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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快陪我困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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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哦,宝贝们期不期待小王爷与小吴之间的互动啦! (10)

最后还是令一果决,带了半队人马择了一个方向而去。唐琮走在留下的那条路上,心中疯狂地祈求是对的,可越走越焦急,越走越绝望,廖无人烟的寂静感快要将他逼疯。

忽地看见不远处有一座破败的小庙,他赶上前匆匆地从马背上跃下,也未顾及半边身子麻痛不堪,拖拉着身子探进庙中,却只见灰土蒙蒙哪里有半点人烟。希冀破败,他怒吼了一声,想发泄心中所有的自责悔恨与恐惧。

在他生命中无时无刻不在闪着光亮的一个人,怎么就像将针扔进了茫茫大海之中一般,不管他怎么寻寻觅觅都毫无所获。

“主子爷,前方密林之中发现亮光,似是一间有人的木屋。”令二急色匆匆,将探子所言如实禀告。

唐琮步子一顿,三两步上马便向密林中赶去。栗色宝马像是明白主子的迫切心思,拼着命地迎着风雪猛冲,没多会儿便冲到了木屋门口。

他下马,身形竟然恍了一恍,可心中焦急哪顾得上自己。他猛地拉开木门,正好与推开门的六皇子站在对面。

“皇叔,您......”六皇子见到唐琮之后很是开心,刚要开口迎接,只见唐琮像将积攒的全部怒气都汇集到手掌上一般,一个瞬间霹雳便砍了下来。六皇子被打得发懵,刚刚养好的一边细嫩小脸,以眼见的速度又肿了起来。

果真准皇婶的手劲儿不大,皇叔这一掌下来,估计挨到过年都好不了了。

“人呢?”唐琮简单利落,开口便问。他此时只想看见吴尽夏人好好的,无病无灾地对着他笑。

“皇,皇叔,您别急。吴姑娘被侄子护得好好的,就是就是......”六皇子踟蹰不敢说话,生怕接下来又会迎来一掌。

唐琮眉头紧耸,脸上一丝血色也无,强撑问道:“就是什么!磨磨蹭蹭,赶紧说!”

六皇子苦着一张脸,垂着头丧气道:“吴姑娘不知怎的忽然很伤心,整日只顾着贪杯,醉后还总往雪地里跑。侄子怕她伤到自己,就,就给绑起来了。”

唐琮咬牙切齿,恨不得将六皇子整个人嚼碎。“无事给她酒饮干甚!先带我去见她,一会儿再来罚你!”

里屋帷帐之下,吴尽夏被捆着双手双脚正在沉睡。不知梦魇到了什么难过之事,顺着眼角有一行热泪滚下,唇角似乎还嗫喏着什么。唐琮一颗揪紧的心忽地放下,竟一时有些吃不消,身子趔趄地差点跌倒。

好不容易挪蹭到床边,唐琮也未管其他,伸出手便将她捞进怀抱。暖香软玉在怀,这才有了真实感。吴尽夏被他紧拥的动作唤醒,夹杂着浓浓酒气迷迷糊糊地问道:“王爷,是你吗?”

唐琮埋在她柔嫩的脖颈处,闭着眼睛深吸了一口气,馨香安抚着他惊恐不定的心神,过了半晌才低声说出一句话:“抱歉,我来晚了。”

天下之大,茫茫人海。世事纷杂,暗箭难防。虽然不知六皇子因何将她劫于深山之中,但唐琮却隐隐庆幸幸好是这位侄儿。他越想越觉得后怕,许多事竟然连细想都不敢。这世间有太多不可抗力的因素将他们分开,他不敢想象如果没有了她,自己该是怎样的一种模样。

唐琮深叹一口气,手上的力度再次收紧,恨不得将她整个人都嵌入自己的体内。“本王再也不会放手了。”

吴尽夏任着唐琮拥着,听他郑重地一声承诺,仿佛得到了救赎一般。她呜咽着,似乎想将这几日所有的情感都说与他听,可话到喉头竟被堵住,不知从何说起。百感交集,个中滋味都化作一声“嗯”字,告慰着自己以后再也不是一个人。

唐琮气血攻心,又连续几个时辰都在路上奔波,此时终于硬抗不住,斜倒在床榻之上。吴尽夏被他箍在怀里,酒醒了大半,挣扎着想起来欲唤六皇子。

“本王没事。不要让外人来打扰,你躺下来好好与本王说说话。”唐琮睁开眼睛说话安慰她,眼底的乌黑难掩疲惫。

吴尽夏见他明显消瘦的脸很是心疼,伸出手帮他抚了抚眼角被烈风吹出的红丝纹络,细声细语地回道:“王爷为了寻我一定很辛苦吧,我太无用了,让您平白受了这么多累。”

唐琮轻轻笑了一声,吻了吻她额前,略带欣慰地说道:“你能有这个觉悟,本王很高兴。有你这句话,哪怕上刀山下火海,本王也能心甘情愿地受着。”

“王爷不要这么说,会折寿的。”吴尽夏急急制止,心尖又有些发酸。“这几日我一直恶毒地想,如果王爷娶了旁的女子,那我便诅咒您一辈子妻不贤子不孝,病苛缠身孤独终老。可真见了您如此疲累不堪,我真的于心不忍。”

唐琮瞧她懊恼的样子,这才想起她无故难过的事儿,遂了然一笑:“就因为本王要娶妻才酗酒的?”

唐琮问得轻巧,可话落在吴尽夏耳中,却是另一番味道。

“王爷当得了无情无义之人,可我不能。我会嫉妒,我会发疯,哪怕不知那位好命的姑娘是谁,我也要嫉恨她,埋怨她。可是我又怕见到她,怕看到你们情深意切恩爱非常,所以,我,我只能闷在这里醉酒来麻痹自己。”

嫉妒使人丑陋,但不嫉妒会让她疯狂。

唐琮隐约猜到她是误会了,可未料到她竟视他如此重要。他笑意不减,歪着脑袋说道:“哪有自己嫉妒自己的道理。”

“......”吴尽夏无言,瞬尔才想明白其中隐含的意思,似是不信地问道:“王爷要娶的人,是我?”

唐琮看也不看她,神情略有些挫败。“你到何时才能相信本王一次呢?”

吴尽夏被问得先是一愣,随后似洪水般的喜悦之情涌上心头,忙应承道:“我信的!我信的!王爷说的每一句话我都信的!”

唐琮被吴尽夏一阵忙不迭的点头逗笑,这些时日积累下来的困顿疲乏也随着安稳妥当的心沉落。他将一旁不老实的身子回拢至怀前,又在她唇间留下一吻。

“好累,陪本王再睡会儿。”

春宵一刻值千金,吴尽夏于混沌中算了算,这一眠大概能胜过千万个春宵了。

值了值了。

作者有话要说: 无时无刻不在算账的准王妃,也不知小王爷娶回家是喜是忧~~

☆、春暖花开宜嫁娶

吴尽夏从混沌中清醒过来, 正好撞进唐琮璨若星河的双眼中。星河里有她惺忪的模样, 映出来清晰可见。从他的手掌中抽出被温热的素手, 轻轻捂住那片深邃,再掀开时却又多了几丝迷惑, 看得她萌生许多羞涩。

“王爷的眼睛真好看, 鼻子也好看, 嘴巴也好看。真的怎么看都看不够。”

唐琮微笑,褶皱而起的眼角细纹勾出一个漂亮的弧度, 她的手指顺着眉间描了一圈又一圈, 又划过笔挺的鼻峰, 落在了双唇上。她原先总惦记着逃走, 记忆中的他总是模糊的,即便想念也没有多具象。如今她只想将他的分毫都刻在心中, 哪怕再分离两地也不至于只念着一团迷雾。

呸, 什么分离,以后都要狠狠地缠在一起。

吴尽夏的表情因着心思不断变幻着, 唐琮不知她脑袋中又在想什么坏事情,只觉得生动活泼地样子是那么的真实,不再疏离不再冷漠。“在想什么事情?难道又在琢磨怎么抛弃本王吗?”

