆的鸡和兔子,有点懵。
这这这……
早知道他将鸡兔的数量提高一百倍,看你怎么画?
祖佑铭抬起了头,脸上有些红,但他有个疑惑必须解决,所以只能耍无赖一次了,答道,“鸡23,兔12。”
徐长生:“……”
没想到,你是这么个滑头。
周围的人看向徐长生。
徐长生点点头,“你这学问真牛。”
祖佑铭脸刷的就红了,“反正要求的是给出答案。”
说完赶紧道,“现在该我出题了,请务必解答。”
似乎怕徐长生反悔,祖佑铭赶紧将题念了出来。
徐长生看着正在出题的祖佑铭,有点发懵,这这这……看上去那么有礼貌,怎么就是个小无赖?
“一个水池注水要8个时辰,放水要20个时辰,问,一边放水一边注水要多少个时辰注满?”
祖佑铭说完就看向徐长生,他不在乎输赢,他就想知道这题的解法,所以刚才才当了一次无赖。
这道题已经折磨了他无数个日夜了,不弄清楚,他精神都快出问题了。
徐长生看着祖佑铭,居然拿他的水池管理员来考他,太无耻了。
祖佑铭脸上一红,“还请务必解答。”
周围的人也不由得一愣,这才想起,这题不就是徐家子借太子之手张贴在国子监的吗?至今还无人解答出来。
祖佑铭用这题问徐家子,不就等于认输了?
国子监的学生表情十分纠结,他们也想知道这题的解法,他们也被这题折磨得死去活来啊,但……用这题考徐家子,就等于是认输了。
有些不甘心,又有些期待。
徐长生看向祖佑铭,大概也知道这小子什么心思了。
看在对方求知欲这么强的份上,看在对方是个好学生的份上,他就勉为其难吧。
接过祖佑铭手上的树枝,在地上画了起来,“这一题吧,它其实特别的简单,像我这种四五岁的小孩子也能解出来……”
说得一群国子监学生面红耳赤。
徐家子欺人太甚!
但还是竖起耳朵在听。
“我们只需要设置一个未知数x,假设注满水需要x个时辰……”
国子监门口,国子监博士平常宣学的地方,只剩下徐长生的声音。
徐长生看着周围一群认认真真的学生,不由得感慨了一声,在现代,那么好的学习环境,那么好的条件,还有很多人逃课。
在古代,知识显得尤为珍贵,因为读书实在太花钱了,普通人根本上不起学,这也是寒门学子稀少的原因。
所以,古代人和现代人在对待学问的态度上是非常不同的,特别是寒门学子特别珍惜学习的机会。
徐长生用的是现代最常见的解题思路。
但,未知数x是个什么东西?
倒是祖佑铭听得津津有味,原来那封信上他看不懂的东西是这个意思啊。
数术更多的讲究的是一种规律,这种规律一旦被确定就很难被推翻,这也是数学的魅力所在。
祖佑铭眼睛都亮了起来,他似乎看到一种从没有出现过的学问。
徐长生讲完,看向周围,“听懂了吗?”
周围的人有的若有所思,有的人一脸疑惑。
对于第一次接触用未知数解题这种思路,天赋高的或许有所收获,天赋一般的嘛,估计还得研究研究。
徐长生突然觉得有一种他曾经当指导博士的感觉,当然也只有一点点,因为题实在太简单了。
徐长生眼睛一眨一眨的,要不他以后也学国子监的博士,来这里宣学?看着一双双疑惑的大眼睛,这感觉倍儿爽。
啧啧,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国子监中,还是有不少人在数术上颇有天赋,很多人都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你听懂了吗?回去再给我讲讲啊。”不少人已经开始向同窗询问了。
“我觉得这方法可以用在以前很多算题上,似乎以前无解的题也变得简单了。”
“真是新奇,就是这个x读着怎么这么古怪?还有徐家子写的这些奇怪的符号又是什么?”
其实就是阿拉伯数字,这也是解法明明很简单,但大部分人没有看懂的根本原因。
徐长生叹了一口气,最基本的东西大家都没有共识,宣学看来也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慢慢来吧,反正让他用古汉语写数字,然后再来做数学题,他是做不到的,看看挤成一堆的文字,他就头疼。
“其实,你们用这方法,同样可以解开我刚才出的鸡兔同笼的问题。”
祖佑铭眼睛更亮了,心中推算了一下,果然,思路都是一样的。
(有人说题太简单了,那是因为你以前学过啊,咕咕们,就比如,你没有学乘除法的时候,你会觉得简单吗?你怕是忘了你以前没背对乘法口诀被留堂的经历吧,中国还那么多文盲,你去给他们第一次讲加减法,你看看他们什么表情。)
……
一直困扰国子监多日的算题终于有了结果,不知道多少人吐了一口气。
他们被这题弄得彻夜难眠。
多少人想要解出此题,然后出名,在太子面前露露脸。
只是希望是好的,结果就……
想想那过程,简直不堪回首。
徐长生看着周围一群如同解脱了的人,脸上露出一个狐狸一样的笑容,少年们,你们怕是高兴得太早了,这一题虽然教了你们如何解,但还有千千万万的题等着你们。
来吧,噩梦才刚刚开始而已。
徐长生用手指头指着自己,“现在该我出题了吧?”
祖佑铭一愣,刚才他出了水池管理员的题,徐长生给出了答案,按照流程,的确是该徐家子出题了。
不过他是耍赖通过第一题的,按理现在应该大方的认输。
但……徐家子说他出题,他心里怎么又有点痒痒的?
想想那痛苦的经历,但又实在好奇徐家子会出什么题。
周围的人也露出一副痛苦的表情,但心里跟猫抓过一样的好奇是怎么回事?
徐长生要是知道他们现在的感受,一定会送他们两个字,抖m,就是喜欢找虐呗,啧啧。
“请。”祖佑铭内心挣扎地道,那种想要拒绝又拒绝不了的感受,实在太折磨人了。
徐长生脸上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来吧,少年们,“幸福”的日子才刚刚开始而已。
这一次,他就出一道几何题吧,以后物理化学都不会落下的,哈哈,想想都兴奋,嘚瑟。
“小明家的房子高有1丈,现在他手上有尺子,但只能丈量出房子影子的长度,小明特别好学,他想知道地上影子到房顶的距离是多少,何解?”
其实就是直角三角形求斜边的问题,没有勾股定理,根本算不出来。
在这个时候,这相当于是一个无解的题,徐长生觉得自己太坏了。
祖佑铭露出思考的表情,他在《周髀算经》中看到过类似的问题。
但《周髀算经》中的阐述十分生涩难懂,也有无数算学博士正在研究这个问题,难道徐家子已经解开了《周髀算经》中的这个问题?
《周髀算经》中关于勾股定理的阐述是这样的,“天没有梯子可以上去,地也没法用尺子去一段一段丈量,那么怎样才能得到关于天地的数据呢?”
看看,这问题能听懂估计已经十分了不起了,更别说从中悟出其中的道理。
咬文嚼字,古时候的算术教科书,大都是这个样子,数术在古时候可是被称为神秘学,与玄学紧密结合,现在知道为什么了吧?因为没几个人懂。
徐长生看着周围陷入安静的一群人,眼睛一闪一闪的,感觉到了数学这个魔鬼的厉害了吗?
