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我现在每天都跟上了发条似的,一分钟的觉都不给我多睡。”江暖悲哀地叹了一口气。
饶灿笑了:“我就说要是还有谁能救你,也只有陆然了。”
“诶,等等……陆然的寒假作业是不是做完了?你能不能借来给我们看看?”程豆豆的眼睛里亮起了小星星。
“你觉得陆然是那种会借寒假作业给别人的人吗?”江暖反问。
程豆豆摇了摇头。
“你可以把我们不会做的题,都拿去问陆然嘛。你会了,我们就都会了。”饶灿眨了眨眼睛。
“哎哟喂,知道了知道了。晚上把你们不会的发给我,行了吧?”
“唉,这才是我们的暖小爷啊!”饶灿抱着江暖的脸,用力亲了一下,“一会儿巴比伦的自助餐,我请啊!”
“不是吧!又吃巴比伦!那可不是自助餐——是自虐餐!你们早说要吃巴比伦的自助,我就先吃一片吗丁啉啊!”
“有的吃废话还那么多!”饶灿狠狠地摁了一下江暖的后脑勺,“你也不算算,肯德基的新奥尔良烤翅多少钱一对儿?巴比伦四十五一个人,你只要吃下八对儿烤翅,我们的自助餐费就挣回来了!”
“八对?我们哪次不是吃完第五对就腻到不行?”江暖摊了摊手。
“那你到底去不去?”饶灿勒了勒她的脖子。
“去!去!行了吧?这还没开始硬塞呢,别让我现在就吐了!先说好了!别拿那么多烤翅!吃不下又要非逼着我吃。”
“哎哟,男朋友不就是这个么个用处吗?”
“我才不是你们的男朋友!”
“可你是我们的暖小爷啊!”
比江暖还高小半个头饶灿非常腻歪地依靠在她的肩膀上。
虽然事先早就约法三章,但是当她们在巴比伦里坐下来,就非常自然地陷入到了期待和争抢烤翅的气氛当中。
基本上每次烤翅刚上来,不到一分钟就会空盘,三个女孩儿坐在那里,程豆豆撑着叉子,虎视眈眈地看着烤翅的空位。
就在戴着白色高帽的厨师刚刚把烤翅端上来的时候,程豆豆第一个就冲了上去。
“诶!豆豆!别拿太多了啊!”
程豆豆还没站到烤翅前面,就被两个高大的男生给挡住了,眼看着烤翅又要空盘,饶灿推了江暖一把,示意让她去帮帮程豆豆,不能让她一个人吃亏。
江暖吸了一口气,将两边的袖子向上撸了撸,还以为要去干架,谁知道她来到了其中一个男生的身后,拍了拍对方的后背。
“诶,兄弟啊,你的毛爷爷掉了啊!”
“是吗?”
两个正在夹烤翅的男生不约而同都低下头来,程豆豆直接把盘子伸过去,连夹子都不用,舀了一盘鸡翅。
江暖看着豆豆,她完全没想到还有这样的神操作。
两个男生发现地上没钱,再抬起头来的时候,大半份的鸡翅就这么没了。
“喂,你们这样不好吧?”其中一个男生看着江暖和程豆豆说。
“啊,哪里不好了?”
“先来后到啊!我们先来到鸡翅这边,应该我们先盛啊。”
巴比伦每一次烤出来的鸡翅并不少,只是来吃饭的客人们都知道吃烤翅是最划算的方法,于是都来盛,动作慢一点的可能一个鸡翅尖儿都抢不到。
“这个盛鸡翅又不是百米赛跑,还得比谁先跑到目的地。盛着了就盛着了呗。”江暖耸了耸肩膀,“难不成你还和女孩子计较呢?”
两个男生顺着江暖的肩膀看过去,正好看见了饶灿。
饶灿微笑着点了点头,笑的那叫一个优雅御姐范儿,两个男生的气顿时消了。
“怎么了?”清冷的声音响了起来。
那样熟悉的,仿佛是从脑海中流淌而过的大提琴声响,江暖回过头来,看见了那个身型修长的身影。
他还是穿着那件简单到毫无款式的毛线衫,越是简单就越将他衬托到出众。
“陆然?你……也来吃巴比伦了?”
其中一个看向陆然:“陆然,你认识她们?同学吗?”
另一个长着娃娃脸的跟着说:“她们几乎把烤翅扫荡干净了……”
“那就让她们吃,只要她们有本事吃的完。” 陆然转身,手指轻轻在墙上敲了一下。
墙面上挂着一个牌子——浪费按五倍罚款。
看着那块牌子,还没开始吃,江暖就已经觉得自己饱了。
回到位置上,程豆豆就后悔了。
“完了完了,那两个男生和陆然是一起的!我们把鸡翅都舀走了,陆然会不会生我们的气,然后不教小暖了啊!”
“别担心了,他才不会呢!要是我老爸每天为我能不能继续读高二忧心忡忡,陆然更难受。在整个南市,他都找不到比我老爸更好的教练了。”
嘴上这么说,江暖的心里却不受控制地关注着背后的那桌。
他们聊天的声音,他们刀叉和盘子相触的脆响,他们碰杯的声音,都撞在江暖的神经上。
徐梓天凑到陆然的面前,小声说:“陆然,那三个女生都是你们师大附中的?挺豪放的啊!这么能吃,以后谁养得起啊!”
“你养你自己都困难。”陆然眼睛都没有抬一下。
“那个长头发的女生叫什么名字?”穆生时不时往饶灿的方向看。
“自己去问。”
“那个呢?那个用盘子舀鸡翅的……”徐梓天毫不遮掩地盯着程豆豆看,程豆豆低着头,一脸没胃口的样子,看起来有点可怜。
“你没听见我们陆掌门说‘自己问’吗?”穆生笑了笑,一副真的要起身的样子。
穆生正要过去套近乎,陆然冷不丁扔下一句。
“江教练的女儿就在那里。”
“什么?你是说……咱们祖师爷的女儿也在?哪一个?”徐梓天立刻转过头去看她们。
“别那么盯着人家看,丢份儿!”穆生敲了一下徐梓天的脑袋,“让我猜猜看,祖师爷的女儿必然有神仙姐姐的气质,一定是那个长头发的女孩儿!”
“可我觉得应该是那个盛鸡翅膀,脸圆圆的那个!”
这时候,饶灿已经用盘子,把程豆豆盛的鸡翅分了一半出来,起身准备给陆然他们端过去。
“好了,豆豆,别那么丧。你们两个决策失误,就由我去公关弥补。陆然不会生你们气的,不就是烤翅么?”
饶灿端着烤翅来到了陆然那桌,穆生立刻就站了起来,连带着徐梓天也站起来,只有陆然仍旧坐在那里。
“刚才不好意思,我们豆豆超级爱吃烤翅,可每次来了都抢不过别人,这次看着刚出炉的烤翅激动了一点。早知道大家是自己人,哪里用得着抢啊。”
饶灿那句“自己人”让穆生立刻喜上眉梢。
“谢谢师妹了啊!”
穆生刚接过盘子,饶灿不由得笑了:“师妹?我什么时候成了师妹了?”
“你刚才说‘自己人’……难道你不是江教练的女儿?”
