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红楼之贤妻难为

首页
关灯
护眼    
字体:
作品相关 (2)

拿出林如海的亲笔信给她看,贾母不好直接拒绝,便问林黛玉。

林黛玉自小便由父亲亲自教书习字,对父亲的笔迹很熟悉,一见便知是父亲亲笔书写。外祖母和父亲相比,她自然是向着父亲的。毕竟父亲断不会害自己,她心里倒是愿意,只是不好拂了外祖母的面子。况她自进了贾府,可谓危机重重,上上下下都等着看她笑话呢。饶是步步留心时时在意,还时常被人编排,哪能都顺着自己的心?

因此,只道:“既是父亲故交,黛玉原不该推辞,可我自来了京城,日日便与姐妹们在一处,竟是片刻也离不得的,怕是要枉费侯爷夫人的爱护之心了。得罪之处,黛玉在此赔礼了。”说着,便褔了褔身子。

林忆昔闻言便拉了黛玉的手,道:“不过是一天而已,明儿我就亲自把妹妹送回来。我屋里有不少好玩的玩意儿,保证闷不着妹妹。”说着又看向贾母,“我不是老虎,吃不了您外孙女,老封君不会连一天都舍不得罢。”

贾母愣了愣,半天方道:“既如此,黛玉你就去一天罢,明儿我派人去接。”

别人还没说什么,贾宝玉听了便不依,死活缠着贾母闹:“老祖宗别让林妹妹走,林妹妹仙子似的女孩儿,在咱们家孙儿都怕污了她,哪能到外面那腌臜地方住去?”

“公子这话什么意思,感情我们侯府是腌臜地方?”王亭芳家的一听便皱了眉,“姑娘,既然人家看不起咱们,咱们走,别污了人家高雅的地儿!”哼,一个小小工部员外郎从五品小官之子,也敢对堂堂侯爷嫡女出言不逊!夫人让她随姑娘来贾府是接人,不是来受气的!

贾母忙去捂贾宝玉的嘴,一边道:“林姑娘别跟他小孩子计较,他嘴上没个把门的,胡言乱语的胡闹惯了。”

她虽为一品诰命夫人,□□国府到了子、孙这一代,已经不行了。大儿子虽袭了一等将军之职,却是个闲职,并无一点实权,二儿子蒙圣上隆恩赐了个主事的出身,可蹉跎二十余载,还在中下等官员里摸爬滚打。珠儿原是个好的,谁知又去的早。这位林姑娘,她看着也不顺眼,可人家父亲是超品安平侯,如今又主管着户部,深得太上皇信任,自己家唯有拉拢的,得罪不起啊!

可贾宝玉理解不了祖母的良苦用心,他只知道自己神仙似的妹妹要被带走了。

这怎么行!!!

“老祖宗,我没胡闹,林妹妹是我的,谁也不许带走!”秉持着有事找祖母,祖母无所不能的观点,贾宝玉挣脱贾母的禁锢,毫无顾忌的宣示着“主权”。贾母把贾宝玉当凤凰蛋子似的护着,即使他出言不逊也舍不得把他的嘴捂得太紧,怕他喘不过气。因此,很容易地被贾宝玉挣脱。

听了这话,林黛玉脸上也带了愠怒之色。

平日在家贾宝玉如此也就算了,有外客在,还这么口无遮拦的,不是有意坏自己的名声么?

贾母也慌了神,又是哄又是拍,贾宝玉还是闹,最后还是祭出贾政的名头才把他吓住,忙叫袭人并几个丫鬟哄着他下去。

贾母这才看向林忆昔,脸上堆起慈祥的笑意:“让姑娘见笑。宝玉年幼顽劣,闹出这样的笑话,倒叫我不好意思。贵府既然是姑爷的旧交,我也放心,林丫头你带去,多住几天也使得。”

好吧,这就脱口多住几天了。

林忆昔想说,贾宝玉也不小了,得有十一岁了吧,还整天跟姐姐妹妹混在一起,来了女客也不避开,还真是自称“有德之家”的作风呢。

好在事办成了,林忆昔一刻也不想多待,辞了贾母便同林黛玉一起收拾东西。

林黛玉只带了几件换洗衣服、几件首饰,余下的全是书,足足装满了一个三尺见方的红漆盒子。

林忆昔暗叹:不愧是才女,自己甘拜下风啊!

进了侯府先去拜见崔夫人,崔夫人一见黛玉的样貌人品就喜在心坎里,把林忆昔和林黛玉一左一右搂在怀里,问丫鬟:“怎么样,像不像娘儿仨?”

“像,不是我说,太太带着两位姑娘出去,不说的话,别人谁知道不是一家子呢?”

林黛玉依偎在崔夫人怀里,心中暖暖的,眼睛热热的。自母亲去后,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母爱的关怀。在贾府住了三年多,女性长辈也有好几个,除了外祖母,还有两位舅母和几位嫂子。人人都道老太太疼她入骨,可是只有她心里知道,她跟老太太之间始终有一层隔阂,只是双方都不愿也不敢捅破而已。老太太最疼的始终是宝玉,就算因着母亲的原因,对她有几分的真心,但这真心一旦跟宝玉有了冲突,她定是被放弃的那个。

更别说两位舅母了,刚到的第一天,她们就纷纷给自己下马威。

拜见大舅母的时候,大舅母死活要留她吃饭,殊不知她还要拜见二舅母,若领了饭,岂不是不恭?幸亏她好好打听过贾府的规矩,不然一个六岁的孩子,还不被诳了过去?拜见二舅母的时候呢,二舅母则有意把自己往舅舅的位置上让,若不是自己小心谨慎,真坐了舅舅的位子,回头还不被下人们嗤笑不知礼数?

林黛玉天生敏感,又有一副玲珑心肝,谁对她好,她心里自然感觉得出来。及到了安平侯府,虽无血缘关系,但崔夫人mǔ_zǐ待她如亲人之心,一如林忆昔,她自然知道,便很快与崔夫人和林忆昔熟识起来。

跟林黛玉来的紫鹃和雪雁开始还有些不自在,但见自家姑娘与林大姑娘相处如姐妹,安平侯府的丫鬟对她们也处处照顾,渐渐地都放下了心防,倒比在贾府的时候还放得开。

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五日,贾府派人来接,黛玉拉着林忆昔的手十分不舍。

“好妹妹,你放心回去,过些日子我再派人接你。只有一句话,你须记在心里,所谓人心隔肚皮,贾府表面光鲜,内里早已腐败透顶,所行多为苟且之事。你在贾府中要多加防备,莫把小人当君子,着了算计。”其实相处这几日,林忆昔也把黛玉当成自己的朋友了,不忍这么一个水晶心肝的人在贾府的污淖中挣扎,不放心的提醒。

谁知这一句话说到了黛玉的心眼儿里,林黛玉登时红了眼眶,滴下泪来。

“不瞒姐姐,他们那一家子我早看透了。嘴上一套心里一套,当面一幅面孔,背后又是另一幅面孔。就拿外祖母来说,人人都知道她疼我,有的姑娘还因此暗中嫉恨。可谁知道这份疼爱里有几分真心?当日我来京时,父亲多次嘱咐‘到了京城要听外祖母的话’,我只是不想让父亲担心罢了。而且父亲当日曾亲手交给我五万两银子,作为这些年在京中的费用,我是亲手交给了外祖母的。这且不说,便是送来的东西也是个个名贵的。这两年,不知怎么着,府里竟传出我在贾府白吃白住的话?”

