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嫁给皇家老男人(反穿)

首页
关灯
护眼    
字体:
第二章大概是晚上六点,到时候再见mua! (*╯3╰) (10)

悄的与人说起自己来时听说到的好消息:“听说,有人给女学送了些东西,饭堂今晚上要加菜呢——其他女学生都是明天才来,今晚上加的菜,可不就便宜了我们这些住在女学的?!”

甄停云不由也有些好奇:“加菜?”

等甄停云和杜青青到了,这才发现这竟然真就是个大惊喜:今晚上居然有螃蟹!

“听说重阳节的宫宴出了些意外,干脆就把这些本来要用的螃蟹分了下去,除了各个衙门外,连京里的两所女学也都得了些。”打菜的师父还给甄停云挑了个最大的,揶揄着道,“这可是往年都没有的事情。”

甄停云倒是很容易就猜到了重阳宫宴出了什么事:估计就是宫宴前,傅长熹知道了郑太后在慈济寺安排的事情,直接让郑太后启程去南宫,自己则是叫人绑了那个太监去甄家处理甄倚云——这太后要去南宫,摄政王也不出席,这宫宴自然也开不下去了,难怪多了螃蟹下来。

不过,宫宴那些螃蟹,朝廷各衙门分一分肯定就没了,能多出一些送女学这里.........确实是“往年都没有的事情”。

甄停云想起自己之前和傅长熹抱怨过的女学没有螃蟹,馋了好久什么的,忽然就觉得脸上发烫。

哪怕杜青青这样心大的,喜孜孜的吃着螃蟹,还免不了与甄停云笑道:“肯定是沾了你这个未来王妃的光,要不然那些人怎么会想到给我们女学送螃蟹?”

甄停云恼羞成怒,丢了个蟹脚过去:“吃你的螃蟹!”

杜青青接了那蟹脚,非常利落的剥了开来,然后殷切的递给甄停云:“你吃叭!”

甄停云被她这讨好模样逗得一笑,接了蟹脚吃了一口,嘴里鲜甜,颊上又是一阵阵的热——她又想起临到女学时,傅长熹与她说过的提前成婚这事........

这么一想,连螃蟹都有些吃不下去了。

唉!

*********

甄停云和杜青青在女学饭堂里吃了一顿螃蟹的事,第二天就被杨琼华知道了,她忍不住追问道:“那,今天还有吗?”

杜青青得意洋洋的表示:“就只一点,又怕放久了就被养死了,昨晚上就被吃完了。”

杨琼华又羡又妒:“啊啊啊,我也好想吃!”

甄停云真受不了她这浮夸模样,不得不开口:“你要想吃回家就能吃,哪里用得着这样!”

杨琼华却是振振有词:“那不一样!女学饭堂的螃蟹,这味道肯定和家里的不一样啊!再说了,饭堂以前从来就没烧过螃蟹,你们说不定是女学里第一批吃螃蟹的呢!”

杜青青差点就被杨琼华糊弄了:“真的假的?!”

甄停云在边上表示:“假的!前几年就有人在女学里生火烤螃蟹,烤的还挺香,因为那螃蟹香还引了好几个先生过去,直接就给没收了,还被罚抄了一个月的书.......”

这事情,还是杨琼华以前与她说过的呢——她是怕甄停云前段时间在学里馋螃蟹,一时没忍住做了错事。

杜青青这才发现自己被杨琼华糊弄了,气得要去打人。

杨琼华连忙要躲。

甄停云就站在她们两人正中,堪称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只得伸手劝架。

也就是此时,忽然听到细细的笑声和说话声。

甄停云转头去看,却见教舍另一头,几个姑娘正聚在一起说话。仿佛是注意到了甄停云的目光,其中一个姑娘微侧过头来,正好便与甄停云对上了。

那姑娘先是一惊,随即又镇定下来,乌溜溜的眸子一转儿,声音稍稍的抬高了些,有意无意的道:“.......我要是她,羞也羞死了,哪里还有脸来女学,来教室上课?哪里还能若无其事的站在那里和人说笑?”

说着,那姑娘故意大叹气,仿佛自惭形秽,叹息道:“唉,怪道我娘总说我不成器,我就是比不得人家这样唾面自干的好本事!好脸皮!”

“是啊,出了这样的事情。亲姐姐都这样了........还退学回老家了,怎么她还和没事人一样?”其中一个面颊微丰的姑娘接了话,掩唇一笑,模样十分好奇,“哎呀,也不知道她是不是也被.......”

“快别说了!可别在学里说这些个肮脏事!”其中一个高个姑娘似乎听不下去了,打断了这些若有所指的话。

说话间,那高个姑娘扫了甄停云一眼,很快就蹙着眉头撇开头。

她那模样就像是在自己漂亮的裙裾上看见了只肮脏的臭虫,哪怕恶心欲呕,还是得先拿东西将那臭虫给拂开,实在是又嫌恶又恶心,脸上冷冰冰的,声调都是像是冷硬的冰渣子:“这种不知羞耻的人,你们就算凑到她耳朵边说,她也是不会放在心上的。”

作者有话要说: 有点短,我想发上来了,等等再修。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雪融绒 50瓶;劝我读书 40瓶;现在不想喝酸奶了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告黑状小能手

“好了好了, 都少说几句吧,要是被先生听见就不好了。”

这毕竟是教室, 接下来又是最讲规矩、最严苛的礼仪课, 那最开始扬声说话的姑娘心里多少有些顾忌, 还是温声细语的那个心气最高的冷面姑娘劝了回去。

等众人各归各位, 那姑娘还下意识的看了甄停云一眼,然后才扬起天鹅般纤长的脖颈, 抬着下巴回了自己的位置。

这姑娘姓吴名悦,乃是吴国公府三房的嫡出小姐, 祖母寿安太长公主便是孝宗皇帝的胞妹。

记得摄政王傅长熹回京那会儿,京中宗室热闹了好一会儿,尤其是几位太长公主以及惠国大长公主, 一个个的都排着队先给傅长熹介绍姑娘, 都劝他早些成婚,哪怕只是立个侧妃也好, 至少也要留个子嗣。寿安太长公主就是里头对此比较热络的, 连带着吴国公府也因此出了些风头,颇是招眼。

吴悦这个出身, 旁人瞧着倒也是公府嫡出小姐,还真是金尊玉贵。可自家知道自家事, 吴悦自己心里门清儿:吴国公府朝中渐渐无人,家中同辈子弟也无一个成器的,也就寿安太长公主这么老祖宗能依靠。可寿安太长公主都这个年纪了,哪怕吃好喝好, 保养得益,又能活几年呢?偏偏,吴国公府又不能就这么没落下去,越虚越要摆架子,于是一家子上下只管拿出当年的煊赫架势,照旧按着以往的排场与故旧往来,渐渐的也都快把自己家底耗干了,如今不过剩下了个空架子。

正因如此,寿安太长公主更是致力于在自己咽气前给家里一堆不成器的子孙寻个靠山,这才费心费力的想给傅长熹这个侄子送孙女。

吴悦还记得摄政王才回京那会儿,自己借着午睡,躲在母亲屏风后偷听到的那几句话——

“公主也真是的,怎么能这样想一出是一出。咱们家姑娘出了门,见着摄政王还得叫一声表叔呢,哪里能结亲?”

