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我才不和流氓谈恋爱

首页
关灯
护眼    
字体:
第一回就是陈珏牵的头。 (2)

不明所以, 却把脸扭到了一旁。

车又开出了一条街,倪南音想着总这样也不行,费劲地思考了半天,才找到了能和他聊的话题。

“赖哥!”

“嗯。”

“你现在叫什么名字?”倪南音偏头看了他一下,又慌忙补充道:“我可以问吗?”

“没什么不能的。”林三籁说:“容华耀。范雪枝,嗯,就是我妈,现在的老公姓容。”

“以前听范经理叫过。”

“范城是我舅舅。”

“知道。”倪南音轻轻说话,又扭头看向窗外。

和他单独呆在一起,她挺不自在的。

究其原因,大概是因为那个荒唐的梦。

可有些话还是想问的。

倪南音看着车窗外飞驰过的一辆商务车,忽然就想起了三年前的那个夏天。

那年夏天不明白的事情,不代表现在她还在懵懂着。

他有意无意的刁难,实际上就是有意无意的帮助。

她抿了抿嘴,再次发问:“赖哥,你怎么想起来开剧院了?”

倪南音是不懂生意经,却也知道这年头戏曲业不怎么景气的。这么大的剧院,那么大的投资,不说赚钱了,什么时候能回本都不知道。

就知道她得有此一问。

林三籁咧嘴笑了一下,半真半假地说:“哦,怕你毕业了找不到工作。”

倪南音浑身一震,下意识扭头去看。

林三籁对着她又笑了一下,“你信吗?”

本来是真相信的,现在……

倪南音很快就扭过了脸,明明没有说什么,却感觉自己被他调戏了似的,耳朵尖发热。

林三籁还得专注开车,从倒视镜里时不时看她,只觉心神荡漾。

戏曲学院很快就到了,林三籁熟门熟路,从侧门进,直接把车开到了倪南音的宿舍门口。

把车停好了,一扭头,正对上倪南音震惊的眼神儿。

“怎么了?”林三籁还不知道问题出在了哪儿。

“你怎么知道我宿舍在这儿?”倪南音拧着眉说。

哈哈,这个心神一荡漾,思虑就不够周全了。

人是不可以得意的,一得意,以前都干了点儿什么,就像破了皮的包子,露馅了。

林三籁干笑了一下,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我明儿早上顺路来接你怎么样?”

“不怎么样!”倪南音觉得自己发现了什么,临下车的时候,气冲冲地说。

黑色的跑车太打眼了,往女生宿舍门口一停,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

林美正在阳台上晾衣服,一低头就看见倪南音从一辆豪车上下来。

黑色的法拉利,还是崭新崭新的新车。

林美躲在了门后面,一听见门响,忽然跳出来道:“快老实交代,刚刚送你回来的帅哥是谁?”

倪南音的心里本来是乱糟糟的,被她一搅合,反倒是没那么乱了。

她浅笑:“林美,别闹。”

“谁啊谁啊?说出来,我也好帮你把把关。”

“不是你想的那样!”她和林三籁的关系一句话两句话说不清楚,况且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索性咬紧了,一句话都不肯透露。

只是并没有瞒多久。

第二天早上,在剧院门口,林美又见到了那辆黑色的跑车。

她围着跑车转了一圈儿。

吴远哲说:“这是容总的汽车。”

“容总?”

“嗯,剧院的老总。”

“昨天送倪倪回宿舍的就是这辆车啊。”林美惊讶地说。

“昨天容总说要和倪倪谈剧本的事情,可能谈完就顺便送她回去了吧。”

林美凉笑了一下,“吴远哲你心也太大了吧!谈剧本明明可以在工作时间,为什么非得在下班后,还是孤男寡女!再这样下去,你永远都不可能追到她。”

“追谁啊?”

陈秋站在他们的身后,阴冷冷地说。

陈秋的小道消息可真多,出去买个早饭回来告诉他,“哥,你有情敌了。而且啊,你还为情敌创造了很好的机会。”

林三籁没明白他说的是什么。

陈秋咂咂嘴又说:“小六她们学校的就签了一个男生吧,还能来武生,刚好能和小六搭戏。男女搭配,干活不累,这唱戏啊,八成也是这个道理。”

后面的话,陈秋都懒得说了。这三年里,自己都劝过他多少回了,想什么想啊,想的再多都不如直接上。反正,他就拖吧接着拖吧,再把小六拖成了别人的女人,呵呵!

林三籁的心里像车祸现场,还是连环撞,“砰”撞一下,“砰”又撞一下,他要是有心脏病,可能得吃速效救心丸了。

心塞到早饭吃不下,林三籁拎着他那份豆浆和包子,一瘸一瘸地往楼下去。

陈秋还在后面说:“赖哥,你去哪儿啊?你腿脚不方便,你想干嘛你让我去啊!”

林三籁摆了摆手,径直下去了。

有些事情是别人没法儿代替的。

剧院里的卫生已经打扫好了,座椅以及后台的一些办公用具,今天会有人来安装。

还有其他的戏曲演员也会在这几天陆续来报到。

还听说,今天会有人来调试用在戏台上的幻影成像技术。

高科技和戏曲的结合,这想法好是好的,可出来的效果怎么样,还得一遍一遍地试过才知道。

江经理说过,预计一个月后开始试营业。

也就是说,他们满打满算只有一个月的时间用来磨合排练。

倪南音她们四个没什么可做,就呆在空荡的化妆间里。

新的剧本是今天一来就发到几人手里的,而且一发就是好几个剧本,不说角色该怎么分配了,就连该演哪个本子都还没定下来,几个人便凑在一起瞎研究。

化妆室的门就是这个时候被人推开的。

林美坐的位置离门最近,猛然进来一个长相不错装扮也不错的男人,她愣了一下,问:“你好,有什么事吗?”

吴远哲的反应很快,他很意外地喊道:“容总!”

林三籁很矜持地朝另外的三个人点了下头,然后冲倪南音勾了勾手:“小六,过来。”

三个人的眼睛一齐落在了倪南音的身上。

每双眼睛里都堆满了大大的问号,她们可能想问她“你为什么叫小六啊”“你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啊”。或者她们的心里还会想“哦,你原来也是关系户啊,拉我们是做陪衬来了”。

倪南音在心里体验了一把百口莫辩,心里又想着现在是没法解释的。

她放下剧本,走向了门口。

也就七八步的距离,她盯着他的眼睛,朝他走,直到看得见他眸子里的自己——那个穿着白色的t恤,黑色牛仔裤,随便一根黑皮筋便拢住了头发的她。

“哥!”她喊了一声,喊之前犹豫了一下,还是把那个赖字去掉了。

林三籁的那段过去不是说不光彩,却也和他现在的身份不符合。

林三籁把豆浆和包子递了过去,“早饭。”

“谢谢哥。”倪南音接了过来。

哥,可比容总,好听多了。

林三籁一抬手,替她拢了一下跳出马尾的碎发,像情人一样自然的动作,有些粗|硬的大手指轻轻地摩擦过她的脸颊,只一下,便又放下来了。

他说:“中午沈佳木和岳朝山过来,咱们一块儿吃个饭。”

