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别摇头,你如果没想过杀我,是不是要问我,‘看,你都这样了,寡人都没杀你’,敢问,大王,我应该如何回应?是立刻跪地磕头谢主隆恩,还是赶紧躺平满足大王?也是,现在大王对我欲求不满,我就应该赶紧麻利的从了,把衣服脱了让大王尽兴,不然哪天大王不稀罕了,不要我,嫌我烦不守规矩乡野村夫一个了,我岂不会死的难看?”
“瞎说什么!”萧锦毓将他抱进怀里,又不敢太过亲密,他也觉得憋屈,想他堂堂大越的王,现在居然要小心翼翼,生怕将恼怒的人儿给弄哭了,看着白翳眼睛泛红,当下手足无措起来,“翳儿,好翳儿,寡人从未看轻你,也从未那般想过……虽然寡人也想过将你……但,你看,和你同床共枕至今,寡人可有做过越举之事?沐浴那次不算!”
白翳被他抱着坐在他大腿上,这姿势太怪了,动了动,却被萧锦毓抱得更紧。太羞耻了,他一个大男人弄成这样,他都快人格扭曲了。
也是,来到这里,人生地不熟,岁住在宫里和萧锦毓一起,周围人也挺多,可毕竟这里不是他的家:“这里没有我的家,刚来的时候我总在想要怎么回去,后来想,要不要回去,现在是不想了,我甚至连家乡的样子都要靠在梦里偶然梦见,可这心里还是空落落的。”
“翳儿,你说这话,真让寡人心疼,”萧锦毓用手指擦掉了他眼角落下的一滴泪,“寡人见不得你这般模样,寡人答应你,这大越这王宫,就是你的家,寡人就是你最亲的人。”即便现在还不是,但迟早会是。
白翳吸了吸鼻子,可怜巴巴的看着他:“最亲的人?”
“嗯。”
“家人?”
“对,家人。”夫妻……哦不,夫夫,不也是家人吗,一样一样。
白翳道:“那说好了,既然是最亲的家人,那大王以后不能欺负我。”
“……怎么算欺负?”
“……说正经的。”
“寡人没补正经。”萧锦毓问,“还有呢?”
“要是有人欺负我,你要帮我。”白翳想起以前看过张柏芝演的河东狮吼,里面有一段很经典的台词,但他不可能把那段吼出来,第一他是男人,第二他还要脸,不过该提的要求,此时不提更待何时,“虽然你是大王,但我希望我们之间互相信任,大王万万不可听信谗言,被人挑拨。”
“谁敢!若有人敢说翳儿的不是,寡人并拔了他的舌。”
想想都疼!
“还有,既然是家人最亲的人,那大王就要满足我的一切要求,合理要求。”
“不合理的寡人也会答应。”萧锦毓捏了捏他的下巴,表情十分宠溺。白翳不同于其他男人,所以萧锦毓决定改变策略,用自己的关爱填满翳儿那想家的心,让他想家的时候,就到自己怀里来。
白翳听到他这么说,又看到他这表情,心里居然挺高兴,刚才那点矫情的情绪也被冲没了,当然,识时务的人会知进退,想想萧锦毓如此骄傲的人会说出这般话,他见好就好,当然不忘记灌鸡汤:“大王,家人的话除了互相信任,还要互相尊重,互相依偎,做彼此坚实的臂膀!”也做彼此的天使……“独自前行时,不会孤单害怕,当受挫时,家人给你勇气,当你勇往直前时,家人不会是你的负担,成功或失败,健康或疾病,生或死,都和彼此在一起!”
“……那不是家人,那只是你,翳儿,寡人的家人只有你了。”
白翳握着他的手道:“那你就更好珍惜我了,当然我也会珍惜的。”当然,重要的是最后一句,“所以,家人之间不可以强迫做不愿意的事。”
然后,白翳就被萧锦毓丢到了床上,当然,没有强迫,什么也没做,只是在第二天萧锦毓怎么都没让白翳起床罢了。
“因为翳儿最喜欢睡觉了,寡人怎么可以让翳儿起床!睡吧,今天别起了。”萧锦毓拿起地上的鎏金尿壶,“寡人伺候翳儿尿尿?”
“……”(┳_┳)...
第七十四回 药不能随便喝
白翳被这甜蜜的负担折腾了一上午,眼看午饭都要被萧锦毓按在床上吃了,白翳才抱住萧锦毓的腰大呼“大王我错了”。
萧锦毓摸着他的脑袋说:“翳儿这话从何说起?难道是寡人做的不好?理解错了翳儿的意思?”
白翳咬牙,这男人一定是故意的故意的!
好在萧锦毓也没再逗他,只是交代他多加小心,上回何云天的事让他耿耿于怀,尽管事后白翳安然无恙回来,但还是让他心有余悸。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而且明明白翳的名气全城皆知,怎么还会有这样有眼无珠之辈。
怪只怪他家翳儿长的太好了,色胆包天,古人诚不欺我,萧锦毓决定培养一些暗卫。
用过膳,白翳带着一群人赶紧去和衡松回合,衡松看见众人,对他们喜滋滋的脸庞很是不解:“今儿有什么高兴的事吗?”
“有啊大人,今天要去何财主家。”
衡松还是面露不解,白翳跟他走在一起,无奈的摇摇头,讲前几天的事讲给他听,衡松听后一愣,居然表示不知道。
“衡大哥没听说过?”白翳一想,也是,衡松能当上太师,小时候学习就很好,听萧锦毓说是个小神童。在古代,虽然学的种类没有现代多,但光国学什么的就够受的,而且夫子们天天会检查背诵,以前不是总说xxx倒背如流,看古代xxx借着光读书写字多刻苦。
古代条件有限,能成为文豪大知识分子那绝对是很牛的事。
衡松不但学成了还要交萧锦毓,萧锦毓又当上了大王,不得不说,衡松是厉害的,所以,白翳想,他一定是把所有时间都用来学习了,以至于根本没时间理会那些市井八卦。
于是,他看着衡松态度又不一样了,出口成章大书法家帝王之术治国之道什么的,这种真·偶像,他突然觉得叫衡大哥不太礼貌了,应该叫衡老师。
衡松:……
庆安城里的人也都接到了通知,管理处给了一份名单,上面有同意的,很多都是普通人家,有点钱有点脸面的,签的不多,扫了一眼上面没有何财主家。衡松看完名单后说:“好几位大臣家也没签。”
“昨天刚上完朝,不签这不是违抗圣旨吗。”
“也可能就是为了让你上门吧。”
白翳眼睛一亮:“不会是为了生娃娃吧。”
衡松点头:“其他人不知道,但他们是知道你要亲自上门游说的。”
这帮人居然还挺聪明。
管理处的人给备了马,可惜白翳不会骑,不但不会骑,他看见那马站在那里比他还高,心里就发怵,他不骑衡松也不好意思骑,于是他们在前面走,后面两匹马跟着,说是万一走累了就能骑了。
白翳心中戚戚然,看来自己要学的东西除了写字还有骑马,还好不用写琴棋书画和射箭,不然真要去死一死。
敲了几家门,都还算顺利,又到了一家,衡松冲白翳使了个颜色,等门开了,管家一看这阵势,立马就请了进去,老爷有交代,今日会有贵客。
白翳被请见了厅堂,众位刚落座,茶水点心就到位了,然后一张殷切的脸,白翳觉得脸熟,但具体叫不上名,衡松小声告诉他,这是刑部李大人。
寒暄了片刻,那位老爷将白翳和衡松从头到脚夸了一遍后,才张了张口,要说正事,但又难以启齿憋得脸都红了。
白翳好心抬手示意他不必多言:“我已知晓。”
“果然是天师!如此神机妙算!”李大人都快老泪纵横了,“那,我们上书房?”