“我的太太啊,老奴斗胆说一句:您这就想岔了——外头人人都说规矩,可这皇家就是最不讲规矩的地方,太长公主如此,只怕摄政王也是如此。更何况,太长公主想必也没敢想那王妃的位置——若选王妃,只怕还轮不着咱们家,连长房那几位姑娘也没资格呢。太长公主不过是想谋个侧妃,要不怎么就专从二房、三房还有四房挑人,就是不动长房的姑娘呢?”

“........堂堂国公府,堂堂太长公主,难不成连脸都不要了?!侧妃再体面,不也是给人做妾吗?反正我是再不能叫我的悦姐儿去给人做妾的!”

“哎呀,太太您怎么就钻牛角尖上了!这王府侧妃哪里能叫妾?那也是要上玉碟的!再说了,以摄政王如今这般地位,这般的人品才貌,身边也无妃妾,真要能嫁去做侧妃,京里不知多少姑娘要争着抢着呢——也就咱们家有个太长公主在,能在摄政王面前说几句话,这才有这么个机会。您且想想,要是咱们房里真出了个侧妃娘娘,底下的哥儿姐儿能不跟着沾光?便是太长公主还有长房那些人,只怕也是要高看咱们三房一眼!若是姐儿有福气,能给王爷生个孩子,哪怕不是世子,那也是一辈子享用不尽的后福了。”

“......你说的也有道理。”

圣人都说“仓禀足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可见人要知礼、知荣辱,那都是有前提的。如吴国公府,上上下下也算是样样不缺,荣华富贵了,未必不要脸,未必不知廉耻,可在巨大的利益面前,连父母都是可以出卖儿女的。

那时候,吴悦听了这些话,只觉得自己一颗心都凉了,好似寒冬腊月咽了一口冰渣子,从心口凉到身上:侧妃又怎么样?难道上了玉碟的侧妃就不是妾了?自己这亲娘也是书香门第出身,嘴里说的是仁义礼智,时常搂着吴悦这个女儿叫她心肝肉,说是将她与她两个弟弟都是一般对待。结果呢?她这亲娘嘴里嫌弃太长公主给摄政王这个侄子送孙女做妾,觉着国公府和太长公主不要脸.......一转头,听人分说起这里头的利益又觉得这事是“有道理”。

吴悦回头还闷在被子里偷偷哭了一回,既气祖母偏心,又气母亲薄情......她一边哭,一边想:自己以后要是做了摄政王的侧妃,一定要光鲜亮丽的回吴国公府,然后告诉娘家那些人,她早就知道了她们那些阴险算计,这辈子绝不会叫她们沾着自己一星半点儿的便宜!

可惜,梦醒了,到头来也是一场空——摄政王根本连见都不见她,更枉论是纳侧妃。为此,寿安太长公主灰心之下还小病了一场,吴悦亲娘三太太也有些唉声叹气,转念一想又庆幸没与女儿说,也算是悬崖勒马,以后再给女儿寻门好亲未尝不可。

只有吴悦,叫她去做侧妃,她心里有恨;摄政王不理她,她又觉得被轻视侮辱了。

尤其是,没多久,她就听说了:惠国大长公主亲自做媒,替摄政王说下了甄家二姑娘,聘她为王妃,连婚期都定了下来。

吴悦不敢去恨家里长辈,不敢去恨高高在上的摄政王,甚至不敢去恨做媒的惠国大长公主,只恨甄停云——有句俗语叫做“有些人能接受远方的人成为国王,却不能接受邻居家的母鸡多下一个蛋”,甄停云与吴悦同在甲班,家世不如吴悦,成绩也不如吴悦.......吴悦如何能够心服?如何能够不心生怨恨?

只是,甄停云毕竟是未来的王妃,背后站着摄政王,她自是惹不起的,家里人在知道她们同在甲班后甚至还怂恿她好好亲近结交这位未来王妃。所以,吴悦只能暗暗的将自己的怨恨藏在心里,直到这回甄家出了事,她心下大快,一进教室便迫不及待的将这事与往日交好的那些姑娘说了。

这些姑娘里自然也有往日嫉妒甄停云的,既有吴悦起头也乐得说几句;有觉得甄倚云才出了事,昨晚上才被送回老家,甄停云做妹妹的今日竟还神色如常的来女学上课,堪称冷血的,此时当然也要讥讽几句;还有如最后那个冷脸姑娘,单纯就是品性清高,因为慈济寺的事情犯恶心,觉得出了这样的事,甄停云还状若无事,实在是不知羞耻。

事实上,本朝民风还算开放,这些女学里的学生们也不是心肠冷硬的,便是再清高,也不会听说人**就逼人去死以全清白。但是她们大多出生在高门府邸,一辈子养在锦绣堆里,养尊处优,金尊玉贵,自然是再没有见过这样丑恶的事。

以至于,如今忽然出了这么一桩事,她们听着都觉恶心,还是希望离这些污糟人事远一些的,自然希望甄停云不要在眼前晃荡碍眼——到底是一家子姐妹,做姐姐的出了事,做妹妹的有没有出事,谁又知道?

一开始议论的时候,吴悦还有些顾忌,生怕被甄停云这个正主发现。只是,说着说着,见附和者众,吴悦自然也就没了警惕,说着说着就大声了。

哪怕是被甄停云发现,吴悦也没住口,反倒更加得意,心下暗道:她们又不是指名道姓的骂人——要是甄停云真敢上来质问吵闹,她们只需要轻飘飘的反问一句“我们戳到你伤口了吗,用得着这样急忙忙的对号入座?”就能把问题甩回去,只怕到时候甄停云的脸色要更难看呢

不过,人家到底背靠摄政王,吴悦这些姑娘们说归说还真不想把人得罪太狠,这才借着要上课的借口,各回各位去了——听说慈济寺的事情出了后,甄家连夜就把长女送回了老家,可见是急着遮掩丑事,晾甄停云也不敢把这事闹腾开来。

杨琼华就在甄停云边上,听着这些话也气得不行,强忍着才没冲上去和人理论,咬牙和甄停云道:“别理她们!这些一个个的说得多么痛心疾首,其实就是嫉妒你,借机讽刺呢!”

杨琼华嘴里说着“嫉妒”,那眼神就往吴悦脸上瞥。

杜青青在边上添油加醋:“就是,也就村里闲得发慌的村妇才会没事找事的议论这些——亏得有些人还有脸自命清高,自称才女,有这样张嘴‘肮脏’,闭嘴‘羞耻’的才女的吗?”

这话说的,简直拉足了仇恨。

在座几个姑娘都是秀面涨红,眸子圆瞪,气得咬牙。

吴悦作为杨琼华和杜青青的重点关注对象,更是涨红了脸,只觉得自己脸皮仿佛都要被人踩地上了。气火上来,她索性便伸手将书卷往桌上一放,冷声质问道:“杨琼华,杜青青,你们怎么说话的?”