半响,祖佑铭抱拳道,“还请告知解法。”
看看,多有礼貌。
但这题看似简单,却涉及到开方和平方,以及如何验证勾股定理的正确性。
对一群连阿拉伯数字都不认识的人倒推勾股定理,徐长生觉得这事情得缓一缓,至少得教这些人一些基础后才行。
不然鸡同鸭讲,就像用英语和他们作诗一样,能听懂那真是怪才了。
徐长生说道,“是不是我又赢了?”
“……”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四连胜了。
徐家子四连胜了。
特别是国子监的学生,脸色都不好看了。
国子监六人出战,前四人分别比斗了诗词,策论,数术,居然……都败了。
周围的人一咬牙,输了就输了,至少他们还能得到一算题的解法。
他们可是知道很多算学博士都在研究《周髀算经》中天有多高地有多长的问题。
齐刷刷地目光看向徐长生,一副怎么也得讨点便宜回来的样子。
祖佑铭答道,“算学一道,我的确不如徐家子,还请徐家子告知此题解法。”
“解法啊?你们自己去研究吧,我们刚才的规定又没说必须给出解法。”
周围的人一愣,然后咬牙切齿,“徐家子,你怎么可以这样?”
“徐家子,你太过分了。”
就像摆了一个饼在你面前不断诱惑你,但就是不给你吃,太可恶了。
那种心痒,想知道谜底的感觉太难受了。
“徐家子这个混蛋。”
“他到底有没有读书人的一点匠心品质了。”
徐长生心道,现在说了你们也不懂啊,怪他了?
说道,“下一个是谁?我们还是快点文斗吧,等会我还要进去报道,去晚了耽误了时间,可是抗旨。”
周围的人露出痛苦的表情,怎么办?原本以为已经从那道算题的痛苦中解脱了出来,现在好了,又将他们推进了一个更加深不见底的深渊。
但徐家子不肯说,他们又不能强迫。
“徐家子,以后我们跟你没完。”
“反正你也要进国子监,以后我们天天堵着你,看你给不给出解法。”
现在六场比了四场,徐家子进国子监基本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他们就算再想阻止也是徒劳,谁叫他们输了勒。
徐长生心道,堵就堵,他就算给了这一题的解法,后面还有千千万万的题等着勒,他都有点迫不及待地看着这些少年在他的题库中瑟瑟发抖了,嗯,等以后他直接搞一个题库出来,哈哈,太邪恶了,那一定是大唐读书人的噩梦。
徐长生差点就要被自己的想法弄得大声笑出来,啧啧,自从他身体变成小孩子之后,怎么就特别喜欢嘚瑟了,估计是受到了身体幼小,神经系统还不成熟的影响。
现在只剩下孔祭酒之孙孔怀仁和颜师古颜大儒之孙颜弘文。
周围的人想要吃人一样的目光看向两人,一定一定要赢啊。
如果六人都输了,他们国子监门生以后还怎么抬得起头。
他们现在的心态从开始的藐视鄙视变成了,无论如何也要赢一轮,世事无常。
最高兴的莫过于孔颖达,看看,看看,他推荐的人能有差
小小年纪就能文斗国子监诸生,这样的人才能不招进国子监?那才是眼瞎。
他现在一点都不担心因为引荐徐家子进国子监被人戳脊梁骨,他反而见人都要显摆一下他当初是多么的慧眼独具,看看,所有人都不看好的徐家子,还跑来堵门不让进,就他看好,他能不显摆?这都是名声啊。
当然,最显摆的并不是他,而是皇宫中的某位。
李世民简直嘴巴都笑开了,实在是忍不住啊,一个劲地在魏征面前炫耀,“玄成,徐家子不仅文采斐然,连算学一道也颇为精通,当初朕夸徐家子是大唐才俊,你们还非要和朕作对,说朕如同儿戏,特别是那个唐俭,就差一脑袋撞金殿的柱子上了,现在让他去撞,看他有没有那个脸。”
魏征:“……陛下才说,等文斗之后收回徐家子殿前见君的特权。”
李世民:“……”
胡说八道,他什么时候说过了,有证据吗?这可是他钦点的寒门代表,大唐才俊。
……
国子监门口,孔怀仁和颜弘文是在极大的压力下上前的。
两人对视一眼,无论如何他们都要赢一轮,他们现在代表的可是国子监的颜面。
“孔兄先请。”颜弘文说道,比才学,他比孔怀仁还是要差一点的,必须先让孔怀仁先赢一轮稳住军心。
孔怀仁也知道颜弘文的意思,突然就觉得身上的压力更大了。
比了这么久,其实徐长生的小身板已经有些累了,毕竟还是一个孩子。
旁边的长柏哥儿都想将书袋放地上坐上去了,但他不敢,因为他知道这样子要挨打,书是十分昂贵的,听说很多穷学生都没书看,还得到处借,这可是祖父专门给长生买的书,他得一本一本保管好了,一点灰尘都不能有。
就是好累人啊。
所以孔怀仁一上来,徐长生就道,“刚才都是比诗词歌赋,策论算术,也太没意思了,我们来比一点特别的吧。”
他想快点结束文斗,然后去报道,刚才来的路上他好像看到杀猪的了,他要去看杀猪。
孔怀仁一愣,说实话,他现在很想拿自己的强项去应对徐家子,但徐家子只有四岁,这是不争的事实,他无法拒绝,不然就算赢了也会被人诟病。
“请讲,只要是我大唐科举之内的题目尽管出。”他也长了个心眼,免得徐家子耍什么滑头。
徐长生一愣,这人挺聪明啊,本来他还想……
算了,实在太欺负人了,本来还想让这些人痛哭流涕,后悔一辈子来拦他进国子监的,啧啧,有点可惜他那些能让人怀疑人生的脑筋急转弯啊,那就留在以后吧。
想了想,大唐科举之内吗?
其实也不是没有速战速决的方法。
徐长生说道,“那我们来对对子如何?”
他有几个千古绝对,分分钟解决战斗,绝对豪不拖泥带水。
孔怀仁眼睛都亮了,对对子,这是他的强项,本来还有点担心,没想到徐家子自己撞上来了,突然信心就回来了。
徐长生为了赶紧解决文斗,说道,“我们还是轮流出对子,谁对不上谁输,先就由我出吧。”
徐长生也不等回答,直接抛出千古绝对,“画上荷花和尚画。”
别看这对子十分简单,它确是一个十分难的回文对,叠音对,而且意境高雅无比。
孔怀仁眼睛都缩了一下,这是最难的回文对加叠音对,而且这意境……
绝对是能广为流传的经世之对。
难怪徐家子要求对对子,原来他擅长此道。
周围的人基本都是读书人,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就算普通的老百姓,也觉得这对子又顺口又特别有意思。
但……孔怀仁脸上已经见汗,他……要输。
周围的人也是脸色一变,这对子他们对不出来,孔怀仁虽然在学问上比他们厉害,但厉害得也是有个程度的,看孔怀仁现在的表情,估计也是对不出来的,这个对子就算是大儒,恐怕也得冥思苦想,就算对上,在意境上也未必比得上这上联,如此就落了下成。
孔怀仁脸色变来变去,要是他输了,国子监就五连输了。
徐长生看了一眼孔怀仁,要是真这么容易对上,就不会被称为千古绝对了。
为了让对方彻底死心,徐长生又道,“我再出一上联,如果你能对上,也算你赢。”
徐长生带着诡异的表情继续道,“烟锁池塘柳。”
这一千古绝对的上联,多少年来,无数贤人才子试对,均无佳句,可见其厉害的地方。
蹬蹬蹬!