说着又哭起来:“姐姐不知道……我孤身一人,寄居于此,再无依靠,只好处处忍让,不与他们计较,免得父亲忧心。”

林忆昔听得气愤,暗道这贾府也欺人太甚。

“他们竟猖狂到如此了?”

林黛玉点点头,说:“还有更猖狂的呢。我来的时候带了不少孤本字画、名家真迹,琏二嫂子见了就说我屋里的摆设太素净,没有人气儿不好,送来许多珠光宝气的物件儿,把那些字画孤本都撤了,说是帮我在库房里保管,我终究再没见过。这事外祖母也是知道的,并没有责备琏二嫂子一声。他们当我小孩子不懂,殊不知父亲自小便把我当男儿教养,我什么不懂呢?那些字画随便一副就是价值连城,一屋子的珍宝也换不来。”

“我原以为宝玉是真性情,能与我知心,谁知越大越不堪,倒同别人一起作践我。他们都说我小心眼儿,多心,我只是看透了他们的算计,讽刺几句罢了,就落得这个埋怨。往日我有了委屈,也只能悄悄埋在心里,横竖无人帮我伸冤。若不是姐姐待我如亲妹妹,又十分识大体,今日我断不会说的。”

原来林黛玉看着柔弱,内心却十分通透,什么都看在眼里。

这些年,倒真的是委屈她了。

如今林如海还在世,林黛玉还没有陷入孤女的境地,只要计划得当,一切都有可能。

想了想,林忆昔道:“好妹妹,你并非无依无靠——”

“姐姐这是什么意思?”林黛玉抬眼,两只眼睛已经哭得桃子一般。

“令尊虽远在扬州,但对妹妹的疼爱之心却一点不薄,妹妹何不写信告知令尊。”林忆昔见林黛玉陷入沉思,似乎被说动,便再接再厉:“令尊送你去贾府是觉得贾府的人会对你好,若是他们对你不好呢,还会让你继续住在贾府吗?你想想,到时候林大人不管是接你回去,或是另做托付,都比现在强不是吗?”

其实林忆昔还想说,我们是世交,你便是住在我家也是可以的。

但是怕林黛玉多心,再想岔了。

而且,据她推算,林如海也就是这一年去世的。不知是真因为生病,还是死在官场倾轧之中,但不管如何,只要他还没死,就还有挽救的机会。如今对林黛玉最好的情况还是林如海不死,有身居高位的父亲,林黛玉才是真的有了依靠,不会被人看轻。

☆、转机转机

听了林忆昔的话,林黛玉似顿悟一般,陷入了沉思。

从前只觉得自己于贾府来说是外人,遂冷眼旁观,自怨自艾,何不换一种方式思考问题呢?

自己并非无依无靠,只是父亲离得远而已。母亲仙逝之时,自己还小,父亲怕照顾不好自己才送到外祖母家教养。如今自己大了,也该回去照顾父亲,再者,也该让父亲知道贾府的嘴脸。

自己堂堂官家小姐,名门之后,岂能让贾府之人看轻了自己?

但转念一想,她如今不过是一个弱女子,而父亲远在扬州,便是送信也得通过贾府,不免又有些伤感。可怜自己身为官宦之后,却要处处倚仗他人,竟是连个破落户也不如了。

思及此,不免哀叹:“不瞒姐姐,我住在外祖母家,虽有亲戚关系在,但终究不是他们家的人。我来了三年,统共往扬州送的信不过三封,还有下人说三道四,嫌路途远,怨我事多。因此平日,我能不劳动他们便不劳动他们,他们团团圆圆一大家子,唯有我孤身一人。尤其是晚上最难熬,想家的时候就看看父亲送来的信。”

林忆昔没想到林黛玉在贾府的生活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悲惨,可怜她一个女孩子,独自忍受离家之苦,还要被贾府的人挑刺儿,说她多愁善感,小性儿,小心眼儿。作为一个丧母的六岁多的孩子,林黛玉刚进贾府的时候已经表现的很出色了好不好,知书达理、进退有据,未曾做错一件事。

换了自己,肯定不会做得如此滴水不漏。

不,是根本会像个傻子

诶,六岁的时候自己干什么来着?

好像刚上小学一年级吧,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一个,整天除了吃就是玩,不然就是看动画片。干得最伟大的事就是把老妈刚买的玩具火车拆的七零八落再也组装不上,然后被老妈毫不留情的打了一顿。

林忆昔送林黛玉走得时候,特意嘱咐,让她回去好好给林如海写封信,派个可靠的丫鬟送到侯府,自己托侯爷老爹夹带在官文里一起送给扬州的林如海。古代平民百姓送信很麻烦,官员送信则简单的多。

林黛玉又惊又喜,感激不尽,在众人的劝说下满怀不舍的上了车。

这边林忆昔等了好几天,不见有人来。

正自疑惑,听了自己的话,林黛玉没道理不给林如海写信啊。

而且,就算她有再多衷肠要诉,有再多委屈要说,也不该好几天了还没写好,除非中间出了什么岔子。想起林黛玉自小体弱多病,出趟门都有可能中暑,不会是生病了吧。正要派人去瞧瞧,有人报说:“有个荣国府的丫鬟求见。”

林忆昔忙命请过来,一看,来人是紫鹃。

紫鹃原名字鹦哥,是贾母房中的二等丫头,黛玉进京后,贾母便把她给了黛玉,改名紫鹃。据林黛玉说紫鹃聪明灵慧,和她关系很好,情同姐妹,是个可以信任的人。

林忆昔接过信,问了黛玉的近况,紫鹃都一一回答了。

知道林黛玉没什么事,林忆昔一颗心也算放下了,又要留紫鹃吃了饭再走,紫鹃道:“多谢大姑娘,只是姑娘在家里头等着回信呢。再说姑娘屋里也离不开人,别的下丫头又照顾不好,就不吃饭了罢。”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儿上,林忆昔也不好强留,准备了赏封儿给她,紫鹃固辞不受。

当天,林致远回府,林忆昔就把信件交给了他。

事情进行的很顺利,可是信送到了,等来等去却没有等到林如海的回音儿。按理说如果林如海知道女儿在京中过得不好,不会一点反应也没有。他百忙之中还来信给父亲询问林黛玉的情况,可见对女儿的关切之情,且对贾府也不是完全信任。

思来想去,林忆昔做了一个大胆的假设,除非林如海没看到信。

或是,没看到信的原件。

那么,信压根没送出去,或是,被掉包了?

林忆昔问了父亲,父亲说信是官差亲手送到林如海手上的,不会有错。首先,父亲不会骗自己,再次,官差不敢骗父亲,得出的结论便是,信送到了。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紫鹃送来的时候就不是黛玉写的原件。

还真是越来越复杂了呢。

到底是谁掉了跑?

目前来看,紫鹃的嫌疑最大。

究竟紫鹃是不是内鬼,还得测验一二。

林忆昔将自己的想法告诉林黛玉,林黛玉吓了一跳。

自己都如此谨慎了还能被人算计,可见身边的都是些什么人,想想便不免后怕。为了查出元凶,二人决定配合演一场戏。怎么演呢?简单,那就是再送一封信,看看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为了让戏更逼真,黛玉故意因为一件小事怄气,谁也不理,贾宝玉趴在门外守了半夜,黛玉愣是不让丫鬟开门。

贾宝玉只得委委屈屈的去找贾母了。

第二天一早,林黛玉眼睛红红的又交给紫鹃一封信,嘱咐:“千万小心送到安平侯府,莫给外人看见。”

紫鹃道:“姑娘放心,我一定亲手把信交给林大姑娘。”

看紫鹃走出去,黛玉才叫来雪雁,让她悄悄跟着紫鹃。

雪雁疑惑,问:“姑娘,好好的,让我跟着紫鹃姐姐做什么?”