杨琼华朝她嫣然一笑:“哎呀,吴悦你急什么,我说你了吗?”

杜青青非常上道的给杨琼华捧哏,接了一句:“用得着这样对号入座吗?!”

吴悦险些憋红了脸,气得说不出话来——她们适才说人坏话时就没有指名道姓,想的是若是甄停云生气,还能借此讥讽她对号入座!结果,甄停云没插嘴,反到是杨琼华借此讽刺了她们一番!

大概是实在气得厉害了,吴悦干脆豁出去了,冷笑了一声:“我用得着嫉妒她?入学那回两校联考,她就是垫底的九十八名——我们甲班三十个人,也就她考得最差,偏就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早就赖在班里......也是好笑了!”

杨琼华不紧不慢的回了一句:“说的你好像考得多好似的。”

作为上次两校联考的榜首,杨琼华自然是有说这话的资格。

吴悦被她这般一说,只觉得脸上烧得厉害,火辣辣的疼,心里更是火烧火燎的。她深吸了一口气,胸口剧烈起伏,好一会儿才从牙缝里挤出声音来:“是,我是比不过你这个榜首,可我也考了三十六名,至少比甄停云好吧?”

杜青青作为甄停云的室友,想起甄停云这些日子熬夜用功的努力,忍不住道:“指不定,这次你就没有人家甄停云考得好呢。”

吴悦立刻就反驳:“不可能!”

杜青青朝她吐吐舌头:“可别把话说太死——九月初的两校联考,下午就放榜了,要是停云考得比你好,你要怎么办?”

吴悦还是斩钉截铁的三个字:“不可能!”

杨琼华对于甄停云还有吴悦两人的大致成绩还是有些了解的——如果吴悦这回发挥差些,甄停云又努力些,未必不能考过吴悦。只是,这毕竟需要一点运气,所以杨琼华倒没有像杜青青那样直接把话说死了,而是心平气和的道:“要是停云这次考得比你好,希望你能老老实实的道个歉,老老实实的承认你就是嫉妒她,才会没事找事的说甄家的坏话。”

吴悦撇过头去,冷哼了一声——上次还是九十八名的人,怎么可能考过她?

吴悦背后还有人跟着小声帮腔:“谁会嫉妒她——难道嫉妒她考班里倒数,嫉妒她姐姐出了那样的事,嫉妒她又傻又笨又倒霉........”

“哈哈哈。”有人没忍住,笑了出来。

确实,甄停云除了运气好被摄政王看重,与摄政王订了亲之外,还有什么值得人嫉妒的地方?现在甄家出了这样的事情,指不定摄政王听说后都要考虑退亲了——毕竟,听说甄家两姐妹是一起去的慈济寺,一家姐妹,怎么就只做姐姐的遭了事?

众人心里想着,看着甄停云的目光更是满含打量与好奇。

杜青青险些又要发火,还是甄停云左手拉着个杜青青,右手拉着个杨琼华,硬是把这两人都给拉了出去。

哪怕杜青青一向心大,心知那些姑娘无论哪个,身份都比自己这商贾之女高。可她还是要被那些人给气死了,忍不住转头去瞪甄停云:“你拉我做什么?!那些人说的那些还是人话吗?简直是气死我了!”

她说着说着,也有些气甄停云的不作为,气鼓鼓的道:“你怎么都不说话?就这么看着我和琼华给你出头不成?!”

甄停云朝她眨眨眼睛,一双杏眸黑白分明,剔透明亮如同最好的水晶珠子。她的眼底有狡黠之色一闪而过,声音虽是刻意压低,仍旧还带着一点少女特有的清甜和脆嫩:“你和她们费什么口水?!她们这些人又不会因为你的几句话就觉得羞耻,反倒还把自己气坏了呢.....”

“那,”杜青青稍稍消气,犹豫着问道,“那你要做什么?”

甄停云神色不变,眉目弯弯,仍旧是笑盈盈的:“当然是找先生告状出气啦!”

杜青青:“......这样不好吧。”

她到底还是个小姑娘,觉着同辈间的争执,直接去找师长的话就显得有些小题大做了。总有种背后告人黑状,不太讲义气的感觉。

甄停云毫无半点羞愧,只是道:“我这也是为她们好,至少得在她们结业前,找先生给她们上一课,教她们些人情世故,好叫她们懂事呢。”

杜青青:“........先生会管这种小事吗?”

甄停云:“这就要看你怎么与先生说了。”顿了顿,甄停云又道,“下节是朱先生的礼仪课,正适合说这个呢。”

杜青青忽然觉得甄停云说不定真就是个告黑状的小能手。

杨琼华适才也有些憋气,此时在侧听了她们一场对话,不由也是卷起袖子,抚掌大笑道:“好,去告她们的状!叫先生去教她们!”

顿了顿,杨琼华又侧头去看甄停云,那目光仿佛是在打量垫板上的猪肉到底几斤。

甄停云警觉的道:“你又怎么了?”

杨琼华面露惋惜,叹气道,“要是你这回两校联考能考过吴悦,在她得意的地方把她踩下去,那才是真正解气呢!”

甄停云想了想,便道:“我估计着,这回也就是四十名上下吧。要是吴悦还和先前那样考个三十六名,只怕我还真比不过她!”

边上没有人,杨琼华也不必再装闺秀,闻言便伸手去揽甄停云的肩膀。

杨琼华生得娇小,比甄停云矮些,这时候伸手揽人肩膀,只得踮起脚。

偏她还要端出将门虎女的气派,踮脚去揽甄停云的肩头,扬起下巴,嘴里哼哼着:“三十五名也算四十上下啊!你可争点气吧,至少这次也得一鼓作气把她给踩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三更到了,提前和大家说晚安,么么哒mua! (*╯3╰)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baby影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39276890 134瓶;墨迹 60瓶;baby影 58瓶;36892011 10瓶;xixi7963、24828306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我是为她们好

告黑状这种事, 当然是说走就走!

甄停云心知下一节便是礼仪课,朱先生必定是在隔壁教舍里休息或是备课, 故而便主动去隔壁教舍敲了门。

抬手三叩门后, 很快便听见教舍里那清越温和的女声——

“进来。”

甄停云推开门, 留杜青青和杨琼华在门外, 自己一个人去了。

这间教舍虽只是供给先生们却是极宽大,并不比坐了四十人的教室小, 里头摆了好几张宽大的桌子,显然是每位先生都各有位置。

朱先生就坐在一张红木大案后, 案上摆了一排的笔筒墨砚,笔筒上插着的笔杆粗细不一,恰似花枝林立, 木案的右上角则堆了几叠花笺和宣纸并一柄秋香色的团扇, 倒是在案牍之余更添了几分生活里才有的鲜活气息。

朱先生就坐在桌后,闻声抬头, 见来得是甄停云, 不由也有些讶异——甲班一共三十人,这几个月下来, 她也算是都认得了。尤其是甄停云又拜了楚夫人为师,又与摄政王定亲, 堪称是女学里的风云人物,不知道都不成。

故而,朱先生面色倒也是十分温和,含笑看着面前的女学生, 问道:“马上就要上课,你这时候过来,可是有事?”

