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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名著]名侦探玛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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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章合并成一章了,马上就要开新地图去伦敦啦,万岁! (1)

本来v前应该放一下新文的文案预收的,但姜花还没想好下一篇开什么,想好了再说吧。姜花还写了很多综英美同人和西方原创,姑娘们感兴趣的话可以去看一下,收一下我的专栏,爱你们,比心!

感谢 嘘喵玄、吴泽.、false、早点吃晚饭、未念君、情深 的地雷,感谢 alize艾蕾兹、逝流年x6、wallisx10、蒋沈韩杨x138、君莫笑x16、脚踏萝卜x20、cs520789x20、懵懵懵x23、唧唧复唧唧、鹿叁叁√x40、陌莲苼、肖晓小笑x10、枣夹核桃 的营养液,比心!

25、红娘好难当27

27

平心而论, 谁都能看出来宾利先生是万万不愿意离开内瑟菲尔德庄园。哪有刚刚和心上人彼此互通心意后,转眼间就搬走的?

但现实情况不允许宾利先生着眼于儿女情长。

眼见着有人想破坏他的投资生意,又到了年关, 正是工厂最忙碌的时候。还是追查罪魁祸首,和好好打理自己的投资更为重要。

要是没了工厂和资本, 他哪里来的资格去迎娶美丽动人的简·班纳特小姐呢?

因此,在转达了福尔摩斯先生的线索后, 第二天宾利先生再次上门。而这次要隆重的多,他是来告别的,所以宾利先生的二位姐妹也一同来到了朗伯恩。

“事发突然,”宾利先生极为不舍地开口, “我不得不先行离开,但这只是暂时为之。”

话是对着班纳特先生说的,可宾利先生的双眼止不住地往简身上瞟。

班纳特先生点了点头:“你来去自由, 离开内瑟菲尔德庄园并不用同我说明。”

班纳特太太一听就急了。

这怎么能行!要知道宾利先生可是和简表白了, 已然定情之后理应进入商讨婚礼的阶段。而现在偏偏出了意外。

此时此刻, 班纳特太太真是恨死了那些企图操纵市场的坏人了。尽管她并不了解什么市场不市场的,可简单的道理班纳特太太还是懂——大家都像宾利先生一样做个善良的体面人不好吗,非得搞什么阴私下流的手段?

“那宾利先生你什么时候回来?”班纳特太太急不可耐地问道。

“我想三四个月左右吧, ”宾利先生回答, “我会尽快。”

“的确要尽快。”

班纳特太太颇为不满地出口抱怨:“要走的太久, 简可是会被传闲话的。万一别人以为她是被你抛弃了怎么办?”

伊丽莎白:“妈妈!”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伊丽莎白生怕自己的母亲班纳特太太道出什么不得体的话来,一直提心吊胆, 没想到她竟然这么说!

这话出口,要简的面子往哪儿搁?!不知道的还以为简多恨嫁呢,这不是叫宾利家的女士们轻视她吗?

但好脾气的宾利先生并没有在意,现在他的心情可是要比班纳特太太还着急。

“我会的,”于是宾利先生真诚地允诺,“待我回来的时候,我会同简……商议婚礼的事情。”

简闻言,一张秀丽的面孔顿时红了个通透。撞上宾利先生的视线,她急忙低头,可嘴角却轻轻上扬,露出一个甜蜜的笑容。

真好啊。

玛丽看到简幸福的模样,自己也忍不住欢喜起来——她是打心眼为简高兴,最善良、最美丽的大姐和有情人终成眷属,省去了不必要的折腾和误会,人生幸福近在眼前,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的吗?

就不信眼下宾利小姐还能折腾出什么幺蛾子来,拆散她兄长的姻缘不可。

这么想着,玛丽也跟着扬起笑容:“那岂不是等到开春,我们就能迎来婚礼了!”

简嗔怪道:“玛丽!”

而后宾利先生又同班纳特先生说了几句话,便直接走到简面前,态度热切又不失礼貌地与她交谈起来。

趁着这个功夫,百无聊赖的宾利小姐却突然找上了玛丽。

她的脸上还挂着客气的笑容走到玛丽面前,语气亲昵:“我真有些舍不得,这段日子短短相处,觉得你真是个厉害的姑娘。”

还是不了吧!

玛丽无所谓地开口:“以后再见的日子多着呢,不是吗?”

宾利小姐:“这倒是。”

说着她牵起玛丽的手,像个好姐妹般压低声音,鬼鬼祟祟地说道:“可惜的是达西先生要同我们一起离开,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在他面前帮你多说几句好话,免得他在伦敦见识到更多有才情的女子,把你给忘了。”

玛丽:“……”

她错了,宾利小姐对待“情敌”的态度根本不是青春期的初中生,这明明是小学生好吧。

不过,既然都要分别了。

看在她虽然初衷不太好,但到底在自己动笔写作时提供了不少“帮助”的面子上,玛丽觉得还是不要欺负她了。

于是她故作惊讶地瞪大眼睛:“帮我同达西先生说好话做什么?”

“你别装糊涂,”宾利小姐揶揄道,“你的那点心思,我能不懂?”

“什么?”

“心仪达西先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很多小姐都喜欢他的。”

“啊?”

玛丽装出茫然的神情:“我喜欢达西先生,你从哪儿听来的?可千万别听人谣言啊,宾利小姐,我和达西先生说话,只是因为他和歇洛克·福尔摩斯是朋友呀!”

宾利小姐:“…………”

试图同情敌“交朋友”的宾利小姐闻言一愣,她眨了眨眼,随即明白了过来。

——原来自己一直都误会了!

当时盗贼闯入内瑟菲尔德庄园时,热心帮忙的可不止是玛丽·班纳特,还有伊丽莎白·班纳特啊。

想到达西先生的态度,宾利小姐顿时恍然大悟:他心仪的根本不是玛丽,而是她那位伶俐动人的姐姐!

意识到这点后,她只觉得自己的脸颊有如爆炸般烧了起来,变得滚烫滚烫的。而玛丽呢,则一副未曾察觉的模样,甚至热情地反握住了宾利小姐的手:“既然你去伦敦,倒是说不定能见到福尔摩斯先生,一定要问问他的近况然后写信给我呀,千万别忘记了!”

宾利小姐看上去很想把手抽回来,她尴尬地几乎想要转身离开了。

听到玛丽的话,她回过神,强作镇定地回应:“呃,嗯,我自然、我自然会的!”

天呐。

玛丽见她手足无措、目光躲闪,脸红的快赶上简却依然要强作镇定的模样,内心都快笑翻了。

逞强的姑娘竟然还有些可爱,可惜的是达西先生对她确实没想法,再怎么怀揣少女心思和嫉妒心,也没什么用呀。

玛丽还不忘坏心眼地补充一句:“那这是咱们两个的秘密,不能告诉别人哦,我当你是好朋友才告诉你的!”

她这话说的语气真诚,又一副掏心掏肺的姿态,叫宾利小姐更是愧疚不已,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我我,我答应你了!”