黛玉道:“你只跟着就是了,回来告诉我她都见了什么人,和什么人说过话,走过那些路,总之,越详细越好,旁的不要问”雪雁满脸疑惑的点头,她这个人死心眼,虽仍不知为何,但即是姑娘吩咐的,便也不折不扣的去做。正要走,黛玉又叫住她。

“仔细点,别让人看见。”

雪雁答应了,黛玉才坐在窗前焦灼的等消息。

紫鹃、雪雁是她最信任的两个丫鬟,雪雁是从小跟她的。母亲亲自挑选,从记事起就和自己朝夕相处,要说感情,自然比紫鹃深厚点,只因紫鹃比雪雁大两岁,办事也稳重,黛玉才往往把重要的事交给她办。况且她是贾府的家生女儿,与贾府上上下下都熟络,办事也方便,起码没有人故意刁难。但在别人看起来,倒是她亲近紫鹃冷落了雪雁似的。

过了好一会儿,雪雁才回来,告诉黛玉:“我一直跟到二门处,紫鹃姐姐之在回廊上碰到了鸳鸯姐姐,说了几句话,再没同的人说话。”

“好了,你去歇着吧,我不叫你别进来。”

真的会是紫鹃吗?不然就是雪雁说谎?林黛玉觉得身子发冷,手脚都在发抖。她不知道自己该做出何种推断。似乎哪一种,都让她一时难以接受。如今只愿这次的信没被掉包,紫鹃是无辜的。

可到了晚间,林忆昔派人送话,说信件已经掉包,而且掉包之人也查出来了,正是紫鹃;连赃证都有,鸳鸯给了紫鹃五锭金元宝,被紫鹃缝在夹袄里。

林黛玉登时头昏眼花,觉得自己的身子有些吃不消,送走来人后便挪着身子歪在床上。睡到半夜,只觉得浑身发冷,额上却出了许多汗珠。林黛玉在床上叫人,紫鹃睡得死,没听见,倒是外间的王妈妈听见,慌的起来查看,往额头上一摸,不禁“哎呦”一声。

“不得了了,姑娘病了!”唬得众人都起身。

三更半夜不好去请大夫,只得端来一盆一盆的冷水给黛玉擦身子降温,又翻箱倒柜的找药,好容易找到几个退烧的药丸,塞在黛玉嘴里,用温水冲下去。却一点用也没有,吃了跟没吃一样,心惊胆战地折腾到天明。

林忆昔知道消息,便托父亲请了太医院院判道贾府给林黛玉诊病。

院判大人医术高明,专为宫中贵眷诊病,但颇为清高,一般人请不到。因他与林致远是至交好友,又听说是巡盐御史林如海的千金,才答应前往。号了脉,问了病症,说是急火攻心,加上女儿家身体速来羸弱,才酿成大病,须慢慢调治,方能根治。又开了药方,吃了三天药才退下去烧。

林忆昔去瞧的时候,林黛玉还是很虚弱的样子。

屏退下人,林忆昔责备道:“你也太不爱惜自己了,为一个小人,就气得这样?”

“姐姐不知道,我只当她一心一意为我着想,没想到……”

说着便咳了起来。

林忆昔便安慰她:“好了,别想了,心里知道就行,跟这些人置气不值当。我已托父亲写信告诉令尊这里的情况,放心,这次保证送到,而且不会有任何差池。”

林黛玉这才安心。

林忆昔回家后把林黛玉的情况告诉崔夫人,崔夫人也十分生气:“如此薄情寡义的人,我长这么大就见了两个,一个是咱们老太太,还有一个便是贾府那位,连自己的外孙女都坑,也不怕天打雷劈!黛玉那丫头,多么乖巧的一个孩子,水晶玻璃般的一个妙人,他们也忍心!”

不知不觉过了一月有余,林黛玉的病已经痊愈,林如海也有消息了。

原来林如海接到信后,十分悲痛,后悔不及,已经上表辞官。因他是太上皇安插在江南的心腹,皇帝不敢擅自做主,便带着林如海的辞表去请示太上皇。林如海先是说自己年纪越大体力越不支,恐不能胜任,误了国家的大事;又说了自己的坎坷命运,蹉跎半世,只得一女,十分疼爱,不忍分离。言辞恳切,真情流露,字字泣血,堪比西晋李密的《陈情表》。

太上皇看了十分感慨,得知林如海的独女就在京城,立刻便赐了许多东西。

贾府一时受宠若惊,上上下下看林黛玉的眼神活像看一座金山。贾母发了话,再无下人敢说林黛玉的闲话。

太上皇终究没有允许林如海辞官,只是把林如海召进京。

皇帝知道这个消息,暗自高兴。扬州盐商之富,天下闻名。巡盐御史主管江南盐政,把持着大半个朝廷的税收,那可是真金白银啊!哪一个盐政不是富的流油,他早想换上自己人了。只是因为太上皇虽然退位,却始终不肯放权,自己没办法,才便宜了林如海。如今正好,太上皇把这碍眼的召进京,无论给他什么职位,总比占着盐政的位子强。

是夜,皇帝陛下异常兴奋,一夜幸了数女,仍不满足,又跑到宠妃刘贵妃的榻上大干了一场。云雨过后,刘贵妃柔弱无骨地倚在皇帝陛下怀里,娇娇滴滴的叫了声“陛下……”,

皇帝陛下把她软绵绵的身子揉了揉,捻着一块肉反复摩挲。

“爱妃何事?”

“您不是说太上皇把林如海召回京了么,那臣妾的胞弟……?”

“再等等,你那胞弟资历尚浅……”

刘贵妃一听便不依了,把皇帝陛下一推,嗔道:“臣妾的弟弟资历怎么浅了?他在工部呆了好几年了,如今已做到郎中,也该能胜任了吧!陛下,您要在太上皇面前装贤君装孝子,臣妾管不着,可您金口玉言,说过的话总不能不算吧。之前陛下您可是亲口答应臣妾的,说把林如海除掉就让臣妾的弟弟顶上去。现在又变卦,臣妾可不依!”

这话说出来有点恃宠而骄了。

可挂不住皇帝买账啊,人家皇帝就喜欢她这恃宠而骄的劲儿,够味!

“好好好,爱妃莫恼,朕答应便是。”皇帝陛下舒服够了,自然不会跟美人较真。

可皇帝陛下想得太美好了,他不知道的是太上皇正盘着让谁去接任林如海的职位呢。林致远是最好的人选,可是他如今管着户部,走不开。

林忆昔若是知道,一定会骂太上皇阴险,专把她老爹往风口浪尖上推。

看热闹不嫌事大啊!!!