走的时候,他还特地看了吴远哲一下。

眼神里的光,是危险的。

倪南音被他突如其来的亲密动作弄昏了头,想了片刻,才想起来沈佳木和岳朝山……这是小结巴和二愣子的大名。

陈秋其实不懂,倪南音看起来绵绵软软很好脾气的样子,实际上犟起来就犹如烈马,软不得,硬不行,除非她心里真正的愿意了。

刚刚,林三籁试探了一下。

他的手指还留了她的发香。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晚了点,明天晚八点

☆、22

倪南音很是闹不懂林三籁这个人。

不管是以前的他, 还是现在的容华耀。

听陈秋说,他挺厉害的, 三年里给容氏开拓了三种新的产业, 无一不是盈利的。

譬如去年在城郊开的那个容华梦想世界, 也是集齐了各种高科技, 一开园, 我去,挤疯了。

林美她们还去玩过, 评价很一致,都是好玩的出了奇。

不过, 倪南音不懂的倒不是这些。

她只是不懂他到底想干什么。

他若是像时荏苒那样直接或者间接表明一下心迹, 她还能明明白白地和他讲, 他们有多么的不适合。

他偏偏什么都不说,可一举一动却又过分的亲密了。

一个邻居哥哥, 她和他的关系什么时候都没有这么亲密过。

要真论起来, 老倪和他的关系比她俩的关系可好的多。

这辈子倪南音还是头一回猜测一个男人的心思。

猜测这个男人是不是喜欢自己, 猜来猜去,她发现自己特别的无聊。

为什么想知道呢?

这个问题的答案, 她不大敢想,有点儿害怕答案一公布会让自己心惊肉跳。

还没到中午, 沈佳木和岳朝山就来了。

像林三籁三年后成了容华耀。

这两人三年后, 也换了个外号,成了木头和大山。

形象上,也和陈秋一样, 洗掉了纹身,换下了那些奇装异服,穿上了西装。

还别说,这些流氓,穿上西服真的变的人模人样。

一溜儿的长腿挨个往化妆间转过一圈之后,林美激动的眼睛直放光,推着倪南音道:“倪倪,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哪儿弄那么多的哥哥,都不和姐妹儿说一声!”

倪南音算是思量清楚了,谁来都是一句“六儿”……她没名字的啊,六六大顺的啊。

和他们扯不清楚的。

“不是都说了,我们是一个地方的,老早就认识了,但是中间好多年都没有联系。”

林美那么问,才不是单纯的想听她解释这些没实际用处的事情,说不好是个什么心情。

一个宿舍住了几年,她对倪南音一点儿都不了解。

平时连件衣服都舍不得买,也从来不参加aa制的集体活动,更不谈男朋友,可临近毕业,却突然蹦出来这么个有钱的哥哥。

这背后的故事肯定有很多。

她叹了口气嚎:“唉,社会欠我好几个哥。”

倪南音禁不住乐了。

中午饭没出去吃,因为大家都忙的不可开交。

三个流氓全部成了保安经理,用他们自己的话说,除了看场子,他们也不会干别的了。

江经理换了一家工作餐,盒饭的味道明显提高了不少。

倪南音没和林美他们一起,被叫到了林三籁的办公室里。

时间好像一下子回到了三年前。

吃饭的时候,倪南音随口道:“就差陈珏了。”

陈秋的脸色晦暗:“提那孙子干嘛!”

倪南音愣了一下,抬眼去看林三籁。

他没什么表情的,却在众目睽睽下,把盒饭里的鱼块夹给了她,“脚疼,不想吃。”

三个人对视了一眼,陈秋差点儿没忍住笑,心想着,这理由也太烂了。

他们心照不宣,他们那个甭管是打起架来、还是去开董事会议,都意气风发的大哥大,一碰见小六就成傻子了。

这叫爱情的力量。

哦不,老处男都是没出息的。

更何况是有那么多钱的男人,有多少女人上赶着想睡他,他倒好,恐女症!这是上辈子干了什么缺德事,这辈子老天才用这么缺德的法子来惩罚他。

可倪南音什么思想都没有,脑袋木木的,好像只要一和他的脚牵扯在一起,她就任由摆布了。

午饭吃完,林三籁又说:“下去,咱们一块儿去看戏服。”

“我吗?”倪南音明知故问。

“是啊。”林三籁拖动着左脚,送他们出门。

倪南音的头垂的低低的,“好的。”

拒绝的理由明明有一万个,可拒绝的话一句都说不出口。

她在心里鬼叫,坏了坏了!

珠市口没有改造之前,路东里都是卖戏服的。

后来主路改造,那些卖戏服的就挪到了教堂对面向东的一个胡同里。

倪南音不是首都人,可她是唱戏的,首都哪儿哪儿的戏服便宜,哪儿哪儿的戏服精美,她都知道。

带上她,绝对是个正确的选择。

只不过,倪南音就奇了怪了,堂堂的一个老总,动动嘴就能办好的事情,干嘛非得拖着个瘸腿亲自出马。

要是不熟悉的人,说不定会以为他的腿是累瘸的。

路上,林三籁和她说先去路东里转一圈,然后再去一家叫做大戏的专门定做戏服的服装公司考察一下。

可才到路东里,把车停在了路边,还没到戏服店呢,老天不作美,刮起了狂风,下起了大雨。

雨点落的很急,打在地上“啪嗒啪嗒”的。

倪南音急着躲雨,林三籁却是挪不快的,她一着急,扯了他的手,一头扎进了路边的屋檐下。

屋檐很窄,将将能站下人。

雨水溅的很高,打湿了衣裤。

倪南音一伸手把自己的裤脚挽了起来,又顿了下手,很突然又很自然地去挽他的裤脚。

柔滑的小手,刚刚触碰到他的裤脚,他猛然一抖,把脚挪开了。

再一伸手,把她捞了起来。

他的眼睛里存了一汪水,照出了她的影像。

这天这风这雨都能作证的,她真的不是调|戏他。

就是想着他腿脚不好,不方便弯腰,顺手为之。

他拽了她的胳膊好半天没有松开。

倪南音脑子一抽,脱口而出:“你是不是对我有意思啊?”

他吓了一跳,她也是。

不知道是怎么了。可能是这雨下的太急,砸到了脑袋上,砸坏了脑子,跟着影响了智商。

智商要是掉了线,什么蠢事都能办的出来。

她赶紧补救:“你可不要对我有意思啊!”

“为什么?”他突然很认真地问。

“我可不想被人说我能去剧院,是因为我被你潜规则了。”

他点了点头,“好的,我不潜规则你。”

她僵了一下,呼了口很长的气,表示自己如释重负,心底不被人知的地方,却有一种莫名奇妙的失落感瞬间滋长,叫嚣着“你多虑了吧,人家对你没有意思的”。

说下就下的暴雨。

说停又停了。

林三籁迈着脚,下了台阶,微微侧了些身子,眼神飘啊飘的向她飘过来了,他忽然笑了一下,又说:“你信吗?”