毕竟事关隐私,白翳点点头,只带了小冬子,到了书房,小冬子在门口候着,还不忘对白翳说道:“奴才再次候着,若先生有事便唤奴才。”
“多谢公公。”李大人给小冬子行了个礼。
这就是现实的阶级主义啊。
白翳进了书房,李大人都快给白翳跪下了,白翳一把拉住他,李大人怎么说也是长辈,哪有这样下跪的道理:“李大人,你这样实在让我羞愧难当了。”
李大人请白翳上座,白翳怕他还是说不出口,便开口问他:“是大人您,还是你的……”
“唉,是犬子。”
开了头后面的就好说了,李大人的爱子姑且叫小李,今年26了,成婚已有六年,可至今都没孩子,请大夫看过,也吃了不少生子药,甚至还去庙里添了香油供奉了菩萨,希望能求个一儿半女的,可一直没动静。
“下官现在真不求一定要是孙子,只要他们能有,下官就知足了。”
白翳整理了一下宽大的衣袖,问道:“敢问李大人,请大夫喝汤药,是给你儿媳妇喝的,还是给你儿子?”
李大人深记得昨日白翳在朝堂之上说的男女地位的事,面露尴尬:“先一直是儿媳妇在喝,后来……后来儿媳妇喝了不管用,前几年让儿子也一起喝了。”
“恕我直言,孕育胎儿本就是男女一起阴阳之事,不能只说是女人的问题,也不能单说是男人的问题,如果方便,将二位请来我给看看可好,”白翳当然要把有些话说在前面,“不过都六年了,我也不能说一定能治好,因为有些不孕是天生的,命中注定,不可逆。”
“是是!”李大人点头,赶紧开门让人叫他儿子和儿媳过来,显然根本就没觉得白翳会治不好。
白翳也是头疼。
不过就李大人的面相来看,也不是福薄之人,不消片刻,小李和他媳妇儿就来了,白翳瞧他媳妇儿的样子,精神不太好。也是,在这种时代,生不出孩子的女人会遭遇什么闲话可以想象,不过这位李大人居然都没叫儿子休了她,到现在还寻求治疗,冲这个白翳也会努力试试。
两人进来就给白翳跪了,咚的一声,白翳让二人起来,小李却梗着脖子道:“我此生只意属馨儿一人,即便注定无后,我也绝不再娶!”
“相公……”
白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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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翳被他们秀了一脸,心里有些同情李大人,看李大人已经波澜不惊的表情,估计已经被秀习惯了。
白翳先给小李号脉,之后给他夫人号脉。不孕的原因很多,如果是身体里面的问题,这个白翳是真没办法,当下肯定不可能有做手术解决输卵管堵塞之类的条件,也没有检查小李精子活跃度的设备,如果只是身体的原因,还能试一试。
等把完脉,问了一系列问题,比如日常饮食爱吃的食物什么的,白翳松了一口气,老天爷对他真不错,第一次看这么难的病居然给打他脸。
“白大人,如何?”李大人惴惴不安的问。
白翳收回了手:“七成把握。”
艾玛!七成呢!比一半还高!李大仁顿时喜出望外:“谢天师大人!此恩此得,下官今生无以为报!若今后有事,只要是下官能帮得上的,定当鞠躬尽瘁!“他甚至感慨,“我大越有天师此等大才,真是幸事!不但上通风云变化,下通八卦五行,还会治病,不孕不育……”
“停停停。”白翳脸都绷不住了,虽然他现在已经被夸习惯,听到这样那样的赞美(羞耻)之词也能面色不崩,但能不能不加‘不孕不育’这个小尾巴……
第七十五回 上何府咯
听说白翳有七成把握,李大人一家简直高兴的哭着,他家小李公子更是含情脉脉的握着他媳妇儿的手激动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李大人假装自己已瞎,说都是以前庸医误事。
白·专治不孕不育·天师·翳耐心的给李大人解释:“是药三分毒,再好的药喝多了也会出问题。”
他看着李公子的夫人,这个女人因为听说自己有七成可以生了,似乎又对自己有了自信,在白翳看来,这女人无疑是坚强的,即便是她的公公和她的丈夫没有对她过多指责,她也每天生活在自责里,丈夫对她越好,她就越良心不安,越觉得自己配不上丈夫,长此以往,这女人就算身体是好了,可精神上已经快垮了。
看到她这般,白翳真是于心不忍,更何况问题本就不在她身上,思前想后,他还是决定把情况跟他们说一下,正好李大人老觉得他可能是准备用法术让他们生孩子,于是他想顺水推舟的用科学解释一下这个问题,不然出了这个门,保不齐明天他就被打上妖怪的flag了。
他对小李公子说:“从刚才脉象看,尊夫人肝郁气滞,女子以肝为先天之本,肝藏血,主疏泄,肝郁气滞亦可使女子不孕,但,尊夫人肝郁怕并不是先天的,恐怕和心情的关系更多。刚才李大人也给我看了之前大夫开的方子,都是普通的生养气血的,并无疏肝理气的,然而是之后几年才换了药方。后来尊夫人吃药也无进展,于是才有了小李公子的方子,不管是脉象还是之前大夫的方子,恕我直言,恐怕这不孕,问题还在你身上。”
小李公子听后一愣,很难以置信,李大人和他儿媳妇也睁大双眼看着小李,也是,之前大夫都没说,只是开了方子让他吃,这种事事关男人的颜面,李大人有事官家人,普通百姓谁也不敢说,按方子吃药就行了,问什么问题就说没大问题,跟给皇上看病似的,‘略感风寒’。
书房特别安静,白翳点到即止,小李公子才在震惊当中回不了神,他自己字太丑,怕丢人让自己逼格下降,于是让李大人执笔记下方子,然后让小李公子务必忌口,他爱吃的一种菜,就是杀精的,还有酒也不能再喝了,小酌都不行。
至于小李公子的夫人,心情好了什么都好,于是他叫了小冬子,让他拿出单子,小李公子的夫人也成了女红外包的一员。
几人从李大人家出来,大家都一脸八卦的想求真相,可白翳守口如瓶:“要保护病患隐私。”
中间又上了两家去给看这病,就只有一家他实在没辙,因为是表兄妹近亲,好在孩子都自然流掉了,不然生下来也是不行的。一行人终于来到了何财主家,敲了门,何财主家的管家应门,看见一众人,询问的何事,之后说已经和管理处上报过了,何家的女眷不参加。
白翳要进去游说,可管家十分为难。这本身就挺可疑的,如果之前只是好奇,那现在白翳就非要进去探个究竟了。想今天去的几家谁不是笑脸相迎,怎么就他家特殊呢。
门口的动静惊动了里面的人,大声叱喝道:“嚷什么嚷!谁在本少爷家门口撒野!”