作者有话要说: 亲爱滴们,请原谅蠢作者每天都把自己折腾的很累,码完字后有时候连一句话都不想说,所以作者有话说大部分时间都空着。

爱你们,么么哒

另外说一句,求收文章和专栏啊啊啊啊

☆、风雨欲来

林忆昔不知道自己老爹被太上皇惦记上了,在家里过得悠闲自得,便是二房偶尔找点事也被她巧妙的报复回去了,不敢再随便惹事。

尤其是林忆蓉,现在见了她都躲着走,老太太的气势也弱了。

古代大户人家的女孩子们还真是无所事事呢,天天待在深闺里,闲得无聊只能做做女红,或是和姐妹丫鬟们玩闹一回。林忆昔如今处理家事已经轻车熟路了,手下丫鬟们也能干,她乐得作甩手掌柜,于是,便多出许多的空闲时间。原主倒是很擅长做女红,但是换了个芯子,现在的林忆昔没那本事,顶多自己在家研究研究美食。

前世林忆昔的嘴就很叼,虽然自己不常做,菜谱却看了不少,哪天心情好才会在老妈面前露一手。

林忆昔闲的无聊,想起一个什么菜式,就写了让厨房做。

一来二去,还真弄出来了几个古代没有的美食。

众人吃了都说好,连崔夫人都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的。

现在三房的小吃货林忆馨没事便往侯府里跑,就为了那一口吃的能巴着林忆昔叫几声好姐姐。五姑娘虽然有时候看着胆小了些,心倒不坏,况且她年纪小,性子还没定型,好好培养,胆小的毛病也好改。

这不,最近因为吃食,胆子不是大了很多么,都敢从林铮嘴里谋食呢。

原来有一天,林铮从外面回来,带来不少新鲜水果,给妹妹送去的时候见桌子上放着几块新鲜点心。他不知道那点心是林忆馨的,便顺手拿来尝鲜,可巧被林忆馨撞见,冲上去便夺了下来,又唯恐被人抢走似的一股脑全塞自己嘴里,回头鼓着脸瞪林铮。

看得林铮眼睛瞪了半天,皱眉不已。

瞧那狼吞虎咽的样子,他真怕这丫头噎死自个。

林忆昔见了倒觉得有趣,不管怎么说,嗯,五姑娘有进步。

如今,林铮已经习惯了经常在妹妹房里见到林忆馨,再也不会大惊小怪。

这日,林铮到了林忆昔的院子里,正要掀帘子进屋,慧香喊住了他。

“三爷,大姑娘去太太屋里了,还没回来。”

“去了多久?”

“有大半个时辰了。”

林铮正要去母亲那里找妹妹,听得外面有熙熙攘攘的声音,慧香忙想出去看了一看,回头对林铮道:“三爷,姑娘回来了!”

林铮向前一看,几个丫头正簇拥着林忆昔走来,便在门口站定。

“大白天的,哥哥今儿怎么没出去?”林忆昔老远就看见他了,笑呵呵的走来。

林铮没答,只是让林忆昔进屋,说是有东西给她。

“什么东西,还这么神神秘秘的?”进了屋,脱了厚衣服,林忆昔问。

“这个……”林铮摘下佩剑,递给妹妹,“你不是一直吵着要要么?”

“你真舍得?”摸着寒气乍现的宝剑,林忆昔有些将信将疑。

真是一把好剑啊!薄如蝉翼,却又重似玄铁,看着就很锋利。她这二哥可是个十足十的兵器发烧友,舍得把这么好的剑送人?哪怕是自己的亲妹妹。她自己虽为女子,也有一颗征(好)战(奇)天(爆)下(棚)的心,早想弄个宝剑收藏了,无奈自从见了自家哥哥的剑,旁的再也看不上。

“不然呢,你以为我闲的?”林铮似乎很不屑。

“好吧。”林忆昔宝贝的收起来,“谢谢二哥。”

林铮接下来的话,吓了林忆昔一跳。

“我今天是来告辞的。”

“哥哥这话什么意思?”

“我要离开京城了,跟李将军镇守边疆,后天就出发。”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镇守边疆,那就是很有可能上战场喽,刀枪无眼,林忆昔不得不为自家哥哥的安危担心。

可是,又不能劝他不去。

哥哥志在疆场,已经三番五次的找李将军投军,都被拒绝了。如今既然同意,便是已经认可了他的能力。如果强行把他耗在家里,一则行不通,二则不是要他的命、浪费他的才干么?

“不行!”林忆昔又把宝剑拿出来,“二哥,这个我不能要,还是你带着吧,沙场无情,二哥比我需要它。”

林铮却摆了摆手说:“你留着,这剑本是一对儿,我那里还有一把,比这个还锋利些。这把剑,我原想着等大哥生日的时候送给大哥,既然你喜欢,给了你也无妨,横竖大哥只喜舞文弄墨,对这些刀剑之物无感。不过,你只收藏好就行了,不要随意拿出来玩耍,此剑乃海外冰铁所铸,锋利无比,小心伤了自己。”

“二哥放心,我一定小心。倒是二哥,到了边疆,一定要珍重。”

……

林铮说走就走,没有留下一片云彩。倒累得林忆昔难过几天,虽然来古代的时间不长,两位哥哥的爱护之心却不得不让她感动。崔夫人也十分伤感,在林忆昔跟前儿念叨了好多天。

直到林如海进京,众人才忙碌起来。

林如海在京城原就有宅院,只是多年没有主人,只留几房下人看屋子,那些下人开始的时候倒尽心尽责,时间久了就懈怠了,况且那么大的宅院,照看不及,越到后面越疏忽,渐渐的便有些荒废。林致远提前派人整理了一番,督促下人打扫干净,虽然看起来还是少了些人气,倒不失为一座豪宅。

林如海回京自然瞒不过贾府,贾母一早便派人去码头等着,把人接到了贾府。

林如海拜过岳母,见了久别且受尽委屈的女儿,十分感慨,禁不住落下泪来。

贾母还以为他常年独居在外,到了自己府里就像进了自己家一样,才忍不住动情。于是,更加对林如海嘘寒问暖,顺便提出要留他在自己家住的话。

她没有想到林如海会突然进京,不过这样更好,他们府里的男儿没出息,最大的官便是贾赦的世袭将军,还不过是个空职,她一直担心自己家会被别人小瞧。如今可好了,来了个深受太上皇信任且身居高职的林如海,看谁还敢呲牙!

林如海道:“回禀岳母大人,如海虽然家小业小。可一家子算计来,上上下下也不下百人,都住下委实不便。黛玉在府里叨扰了好几年,如海心里已经很过意不去了,今日断不敢再麻烦岳母的。况且我已托好友帮我收拾了宅院,也不好辜负人家的一片心。”

贾母不肯罢休,又说了好些理由,又拿林黛玉当挡箭牌,都被林如海巧妙化解。

最终,林如海顺利携着女儿搬进了距安平侯府不远的林宅。

一到林府,林如海就屏退下人细细的问女儿这些年在贾府的情况,得知女儿的委屈时,不禁老泪横流,fù_nǚ俩抱在一起哭了半天。林如海下定决心,自己的女儿一定要亲自带在身边,以后他谁也不相信了,他要养好身子,看着女儿成家生子幸福美满才能瞑目。

林如海回京在朝堂上引起了一阵小风波,众人都好奇太上皇会给林如海安排个什么职位。

这点林忆昔不难理解,太上皇虽然已经退位一年,但仍大权在握。

皇帝身为九五之尊,自然也希望实至名归。

两方势力相互博弈,互有胜负,但太上皇仍占上风。而且护卫京城的御林军被太上皇牢牢控制在手里,皇帝也不敢妄动。林如海身为太上皇的心腹,这次回京,太上皇会怎么安排,众人都擦亮眼睛看着呢。

巡盐御史虽然官位不高,但都是君王的心腹大臣担任,连一品大元也得给几分面子。

看到现代很多人说林如海不过是个低级小官,林忆昔就觉得好笑。

众人都说红楼梦是曹雪芹参照自己家的事写的,曹家从曹雪芹的曾祖父曹玺开始就历任江宁织造,你能因为江宁织造职位低就说曹玺官小?人家曹玺可是皇帝的奶公,赠了一品尚书衔的。曹雪芹的祖父曹寅也是江宁织造,监察淮盐,可人家两个女儿都是皇帝指定的王妃,这可是一品大元都得不到的殊荣。

巡盐御史代表太上皇经略江南盐政,在地方上就是钦差,谁敢不给面子?