孔怀仁不仅向后倒退了几步,看向徐长生诡异的表情,这个魔鬼……哪里这么多绝对。
心中苦涩,再无挣扎之念,“孔某对不出。”
周围一片安静,但谁也没说孔怀仁什么,因为他们同样对不出。
“还请告知下联。”孔怀仁说道。
徐长生揉着发酸的小腿,“现在没空,等我有空再告诉你们吧。”
这个魔鬼,他们恐怕除了思考那个如何丈量天地距离的问题外,又要彻夜难眠的思考这两个绝对了。
数术喜欢的人毕竟是少数,但这对子是个读书人都要会啊,不知道又坑了多少人转折难眠。
众人看徐长生的眼神就像看魔鬼一样,太可恨了,不断抛出让人爱不释手的问题,但就是不给答案,怎么办?好想不顾读书人的斯文,用麻袋罩在他脑袋上打,
在周围的酒楼中,两个对子也流传开,一时间引起哗然。
“好精妙的对子,可这下联该如何对?”
两个没有下联的对子以惊人的速度在文坛传播。
连不少大儒都停下手上的事情,开始思索这两绝对,写了无数下联,但都感觉称不上佳句,不由得问道,“徐家子的下联是什么”
得到的答案都是,“徐家子说等他有空再说。”
不知道气得多少大儒气血不畅了,“这个徐家子,真该好好教训一番才是,如此才学,心性却……不行,我得写一封信给徐文远,让他严加管教,顺便送他一条教尺。”
除了大儒,朝廷上各官员,皇宫之中,基本上也得了这两对子,其中对对联这种雅事感兴趣的无不对徐家子咬牙切齿,就像那种突然有人跑来给你说,我有一件特别有趣的事情告诉你,但说完又不说了。
李世民就是其中一个,气得牙痒痒,“这个徐家子……还真是有让人打他板子的冲动。”
魏征不说话,不知道刚才是谁自夸了半个时辰,某某某慧眼独具,徐家子实乃大唐真才俊。
……
国子监门口,徐家子揉着小腿,乐呵呵的,怎么样?他就说他速战速决吧。
长生哥儿骄傲得整张脸都是朝着天空的,什么叫眼高于顶,他现在就是了,居然还敢拦他们家长生进国子监,祖父说了,长生是要光耀门楣的,哼。
徐长生也嘚瑟得不得了,啧啧,赢五场了啊,轻轻松松,看向最后一人。
颜弘文觉得,哪怕是参加科举都没有现在这么大压力。
国子监六人,居然只剩下他一个了,而且前五人都败了。
耻辱。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颜弘文,一副要是败了,绝对按在地上打的样子。
无论如何,他们也要赢一场啊,不然最后的遮羞布都没有了。
连越来越笑呵呵的孔颖达眉头都皱了一下。
要是六连败,他这个国子监祭酒可如何是好?
为什么刚解决了引荐四岁孩童进国子监的问题,现在麻烦又来了?
真是进退两难啊。
徐长生现在牛逼得不得了,有谁能够在四岁的时候连战国子监六人?也唯有他开档徐。
长柏哥儿那是有荣与共,比徐长生还嘚瑟,都不用眼睛看人的,他只看天,就用小鼻孔对着你们,哼。
徐长生嘚瑟地看向最后一人。
颜弘文上前,“家祖颜师古,在下颜弘文。”
徐长生心道,管他是谁,来来来,看他拿个大满贯,雄赳赳气昂昂,“你说比什么?”
颜弘文表情特别严肃,因为最后一块遮羞布能不能保住就看他的了,说道,“书学。”
蹬!
徐长生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他……刚才说比啥?
国子监分六院,其中书学院专门教授书法,所谓书学就是书法,也称书科。
徐长生好不容易稳住小身板,等等,他刚才说他祖父是谁?颜师古?
后世的颜体有两个版本,一个版本是颜真卿的字体,一个版本就是颜师古。
徐长生吞了口口水,他这次好像踢到铁板了,刚才嘚瑟得不得了的表情瞬间就跨了下来。
书法可不是能投机取巧的东西。
字写得好不好,一看就知道。
颜弘文心里也紧张得不得了,因为徐家子出自徐文远一脉,大儒徐文远的字好,那是天下读书人都知道的。
孔颖达也是脸色微变,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徐文远的字好到了何种程度,徐家子这个妖孽再蠢也能得三分本事。
徐长生就尴尬了,羞得想捂脸。
怎么办?他的鸡爪字根本见不得人,估计得被人笑掉大牙。
徐长生目光闪烁,“哎呀,我肚子痛,我们我们以后再比如何?今日……今日就到此为止。”
众人一愣,他们都准备好被打脸了,被打得肿得妈都不认识那种。
但……徐家子突然肚子痛?
孔颖达也愣了一下,然后眼睛一闪,赶紧装模作样地走了上去,“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国子监乃是读书的地方,你们居然在此争强斗狠?”
他得保住国子监的最后一块遮羞布。
颜弘文紧张得都有点发抖的手都不抖了,松了一口气,他真怕国子监的最后颜面就葬送在他手上。
孔颖达表情严肃,“徐家子是我亲自引荐,陛下亲自批准,他的本事我们能不知道?需要你们堵在门口测试?简直岂有此理,你们是不相信我和陛下的眼光吗?”