管家回头问少爷好,何少爷大摇大摆的过来,正好让管家关门,一下就看到了门口的白翳,顿时两眼就亮了,管家知道他家少爷的尿性,赶紧过去跟何少爷咬耳朵,何云天脸色也不好看了,颠颠儿过来,跟白翳告罪,说上回不知道是天师,自己瞎了,实在对不住,自己没脸面对天师,所以准备闭门好好改造。
白翳啪的一下一只手拍在准备关的门上,笑眯眯地对他说:“这些都是小事,我肯定记不得了,不过既然你有点改过,与其在家浪费时间,不如做点有意义的事?”
何云天看着他笑本就发愣了,这会儿白翳又将手搭在他肩上,何云天顿时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整个人晕乎乎的。
白翳推了他一把,跨进了何家大门,后面的人也全进来了。管家急的只喊,何云天回了魂:“人呢?”
“进去了!”管家又气又急的。
何云天望过去,只看见走在最后侍卫的身影,这会儿他才觉得自己是着了道了,既然是天师,一定刚才对他施了什么法术,比如迷魂烟什么的。
衡松忍着笑,对白翳竖起大拇指:“大人这招美人计,用的妙。”
白翳哼了一声:“下次换你上。”
“我不行,我年纪大了。”
“怎么会,有人就好你这口。”
“大人懂得真多。”衡松也是想不出来,白翳这样一个看上去如此美好的人,怎么说出话了这么……有!内!涵!。
白翳是不知道,他要是知道衡松对他的评价,他一定要解释:大哥你误会了,其实我们那个时代什么污的都说,这才哪到哪儿啊!我污起来连自己都怕!
白翳欣赏着何府的花园,感受着古代建筑的美,他除了在王宫,他去过最大的官员的家就是衡松的太师府了,不大但十分精致,能看出是文人墨客的那种雅致,但何财主家,也是美的,好看的,但也能看出,一花一草一木都非同凡品,全是钱钱钱。还有那个大石头,鬼斧神工的,啧啧。
“这石头肯定是什么湖里的吧,运到这儿那可真是……花了很多钱。”
“回大人,小民的钱那都是辛苦赚来的。”
白翳偏头,看到了穿着华丽的何老爷,他可直到何云天的打扮随谁了。
互相寒暄了一番,白翳也不啰嗦:“本人今日前来所为何事,何老爷不会不知吧。”
“草民自然是知晓,只是府上女眷身体都不好,故做不了这些活计,所以……不是草民不想贡献自己的绵薄之力,只是有心无力。”
“哦?”白翳知道他会推诿,可听何老爷这么说,简直就是给了他一根杆子,“身体不好?那真是太好了,本人最擅长的除了卜卦就是看病了,刚才一路过来顺便给好几家都看过病,来,怎么不好?说出来让我……诊断诊断。”
差一点脱口而出‘怎么不好?让我开心一下’这种事我会说?doge.jpg
第七十六回 是死是活?
听到白翳的话,何财主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光顾着擦汗,仿佛这满院子尴尬的气氛都跟他无关似的。
管家也是脸上藏不住事,尽管着急,但也随了何财主了,满脸的‘你们可以假装看不见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白翳简直要笑出声,他和衡松对视了一眼,之后不约而同的将目光集中在何云天脸上,何云天这会儿刚从美男计里回过神,又被白翳看着,不自觉的后退了半步,又觉得自己似乎很没出息,又把步子挪了回来。
他心里十分矛盾复杂。
一方面,因为自己前阵子见色起意调戏搭讪的人居然是白天师而觉得懊悔不堪,深知是惹了大麻烦,可另一方面,他又觉得有些小自豪,因为自己敢调戏搭讪高高在上的白天师。
就算死了也值了。
但眼下自己还死不了,而且搞不好事情弄大了他爹得死他前面,没了他爹,他即便有万贯家财,也是于事无补的。这点何小少爷特别有自觉,他知道自己只是个好色的纨绔,他是一点也不懂赚钱之道,只知道花花花。
如果白翳能看穿人心,这会儿恐怕也要给何云天点个赞了,因为就这么一小会儿的功夫,他居然还能抽空想想如果他爹没了他应该怎么接手这庞大的营生。
“何少爷,我奉大王之命前来办事,你这推三阻四的,是要抗旨?”白翳也看够了,不再废话,直接搬出萧景毓来。
何云天一听这个,也没辙了,很没出息的挪着步子躲在了他爹身后,看的冯玉是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
何财主这会儿也不能装傻了,再装傻就是抗旨,他双腿一软,就跪在了地上,何云天一看他爹跪了,顿时傻眼了,管家在一边都带着哭腔了:“老爷!”
“哎,”何老爷长叹了一声,像是做了很艰难的决定一般开口道,“事到如今,我也不敢再有所隐瞒,只是……只是小儿无辜,请各位大人莫要为难小儿!要怪就怪我吧,都是我的错!全是我的错!各位大人要杀要剐就只抓我一人就好!”
何老爷拱手作揖求饶,何云天从没见过他爹这般模样:“爹,”这要杀要剐的,不至于吧,“爹你瞎说什么!白……白大人又不是坏人,他干嘛杀你!”
何云天要拉他爹,何财主扒开他的手死活不起来。
白翳让他们别嚷嚷:“何老爷,这话我就不明白了,你一不做奸二不犯科,我杀你干嘛,这会儿我也在,太师也在,你把事情一一道来,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白翳身后的众人也点头,天师大人就是直接,我们就是非常的想听。
“起来再说吧,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儿,等事情弄清楚了,你再跪也不迟。”衡松开口道。
何财主被管家和他儿子扶了起来,众人被迎到了厅堂,何老爷缓了缓,说起了那段往事。
就如同大家都知道的,何财主一直没儿子,娶了几房,也就生了三个闺女,这何财主挺着急的,女儿以后都是要出嫁的,要是没个儿子,等自己百年了,何家还不就没了?就算招个上门女婿,但毕竟女婿只是女婿,自己一死,谁知道这家还是不是何家。
这何财主还是想的很多很长远的,白翳听到这也点头,为了钱撕逼的事,别说古代了,现代也是打破头闹得不可开交,人生各种丑态,都和钱有关。
这何财主后来有努力了几年,不但没儿子,连闺女也没影儿了。后来有个人对何财主说,他知道个算命的,不但能掐会算,还会点法术,他们都叫他半仙。这何财主一听,会法术?这会法术有什么用?能让他有儿子吗?