倪南音彻底被他弄糊涂了,皱着眉头讲:“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什么什么意思啊!”林三籁摊了摊手,又看了看天,似笑非笑:“这雨不知道还下不下了,咱们赶紧去看戏服……余下的事情,晚上再讲。”

他的脸上有种很亮的光芒,比这雨洗过的天空都要明亮。

倪南音的眼睛被刺了一下。

戏曲服装源于汉服,讲究的是做工华丽,用料考究。

以往,一个戏班子里最大的财产就是这些“行头”。

路东里的戏服一年不如一年,而且现在改良的居多,都是做那种做古风剧的,改良过的戏服虽然很美,但已经和传统的戏服大相径庭。

两个人大致看了一下,便直奔大戏服装公司去了。

财大气粗的容总从始至终的念头就没有动摇过,那就是所有的行头都得定做,不计成本,绝不将就。

大戏公司不大,也就一个三室一厅打通的面积,一眼就看到了底。

大戏的经理赵谦,林三籁见过两次,是个京剧的发烧友。

可商场就是个名利场,若是没利可图,单凭爱好也是成不了事的。

赵经理亲自接待,把他们让到了窗户边的沙发上。

赵谦见他这次带来个女孩,一介绍是戏曲学院的高材生,再一说是名角儿程思安的徒弟,便越发的谨慎起来。

精美的图册一翻开,他主动介绍:“这个是三蓝彩绣黄色凤凰女帔,明黄、杏黄都是皇家专用色彩,这是咱们戏曲舞台上扮演皇后、贵妃、公主等等贵族妇女的专用服装。我们制做时力求富丽堂皇,而且所有的绣花都是一针一线手绣出来的。”

林三籁是个门外汉,这些图册他看都不止看过一遍了,画的都挺美的,对不对他却是不知道。

现在,倪南音没有接话,自顾自的把图册往后翻,一页页翻到了底,斟酌了一下才说:“这样吧,剧本我还没有看完,具体需要定做哪些戏服,我还没有统计出来。我们回去研究一下,需要定做什么样的戏服,我们自己先罗列出一个单子,然后咱们再沟通。”

说着,她征求似地看了看一旁的林三籁。

他立刻点了点头说:“对,就按她说的办。”

认真的模样,让人忍不住想笑。

作者有话要说: ^_^老样子,还是百分之五十的防盗

☆、23

倪南音花了两天的时间, 看完了四个剧本。

这四个戏,有两个是传统剧目, 还有两个是创新剧目。她大致数了一下, 因为创新剧目的出场人物太多, 一共需要将近两百套戏服。

她一早加了林三籁的微|信, 方便联系。

[四本剧本, 一共需要两百套戏服。其实可以先看效果,比如说, 我们先拍两个戏,先采购两个戏的服装, 这样的话先期可以节约成本。]

倪南音考虑问题的出发点, 完全站在了林三籁的角度, 她设身处地为他着想,反正, 合同都签了, 肯定是想让他发展壮大。

可又怕不妥, 想了一下,还是紧跟着又发过去了一条信息[我就是建议一下, 如果我越矩了的话,你就当我没说过。]

下班之后, 林三籁去了趟医院, 医生说他复原的很好,用不了两个星期,就能正常走路了。

可林三籁恨不得, 再去骑一次马再摔一次才好。

他悻悻地回了自己住的地方。

陈秋的房子到期了,还没找到合适的住处,就还在他家赖着没走。

林三籁也没和他打声招呼,立在浴室门口,衣服脱了一地。才将走进去,陈秋就隔着浴室的门喊:“哥,手机响了。”

林三籁拧开了花洒,没听见。

陈秋划开了他的手机,越看越想笑,很迅速地回过去一条[没事儿,我的就是你的。]

信息很快就回了过来,倪南音看后,面如火烧。

对铺的蒋恩难得在宿舍,不经意地一抬头,看见了她的小模样,笑嘻嘻地说:“倪倪,你发|春了!”

“发你啦!”倪南音没好气地说完,一转身,对着墙。

她咬了咬嘴唇,手指敲得很快,问他[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陈秋的回复更快,他回的是[就是喜欢你,爱你,想亲你,想和你没羞没臊的意思。]

可是做贼心虚,浴室的门一响,他吓得“嗖”一下,把手机扔在了沙发上。

林三籁有一双能洞察秋毫的眼睛,他大步走到了沙发跟前,拿起了手机……跟着一脚踹在了陈秋的屁股上。

倪南音被吓了一跳,哪儿是她发|春了,是那边的林三籁吃了春|药才对吧!

正不知道该怎么回复的时候,手机响了。

是林三籁打来的电话。

接不接啊?她犹豫了片刻,一把用被子盖住了头。

“喂……”

“喂,我跟你说我刚才在洗澡,是陈秋在那儿乱说话!”

“信息是陈秋发的啊?”

“嗯。”

“你开免提。”

林三籁照做了。

下一刻,就听见手机话筒里传出了很暴躁的声音:“陈秋,你有病啊!”

陈秋不怕死地说:“本来没病的,刚刚被赖哥的瘸腿,一脚就踢出来了毛病。”

他的“瘸腿”,现在就是他的心病。林三籁怕陈秋乱说,赶紧关了免提,又对着话筒说:“我穿好衣服和你说话。”

“穿好衣服啊……”

那边挂线了,倪南音握着手机从被子里钻了出来。

蒋恩又一看她的脸,笑成了一朵花:“我去,倪倪,你高|潮了?”

“蒋恩……”倪南音彻底被她打败了。

没过多久,林三籁给她发来了语音信息。

他说:“我以后给你发信息就用语音。”

没一会儿又发过来一条:“明天我就去买个带指纹的手机。”

倪南音躲在被子里,笑个不停。

林三籁是个奇葩,他喜欢赛车,买一辆上千万的赛车都不带眨眼睛。

可他的手机还是两年半前花了两千块买的,早就成了淘汰产品。

以前倒是经常换手机,因为总打架,打架的时候又总会一不小心弄坏了手机,就得换个新的。

说起来,他有两年半没找人打过架了。

他总忘不了,那一夜的江边,她忍不住回头时,看向他的悲伤眼睛。

林三籁还真的是第二天一早,没去赏笑楼之前,先去了手机店。

他对这些数码产品没什么太高的需求,一进门就和导购小姐说:“要带指纹的。”

导购小姐见来人长的挺帅的,穿的也挺板正的,谁知道一开口…她还以为自己碰到了个土老帽,淡淡地道:“先生,现在很多手机都带有指纹密码的功能,您看您需要一个什么价位区间的?”

“无所谓。”顿了一下,他又说:“两部。”

倪南音一大早就被陈秋堵在了化妆间,还是众目睽睽下,收到了礼物——一部手机。

“我不要。”她条件反射一样地拒绝道。

陈秋清了下嗓子,讲:“你手机是不是也不带指纹呀?换这个吧,保密!”停了一下,他很小声地补充:“你知道的,这话不是我说的。”他是真的说不出来这么傻的话。

倪南音当然知道这手机肯定是林三籁让陈秋送过来的,可……“那我也不要。”

“不白送你,从工资里扣。”

“又扣工资?”倪南音皱了眉头。

陈秋笑了笑,再次压低了声音:“白给你你又不要,你就当他钱多没处花,你帮帮他好了。”

越扯就越没边儿了。倪南音很勉强地接过了手机,准备找机会和林三籁单独说。

可这机会还真不好找。

林三籁没在赏笑楼呆多久,就去了容氏总部。

他很忙的,毕竟赏笑楼只占了容氏产业很小的一部分,只不过因为它是新扩展的在建产业,他才会刻意在这里多呆上一点时间。

倪南音也很忙的。

江经理把龙套演员以及后台工作人员的招聘,交给了她和林美。

吴远哲是个男的,干不了这些坐着的活,就跟着调试幻影科技的工作人员,在戏台上跑来跑去。

而薛静涵,今天又没来。

招聘的桌子就摆在赏笑楼的外面,虽然是在树荫下,可中午的时候还会觉得晒。

一天下来,至少见了几十个人。

快下班的时候,林美趴在桌子上哀嚎:“我眼睛看人已经看出来重影儿了。”

累是累点,却也没有她说的那么严重。

倪南音的话本来就不多,只笑了下,没有说话。

林美却挑了眼皮儿打趣她:“哎呀,你赶紧把你那个哥哥弄成情哥哥,枕边风一吹,升级当少奶奶吧,就别跟着我风吹日晒啦!”