甄停云便先与朱先生行了一礼,方才将教室里的事情一一说了。

朱先生这般年纪,又在女学里执教多年,堪称养气功夫极佳,自然不会为着甄停云复述过来的几句讽刺话而气恼。她只是顿住笔,将手上的东西往边上推了推,这才坐正了身体:“所以,你来与我说这些,是希望我替你出个气?”

甄停云却摇了摇头:“我从未因她们这些话动过气,又何来‘出气’一说?”

这话倒是有些意思了。

朱先生以往也见过些来告状的学生,要么就是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诉说难处;要么就是拉着许多人来做见证,把自己的委屈一桩桩的说出开,态度强硬的要学里先生给自己做主,给个交代;甚至还有哭得不能自抑,非得要先生一句句的问才肯开口的........

还真是没有甄停云这样的。

朱先生微一挑眉,倒是有些乐了:“既如此,你与我说这些又是为什么?”

顿了顿,她干脆便也不理桌案上那未写完的书稿,身子微微后倾的靠坐在椅子上,抬目去看甄停云,端出认真倾听的模样:“愿闻其详。”

甄停云来之前已经在心里打好了腹稿,此时说起来自然也是十分的轻松:“其实,她们这些话于我来说又有什么可气的呢?我当初考女学,一是想多学点东西,二是希望日后谈及婚嫁时还能给自己添些筹码。如今,我已订了亲,我的亲事是不会因为小姑娘间的一两句的闲言而出现变故的——甚至,因为这一门亲事,一般的人只怕也不敢在我面前说那些酸话;至于我的学习以及成绩,虽然眼下及不上他们,但也是可以看出进步的,可见用功不是没有用,花下的功夫也是有用的。”

“既然她们并不曾影响我来女学的两个目的,我自然不会与她们生气,更不会和她们计较。”甄停云语声沉静,一字一句,“只是,到底是同窗一场,虽然她们待我不好,可我也不能看着她们这样犯傻.........”

“所以,你是想和我说这是以德报怨,是为了她们好才来与我说这事?”朱先生不禁失笑。

甄停云却是认真点头:“如今是在女学里,我与先生说这些,先生至多就是教训他们几句,这也是为了教她们知错改错。倘我一句不说,只需要纵着她们继续犯傻,她们日后必是要因此吃上大亏,那才是真正的害了她们一辈子。”

朱先生闻言,倒是微微端正了神色。

甄停云见状,便接着往下道:“其实,我也明白,以她们这般出身,想必在家时也是深受父母疼爱,从来不曾见过、经过人世艰难之处,日后嫁的必也是高门大户。只是,因她们读了几年书,自恃才高,自觉清高,反倒看不进那些俗世俗人,嫌弃脏的,讨厌恶的。可是,难道她们就一辈子不会出阁?难道就能做一辈子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才女,一辈子不理俗物?”

朱先生已是蹙起了眉头。

甄停云又看了朱先生案前的那柄团扇,露出微微的笑容,轻声补充道:“班婕妤有樊姬之德,也曾深受宠爱,最后却为秋扇见捐而叹。”

说到底,这些女学生以后都是要嫁入高门的,高门大户后院深深,这般的清高、这般的不知俗物,只怕日后的日子不会好过——毕竟,才女也不能一辈子高高在上只谈学问,也是要过日子的,要相夫教子,要用到柴米油盐酱醋茶........

所以,如果现在没人教她们,以后生活也会“教”她们,只是以后就不会是现在这样讲分寸的教了。

当然,为表认真,甄停云额外又补充了几句:“倘她们才华过人,学问精深,我自然也不会说这些——毕竟,若她们日后能有楚夫人一般的本事,倒也不比怕什么‘秋扇见捐’,便是清高些,不食人间烟火些,肯定也能过好自己的日子。可偏偏,她们穿的是绫罗绸缎,用的是珠玉首饰,样样都是价值连城,嘴里却又不屑谈及金银这等俗物;她们伤春悲秋,写诗词作歌赋,遇着真正令人悲痛的惨事却又觉得恶心,羞于出口.......”

“这样的人,倘若无人点醒她,就叫她这样出了女学,嫁了人,肯定是要吃个大亏的。”

甄停云直截了当,字字如珠玉,堪称是掷地有声。

朱先生听着听着果是郑重了神色,到了最后却又不觉一笑,摇头看着甄停云:“果是个促狭的孩子!难怪阿楚这些年不收弟子,偏又收了你这样一个弟子。难怪.........”

难怪摄政王不谈婚嫁这些年,偏偏就在你身上破了例——朱先生为人端正,这话在舌尖转了转,到底还是没有出口。

甄停云却是端出羞赧模样,微微垂头:“先生严重了,我哪有这样好,都是运气罢了。”

朱先生摇头叹息,语带揶揄:“你这样来告黑状,还能说得理直气壮,一句句一字字仿佛都是为了她们好的......我是再没见过。倒是十分难得!”然后,她便摆摆手,“你先下去吧,这事我心里有数了,只是还得再想想,想想怎么与她们说。”

此时此刻,朱先生心里对甄停云倒还真有了几分喜欢,尤其喜欢她这理直气壮告黑状,偏还有理有据的模样。

瞧着就怪讨人喜欢的!

只可惜,楚夫人一向动作快,已经先讨了做弟子!唉!

这般想着,朱先生看着甄停云的目光里又带了些惋惜。

甄停云犹自不觉,得了朱先生的话,她便恭恭敬敬的抬起手与人行了一礼,然后轻手轻脚的退下了。

等甄停云从教舍出来,杜青青和杨琼华两人便忙着上前来。

杜青青性子急,连声追问道:“怎么样,怎么样?”

甄停云朝她眨眨眼,眼眸乌溜溜的好似会说话,偏又一时不说话。

杨琼华也忍不住了,推她一把,催道:“你别卖关子!快说!”

甄停云便垂下头,拿眼看着自己脚尖,小声与她们转述了朱先生的那些话:“先生说我‘这样来告黑状,还能说得理直气壮’,她是再没有见过的.......”

闻言,杨琼华和杜青青都觉得有些失望。

尤其是杜青青,她原还以为甄停云这样胸有成竹的过去,肯定是有什么特殊的告状技巧呢,结果........

看样子,朱先生是不吃甄停云这一套啊,唉,这黑状没告成,倒是便宜吴悦那些人了。

不过,告状不成也不能唉声叹气的灭自家威风,杨琼华虽然十分失望,但还是强打起精神安慰甄停云:“算了,下午就出两校联考的成绩了,也许你运气好,就考过吴悦了呢!到时候,吴悦的脸色肯定很难看!”

杜青青也跟着点头,连忙鼓励道:“是啊是啊,你这些日子天天熬夜读书,这么用功,肯定比她好!”

眼见着她们为了自己这般担心,甄停云反倒不忍心再逗她们,便笑着把话说完了:“朱先生说,她还要想想怎么与那些人说,怎么给她们个教训。”

话未说完,杜青青就笑着扑上来:“吓死我了!”她伸手抱着甄停云,来了个胸杀,气鼓鼓的瞪她:“让你吓我!”

