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挂着一轮火红的夕阳,七彩流云瞬息万变,绚丽夺目,小鸟们都忽闪着翅膀飞回了自己的暖巢。给 力 文 学 网
李玉和莫愁从杭州回来了,李玉就像变了一个人,白净清秀的小脸瘦了一圈,显得两只眼睛更黑更大,楚楚动人,我见犹怜。
“修仪,如果一个月后,他不来找我,我就给你当侍女吧,直到老死,我再也不出这皇宫半步,让他再也看不到我,后悔一辈子!”李玉看到刘娥就像见到了亲人,满腹的委屈立刻化作泪水迷朦了眼眶,哽咽着,样子很是伤心。
“怎么了?”刘娥看了李玉身后的莫愁一眼,莫愁给她使了个眼色。
刘娥看了寇珠一眼,寇珠便给众人一使眼色,大家全部都退了出去。
“怎么了这是?……他欺负你了?”刘娥知道李玉有个心上人,但是却不知道是谁,李玉的嘴巴极严实,只要她不想说,谁都别想套出她的话来。
“他说我太小,怕我以后会后悔。”李玉说完,泪珠骨碌一下子就掉了出来。
“太小?”刘娥拿出丝帕来给她擦了一下眼泪,打量了李玉一眼,女子及笄之年就出嫁,二十二岁都成大龄女子了!还小?
“是,他比我大二十岁……”,李玉抽泣了一下。
“你说的,该不会是林逋吧?”刘娥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华山初遇时,李玉还是个小不点,而收养她的林逋却正是翩翩如玉的美男子。
“就是他。”李玉自己抹了一把眼泪,已经哭得气噎神凝。
刘娥恍然大悟道:“哦,怪不得他这么多年都不娶妻,原来如此!……他不是个世俗之人啊!既然爱你,怎么会在乎年龄?”
“我现在也怀疑根本就不是年龄的问题,所以我给他一个月的期限,如果一个月以后,他出现在我面前,我就嫁给他,如果他不来,这辈子就再也别想见到我。”李玉的脸上有决绝之色。
“你们是真心相爱么?……如果是,他一定会来的,你就安心等着吧,别自己吓自己了。”刘娥温言安慰着李玉,忽然想起来龚美,龚美养育了自己五年,何尝不是真爱?
可是有时候,男人和女人的思维真的不一样,不知道到底是好,还是坏。
“修仪,我们的故事,你想听么?”李玉看着刘娥,又说道:“他老说我年龄太小,还不懂得什么是爱,什么是喜欢。[]”
“说来听听,我帮你分析一下。”刘娥倒了一盏茶,端给李玉,静静地看着她。
李玉端起茶来喝了两口,便讲述起了她和林逋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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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娘亲!”五岁的李玉在半夜里惊醒,伸着一双小手着急地在空中胡乱挥舞着,嘴里还不停地嚷着:“抱抱,抱抱……别死!别死!”
“玉儿又做噩梦了?……乖,别哭、别哭……以后有叔叔疼你!啊?以后叔叔就是你的亲人!”林逋慌忙轻轻地拍打着李玉的小胸脯,小声地安慰着,眉眼柔柔,样子温暖至极。
李玉睁开眼睛,借着明亮的月光看着林逋的脸庞,突然问道:“叔叔,你不会死吧?”
“啊?”林逋一下没愣过神来,小孩子的问题还真是稀奇古怪。
“你死了就再也没有人要玉儿了!哇哇哇……你到底会不会死啊?”李玉一边哭着,一边用一双大眼睛瞪着林逋,在很认真的等待着他的答案。
林逋有些哭笑不得,便敷衍道:“啊……我想……大概不会吧……嗯,你林逋叔叔是神仙,不会死的,啊?放心睡觉吧!”
李玉定定地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确定他不是在骗人,这才心满意足地搂着他的脖子闭上眼睛,不一会儿,便窝在他的怀里睡着了。
接下来,二十五岁的林逋就开始了又当爹又当娘的日子,给李玉穿衣服、缝衣服、洗衣服……吃喝拉撒睡,照顾的无微不至。
“玉儿,来,梳头。”
“玉儿,来,洗脸。”
“玉儿,来,吃饭。”
“玉儿,来,洗脚。”
“玉儿,来,睡觉。”
“玉儿,来,洗澡。”
……
“玉儿,来,叔叔教你写字。”
“玉儿,来,叔叔教你画画。”
“玉儿,来,叔叔教你弹琴。”
“玉儿,来,叔叔教你练剑。”
“玉儿,来,叔叔教你游泳。”
“玉儿,来,叔叔教你梳头。”
……
李玉在林逋一声声的“玉儿”中渐渐地长大了,她对林逋越来越依赖,对他的感情越来越深厚,然而,却越来越不愿意叫他“叔叔”了。
林逋书画双绝,又风度翩翩,英姿俊朗,自然有很多慕名前来拜访他的人,也有很多崇拜他,想要嫁给他的女人。
李玉每逢看到他身边有女人出现,总会在人家走后,对着林逋评头论足一番,无非就是张三太高,李四太矮,王五太胖,赵六太瘦,总之不是皮肤白了就是皮肤黑了,没有一个长得恰到好处,能配上她神仙似的林逋叔叔。
林逋每次听着她的絮叨并不说话,只是淡淡而笑。
李玉十岁那年,觉得自己已经长大了,说话可以直奔主题了,便说道:“叔叔你别娶媳妇好不好?我长大了对你好!”