“我?”饶灿愣了愣,立刻反应了过来,“你们是跟着江教练学击剑的吧?我是饶灿,那个是程豆豆,至于你的师妹……”
“啊……她才是江教练的女儿……”
虽然江暖没过去,但是他们的对话自己可是听的一清二楚,包括穆生声音里的失望。
既然都是老爸的弟子,她就没什么好不好意思的了,直接转过头去,比划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徐梓天抓了抓脑袋说:“这么看,还真有点像江教练。”
“哪里像?”
“凶凶的样子挺像的。”
穆生跟着徐梓天的话笑了起来,顺带用胳膊肘顶了顶陆然说:“陆掌门,咱们那位是师妹是继承了祖师爷的优良传统,每天都凶凶的吗?”
“总有傻猫以为自己是老虎。”
陆然淡淡地说了句,穆生和徐梓天跟着笑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江暖:你叫谁傻猫呢?
陆然:谁现在跟我说话,谁是傻猫。
江暖:你幼稚不幼稚呀!
陆然:傻猫一般才张牙舞爪,一把就被老虎拍下去了。
江暖:我懒得理你!
不如今天俺们来八一八自助餐那些事儿?文里面的“巴比伦”其实就是“好伦哥”,有没有人跟我有相似的记忆啦,吃自助吃到吐。
☆、友谊的小狗死掉了
“要不要我们几个坐在一起吃?”穆生问饶灿。
“不用了。你们男生聊的话题我们女生插不上嘴。”饶灿瞥了陆然一眼,她心里清楚她们若是一起吃饭,江暖铁定得不自在。
饶灿回到了江暖和程豆豆的身边,说了句:“这不就解决了?我算过了,还剩下九对鸡翅,一人三对,还能不够吃呢?”
“可是自助餐费就吃不回来了啊!”程豆豆遗憾地说。
“多喝点酸奶吧。酸奶也好几块钱一盒呢!”饶灿好笑地说。
程豆豆就是眼大肚皮小的典型儿,又拿了一大堆的披萨和蛋糕。
“这多占肚子啊……”江暖看着它们,头皮一阵发麻。
为了不会因为浪费而罚款,她拼了命的往肚子里塞,而始作俑者程豆豆已经阵亡了。她趴在桌上,然而面前还有一整盘的蛋糕。
“你说你拿点儿海绵蛋糕也好啊……这个巧克力蛋糕特别实……”江暖一边说话,一边感觉食物都已经涌到了嗓子眼。
反倒是饶灿,开始整理盘子了。
“妖精,你干什么呢?”
“和程豆豆这个傻子划清界限啊!我们留她一个人下来,一会儿清算的时候清算她就好。”
程豆豆可怜兮兮地拉住了饶灿:“不要……不要抛弃我……”
说完,程豆豆就捂住嘴巴冲了出去,奔进了洗手间。
旁边桌的徐梓天和穆生已经闷着笑了起来。
江暖看着面前盘子里的食物,胃里面也在翻江倒海。
饶灿叹了口气说:“别撑了,你俩一起去吧。”
“不去,吐了就白吃了……”
“不吐,你就真的是白痴了。”
坚持不到十秒,江暖就hold不住了,一下子就冲进了洗手间。
这里洗手间只有两个位置,其中一个有人,另一个被程豆豆占领了。
站在隔间外,听到程豆豆呕吐的声音,对于江暖来说简直酷刑。
反上来,又压下去,再反上来,又压下去……
不行了,不行了!
江暖不管三七二十一,冲进了对面的男洗手间,好死不死,里面有人,江暖只能抬手挡住自己的眼睛,示意对方她啥也不想看,冲进来纯属无可奈何!她打开隔间,蹲下的刹那,吐的是大江奔流,胃里面立刻舒爽了起来。
她呼出一口气,就听见隔间外传来陆然清冷的声音。
“不好意思,有女生在里面。等她出来了,您再方便吧。”
江暖的脸顿时涨红了。
刚才站在那里的不是别人,就是陆然啊!
怎么会这样!她就算什么也没看见,这会儿也没脸出去了!
江暖蹲在隔间里一动不动,等着陆然出去。
诶?怎么没听见脚步声呢?
这感觉就好像快要睡觉了,听见楼顶上的人脱了一只鞋扔下来,半天也没听到另一只鞋落地的声音。
江暖都快蹲在那里数绵羊了,谁知道身后脚步声终于响起,是陆然走到了她的身后。
“吐完了就出去,我还要用洗手间。”
江暖轰地一下站起来,完全不敢看陆然,从他与洗手间过道的缝隙之间挤了出去,肩膀轻轻从他的身边擦过,江暖只觉得自己身上的衣服都要烧起来一般。
她走回去的时候,就看见穆生和徐梓天笑得前俯后仰。
“师妹!果然巾帼不让须眉啊!”
看来饶灿给他们送的烤翅还不够啊,竟然塞不住他们的嘴!
“这下腾出空间了,可以把这些蛋糕都消灭了。”饶灿笑眯眯地说。
江暖顿时觉得自己又想吐了。
程豆豆也回来了,她十分认真地说:“我想,用这种方式,我们可以吃好几轮的自助餐。”
“这个适合你和小暖,我吃一轮就够了。”
这顿自虐餐结束之后,江暖是一点都不想坐公交车回家了,而且听广播好像广场那里堵上了,摇来晃去的她非得再吐出来不可。
三个女孩儿很有默契地手挽着手,走在路上。
“听说周山路上又开了一个新的自助火锅!我们一起去吃吧!”程豆豆兴奋地说。
一听到“自助”两个字,江暖就头疼。
她们的身后传来男生的谈笑声。
“阿哟!吃完了自助餐不想坐车回家吧?要不要我们几个送你们一程?”穆生笑着将自己的自行车停在了饶灿的身边。
江暖轻轻哼了一声:”早就看出来你对我们家灿灿眉来眼去,意图不轨了。”
“哈哈,师妹好眼力,给师兄我一个机会嘛!”
“不给。还有,谁跟你是是兄妹啊!我爸收你做入室弟子了么!”
要是他老爸随手指点一下,阿猫阿狗都能做她江暖的师兄,那遍地都是师兄,她亏死了。
谁知道,陆然也停在了他们旁边,冲着江暖微微抬起了下巴,在带着凉意的路灯灯光下颇有几分孤高的味道。
“干嘛?”江暖还是站在那里。
“带你回去,赶紧把物理卷子做完了。”
前半句“带你回去”让江暖的小心脏漏了那么一拍,毕竟就算江暖没有少女心也有虚荣心啊,能被陆然载一程很有面子的啊。
可是后半句……学习,学习,学习,又是为了学习!在江暖的心里,陆然让她好好学习就是为了不给她老爸添乱,这样陆然就能有个全身心投入的好教练,就能在俱乐部联赛里取得好成绩,搞不好还能进入国家青年队。
“我太重了,怕压爆你的自行车胎。”
说完,江暖就回过头去,继续向前走。
但是让她没想到的是,饶灿竟然坐上了穆生的自行车后架!更让江暖眼珠子掉下来的是,那个徐梓天也一脸羞涩地对程豆豆说:“那我带你吧?”
江暖以为豆豆多少会问问她的意见,谁知道她头也不回地坐了上去,还甜甜地说:“谢谢,那你慢一点。”
看着他们从自己身边驶过,江暖真的好生气。
程豆豆,你脸红个鬼啊!
这两个没义气的!
不过是男生的自行车而已,就让她们友谊的小狗死掉了!
