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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不够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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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9)

抬头看他,男人的下颌线紧绷着,说话时候喉结涌动,她柔声说,“邵恩,你怎么这么好呀。”

“现在我已经争取到了。”邵恩捏起徐扣弦的下巴,在他的吻落下来之前,徐扣弦听见清冽的男声讲,“徐扣弦,你是我整个混沌不堪人生里,唯一甜蜜的那颗糖。”

双唇贴着,柔软搅动。

在理智崩塌之前,徐扣弦想的是。

她这一生期待过的东西太多了,希望父母能够和好如初,希望奶奶能够长命百岁,希望自己能做喜欢的诉讼……

桩桩件件落空惯了。

不停的告诫自己,不准心怀期待。

可现在拥着邵恩,突然觉得,怀有这种期待也挺好的。

作者有话要说: 揪咪~

昨天评论说我法律常识瞎写,误人子弟,我要是写个小说就能误人子弟了。

我明天就辞了工作,回国当老师,谢谢大家。

我现实工作还行,工作时候每天挣不上四位数人民币也差不了多少。

我熬夜写一宿,大家也就花一毛钱看,没必要为这个生气闹心。

评论区一分钱没花给我刷负,乌烟瘴气没意思。

☆、晋江正版。

第四十三天。

周五深夜开始下了一天一夜的雨, 到周六晚上终于云开雾散,北京的天空难得的晴朗到能够看见闪烁星辰。

邵恩坐在躺椅上用手机回工作邮件, 徐扣弦窝在他怀里小口喝热牛奶。

多数时候徐扣弦都是很安静的那种人, 不太粘人,邵恩工作的时候她就自己捧着自己的笔记本戴耳机看剧, 或者拿pad刷脸书或者微|博吃瓜。

偶然看到好笑的,想分享给邵恩的,也会等邵恩忙完了再凑过去, 两人重新一起看一遍发笑。

现在徐扣弦就趴在邵恩胸口玩手机,她不出声也不打扰,就安安静静地坐着,偶尔往下滑一滑,又自己往上挪一下。

最后邵恩伸出手把人往上搂好固定住, 开始单手敲屏幕回邮件。徐扣弦轻轻“喵”了一声, 邵恩抿唇笑了笑。

天幕湛蓝, 弯月高挂。

今夜亿万星辰闪烁,仿佛也在为了这对恋人祝福。

徐扣弦刷脸书刷到一半忽然想起了什么,从邵恩怀里挣脱出来, 穿着地板袜跑进客厅,回来的时候手里提着应谨言给她打包的小蛋糕。

结果忘记拿叉子, 又快速的跑了趟厨房。

一拍脑门, 又去客厅捧了盒纸巾过来。

吃个蛋糕来回三趟,徐扣弦任劳任怨,满脸喜悦。

“……”邵恩看着她反复来回, 都被她逗笑了,于是调戏她道,“徐二,你不减肥了?”

徐扣弦边往嘴里送蛋糕,边抬眼满足的笑着回答邵恩,“你不懂,科学家说了,生理期前两天,吃蛋糕不会发胖,所以我得抓紧吃了。”

“哦?”邵恩发出一个疑问词,“有科学依据吗?”

“怎么没有?”徐扣弦含着蛋糕,含糊不清道,邵恩辨别了下才听明白她在说啥。

徐扣弦是在说,“你没听过网上段子?跟女朋友讲道理,能讲过的人都灭绝了,所以现在留下的,都是讲不过的。”

“好的,我知道了,miss xu,my reason.(徐扣弦,我的道理。)”邵恩轻声回。

徐扣弦盘腿坐在厚实的靠垫上,支电脑的桌板被平放在腿上,上面托着蛋糕盘。

面前是邵恩,背后是星辰。

此一幕是徐扣弦从奶奶离世后,近四年时间里经历的最为温馨的一幕,她含着蛋糕来回微微摆头把这两个场景定格在心底。

****

邵恩解决了工作,徐扣弦解决了蛋糕。

她跟他拥着一床棉被,相视而笑,暖黄的灯光漾着,徐扣弦给邵恩讲了童话故事。

她讲凭着自己的记忆讲《小王子》里狐狸故事的片段。

「“就在这当儿,对面迎着跑来了一只狐狸,

“来和我一起玩吧,”小王子建议道,“我很苦恼……”

“我不能和你一起玩,”狐狸说,“我还没有被驯服呢。”

……

“正因为你为你的玫瑰花费了时间,这才使你的玫瑰变得如此重要。”

“人们已经忘记了这个道理,”狐狸说,“可是,你不应该忘记它。你现在,要对你驯服过的一切负责到底。你要对你的玫瑰负责……”

“我要对我的玫瑰负责……”小王子又重复着……」

邵恩把徐扣弦背后的靠枕垫的更高,让她更舒服一点儿,然后不解的问她,“这个童话想表达什么?”