林逋脸上笑容清浅,问道:“你很害怕叔叔娶媳妇么?”
李玉很郑重地点了一下头,说道:“嗯,他们都说后娘不好,会打人。你要是娶了媳妇,她们会有自己的小孩,会打我的!”
“呵,你放心,叔叔不娶。”林逋温文而笑,白衣飘飘,清雅无双,风华绝代。
林逋牵着李玉的小手,游遍了天下的名山大川,就在他与名士们互相唱和的岁月里,李玉也悄悄地长大了。
有一天,林逋带着李玉出现在一个珠宝首饰摊前。
“玉儿,你看这支子好看不好看?”林逋手中拿着一支凤凰玉,笑容清雅地望着身旁的李玉。
李玉穿着一身白色纱衣,乌黑的长发垂于腰际,用一条粉红色的丝帕绑着,丝帕系成了一个蝴蝶结,很是漂亮。
此时的她已经长大了,眉目清丽,宛如一支洁白的小荷,亭亭玉立于水面,超凡脱俗,不染一丝尘埃。
“你要给我买么?”李玉长到十五岁,从来没有用过这个东西扎头发。
“嗯。”林逋轻轻地点了一下头。
“为什么要给我买子?”李玉懂事的看了看他的荷包,那目光好像在责备他不会过日子,没事买子干嘛?
“因为今年是你的及笄之年啊,一定要买的。”林逋唇角微微一勾,颇有长者风度。
“及笄是什么意思?”李玉好奇的瞪大了眼睛,样子十分精灵可爱。
林逋捏了捏她的脸蛋,温柔笑道:“及笄就是玉儿长大了,可以嫁人了。”
“是么?那你快给我买!我要这一支!”李玉自己挑了一支玉钗,这上面有他最喜欢的梅花。
林逋看着自己手中的凤凰玉,问道:“你不要这支凤凰的么?好像女人都比较喜欢凤凰,大吉大利。”
“不要,我就要这支,这上面有梅花!”李玉拿了一支缀珠梅花玉钗在手里,高兴把玉钗举起来,在空中对着太阳看。
阳光照在缀珠梅花玉钗上,光泽闪耀,似乎闪耀着李玉的梦想。
她觉得这一刻实在是太美好了!她就像棵梅树一样那么努力的生长着,终于可以开花结果了!
李玉决定,从此以后,再也不叫林逋“叔叔”了。
她看见林逋正在从荷包里掏出钱来付款,便在他背后小心翼翼地叫了一声:“阿逋。”
“你叫我什么?”林逋一惊,转过头来有些好笑地看着李玉。
“呵,我叫你阿逋啊!”李玉挑衅地一仰脸,冲着他灿然一笑,一颗心却扑通扑通跳的厉害。
“啊呀!你这个家伙……你跟谁学的?这么没大没小!”林逋扬起手来作势要打她,她赶紧拿着玉钗笑着跑开。
两个人来到客栈,林逋让伙计开两个房间,李玉眼睛一瞪:“为什么要多开一个房间?多花一倍的钱!”
林逋一笑,“我说开两个就是开两个,没有为什么。”
李玉气乎乎地对伙计道:“开一个!”
林逋对伙计温文笑道:“两个。”
李玉还是咬定:“一个!”
林逋瞪了她一眼,不好意思地对伙计笑道:“两个。”
客栈伙计赔着笑脸说道:“二位,你们商量好了再过来,好吧?”
“不用商量,就一个!……不是,两个!”林逋快被她给弄晕了,以手抚额苦笑。
李玉对伙计一瞪眼睛,凶巴巴地恐吓道:“你开两个吧!你开两个也给你一个的钱!实话告诉你吧,他根本就没有钱,我们就只有一个的钱!”
“你信不信我让你睡大街上?”林逋把脸一沉,把荷包“啪”地一声拍在柜台上,伙计一看,赶紧开了两个房间。
两个房间挨在一起,林逋挨个看了看,对气乎乎站在门口的李玉说道:“你睡这个房间吧,这个感觉还好一些。”
李玉心不甘情不愿地走到自己的房间前,林逋不放心地叮嘱道:“有什么事就喊我,知道么?我就在你旁边!”
“我死了都不会喊你!”李玉把门用力一关,门“砰”地一声,发出来巨大的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