那人又说了,那人,就是能让人改运。
“我一听这话一下就上心了,那人也看出来我动心,便对我说,那个半仙,能让人命里没有的东西变成有。”何财主的话让厅里在座的都好奇起来。
衡松看着白翳,白翳道:“你莫看我,我也是第一次听到这种改运之说。”
“那可是半仙,保不齐真能改运。”
像是没听出来衡松是在调侃,白翳正色道:“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若是能把注定没有的东西变成有,那也一定是用什么东西交换的,而且这种人多半不是什么仙,说是妖更合适吧,因为仙根本不可能做这种逆天而行的事。”
其实白翳说妖什么的,也是嘴巴一张一合这么随后一说,毕竟是人类社会,哪有什么妖不妖。而且事实证明,人比妖可怕多了,好多事都是人自己装神弄鬼。
他看向何财主的眼神就不那么好了,搞不好这家伙就是编了一个故事叫我们相信,坏事不是他干的,而是别人做的。
“所以,你为了要儿子,就把你三个闺女的命给卖了?不,”白翳手指点了点椅子的红木扶手,“应该说,你就用你女人的命,换了一个他?”
何云天最大微张,说不出话,他看看白翳,又看看他爹:“……爹……”
看样子这何云天似乎并不知道家里发生了什么事。
“你几个姐姐呢?”白翳问何云天。
何云天这会儿还晕乎着,脱口而出:“病着呢,床上躺着呢。”
“没死?”衡松也忍不住说出口。
何财主接着往下又说了起来,他听到那人的话自然就动了心思,心想着,不外乎是多给些钱财的事,只要能有儿子,花再多钱也没事。
后来通过那人引荐,何财主见到了那人:“他说我命中注定无子,而且百年后也不再有何家。我一听,这不跟我想的一样吗!当时我就急了,问他可有破解之法。那人说破解之法只有一个,就是生个儿子。这不就是我发愁的地方吗。”
何财主自然就问,怎么才能有儿子。那个半仙说,他是没有这个运势,但他的三个女儿有,只要把他女儿的儿女命转到何老爷自己头上,他自然就有儿子了。何老爷听了后觉得有些匪夷所思,但那人说不要钱财只当积德行善。
“我一听他这么说,觉得她不会骗我,一般骗子不都是骗些钱财吗?他不要钱,我又问要了女儿们的儿女命会不会对她们有所损伤,那人说不会,我就决定试一试。想着就算她们以后没有孩子,我这个当爹的也不会不管她们,就算不嫁人了,养在家里也无妨。”
白翳眉头微皱,觉得这事很奇怪:“我现在就想知道,你的女儿们呢?是死是活?”
何财主听了这话更是满脸愁云了:“既然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正好白天师也在,不知道能不能帮我看看,我这几个女儿,到底算是活着,还是死了。”
第七十七回 巫术
众人听了何老爷的话,都是一惊,随后胆子小一点的,后背都冒出了一层汗。这胆子的,一个是冯玉,一个是何云天。
冯玉本就不常晒太阳,白乎乎的,这会儿更是惨白一片,再说那个何云天,他似乎真的是一点也不知道发生的事,听了他爹得话,嘴唇都哆嗦了。
“爹,你别吓我。”
何财主已经没心情解释许多,起身带着众人前去看个究竟。何云天好半天才跟上大家,他追上管家,问他:“王伯,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何我爹也不知道我那几个姐姐是死是活?明明……我前两日才去看过她们啊,她们不一直只是昏睡不醒吗?”
王伯其实也是一头雾水,但他年纪大,更信鬼神之说,所以他一直都觉得其实这几位小姐早就死了,只是因为何财主用了她们的运势换来何云天这一个男丁,才会咽不下气,以这样的姿态留在家中,为了膈应他们。
白翳是学过马克思主义思想政治的,这会儿被何老爷半句话吊着也是难受,而且没前没后的话,他也心里发毛,好在人多又都是男的,如果真有鬼,他们阳气那么重……应该问题不大吧。
不过他也十分好奇,问何云天:“你前两日才看过她们?那就是说,这几个姐姐的情况,你是知道的?”
“知道啊。”
“你不好奇吗?”白翳问,“就这么一直躺着?不死不活的,你不问吗?”
何云天道:“从我记事开始,家姐就一直这样,我爹说她们病了,治不好,还说,我要好好对她们……”说这话,他缩了缩脖子,搓了搓胳膊,“总之胭脂水粉布料每年有新货我都全要了给她们,反正家里也不缺钱,花也花不完,全买了也没几个钱。”
众人:可恶的财主!
白翳又问:“可她们就这么在家里,你真就没怀疑过?”
“为什么要怀疑?”何云天睁大眼睛,眼神十分无辜,“我爹说病了,可不就是病了吗,治不好,确实也治不好,治不好我爹也没辙啊。”
何财主对他儿子这种说啥信啥的性子,表示无奈。不过白翳觉得,何云天,真傻很天真,很好骗。
一行人来到了何府的后院,站在一间屋子前,推门进去,屋子里的摆设是姑娘家的闺房模样,很干净,看得出来天天有打扫,何财主解释:“有请人一直在照顾她们,但事情特殊,她们签的是死契,除非死了,不然这辈子都不能出何府。”
何财主撩起帘子,请众人进去,一行人虽跃跃欲试,但也怕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于是纷纷礼貌的有请白天师上前。
在他们眼里,白翳跟仙没啥区别,自带辟邪体质。白翳眯眼看了看衡松,双手背后就进去了,心中弹幕无数。
#我是学过解刨学的不怕不怕!#
#鬼怪大白天不敢出来不怕不怕!#
#我天天跟大王睡一起沾了他的龙气不怕不怕!#
……
似乎混进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等他看到了床上的人,这提起的心才一下落地了,但很快,又不淡定了。
床上的姑娘并没有吓人的姿态,相反,就如同熟睡了一般,脸色宁静,而且,床上的人看上去,年级和何云天相仿。
如果这人是何云天的姐姐,最起码要大他十几岁,绝无可能如此面容。
“就如同大人看到的,我这几个女儿,就躺在床上,有呼吸,就像睡着了一般,可永远也不会醒,面容也毫无变化。”何财主走在白翳身边,看着床上的人,十分痛苦,“我也不知道她们怎么看?是不是真的因为我借走了她们的子女运才变成这样,我真的……哎,我很怕外人知道,若是被外人知道我几个女儿如此,定会觉得她们是妖怪,会被活活烧死的!”
白翳一个激灵。
自己这样算不算妖怪?天呐!会被烧死?他可不要被烧死!太疼了,而且自己都能闻到自己的肉被烤熟的味道……
不能多想,又恐怖又恶心。
大家听到他们的话,也上前查看,衡松看到也倒吸了一口凉气:“这,这真是奇怪了。”
“你那几个夫人呢?你请人作法借运,她们不会跟你闹吗?毕竟这是她们的女儿。”
何财主这会儿也顾不得什么家丑不可外扬了,反正都这样了,多一桩不多,少一桩不少的:“头几年倒也能耐着性子伺候,可后来估摸着是烦了怕了,偷偷卷了些细软,都跑了。”
众人顿悟,都是男人,自然知道自家婆娘跑了跟休了,这是两回事,而且都跑了,这这……
“那何少爷的亲娘呢?”
“小儿的娘是我第四房,生下小儿后,身子不好,早早就去了。”
听完八卦,众人再次皱眉,毕竟这事确实玄乎。
冯玉贴在白翳身边小声道:“大人,你看看这是不是中邪了?”