徐扣弦俏皮的眨了下眼睛,“你猜?”

“爱是驯养?还是小王子爱玫瑰花?”邵恩抓到了两个出现频率最多的重点问道。

“那你觉得爱是驯养吗?”徐扣弦回眸一笑,反问道。

邵恩摇摇头应答如流回,“不是,可能在写童话年代的确是的吧,童话来自于上世纪的法国?驯养是把恋人之间关系培养成类似于主仆一样,让你习惯了永远都有我这个人存在你之上,最终成为你如呼吸般缠绕的氧气,万一你离开了我就会死掉。”

“那不好吗?永远不离开你?”徐扣弦往邵恩怀里偏了偏,“想让我离开你?外面有别的狗了是不是?”

邵恩垂眸,抿唇浅笑道,“没狗,有只叫徐二的猫,在我怀里撒娇呢。”

灯光扯着相拥的影子,斜映在白墙上,是一整团阴影,分不开彼此你我,空调打了暖风,徐扣弦的脚尖点在邵恩腿上。

她体寒,也不怎么好好照顾自己,一到秋冬就手脚冰凉,自从喝醉了在邵恩怀里抱过以后。

徐扣弦就开始致力于把邵恩当成人形暖炉使用。

邵暖炉任劳任怨的把她冰凉的小脚捂热,又牵了徐扣弦的手贴在自己胸口上。

“从前,我很少,或者可以说从来都没有去深刻的理解爱这个意向词。”邵恩缓缓道,“但是拉斯维加斯那天之后,我花了挺长时间思考了一下的。”

“思考什么?”徐扣弦轻声问,她的手覆在他心脏的位置,能感觉到细微的跳动。

“如果你联系我,给我打电话的话,该怎么办?我是不是有勇气跟你尝试着在一起?”邵恩低声回她,敛了下眸,“我思考了很长时间,发现我自己是非常期待你能联系我的,可你并没有。”

“……兄弟,拉斯维加斯你睡完就跑那天,可全是骚操作,你可没留联系方式。”徐扣弦拿震惊的眼神扫回去。

邵恩一怔,“我留下了名片,在西服外套上面,你来律所面试那天,应该是我第二次给你名片。”

“……你留哪儿了?”徐扣弦问。

“放在西装外套上。”邵恩又一次答。

两人相顾半响,皆无言语,又非常默契的同步笑了出来。

一见钟情看脸,而他们都不是缺颜值的人,对一见钟情并不信奉。至于睡了得负责,成年人的世界里真没有这种考量。

那时候也真的是天时地利人和,一场艳遇罢了,喜欢说不上,至多可以归结为动心。

“十几岁我觉得,所有爱情到了最后都是悲剧一桩,只要时间过的够久。”邵恩叹了口气才说道,“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自己比你死的晚一点,能帮你料理好此生一切,坐在你坟前说我自己下辈子的想法,让你能在天上听到。”

“爱在我这里不是驯养,我希望有一天如果你其他人或者事物,又或者因为种种外因不得不离开我,依旧能够活的开心精彩。”

“世人评论有些感情的时候,总会说,你是个包子的话就别怪狗咬,软柿子就别怕人捏。”

“但我觉得吧,人活这一辈子,都是头一遭做人的,谁还能真的没有点脾气了?”

邵恩的声音很好听,清冽的男低音,腔调刻意柔和了几分,在深夜里尤为悦耳。

“这世间所有的退让,都只是因为爱你罢了。做包子是因为希望你觉得我可口,多爱爱我,当软柿子是为了能让你尝到那口甜。”徐扣弦搭腔笑着回话。

邵恩侧目而视,低头轻轻的咬了下徐扣弦白皙的脸颊,“嗯,是挺甜的。”

“……”徐扣弦伸手关了床头灯,自己锁进被子里,“睡觉。”

五分钟后,邵恩忍无可忍的把被子掀开坐起来,打开灯,他的发丝凌乱,呼吸沉重,面颊微红,心跳过快。

衬衫扣子全开了,紧实的腹|肌睡裤也松松垮垮的垂下去。

罪魁祸首徐扣弦无辜的瞪着圆眼睛看他,“怎么了嘛?”

“你还敢问我怎么了?”邵恩咬牙切齿道,这姑娘躺下以后就不安分的蹭过来,身体侧贴紧自己,指腹从额头描摹到鼻梁,再到喉结、锁骨、腹肌,一路往下。

“我有做过什么吗?”徐扣弦义正严辞道,“我摸抱枕有错吗?身材这么好凭什么不让摸?”