知他是受惯了她的疏离,心中怀有怨埋。吴尽夏重重地摇了摇头, 郑重地与他道:“王爷以后不要再这么问了, 我答应您,以后日日都在您身边,保证不离不弃。”

唐琮听言, 手肘撑起半个身子道:“你说的可是真的?本王怎么不太相信。也不知是谁信誓旦旦地勾手指,每日依旧想各种措辞晚回家。”

吴尽夏挤了挤眼睛,心道小王爷你可真记仇,面上却好言宽慰:“以前是我不懂事,往后定然早早回家,保证不会让您担忧。”

“怎么保证?”

“......”吴尽夏听他又是痴缠而问,虽然腹诽了几句,但仍旧鼓起勇气在他侧脸啵叽了一下。“已此为证。”

唐琮揉了揉她脑袋,轻声笑道:“本王记下了。”

二人侧着身子互相望着,说着一些彼此不了解的闲话儿。唐琮仍旧倦得很,眼睛闭闭合合,没一会儿便只剩下她眉飞色舞地讲述生意场上遇到的事儿。说了会儿,她才发现他鼻息早已缓和,便替他扯了扯搭在腰间的被子,重新躺在他身侧想事情。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屋外传进来一阵浓浓的肉香,勾得她有些饿。唐琮依旧熟睡,她欲起身又怕扰他好眠,于是重新躺好盯着房顶想念昨日那只美味的兔子。屋外有脚步声渐行渐近,吴尽夏想翻身下榻去制止,唐琮却猛地睁开了眼睛。

“也不知皇叔他们何时能醒,今儿爷猎到的野猪肥得很,好想邀请他们一起品用。”

“主子爷好身手,那只野猪足够吃上三四日了。不过王爷与那位姑娘应该不会久留吧,毕竟......”

“毕竟什么?”

“奴才听闻圣上已经赐婚,司天台监正在择选日子,不出意外的话,年前便能完婚。”

吴尽夏听清来人说的话,一时望着唐琮不知说什么好。虽然他已将求娶之事说与她听,可她未想到竟然这么快。她孤身一人没有娘家、没有背景、没有地位,吉帖谁给出?嫁妆怎么准备?宫里的规矩何时学习?诸多事情都齐齐指向她,让她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唐琮见她又是一副百转千回的表情,灼然问道:“难道你不愿意嫁给本王?”

吴尽夏摇了摇头,轻叹一口气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有些太快了。毕竟冰天雪地里结婚,总不如春暖花开时收到的祝福多。”

“喜欢春天?”唐琮觉得好笑,“你脑子里总有奇怪的想法,谁告诉你冬天时嫁娶收到的祝福就少了?”

“冬天除了梅花便剩下雪花了,一个没呀没的,一个冷啊冷的,不吉利。春天百花齐放,南山整簇整簇的花朵鲜艳极了,多喜庆呀!”

唐琮一愣,想了想也有些道理。“回去我与圣上商议一下,将日子改到春日。反正袁轨还未将吉日呈与本王,回头再让他重新择选。”

吴尽夏弯着一双杏仁眼,歪着头说道:“王爷还未与我求婚,我是不会那么轻易嫁的。”

“求婚?”唐琮又是一愣,“本王第一次娶妻,不懂嫁娶过程,回头让令二去找个喜娘问问,问明白了本王再与你求婚。”

吴尽夏甜甜地笑着,心道这个世界上是不会有喜娘知道的。她想象唐琮捧着一束鲜花单膝跪地的模样就有些忍不住笑意,杏仁眼弯地越发地好看。

唐琮起身整理好有些褶皱的官服,回头正巧看见她一脸痴笑,怀揣着一肚子鬼主意的模样。他莫名地有些后悔,心想这大婚还是赶紧办吧,拖久了保不齐夜长梦多呀。

**

一场漫天飞雪如约而至,未过多久,深山已被皑皑白雪覆盖,似是隐在人间的仙境。

唐琮拉着吴尽夏的手从里屋出来,与喋喋不休的六皇子及随从打了照面。六皇子生怕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又惹自家皇叔生气,于是猛地用手捂住嘴,却不小心牵扯到受伤的脸颊。吴尽夏有些纳闷地说道:“六皇子的皮子怎么这么薄,昨日我下手真的一点都不重呐。”

六皇子不言声,心想你们两口子都是一丘之貉,就知道不开心了往爷脸上招呼。身侧的小随从不乐意,在一旁开口道:“我家皇子好心将姑娘请过来,却没想到净受这无妄之灾。”

吴尽夏翻了个白眼,不就是轻轻拍了一下么,至于说得这么严重?

唐琮站在一旁没说话,眉头却紧皱起来。吴尽夏瞟了一眼,有些仗势欺人道:“好心请过来?我可记得自己是被绑着扔在马背上一路颠簸,还露着个脑袋受寒风吹打......王爷,请您给我做主。”

六皇子饶是心中一直默念“爷不生气”,此时也忍不住开口反驳:“姑娘这话真是冤枉我了。这深山老林连驭马都难,纵使我想找个马车拉您过来,也不成啊!再说那几个随从连着敲了半宿门,压根就没见您醒,他们还当您被人下了迷药,可不得露着脑袋让您清醒清醒。”

六皇子气鼓鼓地掐着腰,却连唐琮一眼都不敢看。自家皇叔是什么人,是天下所有道理摆在他面前,都能被说成是歪理的人。他此时只希望老天能够垂帘,让皇叔信了他的邪......不,信了他的话。

适时吴尽夏的肚子传出一串咕噜噜的声音,唐琮扭头望向她,细心问道:“可是饿了?先去吃些东西?”

她本想再深究一番,可碍不住肚中空空。酒肉穿肠过,美味心中留。纵使六皇子心怀叵测,但一双烤肉的好手艺却是没得说。她想了想,估摸着小王爷一路奔波也未曾进食,便欣然点头答应了下来。

野猪的美味,在于野。深山老林之中的野猪肆意驰骋,身上不见任何赘肉,薄薄一层酥皮之下,肥瘦相间的五花滋出香喷喷的肉汁。六皇子是个会吃的,上好的肉架在松木上炙烤,再撒上盐巴、胡椒及辣椒粉,咸淡适中还夹杂着浓浓的果木香。

席间一阵沉默,吴尽夏只顾着吃,唐琮只顾着给她片肉,六皇子只顾着担心自己会不会被责骂。她沉迷于野味难以自拔,之前的怨气一扫而空,连对六皇子的印象都好了起来。见其一直未动,她将面前已堆成小山的肉片推了过去:“六皇子也吃些呀,味道好得很。”

气氛终于有了缓和,六皇子欣喜地拿起筷著,却一眼撞上唐琮冷冰冰的直视。六皇子悻悻地又将筷著放下,将那盘小肉山推了回去:“姑娘吃吧,我......我还不饿。”

吴尽夏见其喜悦哀叹在眨眼间变幻,一时有些琢磨不明白。唐琮见她一直直勾勾地盯着六皇子,伸手在她手背上轻轻拍了一下。“别管他,肉都要凉了,趁热赶紧吃。”

唐琮的手温暖干燥,吴尽夏回过神来,朝着他甜甜一笑:“王爷我快吃饱了,您也吃一些。”说完,夹起一片肉,喂给重新埋头片肉的唐琮。

唐琮就势吃下,还不忘回头殷殷朝她一笑。

六皇子眼睁睁地目睹了二人恩爱,鸡皮疙瘩爬了满身都是。他从未见过皇叔如此温柔体贴的模样,也从未见过他因一片肉便心满意足的模样。仿佛天雷垂下,直接砸中了六皇子的幼小心灵,整个人的状态与案上的烤猪如出一辙。

六皇子深感自己再坐下去,也会如皇叔刀下参差不齐的烤猪一样被片片凌迟,于是暗戳戳地想起身逃走。唐琮似是一眼看穿了他的想法,抬着眼皮制止了他。

“不饿的话,就说说为何将她请到这深山老林之中。”

六皇子懊悔自己不如野兔跑的快,只能硬着头皮接受唐琮的质问。“早先几日,我偷听到舅父想将吴姑娘作为人质来威胁皇叔,以求为我谋来实权。我向来尊重皇叔,视皇叔为亲人,怎能让舅父给您添这莫须有的麻烦,就先下手为强,先将姑娘保护起来。”

吴尽夏歪着头问道:“张大人拿我当人质怎么谋实权?”