倪南音愣了一下,“哪个哥哥?”

“送手机的那个!”

“陈秋?”倪南音赶紧摆手,“我和他不可能的。”

虽然他脖子上的纹身已经洗掉了,可那个蝎子纹身已经深入到了她的脑海里,跟谁,都不可能跟他。

“那就容总吧,说定了!”林美眨着眼睛笑。

“什么啊!”她们在宿舍里开玩笑开多了,倪南音已经习以为常,也笑:“别乱说,别人会以为我是靠潜规则来的。”

“潜规则怎么了!潜规则靠的是脸,咱们就是长的美,不服气整容去呀!”林美嗤笑。

她们班还真有去整容的,叫裴绣,听说什么地方都没签,签给了一家影视公司,包装包装准备出道了。

裴绣和林美争过角色,林美特瞧不上她。

有人的地方就有竞争呀!

这年头唱花旦唱青衣的太多,可一个班三十人,只有两个能拿的出手的刀马旦,一个是倪南音,还有一个男生叫方传唱反串,竞争相对小了很多。

不过,林美没有倪南音的腰软,见识过她的腰功之后,对她也是服气的,再加上她脾气弱,好说话…

话都说到这儿了,林美又问她:“倪倪,你觉得吴远哲这个人怎么样啊?”

“挺好的啊,唱功过硬,专业知识也不错。”

“我问的是他这个人,不是他的专业水平。”

“也挺好的啊。”

“给你做男朋友要不要?”林美直接了当地说:“他,喜欢你呀!”

“不会吧!”倪南音以为她在开玩笑,也开玩笑地说:“哇,我很荣幸呀!”

林美拍了下她:“跟你说正经的呢!你看他也能唱武生,戏台上你们能搭档,戏台下要不要也搭档一下呀?”

倪南音正想问她,吴远哲都给她灌了什么迷|魂汤,怎么尽给他说好话。

没说是因为她听见林三籁叫她,“小六。”

声音来的太突兀了,她抖了一下,下意识转身,林三籁就站在她们的身后。

“容总,有什么事儿吗?”倪南音镇定了一下说。

“去看戏服。”林三籁的神色不太好。

以至于倪南音恍惚了一下,没想起来,戏服的单子上午才发给大戏公司,这下午去看哪门子的戏服嘛!

她拿了包,还特地交代林美:“不用等我下班了。”

林美眨了下眼睛,做着鬼脸,冲她挥了挥手。

坐上了林三籁的车,倪南音收到了林美发来的信息[我觉得今晚也不用给你留门了吧!]

倪南音回了她一个字[滚。]

也不知怎么就想起来了他昨天说的那句“我穿好衣服……”

莫名其妙,耳朵尖儿热热的。

——

上了贼车十分钟之后才知道,今天根本就没有戏服这回事儿。

倪南音闷闷地问他:“咱们去哪儿啊?”

“带你去长见识。”林三籁同样闷闷地说。

“长什么见识?”倪南音觉得他这人太难琢磨了,东一下子西一下子的,都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

还没到下班的高峰期,这马路就堵到了不行。

林三籁耐着性子连续超了好几辆车后,遇到了红灯,他偏头看了看她,很认真地说:“各种见识。知道为什么现在都说富养女儿吗?就是让你们这些女孩儿眼界变得高点,别随随便便一个什么样的男人,用点随随便便的招数,就被人给骗走了。”

“所以呢?”倪南音一时半会儿理解不了他的逻辑,直接说他听见了她和林美的对话,再直接说他觉得吴远哲这个人很一般不就行了,绕了那么一大圈,累不累啊!

林三籁憋了很久,假装很自然地说:“三年前的那个男生就非常一般,三年后的这个更一般,所以……”他顿了一下,“我有义务要带你长见识。”

倪南音扭过了头,默默地翻了一记白眼。

呵呵,她这辈子也就这两朵小桃花,全让他撞见了。

她能怎么办呢!

作者有话要说: 赖哥:我有桃花斩,专斩小桃花。。。。

ps:我的专栏:欢迎从我的世界路过,完结文有很多很多,请自取。

喜欢的话,可以收藏我的作收,谢谢啦!

☆、24

不过, 说起义务,这问题上升的高度就过高了。

虽然他和老倪也算是忘年交来着。

对于这一点, 倪南音挺不服气的。

首先, 她也没和那些男人怎么样啊!

她很镇定的, 他们说什么, 她都是一笑了之。

这就证明了, 虽然她从小是被穷养长大的,可她的眼界真的很高。

一般二般的男人, 她根本就看不上。

其次,她都快二十一了, 有个把个的追求者, 不是很正常的事情, 用的着这么上纲上线吗?

反正,她挺不爽的, 坐等着看他怎么带她长见识。

连嘲讽的表情都想好了——眼尾一挑, 切!

和倪南音预料的差不多, 她是穷养长大的,林三籁所谓的长见识, 第一步就是要富养她。

商场一进,一件t恤, 4800;一条牛仔裤, 6000;一双板鞋,6800;再一个小背包,8800。

这还没有完, 林三籁说:“内衣也要换。”

“嗯?”倪南音一听,眼睛翻的老大了。

林三籁却没理她,推着她去了里边的内衣区。

琳琅满目的文胸和蕾丝小裤,终于也打破了林三籁的底线,他一扭头站在了外面,嘱咐她:“你自己挑,随便挑。”

话一说完,耳根子有点儿热。这一会儿恨不能把自己脑中的联想功能给关掉。

导购小姐见状,捂着嘴笑。

倪南音也觉得尴尬无比,随手挑了套黑色的文胸,“就这个了。”

导购小姐的视线在她的胸上打量了一下,和另外一个导购说:“黑色人鱼款,32c。”

声音之大,选购区外面的人也能听得到。

倪南音觉得自己的隐私被揭露了,忍不住臊红了脸,气呼呼地接了文胸去内衣间试,很快就黑着脸出来了。还别说,人家的专业知识就是好,她穿了这么多年的文胸,也是头一回知道,c可比b舒服多了。

林三籁已经付好了钱,还让导购小姐多拿了一套其他样式的…32c。

从头到脚,从内到外,都换了新的。

倪南音在心里算了笔小账,短短半个小时,林三籁出血出了三万多,这要是扣工资的话,呵呵,基本上一年就白干了。

她改口改的很快,路过一家咖啡店,娇滴滴地朝他喊:“干爹,咱们进去喝杯咖啡吧!”