“行,你先招我的是吧。”邵恩伸手按灭台灯。

徐扣弦熄灯前发出的最后一个音节是“唔”。

刚刚徐扣弦作祟用指尖骚扰邵恩,现在邵恩用舌尖跟她做同一举动,徐扣弦像只脱离了水的小鱼,不停的扭捏挣扎,邵恩是唯一的水源。

……

“以后还闹不闹了?嗯?”邵恩终于放过她,哑着嗓子开腔问。

“我……”徐扣弦的呼吸不稳,说话带着喘,“你干嘛呀。”

“干你。”邵恩哑声答,又争取意见道,“你帮帮我好不好?”

夜里起了风,萧瑟北风掠过水面,水中落叶被风带着,一味的向右飘移。小猫三两只出来觅食,排着长队穿梭在楼下围墙边,是不是发出“喵~喵”的叫声。

“……”闻言徐扣弦顿了下,最终还是横下了心,伸手握住。

这是她第二次帮邵恩,比较第一次,动作娴熟了些许,几分钟后,静夜里有人因愉悦而发出呻|吟。

邵恩伸手把徐扣弦整个人揽进怀里,他揽的很紧,像是要把人揉到身体里一样。

爱从来都不是某种条件苛刻的驯养。

爱是心甘情愿,日复一日的沦陷,是渴望肌肤之亲,跟愿意为你打破所有原则底线的原因。

后半夜的风继续吹,邵恩披了衬衫坐在卧室阳台抽烟,徐扣弦睡着了,折腾了一晚上,总归都是她的运动量最大。

睡着前徐扣弦的最后一句是,“你说哦,我这块小蛋糕是不是算消耗掉了啊?”

可爱的不行。

烟雾缓缓上升,半根烟的功夫,邵恩回了三次头,他笑了笑,望见玻璃窗上自己的影子。

活像个青春期的毛头小子。

看了几秒钟,邵恩觉得倒也不是很像,是就是。

也罢了,掐了剩下半根烟,邵恩回床上,把人搂进怀里。

徐扣弦睡觉的时候总是很老实,搂过来,就乖乖在怀里睡,不会挣扎也不踢人。

“徐扣弦,我好爱你的。”邵恩低语。

作者有话要说: qwq,我爱你们呀~

我28能回国躺几天了,到时候给大家多安排点。

安排上了,留言有看但写完就两三点了,等我!空下来了挨个揪咪~

☆、晋江正版。

第四十四天。

昨天帮着折腾到半夜, 徐扣弦累极了,也因此睡得深沉, 她是被饭菜香气活生生勾醒的。

光脚踩着地板出了房间吗, 就看见邵恩围着围裙,在厨房里挥舞锅铲。他以前似乎经常做饭, 单手打鸡蛋,拿了鸡蛋在锅沿轻轻一磕,利落的打在平底锅中间, 蛋壳被高抛进垃圾桶里。

徐扣弦凑过去,从背后抱住他精瘦的腰,埋头蹭蹭他宽阔的脊背,“你会做饭呀?”

邵恩没回头,用木铲把太阳蛋的边缘规整成圆形, 笑答, “家里总要有个人会的吧?”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的啊?”徐扣弦嘟哝道, “我做饭可好吃了呢。”

“是的呢。”邵恩学着她的腔调回,“你拿麻辣香锅底料炒大杂烩可好吃了呢。”

“……”徐扣弦惊了,“你怎么知道我的拿手名菜的。”

“应谨言十五岁时候, 被送出国之前,我在机场送她, 我问她后悔吗?后悔动手了吗?她本来有非常好的前景, 在国内她可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有钱归有钱,可十几岁出国总归是要吃点苦头的。”邵恩把煎的正好的太阳蛋铲出来放在盘子里。

一蓝一粉, 昨天去超市搜刮的新家具。

两人有着同样的默契,在把从前一个人居住的旅馆,往两个人生活的家布置。

“应谨言难得展露了笑颜,跟我说有点后悔了,后悔以后可能就不能常常吃到她朋友炒的麻辣香锅了。”

“后来又过了几年,差不多还是一样的情景,我又问了她一次,后悔吗?她是苦笑着跟我说的,她说可能这辈子都吃不到朋友炒的麻辣香锅了。”

“前天她发短信给我,让我一定要尝尝你炒的麻辣香锅来着,替她补足少吃年份。”

邵恩说话的时候,徐扣弦的呼吸顿了拍。

应谨言性子孤寂冷清,念书时候就除了自己之外没什么特别要好的朋友,后来她忽然不回徐扣弦的消息,单方面在整个圈子里销声匿迹。

徐扣弦不是没生过气,也不是上门没找应慎行问过。只是应谨言的微信再也没上过,应慎行也缄口不语,她没办法,时间久了就只能默认不是同路人了,没必要在多想。

旧时光里曾经穿着水蓝色校服,手捧可乐瓶在体育课自由活动时间并肩坐在操场看台上聊天的两个少女。

也曾因为种种原因在岔道口分道扬镳,如今越过时光洗礼,宛如昨日重临。

徐扣弦的鼻子一抽,泪滴在眼眶里打转。

邵恩转头垂眸,扯了扯唇角哄她,“怎么了?被你男人做饭时候的英姿帅哭了?”