这些先不说,只说林黛玉搬了家,与林忆昔的来往就更方便了。

二人时常就要聚聚,有时候四姑娘也到林忆昔那里坐坐。

噢,害得加上一个吃货五姑娘。

突然有一日,林致远散值很晚,回来的时候脸色煞白,满眼焦虑,把崔夫人吓得不轻,忙问何事。林致远在屋子里踱来踱去,唉声叹气,崔夫人料想必然是遇到了很大的麻烦,便让下人都退下,细问缘由。

“太上皇今儿把我召进宫了!”

这话听得崔夫人心里“咯噔”一下,脸也白了。

☆、圣旨圣旨

“太上皇先问政务,后来又问了不少我们家里事,还提到昔儿。”

“提到昔儿?太上皇怎么会提到昔儿?”

“你忘了?昔儿六岁的时候太上皇曾见过她一面,还赏了个玉佩,没想到他老人家至今还记得。太上皇说印象中昔儿很可爱,是个懂事的孩子,长得也好,要把她聘给四皇子。”

自古皇权之争,便是血流成河,父子反目兄弟成仇的事屡见不鲜。况且四皇子又因衔金龙而生的原因,被其他皇子嫉恨,更是处于风口浪尖。林致远不想女儿趟这趟浑水,本打算以女儿才德浅薄为由推辞。但转念一想,四皇子是太上皇最宠爱的孙子,也是太上皇瞩意的储君。为四皇子议亲,太上皇肯定是上了心的。他既然说出要聘自己女儿的话,定是经过重重考量,且已经派人查看过的,知道女儿什么品性。

所以,自己不能贸然推辞,若让太上皇误会就惨了。

“什么?”崔夫人的声音带着微颤,“还有转圜的余地么?”

“怕是不行了,明儿诏书就下了。”

太上皇这是要强行把他们安平侯府和四皇子绑在一块。

外人都道四皇子是天之骄子,很受当今宠爱。他却知道,其实当今圣上一点也不喜欢四皇子,倒是对六皇子宠得厉害,很有可能做出牺牲四皇子为六皇子铺路的事。自己的女儿嫁过去,便是进了龙潭虎穴!为了女儿和整个家族的生死存亡,自己唯有努力扶持四皇子的份儿。

崔夫人急红了眼,她常年混迹与管家太太之中,敏感的察觉到了危险。

“可是……昔儿……昔儿这孩子性子太直,不适合去那见不得人的地儿啊!”

林致远长长的叹了口气,把她揽在怀里,道:“这是她的命啊!这几个孩子中,昔儿那丫头是跟我最知心的,我也舍不得。可是,皇命难违……”且不说皇宫王府中如何危险。皇室不比寻常人家,女儿嫁出去后,怕是轻易回不得娘家,有了委屈也只能忍着,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

崔夫人揩了揩眼泪:“我不想让昔儿太辛苦……”

“我何尝不是?还是那句话,皇命难违,太上皇定下的事,我们能抗旨吗?”林致远目光悠远,好像在回忆什么,半天,方问:“你可还记得昔儿出生那天,来我们府上的坡脚道人么?”

“你是说……”崔夫人瞪大眼,手帕子掩住大张的嘴,“说昔儿有凤命的那个疯癫道人。”

“没错,就是他!”

崔夫人怔怔的后退两步,瘫坐在床上。

“天意,这都是天意啊!”

是天意要将她女儿推进诸子夺嫡妻妾争宠的风口浪尖,是天意要让他们林家经受这么一次生死考验。成,则扬名立万,威名显赫;败,则九族俱灭,死无葬身之地。

林忆昔对此还毫不知情,每日到议事厅点了卯安排好后,就回自己的小院。

前世只顾着工作,从未体会过小资的精致生活。这一世经济上时间上都空余了,林忆昔也难得文艺一回,命丫头铺了宣纸、拿来笔墨颜料,挥毫作起画来。小时候,老妈致力于把她培养成一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古代大家闺秀,上过不少培训班。学来学去,也就国画能拿得出手,她从五岁一直画到二十二岁,大学毕业。

她是美术艺考生,大学学的平面设计。

没想到毕业后做了策划,随着职务的上升,工作越发繁忙,就搁置了多年。

她今日画的是一副梅花傲雪图。原主是极擅丹青的,自己在家无聊,又不太爱跟姐妹们来往,也不理家,多数时候都是窝在屋里画画,造诣颇高。不知是不是继承了原主擅画的天分,这幅画是她两辈子画得最传神的一副。画完之后连她自己都懵了。

那飘逸灵动的笔触,淡逸劲爽的感觉,龙飞凤舞栩栩如生的傲雪梅花……

真的是出自自己之手,而非哪个国画名家?

好吧,她太自恋了。

她只是想表达一下自己激动的心情而已。

林忆昔命丫鬟小心收好画,正好明天林黛玉过来,她也是个丹青能手,让她瞧瞧。

——

第二天林黛玉果然来了。

见了画,也十分惊艳,说此画十分动人,其灵动淋漓犹在自己之上。

林忆昔知道她因与自己亲密,难免过于溢美,自己不过是个冒牌的古代人,国画在现代人中算好的,在古代人,尤其是才华横溢的林黛玉面前就不够看了。不过自己的画有人欣赏,终究是好事不是嘛!

其实,她还真想看看林黛玉的画呢。

于是,便建议林黛玉也画一张,对方十分欢快的应允。

二人正凑在一块嘀嘀咕咕的功夫,崔夫人屋里的大丫鬟红珠匆匆跑来传话,说是半个时辰后有内相来府里传旨,让林忆昔换好衣服尽快赶去正堂,太太已经等着了。

林忆昔十分疑惑,到底是什么旨意,还非得让自己也去?

正自疑惑,林黛玉道:“姐姐快去吧,圣旨怠慢不得,妹妹正好有事,也该回家了。”说着慧香菱香已经指挥小丫头们拿衣服手势,林忆昔道:“今日怠慢,黛玉妹妹莫怪,我让丫头送你,路上慢点。”

彼时安平侯府正门大开,从正门到大堂三五步一岗,不知占了多少个小厮,丫鬟引着林黛玉从偏门出去。

林忆昔已经换了一套崭新衣裳,上身是鸭黄刻丝并蒂莲织锦春衫,下着同色软缎石榴裙。红珠绕着她转了一圈,道:“素净了些!”

林忆昔嘟嘟嘴,“姐姐莫不是要把我打扮的大红大绿才罢。”

“那样又太过了!”