孔怀仁偷偷看了一眼他祖父,不久前,祖父可不是这么说的,明明后悔得不得了。
孔颖达继续摆着个脸,“一天无所事事,还不回去学习。”
有国子监祭酒训斥,首先国子监学生不得不散去,似乎也松了一口气,至少书学上拖住了,徐家子说以后比书学,那他们得在必胜的情况下再比。
其实最松了一口气的是徐长生,要是比下去,他那书法绝对家喻户晓,一辈子也别想洗清了。
孔颖达又看向徐长生,“徐家子还不去国子监报道吗?陛下让你来国子监报道的时间马上就要过了。”
徐长生赶紧行了一个礼,拉着长柏哥儿就往国子监内跑。
和颜弘文比书法?那是用他这颗鸡蛋去碰石头,孔祭酒来得真是时候,替他解围,他以后可得对这小老头好点。
长柏哥儿还有点不情不愿,“为什么不和他们比书法,我觉得长生画的字可好看了,扭来扭去像鸡爪爪一样。”
哼,反正长生写的肯定是最好的。
徐长生差点没摔倒,长柏哥儿这是啥欣赏水平?他现在逃命都来不及,还比。
长柏哥儿扬起个脑袋,虽然最后一场没比,但他们赢了五场,牛气。
眼睛比头顶还高,走路都不看路的,然后“哎哟。”摔了个四脚朝天。
徐长生心道,让你不看路。
文斗的结果很快就传到了皇宫之中。
魏征:“徐家子还算有点读书人的谦虚,没有真的将六场全部赢下去,不然孔颖达脸上该不好看了,国子监的名声也不好听。”
李世民不说话,心道,你当他是真的谦虚?那是他不敢比,他现在估计比谁都想逃跑,简直太滑头了,这都让他躲过一劫。
徐长生的字什么样?他知道啊,简直是不堪入目,跟鸡抓过的没有半点区别。
这时候,李承乾和房相也从酒楼的包厢走出来。
两人不期而遇。
李承乾觉得他的“风寒”应该好了,父皇那么慧眼独具的发现了徐家子这么个大唐才俊,现在肯定心情不错,他也不用再继续“风寒”下去。
房相觉得他的“病”也好得差不多了,他称徐家子是读书人的楷模怎么了?人家那是真的是很会读书,没看到连败国子监五人,这都不叫会读书什么叫?当然说徐家子是读书的人的楷模还是有点不妥的,徐家子的轻狂估计是怎么也摆脱不了的。
但现在别人攻歼他,他也有还击的借口了不是,正好还可以用徐家子的一句话,人不轻狂枉少年嘛。
房玄龄看向李承乾,“太子真是结交了一个不错的好友啊,才学惊人,关键是最后还懂得谦虚,没有用书法击败国子监最后一人,徐家子出自徐文远一脉,那书法肯定是十分了得的。”
李承乾看向房玄龄,半响才道,“房大人慎言。”
房相才从坑里爬起来,怎么又开始给自己挖坑了?
要是他称赞徐家子书法了得的消息传去……李承乾觉得房相又得“病”好长一段时间。
房玄龄一愣,太子是什么意思?
太子就是这点不好,什么事情脸上都没什么表情,他的察言观色完全没有用。
此时,徐长生已经跑去国子监报完道了。
所谓报道,其实就是做过登记而已,表是他已经来国子监了。
有刚才国子监门口闹得沸沸扬扬的事情,也没有人再为难他,吩咐他按时上课。
徐长生却有点唉声叹气,他答应那颜弘文以后再比书法,可怎么得了啊。
他在国子监读书,他那鸡爪爪一样的字肯定怎么也是瞒不住的。
他将国子监诸生脸打得那么肿,他们还不得加倍打回来?
哎呀,不管了,反正他也不可能一下子就将字练好,说道,“长柏哥儿,我带你去看杀猪,刚才路上我看到有人在杀猪。”
长柏哥儿一愣,“可是,你是来国子监读书的,看什么杀猪。”
“明天才入学啊。”
长柏哥儿心道,也对,欢欢喜喜地跟着徐长生就跑。
此时,有两批人正在向徐长生而来。
一是徐家村的人,徐家村榨油剩下太多豆渣了,哪怕是喂鸡,但鸡还小也吃不了多少,眼看天气这么热,都得倒掉做肥料,实在太可惜,所以大祖父徐文远直接将豆渣运来长安,让徐长生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没有。
第二批人,是一个官家夫人和官家小姐。
正是想和徐家结亲的王御史家的夫人和小姐。
她们得到消息,徐长生居然是一个还在穿开裆裤的四岁孩子,她们实在无法从巨大的震惊中反应过来,她们得亲自看看才行。
徐长生和长柏哥儿才走出国子监没多久,就被一顶轿子拦下了。
轿子上走下来一夫人和小姐。
两人直愣愣地看着徐长生,半响那夫人才道,“你……就是徐家子徐长生?徐文远那一脉那个徐长生?”
徐长生正在发愣,这谁啊,怎么挡住他们去路,闻言,赶紧礼貌的答道,“正是。”
话才说完,那夫人身边的小姐哇地一声就哭了出来,然后掉头就跑。
那夫人眼睛都能瞪出来,狠狠地瞪了几眼徐长生,这才去追哭得梨花带雨好不伤心的小女生去了。
徐长生傻里吧唧地摸了摸脸,啥……啥情况?
长柏哥儿也傻愣愣地看着徐长生,“长生,难道是你长得太丑,将别人都吓哭了?看你长这么白,一定是太丑的原因。”
徐长生:“……”
因为是在大街上,又和徐家子有关,围了不少人。
“那夫人和小姐是王御史家的吧,听说王御史家的夫人和小姐可是天天和别人说,要和徐家结亲,还不让别人家抢徐家子。”
“可能是知道徐家子只有四岁,一时间受不了刺激,才在大街上就哭了起来吧。”
“……”
讨论得热火朝天。
徐长生:“……”
不由得嘀咕了一声,小脑袋一摇一摇的,“
君生我未生,
我生君已老。
恨不生同时,
日日与君好。”
想想,似乎又不对,他连人家小姑娘面都没见过,而且没有情愫在,用这诗大大的不妥。
周围的人眼睛都亮了,不由得又想到了徐家子的《大唐少年说》,徐家子的诗还真是充满了浪漫主义和理想主义啊,虚幻,缥缈,不真实,但却十分动人心弦。
徐长生的名声注定更上一层楼。
只是他不知道,这诗传到王御史府邸的时候,王御史差点就提着刀上门砍人了,他家闺女本来都安慰得好好的了,听到这诗哭得昏天暗地,关键是还天天抱着这诗哭得死去活来。
同时不知道多少闺阁女子也在读着这诗,有喜欢的也有默默落泪的。
更有不少家长脸都黑了,“徐家子这个狂生,小小年纪居然就会做yín.诗浪词,长大了还得了。”
于是徐长生除了一个轻狂的名号后,又多了一个浪荡子的称号,害得他好长时间都没脸见人了。
他才不浪,他是正经人。
第 36 章
徐长生从国子监出来后, 真拉着长柏哥儿去看杀猪了。
“这猪肯定很腥。”徐长生说道,他本来还准备买一点的,但看了之后又打消了这个主意,难怪以前的古人都说猪肉腥不好吃, 原来是有原因的。
长柏哥儿点点头, “猪肉都腥。”
“才不是。”徐长生眼睛一闪一闪的,然后凑到长柏哥儿耳边, “只要……这样就不腥了。”
长柏哥儿眼睛睁得洞大,然后两只小手刷地捂住下面, “长……长生, 你乱说。”
徐长生心道, 他才没有乱说,古时候猪腥味很重, 稍微富裕一点的家庭都不会吃,而且猪还长不大,一头猪有一百斤已经是十分了不得的了。
最根本的原因就是,后世的猪都是经过阉·割了的,这样腥味就会少很多,而且阉后的猪长个两百斤完全没问题,加上后世各种去腥的调料, 才让猪肉成为最普遍的肉食之一。
徐长生和长柏哥儿看杀猪看得津津有味。
旁边还有认识徐长生的, 他现在在长安算是出名了,“徐家子,你不去读书, 怎么跑来看杀猪了?”