这人真的骚起来没边没际的,有没有人能管管了?

徐扣弦破涕为笑,挑了下眉,“你够了哦。”

“过去坐着等吃饭吧。”邵恩轻轻推徐扣弦的肩膀,温柔道,“昨晚不累?”

闻言,徐扣弦白皙的小脸马上有红霞蔓延开来,“……你还说?”

“是某人先招惹我的吧。”邵恩拉开橱柜抽屉,找了瓶黑胡椒,瓶子倒置,掌心轻轻叩瓶底,在流心蛋上撒了薄薄一层,“我这个人没别的好,就是向来都说到做到的。”

徐扣弦沉默,“……”

邵恩把流心蛋摆在餐桌上,又捻了两个橙子,横着切开,一圈圈一圈的把皮剥掉,扔进料理机里榨成鲜橙汁。

他再回来的时候经过徐扣弦坐的位置,俯身咬耳对她说,“等你生理期过了,上到你哭。”

恃宠而骄徐扣弦依然沉默,食不言。

邵恩跟徐扣弦两人对坐着分享完了简单的西式早餐。

流心蛋、烤面包、两三片火腿,加上鲜橙汁。

正午十点钟的阳光照耀在阳台的绿植上,徐扣弦正好吃完最后一口面包,邵恩喝光最后一点橙汁。

一切都刚刚好。

****

下午邵恩约了杨老、江月还有温君复讨论明天庭辩的事情。

邵恩把徐扣弦也带着一起了,起初邵恩犹豫了,杨老跟徐扣弦的父亲无疑非常相熟,他并不清楚徐扣弦想不想自己家里人知道自己的存在。

还是徐扣弦主动要求一起去的。

“既然谈了就不怕别人知道”,徐扣弦坦然道。

“而且你长这么好看,万一让别的女孩子拐跑了怎么办?我去个卫生间的功夫就有人勾搭你了呢。”徐扣弦抱着他的手臂玩笑讲。

邵恩轻轻捏她的鼻子,到徐扣弦喘不过气,就吻上去给她人工呼吸,看她红着脸锤自己的胸口,再把人直接搂进怀里抱紧。

他明明从前冷清的要命,现在却是对所有的甜腻戏码都爱到至极。

徐扣弦也亦然。

结局就是单身狗孙庆加在一群情侣,跟同夫人白头偕老的杨老中间,非常尴尬。

于是孙庆悄悄戳杨老的助理律师问,“哥们,你有女朋友了吗?”

杨老助理点点头,伸出了手指,“我女儿都七岁了。”

“那行吧。”孙庆欲哭无泪的看着这一群恩爱狗。

徐扣弦好心安慰孙庆,“没事,找不到对象不怪你,真的。”

正在专心翻看杨老庭辩词的邵恩在徐扣弦说这句话的时候突然抬头,也“好心”慰藉道,“问题不大,孙庆,长得不好看真不是你的错误。你要相信,世界上总会有女孩子瞎了的。”

孙庆,“……”

杨老笑呵呵的拍了拍孙庆的肩膀,“年轻人,没关系,放宽心。学法律,能长成你们邵律那样的不太多,你别有压力。”

孙庆,“……”

我想辞职。

大家见面的地点在应谨言的甜品店里,今天店里没看门,只有他们几个人,应谨言在后厨忙乎,萧默上班。

这边江月跟余盈樽,温君复跟初霁开开心心秀恩爱。

那边邵恩跟杨老讨论的热火朝天,徐扣弦作为法律从业者跟邵恩女朋友,自然而然的也坐在讨论席位。

“下一场会有鉴黄师出庭,我会主要抓住三点来说,第一是鉴黄师工作量过大,按照鉴定时间跟鉴定比例来看,起码要每天看十六个小时以上,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视频全部播放完毕。”

“另外作为原始证据被扣留的服务器并不符合法律规定的扣留程序,服务器被存放于a科技公司,无法保证在封存期间没有被污染过,我会质疑服务器被污染,并且提出该证据不适宜也不能够作为指控。”

“……”邵恩先滔滔不绝的说了自己的辩护方向,杨老不住的点头。

在邵恩停下喝水的功夫,杨老问正在翻案卷的徐扣弦道,“徐二啊,你对这个案子有什么看法?”