宾利小姐轻咳几声,总算找回了正常的语调:“是咱们的秘密,我不会忘记的。”

说完,便狼狈地同兄长一起离开了朗伯恩。

不过这一走,可确实比原著中的情况大不相同。

有了宾利先生的许诺,不仅是班纳特太太心满意足,整个朗伯恩都因此而变得更有活力了起来。

期间连伊丽莎白毫不客气地拒绝了柯林斯的告白、之后柯林斯先生反而向伊丽莎白的好友夏洛蒂求婚,都丝毫没有影响班纳特太太的心情。

这种喜气洋洋的气氛一直维持到了圣诞。

每年圣诞的时候,班纳特太太的弟弟加德纳先生会同他的妻子从伦敦来到朗伯恩做客,今年也不例外。

一见到加德纳夫妇,班纳特太太便绘声绘色地讲述了宾利先生和简有多甜蜜,恨不得天天写信才能缓解相思之痛才好,说的简面红耳赤,甚至开口请求母亲停下来。

温柔又聪慧的加德纳太太格外喜爱这几位侄女,见简羞赧时神色动人,免不了笑道:“这可是好事呀。”

简脸红红的:“妈妈说的太夸张了。”

伊丽莎白:“那可不见得,旁观者清,亲爱的,我倒是觉得妈妈说的还算委婉了呢。”

简:“你和玛丽就是走得太近了,和她越来越像。”

玛丽:??

坐在伊丽莎白身边的玛丽闻言一听就不乐意了,忍不住撒娇:“哪里和我像了,要是我拿你打趣,你觉得你还能好端端坐在这儿吗?早就羞跑啦!”

简一愣,立刻失笑出声。

加德纳太太见几个未婚姑娘嘻嘻哈哈闹成一团,免不了带上了慈爱的神情。简的相思和眷恋明晃晃挂在脸上,谁人能看不到呢?

她想了想,直接开口:“若是如此,不如等过了圣诞节,你随我们到伦敦住上一阵,可以同宾利先生见见面,以解相思之苦的同时,也换换心情。”

伊丽莎白:“这是个好主意!不过我倒觉得……”

加德纳太太:“什么?”

伊丽莎白的眼珠一转,落在了玛丽身上。

她故作神秘,板起脸来:“备受相思之苦的可不是简一个,夫人,过了圣诞节,最好再多带一位小姐陪简。”

加德纳太太闻言大奇:“还有哪个我的好侄女在伦敦还有心上人?”

班纳特先生倒是懂了。

他难得放下报纸:“玛丽的心上人是谁我不知道,‘心上城’必定是伦敦无疑了,你们可千万要把她带走,好免去我再受她骚扰,非得买什么伦敦的流行报刊和书籍不可。”

加德纳太太忍俊不禁地摇了摇头:“若是如此,早说不就行了?等到圣诞节过后,简和玛丽一同随我们回伦敦就是。”

玛丽:“……”

等等?!

直到此时,之前一直漫不经心的玛丽,才总算反应过来他们的意思。

她这是能去伦敦了???就这么容易???

作者有话要说: 玛丽:新地图!新地图!新地图!侦探!侦探!侦探!

今天姜花去看《芝加哥》的音乐剧啦,所以是存稿箱发表,地雷和营养液就和明天的更新一起感谢啦,爱你们么么么么么么!

以及明天的更新会在上午10点左右发表,姑娘们千万记得哦!这样我就暂时改到晚上捉虫了,不要等到晚上再刷更新啦,上午就会把新章发出来啦!

26、红娘好难当28

28

玛丽从没想到, 到伦敦是一件这么容易的事情。

尽管加德纳太太着实喜爱几位班纳特小姐,可最受宠爱和关注的还是简和伊丽莎白,因而两位姐姐在过去随着自己的舅舅去过伦敦, 玛丽却没捞着机会。

对此她虽有遗憾,却也理解。毕竟简和伊丽莎白比她大嘛, 按照习俗,也应该她们率先走出家门、进行社交, 然后结婚嫁人才对,朗伯恩的习俗已经足够开放了,没要玛丽等到伊丽莎白结婚后再放她出门。

而玛丽在家又一直和凯瑟琳、莉迪亚一样,被大家还当成不懂事的小姑娘, 两位稳重的小姐去叨扰加德纳夫妇还好,玛丽去了,剩下两个估计也要嚷嚷着去, 五个姐妹一起到伦敦, 那真是要吵翻天了。

家里孩子多就是这样的, 也不怪班纳特先生总是不耐烦,还嫌弃这又嫌弃那,换玛丽有这么多女儿早就被逼疯了, 也就她们的母亲班纳特太太神经强韧。

因此, 玛丽从没强求过去伦敦的机会, 但这可不意味着机会摆在眼前,她有拒绝的道理。

加德纳夫妇在朗伯恩住了一个星期,七天之后, 简和玛丽便收拾行李,随着夫妇二人离开了乡村,前往伦敦去。

穿越过来十九年,玛丽朝思暮想伦敦的模样,而现在,梦中的城市就在她的眼前——她就身处其中。

维多利亚时期的伦敦,充满了新时代勃发时的生机,同样也藏匿着巨大社会变革之后的阴霾。

她是座喧嚣的城市,轮船的隆隆,马车的哒哒,还有那不住冒着热气的工厂,让透过车窗看过去的玛丽几乎花了眼。

她同样也是一座肮脏的城市。

二十世纪六十年代,英国政府斥资20亿英镑,花费二十余年用以治理泰晤士河的污染,足以可见这百余年间伦敦的“母亲河”会是怎样的状态。

被灰蒙蒙雾霾笼罩的天空,呛人难闻的空气,还有那街道上无法忽视的穷人,与她的繁华一同落进了玛丽的眼中。

伦敦和自己想象的不太一样,又没差多远。

加德纳夫妇住在格雷诺斯丘奇街道,玛丽同简走下马车后,第一件事就是观察周遭的环境。

她们的好舅舅加德纳先生是位商人,为人正直、见多识广。住的街区远不如上流社会居住的地段,但也是干净整洁。

但饶是如此,玛丽也没错过徘徊在附近衣衫褴褛的工人和穷人们。

她叹了口气。

“怎么了?”简关切地问道。

“没什么,”玛丽若无其事地收回目光,可不能把自己的真正想法告诉简,她那么善良,一定会为此伤心不已的,“只是有些不放心家里。”

简闻言露出笑容:“平日天天叨念着想来伦敦看看,如今来了,还没逗留一天,就想家了?”

玛丽冷哼:“才不想呢!我想家做什么,没有莉迪亚我乐得清静。”

简:“那你不放心什么?”