作者有话要说: 有点短,主要是win10自动更新超气人超耽误时间,十二点的二更和六点的三更我会尽量多码点的~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纓子 100瓶;9999999 5瓶;mochacc 3瓶;realllllrumi 2瓶;24828306、晚安巴黎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长傲与多言

当初甄停云入学时便见过杜青青的亲娘, 当时便觉着杜母身形丰腴,脸如银盘,圆润得很。杜青青也生了一张圆脸,瞧着与杜母很有些母女相。当时, 甄停云还估摸着, 也许杜青青大了也就是杜母这模样了。

结果.......

这回被杜青青这么抱胸一勒,甄停云呼吸艰难之余, 终于明白了:虽然大家年纪差不多, 可是有些地方的发展程度确实是不一样。

甄停云这种,也就能和人家杨琼华这般娇小的比较一二,要是胆敢和杜青青的波澜壮阔相比较,那就是自取其辱。

于是,甄停云很有自知之明的表示:“.......快松开我!以后我再不敢了。”

杜青青一向心大, 看着甄停云那憋红的脸蛋, 忍不住就笑了, 还伸手掐她一把。

眼见着这两人又要打闹, 杨琼华连忙伸手拉她们:“好了好了,该回去了。”

想到等等的礼仪课上要有好戏,杨琼华简直是迫不及待。

于是, 几人说笑间便又抬步入了教室。

结果,教室里正说笑的那些姑娘, 看见她们三个进来,哪怕正在说笑的也都渐渐的停了声音,不少人都悄悄的拿眼打量着她们三人, 有善意的也有恶意的。

甄停云站在门边,并没有直接抬脚进去,反到是先抬眼往里扫一圈。

众人又都低了头,适才说笑的则是互相使眼神,看书的看书,提笔写字的接着提笔........

其实,甲班一共三十人,如吴悦这些直接当面说人的终究是少数,大多数人都是沉默的——她们既不会开口与吴悦等说话,也不会在此时出声帮衬甄停云,至多就是多看甄停云一行人几眼,将心中好奇给压了下去,两不相帮,勉强也算是两不得罪。

倒是周青筠,她始终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书,姿态疏离而端正——也就是如周青筠这样两耳不闻窗外事,从来不与人说闲话的人,直到现在还不知道甄倚云的事情。

这么一想,甄停云又觉好笑:那些故作清高的姑娘口口声声说什么“可别在学里说这些个肮脏事!”,羞耻的脸都要僵了。可实际上,真正的才女哪里会听那些闲言碎语?这种事,估计就是过耳便罢,从来都是不听不说不理。这才是真正的干净呢......

这么想着,甄停云微微扬了扬唇角,安慰杨琼华:“好了,别气了,马上就上课了,我们先进去吧。”

杨琼华对上这些人的目光就觉火大,偏偏还不能说什么——人家只是看看你,你发火都没处发!此时得了甄停云的安抚,她才哼了两声,抬步进了教室。

三人跟着落座,没多久便听见了上课的钟声响起。

整个教室都安静了下来。

朱先生踩着点,正好在钟声响起的那一刻入了教室。她是教授学生们礼仪的先生,堪称礼仪大家,言谈举止皆是优雅大方,为人又端正和煦,既得在座女学生们的敬佩。

此时先生进谈堂,众人皆是起身,抬手行礼。

朱先生回了一礼,这才道:“都坐下吧。”

女学生们纷纷落座。

因是礼仪课,朱先生最是讲礼,女学生们在这堂课上尤其小心言行,最怕被先生揪出失礼之处。所以,哪怕是三十人齐齐起身,齐齐落座,竟也无一丝声响,便是发上珠钗,裙衫佩环,竟也都是纹丝不动,静的落针可闻。

可见礼仪之严谨。

朱先生颇是满意,对她们微微颔首。

在座的女学生们神色也稍稍宽了宽——还记得第一堂礼仪课,朱先生直接就把那些起身姿态不够优雅,坐姿不够端正,起立坐下动作不够流畅的都给一一点了出来,拉了典型人物纠正。这些小姑娘们皆是要脸,哪里受得了这个,自然更加用心学礼,今日能有如此进益,诸人心里也多少有些成就感。

也就是此时,朱先生忽然开了口:“今日,原是要接上节课上提到的待客之礼,与你们一一细说的。只是,我方才从一位学生处听说了一些事情,临时起了意,索性便把这课上要说的先往后挪一挪,先说一说眼前这事。”

吴悦便坐在前排位置,听到朱先生在台上这般说辞,抓着书卷的手指不由微微收紧,心下隐约不好:适才,甄倚云三人出了教室,然后直到快上课方才回来的事情,该不会是去与朱先生告状去了吧?

一念及此,吴悦心中竟是更加的愤怒——真是太过分了!先生平日里事务烦忙,肯定是无暇理会学生们的口头争执,更不会因此而将自己原本课上要说将的内容延后。肯定是甄停云依仗自己未来王妃的身份,非逼着朱先生为她做主!真是太过分了!

如吴悦这般想法的,自然也不是少数,许多人都悄悄的抬眼去看一侧的甄停云,神色间颇有些不忿:不过是口舌上的些许争执,甄停云自己说不过她们,竟还敢去告先生!依仗身份压人,未免太不讲理了!

甄停云顶着那些如针扎刀刺一般的目光,仍旧是神色如常,端正坐着,一副等着听课的好学生模样。

朱先生自然也将这些学生们的表现看在眼里,不由暗暗叹气,心知眼下的教室已是如热油起沸,随时都可能炸开。

但是,该说的话,还是要说——甄停云告状的那些话,也确实是有道理。

所以,朱先生清了清嗓子,抬手点了坐在前排的吴悦起来,口上道:“入学这么多天了,想必你们早就将《礼记》背熟了,吴悦,你且将《礼记·祭义》这一篇背一遍。”

吴悦闻言起身,虽脸上不敢显出忿然,可心里到底还是气的:《礼记·祭义》一篇文章足有三四千字,她虽是背熟了,可若是从头背起,真是能背得人口干舌燥。偏偏,先生发了话,她又不背不行。

吴悦咬咬牙,不敢与先生争辩,只得依言,从头背起:

“祭不欲数,数则烦,烦则不敬。祭不欲疏,疏则怠,怠则忘。是故君子合诸天道,春禘秋尝。霜露既降,君子履之必有凄怆之心,非其寒之谓也。春雨露既濡,君子履之必有怵惕之心,如将见之。乐以迎来,哀以送往,故禘有乐而尝无乐...........”

“乐正子春下堂而伤其足,数月不出,犹有忧色........壹出言而不敢忘父母,是故恶言不出于口,忿言不反于身。不辱其身,不羞其亲,可谓孝矣。......”

为了将这一篇《礼记·祭义》从头背下,吴悦着实是吃了些苦头——这样的长篇文章,背到最后,很容易会口齿含糊,人前出丑。所以,为了保持仪态优雅,也为了吐字清晰,吴悦不得不一点点的放缓声调,调整呼吸,吐字匀称。

哪怕如此,她背诵到后来,光洁的额上也凝了一层细汗,雪白的脸颊也微微涨红,颇有些口干舌燥,头晕眼黑。

整个教室越发的安静,一时间竟是只剩下吴悦背诵的声音。

直到吴悦背完了全篇,朱先生方才好整以暇的开口问道:“读书学礼当知其意,吴悦,你可知道‘乐正子春下堂而伤其足,数月不出,犹有忧色’,何也?”