咖啡还没喝,林三籁先呛住了,差点儿没呛死。

他的眉头拧巴到了一起,可倪南音不等他发难,一转身进去了。

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侍应生拿过来了亚克力菜单。

倪南音一边翻一边又道:“干爹,晚饭就在这儿吃算了,你给我买衣服,我请你吃牛排。”

一旁的侍应生眼睛都快惊掉了。干爹见过很多的,没见过这么年轻这么帅的,难道是驻颜有术?

倪南音点好了两个牛排套餐,两杯咖啡。

侍应生又抱着菜单悄悄地退走了。

林三籁这才不快地说:“不会好好说话了?”

倪南音假兮兮地道:“成为一个有钱人的感觉可真好!可是干爹,你是准备一直这样包养我呢,还是就包养我这一回呢?先说好,我都叫你干爹了,这些钱不许从工资里扣。我一月就4000块的工资,买双鞋都不够。”

林三籁啼笑皆非,再一次强调:“好好说话。”

“好的好的,好好说话。”倪南音卖了个乖,不由地坐直了,“你这个方向就是错误的,你给我整了一身这么贵的衣服,我从镜子里照照我还是我啊!我又不会因为穿了个几千块的t恤就改改名字,改改爱好。我喜欢什么样的男人,不喜欢什么样的男人,我觉得并不是一身衣服就能改变这些观念的。而且这身衣服和我现在的身份根本就不符合,我就是一个穷学生,家里也没什么钱,被穷养长大的。不能说不稀罕,我没那么清高,我要是成名角儿了,也要背几万的包包,穿几千的拖鞋。可我现在还不是名角儿……”

这番话,不知道有没有触动到他,倪南音自己挺受触动的。

她很正色地又说:“赖哥,我能成名角儿的,你信吗?”

这时候,侍应生端来了咖啡。

林三籁也很正色地纠正她:“叫干爹!”

侍应生微笑着把咖啡放在了桌子上,内心正经历着十八级的狂风,凌乱到了无所适从。

有钱人的喜好,还真是多元化啊!

这下换倪南音干瞪眼了。

牛排吃完,林三籁掏出了钱包,又看着她笑笑地说:“你一个月工资才4000块,还是用干爹的。”

这个干爹干女儿的play算是没完没了了。

不知道是谁给林三籁打电话,问他和谁在一起呢,他也说:“和我干女儿啊!”

电话那边的人又说:“你什么时候有干女儿?我怎么不知道啊!”

“今天刚有的,怎么了?”

“本来想叫你出来耍的,你带着个孩子怎么玩耍啊?”

“没事,你说地址。”

林三籁一挂电话,倪南音便很善解人意地说:“我可以自己搭地铁回去。”

“你也去。”林三籁指了指不远处的汽车。

“我去干吗?”

“长见识啊!”林三籁锲而不舍地讲。

地址是城中有名的娱乐会所。

这也不是林三籁第一次带她到这种地方了,陪人喝酒聊天的公主和少爷,她都见识过了。

真不知道还有什么好见识的!

林三籁不慌不忙,先带着她去了夜景好的地方转了一圈,转到九点多钟,这才开着车去往会所。

到达的时间刚好是十点钟,林三籁引着她上楼。

这儿的装修特别豪,水墨抽象派的地毯,从门口一直铺到楼上,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小的空间。

这里的隔音也很好,不像他们曾经去过的那个安县ktv,隔着门都能听到里头在唱什么。

在308的房间门口停下,林三籁一手推开了门,一个迷乱的世界映入了倪南音的眼帘。

果然少不了那些陪酒聊天的女人,只不过这儿的层次明显提高了很多,大家都穿着优雅得体的衣裳,适当的性感着。

还有一个女孩特别眼熟,倪南音看了两眼,认出来了,带了些兴奋悄悄地和林三籁说:“于小萝。”

“谁?”

“就是演过电视剧《东旗》的于小萝。”倪南音怀着八卦的心说。

她不追星,但《东旗》是刚刚热播过的,娱乐版的新闻整天讨论,剧里头哪个哪个配角是整容脸,这个于小萝自然也是讨论的对象。这么一看,不上镜的话,确实是像整过的。

“不认识。”林三籁也看了一下那边坐着的卷发姑娘,见怪不怪地说。

这个圈子里,总有谁谁谁的前女友或者现女友是个十八线的小明星。

倪南音很不适应这样的环境,紧紧地跟在林三籁的身后。

他和人寒暄,有人问他:“华耀,你干女儿呢?”

他好笑地扭头看了下她,看的她直紧张,才说:“哦,这么晚了,肯定睡觉了。”

他这么一看,他身后的倪南音就彻底暴露在了灯光下。

那人便又问:“这位是……”

这些人都是容氏的合作客户。

林三籁仔细辨认了一下,和他说话的是和中洗化公司老总的二公子何其,人一向高调,没什么特别的爱好,犹喜嫩|模。

林三籁不喜欢他的眼睛在倪南音的身上扫来扫去,拉了她的胳膊,宣告似地说:“我的。”

何其干笑:“谁又不和你抢。”只是一双眼睛还是舍不得从倪南音的身上挪过。他最近的口味换了很多,就喜欢这种看起来清纯且少不经事的。

那边一个秃头正在唱《壮志雄风》,包间里实在太吵,倪南音没有听清楚林三籁和那人说了什么。不过被人盯的紧了,她的心里头不舒服,便越发地粘着林三籁,寸步不离。

其实像这种所谓有钱人士的聚会,林三籁并不会呆多久,都是象征性地来一下,坐上片刻就走。

可也不好刚来就走。

他坐在了最角落的地方,又让倪南音坐在了他的旁边,以他之隔,隔离了很多人的打量。

就像是一枚石子掉进了河里,河面又很快恢复了常态。

林三籁和那些人挨个寒暄过后,包间里又恢复了他们没有进来时的模样。

那些男男女女聚在一起,动作越发地大胆,倪南音亲眼看见一个头快秃顶的男人,把手伸进了于小萝的裙底,她还在笑。

而于小萝一转眼,又和另一个男人暧昧上了。

这已经超出了她的道德底线。

倪南音觉得自己的胸口闷闷的,快要不能呼吸。

她站了起来,和林三籁说:“我去洗手间。”

林三籁看了下不远处的小门,这里的包间都带有独立的卫生间,但是这会儿卫生间里应该有人,还不止一个。

他索性也站了起来,扯着她出去了。

立在门口,他轻快地说:“走啦!”

“你不和里头的人说一声就走吗?”倪南音下意识问。

“用不着。”林三籁抬脚先行。

倪南音的心里有些气闷,走到了电梯旁,才跟上了他,“你带我来这儿长得是什么见识?”

“男人的劣根性,”他顿了脚,回眸,淡淡地说:“天下的男人都一样。”

倪南音一听这个就更气了,斜眼看他:“是啊,天下的男人都一样,说的好像你不是男人似的。”

“我和他们不一样啊!”林三籁指的是他有恐女症。

倪南音却忽然意识到了自己不该这样揭他的“底”,支支吾吾地解释:“我不是说你不是男人,我的意思是……”哎呀,实在是解释不清楚了。

将好,这时候电梯响了。

倪南音果断趁机闭上了嘴。

电梯门打开,从电梯里横冲直撞地扑出来一个满身酒气的男人。

眼看快要撞到倪南音的身上,林三籁猛地将她往怀里一拉。

很自然又很突然的亲密举动,让两个人同时一愣。

倪南音抬了头去看他。

他也正低垂了眼眉。

两双眼睛撞在了一起。

她的眼睛一眨,砸碎了无数的星光!