六皇子偷摸瞧了唐琮一眼,低头回道:“舅父打算让我那未出嫁的小姨偷梁换柱嫁入王府,待事成之后再以姑娘为人质,索要皇叔一半的军权。届时再以姻娅之谊为由,助我登上皇位。”

唐琮冷笑,刑部尚书揭穿太子太傅一事并非空穴来风,原来早就打好了算盘。只是未料到万事俱备之时,却被自家外甥误了事。

“那你此举所为何意?”吴尽夏不明白六皇子的用意,难道少年意气风发,想独挡一面直接威胁她二人?

六皇子回道:“自幼我母妃便叮嘱我,千万不要干预朝堂之事。我心性已定,做不了谋权之人,更别妄论皇位。我将姑娘请来此地,无非是不想舅父做出难以弥补的错事,牵连全家受苦。皇叔,我将所知俱直言相告,还希望您不要迁怒于我母妃及舅父一家,请饶过我们一命。”

少年郑重非常,一改狂妄自大的虚势,低头做恳求状。

唐琮原本不想留有祸害耽误大计,但见六皇子如此谦卑又心生怜惜之情。圣上虽贵为一国之君,想的都是政权稳固江山社稷,但也不能剥夺他享受儿孙环绕膝前的权利。难得六皇子无二心,不如留在殿前尽孝,让他那位可怜的皇兄也享些齐人之福。

“此事本王心中有数,你且听从安排。”唐琮看了六皇子一眼,唇角微弯:“陪皇叔继续吃肉。”

唐琮心中有何对策,吴尽夏自然不担心。她只觉得二人青春正貌却尊卑有序甚是违和,于是坏笑地应和道:“遵命!皇叔~~”

作者有话要说: 没看过的小宝贝儿可以直接往下翻~~

看过前半章的小宝贝们,从两颗小星星那里往下看哈~~

谢谢宝贝们包容,啵叽啵叽~~

☆、木屋之夜爱意浓

唐琮命里被人喊作皇叔, 数来数去不超过三个。除去几位或年长或傲妄的皇子不提, 公主殿下和六皇子与他最亲, 被尊称一句皇叔乃人之常情,八皇子尚为垂髫之年, 一句皇叔喊得并不委屈。

他一直当其不过是一个普通的称呼而已, 可从吴尽夏嘴中婉转说出, 竟然带些诱惑的味道。他突然想将她拥进怀中,保护她亲吻她用力爱她, 才不枉她那句甜甜的唤声。

他深吸一口气, 虽然胸腔中翻涌起无数情.欲的火花, 可当着六皇子的面依旧要装出一副尊长的正经姿态。吴尽夏见唐琮面上没有什么反应, 觉得这种揶揄人的方式不甚管用,便坐在一旁乖乖巧巧地与六皇子说闲话。

六皇子似是对她的生意经非常好奇, 一边含混地嚼着肉, 一边请教如何做买卖。国子监的老师成日里只会教些诗书礼仪、骑射兵法和帝王权术,无趣生硬又死板。吴尽夏将自己发家致富一路心路历程夸夸其谈, 竟然十分生动活泼有趣的很。

“皇叔,我想跟着吴姑娘一起做生意。挟势弄权有什么意思,最终逃不过成王败寇,想想着实有些愚蠢。今日听姑娘这么一说, 我倒是觉得能拥有自己一方世界, 手上有擅长的手艺,才能葆一生衣食无忧。”

唐琮垂着眸子,双手握着吴尽夏一只手, 细细摸搓着手指上有些坚硬的手茧。听到六皇子发问,他头也没抬,回道:“你若有心想学,便先去白匚楼学些皮毛。商经自古都有,学问并不比权术容易,你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要好好走下去,将来所得能充盈国库,也能为你父皇解去些心病。”

六皇子重重应了一声,扭头对着吴尽夏喊了句“师傅”。

吴尽夏满意地点了点头,因突然拥有信徒而感到骄傲与自豪,越发看着六皇子顺眼起来。她取出袖袋中的帕子,略微起身帮他拭了拭油乎乎的嘴角,仿佛对待孩子一般,既贴心又细致。

手突然被抽走,唐琮顺着吴尽夏的动作来来回回,眼睛里似是絮着不满。“你们什么时候走?”

六皇子愣怔了一下,眨了眨眼睛回问:“皇叔问我吗?”

唐琮瞥了一眼六皇子,眼神里带着的赶人意味非常明显。六皇子心道皇叔您这是鸠占鹊巢啊,可又碍不过自己人微言轻,踟蹰道:“今日天色晚了,明日再......”

“即刻动身。”唐琮懒得和他废话,一句话便定了他的归宿。

吴尽夏不知道六皇子哪句话惹了唐琮不愉,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六皇子快速收拾包裹带着一众人跨马离开。夜黑风高,厚雪积沉,一阵妖风袭来,她生生地被冻了一个哆嗦。

“这么冷的天,王爷为什么着急让六皇子走啊?”吴尽夏拢了拢身上的毯子,重新坐在食案前。自己的徒弟一没吃饱二没穿暖,着实让她这个师傅担忧啊。

长夜漫漫,整个木屋安静下来。唐琮关好门窗,又往火龙中填了几颗粗壮的木柴,这才伸手过去拉她:“太聒噪了,本王嫌他烦。”

心里话却是:本王只想和你过二人世界。

吴尽夏抬起头,伸手搭在他手心,就着劲儿站起来。“王爷不是嫌弃他聒噪 ,是嫌弃他太碍眼吧!”她大胆地将他心事说出,转念一想,这何尝不是自己的心事?“王爷咱们太坏了,为了能安安静静地在一起说会儿话,将人都赶走了。”

唐琮哑然,见她戳破自己私心,又想起她喊的那句“皇叔”,双手交握地越发紧了。“本王赶他走,可不是单单想与你安静说话。”

说罢,他上身前倾凑了过去,准确地吻住了她的唇。轻轻柔柔地触碰,缓缓沿着纹路试探,久别重逢后的思念全在这一刻得到了释放。吴尽夏被他吻地身子不由后仰,却被他一只手揽住。

唐琮离了她的唇,眼中的她两颊已是微红。吴尽夏睁开眼睛,复又踮起脚尖贴上了他的唇。她突然凑上来,唐琮有些惊讶,一张嘴便被她灵巧的小舌攻了进来,在他的口腔内不安分地扫着。

吴尽夏搅了一会儿,发现唐琮没甚回应,撑开身子调皮问道:“王爷今日怎么像个木头人?”

唐琮站着未动,咽了咽口水,目光灼灼。她鲜少主动示爱,每次都在他的牵引下才能水到渠成共赴巫山。他做惯了主导者,此时被她脉脉含情包围着,有些惊喜也有些不真实。

吴尽夏见唐琮愣在一旁,倒真有些像木头人。她鼓足勇气,一只手攀上了他的胸前,顺着衣襟划入内里,学着他往常的动作在胸前捻了捻。

唐琮闷哼一声,一把扣住她不安分的手:“今日怎么这么胆大?是不是......”