玛丽:“我怕她干蠢事。”

说来说去,还是担心莉迪亚呀。玛丽嘴上总是不饶人,两个人从小没少吵架,而且一吵就没完没了——不是玛丽把莉迪亚气哭,就是莉迪亚把玛丽气的大晚上抱着枕头找简和伊丽莎白蹭床睡。

但到底是亲生姐妹,玛丽不表现,简也知道她是发自真心地担心莉迪亚稀里糊涂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想到小妹的性格,简也免不了上愁。

她那般轻浮肤浅,早晚要吃大亏、摔个大跟头的呀。

“别担心,”简好言宽慰道,“临走前你还细细叮嘱了莉齐,她会看好莉迪亚的。”

话是这么说,然而就莉迪亚那个脾气……玛丽抽了抽嘴角,原著中可是私奔都能干得出来,她实在是想不出还有什么比这更蠢了。

既识人不清,又不知天高地厚,目光肤浅不说还自私自利恋爱脑。要玛丽数落起莉迪亚来,她能变着花样吐槽一整个小时。

她的确不喜欢莉迪亚,但到底是亲生妹妹,真放任不管,怕是跑不掉私奔的结局。

玛丽原来的想法是,用激将法逼她认真看待问题,把玛丽说的话听到心里去。多输几顶心爱的帽子,疼到肉里,总能长点记性吧。

然而没料到,帽子还没拿到手,她人就在伦敦了。

而且虽然伊丽莎白打了包票要帮助妈妈看好禁足的莉迪亚,但在原著里,简到伦敦没多久,她就被夏洛蒂邀请到别处做客了。

希望她们的母亲班纳特太太能够兑现自己的诺言,在这段时间内狠狠让莉迪亚禁足一阵吧。

不过,来之前玛丽仔细算了算时间点,原著中韦翰·威克姆现在还追求着其他小姐呢,等到简回到朗伯恩时,见没有钱小姐上钩,才有了打算“吃回头草”的意思。

这段时间,就多多给莉迪亚写信,催她好好做帽子,玛丽就不信她气呼呼绣花时不会有别的收获。

想到这儿,玛丽才按下心绪,跟着简走进了加德纳夫妇的家门。

她们来到伦敦之前,简就写了封信给宾利先生。到了伦敦之后更是第一时间送去了口信,因而等到简和玛丽入住格雷诺斯丘奇街道的第二天,宾利先生就急切到访了。

显然,加德纳夫妇对这位“传说中”的宾利先生很是满意。他相貌英俊,谈吐得体,一提及简来更是双眼恨不得能冒出星星,足以可见是深深着迷恋着她不能自拔。

几个月不见,绅士语气亲热,淑女羞赧喜悦,这幅场面真是再动人不过了。

玛丽坐在一旁,也止不住脸上的笑容,直到宾利先生客客气气地同简交谈完毕,她才不急不缓地开口揶揄:“我可在一旁等了这么久了,宾利先生,你也不能冷落我呀!”

宾利先生闻言失笑出声。

他是发自真心欣赏简这位机灵古怪的妹妹,别说她头脑聪明,就单单一番恶作剧促成了二人,宾利也得好好感谢她一辈子才成。

因此,听到玛丽急不可耐地发言,他也不生气。

“然而我想,”宾利先生也跟着换上了玩笑的口气,“玛丽小姐等的可不是我的到来,而是某位先生的手信到来吧?”

“那是自然。”

玛丽眼睛亮闪闪地:“手信呢?”

宾利先生:“哦?我可没说我一定就带来了手信呀。”

玛丽:“……”

想急死她吗!

早在动身之前,出于礼貌,玛丽就向暂时还没搬进贝克街221b的歇洛克·福尔摩斯先生写了一封信,告知了自己会到访伦敦的事情。

而在昨天抵达伦敦时,福尔摩斯先生的消息也一并抵达,他的信件和往日一样简洁,只有短短的一句话——明日等我消息。

玛丽一听到宾利先生到访,便猜测福尔摩斯先生的消息会由宾利先生带来,而现在他又明确提到了“手信”一词,玛丽当然着急啦!

但她知道宾利先生在拿自己开玩笑,因此玛丽迫切归迫切,她反而按下了性子。

“这都几个月了,”她笑吟吟道,“案件可有了进展?”

“自然,”宾利先生回答,“多亏了福尔摩斯先生。”

“所以究竟谁是幕后黑手的帮凶,卡特上尉还是神秘的工厂主,亦或者两者都是?”

听到这句话,宾利先生脸上的揶揄神情收敛了几分。

他沉吟片刻之后才开口:“现在我们有理由怀疑,之前同卡特上尉秘密见面的那位工厂主,就是桑顿先生在米尔顿的合伙人汉普先生。”

简低呼一声,捂住嘴巴:“那岂不是你的合伙人。”

“是汉普先生推荐你更换供货商吗,先生?”玛丽问。

“是的。”

“那他自己更换了吗?”

“原本汉普先生是拉我一起,”宾利先生回答,“但这项提议被桑顿先生拒绝后,他便也放弃了。”

那不对啊。

玛丽有些困惑:听起来不仅是位合伙人,而且还是位尊重米尔顿所有工厂主的合伙人,那便是利益共同体了。桑顿先生和宾利先生的决定是趋于保守,却也足够稳定,对他来说这可是好事才对。

要不同意更换供货商何必提供建议,要是为了逼迫桑顿先生更换合同,可是合同没签名,也确实没什么用处呀。

玛丽有点不明白了。

“现在,”玛丽想了想,问道,“福尔摩斯先生可有进一步的打算?”

“是的。”

“那么,”玛丽眨巴眨眼睛,“他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昨日侦探可是要我等他进一步消息的。”

宾利先生:“可是我真的没带来他的手信,小姐。”

骗人!

玛丽又不是傻瓜,查尔斯·宾利先生为人和善且真诚,自然也不善于欺骗他人。他这幅笑吟吟的模样,就差把“我是在逗你”一行大字写在脸上了。

“你再取笑我,”玛丽威胁道,“以后就不让你来看望简了,先生!”

“玛丽!”简闻言脸颊又红了红。

宾利先生大笑出声。

不怪他也难得出口揶揄,只是一来二去,宾利先生发现这位排行老三的班纳特小姐着实有趣——她那副乖巧又呆板,还不怎么在社交场合说话的表皮太具有迷惑性了,其实玛丽就是个活脱脱的假小子。

特别是她那副按捺不住好奇的模样,连宾利先生这种好脾气的绅士都免不了想逗她玩。

“福尔摩斯先生确实委托我转达消息。”

他一本正经地清了清嗓子:“但我可没说,他带来的一定是手信吧?”

玛丽:“……”

竟然误导她!

连宾利先生都学会拿她打趣了,玛丽觉得这日子没法过了!

“简,”于是玛丽转而向大姐撒娇,“你看看宾利先生!”

简忍俊不禁地摇了摇头。

“还是请你为玛丽解惑吧,先生,”简笑道,“她可是茶不思饭不想很久了。”

“福尔摩斯先生托我为你带个口信,玛丽。”

到这个地步,宾利先生也不再转移话题:“三天后上午,他希望你能到访他的住所。”

玛丽立刻来了精神:“真的吗?”

“当然,”宾利先生笑道,“你在质疑我的信誉吗,小姐?”

“当然不是啦。”

玛丽也跟着扬起一个笑容。

几个月前在内瑟菲尔德庄园,歇洛克·福尔摩斯先生的确许诺过,待到玛丽来到伦敦时可以去拜访他。

“我只是感到很高兴。”玛丽

他果然没有忘记!

作者有话要说: 玛丽:偶像不仅和我写信,还答应我可以去拜访他,还主动邀请,我是天底下最快活的小迷妹了,四舍五入是不是就携手走入教堂了!

