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元佑把紫萱抱到床上去,见刘娥还在不停地扎着布偶咒骂他,不禁怒骂一声:“疯子!你这个疯子!”
接着“啪”地一声脆响,他扬起沾满鲜血的手来就狠狠地打了刘娥一个响亮的耳光。co
刘娥被他打的晕头转向,半边脸上立刻沾满了鲜红的血,变成了红色。
“你才是疯子呢!你不但是疯子,你还是瞎子!”刘娥忍无可忍,也抬起手来打了他一巴掌。
“你做错了事,还敢打我?”赵元佑恼羞成怒,握住她的手腕讥笑道:“你这么张狂,就是仗着我喜欢你么?”
“我没感觉到你喜欢我!从来就没有!”刘娥因为用力太大,伤口又裂开了,疼得赶紧用另一只手捂住胸口。
“对,我现在就告诉你,你只不过是一个玩物罢了,我从来就没有喜欢过你!我什么身份啊?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个什么东西?!”赵元佑迫视着她的眼睛,目光中是难以掩饰的不屑和嘲讽。
刘娥如遭雷击,手腕被他捏得生疼,但是与胸口的疼痛比起来却是微不足道了。
呵,他终于亲口承认了,她只不过是他的一个玩物罢了!
他说的对,他是什么身份啊?自己算是个什么东西?呵,早就应该想到的!
刘娥刹那间心如死灰,心里已经彻底的绝望。
她不再计较韩笑和紫萱的嫁祸了,也不再想着自己有多么冤枉,要给自己申冤雪恨了。
她甚至都想感谢韩笑和紫萱了,如果不是她们这样煞费苦心地安排了一个又一个阴谋诡计,她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呢,还傻乎乎地做着她的美梦,以为自己找到了真正的爱情呢。
这实在是太可笑了,太荒唐了!
她突然间放声大笑起来,笑得花枝乱颤,笑得泪眼朦胧。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你,所以我想跟着顺哥哥回家乡,也许这个世上,只有他才是真心对我好,只有他才是真心疼我,可是你硬要把我抢来,硬要把我们分开,你……你就是一个小人……你卑鄙无耻!肮脏下流!”
刘娥觉得胸口闷闷地疼,她急促地喘息着,就像离开了水的小鱼儿,似乎怎么呼吸都不舒服,好像下一口气就要被憋死。
她的眼前一阵一阵地发黑,终于体力不支,腿一软就向下倒去。
“这就要死了么?”赵元佑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他紧紧地握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提,另一只手迅速环抱住她的腰,不让她倒下去。
“我想……离开……陈王府……”,刘娥的眼睛半睁半闭,嘴巴一张一合,也不管赵元佑爱不爱听,只是挣扎着不停地说。
“你当我陈王府是什么?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赵元佑放开她的手腕,愤恨地把手压向了她的伤口处,报复般地把手用力一扭。
“啊!……疼!……疼!……”,她疼得张开口,皱紧眉头,蝶翼般的长睫颤抖着,用双手握住他的手,努力不想让他碰到自己的伤口,虽然已经结了痂,但是被他这一扭,还是痛彻肺腑。
“疼么?你这个没良心的女人!你还知道疼?”赵元佑看着她的眼睛,心里既痛恨又难过。
“赵元佑……我恨你……我想回……韩王府……啊……疼……”,刘娥痛得浑身一阵一阵地战栗,她的双手抱住他的手,可是已经没有力气阻止他对自己伤口的按压折磨。
“你便这么爱他?我偏不成全你!偏不成全你!”赵元佑发着狠,却是已经把手松开,发现刘娥已经奄奄一息,心里竟然莫名地疼痛起来。
“我们成亲了……他不会嫌弃我……我想……认命……太……累……”,刘娥就像是在安排后事,挣扎着说完最后一个字,终于把头一歪,安静地闭上了眼睛,仿佛已经耗尽了所有的力气,身体软软地向下倒去。
赵元佑用力抱住她,看着她的眼角挂着泪珠,自己也五内俱焚,仿佛有一把刀正在把他的心割来割去,让他痛不欲生。
他感觉到鼻子发酸,不禁将头使劲向后仰起,硬生生地把泪珠逼回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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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发生的事情太多,韩笑一尸两命,已经死无对证,刘娥和紫萱都处于昏迷状态,好在她们都没有生命危险,只需要安心静养些时日就好了。
第二天,赵元佑白天处理完公务,夜间便亲自审问阿霜、素馨和小蝶。
素馨跪在他面前,阿霜和小蝶都在屋子外面等候着。
赵元佑坐在椅子上,用手撑着额头,似乎是在听素馨说话,又似乎是没听,在想什么心事。
素馨嘴里一字一句全都是紫萱怎么怎么好,就连她说刘娥剪香囊不是好兆头这件事她都说了:“奴婢看到那个香囊被剪破了,说这恐怕不是什么好兆头,她还责备奴婢胡说,说刘小娘子是殿下心尖儿上的人,今儿剪了这个,明儿再绣个别的,殿下心里有她,不管她绣什么,总是会喜欢的。”
“哼,不管她绣什么,总是会喜欢?”赵元佑听到这里不禁冷笑一声,不知是嘲笑别人,还是嘲笑自己。
“紫萱一直都是这么善解人意。”赵元佑想起紫萱温柔娉婷的样子,瞥了素馨一眼,不禁又问道:“后来呢?她们怎么就打起来了?”