徐长生眼睛都不眨一下,“书有什么好读的,还是看杀猪有意思。”
周围的人面面相觑,心道,你可是房相口中读书人的楷模,要是这话传出去……房相的脸往哪儿搁。
徐长生看着杀猪,有心想买点吃,但又嫌弃腥。
他现在可有钱了,卖鸡崽的钱全在他手上,本来大伯徐正说替他收着,结果徐长生硬是死皮赖脸的要了过来,因为由大伯徐正收着,肯定只会留着给他买笔墨纸砚,哪能想吃啥买啥。
要是普通小孩子,掌管这么多钱,估计没人会答应,但徐长生在徐家村是比较特殊的,徐正想了想也就答应了。
徐长生吞了口口水,“好想吃水煮肉片,青椒小炒肉……”
长柏哥儿一愣,“那是啥?”
徐长生没有答,心道,这猪肉肯定不行,看来还是得靠自己。
徐长生想了想,徐家村下一批运油队快来长安了吧?
啧啧,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徐长生跑到杀猪大叔面前,“大叔,你知道哪里有小猪崽卖吗?”
他准备让徐家村自己养一批又鲜又嫩还不腥的猪出来,反正他们徐家村的豆渣多。
那杀猪的大叔一愣,“小郎君这是要干什么?不瞒小郎君说,我家就是做这门生意的,不过这生意不好做啊,猪吃得多,价格却贱……”
大叔似乎是个话痨。
徐长生赶紧打断,“我要买小猪崽。”
长柏哥儿都惊呆了,“长生长生,钱是用来你读书的,不行不行。”
将书袋按得死死的,要是祖父知道长生将钱用来买猪,他没有阻止,他得被吊起来打。
徐长生心道,书袋里才几个钱,钱都在房间的箱子里。
才不理长柏哥儿,“大叔,快带我去看看你们家猪崽。”
杀猪大叔都有点懵。
旁边的人也惊呆了,“徐家子要用读书的钱买猪?这这这……”
“我还天天教育我家小子要向徐家子学习。”
“要是读书人都学徐家子……”
杀猪大叔因为一整天都在杀猪,没有去看国子监那场文斗,闻言,惊讶得杀猪刀都掉了,“你……你是徐家子?”
徐长生点点头,他买猪崽和是谁没有关系吧?
杀猪大叔直哆嗦,徐家子居然不读书,来看他杀猪也就罢了,现在还将读书的钱用来买他的猪崽。
徐长生那个气啊,“大叔,你放心吧,我家里人不会说我的。”
说完还向跟在远处的族叔指了指,“不信你问我徐家族叔,我能做主的。”
那族叔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点点头,小仙人要做什么他们徐家村向来都是不管的,因为看似荒唐或者看不懂的事情,到了小仙人手上都会变得不可思议。
杀猪大叔这才放下心来,要是被人误解他骗了徐家子读书的钱,他生意估计也别想做了。
来到养猪的地方,徐长生看得笑呵呵的,小手一挥,“全要了。”
估计得一百多只小猪崽。
不过猪崽便宜,但也是相对的,毕竟属于肉食。
徐长生又跑到杀猪大叔旁边,朝自己小裤裆比划了一刀,“大叔,还得麻烦你一件事,你认不认识宫里退下的做这种行当的人……”
“这条巷子的尽头,倒是有一位年长的公公,以前就在宫里做这行当,听说手艺还不错。”
最终,徐长生和长柏哥儿赶了好大一群小猪回去,走在长安的街道上,那才是惹眼。
只是走一路消息就传一路,徐家子把读书的钱用来买小猪崽了,而且还让人将这些猪崽全阉了。
徐家子这是在干什么?
消息一传十,十传百。
不知道多少人气得直骂荒唐。
“徐家子不仅狂,还传出了浪荡子的名号,现在,他居然……居然干出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居然将一群小猪崽给阉了?”
“徐家子还真是……读书人的楷模啊!”
消息传到房相府,房玄龄直接懵了,“还……还有灵芝没有,快快给我拿点来。”
他觉得他摊上徐家子这个祸事,他得少活几十年。
消息传到皇宫,李世民整个脸色都不好了,一个读书人,一个人尽皆知的读书人,关键是被他夸成大唐才俊的读书人,怎么能干出阉……阉·割上百只猪的事情?
他都不好意思说出口,他本来以为唐俭那老家伙怎么也不可能因为徐家子的事情在金殿上蹦跶了,但现在可不一定了。
他怎么就做出了这么……这么伤风败俗,有辱耳目的事情来。
当然,这些事情徐长生都不知道,他正和长柏哥儿赶着一群小猪向铜锣巷他们租的院子去。
不少得到消息的人还跑出来看热闹。
“本来听说徐家子是个四岁孩童,我已经惊讶得天昏地暗了,还好他才学的确惊人,居然在文斗中赢了国子监诸生,我这才稳住,没想到,没想到这才多久,他居然又干出这么惊天动地的事情。”
“谁说不是,我心目中的徐家子啊,完全崩塌了。”
徐长生将猪赶回院子,大伯徐正就得了消息,赶了回来,瞪了一眼长柏哥儿。
长柏哥儿缩了缩脑袋,他也没办法啊,长生非要买,而且还让人将小猪都阉了,当时他就抱着长生的腿在阻止啊,可是没用。
徐正看着一院子的猪,嘴角直抽,然后走到正在欢天喜地对着一群小猪品头论足的徐长生面前,“长生,你这是?猪肉腥臭不好吃的,等我们资金稍微周转过来,到时候我们买一些羊肉,……”
徐长生抬头,“大伯,别人家养的猪腥臭不好吃,但我们养的就不一样了,不仅不腥而且还好吃。”
徐正一愣,“真的?”
徐长生赶紧解释道,“对,不仅不腥,而且每头猪个头怎么也能长到一百五六十斤。”
他往保守了说。
徐正眼睛都亮了,要是猪肉不腥的话,个头还能长这么大,那这可是个好买卖。
徐正一咬牙,“那我让你大祖父再出点钱,多买些猪崽,反正后山那么大,光养鸡浪费了。”
徐长生心道,这样最好不过,以后他们村就有猪肉吃了,而且还是不腥的猪肉,想想他都能弄出好多吃法,后世猪肉的做法普及率是最高的,他会好多好多。
徐长生提醒道,“你们买猪崽的时候,一定要让人将小猪崽都阉了,我看今天那退下来的公公手艺就不错。”
徐正:“……”
读书人怎么能张口闭口阉了,这事儿以后还是不能让长生过手,他们自己弄就行。
他不知道,已经晚了,消息早传遍长安了,那个阉了一百只小猪的徐家子,家喻户晓。
这等壮举以前从来没有发生过,震惊的程度可想而知。
徐长生现在可不管这些,他高兴惨了。
现在徐家村不仅养了跑山鸡,还开始养猪了,自产自销,以后吃肉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徐家村正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现在他们租的院子虽然不小,但是赶一百只猪进来后就显得窄了,徐正皱了一下眉头,“还好明天油队就到了,让他们将猪运回去。”
第二天。
今天算是徐长生去国子监读书前的最后一天了,今天过后,就不能一天没事到处乱跑了。
天才亮,徐长生都没睡醒,院子中就传来刷刷刷和吵吵嚷嚷的声音。
徐长生从床上爬了起来,往外面一看,就看到一院子徐家村的小孩子,腰间都挂着个算盘发出刷刷刷的声音。
原来,这些徐家村的孩子都是跟着油队来长安玩的。
大祖父徐文远也没有办法,他家孙子长柏哥儿跑长安来了,他也不能厚此薄彼不让这些孩子来。
徐长生赶紧跑了出去。
“长生,长生,我们来找你玩了。”
“你不在徐家村,都不好玩了。”
全是叽叽喳喳的声音。
徐长生哈哈一笑,小手一挥,“孩儿们,今天带你们逛长安。”
他现在算半个地头蛇?而且是去国子监的最后一天了,他得好好玩一天。
徐长生一大早就带了他的小金库,然后带着一群孩子往街上跑。
一群徐家大人无奈一笑,只得跟在后面。
今天的西市几乎被一群孩子霸占了,跑一路那算盘响一路。
“孩儿们,捏面人吗?”徐长生跟个“暴发户”一样。
不过徐家村的孩子都是苦过来的,都比较懂事,“那可是长生读书的钱,我们看看就可以了。”
“对,看着也挺好玩。”
徐长生心道,真是一群淳朴的孩子。
不过他卖鸡崽赚了不少,总得要表示一下。
于是一群人嘻嘻哈哈地跑到一路边小摊位上,“老板,一人一碗面疙瘩。”
将整个摊位都霸占完了。
嬉闹的孩子,总是活泼得很,看上去也特别可爱,不少人时不时投过来目光。
徐家村的孩子大部分是没在长安买过路边小吃的。
开始还多期待。
只是……
“这面疙瘩怎么没啥油?”