简:??玛丽这是怎么了?

伊丽莎白:癔症发作,习惯就好。

推一下基友的新文,玄幻升级流,女主角杳杳有那么——可爱!

《仙门二世祖》作者:鲜鱼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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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源祖师羲和君,正道光风霁月代名词。

创业人中最努力的二世祖,二世祖中最努力的创业人。

近期的人生感悟——

“不要随便离家出走。”

“当个混吃等死的二世祖挺好的,真的。”

感谢感谢 eastax5、你压我翅膀了小老弟、孟小鱼y、云婼_达特森痴汉、情深、a君、藏叶 的地雷,感谢 皮卡皮卡丘x9、dr.chucky、净焱x10、枣夹核桃、南吕、顾禾x9、早点吃晚饭x10、azuritex30、怡然自得dolphinx10、a君x10、清笛、赫克忒尔迷x10、被晒黑的白小孩x10、阿晏晏、赢青黎x11、叶叶叶一x3、溯明x10、一只田仔 的营养液,爱你们,么么么么!

27、红娘好难当29

29

距离歇洛克·福尔摩斯从内瑟菲尔德庄园离开, 已经过了有几个月的时间了。

按照玛丽的认知来讲,侦探先生破案并不需要这么久的时间。但这次的案件,实际上还很难称得上“案件”。

首先, 现在所有的疑点指向的不过是有人想偷查尔斯·宾利先生的合同,至于有人在背后操纵棉纺织市场的罪行, 目前还处在怀疑阶段。

其次,卡特上尉行事谨慎, 这段时间里只同军官们呆在一起,就算是歇洛克·福尔摩斯,在没有任何线索的时候,也无法寻找到他教唆小杰弗里的动机。

好在没有任何罪行是无懈可击的。

就在几日之前, 福尔摩斯找到了那名同卡特上尉秘密见面的工厂主,正是宾利先生和桑顿先生的另外一位合伙人汉普先生。

眼下,是时候进行追查了。

玛丽简直要按捺不住心底的雀跃, 她同福尔摩斯先生几个月没见, 此次又是第一次上门拜访, 走下马车时恨不得激动到都不知道该迈哪只脚才好。

目前的歇洛克·福尔摩斯先生还没有搬进贝克街,他们停在了一条对玛丽来说有些陌生的街道上。

宾利先生敲响了公寓的房门,没一会儿, 出来一位五十多岁上下的看门人。

一听到他要找“歇洛克·福尔摩斯先生”, 看门人的脸立刻垮了下来, 露出一副愤愤地神情:“他在,你自己去敲门。”

宾利先生:“……”

玛丽:“呃,咱们不会打扰到福尔摩斯先生吧?”

“已然约好了时间, ”宾利先生有些莫名,“我想福尔摩斯先生并非不守信用的人。”

然而玛丽指的可不是不守信用。

见宾利先生没有多说的意思,她也不打算解释。任由未来的大姐夫径直走入公寓,敲响了二楼的房门。

“福尔摩斯先生?”

宾利先生开口:“你在吗?”

半晌过后,室内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房门“咔嚓”一声扭开了,宾利先生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一个瘦高的影子从门前一晃而过,以不可思议地敏捷踱回客厅的桌子前。

玛丽不知道伦敦单身汉的客厅应该是什么样的,但至少她可以确定,绝对不是歇洛克·福尔摩斯这样的。

原本应该是客人们交流谈天的地方,除却摆了一张沙发外,其他的位置全部被各种仪器塞得满满当当。放置在中央的桌子也不是什么会客桌,而是一张大大的实验桌,上面摆着琳琅满目的各色玻璃试管和奇奇怪怪的瓶子。

这幅阵仗把宾利先生吓了一跳:“先生?”

福尔摩斯先生在化学器材前重新落座,还不忘记毫不客气地来一句:“关门,谢谢!”

宾利:“……”

玛丽挑了挑眉,无比平静地看向宾利先生:告诉你了吧!

虽然她没有亲眼见过歇洛克·福尔摩斯先生的居住环境,但是身为一名阅读过小说的迷妹,早在看门人听到“福尔摩斯”一词时变了脸色,她就知道会是怎样的结果了。

平心而论,大名鼎鼎的侦探先生着实不是一位好相处的舍友和住客,恐怕天底下也只有约翰·华生医生能够容忍他了。

怪不得之前在内瑟菲尔德庄园时,达西先生会说他在考虑搬家呢——怕不是被隔壁住户或者房东投诉上门很多次,烦不胜烦了吧!

“你们来的可真是时候,”福尔摩斯出声抱怨,连头也不回,“请自行从波斯盒内拿烟,我一会儿再来招待。”

宾利先生的视线环绕四周一圈,最终落在了丢在沙发上的波斯盒,已经塞满了烟蒂的盘子上。

波斯盒内空空如也,福尔摩斯早就把所有的香烟都抽光了,哪儿来的香烟招待?

宾利:“…………”

玛丽忍不住笑出了声音。

在小说和影视剧中,诸位编剧导演通过各种方式来展现歇洛克·福尔摩斯先生的不拘小节,因而玛丽早在看到看门人阴沉的脸色时便已经猜到了大概。

她早有心理准备了,却没料到真实的画面比玛丽想象的更为有趣。

福尔摩斯先生聚精会神,无比迅速地从发生化学反应的试管中取出几滴液体,放置在试纸上。

“如果试纸变成蓝色,那么便无事发生(*见注),”他对着试纸开口,不知道是在喃喃自语还是在对玛丽和宾利先生解释,“如果是红色,那么便有人死于非命了*。”

而化学试剂落在试纸上,不出意料呈现出红色的反应。

侦探勾了勾嘴角:“果然如此。”

他侧了侧头,突然扬起声音:“道格森先生?道格森先生!”

喊的正是公寓看门人的名字。

歇洛克·福尔摩斯先生从椅子前站起来,大步跨向门口。看门人脸色阴沉地走了进来,一副戒备的模样,似乎生怕侦探又搞出什么幺蛾子来:“你又要做什么,福尔摩斯先生?”

侦探把一封信件塞到看门人怀里:“给警长拍封电报,凶手是一开始就晕倒的那个人。”

说完他不顾看门人的脸色和小声的抱怨,“嘭”得一声关上房门,这才不急不缓地走到沙发前,径直坐下,隆重宣布道:“所以,我们现在可以展开调查了。”

宾利先生露出好奇的神情:“你刚刚是在调查另外的案子吗?”

福尔摩斯一哂:“一起无聊至极的谋杀案。棉花原料的事情几个月没有进展,我绝不能容许自己的大脑空闲这么久。”

玛丽无比好奇:“你得到了什么新线索吗,先生?”

福尔摩斯看了玛丽一眼。

几个月不见,没有客套的招呼,也没有假惺惺的熟稔,四目相对,侦探锐利的眼眸对上玛丽期待的双目,他迅速地审视了一番来自乡下的姑娘,然后收回目光。

“我得到了消息。”

或许是因为玛丽直接省去了毫无用途的寒暄和社交礼仪,福尔摩斯先生看上去颇为满意。

“卡特上尉上一次与汉普先生秘密会谈时,一名爱尔兰工人撞见了他,”他说,“前日我得到消息,这名工人已经被开除了。”

宾利一凛:“他想隐瞒秘密见面的事情?”