“嘘。”吴尽夏轻轻摇了摇头,抽出手来环上唐琮的脖子。“王爷是不是又要怀疑我想逃?不会啦,这辈子都不会离开您半步的。”

吴尽夏眸中闪亮着真诚的光,与脸上的微红交相辉映,让他不由地沉醉其中。唐琮覆在她腰间的双手用力,转眼间便将她抱起,她惊呼一声,反应过来后便搂住他的脖颈,双腿也紧紧铰着,任由他抱着进入了内室。

吴尽夏被放在床榻上时,伸手扯了把唐琮衣襟。官袍不似常服,层层叠叠地很是碍事。她躺着努力扒着他的外袍,却发现根本无计可施。她气馁,开口埋怨道:“王爷自己脱吧。”说完便放手,躺在榻上独自负气。

唐琮噗嗤笑了一声,起身将身上的厚衣褪去,仅剩薄薄中衣。胸膛袒露,格外诱人。吴尽夏咽了咽口水,起身迅速解开自己的外袍,一把扔在了地上。复又躺回去,拍了拍旁侧示意唐琮躺下。

他心中欢喜,在她身侧躺下,一只手搭在她的腰间,顺势解开了她的中衣带子。那只手轻柔地覆在她的脖颈处,又移向了肩胛骨,勾着手将身上的薄衣掀开。他撑起身子顺着她的额头亲吻而下,动作轻柔,呼吸急促。

吴尽夏伸出一只胳膊勾住他的脖子,半分犹豫都没有,将自己的双唇贴了上去。身体越发贴得紧,唐琮便顺着她侧起的姿势,彻底将她的中衣褪去。

夜已深,万籁寂静,屋外传来雪花飘落的声音。吴尽夏轻喘一声,望着近在咫尺的脸,有些脸红心跳。她试着将自己滚烫的身体贴向他,想借由他的身子冷却自己,却未想到两团火碰在一起,烧地越发猛烈。

她的神志随着这团火泯灭,手便不安分地动来动去。唐琮轻轻咬了咬她红艳饱满的耳垂,在耳边呢喃:“嗯?那些画本子白看了?经验呢?”

唐琮的声音低沉婉转,落在她耳中只觉得心脏被惹得扑通扑通乱跳。腰间的手滚烫,顺着她敏感的地方游走,不似她那般莽撞。吴尽夏想了想自己阅过的画本子,跟着里面的套路试了试,转瞬又丧气地说道:“书到用时方恨少,画本子还是买太少了。”

唐琮唇角弯了弯,手顺着她的腰线向下,语气轻浮:“对于本王来说,一本足够。”

吴尽夏眯着眼睛打了个颤,心道:您顺走的那本可是经典之作,能不足够么。

唐琮百般挑逗,她的身子软的快要化成一滩水。她两只手都搂上去,紧紧地缠住他,将他贴地更紧。唐琮不知不觉之中已覆在她身上,双唇与双手不停地在她身上撩拨,周身酥麻让她恨不得早些得到释放。

唐琮却不着急,轻轻吻了一下她的下颚,试图引她:“你方才叫我什么了,再叫一声。”

吴尽夏脑子混沌,心中的渴望越发地清晰,她轻哼着似乎不满他的停滞,只肯含糊地喊他王爷。唐琮将身子撑起,又追了一句:“你不喊的话,本王可就走了。”

“小王爷,主子爷,阿琮,夫君。”吴尽夏意乱情迷,将脑中所有能想的称呼尽数说了出来。她喉咙中溢出呻.吟声音,下一瞬便被唐琮堵住唇。

原本求得是那句“皇叔”,却没想听到“夫君”二字时,更是情浓。“夫人,我来了——”他的声音暗哑极了,像是隐忍了许久,突然得到了释放。吴尽夏被吻地失去了理智,耳边回荡着他的呼唤,陌生又熟悉的侵入感袭来,只觉得整个人都在云端飘着。

周边万籁俱寂,唯有室内细碎又美妙的声音毫无掩饰地溢出来。心尖满满地,唐琮额头挂着汗,将她搂得更紧。她弓起身子,随着他的动作感受酸胀。到了峰顶之处,他唇贴在她的颈窝里低唤着:“夫人,我心悦你。”

吴尽夏帮他拭去额前的汗,轻喘着回他:“夫君,我亦爱你。”

灼热之火稍稍退下,如鼓一般的心跳声越发清晰。唐琮理了理她鬓角被汗打湿的散发,重新将她揽进怀中。吴尽夏忙着喘息,过了好一阵才将早已丢失的神志唤回,疲倦地将头贴近他的胸膛。

“王爷,回去换一个画本子看吧。”吴尽夏餍足,迷迷糊糊之中闭着眼睛小声建议着。

唐琮低头瞧了瞧怀中安稳窝着的吴尽夏,唇又压了过去,语气清淡却又似带着春风,将奄熄的火苗重新撩起:“怎么?想换一种试试?”

吴尽夏突然一凛,迅速裹起被子向榻内滚去,埋在黑暗中低语道:“好困好困,我已经睡着了。”

“又想冻坏本王吗?”唐琮轻笑,重将她揽了过去,将被子扯开盖好,将她又往怀中带了带,“好好睡吧。”

吴尽夏微阖着眼睛,往他怀中贴得更紧。“嗯,夫君晚安......”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君什么都没说,只留了一个“你懂的”的眼神。

☆、王爷带我来巡山

接连几日, 唐琮与吴尽夏窝在木屋之中, 抛弃所有名望地位, 短暂地与世隔绝,像寻常夫妻那般守着日月快活。每日晨曦睁开眼时, 吴尽夏都能看见唐琮目光灼然地望着她, 即便成日里腻在一起, 眼神中也依旧带着宠溺。每日深夜闭上眼时,唐琮每每都在她收紧双手的怀抱中安稳睡去, 即便成日里宿在一起, 心中也不会感到厌倦。

大雪纷飞了几日才停, 中途令一送来了日常所需, 也带来了朝堂最新政事。太子太傅降罪被伐,太子心急救人却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被禁在东宫眨眼间下了神坛。树倒猢狲散, 庞大阵营忽然群龙无首,残存势力便倒戈向旁的有利可图的皇子。

太子身边的人个个巧言令色, 眼神与弄权之术均是刁钻地很。为了站稳脚跟博得上位,不惜使用各种下策,在朝堂之上搅起了层层腥风血浪。向来忠心耿耿的御史大夫被奸诈小人离间,与二皇子十年亦师亦友的情谊像泡沫一般说戳破就破。二皇子左右没了忠臣扶持, 哪怕再莫测高深, 也是有勇无谋之辈,很难再撑起往日威武大旗。

四皇子依旧勤政爱民,日日在宫中熬夜担忧民生大事, 并未将倒戈而来的墙头草当回事。风起云涌在旁人看来越演越烈,在四皇子眼中却犹如窗外卷起碎叶的小寒风一般,无伤大雅。圣上的九位皇子中也唯有四皇子是个办实事的,因此深受圣上喜欢,哪怕未来的皇位并未打算交个他。

六皇子揣走一封唐琮亲笔密信交给自家舅舅,随后一头扎进了白匚楼,屈尊当了李掌柜的小跟班。燕茹花早已被外祖母从杭州赶回,带着点香俨然成了白匚楼半个掌柜。于是趁着职务便利,日日垂涎于六皇子身后,甚为堪扰。