林三籁的头不受控制地越来越低了。

倪南音以为他要吻她,心都快要跳出来了。

她的反应很大,一把把他推开。

林三籁的身后是一棵半人多高的发财树,他躲避不及,向左一歪,撕裂一样的痛楚,从他的左脚传了上来。

他“嘶”了一声,倪南音便知不好,心里面叫嚣着,坏了坏了,忘了他是个腿脚不便的残疾人士。

她赶忙蹲下去挽起了他的裤脚,只见脚踝,瞬间就肿了老高。

“对不起。”她哀伤地道。

抽自己耳光的心都有了。

林三籁咧着嘴,却如释重负。

好了好了,脚终于又扭伤了。

作者有话要说: 倪倪:赖哥

林三籁:叫干爹

☆、25

倪南音是拖着哭腔和林三籁一块儿到的医院。

急诊科的大夫一看他脚踝肿胀的地方, 当时就说:“这不是一次伤害就能造成的,腿脚不好, 就要老老实实的少走路!”

林三籁不能解释的那么清楚, 拧着眉胡乱“嗯”了一下。

倪南音彻底听愣了, 心里还想着, 这医生真有两把刷子, 眼睛比x光都厉害。

摁摁捏捏,膏药、冷敷袋、喷雾, 开了一堆,就让回家了。

另外还有一句医嘱:“卧床休息。”

倪南音坚持要送林三籁回家。

其实她就是不坚持, 林三籁也没准备再让她回学校。

现在已经将近十二点钟了, 哪个学校的宿舍不关门呢!

他现在住的房子是一套挑高的复式, 上下两层,三个卧房。

就算陈秋在他家赖着没走, 也照样能住的下。

倪南音还不会开车, 虽然看他开车的时候也用不上左脚, 但他的眉头一直紧皱在一起,就没有展开过, 有多疼,不用想都知道。

倪南音觉得自己犯了大错, 心里也很是愧疚, 以至于完全忘记了她是因为什么才猛然推开的他。

林三籁在地下车库里停好了车,这厢才推开车门准备下车,倪南音已经从另一边下来, 绕到了他的跟前,猫着腰,伸长了胳膊,殷勤地道:“赖哥,我扶你。”

那紧张的小模样,把林三籁逗乐了。

“我自己能走。”他笑着说。

“不行不行,你左脚不能着地。你把胳膊搭在我的肩膀上,我扶着你。”

“你能行吗?”

“能。”

倪南音很坚持的,二话不说把他的胳膊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与此同时,小脑瓜子里还在想,她要是个男人的话,就能背上他了。

可她高估了她自己,他真的朝她倚过来的时候,她瞬间倒抽一口气。

这人……好重啊,而且这还不是他全部的重量。

看起来明明很瘦。

倪南音真想捏他一把,看看他的肉到底长在了哪里,嗯,忍住了。

自己说出来的大话,还得自己扛。

好在,车位紧挨着电梯,从车库到二十六楼,满共也就走了二十步而已,尽管如此,倪南音还是喘了好几口粗气。

女孩子的声音能有多粗,再粗,听在爷们儿的耳里,那也是细的。

偏这小声儿还离的很近,林三籁深受其扰。

门前,林三籁摸索了半天,掏出了钥匙,忍住了心猿意马。

他清了下嗓子,声音低沉地说:“今晚,别走了。”

“嗯?”

对于这样的邀请,倪南音很难不想歪,不过很快又想正了回来,她知道他有“难言之隐”。

可她还是摆了摆手,道:“不用,我打车回学校。”

“陈秋住楼下,你住楼上的次卧。”林三籁不容她拒绝地说。

“陈秋也住在这儿?”

“嗯,找到了房子就会搬走。”

两个人交谈着,推开门。

陈秋已经睡下了,屋子里黑漆漆的。

“灯在左边。”林三籁动嘴指挥。

倪南音顺着墙摸过去,打开入口处的灯,房间瞬间亮了起来。

这屋子的装修挺简单的,没有过多的色彩搭配,屋子里的主要色彩只是黑和白,简单又不失大气。

“我扶你上楼。”她的声音不大,唯恐吵醒了陈秋。

林三籁点头应允,一只手扶了楼梯,另外的一只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却并不敢用多大的力气。

倪南音费了吃奶的劲儿了,才把林三籁扶到楼上的房间,遵医嘱,啥事不干,准备给他冷敷。

其实在医院已经敷一会儿了,医生说,扭伤的头二十四小时内,多冷敷,能起到收缩血管止血的作用,防止继续出血肿胀。24小时以后热敷有利于血液循环血肿吸收。

这个“多”字说的好,没说频率啊!

那就是多多益善了。

她把林三籁直接扶到了床边,等他坐好,她半蹲在他的面前,二话不说拆开了冷敷袋。

冷敷袋裹在了脚踝上,疼痛瞬间得到缓解。

她低着头,正专注着手上的动作。

他也正低着头,以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柔眼神注视着她,禁不住抬手,想要理一理她柔顺的头发。却又不知是什么原因,顿住了。

才十二点钟,陈秋怎么可能睡着,前几天他在网上勾|搭了一个小女朋友,还没见过面,可每晚都得语音聊天聊上一个多小时。

门响的时候,陈秋正在跟他的小女友说:“宝贝儿,你亲我一下,我就挂电话。”

小女友欲拒还迎,撒娇不依。

他好说歹说,得来了隔空香吻一个,这才挂了线。

跟着,他点了根儿烟,打开房门。

“又不关灯。”陈秋牢骚了一句,关灯上楼,他想要问问赖哥,今儿有没有果断扑倒小六。

猜,他看见了怎样一个邪恶的画面?

一个女人正跪在赖哥的腿边,赖哥抬起来的手正挡在他的腰际和女人的头颅之间,脸上的表情十分愉悦,不,万分愉悦。

在干什么,还用说嘛,肯定是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陈秋捂着眼睛,趁着赖哥还没发现、他不会被灭口之前,小心翼翼地退下了楼,心里想着,赖哥的恐女症这是痊愈了吧!

不过,没看清女人的脸,实在是一大遗憾事。

哪知,第二天一早,陈秋如愿以偿。

看见倪南音的那一瞬间,嘴巴张成了o字型,“小六!”他非常非常感慨地叫出了她的名字,嘴里的牙膏沫沫四溅。

倪南音嫌弃地直往后趔趄。

陈秋快速地刷完了牙,问她:“小六,你怎么在这儿?”

倪南音凌晨一点多才在楼上的次卧睡下,她认床,倒在床上翻来覆去。这就直接拿导致了现在的精神不济。

一听他问起,她很是忧伤地叹气:“我干爹的脚又扭伤了?”