这是问吴悦。

吴悦微微垂头,暗暗咽了口口水,稍稍滋润喉管,然后才用文中乐正的话来解释:“‘君子顷步而弗敢忘孝也。今予忘孝之道,予是以有忧色也’。”

这说的是,乐正下堂的时候,不小心扭伤了脚,数月不出门,面上带了忧色。乐正的学生问起原由,乐正便回答道“君子抬腿动脚都不敢忘掉孝道。现在我扭伤了脚,是忘掉孝道的表现,所以我才面有忧色啊”。

朱先生点点头,却并不点评,而是接了吴悦的回答,仍旧用文中乐正的话往下道:“‘壹举足而不敢忘父母,是故道而不径,舟而不游,不敢以先父母之遗体行殆。壹出言而不敢忘父母,是故恶言不出于口,忿言不反于身。不辱其身,不羞其亲,可谓孝矣’。”

适才背诵的时候,哪怕是背到这一处,吴悦都未有所觉,只当朱先生是故意拿这篇几千字的文章来为难自己,可听到这句“是故恶言不出于口,忿言不反于身。不辱其身,不羞其亲,可谓孝矣”时,她原本因为吃力背诵而微微涨红的脸似乎也白了白,已是反应过来,眼中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羞恼与懊悔。

果然!

朱先生紧接着一句便是:“真正的君子,每一次抬脚都不敢忘记父母,走路时只走光明大道而不走邪道;过河的时候要乘安稳的船只而便是游泳渡河,不会拿父母所赐的身体发肤冒险。哪怕是说话也不敢忘记父母,不会说出伤害他人的恶言,旁人的辱骂自然也不会伤及自身。注意自己的言行,保护自己的名誉身体不受侮辱,也就等于不让父母受辱,这才是孝。”

朱先生一字一句,声调并不高,语声并不大,可依旧是沉甸甸的压在在座众人的心头,令人心上发沉,联想起之前的事情,众人心下各有思量。

这一回,被人拿针刺刀戳一般的目光看着的人就成了吴悦。

吴悦顶着那么多异样的目光,简直羞得恨不能立时晕过去,可她又怕自己晕过去后朱先生又要说什么,只能勉强稳住心神,仍旧是立在案前。

也正因此,吴悦的脸色实在有些难看,秀面苍白,纤弱的身体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会晕过去一般,颇有几分楚楚可怜。

可惜,朱先生却毫无怜惜之情。她并没有理会吴悦的神色,她抬起眼环视着在座所有的女学生,将她们脸上那些不以为意、若有所思等等的神色看在眼里。

然后,朱先生沉了一口气,接着往下道:“你们的父母,将你们送来女学,乃是对你们寄予厚望,希望你们能在这里读书知礼,也希望你们未来的路途能够因为读书知礼而更加顺畅。他们并不是让你们来女学,学那些市井村妇般,胡乱议论他人,故意用恶语伤人。你们如此,乃是走了邪道!你们如此,伤的不仅是对方,更是自己,这也是你们为人子女对父母的不孝。”

“前朝有位高官便曾说过‘古来言凶德致败者约两端:曰长傲,曰多言。丹朱之不肖,曰傲曰嚣讼,即多言也。历观名公巨卿,多以此二端败家丧生’。”

“以你们的家世,日后必是要嫁入高门府邸,说不得还有为官做宰的夫君,而你们作为主妇,在内需要相夫教子,在外需要应酬往来。所以,你们更该修身养性,注意自己的品德,管好自己的言行,戒长傲,戒多言,不要将这两样凶德传给丈夫和孩子,更不能为自家招祸败家——妻贤夫少祸,就是这个道理。”

作者有话要说: 古来言凶德致败者约两端:曰长傲,曰多言。丹朱之不肖,曰傲曰嚣讼,即多言也。历观名公巨卿,多以此二端败家丧生——这是曾国藩的话。

大家午安(#^.^#)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adeliciousdidi 50瓶;雪霰 30瓶;阿七、那就听我说 10瓶;柒柒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出红榜了

由此, 便能看出做先生的本事了。

如甄停云,那完全是靠脸皮厚和嘴皮子好,这才能把告黑状这种事说成是为人好。而且,她说来说去其实也就是一个中心思想:现在女学不教她们, 以后生活肯定也会教她们。

朱先生就不一样了, 既是礼仪课,她直接就用《礼记》说事, 从《礼记》入手, 引经据典的告诉这些女学生们:你们这样口出恶言是走了邪道!你们这样说人,伤的不仅是对方,更是自己,是为人子女对父母的不孝。

当然,在座的女学生里说不定还有秉承“纸上得来终觉浅”又或者“尽信书不如无书”的, 觉得朱先生这说法未免小题大做。所以, 朱先生最后又拿了前朝高官之言为佐, 结合实际的教育她们。

这么一番话下来, 由表及里,在座大多人都听了进去,甚至还有面带愧色, 觉得自己之前似乎真的忘乎所以,言行失礼了。

只有吴悦, 她又羞又恼,偏偏还得作出受教模样,紧咬着牙关, 恭恭敬敬的与朱先生道:“学生谨受教。”

朱先生这才摆摆手,让她坐下。

吴悦深吸了一口气,依旧是规规矩矩的落座,姿态优雅,没有一丝的声响。

朱先生不知见过多少女学生,单只看吴悦这模样就能看出她是面服心不服,但她也没再多说——做人先生的,眼见着学生走了邪路,提点教育两句自然是应当的;可若是对方不听,你也不能硬掰着人去听你的话,毕竟你又不是人家亲爹亲娘。

说到底,这种事管是情分,不管是本分。

于是,朱先生也没再管吴悦,而是悠悠然的接着上一节课上没有细说的待客之礼开始教授起来。一直等到下课的钟声响起,她才顿住了口。

诸人起身行礼送了朱先生出教室。

直到朱先生走了,教室里方才重新恢复声响,之前跟着吴悦一起针对甄停云的几个姑娘到底脸面薄,一个个的扭头装没看见甄停云,仿佛就当之前那些事都没发生又或是都过去了。只有当初那个面若寒霜直接开口冷斥“可别在学里说这些个肮脏事!”的高个姑娘,她大约真就是个直脾气,听了朱先生的话后也有了自己的想法,竟是直接上来与甄停云赔罪:“先前是我不对,不该因为自己的傲慢,口出恶言,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甄停云对于这样的人其实也有些应付不来——这人还真不算坏人,可要说多好.......甄停云就是有点处不来。

所以,甄停云也没纠缠,很干脆的接受了她的道歉:“嗯,我没放在心上。”

这高个姑娘方才松了一口气,重又回了自己位置上。

因有这高个姑娘的道歉在前,杨琼华忍不住便抬眼去看吴悦,开口道:“吴悦,你呢?你适才说得最厉害,课上背礼记的时候也很顺溜,怎么要道歉了,就没声音了?!”