“噗!”林忆昔忍不住笑了,她不过是开个玩笑,没想到红珠会认真回答。

满屋子的丫头也都忍不住掩嘴笑。

红珠姐姐什么都好,就是人太严谨了些,尝尝因此闹出笑话。

红珠皱着眉头从慧香捧着的首饰盒子里挑出一个桃花型累丝嵌珍珠金领扣,换下了林忆昔的银质蝴蝶领扣,又拿起一个水滴形紫罗兰翡翠簪子给林忆昔插上。

又认真看了半天才点点头,道:“这样就行了,既素雅又不失尊贵。”

林忆昔对着镜子看了看,果然比先前好多了。彼时时间已经不多,林忆昔匆匆带了人往正厅去。到了厅上一看,父亲母亲还有大哥都在,香案已经摆上,崔夫人拉了女儿在一旁细细叮嘱各项礼仪。林忆昔还一头雾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不多时,圣旨已到,林忆昔随着众人跪在地上听旨。

叽里咕噜一阵,林忆昔大部分都没听懂。可有一句话是怎么回事?林氏之女贤德,聘为吴王正妃。什么?林氏之女,不就是她么?如今大厅里的女眷除了崔夫人,不就她一个吗?天哪,怪不得非要自己来,红珠还一副十分慎重的样子。

怎么办怎么办,她还不到十四岁,就要嫁人么?

明晃晃的虐待未成年啊!

林忆昔浑浑噩噩的听完宣旨,接了太上皇很多赏赐,谢了恩。

林致远亲自送宣旨太监出门,每人塞了个大大的红包。林忆昔还不知所措,拉着崔夫人的手,整个人都不好了。

“娘,我才十三岁,我不要这么早嫁人!”她如今只记得自己年龄小,都忘了要嫁的是什么人,将要处于什么境地了。前世她都三十了,都没有结婚好不好!

崔夫人嫁女儿脸都发白,身子都在抖了,心酸的要落泪。

“傻孩子,不是让你现在就嫁人。皇室娶亲哪有那么容易,尤其是亲王娶正妻,也要执“六礼”的,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一番折腾下来,不得一年半载?再过一个月你就满十四岁了,嫁人的时候说不定都十五了。”

林忆昔翻个白眼,那还是未成年好不好!

☆、万分震惊

“母亲,我能不嫁四皇子么?”

林忆昔皱着眉头,满脸诚挚的祈求。她来了这么久,虽然知道古人结婚早,可真没想到自己的婚事这么早就定下了。她虽不是激进女权主义者,好歹也是21世界的新女性。蓦然来到古代就够冤的了,还要未成年就被包办婚姻,嫁入妻妾成群的王府,情何以堪?

当然这些话林忆昔也只是在心里想想罢了,不敢说出来,除非她不想活了。

“昔儿,此话休要再提!”说话的是林致远,他板着脸,教训起女儿。

“你也是大姑娘了,说话怎么还没轻没重的?什么混账话都说!”

“父亲,我……”林忆昔眼圈发红,委屈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赌气道:“不提就不提!”

“妹妹,父亲也是为你好。”说话的是大哥林钰,他眯起眼,温柔的看着林忆昔,声音很柔和,让人安心。“皇家的事不是我们能决定的,也并非我们可以议论的,何况妹妹以后又是那样的去处,好歹多注意些,仔细祸从口出。”

林忆昔点点头,道:“多谢大哥提醒。”

她知道父亲是为她好,可是终究还是觉得委屈。

皇家怎么了?一纸诏书就把人的终身大事给定了,连抱怨一下都不行?父亲也是,平常从不大声对自己说话,这次虽不至于声色俱厉,但也明显带着责备的意味。

再想想圣旨的事,她能不难受么?

“好啦,”崔夫人把林忆昔拉在怀里,“你们也别说昔儿,她长这么大,哪经过此事?折腾这么久,你们不累我还累呢,我带昔儿去休息,你们爷俩也各忙各的罢。”

说着,崔夫人便携着女儿出去,刚到门口。

“等等!”林致远叫住她。

“什么事?”崔夫人回头。

“把《女四书》找出来一套给昔儿,要孝圣皇后注解的。。”

孝圣皇后乃开国太*祖皇帝的皇后,十分贤良淑德,深明礼仪,善于借古喻今,匡正太*祖皇帝在为政上的失误,乃大周朝第一贤后。她与太*祖皇帝鹣鲽情深,相互扶持,至今传为佳话。其为人喜读书,有谋略,把后宫管理得井井有条,曾为《女四书》作注解,并印刷成册,发给宫中嫔妃,成为后宫女子必读之经典。

后来官宦人家也多用孝圣皇后批注过得《女四书》教训家中女孩儿。

“侯爷放心,已经备好了。”回头揽了林忆昔,“走吧!”

林忆昔眨巴眨巴眼,已经备好了?什么意思?

难道,父亲母亲已经自己许婚的事,早早备好了《女四书》?

似乎,也只有这一个解释了。

崔夫人携着女儿进了房,便叫红珠,吩咐:“拿出来吧!”

红珠进了里屋,不多时双手捧着一个大红镶金漆盒,到林忆昔跟前跪下,把盒子举过头顶。

“红珠姐姐快起来吧,这里又没有外人,不必拘礼。”

红珠不理会林忆昔的话,仍是举着,崔夫人示意林忆昔打开。

林忆昔把盖子一掀,赫然是四本书。

《女诫》﹑《内训》﹑《女论语》﹑《女范捷录》。

可不就是《女四书》吗?

而且,正是林致远所说,孝圣皇后做注的版本。

好吧,看来自己还没嫁人,就得先学习怎么做一个贤妻了。

崔夫人拿起一本《女诫》,细细摩挲,目光悠远。

“这几本书,还是当年我嫁给你父亲时,你外祖母亲手交给我的。这些年,我每次翻看,都要先净手,看后小心地收起来。所以过了这么多年,仍是崭新如初。今儿我把它给你,你可要好好研读,将来做一个好妻子、好母亲。”

林忆昔郑重的接过,命慧香收好,才回头道:“母亲放心,昔儿定不负父母所托。”

“好孩子好孩子……”

而此时,在玉罄堂,又是另一种情形。

“什么?!”老太太瞪大眼,“太上皇下旨定了大房那丫头为吴王正妃?”

张牙舞爪的样子,跟平时的尊荣华贵毫不沾边,实与泼妇无异,吓得一屋子的人都跪在地上叩头。

“你可听准了?”

“回……回老太太,奴婢听准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蓉丫头怎么办?”

丫头们哪个敢搭话,个个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

老太太用拐杖戳地,一下一下的戳的老响。“没用的东西,平日一个个巴巴的甜言蜜语,哄得我任你们胡闹!关键时候,都当缩头乌龟,还有没有喘气的?都跪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把二老爷叫来!”

“母亲!母亲叫我……呃……何事?”

二老爷林致风踉踉跄跄的走来,正好听见老太太的话。此时的他满身酒气,眼睛猩红,说话有点大舌头,一句话没说完,已经打了好几个酒嗝。好容易走到门槛,一只脚伸过去一只脚没伸,身子已经不协调,“咚”的一声绊倒在地,滚了几滚才停下。

林致风下意识的用手抓,一把抓住了一个丫头的腰,不由眯起眼,深吸一口气。

“好香……”说着将手往上挪,抓住上身的敏感部位,“美人的品味真不错,唔,身段也好,随爷高乐高乐如何?”说着便一阵毛手毛脚。

那丫头尖叫一声,拼命要挣脱,却被摁得死紧,怎么也挣不脱,急的满头汗,眼中也蓄了泪。

“老太太救我,求老太太救我!”

老太太差点气得背过气去,拄着拐杖怒气冲冲走过去,却不舍得打儿子,只是使足了劲儿抡在那叫柳儿的丫头背上,有几下还打在了头上。

“你个小浪蹄子,没事穿得花枝招展做什么,正经差事一件也不干,专会勾引爷们。不就是长得比别人标志几分,就不知天高地厚了,今儿勾引这个,明儿勾引那个,好好的爷们都让你勾引坏了,是不是哪一天把我的钊儿也勾引坏才罢。留着你也是祸害,索性打死了事!”