“什么?”陈秋是真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

倪南音已经快速地醒悟过来,干笑了一下,“哦,是赖哥的脚又扭伤了。”顿了一下,撇嘴补充:“我推的。”

这时,陈秋没空追究刚刚她第一句话说了什么。而是在想,啊,赖哥的脚又扭伤,是在他看见邪恶的画面之前还是之后呢?

这就不由自主,在嘴边念叨着:“太邪恶了,太邪恶了。”

倪南音也没听清他叨叨的是啥,嘱托他:“医生说了,让他卧床休息,你得照顾着他。”

陈秋顿时一个激灵,面露难色地推脱:“六儿,不是我不帮忙,赖哥的脾气太坏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对你还算好的,对我动不动就是拳打脚踢。再说了,赏笑楼那儿也离不开我,小六你就当可怜可怜我吧!”

“好吧!”倪南音叹了口气,她自己造的孽,没理由硬把别人拉下水。

“其实也不用总在这儿呆着,你快中午的时候过来一趟就行了。反正这儿离赏笑楼也近,我到时候给你借辆电动车。”陈秋难得善解人意了一回。

也只能这样了。

倪南音点头,精神萎靡。

男人和女人最大的区别,可能就在于,很多男人都喜欢把想知道的藏在心底。而女人呢,必须得问出来才行。

一到赏笑楼,倪南音就被林美堵在了洗手间里。

“说,昨天晚上怎么过的?”

“过的简直跌宕起伏,跟拍电视剧一样。”倪南音知道她想问的是什么,故意逗她道。

“我去,电视剧一到关键时刻就拉灯了。”林美叫。

“是啊是啊,所以后面的全凭你想象。”倪南音笑笑地说完,推开了她。

没什么好解释的,林美对吴远哲有那么点儿意思,她火眼金睛早就看出来了。

陈秋很守信用,果然给她借来了一辆电动车,还把林三籁家的钥匙给了她。

才十点半,就催着她赶紧去家里看一看。

还说,他已经替她在江经理那儿请过假了,又让她给林三籁带包烟。

倪南音挺没脾气的,问他:“还带啥?”

陈秋很古怪地笑了下,说:“要不你再买点骨头,或者鸡什么的,炖个汤,给咱哥补补!”

这个还真可以有,倪南音没觉察出他的异常,很赞同地点头应下了。

按照以形补形的说法,倪南音路过超市的时候,买了两根大棒骨,还有一些时蔬。

她本来是想买猪脚的,又转念一想,林三籁又不是坐月子,还是算了。

十一点多,到了林三籁家,大包小包地上了楼。

她掏出了陈秋给的钥匙,门开的那一刻,忽然愣在了原地。

“你是谁啊?”

屋子里,一个穿着红色裙子的女孩,因为她的突如其来,愣了片刻,接着很不友好地说。

“哦,我是……”倪南音也不知道该怎么介绍自己。

这时,却见她上下打量着自己,嘟嘟囔囔地道:“长的这么年轻,肯定不是帮佣。”

跟着她脖子一扬,朝楼上喊:“林三籁,你把家里的钥匙,随随便便就给了个小妖精,看我怎么收拾你。”

作者有话要说: 嗯,周末,会下红包雨,随机发,碰运气哦

☆、26

女孩的眼睛和林三籁很像, 睫毛很长,不说话的时候, 眼睛里的星光像是会摄魂一样。

女孩又斜了她好几下, 噔噔噔跑上了楼。

倪南音拎着东西, 直接到了厨房。

半开放式的厨房很整洁, 大概是因为基本没怎么用过的原因了。

她把棒骨浸了水, 在橱柜里翻找出了一个全新的砂锅。

再把棒骨凉水下锅,放进洗好的葱姜。

老倪说的, 熬骨头汤的时候放一点白醋,骨头里的钙才能更好地溶解出来。

不知道有没有科学道理, 反正只要是倪氏出品的骨头汤, 都会放醋。

白醋是倪南音现买的, 醋盖一打开,浓浓的的酸味四溢。

说起来好笑, 那酸味像是一下子直达进了心底。

心也是酸的, 呛得人浑身上下不舒坦。

倪南音犹豫着要不要上去, 直到大火煮开了汤,她把火关小, 这才擦干净了手上楼。

还在楼梯口处,倪南音便听见了那女孩的声音。

“林三籁, 你是最没有良心的, 是不是说好了夏天去看我,可我等了你一个暑假。我跟你说,我已经决定好了, 我不会再修什么博士学位了,我这次回国就不会再走了,我要搬到你家,和你一起住。”

“赖哥”,倪南音很尴尬地站在门前。

一眼看过去,林三籁一身居家服慵懒地半躺在床上,那女孩坐在不远处的雕花木椅上,怀里抱着黑白格子的抱枕,一手托着头。

两双眼睛向她看过来了,她下意识搓了搓手心道:“我把汤熬上了,我……”

“先走吧”三个字还没有说出来,林三籁朝她招了招手。

倪南音缓缓地走了过去,将走到床前,他伸手猛一扯她。

一点防备都没有,要不是他的手托的够快,迅速地将她一旋,又一裹,裹在了身旁的话,她一准能直直地砸在他的身上。

现在,她人在他怀里了,还来不及挣扎,就听他道:“看见了吧,你来和我住不方便的。”

这话明显不是和她说的。

倪南音转头去看,那女孩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不可思议的眼睛瞪了老大。

林三籁怕她不信,又一伸手,揽住了倪南音的腰,两个人简直要贴在一起了。

倪南音的脸都能烫熟鸡蛋了,她推了推他的手说:“松开。”

林三籁笑了一下,很宠溺的样子和她说:“没关系,不是外人,这位就是容家最美丽可爱聪慧的容茹妤小姐,比你还大一岁,不过,那她也是妹妹。”

倪南音的脑子转的很快,他的家庭关系复杂,没和家里人一块儿住,又让她做背锅侠…算了算了,谁让她欠他来着。

倪南音挤出了一个笑,用嫂子一样的口吻配合道:“妹妹长得真漂亮,眼睛特别好看。”

容茹妤彻底爆发了,一枕头砸过来,吼了一声:“你太过分了。”噔噔噔下了楼。

真的太过分了,对着亲妈亲妹妹都不能亲近的严重恐女症患者,抱着一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女孩,欢快地冲她笑。

容茹妤一出了公寓楼,就给范雪枝发语音,拉着哭腔[妈,哥哥太过分了。]

从小到大,她连她哥的床都不敢坐。

在国外留学,她还特意选修了心理学科,她知道哥哥所谓的恐女症就是心理原因,还想着她回来了以后一定要用亲情感化他。

可如今……感化个屁啊!

是不是,他的恐女症只是针对妈妈和她的?

不成熟的人大概就是这样。虽然林三籁的改变是好的,可容茹妤一时半会还是接受不了他的改变竟然不是因为她。

容茹妤越想越难过,她要诅咒他…

诅咒他什么好呢?

嗯,就诅咒他不举了!

