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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家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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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戒

顾棠低头,将地板上一张旧报纸捡了起来,这明显是被人裁剪下来的一角。

青京市飞往a国航班坠毁,遇难者身份正在确认。

又是这个新闻,顾棠刚想要细看,王姨却连忙抢过来,团成团,“这旧报纸我去扔了,顾先生喂小姐喝药吧。”

顾棠的疑惑更深,忽然,手却被人轻轻拉住。

冰凉的手心。

低头,染染盖着羊毛毯,不知什么时候醒了,朝他调皮的眨了眨眼,“阿棠抱我睡。”

那一瞬间的鲜活,突然让顾棠生出一种不真实的错觉。

也许是因为了解了真实的她,顾棠看她的角度,似乎也有了改变。

“天色晚了,明天再来看你。”

染染仍不松手,顾棠无奈,只好俯身象征性地抱了她一下。

可染染猛然一动,他惯性地压了下来,一起陷入柔软的大床中去。

两人的额头几乎贴在一起,他的唇正好贴在染染的耳珠上。

房间里安静的异常,有片刻的时间,谁也没有动一下。

直到细弱的声音说,“你的头发扎的我好痒啊……”

顾棠这才清醒过来,他撑起身子,俯身望着身下的女孩。

脸色比初见时红润饱满了许多,但神态依然是纯然如纸的懵懂,干净地有想要让人摧毁的欲望。

顾棠不止一次告诫自己,一起都是表像,这个女孩绝不会像看起来如此的简单单纯。

林邵峰的金丝雀、吸毒、车祸。

但偏偏她看自己时,是令人不忍拒绝的纯真。

染染推着他的胸膛,想要起来,他却更加低下头来,竟然真的吻上了她的耳珠。

辗转缠绵,几乎是掠夺一般。

迷乱的气息交缠,他扣住女孩的掌心,重重抵在毛毯上。

染染绷紧了身子,惊得一声不语,他能看到脖子以下的肌肤,都染上了绯色。

僵持中,理智终究占了上风,顾棠重新站好,将她拉起,“好好休息。”

说完,径直推门下了楼。

仿佛刚才的一切,风吹无痕。

经过大厅时,王姨忽然指着一间房门说,“顾先生可以出入任何房间,唯独这间绝不能打开。”

那房门精致,却上了一把镂花铜锁,顾棠摇摇头,“你没有必要和我说这些,因为我的使命已经完成。祝她好运,再见。”

话音刚落,王姨的眼神大变。

顾棠回头,染染就现在扶梯的最后一层台阶,默默地看过来。

丝绒睡衣下的身子,微微颤抖,她突然提高了声音,“你一直在骗我,阿棠再也不来见我了,对么?”

顾棠示意王姨过去,定步朝外走去。

“阿棠你听着,如果现在走出房子,”染染缓缓举起右手,而左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枚极细的注射器,“我会立刻注射这个,咱们医院见!”

王姨连忙跑过去,“小姐千万不要做傻事!”

染染此时反应很快,浑身颤抖的厉害,而针头已经抵在了血管上。

顾棠脸色沉沉,与她僵持着。

王姨已经带了哭腔,“顾先生,人非铁石,不过是举手之劳,您救救小姐吧!先骗骗她也好啊!”

顾棠纹丝不动,冷声道,“染染,我不想骗你。我对你的力所能及的帮助已经完成。你变成如今的样子,顾然令人惋惜,但那和我无关。你以后的生活,我更不想插手。愿你,早日康复。”

说完这番话,顾棠静静推门而去。

与此同时,针头刺破血管,白色的液体混入血液,染染蜷着身子,在痉挛中昏死过去。

走到庭院中,顾棠才发现车钥匙落在了染染房间里。

尽管他不想再回去,但没有车,想回到市区,走路是不可能的,除非他想在山中过夜。

突然间,院子里的铃声大作,管家急忙往正厅跑去。

不好的预感,在心头逐渐放大。

再回到客厅时,已经是一片狼藉。

他拿起地上的药瓶,眸色渐深。

pethidine,杜冷丁。

一种极具成瘾性的临床镇痛药剂,为什么会在染染手里?

王姨站起来,强忍着保持镇静,“顾先生,请你离开这里。所有的人,包括小姐,都不想再见到你。”

“当然,”顾棠冷眼看着赶来的私人医生将女孩抱上楼,抑制住想要追上去的意念,故作淡定的口吻,“不介意我去取一下车钥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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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烟四起,大漠飞沙。

一场追杀的戏份,拍的惊心动魄,将近距离的对手演完后,男女主角在助理的簇拥下回到了休息棚里,剩下的交给替身完成就好。

郑紫溪略微凌乱的发贴在额边,风情款款,两人才拍摄完一条缠绵的爱情戏。

可一出戏,顾棠立刻恢复了原本的状态。

郑紫溪有些不甘心,演员因戏生情的不在少数,很多假戏真做也不是没有。至少这个男人不该对自己如此冷漠。

“kevin想什么呢,心不在焉。”她捧过助理送来的热咖啡,顾棠却没接手,回头对苏菲说,“要一杯苏打水。”

有些剧务多少习惯了,都道是顾棠走红了开始耍大牌。但私下里也有传闻,说两人拍戏意见不和,有矛盾。

要不然,面对郑紫溪这样的尤物,哪个男人会不动心?

苏菲撇了两人一眼,小声嘀咕,“只见过女一女二水火不容,还真没见过男女主闹矛盾的……”

顺着顾棠的目光看去,郑紫溪敏感过头的发现他竟然是盯着女二号,也就是公主的随身婢女出神。

她突然站起,打断拍摄,“导演,我觉得这场戏演的不好,再过一条。”

于是,女二号一条受虐待追逃的戏份拍了十几次,最后女演员实在忍不住,“郑小姐,您是什么意思?我怎么惹着您了?”