“奴婢去沏茶,回来就看到刘小娘子把剪刀刺进了她的肚子里,好像是因为她发现了那个小布偶。”素馨说完,赵元佑冲她一摆手,“你先下去吧,让小蝶进来。”
小蝶大大方方地走进来,跪在他面前,活泼可爱的脸蛋上多了一抹严肃。
赵元佑盯着小蝶的脸道:“小蝶,你和阿霜都在刘娥身边,想必比别人更了解她,把你所知道的都说出来,本王不为难你。”
“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啊!奴婢只知道娘子一心一意想绣个香囊,殿下说她绣的香囊不好看,她还很伤心,她想用这个香囊跟殿下和好。”小蝶的大眼睛里充满童真,不像是个会说谎的孩子。
“一个破香囊就想跟本王和好?她未免也太天真了些!”赵元佑冷笑一声,“那个小布偶呢?你见她做过么?”
“没有,奴婢想不通,她既然想跟殿下和好,做那个干什么?”小蝶认真想了一想,又补充道:“也许是有人嫉妒殿下对她好,想嫁祸给她呢!”
“嫁祸?就算争风吃醋也不可能拿着自己的生命开玩笑!韩笑一尸两命,紫萱也已经只剩下了半条命,你说,她是什么人物?哪里值得这些人用生命去栽赃嫁祸她?”赵元佑想起刘娥昏迷前心心念念地想要回到韩王府,气得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小蝶无辜地看着他,确实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一桩桩,一件件,刘娥好像都不占什么理。
赵元佑见她一脸懵懂的样子,便道:“罢了,你先回去吧,好好监视着她,有什么情况,随时向本王汇报,知道么?”
“呃!”小蝶赶紧站起来,忽然问道:“那殿下到底喜欢不喜欢她呢?”
“嗯?”赵元佑似笑非笑地盯着她,没想到这小丫头会没头没脑地问出来这么一句话。
小蝶道:“殿下如果喜欢她,就对她好一点儿,如果不喜欢她,干嘛要把她留在陈王府?她不快活,殿下也不快活,何苦来哉?”
“你还知道这是陈王府?陈王府的规矩你都忘了么?念你幼小,本王这次就不和你计较,出去!”赵元佑一变脸,小蝶吓得赶紧就往外走。
赵元佑吩咐道:“你让阿霜进来吧。”
阿霜忐忑不安地从门外走进来,扑通一声就跪在他面前,低着头不敢看他。
“阿霜,抬起头来。”赵元佑盯着她,见她抬起头来,便把目光落在她脸上,盯着她的眼睛问道:“那个小布偶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看到她做了吗?”
“奴婢不敢说。”阿霜似乎很害怕的样子,嘴里不敢说,却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不敢说?你怕什么?”赵元佑便知道她知情,冷冷说道:“本王不想对你动刑,你若是存心欺瞒本王,可别怪本王手下无情。”
“小娘子不让奴婢说,请殿下不要为难奴婢,求殿下饶了奴婢吧。”阿霜又磕起头来,额头碰得地面砰砰直响。
“你说不说?不说本王就斩了你全家。”赵元佑见她磨磨蹭蹭的,显然没有了耐性。
阿霜战战兢兢道:“小娘子她……她说她恨殿下,她不想和您在一起,是您硬把她抢来,破坏了她的幸福。”
“哦?她竟然这么说?这个小布偶真是她做的?”赵元佑剑眉一挑,又问:“她当真就这么恨本王?”
“小娘子还说,她留下来就是为了杀死殿下,因为她知道,殿下想当太子,她说那个位子是留给她喜欢的人的,殿下不配!”阿霜此语一出,赵元佑心里不禁一惊,脸上却是微微一笑。
他端起茶杯来轻轻地抿了一口茶水,柔声道:“阿霜,你如果敢作伪证,本王照样杀你全家,明白么?”
“奴婢明白,奴婢所言句句属实,请殿下明察。”阿霜信誓旦旦的样子,似乎不像是在撒谎。
“那么,你可敢和她对质?”赵元佑把杯子放到桌子上,眸中寒光一闪,锋利如剑。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奴婢问心无愧。”阿霜说的斩钉截铁,赵元佑淡淡盯着她,眉头不禁微微一皱。
“那你就随本王走一趟吧。”赵元佑站起身来朝外走去,阿霜也站起来,咬了咬嘴唇,跟在他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