玛丽:“那接下来呢?”

福尔摩斯:“需要你去见一见汉普,宾利先生,向他说明合同险些被偷的事情,看看他会作何反应。”

是了,这也算一种试探吧。

毕竟宾利先生是他的合伙人,于情于理都应该把这件事情告诉自己的朋友。若他光明正大,那也没什么,若他内心有鬼,就要好好看他以怎样的姿态回应了。

这还是很有必要的。

“那我呢,”玛丽眨了眨眼睛问道,“我想你请宾利先生带我过来,总不会是想要我单单拜访吧?”

福尔摩斯先生站了起来。

他从衣架上拿起一件大衣——和在内瑟菲尔德庄园时灰色的外套截然不同,款式落后、布料陈旧,甚至在边角的位置已经起毛卷边了。

“班纳特小姐,”他说,“你跟我来。”

“哎?”玛丽的表情一空。

而歇洛克·福尔摩斯则是以可怕的速度穿好了今日出行的衣物:破旧的大衣只是其中一项,再配上一顶褐色的软帽和有过磨损的鞋子,在梅里顿出场的气派绅士,顷刻间变成了一名朴素且瘦削的贫民。

他走到门前,打开房门后脚步一顿,转过身来径直看向玛丽。

“你还愣着干什么?”

“……”

直至此时,玛丽才终于意识过来——歇洛克·福尔摩斯,是要她协助调查!

老天爷啊!

跟着福尔摩斯先生走出公寓时,玛丽还处在一种不切实际的梦幻之中。

她竟然就这么被歇洛克·福尔摩斯当成同伴……再不要脸点说,就是助手了?!事情怎么会这么容易,要知道这可是福尔摩斯呀!

不知道约翰·华生医生何时才会同他相识,玛丽现在甚至希望他们能再晚点相识,好自己独占“侦探的同伴”这个无比尊贵的位置。

——对,就是尊贵,就算拿维多利亚女王的贵客上座诱惑玛丽,她也不换。

想到这儿她回过神来,拎着裙摆急匆匆地跟上大步前行的福尔摩斯:“你是想寻觅一处房东和邻居好相处的公寓吗,先生?”

福尔摩斯挑了挑眉:“我不认为同房东住在一起,还有邻居是一件好事。”这是要独居的打算了。

玛丽:“话不能说满嘛。”

歇洛克·福尔摩斯现在居住的地点,是独栋公寓,却有三层楼,大概也是住了几户人家的。而看门人显然不喜欢福尔摩斯这位住户,看他阴沉的脸色,不知道被侦探先生骚扰过多少次了。

她笑吟吟道:“万一有好脾气的房东,和万分投你脾气的室友呢?”

侦探这才稍微放了放步伐,投玛丽以目光。

他浅色眼睛中有思索一闪而过:“你似乎有合适的提议。”

玛丽神情半分没变:“没有,我只是觉得天底下还是好人多。咱们去哪儿?去寻找那位被开除的工人吗?”

如此明显的转移话题,侦探岂能不懂?

但他到底是没戳破玛丽的小心思,目前还是案件最为重要。

因此福尔摩斯先生只是平静地收回目光:“去找那位被开除的工人。”

用的是找而不是见,看来现在侦探也只有线索,还没见到过他本人。玛丽的心思流转,最终还是颇为不安地开口。

“那个,”她期待又有些小心翼翼地追问道,“我陪同你,真的没问题吗,先生?我怕我会拖你后退,或者扰乱你的计划。”

“不太合适。”福尔摩斯停下了步伐。

“……”

玛丽跟着他停了下来,当她意识到接下来他们的去处时,立刻就明白过来,歇洛克·福尔摩斯说不合适,不是因为她本人,而是因为玛丽·班纳特小姐今日的装扮。

侦探先生特地换上了一身破旧的衣物,而玛丽呢,就算她习惯于简洁舒适的衣物,可她仍然是一名小姐,乡绅的女儿。

他们即将进入的地方,是贫民窟。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试纸变成蓝色,那么便无事发生(*见注),”他对着试纸开口,不知道是在喃喃自语还是在对玛丽和宾利先生解释,“如果是红色,那么便有人死于非命了*。”】

↑↑本章侦探出场的场景致敬jb版《福尔摩斯探案集》,技术宅本色的老福真是爆炸可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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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红娘好难当30

30

福尔摩斯的意思很简单:分头行动。宾利先生去找汉普先生说明合同被偷的事情, 而他和玛丽,则趁着事情刚刚发生过后不久找到那位工人。

说干就干,玛丽拎着裙摆就从街头同宾利先生分别, 跟着侦探来到了贫民窟。

维多利亚时代的资产阶级正处在轰轰烈烈的上升期,工业与科技的日趋繁荣带来了崭新的机遇和社会面貌时, 同样带来了越发悬殊的财富和阶级差距。

英国的南方以农业为主,居住在朗伯恩时, 远离市区,也没有工厂,田园牧歌式的生活加上父亲乡绅的身份,导致玛丽并没有对穿越之前接受的书本知识产生强烈的真实感。

但在伦敦就不一样了。

歇洛克·福尔摩斯先生来寻找一名被开除的工人, 而伦敦的工人自然同绅士小姐们居住的环境截然不同。

哪怕拥有着二十一世纪的知识,未曾亲身经历过这段历史的玛丽,也是直到站在贫瘠破败的街区中央时才真切地意识到这点。

走入贫民窟时, 玛丽感觉自己就像是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灰扑扑的街道、低矮密集的房屋, 还有街道上穿着棉布衣物、袖口还打着补丁的男男女女, 暗淡肮脏的画面使得她一身干净的衣物显得格格不入。

幸而玛丽不喜欢格外花哨的衣裙,要是换莉迪亚,她那总是绣着漂亮图案的帽子一准儿把这里的居民吓一跳不可。

玛丽现在已经够引人注目了。

即便她既不畏惧, 也没有嫌弃的意思, 可路人诧异的目光仍叫玛丽下意识地感到不太舒服。

至于走在前方的福尔摩斯则要低调的多。

侦探先生特地换了一身不那么起眼的打扮, 他破旧的大衣和鞋子毫无障碍地融入了灰扑扑的街道,看上去同居住在这儿的居民没有任何区别。

“先生,”玛丽开口, “我不会拖你后腿吧?”

福尔摩斯先生闻言,或许是为了防止玛丽在贫民窟跟丢了,稍稍放缓了脚步。

“你有什么看法?”他不答反问。

“什么?”