“就是,还没我家里自己放的油多。”
“哎呀,吃面疙瘩放一个油炸的饼才好吃。”
惹得看热闹的人都笑了,油那么贵,老板当然舍不得了,一碗滴一点而已。
老板也纳闷,这哪里的娇生惯养的孩子?他平时就这么放油的。
徐长生也吃了一碗,没什么味道,大唐的饮食也就这样吧。
不过,虽然这么说着,但还是没人浪费食物,吃了个顶朝天。
“老板算账。”徐长生喊道。
老板开开心心地跑了过来,“一碗面疙瘩9文钱,你们一共18人,一共是200文。”
好久没有这么好的生意了。
徐长生一愣,还没说话,旁边就响起了刷刷刷算盘的声音。
然后一群孩子举着算盘摇得哗哗地,“老板,你是欺负我们年级小不会算账吗?”
“就是,明明只要162文。”
“肯定看我们人多,算不清账。”
周围的人也愣住了,开始默算。
然后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一群孩子,“他们居然都会算账,而且速度好快。”
有些不明就里的人还在道,“这些孩子哪来的,小小年纪数术这么厉害?”
有些看热闹的人曾远远地看见过徐长生,说道,“老板,你可要想清楚了再说价格,这些孩子可都是徐家村的,徐家子的数术有多厉害整个长安都知道,这些小郎君和徐家子同出徐家,恐怕……”
不言而喻。
老板整个人都尴尬了,本来还想着一群孩子哪知道算什么帐,没想到个个都会,“那个……看我这没读过书的人,算个帐也算不清楚,各位小郎君莫怪,的确是162文,零头我就不收你们的了。”
“哼。”
一群小不点骄傲得不得了,“大祖父果然没有说错,长安的人总喜欢欺负我们乡下人。”
“大祖父还说以前我们卖豆芽的时候,就有人欺负我们不会算账,坑了我们的钱。”
徐长生将钱递了过去,没说什么。
难怪人人都对商人没有什么好感,连摆地摊的都想着坑小孩子的钱。
以后,他的徐家超市一定要落实明码标价,在这大唐中做一个表率吧,让所有人都知道,在他徐家超市买东西不会被坑。
商人,也是有诚实做生意的。
不少人还在对一群孩子手上的算盘感兴趣,因为刚才就是这些小孩子拔了几下那些珠子,就算出了该多少钱,速度实在快得离谱,哪怕是多年的账房先生,也未必比得过。
徐长生正准备带着一群孩子继续浪,这时“啊”的一声小孩子的声音传来。
徐长生都吓了一跳,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看了过去,就看到徐家村一个小孩子正抱着一个结实青年的大腿怎么也不放手。
再一看,徐长生吓得一个哆嗦,因为结实青年后面还跟着一群骑马的府卫。
抱人家大腿的正是徐家村的二蛋。
二蛋扬着个脑袋就是不放手,“抓小偷,偷花贼,呜呜呜,就是他偷了我的仙草。”
他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就是眼前这人偷了他的花。
程处默最近被关在家里闭门思过,外面发生的事情什么也不知道,好不容易等他能出来了,第一时间就想着邀秦怀玉一起再探那个如同仙境一样的山村。
结果还走在路上,他就发现了一个了不得的东西。
他居然看到一个熟悉的小孩子身边带着一只大老虎在路边吃面疙瘩
真的,就是带着只大老虎在吃面疙瘩。
关键是旁边的人居然一点意外的表情都没有?
他被关禁闭的这些天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而且,这小孩子和那只大老虎,不就是他在那奇怪的山村见到过的吗?
在他眼中神秘得不得了的骑虎小孩,他都以为是山中精怪的小孩子,现在正大摇大摆的在路边吃面疙瘩,而且周围的人一点奇怪的表情都没有?
他们难道不知道那小孩子身边跟着只大老虎吗?他们难道不觉得惊奇吗?
他第一时间就下了马,跑去询问路边的人。
结果被人用一副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这有什么稀奇的?那大虫又不咬人。”
“就是,它天天在街上跑,灵气着勒,只要不惹它就没事了。”
现在谁不知道长安城中骑老虎的那个小孩子就是徐家子徐长生啊,消息都传开了,不认识徐家子?没关系,看到身边跟了只大老虎的,肯定就是徐家子了,这人怎么还来问他?
这只大老虎还跟着徐家子上过金殿,见过陛下,比他们还有见识。
程处默郁闷得不得了,全长安城就他一个人还惊奇得不得了?跟遇到了什么离奇的事情一样?还想着偷偷摸摸跑去探查?
原来大家都知道了啊。
程处默看了半天那只大老虎,以及周围若无其事的人,他准备上去问个清楚。
结果,还没靠近,一个小脑袋扑通一下就扑到在他脚边抱得死死的,还一个劲说他是小偷。
“偷花贼,偷花贼,你还我的仙草。”二蛋气呼呼的,就是这个坏蛋将他天天浇水才养开花的仙草偷走了。
二蛋的仙草丢了,在徐家小孩中是天天申讨的事情,所以徐家小孩子都知道。
瞬间,程处默就被一群奶凶奶凶的小孩子围住了。
“就是你偷了二蛋的仙草啊,二蛋哭了好几天。”
“就是,你快将仙草还给二蛋。”
程处默可是卢国公家的公子,后面的府卫齐刷刷地就上前。
眼看就要出事。
徐长生赶紧跑了上去,不由得一愣,这人不是在后山上遇到过一次,自称是卢国公府的那人吗?怎么不偷鸡跑去偷花了?
程处默都惊讶住了,花?
该不会是他和秦怀玉两人在那个小山村偷……抱回来的那两盆吧?