看完密信的刑部尚书李大人突然醍醐灌顶,一改往日老谋深算姿态,整日与刘宰相蹲在尚书房里争先恐后地向圣上表忠心。圣上龙颜大悦,也未着人去催促唐琮,反正身边不缺使唤的人儿,便由着他在径州山头当大王。

一来二去,唐琮也有些乐不思蜀了。

这日阳光正好,唐琮用令一送过来的蔬菜,做了一桌全素小菜。前些日子六皇子猎回的野猪已经吃光,顿顿不能缺肉的吴尽夏便央求着唐琮再猎些回来。唐琮捏着吴尽夏腰间的小赘肉狠狠地教训了几句,哪料她坐在地上便哭,跟个吃不到糖的小孩子一般。

唐琮头痛,以往觉得她喝醉后才难缠,如今倒觉得她时时刻刻都难缠得很。可是怎么办,他竟然觉得她哭哭啼啼的样子更加可爱。于是喟叹一声,拉着她的手一个脚印深一个脚印浅地游走在白茫茫的深山中,祈求哪个想不开的兔子能一头撞死在树上。

没办法,谁叫他什么都会,偏偏就不会打猎呢。

“王爷带我来巡山,哎呦喂,抓个兔子做晚餐,这山涧的水无比的甜,哎哎,不羡鸳鸯不羡仙~~”吴尽夏左歪右扭地被唐琮拽着,嘴里哼着小曲儿,一点都没预料到,自己注定与美味的兔子无缘。

唐琮一边走一边无奈摇头,终于在他耳朵快要听出茧子时才回首打断她洗脑的哼哼声。“换一曲行不行,被你唱得兔子都不敢出来了。”

吴尽夏环视四周,又看了看身后一串歪歪扭扭的脚印,耸了耸肩道:“你换一条路走呀,这块儿荒无人烟地,除了咱们俩哪有半只兔子的踪影。”

唐琮横了她一眼,刚想说她嘴硬,便见吴尽夏捂着耳朵摇头:“不听不听,王八念经。”唇角还带着得逞的坏笑,让他一看就来气。

小王爷哪是等闲之辈,一个提溜便将吴尽夏扛在肩上,扭头顺着来时的脚印准备回木屋。“我看你是三天不打便上房揭瓦,吃肉吃得脸皮都厚实了,跟本王回去吃素!”

吴尽夏挣扎不开,硬着头皮便喝道:“你赶紧放我下来,还敢让我吃素,那你以后别碰我!既然遁入佛门,就别沾惹红尘......”

唐琮气急,猛地弯腰将她放在地上,双手便握紧她的双颊吻了上去,堵住她一张喋喋不休的嘴巴。

天地染白,唯有一双人立于其中,彼此感受恼怒与疼惜,体谅与珍爱。

吴尽夏将半个脑袋埋在唐琮的胸口,偶尔卷起的微风流过面颊,洇出那些藏在脑海里的回忆。初见时,他贴在她面上的梅花花钿仿佛还娇艳,那碗饿极时吃到的牛肉面才是人间美味,屡次都逃不出的手掌心,总会在她或病或痛时轻柔安抚。

她是困于这陌生世界的一缕孤魂,苟且在角落里经营着自己的一生。原本只打算清苦地熬过岁月,却没想到与八竿子打不着的皇亲贵胄有了交集。他们相遇相知,在她无数次狠心放弃之后,又兜兜转转迎来彼此。情不知从何起,但却知情去往何处,一路跌跌撞撞又如何,反正接下来的路都将携手共进,这不过才是开始罢了。

唐琮怀抱着她,低下头来问她:“在想什么?”

“王爷,如果我说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您会不会以为我疯掉了?”她埋在他胸口,不太自信地问道。

唐琮撑开距离,将埋在他胸口的鹌鹑头拽了出来。“抬起头听我说。你是妖魔鬼怪也好,你是魑魅魍魉也罢,只要你不离开我,我便打定主意与你共度一生。其实这句话我一直想和你说,但是我不敢。原先你拒我于千里之外时,我总担心你会突然消失。又在失而复得之时,只希望你能留在我身边,旁的便不敢再有所求。”

唐琮在吴尽夏微红的眼眶上亲了亲:“有时候我也觉得自己不是这个世界上的人,世人皆视我为洪水猛兽,在他们眼中,我活着也像死去,我死去也似活着。让人恐惧的不是一个人从哪里来,而是一个人在生存时有没有被世人认可。我很庆幸,有你认可我,让我觉得自己活得像个人。你也要明白,有我认可你,你在这里亦有存在感。”

吴尽夏盯着唐琮的眼睛不舍放开,仿若要溺于其中。“以前我不懂得这些道理,留恋着旧世界不肯放手。一心觉得那里有我的亲人,有我的同僚,有我的职业,我必须得回去。可现在想想又觉得可笑,亲人不似亲,同僚不为好,就算劳碌也让别人占了风头,哪有什么好值得留恋。”

“但这里不同,这里有我爱的人,有真心为我考虑的朋友,有可以让我施展拳脚的寸尺之地。我不后悔从冥冥之中被带到这里,我感谢苍天能让我重新活一回,所以即便是苍天再绑着我回去,我也绝不会离开这里,离开你。”

唐琮低头看着她,半晌才说道:“世界之大,人生之短,我们定然不离不弃。”

“我答应你。”吴尽夏点了点头,又将头埋进唐琮胸口:“我们生而破碎,只能用活着来修修补补。不过王爷放心,我们此生都会圆满。”

唐琮“嗯”地应了一声,将她怀抱地更紧。

将堵在心中经久未消的大事说出口,吴尽夏明显放松下来。于是思绪又被拉扯到饥饿的腹上:“王爷,我们还去不去捉兔子?”

唐琮紧紧地抱着她,无奈的声音从头顶处传来:“本王不会捉兔子,今晚先将就一下,明日下山再让你吃个够。”

“没关系的,嫁夫从夫,让我吃糠咽菜都能接受。”吴尽夏厚着脸皮,一本正经地回他。然而话音刚落,又忍不住先笑了场:“算了算了,还是我来赚钱养活夫君吧!”

说罢,也不等唐琮反应,便转身跑开。

唐琮明白过来她在笑他吃软饭后,便跟在她后头追赶,脸上未有恼意,只有不减的笑意。

从一排排的胡杨林前跑过,吴尽夏仿佛又看到了人生走马灯,一帧一帧地写满了她的快乐与感恩。她突然想起那些结局美好的韩剧桥段,也似在这白芒雪地中一般,女主不断地回头唤着“来追我呀”,男主便在身后伸出一双手,然后跌入这厚实软塌的雪中。

她以前不懂结局为何总是那么美好,明明生活苦得不像话,却总有那些虚幻来麻痹大脑,让人向往名为爱情的东西。但此刻,她突然懂了,设身处地的懂了。她的耳边传来他担忧的呼唤声,生怕她一不小心跌倒摔到自己。她的身后传来他有章法的脚步声,让她不再担忧自己是一个人。

所谓的爱情,真是极好呢。

他随着她一起步入人生的轨迹之中,像是早起晚归的太阳,像是日落而升的月亮,每日都彼此陪伴,彼此跟随,循环往复。未来的日子或许平淡无奇,亦或许鸡飞狗跳,哪怕悲欢喜乐七情六欲通通袭来,再也不会将他们二人分开。

吴尽夏站在原地咯咯地笑着,看着他一步一步走来。她往他跟前伸出手,示意他握着。

唐琮紧了两步,一边埋怨她小孩子气,一边紧紧地握住她的手,一道往前走。

敬前世流离颠沛,所有过不去的都已过去。

愿此生岁月静好,所有还未到的均是安稳。

嗯,再多赚些钱,更是极好。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君被自己写的文字感动了,很想回家抱抱寄己的老公。

然而,崩溃地发现,还要继续在外奔波~~哭唧唧!!