玛丽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关于卡特上尉和汉普先生秘密见面这件事吗?实际上,我有些不明白他们的动机。”

福尔摩斯低了低头,示意玛丽继续说了下去。

得到首肯后玛丽继续说道:“假设他们两个人事先认识,且是同伙的话,那一个推荐宾利先生更换供货商,另一个又教唆他人去偷合同,他们的动机就冲突了。所以在我看来,他们应该不是事先认识的,或者事先认识,但是目的不同。”

“你并没有证据。”

“是的,这都是我的猜测,”玛丽如实回答,“我还没有想通其中关键,因为这两个假设,能够导致截然不同的两个结果。”

若是事先并不相识,那么卡特上尉偷合同不成,又去秘密会见推荐更换供货商的工厂主,如此看来……倒像是在阻止宾利先生和他的合伙人们更换棉花商了。

若是事先认识,但目的不同,先是推荐宾利先生更换棉花供货商,后见他不签合同又派人去偷,这番行为就颇有毁灭证据的意味。

玛丽思来想去,实在是想不出哪个可能性更大一些。

“我认为,”她只得说道,“找到了被辞退的那名工人,说不定会有有用的线索确认可能性。”

福尔摩斯先生点了点头:“正是如此。”

他话不多,但一个点头足以玛丽放下心来。看来她还是能跟得上侦探先生思路的嘛!

“那么,你知道那位工人在哪儿吗,先生?”玛丽欣然问道。

“跟我来。”

他带着玛丽拐进了一条长长的室内巷子里。

周遭人来人往,玛丽与不少穿着旧衣服的行人擦肩而过。头顶被漆黑的天花板遮住,光线和冷风散去大半,空气中弥漫着煤油和空气不太流通的气味,让玛丽缓了半天,才适应过来。

紧接着,她就听到了某个房间里传来了欢快的歌声。

是一众人,有男有女,大家同时围着一张桌子,互不嫌隙,纷纷举杯欢唱。像是一天的工作结束之后,正在享受难得的闲暇时光。

歇洛克·福尔摩斯径直推门走了进来。

“打扰了,先生小姐们。”

他摘下了破旧的帽子,径直开口:“请问亨利·戴克在吗?”

念出亨利·戴克的名字,整个室内陷入了一片静默之中。片刻之后,距离福尔摩斯先生最近的一名男士站了起来:“你找他做什么?”

玛丽微微睁大了眼睛。

这个口音,是爱尔兰人。

维多利亚时期的爱尔兰发生了一场可怕的大饥那个荒,当地人赖以生存的马铃薯大量减产,导致众多爱尔兰人选择逃离家乡。

严格来说,造成这次饥荒的原因有很多,但根本原因仍然是资产阶级的剥削掠夺。克伦威尔将爱尔兰纳入英国国土后,英国的贵族们实施了大量的土地兼并,导致农民没有地可以种,只能用便宜且多产的马铃薯维持生活。

而现在,饥荒已经过去了,大部分的爱尔兰人远渡海洋,到了美利坚。也有一部分来到了伦敦,他们的劳动力远比伦敦本土的工人要低廉,也因此颇受敌意,生活条件也更差。

福尔摩斯先生可没说过,被汉普先生开除的工人是名爱尔兰人。

“我们想要帮助他。”玛丽清了清嗓子,认真开口。

开口问话的青年一哂。

昏暗的房间里玛丽看不到他的神情,却也知道此时的青年一定满脸不屑。

青年明摆着把玛丽和福尔摩斯先生当成了不谙世事的大小姐和她请来带路的穷人。他上上下下打量了干净又体面的玛丽一眼,不算客气地开口:“恕我直言,小姐,这不是你能来的地方。”

“为什么我不能来?”

“为什么?”

青年嗤笑出声:“不怕你漂亮的鞋子沾上虱子粪便和油渍吗,小姐?听我的劝,你还是抓紧回去吧,穿的那么漂亮,这里可不是你这种穿着干净衣服的家伙能待的地方。”

换做其他小姐,就算有勇气踏入这里,怕也是要被这番不屑一顾的语气搞的面红耳赤的。

在工人眼里,像她这样的未婚小姐,娇生惯养、衣食无忧,所谓的“帮助”也不过是无济于事的怜悯和居高临下的施舍。

工人们或许短吃短喝,但他们也拥有为人的尊严。

但玛丽又不是心血来潮搞扶贫,因而她只是挑了挑眉:“弗里德里希·恩格斯也穿着干净的衣服走进了曼彻斯特的工人住所,若是他站在你的面前,你也会这么说话吗?”

“你——”

青年被玛丽狠狠噎了一下,他是万万没想到,一名有钱人家的姑娘能直接搬出恩格斯的大名来。

玛丽理直气壮地开口:“他的两位爱人还都是你们爱尔兰人呢!”

她可句句说的实话,马克思主义的另外一名创始人恩格斯,誓死捍卫工人阶级尊严与地位,为共那个产主义奋斗一生的无产阶级大家,可是一位大工厂主的儿子。

但这无妨他的觉悟超越了自身的阶级属性,超越了整个时代,不是吗?

“恩格斯是个男人,”坐在青年一旁的男人忍不住开口,“你一个姑娘家,还想当恩格斯不成?瞎胡闹什么,快滚出这里,小姐,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什么叫一个姑娘家瞎胡闹?”

玛丽还没开口呢,桌子另外一端的姑娘们发出了阵阵嘘声,打头的红发姑娘把酒杯重重往桌上一放,抱着双臂骂道:“姑娘家怎么了,没有我们女人,你们男人是打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吗?”

男人们:“……”

红发姑娘狠狠地瞪了两眼要赶人的男人,放缓了语气:“亨利他刚被汉普工厂辞退,小姐,现在心情非常不好,正在休息,还是别打扰他了。”

果然搬出来恩格斯是有用的。

到底是工人阶级,他们就算并没有接受过共那个产主义的教导,也没有学习过马克思主义理论知识。但提及无产阶级大家,玛丽能感觉到室内的气氛明显缓和了不少。

至少,这位年轻的红娘说话还算客气。

“我知道你们并不信任我,”玛丽趁机开口,“但总得信任我的同伴,小姐。他是歇洛克·福尔摩斯,伦敦的侦探,正是为了亨利被开除的事情而来。”

“福尔摩斯?”

刚刚还出言不逊的男人,听到了侦探的名字后不可思议地开口:“他就是那个……福尔摩斯?”

几名爱尔兰青年忍不住窃窃私语来。

好吧,看来福尔摩斯先生的名头,即便是放在贫民窟也格外的好使。

最终还是红发姑娘作为代表,她站了起来:“没想到是侦探先生和他的朋友,那一切好说了。你们跟我来。”

玛丽:“……”

早知道就直接介绍福尔摩斯先生了!玛丽哭笑不得,他的名头竟然比恩格斯还管用。

“原谅我们的警惕,小姐,”红发姑娘从室内端起一根蜡烛,示意玛丽和福尔摩斯跟她走,“亨利被突然辞退,且监工的理由是他偷东西——亨利为人比钢铁还要正直,他根本不可能偷东西。汉普工厂的监工这么说,之后不会有工厂愿意雇佣他了,这其中肯定有问题。”

“福尔摩斯先生认为亨利·戴克听到了不该听到的线索。”

“……那就解释的通了。”

红发姑娘长舒口气,她放缓步伐,回头瞧了玛丽和福尔摩斯先生一眼:“侦探来了,那可真是太好了,你会还亨利清白的吧,先生?”