忽然被问道,徐扣弦一怔,下意识的张口答道,“这个案子的最根本证据都采信不足,只抽检了两台服务器。而且根据鉴黄师口供,前后六次鉴定结果每次比例都不同,还有从这份笔迹鉴定报告看,两位鉴黄师签名的笔迹隶属于同一个人,是代签字,合理猜测鉴定结果被,操、控,取证鉴定程序严重的违规不合法,所有证据都没有可信度。”

邵恩赞赏的看了徐扣弦一眼,杨老也露出了和蔼的笑容,立起大拇指,“果然虎父无犬女啊。”

忽然被长辈夸到,徐扣弦不好意思的笑笑,挠着后脑,“没有没有,是您教的好。”

杨老愣了下,“我有教过你吗?”

“有的。”徐扣弦点头,我父亲曾经跟我提过您说的话,当年您跟我父亲说,“身居法官这种高位,法槌一敲,就能够判人生死,断送人年月。手底下那么多的生命跟年岁,判错一个,这辈子就别想安生了。”

“那没有,我才没你父亲说的那么高尚。”杨老摆摆手,“是你父亲过誉了,我当年跟每个刚开始带的徒弟都会说,我并不奢求以后他们当了法官或者检察官,可以用一生去填补司法制度的漏洞,或者去反抗揭示司法的不公正。只是由衷的希望他们在对某个案件的证据来源跟具体细节存疑的时候,能够退侦补充侦查去寻找真相。如果找不到合法、合理的证据,那么能轻判就别重判。你我都不是神,不过是恰好坐在法官席位上,有些许资格判人生死罢了,勿滥用。”

邵恩给杨老填了杯水,推过去,说道,“所以您是为了维护司法体制的尊严跟信用才接的这桩案子吧?”

杨老摇摇头回答道,“五五分吧,其一真的是故友之托,我跟温君复的父亲也认识有几十年,看着温君复长大的。另外就是,我今年七十六岁,十九岁开始读法律。人生四分之三的岁月都为司法体制改革做努力,无法纵容毒树之果成熟落地。”

……

徐扣弦、邵恩、杨老、孙庆、杨老助理五个人围坐成一圈,你言我语的讨论。

打印好的庭辩词上圈圈点点,word文档也不知道改了第几次。

夕阳西下时候,几个人终于结束了全部讨论。

徐扣弦朝后仰,用力伸了个懒腰,紧接着肩膀被邵恩的手捏住。

邵恩轻重拿捏的刚刚好,帮徐扣弦按着因为低头久了而酸痛的肩膀。

“杨老不留下吃个饭?”听见这边没了讨论声,江月看过来,正好看到杨老起身拿起了公文包,发声道。

“留下吃个便饭呗?我朋友手艺挺好的,尝尝。”徐扣弦也发声挽留说。

杨老拍了拍助理的肩膀,笑笑道,“我助理留下吃,我得赶回家陪我夫人吃晚饭,年轻时候总是加班加点的,老了老了,总是应该多陪陪了。明天还得见面呢,你们吃吧。”

“那我送送您。”邵恩道。

杨老回眸点点头。

于是一老一少并肩立在serene门口,邵恩摸了车钥匙拿在手里,杨老拦住他,“就送到这吧,回去多陪陪徐扣弦。”

邵恩抿唇含笑答,“没关系,我送您,她现在跟我住在一起。”

听完杨老会心一笑道,“那行吧。”

这才肯让邵恩开车送自己。

杨老没什么架子,在车上跟邵恩随口闲聊,“小伙子,出手很快啊。”

杨老是长辈,邵恩学生时代就敬仰尊重他,而今有幸合作,杨老有问,邵恩自然必有答。

邵恩礼貌回,“……就还行吧。”

杨老又笑呵呵的说,“你知道吗,徐扣弦父亲曾经跟我提起过你的。”

杨老这话一出,邵恩下意识的挺直了脊背,“徐检是怎么评价我的?”

车内放着轻音乐,杨老闭上眼睛似是在回忆,半响才答,“小徐很少夸什么人,所以我印象还挺深刻的。就几年前吧,小徐突然跟我说,去北大做讲座时候,遇上个学生。姓邵,他说这个学生的法律思维非常好,也特别严谨,如果有朝一日进入了公检法,必成大器。”

“如果从事诉讼行业,那同辈应该无出其右,小徐看人挺准,也算是一语成谶。”

杨老倏尔睁眼,从公文包里掏出手机说,“就是不知道,如果小徐知道,你还是他女婿,会是什么反应呢?”