☆、三月初三大婚日

时光的画卷不慌不忙地展开, 每个人漫长又平凡的一生亦步亦趋。眨眼间, 唐琮与吴尽夏回到长安已有月余, 浓情蜜意也从径州一路带回长安,伴着日出日落愈加深刻。长安依旧是那个长安, 而他们之间的种种却再也不似离开时的模样。

唯一如初的, 是二人又重新披上各自的角色衣服, 在自己的“战场”上自信张扬。唐琮依旧是圣上缺一不可的臂膀,清理异己招揽忠臣, 行事霹雳果断又将骨柔情, 连市井上的流言都换了风向, 说他越来越忠良, 越来越爱民,越来越接地气。

吴尽夏一改往日神秘姿态, 以女子身份现身白匚楼, 不仅惊掉了铺子伙计们的下巴,也在整个大唐搅起新的一轮热议。趁着风头正热, 吴尽夏带领白匚楼众人日夜赶工,推出一系列冬季妆品,又是一路大卖长虹日进斗金。

许是吃过甜头,不想再受分离之苦。白日里不管再怎么谋权夺势, 再怎么疲于生计, 夜晚来临时他们总会准时守候在一起。有时会在狭小.逼仄的后院,有时会在富丽堂皇的王府,都会看到他们闲适又恩爱的身影。

期间, 吴尽夏又多了几斤肉,唐琮捏了捏,只宠溺地说了句无妨,唔,反正都长在了该长的部位。可她偏要执着于减肥,除夕眼瞅着就到了,等出了正月就到了大婚的日子,她可不想当个穿不进嫁衣的胖新娘。唐琮不以为然,于是在红烛摇荡之中更加卖力,生生断了她想要起早晨跑的念头。

于是在每个光线熹微的清晨,都能看见吴尽夏一脸悲愤却又无力反抗的脱力模样,然后再将一肚子怨念化为食欲,吃得更饱了一些。唐琮理了理官袍满面春风,就连在待漏院中看见不待见的刘宰相,都会好言好语地小叙几句。

人逢喜事精神爽,这道理确实不假。

但更大的喜事,是圣上与太后均点头允诺的三月初三,大婚日。唐琮第一次觉得,这冬天过得太慢,就连春节这种喜庆的节日都不如春暖花开日让人更加有所期盼。

“令二,本王让你备下的聘礼准备得怎么样了?”唐琮第一百零八次询问令二同样的问题,却仍旧未觉得厌烦。要娶的媳妇爱财如命,聘礼一定要足够富庶,足够到能让她飞起来抱着他啃几口的那种程度才行。

“......”令二白眼,无语望苍天。

令一被留在径州,陪着李三小姐经营着美椋斋,忙碌却心满意足。自家亲哥朽木逢春铁树开花,令二很是高兴,可面对越来越奇怪且唠叨的主子爷时,他仍旧免不了腹诽几句:怎么倒霉的,总是自己呀!

但凡嫁娶,只见过娘家人对聘礼提出要求,却未见过新郎官变着花样地苛刻,甚至有些刁难的意思。唐琮秉着送便送最好的念头,不仅要求按照超出皇亲贵胄的程度准备,连带民间聘礼种类也要缺一不可。一切从重这句话,是他日日挂在嘴边的口头禅。

李家是吴尽夏名义上的娘家,唐琮担忧李家准备的嫁妆寒酸,又着令二连带着嫁妆都要横插一脚。吴尽夏倒不甚在意,反正最终都落在自己口袋,爱怎么折腾便怎么折腾。唯有令二发愁,王府都要搬空了,还是未能得到主子爷的首肯,只能垂着头如实相告。

“王爷,咱王府的存粮也不多了。”

从来不知自己身价多少的小王爷,竟然觉得自己穷得甚为可怜,于是带着准媳妇,在除夕夜那天跑到后宫去哭穷。好好的一顿团圆宫宴,愣是被他们二人搞得变了味道。

圣上刚赐给后宫诸位嫔妃的新年礼还未捂热乎,便被唐琮一卷而空。太后殿下珍藏数十年的翡翠玉雕名人字画均被要走,末了还将寿诞时送出去的珊瑚树又索了回去。国库自然少不得被搜刮一番,搞得圣上都怀疑自家亲弟是不是连他的鎏金的金銮龙椅都想占为己有。

一屋子人神色各异,好好的一桌满汉全席全失了味道。唯有吴尽夏垂着头逗玩太后殿下的毛宠,装得天真又无害,心里却为唐琮厚着脸皮四处敛财不停地鼓掌叫好,又暗自庆幸自己真是嫁对了郎君。

夜幕中,装满金银珠宝富埒陶白的几辆马车,在此起彼伏的鞭炮声中排队出了宫门,快速地隐入黑暗之中。街头迎新的长安民众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均有些讶异不安:难道国又将破,宫里头的姑姑侍卫又带着皇子公主卷款潜逃了?

可转眼间,那些不好的念头就被宫内腾起的数十束璀璨夺目的烟花驱走,开心地与邻里肩并肩手拉手欢天喜地载歌载舞。烟花易逝归咎于黑暗又如何,反正明日朝阳起,又是崭新的一年,反正寒冬很快就过去,繁花似锦的春日已不远。

正月十五那天,连夜下起了绒毛大雪。大雪兆丰年,国泰民安,五谷丰登。

唐王府硕大的前厅院内堆了十二个雪人,各个挺着圆润的肚子,鼻头插着饱满的胡萝卜,看起来娇憨可爱。吴尽夏着了一身雪白狐狸毛披风立于其中,望着唐琮别别扭扭地拉扯着改良黑色礼服笑得开怀。

曾经她盼着会有一个人将她从冰冷的世界中救赎,予她温暖与疼惜。如今梦想成真,她终究等到了那个人。可她还是不满足,于是任性地提出了一个让他万般为难的要求。

唐琮一双温热的手拂过她额前,扫去发丝上停留的雪花,脸上是踟蹰的表情。

“真的要做吗?”

吴尽夏痴痴地笑了,这句话自己在床榻之上没少问,可每次都是有去无回。如今终于翻身做了主人,那滋味别提有多么不言而喻。

“嗯,你别无选择。”

于是连面圣都不行礼的小王爷,落下单膝跪于她身前,又从袖袋中取出一枚玉盒,撑开露出镶着硕大的珍珠的戒指,郑重问道:“你愿意嫁给我吗?”

“我愿意。”吴尽夏哽着喉头伸出左手无名指,戴上了那枚无暇珠戒,重重地点了点头。“王爷愿意娶我吗?”

心愿已了,与过去告别。未来的日子,她属于这里,属于他,属于这个世界。

“自然愿意。”唐琮长舒一口气,将她揽于怀中,瞟了眼周边滚圆的雪人,兀自笑了:“明年此时,该更热闹了。”

吴尽夏不明所以,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半晌才明白过来。娇软的拳头砸在结实的胸膛上,脸颊腾得红了:“王爷想要几个孩子?”

唐琮沉思了片刻,充满自信地说道:“以本王的实力,二十来个不成问题。”

“......”吴尽夏当场懵呆,哭诉挣扎:我能不能收回那句我愿意呀!