大家齐齐看着白翳,白翳抓狂,我当天师已经很不容易了,这会儿又当我是巫师?
能要求升职加薪吗!
“我先探探脉。”
得到许可,白翳伸手撩开女子的袖子,检查了一下手腕上的皮肤,光滑,有弹性,没有尸斑,这足以说明女子并不是死人。再探脉,脉细弱,他又把手指贴着女子的脖颈,那里有大动脉,虽然脉很弱,但确实有脉搏。
“我现在只是说令媛确实未死,但为何这样,我还要仔细看看,再想想。”
何财主一听这话,像是吃了一个定心药丸,脸上也有了几分神采,白翳提出再去看看另外两人,何财主赶紧带着去了,情况和之前的一样。
几人坐在院子里,管家上了茶水和点心,白翳心中十分茫然,他也束手无策,可他不能表露出来,因为大家都看着他,目光烁烁,似乎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
治不好那一定是中邪了,天师你快施法吧!
白翳双眼深沉的看着远方,好像晕倒装死啊啊啊啊!
“你能不能说说当时的具体情况。”白翳转脸去何财主,“就是那个半仙,是怎么取运的。”
何财主忙道:“我将他请来,他问我要了我三个女儿的生辰八字和一缕头发,然后他把生辰八字写在纸上,然后嘴里振振有词,最后……最后念完将纸烧了。”
“头发呢?”
“这……我未曾注意,当时……”何财主心中羞愧,他当初太想要儿子了,所以其实也没太注意那个半仙到底是怎么弄的,他只是等着半仙完成法事,等个结果而已。当然,心中也有忐忑不安。“当天我几个女儿都还好好的,可第二天就怎么叫也叫不醒了。
白翳虽然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但第一,人没死,暂时。第二,那人取了生辰八字和本人的头发。总上两点加上排除法,只能说中了巫术是八九不离十了的事了。
可是,是什么巫术呢?
人不死,醒不了,没动静。
难道是传说中的离魂之症?
第七十八回 贪念
有了这个想法,脑洞就跟开了闸一样收不住了,虽然很离奇,白翳自己也觉得他是自己在意yín,可是除了这个还有别的原因吗?
如果有能让人一直睡睡睡还能保鲜的药物,白翳会毫不犹豫的伸手:请给我来一斤!
送回现代绝对能发财走上人生巅峰。
可真的真的,这是不可能的。
所以只能是巫术了。
人没了魂魄,就是活死人。至于为什么不老,也可能是因为失了魂魄的缘故。
但现在没有记载介绍巫术的书籍,白翳也吃不准。
“那个半仙姓谁名谁你有问吗?他长什么模样?”
何财主摇头:“他不肯说,我也只当是世外高人了,而且他戴着一个面具,”边说他便比划了一下,“遮着眼睛鼻子,只露出了嘴。我第二日再去找他,已经寻不到了,那个搭线的人,也不见了。”
干了坏事谁还留着等你来找啊,肯定早走了。至于那个搭线的,就是个托,伺机寻找机会。
他们从屋里出来,坐在庭院的凉亭下,管家端来茶水点心,白翳喝着茶心中一片茫然。
如果这个世界真的有巫师存在,但是想一想就挺恐怖的。听完了事情始末,再看看何财主,白翳对他没有任何好感,这人为了要儿子十分自私的选择牺牲自己的女儿们,即便事后他再如何后悔,他的女儿们也躺在床上十几年毫无动静。
儿子有了,女儿们也这样了,他的忏悔和后悔都是徒劳的。再看看许云天,从知道真相以后就一直丧眉搭眼的,情绪十分低落,这会儿也不张口哔哔了,背着身子蹲在池塘边不知道在想什么。
白翳看着许云天,冯玉看看白翳,又看看许云天,脑筋活络了一下,过去跟许家少爷蹲了个并排:“怎么了这是,想什么呢?”
许云天眼睛红红的,好一会儿才哽咽的说:“我从没想到,自己是靠姐姐们的儿女运出生的,我觉得那个半仙就是个骗子,根本不是儿女运,我就是用姐姐们的命换来的。”
何财主听了这话,脸上也不好看,一时无言。
何云天似乎并不怕大家听见,猛地站起来冲着他爹嚷嚷:“要我有什么用!我文不行武也不行!赚钱不行做官也不行!你说你生我干嘛!我以前不知道这些事,还能理所当然的当我的何家少爷,现在……现在我只要想到……”
后面的话何少爷也说不下去了,继续蹲在地上抱头,将脸埋在腿上。冯玉也不知道咋安慰他,他也觉得这事对那三个姑娘很不公平,不过何老爷多少也是被那个半仙骗了就是了。
白翳喝了半杯茶才悠悠开头:“天下无免费的午饭,改运,哪有那么好的事。”他摸着手上的白玉杯,“你想救你的女儿们?”
何财主点头:“想。”
白翳问何财主要了他的生辰八字,给他算了一卦,发现他确实命中有子。但这一子,到底是本身就有,还是后来改运来的,就不得而知了。不过可以确定,救他的女儿,和许云天似乎没有太大的关系,并不会影响何云天。
何老爷想让白翳也给他儿子算了算,别的不算,就算寿命,白翳说:“死不了。”
起身线告辞,白翳表示这事他会上心,等查明令媛究竟是生病还是中了巫术,再做定夺。
出了何府,衡松便忍不住问白翳:“你说这到底是不是巫术?若是真有人能如此,那大王岂不是很危险。”
“心有贪念执念之人才会有所求,大王不会吧,而且一个人的生辰八字怎么能随便给陌生人,大王不会这么蠢的。”
“可大王前阵子确实就在求雨啊。”
“巫术应该求不了雨。”
衡松挺着急:“你也了,执念贪念,这谁都有。普通百姓有普通百姓的贪念,大王肯定有大王自己的,只要有,就会给那些心术不正的人机会。”
“大王的贪念是……”白翳想了想,天下?