“我会查出真相。”

“谢谢,”红发姑娘说,“你呢,小姐?我又是为什么而来?”

“我也是为了真相,”玛丽礼貌地回答,“叫我玛丽就好了。”

“这么巧?”

红发姑娘露出惊奇的神情:“我也叫玛丽。”

这倒没什么稀奇的。整个大不列颠上下和玛丽同名的年轻姑娘简直数不胜数,因此她也只是勾起嘴角:“恩格斯的妻子也叫玛丽,可能这就是缘分吧?”

同名的红发姑娘闻言失笑出声:“那真是我的荣幸,小姐。”

“谢谢你。”

“应该是我谢谢你们,”红发姑娘由衷开口,“整个伦敦,恐怕也只有歇洛克·福尔摩斯先生关心我们的死活了。”

听起来,侦探在穷人们心中的地位很高呀。

而且看他进贫民窟时熟门熟路的样子,恐怕在搬进221b之前,歇洛克·福尔摩斯就已经在伦敦的各色街区来回奔波了,或许还帮助工人们破过案子?所以才有这么好的名声。

“我关心的是真相。”

侦探本人冷淡地开口:“亨利·戴克在哪儿?”

“就在这儿。”

红发姑娘说着,推开了小巷左手边的一道门。

房门同整个街区一样破败,当她推开木板门时,一股极其难闻的气息从中散发出来。玛丽还没反应过来那是什么,身后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直接捂住了她的口鼻。

他的力气相当之大,玛丽一个踉跄,便直接撞进了男人的怀里——是福尔摩斯拉住了她。

“屏住呼吸!”

侦探开口喝道。

他拉开了玛丽,同时也没忘记提醒爱尔兰的红发姑娘:“小心,里面有——”

侦探的话音还没落下,一道黑影便从房间中冲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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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红娘好难当31

31

瘦削有力的掌心捂住了玛丽的口鼻, 歇洛克·福尔摩斯的声线自她的上方传来:“屏住呼吸!”

玛丽几乎是立刻照做了,接着,她就看到一道黑影从房间里冲了出来。

情况紧急, 狭窄的小巷内只有福尔摩斯一名男士。即便侦探的能力通天也不可能在顷刻间顾及到两位年轻姑娘的安危,他只能就近抓住了玛丽, 拖着她向后一撤。

“先、先先生?!”

“别喘气,”福尔摩斯厉声喝道, “也不要说话!”

他一拽玛丽,娇小的姑娘直接栽到了福尔摩斯的怀里,从而躲过了冲出来的影子。那道魁梧健壮的人影直接冲向了红发的爱尔兰姑娘,幸而她反应及时, 急忙跳开了。

一切发生的如此之快,等到红发姑娘稳住身形时,她才看清闯出来的黑影。

“亨利?!”红发姑娘尖叫道。

什么?

这就是亨利·戴克, 他们寻找的那名工人?

玛丽的脑袋当了机, 她仍然被福尔摩斯先生捂着嘴巴和鼻子, 男人的掌心死死地按在她的脸颊上,堵住了所有呛人的气体。

直到她被拖到了远离房间的位置,福尔摩斯先生才松开了手。

玛丽总算有机会抬头了。

她的目光与亨利·戴克的目光相撞, 他眼中的癫狂与恐惧着实把玛丽吓了一跳。闯出房间的工人环绕四周, 发出了一声怪叫。

“眼睛!!!好多眼睛!!好多眼睛——不要看着我!不要看着我!!”

凄厉的声音在巷子里回荡盘旋, 几乎不像是人声。这样诡谲的场面让玛丽免不了心生寒意——这是怎么了?他看到了什么?仿佛站在亨利·戴克面前的不是三名人类,而是什么怪物一样!

“怎么回事?”

接连两声尖叫,终于引来的其他的爱尔兰工人注意。几名青年纷纷也跟了过来, 他们的脚步声响起时,亨利·戴克瑟缩几分,然后弯下了腰。

福尔摩斯先生几乎是立刻反应了过来:“他想跑,拦住他!”

侦探的话音落地,亨利·戴克就疯了一般朝着人群冲了过去。

聚集在附近的爱尔兰工人身强力壮,听到福尔摩斯的命令,急忙七手八脚地把亨利·戴克按在了地上。之前出言质疑玛丽的青年不由得开口:“这是怎么回事,先生?”

福尔摩斯没有回答,而是离开了玛丽身边。

他大步走向红发姑娘:“你是否遭到了袭击,小姐?”

爱尔兰姑娘摆了摆手:“没有,我就是有点……头晕。”

福尔摩斯拧起了眉头。

“请你们把亨利·戴克绑起来,”他转头看向爱尔兰工人们,“带着这位小姐,一起到通风宽阔的地方待上一个小时。”

玛丽反应过来了。

“室内的气体有毒,是吗,”她急忙开口,“亨利·戴克是中了毒?”

“是的。”

福尔摩斯从怀里抽出手帕,捂住了自己的口鼻:“稍等。”

说着便转过身,径直朝着亨利·戴克闯出来的房间内走去。

他倒是不怕吸入刺鼻的气体了,侦探的动作极快,他迅速地走进房间,打开了所有的窗户和房门。

通风之后刺鼻的气味迅速消失殆尽,侦探在房间内逗留了片刻,似乎在检查现场情况。不久之后,他从室内拿着一个装着燃烧灰烬的盘子走了出来。

“早在走进巷子的时候我就闻到了这种气味,”福尔摩斯先生宣布道,“是魔鬼脚跟。”

“啊……魔鬼脚跟?”

玛丽愣了愣,随即意识到那是什么了。

不是因为她的化学知识有多丰富,而是这种“魔鬼脚跟”,是柯南·道尔在《福尔摩斯探案集》中虚构的化学物质。人类吸入“魔鬼脚跟”的燃烧物气体后,会产生强烈且逼真的幻觉。原著中《魔鬼之足》这个案件是用此类毒物来害人的。

歇洛克·福尔摩斯深谙化学药理,幸好他反应及时,否则他们可都要被发狂的亨利·戴克袭击了。

几名爱尔兰工人把亨利·戴克绑了起来,又扶着红发姑娘离开了小巷。一时间狭窄的空间内只剩下福尔摩斯和玛丽二人。

侦探小心翼翼地从外套中取出一个袋子,将粉末装了进去。而后他锐利的眼睛在玛丽身上一转:“你也不舒服?”

玛丽:“嗯?没有。”

福尔摩斯露出了怀疑的神色。

侦探先生不着痕迹地观察着玛丽,确认她神智清醒、双眼明亮后,才点了点头,收敛了审视的意味。

“刚刚情况紧急,”他说,“纯属不得已为之。”

玛丽:“……”

不提还好,一提玛丽觉得自己的双颊立刻变得滚烫起来。

事情发生的如此之快,导致现在结束了,一切细节仍然刻印在玛丽的脑海之中——特别是福尔摩斯先生的一番动作。

他一手握住了玛丽的肩膀,另外一只手覆盖在她的脸上。玛丽几乎是被瘦削高挑的绅士抓进了怀里,她的后脑就枕在侦探的胸膛之中。

淡淡的烟草味、化学试剂的味道,还有更为清冷,更不易察觉的,属于侦探本人的气息在那一瞬间淹没了玛丽。直到现在,那份气味仿佛还徘徊在她的鼻尖,沁润着她的肺部。

天啊,竟然离得那么近,那么近。

也就幸亏玛丽是一名从二十一世纪穿越来的姑娘吧,否则的话,直接被一名成年男性——还是她钦慕之人抓进怀里,怕是非得要吓晕不可。

“没、没没事!”