春风过了玉门关,长安城已是春意浓浓。三月三这日很快就到了。

吴尽夏前一晚住进了李府,翌日由李夫人帮衬着穿好大红嫁衣,将出嫁前的准备都做了足。一切妥当之后,李夫人坐在一旁垂泪,竟是在哭嫁。李夫人待她亲如母,虽然未有血缘关系,但真心视她为己出。吴尽夏眼圈红了红,没来由地一阵心酸。

身边的小丫鬟连忙劝着她二人,李夫人擦了擦眼泪,满是感伤:“早知你是个女娃多好,白白丢了一个好儿媳。”

吴尽夏满肚子感谢之言被堵在嗓子眼,上不去下不来的,略感尴尬。只能轻声安慰:“夫人放心吧,阿黎会遇到更好的。”

站于门外的李玄黎苦笑一声,压了压心中呼之欲出的情感,渐渐恢复往日面冠如玉的模样。“阿姐,王爷快到了。”

吉时未到,唐琮便披红戴花骑着栗色宝马迫不及待地抵达李家门口。傧相不敢唐突了他,便引着他进了门。李家大爷与夫人不敢坐于高堂之上,唐琮便象征性地拜了拜,递了茶过去,站在原地翘首盼着吴尽夏的身影。

吴尽夏蒙好红盖头,媒婆便催促李玄黎将她背出去。唐琮不懂民间嫁娶的繁文缛节,三两步便从李玄黎那抢过新娘子,直直抱进喜轿内。媒婆跺着小脚直嚷嚷坏了规矩,又被唐琮睇过来的凶狠眼神吓了回去。

这架势哪儿是明媒正娶,十足是抢亲啊。

一路红妆,送亲的嫁妆从李家一直蜿蜒至王府,又在中间绕了一个弯打了一个结。吴尽夏知道唐琮帮她置办了嫁妆,但如此盛况却未料到。她挑开喜帕掀开轿子红帘偷摸瞧一眼,正好对上唐琮心有灵犀的一瞥。

唐琮对她笑了笑,口语一声“都是你的”,转而抬头继续人逢喜事意气风发。吴尽夏捂着嘴偷乐了半天,又重新落下喜帕兀自咧嘴笑。

一路爆竹声响个不停,礼堂内高高红烛燃得正旺,各种恭贺祝福声音此起彼伏。吉时已到,新郎官与新娘子拜了先祖,又由着傧相指引拜了天地,末了才是夫妻对拜。吴尽夏长舒一口气,刚想催促傧相赶紧宣布入洞房,却传来一声熟悉地“圣上驾到”。

无奈之下,吴尽夏只能随着人群的声音,欲跪下行礼。可刚低下身子,却被唐琮一把握住手,将她扶了起来。常言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给面圣不用行礼的王爷,自然也可以免了下跪。她扯了扯嘴角暗自喟叹:这一嫁,可太值了!

然而圣上那厢却不乐意,虽然面上没表现出来,但行动上却毫不含糊。吴尽夏被拥入喜房抱着喜果枯坐等着,前厅流水喜宴已越发热闹。日日在宫内没甚乐事儿的九五之尊,终于逮到机会狂欢,拉着唐琮与几位重臣把酒言欢,生生将唐琮灌了个醉。

待到圣上终于玩累回宫,唐琮也被人抬着回了洞房。红烛高烧,合卺酒置于一旁,红纱帐喜床之上却没了新娘子身影。

唐琮猛地酒醒了几分,开口质问道:“新娘子人呢?”

他惴惴不安,心中又急又气,揪着屋内的丫鬟便红着眼睛责问:“又让她给溜了?!”

小丫鬟惊恐地摇摇头,战战兢兢地回道:“王,王,王妃说要先去数嫁妆,等,等您回来,再去找她......”

唐琮这才放下心来,扭头跌跌撞撞往偏殿走去。满目的红纱绸帐伴着春风飘飘荡荡,一袭大红嫁衣穿梭在百十来箱嫁妆中流连忘返。唐琮靠在红漆木柱旁轻声喊着她,眼里均是殷殷期盼。

“天色已晚,王妃快与本王困觉吧。”

一个转身躺在钱堆里的王妃心花怒放,又在小王爷久不停歇的呼唤声中一脸不耐烦。

“边去边去,别耽误我数钱!”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完结,撒花撒花,接下来还有番外。

文案中的小剧场终于圆在结尾,作者君觉得甚是满意。

下本转战现言:《小阿姨[娱乐圈]》,等各位读者大大来宠幸哦~~~

☆、番外!撒花完结

三月中旬, 长安城桃花初绽。

街坊邻里嗑了十多天瓜子, 才将唐王府中那场盛世婚礼叨个够。新意一去, 挨家挨户便趁着春意正暖,开始操劳新一年的营生。唐琮以圣上灌酒耽误了洞房为由, 请了半月余休沐假, 想陪着吴尽夏去趟苏州彻底放松一下。二人满心欢喜整装待发, 不料刚出了长安城门口,又被圣上急召强行喊了回去。

不过这事儿, 倒不是圣上故意为之。罪魁祸首乃一向耿直清正的刘宰相, 许是觉得时机已到便突然卸下伪装行刺圣上, 幸好大理寺卿谢廷铨及时赶到挡了一刀, 这才让九五之尊躲过一劫。圣上惊怒恨其狡诈阴险,便将其关押于天牢等待重审。

谢廷铨重伤需要调养, 圣上不敢轻易相信旁人, 于是重任自然落回唐琮肩上。圣上遇刺关乎社稷安稳,小王爷于情于理不能推脱, 只能哄劝着媳妇回府歇着择日再去。

吴尽夏揪着唐琮的袖子不肯撒手,眼神里俱是心不甘情不愿:“能不能不去?不是说无碍么?”

唐琮按住她的手,轻声安慰:“我就去看看,无事便回来。你先回府里歇着, 行礼就这么放着, 等忙完我们再启程。”

吴尽夏站在原地哼哼唧唧,打定主意不想撒手。

唐琮觉得她粘人的样子很有趣,于是弯下腰轻问:“舍不得本王吗?”

吴尽夏点了点头, 手背又卷起一圈袖子,将‘不舍得’三个字表现地更为明显。

唐琮轻轻抬起她的下巴,凑过去亲了亲:“那你随本王一起进宫?”

吴尽夏摇了摇头,不大乐意。顺着袖子又在手背上缠了一圈,随后稳稳地抓住了他的手肘,露出狡黠一笑:“这回你就走不了啦!”

唐琮另一只手随着她的动作被拉紧,只能背在身后。无奈之下,只能凑到她耳边轻叹:“你是想在大庭广众之下给本王宽衣吗?本王竟不知王妃竟然如此急不可耐?这大白天的宣...终究不太好吧,你说是不是?”

吴尽夏猛地抬头,这才看见周边有人捂嘴在笑,于是通红着脸赶紧褪去裹地紧紧的衣袖,忙不迭地爬进了马车。唐琮挑起车帘安慰了几句,这才让车夫小心驾着回了王府,自己则快马赶往宫中。

这一案审得昏天黑地,相隔四五日才查清来龙去脉。原来这位刘宰相为前朝旧臣挚交,因痛心好友蒙冤惨死,这才萌生杀意抵死前来报仇。苦了他多年潜心假意侍奉圣上周旁,最终还是搭上了一条性命,偷鸡不成反而蚀把米。

此案了结,圣上便下令取消宰相官位,更名为丞相。又破格提拔谢廷铨为相,以此奖赏其忠勇果敢。问及唐琮有何所求时,他只撇下一句‘臣弟只想回府困觉’,便头也不回地离了含元殿。

唐琮日夜不合眼,连王府都未有时间回,心中却一直惦念着新婚小娇妻。所幸这日回得早,可进了王府却未寻见吴尽夏半个身影,于是又驭马去了白匚楼,才看见她坐在一堆粉红的桃花堆里满面春风。

吴尽夏正在埋首准备做春季妆品,用上好的桃花入方,做一些颜色好看又好闻的胭脂。许是坐久腿脚发麻,起身时差点跌倒。唐琮快速过去扶起,又将她按回原地,甫地将她按入怀中。

吴尽夏埋在他胸前便闻到了发潮的怪味,猛地钻进鼻中,只感觉胃里难耐极了,忙推开他:“王爷离我远些。”

唐琮哪知道自己是因带了异味被嫌弃,还当她是气他久不回府的缘故,于是伸手又将她捞了回去,紧紧抱住:“本王这几日没回来,王妃都不想我吗?”