江暖气鼓鼓地揣着口袋向前走,陆然的自行车骑在最后面,仿佛在说“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坐上来”。
算了,好汉不吃眼前亏!
江暖小跑着来到陆然的自行车后面,谁知道还没跳上去,陆然忽然加速,骑到前面去了。
江暖瞪圆了眼睛看着对方,她肯定陆然知道她准备上他的车了!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
穆生同情地回头说了声:“陆掌门就是这样的,你拒绝他第一次,他不会给你第二次机会了。”
“得了吧,我就是一个人走回去,也懒得坐在他的自行车后面吹冷风!”
结果,等到江暖走回家的时候,已经八点二十了。
“阿哟!小暖,你怎么这么晚回来?陆然都等你好久了!”
“什么?他还敢来?”一股火顿时冲到了头顶上。
江暖把袖子一捞,将自己卧室的门一推,就看见陆然坐在她书桌边,单手撑着下巴,手里翻着的正是那本《海盗路飞》,面前还放着一小盘水果。
冬天水果本来就少,她老妈还给他切出花样来了。
那种自己不是爹妈亲生的抑郁感再度涌上心头。
“把物理卷子做了。我给你记时。”陆然抬起手腕,看了一眼他的运动手表。
“不做,风吹得脑袋疼。”
江暖把椅子拉开,坐下,忍不住瞟了陆然一眼。
其实在她的心里,陆然如果看书,应该都是看一些很高深的东西,探讨人生哲理,上升思想高度的类型。但是他竟然一副很有兴致的样子研究《海盗路飞》。
“江暖,你其实也很想参加帝都的全国青少年击剑锦标赛吧。”陆然淡淡地将纸张翻到下一页。
江暖愣了愣,别过头去:“关你什么事儿!”
“江教练不让你报名吧。”
“你到底想说什么?”
一次性说完,不要吊我胃口啊!
“我的意思是说,你和我的差别就在于,我可以把百分之七十的精力放在击剑上,剩下的百分之三十用来学习已经足够。但是你不能。”
江暖以为自己会生气,但陆然说起这点的时候,声音平稳而客观,让她根本气不起来。
“如果你能通过开学之后的测试,向江教练证明就算分一部分精力在你喜欢的东西上,你的学习也不会受到影响,至少你有了让他在你的报名表上签字的理由。”
江暖也冷静了下来,但她太了解自己的父亲又多执着,执着到一定的程度就是顽固了。
“就算我能继续读高二,他也不会给我签字的。”
“我会帮你跟他讲。”
江暖侧过脸看向陆然,总觉得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你是说……你会帮我去说?”
“反正你未必能通过选拔赛。”
刚刚燃起的好感,又被扑灭了。
“我跟你讲,我很厉害的!”
“你知道什么是真的厉害吗?”陆然的声音很淡,但这种淡然里又带着那种“王之蔑视”的不爽感。
作者有话要说: 从今天开始,我还是每天中午12点更新呗。
江暖的经验是胖瓜和舍友们大学的真实经历,从每次吃自助餐的开心兴奋到拿了巨多无比最后吃到吐了好几回,最后吐都没位置,冲进男厕所……感谢其他班的男同学帮我们守门……
我初中、高中的时候,追的是《天是红河岸》,结果到了大学才完结,我比较花心,一开始喜欢卡尔,后来喜欢赛那沙,他死在沙漠里的时候我在被子里流眼泪,后来又觉得拉姆塞斯也不错诶~
然后还追过《棋魂》,小畑健的画风是越来越精致,最开始我喜欢佐为,后来爱上塔矢亮,再后来我又喜欢伊角哥哥~哎哟不好意思我又花心啦。
还有《猎人》,垃圾富坚的草稿画风就不说了,但是西索真的浪的够味,嘻嘻
我喜欢高冷男主,其实是因为《bleach》里面的朽木白哉,一出场就很惊艳,虽然张大了回头去看不明白他哪儿帅了。
一不小心说多了,嘻嘻~
☆、我肯定长高了
“哦,什么是真的厉害?”江暖一副很认真的样子,心里面却在撇嘴吧。
“每天早上五点起床晨跑半个小时,接着一个小时的基础练习,刷牙洗脸去学校。然后每周二、四晚上八点到十点,和周六全天对抗训练,即便是这样心里面也要清楚那些天赋不够高的人,努力的话一样可以完成对我的超越。你呢?”
江暖忽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陆然的训练强度比起那些真正打算成为职业运动员的同龄人来说,并不算辛苦,但是刚才他的话里,他并不像看起来那么从容,内心深处是充满危机感的。
别人看见的是陆然去年全国青少年体育俱乐部联赛u16男子佩剑冠军以及在师大附中这个重点高中里盘踞年级前十名的荣耀,但是他付出的比别人要多的多,而他真正的天赋就是对时间的有效利用——专注。
“把卷子做了吧。你现在需要的是得到江教练的认同。”
江暖没有再多说什么了,把卷子摊开,一道题一道题认真看了起来。
从一开始对卷子上每一个字的抵触,到听见陆然平稳的呼吸声,江暖的心绪也跟着凝结了起来,当江暖最后一道题做到一半的时候,就听见陆然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时间到。”
江暖停了笔,陆然把她的卷子拿过来,从头改到了尾,正确率比她自己想象的要高一些。
陆然把卷子还给了她,“最后一题到目前为止思路是对的。再看看你能做到什么地步。”
江暖刚低下头,陆然的手就伸了过来,轻轻摁在她的头顶。
那一刻,江暖的肩膀差一点要耸起来。
他掌心的温度,甚至于他的指尖如何嵌入自己的发丝之间都变得细腻起来。
江暖侧过脸去看陆然,发现陆然另一只手撑着下巴,看着漫画书,而摸她脑袋的动作只是“顺带”一样。
做题!做题!做题!
江暖不开心地挥开陆然的手。
一切又再度安静下来。
最后一题是综合题,还结合了不少之前的知识点,越往下,江暖的脑子就有点乱,到后面山穷水尽了,正想要抬手拽一拽陆然的袖子,一抬眼看见台灯留在桌面上的影子……陆然好像是撑着下巴在看她一样。
这是不可能的。
江暖侧过脸,发现陆然的视线是在他摊在桌上的漫画书上的,虽然好像已经很久没有翻过页面了。
“还能做下去吗?”陆然的声音比平时要轻,像是怕惊醒了什么,但是眼帘仍旧垂着,慢悠悠地将漫画书翻到了一下一页。
“不能了。”江暖摇头。
陆然拿过草稿纸,流畅地写了下来,好像他早就预料到了江暖最后问题会出在哪里。
abu=acu=-mgr/2q=……
江暖凑着脑袋看着,恍然大悟。
“脑子别太死了。”
陆然又帮着江暖把前面错掉的单选和多选也分析了一遍,江暖觉得自己的脑子就从没这么清新过。
这时候,江暖的妈妈叫了起来:“哎哟——这个水龙头怎么回事儿啊!”