她口中的钊儿便是二房的嫡子,林钊。

“老太太饶命,饶命啊老太太,我并没有勾引过谁,老太太明察啊……”

柳儿被打得头晕眼花,鼻子脸上全是血,拼命求饶。偏那林致风还是死拽着不放,一边还撕那丫头的衣裳,连贴身红绫抹胸都露出来了。那丫头又臊又疼,苦不堪言。

老太太到底年纪大,平时又养尊处优,没出过什么力气。

加上今日心中本就郁结着一股怨气,看见酒鬼儿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况且又用力太过,一时背过气去。

“啊,不好了,老太太晕倒了!”

不知谁喊了一声,众人都抬头看,离得最近的几人便忙伸手接。但之前众人都趴在地上呢,没人敢抬头,所以也没人发现老太太不对劲儿,等发现为时已晚,已经接不住。老太太一头磕在一个小几子的角上,鲜血直流。

“流血了,快快,快去请大夫!”说话的是大丫头琉璃,。

“是。”一个小丫头应声跑出去。

“琉璃姐姐,老太太没事吧!”

琉璃急得直跺脚,道:“我哪知道,你们快帮忙,扶老太太道床上去。”

下人们七手八脚有的扶人有的请大夫有的掐人中,乱作一团,柳儿趁机挣脱束缚,猛地冲出去,一头撞在柱子上。

又是一阵惊叫。

“琉璃姐姐,柳儿触柱了!”

“什么!”

“快,快,看看还有气儿吗?”

“都吵什么!敢扰爷清梦,信不信爷让小厮全把你们乱棍打死!!”

倒在地上的二老爷不爽的吼道,翻个身,又呼呼大睡起来。

☆、决绝决绝

“琉璃姐姐,柳儿还有气儿。”

“有气儿就好,”琉璃深深呼出口气,回头吩咐两个婆子,“送回去罢。”

柳儿也是老太太看得上眼的丫头了,一旦动了气,也落得这种下场,琉璃看得心寒。她与柳儿平日关系不错,也只能看着她自生自灭,不敢提请大夫瞧瞧的事。老太太平日看着和善,其实内心狠辣,她若帮了柳儿,丢了大丫头的地位不要紧,恐怕连性命也堪忧。

柳儿,我只能帮到这,能不能撑过去就看你的造化了。

二太太带着林忆蓉到老太太正房,正好看见满院狼藉。

一个小丫头横冲直撞跑出,一头撞在二太太怀里,撞得二太太倒退,扶着婆子的手才站下。二太太胸口被撞得生疼,怒红着眼,咬了牙,一把拽住小丫头的头发,照脸上“啪啪”俩耳刮子。

“小贱蹄子,反了天了,你跑什么!”

二太太听说林忆昔被聘为王妃的事,气就不打一处来,正要找老太太讨主意,又碰见这个不知死活的丫头,满肚子的怨气终于有了出口。

小丫头不知是撞了二太太,抬头一看,吓得跪在地上瑟缩。

“二太太,二太太饶命,里面……里面……老太太不好了……”

“啪啪”又是俩耳刮子,这次动手的是跟在二太太身边的婆子。

打完又啐了两口,喝到:“你这蹄子满嘴疯话,刚我还见老太太好好的说话呢,如何一会儿功夫就不行了?我看你就是存心咒老太太,像你这心肠歹毒的丫头,就该打了板子发卖出去!”

“嬷嬷……我说……我说真的……”小丫头眼泪汪汪,嘴角一丝血迹。

“二太太,您可来了!”听到动静,琉璃从屋里跑出来,扑上去,“噗通”跪倒,抱着二太太的腿,边哭边将前事说了。

“二太太,您快去瞧瞧,老太太……老太太她……”

林忆蓉率先冲进去,先看见的是林致风,抱着个柱子咕咕哝哝的不知说什么,一边咕哝,还一边把身子往柱子上蹭。又往旁边一看,老太太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头上裹着浸血的布,面如白纸,十分骇人。她一个姑娘家何曾见过如此血腥场面,吓得往后退,正好二太太往前走,不小心踩在二太太脚上,踉跄一下,险些跌倒。

“蓉儿。”二太太扶住她,皱了眉。

“娘……”林忆蓉叫了一声,凑在二太太耳边,“祖母不会……不会死了吧?”

“死不了,死……呃……不了,千年王八死不了!”林致风突然敲着节拍大唱起来,吓众人一跳。二太太这才看见自家老爷,忙冲上去捂他的嘴。

第一次听到有人骂老子娘千年王八的。

丫头们个个眼观鼻鼻观心,低头憋笑,不敢丝毫外露,憋得都快内伤了。

二太太似乎是感受到了丫头们的变化,扭头骂道:“小浪蹄子们,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请太医!一堆人伺候不了一个老太太,也着实该打一顿。老太太有个三长两短,你们一个都跑不掉,都等着陪葬吧!”

“二太太……已经去请了……”琉璃大着胆子上前道。

看众人的反应,林忆蓉也知道老太太没死,但还是不敢往老太太那里瞧,忸怩半天,才走到二太太跟前说:

“娘,还是先送父亲回去罢。”

二太太看林致风喝得烂醉,留下来也只是闹笑话,只得如此。

而另一边,婆子送柳儿回去的时候碰到了四姑娘,不免问起缘由。

婆子不敢隐瞒,照实说了。

四姑娘不免一番唏嘘,暗道:璃那丫头虽然比旁人标志些,却是个安分守己的,老太太这次做得委实有些过了,还有自己那父亲,唉……不说也罢,谁让他们是长辈呢。自己能帮他们积点德便积点德罢。

于是道:“你们把人抬回去,好生找个大夫瞧瞧。”又给了她们不少钱,叮嘱:“可别图便宜找那不中用的江湖骗子,让我知道有你们好看。”

那两个婆子千恩万谢的答应了,不停的赞四姑娘菩萨心肠,定有好报。

四姑娘暗道:还好报呢,别是孽报就成。

边想边往正房去瞧老太太。

老太太晕倒的消息很快传遍侯府,崔夫人带着林忆昔去探视。

到地方一看,凡在家的太太姑娘小爷都到了。二太太一见崔夫人和林忆昔就没好脸色,冷嘲热讽的道:“呵呵,贵人来了呢。”

林忆昔懒得搭理她,走到床边,往老太太脸上瞧了瞧,伸出手指在其鼻孔下试了试。

嗯,还有气儿呢,死不了。

突然,二太太冲上去,一把将林忆昔推开,指着骂:“你干什么,想谋害老太太不成!”

林忆昔无语,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谋害老太太了!

林忆蓉也来凑热闹:“祖母就是被你们大房的人气倒的,你们还敢来!”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气倒老太太了?我倒听说老太太晕倒前二老爷可是喝得烂醉,当众调戏老太太的婢女。你休要颠倒黑白,人都长着眼睛呢。”欺负她也就算了,敢炮轰整个大房的人,当她林忆昔软柿子呢!

“你!你你你……”林忆蓉指着林忆昔,双手发抖,说不出话来。

正闹着,人报说,“太医来了!”

林忆蓉气愤愤的带着丫鬟回避,崔夫人也推林忆昔进了里间。

太医诊了脉,说是气急攻心,中了风,晕倒的时候伤了脑部,需施针化瘀慢慢调养,而且很有可能留下后遗症。

二太太给太医塞了两锭金元宝,嘱咐他不惜一切代价医治。

他们二房还没飞黄腾达呢,老太太可不能有事!