回到宫里,白翳马不停蹄的去找萧景毓,萧景毓知道他回来了,忙叫刘英去迎他,白翳踏进御书房,一时间居然四目相对,沉默不语,气氛很迷。
萧景毓到底是大王,很自然就先询问起白翳今日出宫的成果,等白翳说完了,刚才那一丝尴尬的气氛也没了。
“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什么都瞒不过大王。”白翳很自然的侧卧在踏上伸伸腿,“腿好酸。”
话一出,宫人知趣儿的上来跪在地上给白翳捶腿,萧景毓看着宫人的手轻柔的敲打着白翳,白翳似乎很舒服,闭着眼直吭吭,弄的他心里十分不痛快。
几步上前挥手让宫人退下,腿上没了捶打,白翳不高兴的睁开眼,却看见萧景毓站在他跟前。身材高大伟岸的萧大王垂眼看着他,他不好意思起来,要支起身子,却被萧景毓一手按下,抱着他的腿,坐在软塌的另一侧,将他的双腿放在自己的腿上,用手轻轻的捶打揉捏。
“翳儿今日辛苦,都是为了寡人,寡人亲自来伺候翳儿。”
“大王使不得。”
“使得使得。”
刘英有眼力见儿的挥手让宫人都退出了书房外,他随手关上门站在门口,顺便为自己的机智点了个赞,觉得自己棒棒的,越来越懂大王的心思,看来很快又能领赏了。小冬子对刘英是佩服的不行,视刘英为学习的榜样。
书房里,白翳懒懒散散的半靠在塌上,将事情大致跟萧景毓讲了讲,萧景毓基本就听了个大概,他主要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吃白翳豆腐上了,要说这白天看夜里看,晚上还睡一起的,怎么就越看越好看,怎么都看不够呢。
“我说话呢你听见没啊。”白翳问了句话,萧景毓就看着他没反应,白翳有些耍性子,用脚丫踢了踢萧景毓的腿。
萧景毓一把握住他的脚丫,也不嫌脏,隔着布袜揉着他的脚趾头,一个一个的,揉着白翳痒得很,有很舒服,头皮都一阵发麻。
“听见了,翳儿问我执念是什么,贪恋都是什么。”
“那你说啊,”白翳绷着下巴,义正言辞道,“我是你的天师,必须了解一下,以防万一。”
萧景毓一手揉着他的脚趾头,一手摸着他的脚心,低声道:“寡人的执念,就是翳儿,贪念,也是翳儿。只要翳儿留在寡人身边,就不会有人利用这点接近寡人,伺机行事了。”
“你!”白翳的心砰砰跳的厉害,脸也烧得慌,“你可是大王,瞎说什么,身为大王,你的贪念难道不是称霸天下吗?”
“这天下又不会动也不会跑,就在那里,在寡人脚下,寡人急什么,反正迟早都会是寡人的,这算哪门子贪念,”萧景毓弯下腰俯下身,手顺着他的脚踝往上摸,“但翳儿,是长腿的,会走的,寡人当然要好好看住了。跑了,可就没了,翳儿,你可不能给歹人有机可乘的机会!”
这男人到底在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什么啊!
可听的好开心……
我肯定有毛病了!
而且还病的不轻!
第七十九回 又见白易
第73回
白翳为自己的反应点一排蜡,他十分想对萧景毓说,‘你有病,要吃药治疗’,但心里又不想这么做,就想他这么一直病下去。
不过有一点他十分清楚,自己只是对萧景毓有好感,但这还并非是爱情。
所以,他觉得萧景毓对自己也是这种状态。
越想越觉得挺凄凉。帝王之情无非就是‘你引起了我的注意’和‘你敢拒绝我?我要你做我的男人(!!)’,有谁是真的爱你爱你那种吗?
一时间白翳脑子里只浮现出万千宠爱于一身的杨贵妃被赐了白绫吊死的场面。曾经的红尘一记妃子笑,到头来还不是这样,而已。
更何况自己还是个男人。
“翳儿?”萧景毓不知道白翳在想什么,但肯定不是啥好事,想的一脸的生无可恋,是想到哪个女子了?
不得不说,萧景毓确实真相了,白翳跑马灯似的想着被帝王爱过的女人,想着想着就想到穿越剧里去了……
但,不管帝王是爱了还是不爱了,那些都是女人好吗!
算了,这事思索起来比看病卜卦还费脑子,还是先不要想了,现在即便是问清楚了也没用,结婚的还有离的,现在说清楚问清楚,万一以后有了变故,只能徒生尴尬。
“我在想那个半仙。”
萧景毓脸就垮了:“想他作甚!”
“他并未露出自己的容貌,可见是有准备的,我在想,可能何财主家并不是个例,说不定他是个惯犯,只是因为事情过于蹊跷,加上那些人所求之事上不了台面,所以才没人会说。”
萧景毓点头:“此时寡人会派人暗中打探。不过说起取人生辰八字,寡人倒是知道,民间一直有扎小人和拍小人之说。”
这个白翳也知道啊,踩小人拍小人,在现代社会也有的,但基本都是自己安慰自己的一种方法,并没有什么实际效果。可他现在是在古代,可能真有一些无法解释清楚的事情也说不定。
“我也去找找,看看书里是否有记载这些东西。”
萧景毓并不想白翳去为这些事操心,原本他只希望白翳在宫里无忧无虑,没事就瞎晃荡,有事就算个卦,多好。谁知道居然遇上这事,多危险,万一白翳也被人用莫名其妙的巫术弄成一具活死人的模样,光是想想都觉得要杀人了。
不管,很危险,管了,也有危险。
萧景毓直揉眉。
白翳把脚从他手里抽出来,伸手摸着他双眉间的鸿沟:“你是大王,应该想国事,不要为这些小事伤神。”
萧景毓握住他的手,揉捏着他的手指,牵着他先去用膳。
晚上睡觉前,白翳去宫里的书库查找了一番,没能找到什么线索,回到寝宫坐在床边,他突然想到了白易。上次白易入梦,他觉得似乎并不是自己单纯做梦,有可能真的是白易入梦在跟他说话。
他不禁趁着现在四下无人,萧景毓还在洗漱没进来,赶紧双腿盘起,双手合十,口中默念着白易的名字,请他晚上务必入梦来。
来回说了好几遍,说完后白翳自己都乐了。
萧景毓走进来看见白翳坐在床上含笑的模样,顿时就热了。挥手让宫人退下,走过去执起白翳的手,按在了自己的那个上。
放下明黄的幔帐,床上互lu娃。
白翳睡着的时候手腕都还是酸的,但自己也有爽到,所以也不好矫情。不过在入睡前,他又唤了一次白易。
身子变轻,似乎从身体中抽离,他着急的想躺下去,可听见有人叫他:“白翳。”
白翳回头,看见了白易,顿时高兴不已:“你真来了!”
“可是有事?”
“我两真的能对话吗?我叫你你真的能听见?那你是不是故意把我的灵魂招来的?”虽然白翳找他问的是另一件事,但他居然真的在梦里和白易见面,这让不得不怀疑,这个白易本身就会巫术,而且会很厉害的巫术,他会穿越到这里,附在白易身上,很有可能就是这个白易自己搞的鬼,“你不能这么做,赶紧换回来!”
白易听后倒是一点也没慌张,睁着大眼睛无辜道:“哪有这种事,我可没这个本事,真的!我要有这个本事,那一定是跟大王换啊,再不行,我也可以换一个天凉王破的身体啊,怎么会跟你换?你想多了。”
白翳听后,觉得好像也没错,如果真的能换魂,怎么也要找一个高大上牛掰的人换换才对得起人生呢。
白易催促道:“你不会就叫我来问我这个事的吧,你能不能不要浪费我的法力!”
“不不。”白翳这才忙把事情前后跟他大概一讲,问问他可知道这种巫术。白易摸了摸下巴,点头:“知道。”
“真有?!”
“当年师父收了两个徒弟,我们跟着师父学习玄学之术,我那个师兄,特别喜欢巫术,师父曾经因为这个责罚过他,后来他一气之下下山去了。”
“那个人,可能是你师兄咯?”
“是的。”
“那你一定有办法对付那些巫术的吧,”白翳高兴了不行,心说果然叫他来是对的!“师父既然知道他学的巫术,那肯定会教你解这些巫术之法,快快!告诉我!”
白易双手抱胸道:“恩,师父是准备教的。”
“什么意思?”