吴悦原还忍着气,低头收拾东西,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干脆离这些人远点就是了。结果杨琼华这样一说,众人的目光又都落在了吴悦身上,吴悦抓着书卷的手指跟着一紧,骨节都泛青了。她简直要气疯了:甄停云不要脸,一点口头之争就要去告状;朱先生点她背书,为难她;现在连杨琼华都这样咄咄逼人........

吴悦气得眼睛都红了,直接把手里的一叠书卷往桌上一丢,回头瞪着杨琼华:“你够了没有?!我有说什么要道歉的话吗?”

杨琼华被她赤红如滴血的眼睛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后退,随即又觉羞恼——她们杨家女一向都是上马能射人,下马能打人的,轮到杨琼华这里居然被吴悦这么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闺阁女子给吓住了。

杨大将军要是知道,肯定又要嫌丢脸,撸袖子揍闺女。

正因如此,杨琼华还是秉持着输人不输阵的架势,抬着下颔,慢悠悠的道:“这事难道不是你挑起来的?背后议论别人难道不用道歉?因为嫉妒而故意恶语伤人难道不用道歉?”

杨琼华话声未落,吴悦已是眼圈一红,掉了眼泪,晶莹的泪珠如断了线的珍珠般扑簌簌的往下掉。

她的脸色原就苍白如纸,此时泪水顺着颊边往下淌,越发显得下颔尖尖如小荷露角,那默默含泪的模样更是又倔强又可怜。

边上原本还是旁观的姑娘不少都站去了吴悦那边去了,有小声安慰吴悦的,还有说杨琼华咄咄逼人的,更多的则是劝架的——

“都是同窗,何必为着这么点事儿闹成这样?”

“大家互退一步就是了。”

“琼华你也别说了,朱先生不都说了要‘戒长傲,戒多言’,你这样也不好啊。”

没等这些人叽叽喳喳的把劝架的都说一遍,就见着一侧的周青筠忽然用书册在桌案上敲了敲,声调冷如冰雪,一字一句的道:“这里是教室,要哭的出去哭,要吵的出去吵。”

一时间,都没了声音,万籁俱寂。

甄停云趁机拉了杨琼华还有杜青青出门去。

杨琼华本还想撸袖子和人接着吵呢,偏被甄停云给拉出来了,难免还有些气鼓鼓的。

甄停云只得另外寻了个借口:“时候不早了,咱们再不出门,饭堂里的午饭就没有了。”

如此,杨琼华方才作罢。

不过,等到了饭堂,打了饭菜,坐下扒饭,杨琼华还忿忿不平,气得不成;“气死我了!那个吴悦怎么就这么会装可怜?!我才说几句话,她就又是红眼睛又是掉眼泪的,好像我欺负她了似的!明明就是她领头说的坏话,之前还理直气壮、不怕人说的模样!现在倒又成了小可怜!气死了人!”

杜青青和甄停云这一对倒是心宽些——主要是之前课上朱先生已经教训过人了。

所以,甄停云还安慰杨琼华:“算了算了,她也算是倒霉了,被朱先生点名,站着给我们背一整篇的《礼记·祭义》,足足站了半堂课,我看她脸都白了,其实也算是受过罪了。”

“是啊是啊,我看吴悦的说话声音都有点哑了。”说话间,杜青青用筷子从自己碗里夹了一块肥肉。

然后,杜青青左右看了看,正想趁着杨琼华生气没注意,将这块肉悄悄的送到杨琼华碗里。

结果,这肉才到半空,就被杨琼华拿筷子挡住了。

杜青青:“......”

杨琼华:“......”

两人四目相对,一切尽在不言中。

过了片刻,杜青青状若无事的把那块肥肉夹了回来,厚着脸皮解释道:“我就是怕你气大伤身,又想着你现在正长身体的时候,就想给你加块肉。”

杨琼华看了看明显比自己高挑丰腴的杜青青,直接回了她两个字:“呵呵。”

于是,这有关肥肉的话题就此打住,谁的肥肉最后还是归谁。

进了这么一番插曲,杨琼华的火气总算是消散了些。她低头扒了两口饭,忍不住又抬起头与甄停云商量:“停云,两校联考的红榜下午才出,离现在还有好一会儿呢。要不,你先去找楚夫人,先问一问名次?这样,我们也能有个心理准备啊——要是你考的比吴悦好,我们就能去红榜下面,等她过来自取其辱!要是你考差了........那,我们再接再厉,十一月期末两校联考时再努力,到时候再踩她?!”

甄停云和傅长熹处久了,现下也比较要脸了,当然不可能为了提前知道成绩就去找楚夫人。

所以,甄停云略一沉吟,干脆转开话题,问道:“话说起来,你和荣自明怎么样了啊?以后你们成婚,是不是要叫我舅母?”

说着,甄停云拿筷子抵着红唇,朝着杨琼华眨巴下眼睛:“要不,你提前叫一声‘舅母’试一试?!”

杨琼华:“!!!!”

迫于“舅母”的巨大压力,杨琼华只好咽了气,低头闷闷吃饭。

吃到一半,她还是觉得好气,气不过,只好抬头朝甄停云眨眼睛,双颊鼓鼓的像是才跳出水的河豚。

甄停云被她这模样逗得一笑,只好道:“要不,等下午出红榜了,我们早点过去看?”

得了这话,杨琼华这才觉得好受了些,接着又扒了几口饭。

********

事实上,也不仅仅只有杨琼华一个人惦记着下午要出的红榜,吴悦其实也惦记得很。

杨琼华的那些话就像是一根根的刺,扎在吴悦的心头,令她又难堪又气恨——她怎么可能会嫉妒甄停云?就甄停云这样的,也值得她嫉妒?!

也不知是不是疑心生暗鬼,朱先生的礼仪课结束后,吴悦便觉得边上人看她的眼神仿佛另有意味,似含嘲弄。尤其是课后,杨琼华逼她道歉时说了那些话.......虽然,这事因为吴悦掉了泪,算是掩过去了,可到底还是难堪的。

哪怕是事后,吴悦想起了都觉又丢脸又气人:以往,她怎么可能会在人前掉泪博同情?!都怪杨琼华!都怪甄停云!