刚刚压下的难耐,又随着唐琮贴近重新翻滚而上。吴尽夏再也忍不住,稍稍撑开些距离便吐了出来,翻山倒海的模样看起来甚是严重。唐琮猛地一怔,缓过来时也未管前胸染上的污渍,忙吩咐人去喊郎中,手忙脚乱地抱起她去了后院。

唐琮几日未睡,本就一脸疲惫,此时又焦急又担心,一张脸皱得很难看。吴尽夏躺在床榻之上看着他的脸,心中徒然一酸,忍不住伸出手来试图去抚平皱痕:“王爷笑一笑吧,您这样很显老。”

“老子哪里笑得出来,快说哪里不舒服!”

吴尽夏咧了咧嘴,强忍嘴里的酸苦摇了摇头:“可能是近日有些积食,吐出来就好了。王爷别总老子老子地喊,说不定真的会变老的。”

唐琮心中惴惴,看她脸色稍霁,这才缓和语气回道:“老了也不准你嫌弃。”

“不嫌弃的。”吴尽夏又摇了摇头,“等到你变成糟老头子,我也不会嫌弃的。”

“那本王也是意气风发的糟老头子,仍旧帅气逼人。”

吴尽夏弯了弯眉角,未再说话。嗯,一切尽在不言中。

令二如今毕恭毕敬地将吴尽夏当主子看,于是直接去王御医家将他老人家请了来。王御医也不含糊,行个礼后便拿出脉枕,不慌不忙地诊着。唐琮站在一旁像是热锅上的蚂蚁,见老头表情丝毫没有变化,更是焦急。

王御医半月前刚吃过王爷夫妇喜酒,满是疑惑地诊了几次后,这才敢郑重拱手回道:“恭喜王爷,王妃有喜了。”说完又捻了捻手指,掐算着时日。“一月半有余,恭喜恭喜。”

唐琮甫地没明白有何喜事,抓起王御医的衣领便喝道:“大婚日都过去半个多月了,你这个老头怎么这么不正经,是酒还没醒还是又犯糊涂了?”

王御医哭诉,心想王爷你才不正经,这才婚了半个多月就有了娃儿,传出去老头子我都替你红脸。

月事迟迟未来,吴尽夏大概也猜出来了。她躺在床榻上看着唐琮懵懂无知的样子,噗嗤地笑了出来:“王爷你快将王御医放下,是我有喜了,我们有宝宝了!”

唐琮听言一愣,直勾勾地盯着王御医,眼神里写满了不可置信。“你确定?蒙骗本王是要杀头的!”

王御医艰难地咽着口水,忙不迭地回道:“肯定肯定,王妃身子好,脉相也好,平日里注意多休息别过劳,好好养胎。不过,王爷您,您别激动,一激动对王妃身孕不好的。”

唐琮这回倒很听话,放下王御医便坐在床榻上,紧握着吴尽夏的手,隐忍着激动哽咽,好半晌才说话:“本王疏忽了,是本王不好,本王不能激动,对,不能激动......”

“无事的,王御医都说了,我和孩子都很好。”吴尽夏起身,忙捂住他嘴巴,“王爷别激动,让外人看见,还以为是您怀了呢。”

唐王妃有孕的消息传地飞快,传到街坊邻居耳中又多了新嚼头,连着炒卖瓜子的铺子都跟着红火起来。

“哎呀王爷有多子多孙的福分啊,这么快就当爹了!”“王爷好风流呀,估八成是奉子成婚吧,想不到还是个风流鬼!”“吴楼主刚公布自己是女儿身便被小王爷吃干抹净了,小王爷血气方刚的呦...”“这个小孩子好命的撒,家里又有权又有钱,实名羡慕呀!”“可不是,还没出生便是大佬一枚,膜拜膜拜!”“不得了,不得了...”“了不起,了不起...”

唐琮不知坊间传闻有多么清奇不靠谱,一门心思都放在吴尽夏身上。吃的穿的用的都是最好的,生怕凑合了,让自家媳妇受了委屈。吴尽夏孕后越发地粘人,唐琮便厚着脸皮与圣上请了一年假,日日守在她跟前,生怕她一个不乐意便动了胎气。

王府的日子过得惬意,吴尽夏这胎养的也好。身子显了怀,腹中的小家伙也动了起来,渐渐地开始闹得她夜里睡不安稳。唐琮见她整理精神不振心疼许久,没事儿便安慰她,无论如何只生一个便好。

熬过炎炎夏日,吴尽夏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走路开始费力,就连躺着都觉得浑身酸痛,即便睡着也会经常梦魇。产期将近,唐琮让令二将全长安城能请来的产婆都请来,安置在王府内等候差遣。吴尽夏笑了笑,心里也没来由地有点慌。

前世医疗技术可靠,仍有部分产妇因产后出血不止或难产而亡,如今虽然府内不缺有经验的产婆,也难免让人感到惴惴。吴尽夏心中搁着这事儿,肚中的小家伙也有些不安,于是在某个风雨交加的秋日里,横冲直闯地就要出来。

产婆一拥而进,吴尽夏只记得不停有人告诉她用力,头上生出豆珠大小的汗,渐渐濡湿了床褥。过了许久才听到产婆高声恭喜,小家伙吓地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声音格外响亮。唐琮被产婆阻在门外,听到哭声便不顾一切冲了进去,哆嗦地抱紧吴尽夏,一时说不出话来。

吴尽夏浑身脱力,瞧见他一双血红的眼睛笑了一下,声音暗哑:“都当爹了,别动不动就哭。快告诉我,生的是不是闺女?”

“你别说话,好生养着,本王再也不让你生了。”唐琮帮她拭了拭额间的汗,过了许久才回话。

站在一旁的燕茹花小心翼翼地抱着围成粽子的肉丸子,口无遮拦道:“你爹娘都不看你一眼,哎呦喂,真是个可怜的小子!”

小家伙似乎听明白了她的话,撇了撇嘴嚎哭起来。

燕茹花没生养过,见团子哭得肝肠寸断,忙往唐琮怀里送:“你的儿子你负责,我可不管啦!”说完撒开腿便跑,身后像被洪水野兽追赶一般。

产婆们见状,也捂着嘴巴出了内室,留下他们一家三口。吴尽夏无力地唤了一声,示意唐琮将孩子抱过去。吴尽夏仔仔细细看了几眼,才转头问道:“王爷给咱们儿子取个名字吧。”

唐琮看着小娃娃挥舞着小拳头往嘴巴里塞,眼里溢满了宠爱与自豪。正在狮子头与小丸子这两个名字之间纠结时,就听吴尽夏重重闷哼了一声。

“快,快去叫产婆,肚子里还有一个。”

直到风雨骤歇,屋内才传来另一道啼哭声,唐琮握紧吴尽夏的手深疏了一口气,瞥了眼一左一右的子女暗自叹道:这下,不用纠结名字了。

如此,团圆美满。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君一定要说的话:

从7月11日起至9月22日止,作者君进入了码网文的世界。初来乍到,有诸多不明白、不懂得、不清楚的地方。

好在有编编耐心告知,前辈作者们悉心引导,可爱的宝贝读者们一路支持,让我逐渐有了进步。

如今社会,多得是碎片时间。

与某博微某等平台短内容想比,这二十多万字,很大程度上耗费了宝贝们的时间。

所以,再次感谢宝贝们,谢谢你们能挤出时间来看我的作品。

啵叽~我会继续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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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更现言:《小阿姨[娱乐圈]》。

文案一:

土豆台金牌p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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