陆然起身,修长的手指在草稿纸上敲了敲:“我去看看。你把这道题再过一遍。”
“哦!知道了!”江暖趴下来。
陆然一走,江暖就开始分心了,一会儿去看看那本漫画,又担心以陆然近乎强迫症的记忆力会清楚地记得漫画书翻到哪一页,是以怎样的角度扣在书桌上的,于是还是把手收回来了。
她站起身,在自己的房间里伸了几个懒腰,活动了一下筋骨,然后就看到了木头门上的一排横线。
这是她从小学到高中长个子留下的痕迹。
江暖低下头看了看短了一点点的校裤,有些兴奋地从书架上拿了一本新华字典,顶在脑袋上,到门上划线。
就在这个时候,门忽然被拧开了,江暖头顶上的字典也掉了下拉,哗啦一声响。
陆然站在门口,低着头。
“那个……我……”
“量身高呢?”陆然的袖口捞在小臂上面,露出他利落的小臂线条来。
他弯下腰,把字典捡起来。
江暖愣在那里,陆然是怎么一看见字典就知道她在量身高的?
陆然扣着字典,将门关上,侧过脸来看了一眼门上的横线。
江暖还在想着自己要怎么解释她没好好看最后那道题,还在房间里拎着本字典。
“如果你不是想量身高,就是埋伏在门后面,打算用字典砸我。”
“我是量身高!”
要埋伏你,我也不用字典啊!多不解恨啊!
陆然的手伸过来,轻轻点在江暖的脑袋上:“去门那边。”
“不是吧?我就是拿个字典量个身高,你就要我面壁思过啦?”
“我给你量。”
江暖愣了愣,陆然说要给她量身高?
他会这么好?难道有阴谋?
“你量不量?”
“不量了。”
“真的不量了?”
“不量了。”
搞不好你又是要嘲笑我根号二呢!
“本来看着你好像长高了一点,但你这么不想量,估计是刚才量过了发现没长吧。”
陆然刚要把字典放书桌上,江暖马上开口:“量!”
气死我了!
我怎么可能没长高!
江暖转过身来,挺直了背脊,贴在门上。
她必须要坚决证明,自己长高了!
陆然拎着字典走过来,随着他越走越近,江暖莫名其妙地紧张了起来。
“不过量个身高,你不用这么严阵以待。”
陆然的手抬了起来,轻轻将字典放在了江暖的头顶,那一刻,江暖才发现,陆然好高,他的肩膀很宽,当他的手抬起来到她的头顶,就像是一场席卷而来拥抱世界的潮汐。
空气里,鼻间都是陆然的味道,很淡很淡的清爽气息。
他的脸侧了过去,在背光的阴影里带着一丝神秘感,仿佛压抑着,酝酿着,但却又欲言又止,让人抓心挠肺。
他的眼睫真的很好看,就似透明的振翅欲飞的蝴蝶羽翼,江暖甚至没有发现自己正看着对方。
他的目光很专注,让江暖的脑海中产生某种莫名其妙的想象,仿佛自己的身高成了让他放在心上不断思考的习题,她的头顶传来铅笔画在门上的沙沙声,一下一下,好像刻在她的心头。
“好了。”陆然轻声说。
不知道为什么,今晚陆然说话的声音都很轻,就像是在后悔江暖差一点要跳上他的自行车后座而他却扬长而去了一样。
江暖不敢去看陆然的眼睛,她伸手去抬字典,但是陆然原本扣着字典的手却松开了,毫无预兆却很轻地撑在了她的耳边,指尖轻轻敲在门上,发出“砰砰砰”有节奏的声音。
“你觉得那你长高了没有?”
原本要从陆然的身边挪开的江暖此时却更加紧张地贴在门上。
不可以看起来紧张。
不要让陆然知道你紧张。
“我肯定长高了。”江暖仰起下巴说。
“这么一点。”陆然原本压在江暖耳侧的手收了回来,在她的眼睛前比了一个小小的距离。
“你骗我!这才一厘米吧!我肯定长了不只一厘米!”
不然校服的裤子才不会短!
江暖立刻转过身去,看着门板,发现两道线之间的距离明明差不多四五个厘米了!
她不爽地回头:“喂!明明有这么多!”
谁知道陆然忽然靠近了她,那双一贯内敛的眼睛明澈到让江暖清楚地看见自己的样子。
“对啊,你如果不长高一点,我就会驼背了。”
“你驼背关我什么事啊?”江暖下意识把脑袋向后仰。
陆然侧过脸的样子,让他的鼻尖显得更加隽秀挺拔,江暖没来由的耳朵都发烫。
“因为要低下头跟你说话。不然你会听不见。”
“你才听不见呢!”
真的好想用字典砸他!
这时候外面隐隐传来要是开门的声音,是江暖的爸爸回来了。
本来还想和陆然继续怼下去的江暖忽然想到了什么:“赶紧,把漫画书收拾了!到时候我爸会以为是我带坏你,让你也跟着看漫画了!”
江暖从陆然面前把那本漫画收回来,正要扔进抽屉里,却被陆然一把摁住了。
“我不认为看漫画叫做‘被带坏’。”
但是江暖还是把它塞进抽屉里了。
“怎么啦?你也觉得漫画挺好看的吗?”
“不觉得。这本《海贼王》里面热血鸡汤太多了,容易让人不现实。比如这个路飞,怎么也死不了。”
“……那你拿着那本书看那么久?”
“我想了解你的思维,为什么会喜欢看这种东西。”
“哦,那你总结出来了没?”
“早就总结过了。”陆然其身,走出门,停下来扔下句,“幼儿园小孩。”
江暖已经懒得跟他生气了。
“江教练,我回家了。”陆然对刚进门的江怀说。
“哎哟!陆然啊!谢谢你啊!为小暖费心了,别急着回去啊,坐一会儿,你罗阿姨煮汤面呢,你也吃一点再走!”
陆然点了点头,反正在江暖老爸面前,陆然特别听话。
江暖眼睛尖,一下子就瞅见了江怀扔在沙发上的包裹了。
“爸,这是什么啊!从帝都寄过来的呢!是不是好吃的?”
“天天就知道好吃的!这是简明寄过来的,你拆开看看吧。”
作者有话要说: 江暖:你驼背关我什么事!
陆然:其实正确答案是,吻你的时候我会舍不得离开,如果你总是不长高,我肯定会驼背。
亲爱滴们新年快乐!
祝小天使小仙女们不用ps都美美哒!每天都有一夜暴富的好心情!
哈哈哈!今天留言打分的小仙女们有红包哦!
☆、青少年成长钙奶
提起简明,江怀的脸上是掩饰不住的骄傲。
而这个名字,也让江暖的心脏漏了一拍。
虽然她一直有听说过简明,也经常在什么大学生击剑联赛、全国青年击剑锦标赛的录像和转播上见到过简明的身影,但是小时候见到的简明几乎都戴着击剑护面,江暖也没怎么和他说过话,只记得他给过自己一个费列罗。
简明从六岁开始就跟着江怀学习击剑,十二岁那年因为父母调任去了帝都,也跟着离开了。但是据说寒暑假只要有空,简明都会回到江怀所在的俱乐部,请教江怀。
“估摸着是我请他帮你弄的模拟试卷。”
江暖刚刚还小兴奋顺带冒着小泡泡的心情瞬间破灭了。
“模拟试卷有什么好从帝都寄过来的?我们这边的卷子难度系数还更合适呢!”
但就算是模拟试卷,也是简明寄过来的模拟试卷……还是看看吧。
江暖小心翼翼地把外面的包装拆掉,露出蓝白格子的羽绒服来。
“诶,怎么是羽绒服?”