玛丽脸红红的,她摇了摇头:“是我得感谢你反应及时,先生。”

福尔摩斯则是默不作声地又看了她几眼,微微蹙眉:“你确定你没事吗?”

“………………”

救命,侦探真的不是故意的吗!这该叫她如何作答呀。

玛丽伸手搓了搓脸蛋,竭力绷住自己的表情:“真的没事,谢谢你救了我,咱们,咱们还是抓紧去看看亨利·戴克怎么样了吧,他的同伴也应该着急上火了。”

幸运的是,歇洛克·福尔摩斯并没有拆穿玛丽转移话题的企图,他只是深深地看了玛丽片刻,仿佛在沉思着什么,最终开始揭过了这个话题。

“走吧。”他说。

回到爱尔兰工人们聚会的地方时,他们已经把红发姑娘扶到门前休息了。

至于亨利·戴克,则被工人们找了根绳子,五花大绑在另一间开着窗的房间里,手脚被缚、嘴上还被塞了块布,在原地不住拼命地挣扎嚷叫。

他仍然在含糊着喊着什么“眼睛”什么“别过来”,即便知道他是中了化学试剂,也免不了让人胆颤——要说魔鬼脚跟能让人产生幻觉,那这幻觉也太持久、太有逻辑了。

“这是怎么回事,先生?”

红发姑娘只是稍稍吸入了一点有害气体,她坐在门前喘了口气便缓了过来:“亨利进门时还好好的,怎么无端发了疯?”

“请放心,”福尔摩斯冷静地解释道,“亨利·戴克只是陷入了幻觉当中,等化学气体的效用过去后,他会恢复正常。”

“真的是幻觉吗,”爱尔兰工人小声嘀咕,“不会是中了什么巫术或者诅咒吧?”

福尔摩斯闻言一哂。

显然,侦探绝对不能容忍这种愚蠢的话语污染自己的耳朵:“现在已经不是中世纪了,先生!你日夜在机器面前操劳,理应是头一个感受到科学力量的人。”

“是啊,”青年忍不住嘲讽,“科学的力量把我们绑在那些机器上,供资本家们狠狠剥削呢。”

“侦探没有其他的意思,”玛丽急忙圆场,“他只是希望大家不要恐慌,一切都是能用化学知识解释的,绝非什么鬼怪神明作祟。亨利·戴克吸入的气体,来自于一种叫魔鬼……魔鬼脚跟的药剂。”

“魔鬼脚跟?”

“准确地说,是一种来自非洲的药草,”侦探解释,“燃烧后产生的气体会使人产生强烈且逼真的幻觉,亨利·戴克正是看到了幻觉才心生恐惧,从而发狂。”

听到福尔摩斯笃定的解释,众人才放下心来。

“那就怪了,”红发姑娘忍不住嘀咕,“谁要害亨利·戴克?难不成是汉普工厂的监工,连辞退他都不够,还要他死不成?”

玛丽:“……”

听到这话,玛丽的心猛然沉了下去。

是啊,谁要害一名工人?

不应该是汉普工厂的人,这位与自己同名的玛丽姑娘已经说过了,汉普工厂以“亨利·戴克偷东西”为由将他辞退,这几乎杜绝了亨利在伦敦生活下去的所有可能——偌大的城市,最不缺的就是劳动力。没有哪个工厂会雇佣一名有偷窃嫌疑的工人。

把他赶出伦敦已经够了,若是要他死,何必多此一举?趁着夜色,找人把他丢进泰晤士河就可以,没有人会在意一名爱尔兰工人的生死。

除非……

玛丽猛然抬起头来。

“先生,”她开口,“我们前脚到了这儿,后脚亨利·戴克就中了招,你不觉得太巧了吗?”

这番行为,竟然和卡特上尉唆使小杰弗里去偷宾利先生的财产,以及那份合同一样——比起想要得到什么,毁尸灭迹、斩断线索的意图更为明显。

最关键的是,若是如此,下毒的人势必提前知晓他们来到了这儿。

——也就是说,那位幕后黑手,是知道歇洛克·福尔摩斯在调查这件事的!

玛丽能想通这边,歇洛克·福尔摩斯本人怕是早就意识到了其中关键。

他见玛丽目光灼灼,正一眨也不眨地盯着自己,瘦削的绅士不着痕迹地颔首:“我知道了。”

说完侦探勾起一抹兴致勃勃地笑容:“现在,事情总算是变得有趣多了。”

玛丽:“你觉得会是谁呢?”

就在她试图继续追问时,室内传来了破碎的呻那个吟声。

负责照看亨利·戴克的工人急忙走了出来,一脸惊喜:“亨利醒了!”

作者有话要说: 玛丽:这约等于拥抱了,四舍五入就是……嘿嘿嘿嘿嘿嘿。

魔鬼脚跟出自福尔摩斯原著《魔鬼之足》,应该是柯南·道尔原创的植物。具体药效和作用,我有一些二设和魔改。

这章证人看到的幻觉是第二个案子的伏笔了,至于第二个案子大概讲什么,看看文案开篇扫雷提及的几位作者,那个画风和其他作者完全不一样的就和第二个案子有关了!【疯狂暗示.jpg】

感谢 情深、上官紫藤雪、张幺歌、moitosca、愤怒的安格 的地雷,感谢 413mln、神奇生物x6、moitoscax5、参见x3、清妍映烛x10、大乌鸦嘎嘎嘎x20、masax5、不老的果酱x3、低喃的天使x49、阿木木x5、iris、赫克忒尔迷x20、岂负南山曲x5、花家阿七x19、抹茶猫x80、非洲酋长x9、最是晴天x5、叶叶叶一x5、鹿叁叁√x13、晚安119x10、懵懵懵x13 的营养液,又有姑娘名字没显示出来,到底是谁啊我捉急!

30、红娘好难当32

32

幸运的是, 魔鬼脚跟的粉末还没来得及燃烧完全,福尔摩斯就已经冲了进去。药物彻底挥发干净后,亨利·戴克也迅速地恢复了神智。

他被五花大绑在桌边, 呻那个吟一声,悠悠醒转:“……玛丽?道森?你们把我捆起来做什么, 我不是在家休息吗,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玛丽同几名爱尔兰工人面面相觑, 最终是福尔摩斯先生踱步向前,开口解释:“你中了某种致幻的毒那个药,刚刚发了狂,是你的朋友们按住了你。”

“发狂?”

亨利·戴克流露出困惑的色彩, 他的眼珠一转,似乎回想起了不久之前在幻觉中看到的场面,猛然打了个哆嗦:我还以为自己做了噩梦,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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