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所有人目光灼灼,叶水心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良氏即将实行上市计划,彻底粉碎近来关于良氏偷税漏税的谣言!相关事宜,请向我们的有关人员提问,”言毕,良辰匆忙下台,在保镖的护送下,头也不回的离开会场。
叶水心脚一颤,差点晕倒。
穆秋画连忙扶住她,锐利的眼睛狠狠盯着良辰离去的背影。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不会这么顺利。”叶水心颤抖着声音,两行眼泪脸颊流下。
“可恶可恨!”穆秋画紧咬着唇,“我们回去!我看他到底怎么交代!”
场下一片混乱,议论声不绝于耳。
“原来不是宣布婚期啊!”
“难道之前放的是烟雾弹?”
“还以为能采到今年度最八卦的新闻呢!”
“……”
一行人风尘仆仆的赶往私立医院,良辰在保镖的拥护中走到病房门口。
“你们不用进去了。”良辰说。
“可是良总,这个女人思维已经不正常,刚才一直在大叫大骂,还当着我们的面吃纸,好像、好像疯了。”为首的保镖惶恐的汇报。
“疯了?”良辰微眯眸子,“我倒想看看,她是什么样的疯法。”
“那,我去请医院给她打针镇定剂,以免她发起疯来伤到你。”
“不行!她刚才已经打过一针了。”一直守在门口旁的护士忽然开口,“间隔时间太短,再打一针会影响她身体。”
“那你敢保证她不伤害良总吗?”保镖向她吼道。
“好了,不用说了,我自有分寸。”良辰挥挥手,推门,又关上。
房内的堇辞正蜷缩在墙角边,听到门响,像是受了惊吓一样,身体自然的缩得更紧,脑袋深深的埋在两腿之间,只露出两只眼睛,胆怯的看着进来之人。
良辰慢慢走近,却并非她设想的那样试探她是否为真疯,而是鬼使神差的伸出两根手指,轻轻触上她的眉心,凉凉的,冰冰的。
恍然间,她想起了第一次坐他车时,半睡半醒之间的感觉。
“听说,你疯了?”他轻轻的问。
她反应过来,连忙躲开他的手指,耷拉着头,浑身发抖。
一声轻叹从头顶传来。
“你为什么怕我?其实我都是为了你。”
她拼命的摇头,嘴里念念叨叨。
“为什么要装疯呢,你知道,这招对我不管用。”他温柔的说,声音低沉暗哑。
许是开会开久了吧,她情不自禁的想,然而很快,理智使她清醒过来。
既演戏,就要演到底!
她心一横,一个起身扑在他怀里,****的唇紧紧贴在他的唇上!
“不要……不要再离开我……”他喘息渐浓,游丝之气从他齿间溢出,“小西……”
猛地,她幡然醒悟!
抬眼,她明白了自己的身份!他的温柔,他的情迷,全然来自另一个女人!
视线渐渐向下,她心中一动,睁大双眼,用牙齿狠狠的咬下去!
他闷哼一声,眸光一沉,猛的将她推开,她身子一倒,跌坐在地上。
他居高临下的端倪她,深邃的眼神没有半点变化,咸腥的血顺着他唇瓣流下,他抬起手指悄然抚过,唇角微微一弯,不知是笑还是怒。
她亦做足了戏,抱着身子瑟瑟发抖,仿佛做错事的小孩,试图用哀凉的眼神讨得他难能可贵的同情。
片刻,他慢慢启唇,一字一字缓缓吐出,“看来你的确是疯了。”
门“砰”的被踹开,一个男人闯了进来。
紧接着,门口的保镖也冲了进来,“对不起良总,刚才我们中了调虎离山计,现在就把他轰出去。”
“我可不是来捣乱的!”温之瑞连忙扶起地上的堇辞,将她安置在床上,又目光如炬的瞪着良辰,“这就是良总的待客之道?”
良辰神色不变,“温处长也没有做客人的礼貌。”
“我以为良总向来大度,不拘小节。”温之瑞凉凉一笑。
“既然温处长这么抬举我,那我应该跟你留张合影挂进公司大厦,以免外面总是传着闲言闲语,说经侦局喜欢吃饱了找良氏麻烦。”
“的确应该合照,我们局里也向来喜欢挂一些头号商业罪犯。”
倏地,良辰的眼神犹如一把利剑,倨傲的盯着温之瑞,慢慢的,眼上又浮起一层不屑。
他冷哼一声,唇角紧抿,“温处长如果是专程过来告诉我这些话的,那我已经受教,请回吧。”
“先别急着赶我走,看在这段时间大家你来我往,也算有些交情的份上,我不过是特意来送你样东西。”说着,温之瑞从裤袋里掏出一张叠好的纸,若无其事的扬在空中。
良辰顿了顿,接过后展开,看了内容后眉头微微蹙起,只见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诊断书”,患者的名字正是堇辞,病症一栏的内容赫然醒目:间歇性精神病。
“想必良总已经知道,堇辞四年前曾遭遇车祸失忆,连我这个男朋友也不记得。我一直隐瞒她的病情,是以为失忆后病情也会跟着消失,并且这四年来她几乎没有犯过。不过这两天我总感到不安,堇辞失忆前就很怕孤独,你把她一个人锁在病房里,我怕她的病情迟早会复发,所以无论如何都要过来一趟,我爱她,我不能让她受到伤害。”温之瑞说得绘声绘色,又不时的深情看看床上的堇辞,就差没掉几滴眼泪证明自己的真情。
良辰目光如常的扫向堇辞,见她仍是一副瑟瑟发抖胆怯的模样,不动声色的问:“温处长能保证她的安全?”
“当然能!”他的话,倒是让温之瑞出乎意料。
“也保证不让她卷入经侦局对良氏的调查?”
床上的堇辞微微一愣。
温之瑞语塞,一时没明白过来,既然他已经对她忘恩负义,又何必关心她将来面对的处境?
“如果温处长不能保证,那恕我不能将她交给你。”良辰斩钉截铁的说,“以我的能力,不会提供不了治疗她病情的环境。”
温之瑞意味深长的看了堇辞一眼,又骤然收回目光,点头应道:“我保证。”
闻言,良辰非但没有舒展眉目,反而面上淡起一层不可捉摸的神色,“那你带她走吧。”
说完,迈着步子朝门外走去,到了门口,又留恋的回头看着堇辞,似有千言万语,仍旧轻轻一笑:“我能为你做的,也只有这样了。
堇辞恍惚,愣愣的看着空荡荡的门口,仿佛他的身影还停留在那里。
“堇辞,走吧。”温之瑞轻轻的开口。
“你说,刚才他那话是什么意思?”堇辞出神的问。
温之瑞没有回答,他一度以为良辰是个无情无义的人,可是他刚才那番话,又似乎隐约透着另层含义。
“如果良氏真的被告上法庭,那我是不是也逃脱不了干系?”堇辞忽然抬头,认真的问。
“接手了良氏这么大的项目,又知道他们的内部财务状况。犯罪虽然扯不上,但或多或少会有一些麻烦。”温之瑞紧了紧嗓子,低头看着手上的诊断书,一丝怅然,“其实区区一张纸,又怎么可能骗得了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