江暖把衣服摊开,明摆着不可能是给她妈妈罗晨的。
江怀笑了:“你的羽绒服不是上次掉池塘里湿了吗?本来你妈妈想给你用暖气片烘干,谁知道没烘成功还把内衬都烫破了。你后来又一直在医院住着,没出去买新的。简明听我提了一句之后,就从那边挑了个款式送给你。我本来是想让他给你寄模拟卷的,但简明说这样会让小暖过年过的不开心,还是要给你买让你开心的东西。”
“真的啊!”
江暖立刻把身上那件古董级别的呢子大衣脱了,把这件羽绒服穿上身。
妈妈罗晨走出来,立刻就笑了:“这是简明寄过来的?年轻小伙子的品味和我们就是不一样。感觉小暖一下子就真的有点女孩子的味道了。”
“我本来就是女孩子好不好!”
陆然就坐在江怀的旁边,淡淡地瞥了江暖一眼。
江暖立刻想起之前自己穿校服被陆然说“土到镜子都裂了”,来到他的面前,挑了挑眉梢说:“怎么样?好看吧?这回镜子总不会裂了吧?”
陆然回了一句:“对,之前不是你不好看,是镜子不好看。”
“……你说句实话夸一下我,会死么?”
“会死。”
陆然揣着口袋起身对罗晨说:“阿姨,我还是不吃面了。晚上吃自助餐太饱了,吃不下。”
“哦哦,没关系。回去早点睡,明天就年三十了。”
“嗯,等初二我爸妈回来,一起来给你们拜年。”
“好!”
一想到从明天到大年初二之前都不用见到陆然,没人盯着她做作业了,江暖心里就感觉十分美好。
等到陆然走了,江暖继续站在镜子前臭美。
江怀低声说了句:“陆然怎么了?刚才说留他下来吃面的时候还好啊。我看他走的时候有点不高兴。”
罗晨拎了拎女儿的耳朵说:“你是不是没好好做题开小差,惹陆然生气了?”
“我哪有惹他生气的本事啊!而且他生气不生气不都是一个表情么!”
刷了牙洗了脸,江暖翘着腿上了床,打电话给饶灿兴师问罪。
“你说,今天吃完自助餐是怎么回事啊!怎么一个招呼都不打,就坐上那个穆生的自行车啦!”
“我以为你其实想坐陆然的自行车啊,但是又不好意思扔下我和豆豆,所以我就坐上去了啊!谁知道……”
谁知道陆然骑着车走了。
真是……想想就来气!
“你给我听好了,我怎么着也是脚踩风火轮大闹天宫的主儿,哪里看得上陆然的自行车!”
“对!我的暖小爷最棒啦!”
“说吧说吧,你是寒假作业哪里不会做了,我马克一下,过完年问问陆然。”
“哈哈,你看,咱们不还是要靠陆然吗?”
等到饶灿把页码和题目都报给江暖之后,江暖长长地“嗯——”了一声。
“怎么了?”
“不是……你说的这些,我好像有一些会做啊。”
江暖把自己会的那几题讲给了饶灿听。
“你看,这道题f1=kr,f2=qe,然后f1=f2,那么qe=kqqr,把q除掉,e=kqr。”
“哎哟……小暖,你真行啊!你以前脑子可没这么灵光!”
“……我勉强当你是在夸我吧。而且,这道题是真的不难啊……”
“看我勉强留在理科班陪你的份儿上,你就别在我面前炫耀你的智商了哈!”饶灿笑着说。
“好吧,我勉强降低一下我的智商高度和你交流。”
挂掉了电话,江暖忽然想到了什么,冲到了妈妈的面前,喜笑颜开地用手指比划着说:“老妈——我长高了这么多呢!”
“真的啊!”罗晨笑了,“看来你是抽条了啊。不枉费之前陆然每星期都拎着牛奶来我们家。”
“……什么?陆然拎牛奶来我们家?”
“对啊。”
“那也是……孝敬我老爸的吧……”陆然对她的老爸,就差没供起来上香了。
“孝敬你老爸?给你老爸送青少年成长钙奶?”罗晨笑了起来。
江暖愣在那里,老半天指了指自己:“真给我送过?那不会也是老爸叫他给我送的吧?”
“你上学期有段时间真的长个儿了,我也没注意给你补,有天晚上你睡觉小腿都抽筋了,疼得蜷在被子里哼哼,还是你老爸给你按摩呢。第二天本来我想打车送你上学,后来楼下碰到陆然,他骑自行车带你去的学校。当天晚上人家就拎着牛奶来了,还在电梯里问过你还有没有抽筋呢。”
这根本不是陆然会做的事情吧。
江暖歪了歪脑袋,喃喃了一句:“怎么我好像很没良心一样?”
“你要是有良心,我就烧高香谢谢列祖列宗。”
“妈——咱列祖列宗都睡了,您别打扰他们了。”
从大年三十开始,江暖就是在脑袋上压上三个枕头,还是没办法好好睡个懒觉。
迷迷糊糊的,她发觉自己站在椅子上,手里拿着字典,正放在某个人的头上,然后用铅笔认真地画着线。
“我得记下来,你不会下个月又长了吧?”
“我会等你。”
“长个子你还能等我呢!”
楼道里一阵鞭炮响,噼里啪啦差点就把江暖震到了地上。
她坐起身来,捶了捶脑袋,刚才好像做了一个梦……梦见什么来着?
哎呀!她要上洗手间!
江暖下了床,找了半天拖鞋,刚来到门前,抬起头的那一刹那,看见距离自己头顶十五、六厘米的地方有一道铅笔画出来的横线,她抬起手来摸了摸。
只是她画的吗?为什么这么高?
哎呀!赶紧上洗手间!
年三十和初一分别是在爷爷奶奶和外公外婆那里过的。
她穿着简明选的那件羽绒服,背着一个斜挎的小包,七大姑八大姨都夸她有女孩子气,变漂亮了。
江暖的外婆还是把她当小孩儿,在她的小挎包里塞了一大把的大白兔,还有几颗费列罗。
大白兔是童年的味道,而费列罗也是她最喜欢的巧克力。
反正压岁钱最后是要上交给太后存起来的,还是大白兔和费列罗最实在。
吃完晚饭,外婆把江暖拉到一边,悄悄又给了江暖一张毛爷爷。
“暖暖啊,我晓得压岁钱你都拿不到,你妈妈说要等你读大学了再给你。但是外婆知道女孩子家手里还是要有点小钱的。这个给你,不用跟你妈妈讲,外婆也不会讲。”
江暖一把抱住她,用力亲了亲:“还是外婆最好了!”
“不要拿去买羊肉串哈!那个不干净的!你去买点吃的啊、穿的啊、本子、笔都没关系!”
“知道知道!”
江暖把压岁钱塞进羽绒服的口袋里,把摁扣摁上。
等到晚上回了家,正要脱羽绒服的时候,发现肩上的小挎包什么时候没了。
“妈!你帮我拿了我的挎包吗?”
“没有啊!我记得从外婆家下楼的时候,你还自己背着呢!”
“可是我挎包没了啊!”
“没了?里面放了什么?手机吗?”
“是啊!还有外婆给的大白兔奶糖和费列罗!”