屋里,倪南音已经从床上挣扎了起来,尴尬地扯了下衣裳,不想追究刚刚的事情,她声音细的像蚊子哼哼一样:“我下去看看汤。”逃了。

气走了赖哥的妹妹,她就不能走了。

不过,接下来的时间,她打算一直待在厨房里。

棒骨汤熬到发白,她削了截山药放里头,又放了些菌菇,再滚几滚,还得给他送汤。

就是没想到,林三籁用单腿跳下了楼。

倪南音故意不去想那些会让她尴尬的事情,只抬了一下头,又飞快地低了下去,“汤一会儿就好。”

“嗯。”林三籁也没有什么多余的话语,他跳到了餐桌前,坐的位置刚好,一抬眼睛,整个厨房的内景一览无余。

汤在火上咕嘟咕嘟冒着泡泡,散发着可以轻易瓦解理智的香气。

林三籁没吃早饭,肚子很合时宜地咕噜一声。

这时候,倪南音关了火。

买棒骨的时候,她就想到了一个问题,光喝汤就算能喝饱,恐怕半个小时之后就饿了。

于是在超市里买了一袋杂粮馒头,黑乎乎的那种,十块钱四个,也算是馒头界的迪奥了。

棒骨已经熬到脱了肉,倪南音从橱柜中取了个最大的碗,给他盛了满满一碗的肉和山药。

她这就要走了。

林三籁道:“我不想用金鸡独立的方式洗碗。”

倪南音拿包的手顿下了。

林三籁又说:“你也吃点儿,回去晚了,赏笑楼的盒饭肯定也没有了。”

倪南音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一转身,又去了厨房,盛汤。

一点儿都没发现,自己的行为不由自主被他主导了。

自己熬的棒骨汤就是香,倪南音默默喝汤,一句话都不讲。

林三籁抬头看她好几次,没找到合适的切入话题,又把头低下了。

一不小心就变成了食不语。

倪南音巴不得他不说话,选择性遗忘,又不是真的忘记了。

虽然抱一下,也没有少一块肉,可那也是抱了啊。

一顿饭接近尾声的时候,林三籁赞道:“汤熬的很好,明天再买一只鸡试试。”

倪南音不冷不热地道:“天太燥,补的多了会流鼻血的。”

要是在家,一入秋,老倪一定会买只老鸭熬汤,降燥。

她也没有其他的意思,可“补”字一出口,她又怕他多想。

听谁说的,男人最在意的就是自己没本事,而有没有本事的体现呢,多半是体现在挣的多不多以及床上功夫上。

也就是说多半男人的梦想是每小时有上千万的进帐,以及一次一小时和一夜七八次。

听的时候是当笑话听的。

如今的实际情况,林三籁不缺钱,可那方面确确实实是有缺陷的。

可话已经出口,又不能再收回来了。

倪南音只能很正色地说:“虽然你的脚伤,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但也不能全怪我啊!再者,我们要排戏了,不能因为我耽误了排戏的进度。”

“你想说什么?”林三籁微眯着眼睛,看她神色闪闪躲躲,故意偏了头,和她对视。

倪南音躲的很快,收拾了碗筷去厨房。

她打开了水管,水倾泻而下,她呼出了一口长长的气。

自打重逢,和他呆在一起,她很有压力。

会紧张,却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紧张,还比上台表演前的紧张感更强烈。

她洗干净了碗筷,再一次走出去,强迫自己和他对视,“赖哥,我的意思是我是赏笑楼的员工,我得以正儿八经的工作为主,不能天天过来这儿照顾你。而你的脚伤也不可能一天两天就好,你要不要请个阿姨,或者让你家里人过来照顾你几天?”

林三籁不可能不明白她的意思,他的手指很随意地在桌子上敲了敲,一边的嘴角轻快地咧了一下,“我们昨天不还是包养关系吗?我以为今天还是。”

倪南音一噎,自己被自己挖的坑埋的太深了。

她哭笑不得地说:“好吧,就算今天还是,那明天就不是了呀!”

“明天为什么不是了?”林三籁问的很轻巧。

“因为……我们的包养关系本来就是假的,说着玩的呀!”倪南音一时词穷,还结巴了一下。

“那么把包养关系坐实不就行了!”林三籁说的更轻巧了。

不等她反应过来,林三籁忽然就站了起来,身子往前一欠,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手捏住了她的下巴。隔着黑面白腿的长方形餐桌,他的嘴唇亲在了她的唇上,吧嗒一下,连嘴唇都来不及染湿,又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离开,单腿跳着上了楼。

倪南音的脑子前一刻还在想,她一定要打死这个臭流氓。

可是这个念头还没有一闪而过,他人已经不见了。

发生了什么?

她的脑子已经混乱了…难不成是她强吻了他?

倪南音独自一人立在餐厅里,凌乱了很久。

出门的时候心里还在想,她再也不要来这儿了。

林三籁呢,这晚上做梦,还梦见嘴唇火辣火辣的,像吃了好几斤的朝天椒。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孩子上学,不在家,暂定加更一章,快,呱唧呱唧^_^

☆、27

林三籁第二天就上班了。

兴许是瘸出经验来了, 人家单腿行走,还能保持一种霸道总裁的潇洒风度。

陈秋苦着脸问他:“哥, 你何苦呢?”

何苦折磨自己, 又折磨他。

林三籁翻了翻眼睛, 却没说, 他要是呆在家里会饿死的, 叫个外卖,都得单腿跳着去拿, 还不如来赏笑楼,可以使唤他, 工作也不会落下, 想见的人也能见得到。

一举多得。

除了那些可多可少的龙套, 其他的主要演员已经招募够了。

要排的戏一共有两出,一出是传统的剧目《三岔口》, 另外的一出戏是个创新戏, 特别特别创新, 还带了些荒诞的穿越元素。

名字虽说是暂定的,但起的特别恶俗, 叫《俏寡妇再嫁记》。

据说,创新戏是为了吸引年轻观众, 但实际上谁的心里都没有底。

正式排戏之前, 林三籁聚齐了所有的相关人员,开了个鼓舞大会。

大大的化妆间里堆满了人,他漂亮的话没有多说, 说了几句挺套路的话语,像什么“能够相聚是缘分啦”“我们共同努力打造出戏剧业的新的历史丰碑啦”。

倪南音对他这个人很有意见,根本就没耳朵听他都废话了些什么,心里头愤愤然,就差把不屑表现在脸上了。

林三籁好几次朝她看了过去,她不发现还好,一发现,木纳着一张精巧的小脸,眼神却是恶狠狠的,一眼瞪过来。

林三籁很尴尬地摸了下嘴唇,凝神,接着讲剩下的事情。

有很多人都是第一次见面,譬如新加入的三个在业内已经崭露头角的角儿和戏剧界有名的导演汪三响。

他道:“不瞒各位说,有很多来应聘的戏曲演员,一看到我们的创新本子,就打了退堂鼓。他们觉得我们是在胡来……”

说到这儿了,他自己都不好意思笑了一下,接着又说:“我确实是在胡来,因为我本身是个门外汉,这辈子听的戏加起来也不过五场,还有三场算是私人演出的黄梅戏。有时候我会想,为什么现在越来越多的年轻人不喜欢看戏了?

一个是能够打发时间的方式越来越多,他有那个时间追一部电视剧、看一场电影就好了,或者高雅点的看一场话剧、听一场音乐会,也把时间打发过去了。才不要看那些,一个字能拖上半天,剧情还一成不变的戏剧!

我的看法其实很简单的,我们就是要做创新剧目,而且还要以创新剧目为主。哪怕我们的戏做出来,那些老艺术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