这些人应该就是那个奇怪山村的,说的应该就是那两盆花了。
那两盆花现在一盆在她娘手上,一盆在秦夫人手上,听说都爱不释手,天天跟个宝贝一样养着。
程处默见后面的府卫要出手,将手挥了一下,让人退下。
这时徐长生也跑了过来,二蛋这个不要命的,没看对方这么多人,居然为了两盆花去抱别人大腿。
程处默尴尬得不得了,关键是这小孩没说错啊,他们当时的确没经过别人同意就……
旁边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
徐长生一边去拉二蛋,一边有模有样地对程处默道,“在下徐家徐长生,现在奉旨在国子监读书,不知道阁下是?”
他还不知道对方身份,他得扯大旗作虎皮,意思就是他可是陛下钦点的人,你可不能乱来。
程处默看了一眼徐长生旁边的那只大老虎,然后说道,“卢国公府程处默。”
程处默?
不就是程咬金的儿子。
真正的官二代啊。
二蛋还在抱着人家大腿不放,反正不还他仙草他就不放,徐家村的这些孩子一直在山里生活不怎么知道人情世故,要是长安城中的孩子才不敢去抱别人大腿。
程处默看了一眼周围越来越多的人,说道,“事出有因,如今那两盆花并不在我手中,你们说个赔偿之法,我定然照办。”
倒是个光明磊落的人,没有仗着身份欺负他们,也没否认。
二蛋抬起头,眼泪巴巴地,“我就要我的仙草。”
程处默:“……”
估计他想要回来也要不回来啊,现在他娘喜欢那盆花比喜欢他还多。
二蛋看向徐长生,“长生,你让他将仙草还我。”
徐长生看向程处默。
程处默尴尬得不得了,“要不换个赔偿法,那两盆花的确已经不在我手中。”
徐长生看了看周围,的确不好因为两盆花将堂堂卢国公家的公子的名声给损了,而且在他眼中,两盆枝枝花实在没什么价值。
赶紧去哄二蛋,好说歹说,回去后再多给他几盆,二蛋才破涕为笑,哼,他现在是仙草最多的,上次偷花贼偷了他的花,长生就多给了他几盆,现在又得了好几盆。
徐长生又看向程处默,眼睛一闪一闪的,他没想过真要什么赔偿,又看了一眼程处默背后的那些马,说道,“两盆花不值什么钱,不过你要是实在过不去,可不可以请我们骑马?”
他们今天是出来玩的,这样的话徐家的一群孩子能玩个痛快,程处默也不用牵挂此事。
为了两盆花去和卢国府的公子作对,那是脑袋上长疙瘩了,这样冰释前嫌不是正好。
徐家村就一头老牛,从来没有骑过马,一群孩子闻言眼睛都亮了。
程处默看了一眼徐长生,他还以为一般的孩子都是比较任性的。
答道,“好。”
正好他有很多关于那可村子的问题,可以顺便问问。
徐家村的孩子大叫了起来,“有马骑拉。”
毕竟是一群孩子,又不是多大仇多大怨。
徐长生也乐呵着去找马了,可是被大白咬着裤子扯了下来,硬是不让他骑马,只得骑着大白跟在旁边。
周围的人见没什么热闹看,也就散了。
程处默走到骑着大老虎的徐长生旁边,“你真不是什么精怪?”
徐长生看着一本正经问问题的程处默,你才是精怪,怎么又是伪科学啊。
叹气,不仅是徐家村,原来大唐人都这么迷信啊。
叹完气,徐长生又扬起脑袋,等以后他将这些伪科学统统推倒,永不翻身。
不过,伟大的理想之前,他得先挽救旁边这个迷途的羔羊,“这个世界哪里有什么精怪?所有事情都可以用科学来解释,听清楚了,科学科学。”
他以后将这些伪科学份子吊起来听他念经,不对,听他讲课。
程处默一愣,“科学?”
不懂。
徐长生脑袋都耷拉了下来,任重道远啊,算了,他现在进了国子监,国子监门口那个宣学的地方是个好地方,他以后就给这些伪科学们普及一下基本常识吧。
让他一个一个人去讲,他真的有心无力啊。
程处默像个问题少年一样,“你们徐家村又是怎么回事?我从来没有见过那样的房子,那样的路。”
徐长生抓了抓脑袋,那就是个现代化小区而已啊,真的。
“等有空邀请你去我们徐家村玩,你就知道了。”
让他们亲自去看一下也就明白了,没有什么稀奇的,就是路平房子好看结实,环境好而已。
程处默眼睛一亮,“说好了,到时我再邀请我的几个铁哥们一起,让他们长长见识。”
徐长生心道,你还真不将自己当外人,徐家村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答道,“随时欢迎。”
徐家村的熊孩子们骑着马,又有府卫在一边,一点都不害怕,反而稀奇得很,一路笑声不断。
不过,这些孩子要跟着油队回徐家村,玩了半天就准备回他们租那个小院等着了
程处默一个劲在旁边说,我们约好的,到时去你们徐家村,生怕徐长生跑了似的。
徐长生不停的道,他就在国子监读书,等有空了就回徐家村,一定会叫上他的。
一群孩子是骑着马回小院的,徐长生觉得程处默肯定是来探路的。
哎,他都说了他不会像妖怪一样突然消失,怎么就是不听。
进入小院,徐长生就愣住了。
因为小院里堆满了……豆渣。
大伯徐正走了出来,“长生,正准备去找你,你大祖父将这些豆渣都让人运长安来了,问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处理,实在不行就低价卖了,不然就坏掉了。”
“还有,你山谷里面种那些东西,你大祖父看着也熟了,也不知道什么用,给你带来了一些。”
徐长生一喜,先没管那些豆渣,而是跑进屋。
房间内堆了好几个大包裹。
打开一看。
不正是他种的葱姜蒜吗,还有红红的魔鬼辣椒。
花椒胡椒长得慢,还没有收获。
哈哈,他的调料啊。
终于,终于可以和不是蒸就是煮的大锅菜告别了。
大唐的烹饪多以蒸煮为主,味道十分单一,炒豆芽都还是徐长生教给大伯娘的。
徐长生开心得都快扑上去了。
徐正看着好笑,不就是一些莫名其妙的植物吗?有那么激动?
徐正说道,“长生,还是想想怎么处理那些豆渣吧,不然真坏了连卖给人家养猪都没人要。”
徐长生想了想,那些豆渣其实只是榨了油而已,其中还有很多有价值东西,直接用来喂猪喂鸡的确太浪费了。
又看了看他的葱姜蒜,魔鬼辣椒,眼睛一闪一闪的,“有了。”
徐正一愣,这么快。
徐长生笑道,“我想到今晚上吃什么了,我们今晚上吃白嫩嫩的豆花。”
徐正:“……”
思维也太跳脱了,不是在说怎么处理这些豆渣的问题吗?
徐长生已经让人去药铺买点豆花用的碱了,碱在过去是一种药物,药铺就有卖。
正好一群徐家村的孩子也在,让他们帮着剥大蒜,剁海椒。
整个院子都热闹了起来。
“哎呀哎呀,我的眼睛,这是什么东西,好疼。”
“别用手擦眼睛啊。”
旁边的族叔也准备了好大两口锅。
听说徐长生在弄一种叫豆花的吃食,徐家的族叔们早就赶过来了。
他们也不知道豆花是什么,但小仙人弄出来的东西,哪一样能差?