“你先去你爸爸车上看看,是不是落车上了。要不然你记错了,还在外婆家?不过我是记得你背着包下楼了。”
江暖去地下车库看了看,她的挎包不在车上,打了电话给外婆,反而让外婆着急了,一直问包里除了大白兔和费列罗,还有没有什么贵重东西。江暖赶紧说没有,要是外婆知道里面有手机,肯定会下楼去帮她找。
反正过年街上人也不多,她背着包也就是从外婆家楼下走到路口那段路,说不定包还落在那里呢。
江暖赶紧跑出去找,但是已经快十点了,因为过年公交车结束的早,路上出租车也少,清清冷冷的,连店铺都关掉了。
江暖吸了一口冷气,正想着大不了走去外婆家的时候,就看见远处一个骑着自行车的少年穿过那一整片清冷的路灯灯光,越来越近。
是陆然,他清俊的五官从冬日的冰冷和家家户户透露出的暖光种逐渐清晰起来。
“你干什么呢。”陆然停了下来,他应该也是从他的爷爷奶奶家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江暖:我得记下来,你不会下个月又长了吧?
陆然:我会等你。
江暖:长个子你还能等我呢!
陆然:等你长高,等你长大,等你再喜欢我一次。
☆、其实你不是那么讨人厌的
“我的挎包丢在我外婆家附近了。我想去找找。”江暖没想和他说太多,正打算走过去的时候,胳膊被抓住了。
“我带你过去吧。晚上没车,你回不来。”
陆然的声音原本是冷的,可是在这样一片带着寒气的街道上,反而泛起让人心软的温度来。
江暖没想到陆然竟然会帮自己,傻傻地看着对方。
“我挺沉的……”
“所以过年的时候,要少吃点。”
陆然一只脚点在路边,扬了扬下巴示意江暖上来。
“我可以跳上来的。”
“我怕你腿短跑不快,上不来。”
陆然指的是前几天他故意把车骑快,让江暖没上去的事儿。
“我腿才不短!”
“根号二,你觉得自己腿还能长一米?”
“你才根号二呢!上次不是量过了吗!我一米六三了!我校服裤子短了啊!”
“那是你胖了,撑起来了。”
尼玛,这比说我校服缩水还过分!
“手套呢?”陆然问。
“什么?”江暖两只手握着后面的架子,侧过脑袋去听。
“我说你手套呢?”
“出来的时候着急,忘在家里面了。”
江暖这个时候感觉到手有点冷。
陆然忽然腾出一只手来向后。
“干什么啊?”江暖不解地问。
“手呢?”
“干什么呀!”江暖不情愿地刚用手去拍一下陆然的指尖,就被他一把扣住了。
他的手指很好看,班上许多女生都这么说,被这样的手握住的时候,江暖发现自己连呼吸都不敢。
陆然将她的手放进了自己的外套口袋里,说了声:“这样不就不冷了。”
只是一句话而已,从心头到指尖,就像是被什么给捂着,悄无声息地温热了起来。
江暖将另一只手也伸进了对方的口袋里,真的……好暖和!
她眯起眼睛,冬日夜晚的空气不再那么冷冽,甚至因为这种清冷而让整个世界都变得开阔起来。
“其实你不是那么讨人厌的。”江暖小声说。
“什么?”陆然侧了侧脸,她看见了他说话时呵出的白气。
“我说,你还不是没戴手套!”
才不夸你呢!夸你,你的尾巴肯定翘上天!
他们骑了二十多分钟的车,来到了江暖的外婆家楼下,江暖顺着去路口的那条人行道,低着头仔细寻找了起来。
如果这条路都找不到的话,她就真的想不出来自己的包还能丢在哪里了。
陆然推着自行车走在人行道边上。
一直走到路口,江暖都没找到。
她直起背脊,向后看着那一条没有人的路,空荡荡的,也确实没有那个小包。
“好像没有……白麻烦你带我过来了。”江暖不好意思地朝陆然笑了笑,但是心里却很遗憾。
“你很喜欢那个包吗?”陆然问。
明明是没有什么起伏和温度的声音,在这样的路灯下,却有着淡淡的暖意。
“嗯,我很喜欢。是我初中的时候,外婆送给我的。所以过年我都会背着那个包来看她。”
“里面有什么?”陆然又问。
“手机。还有大白兔奶糖和费列罗。”
江暖呼出一口气来。
“你的那个包是不是红色和黄色的毛线织出来的?”
“诶,你怎么知道?我没在你面前背过啊。”
陆然抬了抬下巴,江暖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就见到那个小挎包就落在人行道台阶和马路之间。
“啊呀!我的包!”江暖心中止不住的惊喜,赶紧将它捡了起来。
原来挎包的包袋线头松了,所以掉了,只是当时江暖没有感觉到。
她打开包,欣喜地说:“太好了,我的大白兔奶糖还在!”
“看你的样子,大白兔奶糖比手机还重要。”
“那当然。我小时候是在我外婆家长大的。那个时候最流行的就是大白兔奶糖。但我外婆不让我多吃,为了哄我乖乖去幼儿园,只有进去教室的时候,才会给我一粒。后来我长大了,外婆还是总记得我爱吃大白兔,每次过年都要给我买。现在很多地方都买不到了,但是我知道她每次都会坐很久的公交车,去那个零食批发市场买。”江暖笑了笑,拿了一个费列罗给陆然。
“为什么给我费列罗?”陆然问。
“谢谢你呗。”
“你觉得大白兔好吃,还是费列罗好吃。”
“费列罗吧。但是……我可以没有费列罗,但不能忘记大白兔。”
“所以你不觉得把你最念念不忘的东西给我,才算是真正的谢谢吗?”
江暖本来想回一句“费列罗更贵”,但是眼前的陆然让她忘记了原本想要说什么。
他的眼底没有了那种总是只能远观的疏离,他的眼眸明亮,眼睛有着让她羡慕的漂亮轮廓。江暖想起了在电梯里第一次见到陆然的感觉,那是一种惊艳,他和她见过的所有男生都不一样。当这种惊艳被陆然的高傲以及不留情面的言辞所淹没之后,这一晚,江暖再一次忍不住一直看着他。
“拿去。”江暖抓了一把大白兔给陆然。
“太晚了,回去了。”陆然把糖收进口袋里,然后把自行车交给了江暖。
“啊?你不骑了?”
“我骑了一路,换你了。”陆然的表情完全理所当然。
“不是吧?你让我载你?我是女生啊!哪里有女生载男生的!”
“你性别歧视么?”陆然已经跨在了后车架子上,他腿长,可以直接站着,就等江暖把车骑起来。
“诶……我……我哪里载得动你?”
“看来你的谢意并不怎么真心诚意。”
江暖总觉得陆然是在整她,于是一直握着车把手,回过头来盯着陆然看。
但是这家伙的脸上真的一点表情都没有。
“好吧,好吧。摔下去咱两同归于尽!”
江暖就不信,自己要真的摔下去,陆然还能坐得住。
江暖哼哧哼哧地骑着车,陆然的脚几乎就在地上,他得自己抬起来,江暖心想估计陆然在后面抬着腿比他骑自行车还要累,看这家伙什么时候放弃。
骑着骑着,江暖不由得想起了穆生说过的,拒绝陆然一次,陆然就不会给对方第二次机会了。
可是他还不是载着她这么一路吗?
难不成这家伙是报复那一次自己没答应上他的自行车?
不至于吧,我的天!
陆然的身高在那里,就算不胖,分量也不会轻,江暖艰难地维持着平衡,摇摇晃晃地,蹬了五分钟就气喘吁吁了。
尼玛,如果是真的想整她,现在也差不多了好不好!