“我不爱学那些啊,所以没学。”
“……”我特么的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没关系,你告诉我你师父在哪儿,我找你师父去!”
“我师父在云梦山,不过自从我拒绝了他以后,他老人家一气之下就云游四海去了。”
白翳似乎已经能遇见他悲惨的未来,冲他勾勾手:“你快把我两的魂魄换回来,不骗你,我现在就觉得我是被你故意搞过来的!”
“啊,”白易退后一步忙说道,“我突然想起来师父有留给我几本书我自己也有一本手记,你到云梦山去拿了看,照着上面学习就没问题了!不过千万记住,那些书不能落在心术不正的人手里,不然天下必乱。好了该说的我都说了,该教的我也教了,没事千万别找我了,这样很折寿的!”
白翳尔康手还没来得及神,白易就已经扬袖而去了。这种气愤的心情虽然还不足以让地球爆炸,但足以让他从梦中醒来。
盯着龙床的窗幔,他突然坐起身,一旁的萧景毓听到动静也赶紧起身,紧张的询问他可是发噩梦了。
白翳看着萧景毓,对他说:“我要去云梦山。”
“……”
#寡人的天师一觉醒来就要离寡人而去怎么破!急的不得了!主意不管用寡人会杀人!#
第八十回 造纸
萧景毓垂着头白翳看不清他的脸色,但本能的觉得危险害怕,忍不住要王后躲一躲,可是萧景毓一把捏住了他的胳膊。
白翳忍不住咽了口吐沫,心跳如鼓,在安静的寝宫之内,显得十分突兀。寝宫里暗橘的烛火,微微打在萧景毓的脸庞,衬的他本就难看的脸色,更加的阴沉。
“为何?”萧景毓强忍着怒火,“为何要走?”
白翳嘴唇都哆嗦,胳膊疼的不行,但他不敢动,他发誓他只要做出害怕和躲避的动作,准保这胳膊要断。
“我突然想起来师父有留给我几本书,里面有巫术的记载,我想去取回来。”
“这事又何必你亲自去,寡人派人去取即可,”萧景毓听到是回去取书,手上的力道松开,但还是没撒手,“别说几本书,就是把你的屋子缘分不懂搬回来,也可。”
白翳手臂这会儿涨痛,他蹙眉用另一只手覆在萧景毓的手背,声音讨好又委屈:“大王,我疼。”
此时本就是从睡梦惊醒,白翳头发散开,随意的搭在肩膀胸前,衣领更是开着,锁骨处还有睡前他留在上面的红色吻痕,被子踢在一边,光裸的脚丫调皮的蜷缩着,裤腿缩在上面,露出精致的脚踝。
萧景毓松开手,给他揉了揉:“弄疼翳儿,寡人也是不想。”才怪。
其实恨不得能把翳儿弄哭,哭啼的翳儿,一定是眼神娇嗔,眼尾绯红,勾人的很。
白翳往萧景毓跟前去了去:“我也不是现在走,想着一来一去肯定要好久,我会过了夏至,做完祭祀在动身,不弄清楚总归不放心,而且那些书留在那里,总觉得不踏实,还是取回来的好。”随后他怀疑的看着萧景毓,“大王,你不会不信我吧。”
“寡人怎会不信翳儿?”萧景毓卷着他的一缕头发把玩,“寡人只是担心翳儿这一去,归期不定。”
“怎么会呢,”白翳眨巴眼,“这天下再大,哪里有在你身边舒服。”
萧景毓低笑:“这张小嘴,为了走你可真是什么好听的都说的出来。”
“这才哪儿啊,还有好听的都没说呢。”白翳抓着他的衣襟,正色道,“我是说真的。刚才我……师父入梦告诉我,我的师兄就喜巫术,但师兄和我跟师父不合,很早就下山了,我对他,没什么印象,听完师父的话,我这心里就是不踏实,你放心,拿了书我就回来。”
没错,谁知道那个师兄长什么样,白翳生怕萧锦毓对他说找人把他师兄的模样画下来,所以干脆表示真的对师兄没印象到‘见面不知’的程度。
不过,这也没骑车飞机的,白翳也不知道云梦山到底离大越有多远,该准备一下的还是要准备,比如怎么把马车弄的舒坦一点,最好再学一学骑马,坐马车坐累了就可以换一换,然后再做一点东西备用,总之出门一趟很不容易。
越想越激动,赶上野马放风了。
萧景毓怎么会错过他眼里的跃跃欲试:“听你这么一说,寡人更不放心了。”
“给我多带点高手就好,而且我懂医又会卜卦,没事的。”
即便知道一个必须走,一个舍不得,两人还是乐此不彼的说着没营养的话,一直到敲了钟,萧景毓该起床上朝了,才四目相对,气氛十分黏糊。
萧景毓在白翳的双唇上留恋的看了看,这几次和白翳亲密,他没都亲白翳的嘴唇,不是不想,只是本能的觉得白翳不愿意,男人本就受欲望驱使,但双唇的亲吻意味着相濡以沫,他不想被拒绝,更不想看到白翳非自愿的眼神。
这样已经很好,等翳儿眼里心里真正有了他,那样的亲密才能让人满足。
“再睡会儿,等寡人下朝陪你用膳。”
白翳躺下,萧景毓给他盖好被子,摸了摸他的脸,这才去洗漱穿衣。白翳隔着屏风看着萧景毓若隐若现的身影,突然鼻子就有点酸。
自从父母离世后,就没人对他嘘寒问暖哄他了,他真心觉得萧景毓对他很好。
萧景毓走后,白翳也没睡,起身叫来小冬子伺候,之后取了笔墨纸砚,在纸上画了一个东西。第一次出宫回来,他就决定要把铅笔做出来,可是想来想去也没办法解决木头里面套炭铅的技术活儿,琢磨了几天,决定还是做个便携式的毛笔,自带储墨囊的那种。离夏至还有一阵子,如果成功那他出去用笔也会方便一些。
画好后让小冬子把白术白前叫来,这两人很会做东西,牙刷的制作技术在他两的改良和发展下,现在有很多款式,都十分畅销,因为他两现在的生活都很不错,白翳给他两除了奴籍,这两人更是对白翳忠心不二。
两人来了后,白翳将这笔的想法和两人一说,两人眼睛锃亮的,如果做出来,那又是一个创举。
虽然没有塑料,但有铁器,有竹子。白翳比较中意竹子,细的竹子长长的做笔身再合适不过了,就是后面储墨处的螺纹比较麻烦,要反复试验,以防漏墨。
两人得令,下去又开始了没日没夜的制作研究,毛笔头的部分,因为是便携的,并非书写创作,所以只要细小好书写就成,笔头后面还要有个东西,防止渗墨。
另一方面,白翳请示过萧景毓后,在城外靠近水流的地方找了个空地,弄了个作坊,挖坑弄槽引流到作坊里,找工匠砌了池子,画了图纸给木匠,定制了一些木桶工具和架子,萧景毓不知道他要弄什么,但看白翳弄的高兴,他看的也高兴,那神采飞扬的模样,怎么看怎么喜欢,看着心里暖暖的。
那边工具还在制作,这边水槽砌好晾干后,郊外运来的小竹子藤条和麻切成段块后浸泡在水槽里,等上几日直至发软,将过筛后的火灰均匀的附在上面,之后再盖上麻布上笼蒸,之后再经过洗涤和捣浆,就可以浇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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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工人都不知道这是在做什么,细竹帘在纸浆中滤取,一遍又一遍,次数多了多少有些厌烦,不停重复着舀水、抬起竹帘,湿透的竹帘还特别沉,但慢慢看到纤维留在竹帘上形成一层纸膜越来越厚,他们似乎知道了白大人在做什么。
白翳只是上大学的时候有一次去云南旅游,在一个小村子里亲手学习了一把古老的造纸术,前面都不难,最难的就是这一步,抄得轻纸会太薄,抄得太重,纸又会厚。此刻,他也只能和这些工匠们一起琢磨改进。
白翳要做纸也不是突发奇想,现下他用的纸,还是十分奢侈的东西,是由制作丝绸挑剩下的蚕茧,用漂絮法制取丝绵后,遗留一些残絮堆积而成的,现在纸还没那么普及,价格也不便宜,所以他师父给他留的书,很可能是竹简!