邵恩沉默不语,“……”

“算了,等小徐见到你那天再说吧,哈哈哈哈哈。”杨老捧腹大笑道。

邵恩深吸了一口气,“……还希望杨老多在徐检面前美言几句了。”

“你放心吧,我肯定帮你多说几句好话。”杨老点头,“就,小邵长得帅,跟你闺女特别般配,以后肯定能够抱个大胖孙子。”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在搞工作交接,超级忙,明天会更,但保证不了早上六点了,大家晚上十点再过来看吧【哭嘤嘤。

——

毒树之果理论(英语:fruit of the poisonous tree)指的是调查过程中,透过非法手段的取得的证据,该术语的逻辑是如果证据的来源(树)受到污染,那么任何从它获得的证据(果实)也是被污染的,在诉讼审理的过程中将不能被采纳。

☆、晋江正版。

第四十五天。

送完杨老, 邵恩原路折返,在停车场看到了辆张扬的红色保时捷时候, 就猜到了萧默来了。

而且今天还是开了应谨言的车来。

果不其然, 刚到serene门口,就见到萧默斜倚在门口招牌前, 单手捻着根烟,正有一口没一口的吞吐着,白色烟雾缭绕在指尖, 随风徐徐上升。

邵恩走近,萧默抬头,从裤兜里摸了烟盒冲邵恩抛过去。

邵恩单手接住,微点了下头道,“来接你媳妇下班?”

萧默抿唇笑笑答, “你呢?来接你媳妇儿回家?”

“嗯。”邵恩应道, “抽完这根就上去了。”

“你还是跟我就在着等着吧, 我是一时半会儿带不了我媳妇儿回家,你也甭想把你媳妇儿带走,就跟着陪爷等着。”萧默一脸怨念的望着邵恩说道。

“……”邵恩显然不清楚楼上情况, 掐了烟回了句,“上面怎么了?我去看看。”

萧默目送邵恩上楼, 站在原地摇了摇头, 又燃了根烟。

三分钟以后邵恩走下来了,直接从萧默左手的烟盒里抽了一只,点上了烟, 长叹了口气,“谁让你把萧团团那个祸害抱过来的?”

萧默无可奈何的耸耸肩,“我媳妇儿要求的,我就只能遵老婆大人的命令。”

萧默说的很有道理,邵恩真的无言以对,他非常务实的选择了萧默刚刚的提议说道,“隔壁应该有家咖啡厅,我们过去坐会算了。”

“成。”萧默干脆答。

萧团团是只皮毛柔顺的双色蓝眼布偶猫,当年余盈樽花了大价钱找人塞钱,才从猫舍买家哪里插队抱回来。

可因为布偶猫实在跟自家垂耳兔合不来,无奈之下才送给萧默的。

这猫说可爱是真可爱,好看也是真好看,父母都是cfa赛级布偶,血统极正。

就有一点不好,特别粘人,没事就喜欢往腿上一蹭,或者趴在脚边,圆鼓鼓的蓝色眼睛一瞪,毛茸茸的大尾巴来回扫着。

直接影响工作效率,跟猫咪玩耍这种事情……搞不好一玩就是一整天。

布偶猫都有一阵尴尬期,但长开了以后就特别好看,也因此导致应谨言有一阵子沉溺吸猫,serene经常挂着主厨在家吸猫,今日不接主厨单的搞笑告示牌。

刚才邵恩上楼的时候,发现萧团团正抱着徐扣弦的大腿,嗲里嗲气的喵喵喵,徐扣弦手里举着小鱼干笑着逗它。

而应谨言就立在一旁,拿了案板专心分尸三文鱼跟金枪鱼,时不时的仰头跟徐扣弦扯两句家常。

“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眼下压根就没邵恩什么事情,他忽然明白了为什么炫妻狂魔萧默会如此怨念的在楼下抽烟。

他也想点根烟静静了……

****

serene里是闺蜜夜话,还带一只猫。

咖啡厅里是萧默跟邵恩两个被老婆抛弃的男人,各自沉默的玩手机。

大抵是萧默实在没什么可玩的了,于是开腔跟邵恩讲,“你知道吗?我以前没见过言言的时候,就眼熟徐二了。”

邵恩正低头看刚刚商量好的庭辩词,听见萧默提徐扣弦,也马上来了兴趣,“为什么?”

提起这事萧默就一个头两个大,他揉了揉太阳穴,“我那真不是跟言言订婚现场喊了陈逆家狗的名字说我爱你吗,这事闹的贻笑大方,言言那阵最好的朋友是徐二,她家跟我家住一个小区。”

“这我好像知道。”邵恩笑笑答。

萧默摆手打断了邵恩,“不,你不知道,你知道吗?隔天我就发现她拿了把刀在我家别墅门口等我。”

邵恩默然,“……”

“跟言言订婚那天我是被我妈骗过去的,隔天我就跟家里闹翻了,你能脑补出那画面吗?我正搬家呢,一回头,一个漂亮女孩子拿着把黑色菜刀站在我面前。”萧默扯了扯嘴角,“我当时就直接懵逼了。”

“然后呢?”邵恩问。

“后来也没咋,我就问她是谁,徐二给我自曝了一波家门,就双手把刀递给我了,跟我说是进口货,黑瓷的,算是送我的订婚礼物。杀人犯法,她不幸满了16岁得负法律责任,让我有点人性就自行了断,接着就走了……”往事不堪回首,萧默说的时候面部表情都有些抽搐。

“噗。”邵恩直接笑出了声,“倒是她的风格,她小时候就这么可爱的吗?”