江暖刚想要撂挑子说自己骑不动了,陆然却先开口了。
“就你这样的体力,赛场上三十秒就被秒杀了。”
陆然的话在江暖的心头上扎了一下。
确实,体能管理她已经很久没保持了。自从上了高中,爸爸明确表示不想她继续练击剑之后,江暖就有点放任了。
虽然很累,但心里面憋着那股气,一点都不想被陆然看不起,江暖摇摇晃晃地骑着,转弯的时候终于没有控制好平衡,腰上晃了两下。
那一刻,有什么稳稳扣住了她的腰,强而有力地将她一把撑住了。
自行车已经倒了,车轮在地上旋转着,发出哗啦啦的声音。
江暖愣在那里,如果不是后面的人眼疾手快撑住了她,她早就摔下去了。
她吸了一口气,扣在腰上的那双手微微松开,她向后一退,就撞进了那个人的胸膛里。
江暖整个人都紧张了起来,好像两个人之间的厚厚的毛衣和羽绒服都忽然烧着了一样。
江暖赶紧向前避开,但是小腿却撞在了脚踏上,差一点表演“扑街”,但是还是身后的陆然一把捞住了她。他的手臂环住她,后背在他的怀里撞了一下,虽然只有短暂的一瞬,却让江暖意识到,这个就是男生和女生之间的区别。
哪怕她自己可以搬一大堆的参考书,可以自己修好随身听,可以像个小爷们儿一样为饶灿和豆豆出头,但是她和身后的陆然是不同的。
他比她更有力量,比她的反应更快,比她更包容,甚至于他的指尖扣住她的时候都带着一种决断力,好像永远在她失误或者跌倒的时候,准备好拉住她。
“谢谢。”
江暖刚说完,陆然就松开了她。
“上后边去吧。别摔坏了我的车。”
江暖没有看清陆然的表情,只知道自行车被陆然骑得很稳,好像坐在后面的自己真的没什么重量。
江暖忽然意识到……这就是坐在男生单车后面的感觉。
卧槽……要是让学校里那些肖想陆然很久的女同学知道了,她估计会被她们的眼刀戳成马蜂窝吧……
忽然又有那么点小得意了。
“明儿见。”
“明儿你还想见我?”陆然的眉梢抬了抬。
“我想通了。”
“你想通什么了?”
“和你较劲儿,就好像给自己吃老鼠药,还指望你痛苦。划不来。”江暖自我肯定地点了点头。
陆然有两三秒没说话,竟然没怼她。
冷不丁,江暖的鼻尖被捏了一下。
江暖正要看陆然什么表情的时候,陆然已经走出电梯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收到好多小天使的十周年纪念长评,真的超级开心和感动。
也谢谢在微博里做了各种活动来庆祝和真爱表白的朋友们。
一切尽在不言中,希望下一个十年,我还在写,而你们也还在。
☆、摔炮
大年初二,江暖的爸妈早早就开始忙活准备中午的饭菜了,因为陆然的爸妈要来窜门子。
江暖睡的呼哧呼哧的,昨天晚上看陆然留下来的那本《海盗路飞》看到快一点,一点没有醒过来的意思。
但没多久,还是被老妈弄起来了。
“哎哟喂!我的小祖宗,都几点了你怎么还不起来!你陆叔叔还有袁阿姨都来了,陆然也来了,赶紧起来!”
江暖心里对陆叔叔,也就是他老爸昔日的老对手现在的老朋友还是非常尊重的,她爬起来,刷了牙洗了脸,来到客厅对着陆氏夫妇眯着眼睛笑着说:“陆叔叔,袁阿姨,新年好!”
“嗯,小暖真乖!”袁阿姨将江暖拉到自己的面前,从陆然那里就可以看得出来他妈妈绝对是个美人坯子。
“十点了才刚起床,确实很乖,小乖猪吧。”陆然的尾音上扬,那双眼睛看着她。
“你要是像小暖一样做只小乖猪,我也觉你可爱。”说完,袁阿姨就拿了一个红包给江暖,“新年平安喜乐,学习进步。”
“谢谢袁阿姨!”
江暖还没把红包塞进口袋里,陆然的手就摊倒了她的面前。
“干嘛?”江暖问。
“你新的一年要平安喜乐,学习进步,肯定是要靠我的。不用缴费吗?”
“切!”江暖甩头就走了。
正好江暖和陆然的爸爸都想喝点黄酒,就打发了他们两个出去买酒。
黄酒的酒坛子有点分量,江暖给完了钱,本来以为陆然会端,谁知道陆然揣着口袋站在那里一点没有伸手的意思。
江暖撇了撇嘴,“你就不能搬一搬吗?”
“你知道自己搬酒的样子从后面看像什么吗?”
“像什么?”江暖觉得肯定不是好话。
“北极熊的幼崽,所以我决定在后面多看一会儿动物世界。”
“……”
你不就是说我胖!说我肿!
江暖抱着那坛酒,气哼哼地走在前面。
昨天才觉得你没那么讨厌呢!
陆然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
大概抱了一大段路,江暖的胳膊有些发酸,酒不沉,酒坛子是真的沉。
“江暖!”
陆然的声音从头顶上响起,她一抬眼就看见几个骑着摩托车的人从路边咆哮而过,发出嚣张的声响,她的肩膀被人扣住,一把带了过去。
酒坛子哗啦一下摔碎在地上。而中二青年们的摩托车队毫不在意地远去了。
悲哀涌上心头——妈呀,那一大段路白抱着它了!
“你不看路吗?我不是每次都那么幸运……”陆然的话说到一半,就像是原本裂开的瓶子忽然又被封闭了起来。
江暖抬起头来,但是陆然的眼睛让她知道,她刚才把他吓到了。
而很多年以后,当她长大,她才明白陆然的”我不是每次都那么幸运”,指的是“我担心自己不是每次你危险的时候都能在你的身边”。
”那你端着酒不就没事儿了!“江暖不开心地回了一句。
“你在这儿等着,我回去买酒。”陆然说。
听到这句话,江暖的心里好受了很多。
至少陆然也要把那个大酒坛子抱一路了。
看着陆然走远了,等的无聊的江暖就跑到路边的烟花爆竹店里,买了点小玩意儿。
江暖刚从店里出来,就看见陆然拎着一瓶酒远远走来。
江暖眯着眼睛盯着他的手,直到他走到自己面前。
“喂!你怎么买了瓶装的了!”
“都是花雕,喝在他们嘴里都是一样的。你真以为他们会细细品么。”
陆然拎着酒,继续向前走。
江暖的心里可不爽了。
玻璃瓶的花雕能有从酒坛子里倒出来那么有感觉吗?
陆然这是投机取巧!这是作弊!
江暖越想越生气啊,如果陆然这样也算买了酒回去,那么刚才她抱了那么一路算什么啊!
他们进了院子,正好路过陈大妈的楼下。
陈大妈住一楼,自带一小片院子。
她在院子里养了一窝鸡,咕咕地叫着。
江暖斜着眼睛坏笑了一下——陆然,你不是正经八百乖宝宝吗?
她从口袋里拿出刚才买的摔炮来,朝着陈大妈的院子里一扔。
平地一声“砰——”响,笼子里的鸡被惊得声嘶力竭叫了起来,扑腾得鸡毛一阵乱飞。
“哪个杀千刀的——小兔崽子!”