光是想想就要跪了,那得是多少竹简!走的时候要多准备一辆拉货的马车才行。
这样多麻烦!还死沉死沉的!
所以造纸势在必行。
第八十一回 情话满点的大王
白翳基本上都在造纸作坊里盯着,一开始工匠们都战战兢兢,但后来发现白天师并不像看上去那般难以接近,相反的,每天看一看白大人的笑容,干活时的劳累都减轻了许多,而且休息的时候,白翳还给他们准备了绿豆汤,有人不舒服还给看病。
“白天师不是神仙,简直就是菩萨!”
捧着纸的白翳手一抖,纸差点没掉地上。
“大人,这就是纸啊。”
所有的原材料加上工具制作的成本,这些纸的价格十分低廉,而且能批量生产,被石灰烧过的材料,纸的颜色也偏白,手感虽然和现代的白纸没法比,但在古代来看,这样的纸已经是相当不错的了。
虽然是第一批纸,工匠们也在摸索,纸的厚度不一,但白翳还是很满意的。
“这些算是试验品,我们的纸要薄厚一致,书写画画的时候不会晕染,一会儿试一试,然后再做调整。”
工匠们一个个高兴不已,这些纸可是他们做的,尤其是浇纸匠,一个个都觉得没有他们一次次的抄起竹帘,怎么会有纸呢!
白翳允许他们的小得意,但绝对不允许彰显个人主义成就,他放下手里的纸,对大家说:“这些试验品是我们的第一批纸,是未来纸张的元老,你们可以一人一张带回去做纪念,”他走到水槽那里,指着里面浸泡的麻藤说:“一张纸的诞生,经过了这么多程序,从最开始的原材料,到最后的浆体,中间如果有哪一步做的不好,都会影响纸的成型,同样的,缺少了哪一步,都不可能形成最后的纸。”
他伸出自己的手,张开,五根修长的手指让那些干活的糙汉子们看的眼睛发直:“看,五根手指,在一起的时候,我们能灵活的运动,能用他们写字画画干活,如果少了一个,”他将大拇指收了起来,“不但不美观了,也会影响平日的活动。在我这里干活,绝对不会亏待大家,但我也有要求,那就是,团队精神,你们是一个团队,是一个整体,你们手里握着的是大越未来,大越每个人读书写字,都离不开你们,希望你们互相团结,不可有个人英雄主义,也不可得意忘形刚愎自用。要知道,一旦纸不好,用的人可不会说是谁谁谁做的不好,只会说我们作坊做的是垃圾,你们能容忍别人说我们的纸是垃圾吗?”
“不能!”
工人们一个个斗志高昂,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拿着木捣准备打仗去呢。
鼓舞了大家,白翳很满意自己看到了,尤其是众人看着自己的眼神,顿时觉得自己是白总裁了。
“大人。”
“嗯?”
白翳回头顺着众人目光看过去,萧锦毓居然来了,看着萧锦毓穿着一身黑色金文的华服,身边带着刘英和几名侍卫,他过去行礼:“见过大王。”
“无需多礼。”
工匠们跪下头磕的咚咚的,他们居然在有生之年能见到白天师就已经是跟做梦一样了,居然还能见到大王,作为最低等的劳动者,这完全是不可思议的事。
“参见大王!”汉子们声音洪亮,但颤抖的音调泄露了他们的激动和紧张。
“都起来吧,寡人来看看,你们在忙活什么。”
白翳挥挥手,众人散开回到了各自的岗位上开始制纸,白翳拿着一摞纸献给萧锦毓:“大王看。”
萧锦毓接过纸,目光都没在纸上多停留几下,就直直的看着白翳:“翳儿好几日早出晚归的,寡人十分放心不下。”
“我在做大事情。”
“大事情,比寡人的事还大?”
“这是纸啊大王,很便宜的纸,人人都能用的上的,难道不是大事?”
“翳儿好几日都没和寡人一起用膳了,寡人好想你,纸做出来了,晚膳能和寡人一起用了?”萧锦毓想道,“听说醉仙楼的烧鸡很不错,想来翳儿肯定喜欢,刘英……”
“奴才这就去定位子。”
非常好,反应很快,果然是寡人的一号奴才。
白翳真心给要给萧锦毓跪了,他怎么能不激动呢?自己辛苦了那么些日子是为了什么!这人怎么能如此不当回事!
白天师有小脾气了,背过身就去蹲墙角画圈圈……不能够,这不符合天师高冷的气质,白翳拿着纸自己挑了几张,剩下的叫工匠们别忘记拿回家珍藏。他拿的几张里,有给刘英的小冬子的春桃春杏儿白术白前胡大胡二等等的,嗯,还有萧锦毓的。
工匠们想叫天师在纸上留下墨宝,好回家供着传给后人,但白翳想着自己那还在练习当中的字,还是算了,不能毁掉自己在民众中的美好形象。但为了不让工匠们失望,他把纸叫小冬子都收好,回去了他来说,让小冬子或者冯玉代笔,嗯,衡松衡太师也可以,最近他身体也好了,可以干体力活了。
“我多好!我简直就是个大好人!”想到自己给萧锦毓留的纸,他就被自己深深的感动着。拿起筷子吃这盘子里的烧鸡腿,咬了一口,鲜嫩很鲜嫩,是土鸡,真正的土鸡!
两眼差点流出了眼泪,他想到了杭州特产叫花鸡,如果也用这种纯正的农家鸡,一定会更加畅销。
萧锦毓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他对纸的产生固然高兴,但也不至于十分兴奋,其实内心甚至还有点抵触,因为这东西占据了白翳的很多时间。
能干的白翳固然让萧锦毓欢喜,但他更喜欢每天睁眼闭眼都能看见对方。
而且,“翳儿,能用纸书写的都是上学堂的读书人,可请夫子上学堂都花费不菲,更有家里拮据的,全家紧衣缩食只为家中一人求学,只等着他一朝学有所成,养活一家老小。且不说不识字的可能并不会买纸,像这样的人,可能也不会买纸。”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