正因如此,吴悦只能把一切都寄望在下午的红榜上——要是她这次能考得好些,哪怕名次不进步,只要比甄停云好,那杨琼华之前的那些嫉妒之说也就成了无稽之谈。毕竟,她们眼下还是女学里的学生,所能比的也就是学业。

正因如此,下午的课才结束,吴悦便拉着一二好友,站在将要贴上红榜的告示栏前等着,想着要早些知道自己的成绩。

幸好,有这般想法,且又有这时间的人并不少,告示栏前还站着许多红衫白裙的女学生们,吴悦等人倒也不算十分的醒目突出。

她们仰首以盼的等了将近两刻钟,终于等到了来贴红榜的先生。

一共是三张榜单,最上面那张是将毕业的那一级;中间是二年级的学生,最下面才是吴悦以及甄停云这样才入学的新生。

吴悦抓着好友的手,紧张的看着先生张贴红榜。

第一张,第二张,终于轮到第三张。

先生先贴了左上角,用手指抚平折角上的痕迹,然后在慢慢摊开来。

吴悦最先看见的是第三张红榜最上首周青筠和杨琼华两人并列的名字——显然,这两人这回又是并列第一。

想到杨琼华那可恶嘴脸,想到周青筠故作清高的模样,吴悦便觉恶心,只是此时也顾不得这些了,她心急如焚的在红榜上寻着自己的名字。

偏偏,那贴红榜的先生仍旧挡在前面,左支右绌的,不知怎的就挡在了吴悦视线前,遮了大半的视线,令吴悦越发的心急起来。

就在此时,吴悦的好友忽然伸出手,指着红榜的一个角落,叫了一声:“悦悦,你的名次升了!这次是三十五名!你太厉害了!”

这是京都女学和玉华女学的两校联考,两所女学的甲班学生加起来一共是六十名,除去甄停云这样基础格外差的,大部分都是轻轻松松就能上前百红榜,但是前六十的排名就要看实力了,正因如此,每一名的上升都是极困难的——毕竟,你努力的同时,其他人也在努力。

所以,吴悦这次能从三十六名考到三十五名,堪称是逆流而上,真真是十分厉害了。

吴悦闻言,心下跟着一松,顺着好友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见了自己的名字,不由也露出笑容。

好友很替吴悦欢喜,嘴里更是连连念叨,抓着她的袖子不放,追问道:“你这回考得这么好,有没有什么诀窍啊?”

“哪有什么诀窍,就是平时多看书,考试时多用点心。最重要的是要放平心态........”吴悦心情极好,含笑应了几声。

只是,不待她把话说完,吴悦脸上那轻松又得意的笑容就僵住了——随着贴红榜的先生抬步离开,吴悦终于看见了另一个熟悉的名字:

三十四名,甄停云。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晚安,么么哒mua! (*╯3╰)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佳爷、ava要胖出新高度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琳琳 28瓶;24828306、小呆梓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疑心生

有那么一刻,吴悦觉得身边的声音都是虚的。

她站在喧闹的人群里, 好友拉着她的袖子与她道喜祝贺, 可她整个人就恍惚的好像是在做梦, 一切都是那么的荒谬且不真实。

是啊,如果不是做梦,甄停云怎么可能会考的比她还好?!明明上一次还是九十八名的人,这一次怎么可能会考到三十四名?而且,就差一名!就正好压在她头上!

一定是梦,醒过来就好了!

吴悦深吸了一口气, 有些恍惚的抬起手,打了自己一巴掌。

“啪”的一声脆响, 周遭喧闹的人声都静了一刻。

边上正拉着吴悦的袖子与她说话的好友都下意识的顿住嘴, 脸上闪过一丝的无措,小声问道:“悦悦,你怎么........”怎么忽然打自己耳光啊?!

吴悦却没有功夫理会那些异样的目光以及好友的询问,她打完了耳光,眼睛却仍旧是紧盯着不远处的红榜。而红榜上的两个名字顺序依旧没有变:

三十四名,甄停云;三十五名,吴悦。

就只差了一名!就正好压在了自己的上面。

吴悦气得险些要再给自己一巴掌, 想要宠着荒谬到可笑的梦境中醒过来, 几乎想要声嘶力竭的叫出来——这不可能!这红榜的排名分明就有问题!

也就是此时,吴悦忽然听到了后面传来的说话声——是甄停云还有杨琼华这些人的声音。吴悦只觉得心头一跳,一时也顾不得什么,立刻便抓着好友的袖子要往外退。

好友是真被吴悦这回的言行吓到了——先是莫名其妙的自抽耳光, 然后又满脸苍白惶恐,现在还要急着出去.........好友看着吴悦的目光都带了几分的怀疑,小声道:“悦悦,你没事吧?要不我们去女医那里看看?”

“我没事!”吴悦压低声音,不欲在此时被甄停云等人发现,秀美的脸容竟有那么一刻的狰狞,“你先跟我出去,我再和你说!”

好友被她的脸色和眼神吓到,越发的不安起来,还要再劝她;“......还是先去看看女医吧,你现在这样,我好害怕。”

“害怕不会闭嘴吗?!”吴悦的情绪本来就十分紧绷,眼见着好友拖拖拉拉这么啰嗦,她的情绪立刻就像是被火星点燃了的火.药.桶,一下子就炸开了,“都说了跟我出去,出去后我再和你说。”

吴悦一激动,也顾不得压低声音,声调立刻便扬了起来。

正在拉着甄停云要往前挤去看红榜的杨琼华自然也听见了,转头一看吴悦这模样,心里大概就有了底,立刻就笑了:“哎呀,吴悦,我们才来呢,你这就要走了?我瞧你脸色不大好,是不是考得不好啊?”

吴悦:“........要你管!”

吴悦那好友到底还是关心吴悦,便帮着在边上帮腔:“悦悦这次考得比上次好,还往上升了一名呢。”

杨琼华煞有其事的点头:“哦,那就是三十五名了,我帮你看看压在你上面都有谁啊..........”

吴悦简直恨不能立刻拔腿离开,紧咬着唇,拉着好友抬步就走。

结果,她们还没走多远,便能听到杨琼华清脆的声音:“停云,你这次考得好好啊,居然是三十四名!比吴悦还高!一!名!”

其实,以杨琼华这榜首的位置,甄停云考的三十四名当然算不上“考得好”,杨琼华此时在这里这般说,分明是故意要给吴悦难看。

吴悦听入耳中,自觉胸中怒火高涨,直气得想要转头去撕了杨琼华那张嘴。偏偏,她气得要疯的同时又十分明白:自己这回考得不如甄停云,更不如杨琼华,倘若此时转身回去,只会是自取其辱。

所以,吴悦只能装作是没听见,拉着好友的手,加快步子离开了。

杨琼华看着吴悦那匆忙离开的狼狈模样,憋了半天的气终于散了,她抓着甄停云的手摇了摇,笑盈盈的道:“我都没想到,你这回居然进步这么大,可算是出了一回气。”

甄停云想了想,大致上便能猜到自己这回名次不错的原因了:“估计是礼科最后几道题的缘故,我也算是赶了个巧........”说着,甄停云忍不住又拉了拉杨琼华,“你别说得这么大声,我下次估计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这么好的名次了。”

杨琼华自然还记得立刻最后几道题,略一想倒是明白了过来。

不过,只要压过了吴悦,那就算是出了口恶气,就是好事嘛。

杨琼华反过来安慰甄停云:“轻松点嘛,人生得意须尽欢——你难得考得这样好,还是要轻松点,多笑笑啊!”

杜青青也道:“是啊,你要还愁眉苦脸的,我这考了五十七名的可怎么活。”

甄停云到底是欢喜的,又有杨琼华和杜青青两人在侧安慰,她忍不住也笑了起来,笑过了又道:“等期末那会儿,我要是能保持这名次,指不定能拎个猪肘子回去呢。”

杨琼华:“........你还真的挺有雄心壮志的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