陈大妈一声怒吼,推开院子门冲了出来,就看见陆然拎着酒站在门口。
至于江暖,早就跑远了,从院子拐角探出脑袋来得意地看了陆然一眼,又缩回去了。
“诶,陆然,怎么是你?你看见谁往我院子里扔炮了吗?”陈大妈见到陆然,原本滔天的怒气,下去了一半儿。
陆然抬起下巴来,暗示了一下院子的拐角,江暖却竖起了耳朵万分认真地想要听陆然反驳,谁知道他还没反驳呢,陈大妈就自己唱起戏来了。
“不是江暖吧?那个小东西从小就爱干坏事儿!从前是我这儿的葡萄藤长出去,她就把刚结出来的葡萄都给撸走了!小时候她也爱跟着大院里的小孩儿往我院子里扔摔炮!”陈大妈一脸担心地拍了拍陆然的肩膀,“你没给吓着吧?有没有炸着你啊?”
“没有。陈大妈,我上去吃饭去了。”
“哦哦,好好,你去,你去!”
窝在拐角的江暖可给气着了。
这陈大妈什么逻辑啊,一开门看见陆然在门外,竟然不怀疑陆然?
这陈大妈怎么一点正常的逻辑都没有!
陆然等也没等江暖,自己就进了单元门。
江暖探着脑袋看了半天,看见陈大妈进了院子,才一鼓作气跑回自己的单元。
谁知道陈大妈虽然进了院子却在窗口看着呢:“江暖——果然是你!”
生怕陆然先回去告她的黑状,她必须跟上陆然的脚步。
在陆然摁门铃的时候,江暖冲到了他的身后。
罗晨给他们开了门,接过了酒。
“你们两个回来了啊!饭菜都好了,快点进来。”
江怀和陆劲风也走了进来,江怀拿起陆然买的那瓶酒,笑着说:“这是陆然买的吧?”
“诶,你怎么知道?”江暖还刚想说陆然为了省力气买了玻璃瓶子的呢。
“我平时喝的都是68块钱一坛的酒,你陆叔叔嘴叼,非要喝这种108的。可不就只有陆然会买吗?这回我正好沾沾光,也喝口好的。”
“啊?不是坛子的更贵吗?”江暖有点愣。
所以,陆然不是为了省力气,而是他选的这瓶更好?
陆劲风过来拍了拍江暖的肩膀:“酒还是看年份的。”
又不是红酒,有什么年份啊!还拉图1852呢!
重点是陆然明明知道他们的爸爸爱喝什么,当她抱着那个大坛子一路的时候,为什么不说!
不对,在她选这坛酒的时候为什么不说!
这就好比两人一起写卷子,陆然为了省力看江暖的,结果刚抄了两步,就发现江暖做错了,于是也不告诉江暖,自己做了正确答案交卷了,而且还得了老师表扬!
你说气不气啊!
上桌吃饭的时候,江暖是一点都不想和陆然说话。饭桌上的气氛倒是很热络,江怀和陆劲风回忆着往昔峥嵘岁月,貌似他们也是不打不相识,就连两人的妈妈也笑的很开心。
“小暖,这么多菜没见你吃几口啊!你妈妈做的这个八宝鸡是我最爱吃的了!”陆然的妈妈示意儿子应该和江暖友好相处。
陆然夹起了八宝鸡的鸡翅,放在了江暖的碗里,他低下声,用一本正经的语气说:“这只鸡在牺牲之前应该没被摔炮吓唬过。”
他的脸上是那样平淡又正直的表情。
“你那么喜欢摔炮,要不要我请你吃啊?”江暖小声反问。
“啊?什么摔炮?”
江暖侧过脸去瞪着陆然,警告对方不许乱说话。
陆然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低下头来继续吃饭。
这时候电话响了,江暖的妈妈起身接了电话,然后不断地道歉,等到她回到饭桌前,抱着胳膊看着江暖。
“嗯,妈……怎么了?”
“江暖啊江暖,你可真是一日不打,上房揭瓦啊!”罗晨皱着眉头,“你没事儿用摔炮去吓唬人家陈大妈养的鸡干什么啊!”
江暖僵了僵,没想到陈大妈还把电话打到他们家来了。
“她又没亲眼看见……”江暖知道自己这事儿做的肯定是不对的,但是陈大妈这样完全相信陆然没有炸她家的鸡,而且就凭看她从院子拐角跑出去就认定了是她,让人非常不爽。
“陈家陈大妈说看见你了,她没事大过年诬陷你干什么?”罗晨其实并没有生气。
这后半句话,让江暖忽然难过了起来。
“你什么时候能像陆然一样懂事啊?学习不如人家好,也不会体谅父母,还要惹是生非……”
江怀的话还没说完,一直没说话的陆然却开口了:“叔叔,江暖很好。”
“她好什么啊?”江怀无奈地摇了摇头。
“我不想吃了。”
江暖正要起身,但是江怀却叫住了她。
“好了!一点小事而已!还有客人在呢!你这孩子别太任性了啊!”
对啊,其实就是小事而已。
可她就活了这么些年岁,没经历过大风大浪,所以小事对她来说也是大事。
而且,总感觉陆然在她爸妈的心里有着崇高不可动摇的地位。而她江暖,仿佛天生就是用来做对比和参照的。
“爸,是不是假如有一天老师说我上课和同桌说话,你就相信啊?是不是别人说我考不上大学,你也相信啊?甚至有人说我没速度、没爆发力、没技术,练不好击剑,你就这辈子也不让我碰了啊?反正因为陆然成绩好品学兼优他做什么都是典范,是模版!你都认可都赞美!我没他成绩好我做什么都是不值得相信的?”
江暖站在那里,看着江怀。
江怀怔了怔,完全没想到有一天女儿会问他这些问题,宛如控诉一般。
“小暖,你怎么和爸妈说话呢?”罗晨想要把她拉着坐下。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当妈妈说陆然看见她扔摔炮还能有假的时候,江暖在内心深处是希望妈妈问她:“你是不是真扔了摔炮啊!”
哪怕妈妈对她太了解,她挪挪屁股就知道她是要去洗手间还是要去厨房找吃的,她还是希望她会问她,而不是从别人的话那里就认定了她做了什么。
“我也不知道怎么跟你们说话,你们才会好好听我说的话。老爸说不让我练击剑,好吧……因为我学习不如陆然好,分心了会考不上大学,你们说的对。文理分班的时候,你们说文科择业窄,老爸梦想考大学的工程学,老妈是学医的,家里没人学文科,学文科没前途,我也留在理科班了,你们谁管过我挣扎的辛苦不辛苦啊?你们谁想过文科只有十个专业,十个我都能学,理科一百个专业我一百个都做不来啊!”
作者有话要说: 胖瓜初中那会儿,过年的时候在爷爷奶奶家的院子里玩,堂姐性格像男孩儿,把摔炮扔进邻居家里,那个小院子里养的鸡都跟飞起来了一样。堂姐跑远了,我压根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被抓住了,逮到了爷爷奶奶那里。还好爷爷明鉴,一下子就猜到是我堂姐干的坏事儿了。虽然道歉了,但是爷爷还是说“你个傻闺女哟!你姐姐都跑了你怎么不跑哦!”
我也被摔炮吓着了呀!谁知道她会忽然扔摔炮呢?
结果那年过年,我堂姐玩仙女棒的时候还把我的羽绒服烧了个洞,我又被我妈说是败家子,新买的羽绒服都穿不过年……real心塞。
你们有干过什么坏事儿咩?说来听听?嘻嘻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