“……那可能是吧,当时她还穿了日系学生制服,手里就拿了把菜刀,那还是个封闭别墅区,里面住户不多,自然也就没人报警跟围观。”萧默有声有色的描述着当时场面。

邵恩给萧默面前杯添了水,说道,“请问,您有当时的照片吗?”

萧默眉头一挑回,“请问你们夫妻俩是有什么毛病吗?”

“你不觉得反差萌很可爱吗?”邵恩言辞切切道,“所以,有图片吗?”

萧默站起来,又坐下,把手机淘宝界面递到邵恩面前,“我之前追妻火葬场时候,兄弟你从前没少给我神助攻,我今天也给你神助攻一波。”

邵恩敛眸看见萧默的淘宝界面,利落的点击分享链接给自己微信。

并且开口道谢,“萧总牛逼。”

“承让了。”萧默笑着答,“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徐扣弦还在摸腿上萧团团的猫耳朵,一脸享受。

殊不知,邵恩已经开始往购物车里加猫耳、日系制服、情趣……内衣。

邵恩在家里的地位直接因为萧团团的出现而一落千丈,最明显的表现是,徐扣弦跟应谨言还有应谨言怀里的猫依依惜别,三步一回头的看猫。

把手里的食品袋塞进邵恩怀里的时候,还补充了一句,“这是言言做的三明治,明天的早餐,用给萧团团吃的金枪鱼做的。”

邵恩沉默,“……”

萧默的信息在三分钟后发过来:兄弟,冷静,你看我都吃萧团团剩下的好多年了,忍辱负重,记得淘宝下单【。

邵恩只回了一个单字:好。

****

北风呼啸,吹刮着空荡荡的枯木,晴空万里,云层渐散。

午夜是时间总是安静的,书房挂钟发出细碎的滴答声。

邵恩手指敲着机械键盘发出清脆的响声,徐扣弦则随意的坐着,半个身子都趴在邵恩对面的办公桌上,一脸痴汉的盯着手机屏幕看。

“看什么呢?”邵恩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徐扣弦才不情愿的把目光从屏幕上移开,兴奋的举着手机,“你看你看。”

邵恩垂眸,定眼一看,屏幕上是布偶猫萧团团的成长日记。

应谨言以前无聊,开了个微|博号,每天都记录萧团团的相关日常,小三年下来,足足一千多条,积累了粉丝二十多万,大多都是过来云吸猫的。

“可爱吧?”徐扣弦问。

“是挺可爱的。”邵恩答,他总还犯不着吃只猫的飞醋,而且萧团团的颜值过于在线,他以前也是没次见到都抱着撸半天的。

“对吧!”徐扣弦搓搓手,“我跟言言商量过了,她抱过来让我养两天。”

“抱吧。”邵恩首肯道。

徐扣弦眨眨眼,“你居然这么干脆就同意了啊?言言跟我说你猫毛过敏的啊,每次撸猫都戴口罩的。”

邵恩伸出手,揉了揉徐扣弦的脑袋,颇为无奈道,“应谨言还真是什么都跟你说啊。”

“她还说了,勾引你最好的方法是这样。”徐扣弦歪头笑,把裙子的领口往下扯,露出胸前较好的弧线,软声甜腻道,“邵恩大哥哥,我想要。”

“……其实应谨言骗你的。”邵恩的喉咙一紧,哑声道,“因为是你,所以不管做什么都在勾引我。”

邵恩伸手,掌心拢上徐扣弦的,另只手绕到背后,最后两指轻轻交错,挑开了背扣。

于是美好全然落尽他掌中,换来徐扣弦红着脸呼吸急速,她敏感,只是轻轻撩拨就气息不匀,“邵恩…这里是书房。”

“我知道。”邵恩手上的动作未停。

邵恩低头,含住她的唇,唇齿相依,只有呜咽的音节伴着吊钟的滴答声在静夜里独响。

最后徐扣弦被邵恩抱到桌上,书房的窗帘没拉,好在邵恩住在小区最高点,又是顶楼,一览众山小的位子。

徐扣弦身后是晴空万里跟明月高悬。

徐扣下咬唇发出音节。邵恩的另只手也不肯停,偶尔会松口问她,“宝宝生理期什么时候结束?”