林致远听说老太太晕倒,忙告了假匆匆从府衙回来。

老太太还没醒,丫头们拿了药方抓药,有一味药是犀角,可找来找去都找不到上好的犀角。林致远听说,忙找了太医院院判,弄了些来,煮了药,喂老太太服下。

虽然老太太一向偏心,但到底是自己老娘,看着她昏迷在床,林致远也不放心,一直守着。

半夜,老太太“哎呦”一声醒转,林致远忙问:“母亲,可好些了?”

老太太因中风嘴有些歪斜,手脚也动弹不了,记得满身汗,盯着林致远半天,眼神凌厉,咕哝了几次嘴,都没发出声音。

林致远凑近听,听了半天,才听出来一个字:

“滚!”

虽然声音仍是微不可闻,却足以让他的心凉到冰点。

老太太竟是,竟是这般的……

林致远觉得自己真是傻得可爱,到现在,还没死心,还觉得她多少对自己有些感情。他辛辛苦苦读书、兢兢业业做事,处处拔尖,她也毫不关心。而她心心念念的小儿子呢,不务正业吃喝嫖赌,只要不是好事他都干。

最终呢,躺在床上不能动的时候陪她的是谁?

而她,居然,居然让自己滚!

林致远挥了一把英雄泪,做了一个痛心但并不后悔的决定:

从今,只当没有这个娘!

☆、阴谋阴谋

精心调养三天,老太太才勉强有些精神。

只是,从此后老太太再也不是三天前的富态老人了。

如今的她口眼歪斜,话也说不利索,吃饭漏饭,不吃饭控制不住的流口水。

二太太二老爷先还上心,十天,二十天,三十天过去,老太太依旧是老模样,便没了耐心。渐渐地,连老太太最疼爱的林钊林忆蓉兄妹也鲜少去探视。三太太倒是带着哥儿姐儿去看过几次,老太太还不待见。

从养尊处优的贵妇人到瘫痪在床的老不死,谁碰上了心里都会不平衡。

老太太整日拿丫鬟撒气,丫头们个个敢怒不敢言。

一日喝完药,老太太歪在床上小憩。恰逢天气闷热,琉璃跪坐在床边摇扇子,开始还好,不知怎么老太太睁开眼便大发脾气,命人抓琉璃下去掌嘴,打了一顿饭的功夫才罢。

琉璃的脸肿如包子,疼得厉害。

她觉得整个脸都不是自己的了,稍一动,便钻心的疼。

她因是老太太跟前的红人,在小丫头们面前姿态一向摆的高,今日被当众惩罚,又疼又羞,恨不能一头撞死。待回到屋里,越想越觉得没法做人,一个人窝在床角垂泪,一夜未曾入睡。

“琉璃姐姐……”

半夜,一个小丫头听到屋内的啜泣,隔着窗子轻声道。

琉璃小心翼翼地揩掉眼泪,只当没听见,小丫头又叫一声,琉璃才问:“谁呀?”

“琉璃姐姐,是我,红儿。”

琉璃强撑着开了门,小红先问了琉璃的伤势,接着便大哭起来。

“姐姐,我们是没活路了。老太太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今儿我不过梳掉了一根头发,老太太便让我顶着石块跪在石子路上。”说着便捋起裤子,“姐姐你看,现在我整条腿都是肿的。都说二姑娘手段厉害,跟老太太一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唉……谁让咱们……咱们是奴才呢。”琉璃苦笑,忍不住又流泪。

“可不是么,”红儿叹道,“都是丫鬟,命怎么就不一样呢?我听说大太太和大姑娘那里的丫头就从不受罚,每月得的赏赐比我们的月钱还多呢。”

“你不要命了!”

琉璃忙抬头四处看看,见四周无人,才道:“这话休要再提!传到老太太或是二太太耳朵里,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姐姐……”红儿低了头,“我以后不提就是了……”

——

老太太的情况,林忆昔自然知道,她非原主,对那所谓祖母没什么感情。

再说,她落得如此地步,也是咎由自取、恶有恶报。只要她以后别再打什么歪主意,以前的事,林忆昔也不打算计较了。

怕就怕,动都不能动,那老太太还不肯安生!

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也不惧。

一日,丫鬟来报:“林姑娘来访!”

林忆昔愣了一下,吩咐道:“请!”这段时间事有点多,倒是有些日子没见林黛玉了。丫头答应了出去,不多时,引着黛玉进来。黛玉见了林忆昔便拜了拜,问了好。

林忆昔上前拉了她的手,道:“妹妹快坐吧,咱们两个,不要这些虚礼也罢。”

林黛玉笑嘻嘻的坐下,道:“这算什么,等姐姐将来成了王妃,见了面还得跪拜呢。”

“你休要取笑我,以后还像以前一样,不许拘束!”林忆昔强硬的道,待林黛玉点头才罢,又问,“忙什么,怎么好些日子没来?”

“知道这段时间姐姐家事多,黛玉无事不敢打扰。”

林忆昔摇摇头,问林黛玉贾府是不是还经常骚扰她。

林黛玉说没有,林忆昔很奇怪。

林黛玉道:“他们这会子可没功夫管我!”

“哦?”

“我元春表姐封了贤德妃,如今他们举家欢喜得什么似的,哪还有工夫管其他事?”

原来贾元春已经封妃了?看来贾府还能风光几年。贾府如何,她还真不关心,横竖林黛玉已脱离贾府。多行不义必自毙,贾府那般被人自己就能把自己玩死。

——

皇城内宫宇林立,最恢弘的一座当属大安宫。

大安宫是太上皇的宫殿,金顶、红门,华丽而不失庄重。四周古树参天,绿树成荫,金碧辉煌。雕梁玉砌的大殿内,太上皇端坐龙椅,殿下站着一提拔英毅的少年,一俊秀儒雅中年男子。

那少年便是四皇子徒祺宇,生得剑眉星目器宇轩昂,尤其是一双鹰目,十分锐利。

中年男子则是林如海。

“林爱卿!”太上皇开口了,指着四皇子,“你看这小子如何?”

林如海抬眼看过去,不由一怔,四皇子也正盯着他看。不愧含金龙而生的皇子啊!骨子里便带有一种霸气。十六岁的年纪,虽然还稍显青涩,但眼神比一个战场厮杀的将军还要锐利,令人不寒而栗。

“回太上皇,四殿下高贵威仪,风度翩翩,自是极好的。”

“是么?”

“臣不敢打诳语。”

“哦……”太上皇捋了捋胡子,扯扯嘴角,笑得满脸奸诈,“既如此,就由林爱卿教导四皇子罢。”

“呃……”林如海愣了一下,拜倒在地,“臣才疏学浅……”

一句话没说完,被太上皇打断:“林如海,你敢抗旨!”

“臣不敢!”

“那……”

“臣遵旨。”

第二天,太上皇就下旨封林如海为少傅。少傅为三孤之一,从一品。其实不过是个虚职,主要还是负责教导四皇子。

看着虚心讨教的四皇子,林如海觉得很冤……

林忆昔听说这件事,暗道:如此也不错,起码林如海留在了京城,林黛玉不会成为寄人篱下的孤女。

既然这都可以改变,是不是林如海的命运也有转机?

一日,天气闷热,傍晚的时候,林忆昔命丫鬟搬了凉榻在院里纳凉。

老太太屋里的一个丫头红儿跑来,说有十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