豆渣直接包裹在干净的布里,用水过滤。
过滤了几次,那就真的是豆渣了。
然后将水倒进锅里煮。
一群族叔面面相觑,长生这是在干什么?煮水?
徐长生哈哈大笑,“等着就是。”
没一会儿,水就开始变白了,如牛奶一样。
“加点冷水,慢慢搅拌,别糊了。”徐长生指挥道。
的确有些豆香味,但它还是一锅水啊。
徐长生笑呵呵地,“给你们表演一个牛气的东西。”
徐长生让人抱着,端着一碗碱水撒向锅里。
一锅水,就像凝固了一样,白色的物质聚集,然后变得白花花的,又嫩又好看。
长柏哥儿猛地捂住了嘴巴,长……长生将一锅滚水变成了雪?
怎么办怎么办?他要叫出来了,一定是长生的仙术。
但他敢叫出来,长生肯定要打他。
眼睛一个劲的闪。
连周围的族叔都露出惊讶的表情,刚刚明明是一锅水。
这洁白得如同雪一样的东西就是长生说的豆花?
徐长生见差不多了,又让人将豆油烧热,然后浇在他们刚才捣出来的一大盆姜蒜辣椒中。
辣子油成功!
看看这红扑扑的颜色,真喜庆。
碗都被拿了出来,桌子肯定没有那么多,就站着吃吧。
徐长生盛了一碗鲜嫩的豆腐,然后沾上一点辣子油,看向周围望眼欲穿的孩子和族叔,“这就是豆花,豆花就要沾着红红的辣椒油吃。”
一口放进了嘴巴。
眼睛都眯起来了,熟悉的味道啊,太棒了。
他最喜欢吃豆花了。
一群孩子哗哗地开始吞口水了,因为徐长生的表情太那啥了。
徐长生睁开眼,“你们看着我看什么?吃啊,管饱。”
哗。
一群人开始动手,反正豆渣多,不怕不够。
雪白的豆腐,干净得一尘不染,沾上红红的辣油,漂亮得几乎让人舍不得下口。
入口即化的感觉,简直不要太好吃。
特别是那蘸料,大唐人哪吃过这么丰富的味道。
一个个露出享受的表情。
“真……真好吃,比油炸的豆饼还好吃。”长柏哥儿说道。
“就是就是。”
徐长生:“……”
原来在他们心中,油炸的豆饼是最好吃的?
一群可怜的娃。
连一群族叔都赞不绝口。
只是没过多久,一群人就边吃边“嘶嘶”的,特别是长柏哥儿,都张着个嘴巴一直吐舌头了。
“你倒是少沾一点调料啊,看不辣坏你。”徐长生说道。
“不,我就要这么辣。”长柏哥儿脑袋直甩。
这小子居然是个吃得辣的。
其他人已经知道厉害了,都是少点少点的沾。
大唐也有辣椒,但都是用来作为药用。
徐长生怕大家第一次接触这么辣的东西受不了,所以辣子油中的辣椒并不多。
但就算不多,这号称魔鬼辣的辣椒,对他们来说已经足够辣了。
一群人吃得“嘶嘶”的,津津有味。
两大锅果然不够吃,还起了两锅。
剩下一部分豆花,被徐长生弄来做豆腐干了。
香辣豆腐干,切成一条一条的,然后沾上点辣油,绝对是大唐最好的零食。
大伯徐正吃两大碗,这才放下碗,开始说正事,“长生,你还没说怎么处理这些豆渣?”
徐长生指向碗,“大伯觉得豆花比起面疙瘩,比起烧饼味道如何?”
“那肯定是好的,而且干净好看,就算是富贵人家恐怕都拒绝不了这等高雅的美食。”
徐长生笑开了花,“我们这么多豆渣,自己肯定用不完,但卖给别人又卖不起价,何不租一个地儿来卖豆花,而且豆花还能做成香辣豆干,保存得当,放我们徐家超市卖也可以。”
徐长生递给大伯一块豆干,“大伯觉得我们的豆花豆干会比面疙瘩和烧饼没市场吗?”
大伯吃了一口豆干,味道的确十分好,价格合适绝对不愁卖。
徐长生准备租一个地儿卖豆花,其实有他的小心思,现在他的作料基本出来了,如果自己有一个做餐饮的地方,还不得想吃啥弄啥。
再加上徐家超市只卖油也太单调了,外面不是还在奇怪卖油的地方怎么叫超市?
他正好给徐家超市添加新品,搞一个新品上市的活动?到时候用盘子装上切小块的豆干,提供牙签免费给大家品尝,完美!
他曾经在金殿上说过,要将徐家超市开遍大唐十道,遍布整个大唐,让大唐子民都能吃上又便宜又好的油,才得了李二一个利国利民的嗯字,既然将利国利民刻在了门匾上,总不可能等着别人指着门匾骂他欺世盗名吧。
要在全大唐开徐家超市需要什么?
钱,大量的钱。
徐长生想要开餐饮,除了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还有就是这是一个赚钱的途径。
有了钱,他才能提升徐家村的生活水平,有了钱他才能将徐家超市开遍大唐十道。
当然这是相辅相成的,徐家超市开得越多,钱赚得也就越多。
徐正想了想,的确是一门不错的生意,光是豆花,仅此他们一家的独门生意,肯定能赚钱,加上豆渣的确需要一个处理的途径。
徐正说道,“我让人回去给你大祖父说一声,也就一两天的时间。”
毕竟是大事,必须和徐家村真正的当家人说一声。
徐长生点点头,然后指向那一堆已经过滤过的豆渣,“这些豆渣再运回去喂鸡和猪吧,物尽所用,实在喂不完,就多养点猪,猪能吃。”
徐正:“……”
徐家村的油队,今天回去得稍微晚了一些,带回去了一些做豆花后过滤出来的豆渣,还有一群小猪崽。
一群孩子恋恋不舍地和徐长生道别,“长生,我们会帮你照顾好那些仙草仙树的。”
徐长生:“……”
他不想说话,伪科学,他现在奉旨在国子监读书,出不去,等他回徐家村的时候,就是着手整顿这群伪科学的时候。
对了,长柏哥儿正好在他身边,大祖父将长柏哥儿交给他,总不可能让长柏哥儿一天就给他提书袋陪他看杀猪,他得想想怎么教长柏哥儿才行。
在徐长生计划赚钱,然后发展徐家村发展徐家超市的时候,朝廷之上正发生着激烈的争论。
“陛下,江南道传来急报,江南一带突发疾病,人人脖子长得比脑袋还大,病情不断蔓延,无法控制,地方官员觉得定是妖魔作祟,请陛下开宗祠祭天,还天下安宁。”
李世民气得手指都在哆嗦,又开始了。
知道天下人是怎么看待妖魔作祟吗?说他杀兄囚父,弄得天怒人怨,那些曾经的冤魂就化成妖魔,为祸天下。
无论他如何努力,如何做一个开明的帝王,但只要遇到这些事情,所以的矛头都会指向他。
而且这种事情他还无法辩解。
一是他的皇位的确来得不是那么正统,二是没人知道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