“还有三四天吧…嘤。”徐扣弦断断续续的答,最后一个音节总是带着旖旎的尾音。

邵恩身上衬衫穿的一丝不苟,而自己这边全无,只有发声时候低哑的嗓音证明了此刻邵恩也在忍耐。

成年男女之间的相爱,似乎总是难以绕开肌肤之亲的,因为爱意的存在跟衍生,而渴求更多的亲密。

任凭生理反应随着邵恩的动作呼吸不顺了会儿,徐扣弦终于在混沌不堪的脑回路中理清了思路,也下定了决心。

在邵恩放开她,把她抱下书桌的那一刻,徐扣弦抬眸对视上邵恩的眼睛,她盯着他看了几秒钟,伸手指去解他的。

“要帮我?”邵恩哑声问。

最近徐扣弦生理期,又总喜欢撩火,也有过几次,他下意识的以为这次也是如此。

徐扣弦轻点了下头,温声讲,“我帮你。”

有腰带金属扣敲击地面的声音,极清脆。

北风依旧呼啸,吹散了刚刚聚拢的几朵云彩,月光撒进窗台,皎洁月色落在徐扣弦白皙的侧脸上。

她半跪在地板上,伏在他身前。

“你别。”邵恩下意识的拒绝,想要抽离,他并不想让她为自己做这种事情,却又沉溺于这种感觉,无法拒绝。

世人总是矛盾,因喜爱而于心不忍,又因为快感而沉溺一时。

“那我偏要。”徐扣弦含着,口齿不清的吐出这样几个字,她仰头,他低头,长睫毛轻颤,目光交汇,漆黑的眼眸里映着彼此清晰的身影。

徐扣弦没有经验,第一次做这种事更谈不上技巧,只是学着看过的照猫画虎罢了。

可偏偏因为心理上的刺激,邵恩这一刻甚至觉得,就算是死也愿意。

某些情绪像海啸一样汹涌澎湃的在心底翻腾,从前邵恩也唾弃那些因为情爱之事而要生要死、管不住自己的人有病,而今只觉得是自己对不了解的领域认识的浅显。

也不知道邵恩那边怎么样,徐扣弦这边确实是难受的紧,她觉得自己努力了半天,唇齿麻木,也没有感受到邵恩有岛国片里的那种欢愉体验,就在她准备放弃的前一秒,邵恩用手轻托住了她的后脑,压抑道,“宝宝再帮我一会儿好不好?”

她抬眸看他,望见他眼底的翻涌感情。

只这一个眼神确认,徐扣弦努力吞的更深,因为爱他,所以希望能够取悦到他。

所有的矜贵跟骄傲都可以先放低在一侧,为你低头。

……

结束后邵恩擦干净她胸口的液体,又抱着徐扣弦亲吻纠缠,她的头发散着,发丝柔软,扫到自己的脸,又累又困,到眼睛都睁不开了,好像最近总是辛苦到她。

邵恩拿了条湿毛巾擦了几次,就把人抱回床上,自己洗了个澡,也回床上。

徐扣弦睡觉的时候很安慰,只占据属于自己的那一侧,从来都不登被子跟满床打滚。

他把人搂进怀里,听见小姑娘正在说梦话,仔细辨别才发现说的是,“爸爸,明天家长会,你能跟妈妈一起去吗?”

怕不是梦见了小时候的自己了。

邵恩轻轻的拍了拍徐扣弦的肩膀,把人从噩梦中唤醒,又吻了吻她的额头。

徐扣弦鼻子一抽,刚刚梦见小时候那些洪水猛兽般的经历,即便成年后再回首,都觉得不至于难过委屈成当初的样子。

可还是会因为噩梦惊醒时候被圈在温暖的怀抱里,想要放肆的大哭出来。

“徐二乖呀,都过去了,轻舟只在片刻间,就已过万重山。”清冽的男声萦在耳畔响起。

邵恩这句安慰说给徐扣弦,又何尝不是说给他自己。

一个人日后的开心难过,多半是从跟原生家庭的对比中得来的。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过去有多难过,如今就有多幸福,反之亦然。

很多不可说的年岁,被每年年末纷飞的大雪覆盖,一层又一层,冰封于心底,春暖花开雪融时候也许会在梦境里重现。

但也只限于梦境里了,幸好,幸好。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过去有多难过,如今就有多幸福,反之亦然。

很多不可说的年岁,被每年年末纷飞的大雪覆盖,一层又一层,冰封于心底,春暖花开雪融时候也许会在梦境里重现。

但也只限于梦境里了,幸好,幸好。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天使们的投雷跟营养液qvq,我手机码的,来不及复制黏贴后台了。

我!28号开始恢复早上六点钟日更,明天也是几点写完几点更新的一天,鞠躬。

萧默x应谨言,隔壁完结文《手控的自我修养》

☆、晋江正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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