郑紫溪笑道,“这可不敢当,林总安排进来的人,自然要多照顾一下的。”

女演员名叫白薇,她不甘示弱地迎过去,“郑小姐别拿身份压新人,谁不是这样过来的?”

郑紫溪又坐回座位上,笑道,“你也说了,大家都是新人过来的,那就继续拍吧。”

顾棠对剧组里争风吃醋的宫心计没有兴趣,他的戏收工,提前进房车里休息。

苏菲陪着进来帮他卸妆,古装繁杂,弄了许久。

“其实,郑紫溪说的没错,白薇是林总塞进来的组里人都知道,她平时就不招人待见,为人不行的。”

“别人的事,我没兴趣。”顾棠淡淡带过。

苏菲却八卦心大起,“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印象,很久以前在济仁医院里遇到的女孩。”

顾棠心头没由来跳了一跳,苏菲继续,“这个白薇,简直就是那个女孩的复刻版,林总喜欢的,都是清纯一挂的。”

“清纯么?”顾棠刻意让自己不去想到她,“都是表像罢了。”

“那是,顾大少阅尽千帆,能看在眼里?”

顾棠打开天窗,习惯性地抽出香烟点了一根。苏菲劝他戒烟的念头早已经放弃,“烟瘾这么重,我可给你打预防针啊,烟可以,毒品不能沾。”

手中的星火顿了顿,他只是笑了笑,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

戒烟都如此艰难,何况□□?那痛苦定是百倍。

“真的很疼……很疼……”染染这句话毫无征兆地在脑海边响起。

若非因为极度的寂寞,那便是极度的绝望和沉沦。

“这两天拍配角的戏,我有事请假,有什么事电话联系。”顾棠摁断半支没完的烟卷,突然有种想要戒烟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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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雪消融,气温又低,都在路面上结成了冰面。

上山的路格外难走,即便开了雪地模式,车子仍是打滑了一下,险些歪进树林。

秋微春晓,这是一个月内第二次来到这里,也是三年来最频繁的一次。

老管家开了门,面色惊诧万分,“少爷……先生在客厅。”

顾棠点点头,只是经过客厅,径直往二楼去。

“你妈房间搬了,在一层。”坐在靠椅上的男人沉声发话,“可见你有多久没回家了。”

顾棠转身,浅灰色的针织长衫遮住了几分锐利的姿态,他停步在靠椅前,似笑非笑,“究竟是我记性不好,还是父亲您年老忘事,这里,应该是唐家mǔ_zǐ的家才对吧。”

顾老爷子抬头,表情复杂,“我顾恺之的儿子总不能流落在外,现如今顾逍从a国回来替我管理国内事务,你是不是该把你那些不务正业的玩意儿放一边了!”

顾棠双手插兜,“既然您已经找好了接班人,何须再干涉我的事业?”

顾老爷子冷哼一声,“顾逍他订婚了,三个月前,和恒远集团霍氏的小女儿。”

顾逍,外面那个女人带回来的私生子,顾棠还是习惯称他唐逍。

顾棠缓走几步,“妈身体不好,若是因为不该来的人把她气病了,我绝不会放过他。”

顾老爷子将手头的鼻烟壶往桌面上一扔,闷头回房。

“少爷您离家四年了,夫人很是念着。先生最倚重的还是您,旁人怎么能及得上半点!把二少爷召回国内的用意,旁人看不透,黎叔我可都看的透彻。”

这个家,空洞异常,除了金钱权利,什么都没有。

“那是想限制他的发展,为您将来铺路打基础啊……先生当真是用心良苦!”

顾棠默然听完这些,轻敲了两下门。

“棠儿,进来吧。”

温婉的女声从门内传来,听到的一瞬间,心头所有的不快,都被抛诸脑后。

顾太太正坐在落地窗前看书,躺椅中盖着薄薄的蚕丝毯子,在顾棠记忆里,她永远都是云淡风轻,微笑示人。

“妈,最近腰疼的还厉害么?文工团那边的演出,也别太卖力,让年轻人折腾去吧。”顾棠面色是难得的舒缓温柔。

“妈还没那么老,能动的,要不整日在家闲不住。”顾太太握了儿子得手,“你在外也辛苦,电视上,经常能看见我儿子的作品。你爸爸思想传统,但妈支持你的事业。”

顾棠神色正经,“我现在的房子、车子,没有用过顾家一分钱。我的人生,不想被人安排,做个人前风光的傀儡。”

“妈都懂你,尽管放手去做。”顾太太笑的慈和安然,“妈最关心的不是这个,你从前交过不少女朋友,有没有一个顺眼的,带回来让妈瞧瞧。”

顾棠却岔开话题,“搬出去和我一起住吧,离市区也近,您去团里更方便。”

顾太太摇摇头,“人老了,反倒是不想动,还是老房子住的惯。”

顾棠不再追问,母亲的性格他了解,虽然看上去温婉,但骨子里却很有坚持,任何人都无法强加干预。

“别的那不勉强你,但下个月初你爷爷八十大寿,家宴你不能缺席。”

顾棠心里清楚,所谓家宴,即是上流社会的交际场,以顾家的地位,青京市有头有脸的门户都要来贺寿。

毕竟顾家老太爷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时候,这些新贵名流都还没出生。

圈子里,永远讲究地位根基,分的清楚。

而且,顾太太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就是要替他物色未来的妻子。

“嗯,日程排的开的话,我会尽量赶过去。”

顾太太微微一笑,如春风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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