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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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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明月夜》作者:葛生zhong

文案一位翩翩公子嫁了位不解风情的夫君,却将生活过得有滋有味。可好景不长,一场生离续以死别。若问柳暗如何花明?大概是因为,此情可忆更可待,莫道当时已惘然吧。所以看似破镜重圆,其实是,好镜长磨。内容标签: 宫廷侯爵 豪门世家 情有独钟 破镜重圆搜索关键字:主角:傅明,靳以 ┃ 配角:蒋贻孙,燕乐,靳纫兰等 ┃ 其它:第1章 章零一从兹缔结良缘,佳偶双成。赤绳既系,白首将偕。同心同德,宜室宜家。书剑年华,欣燕尔之。谨以今生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谨订此约。红纸金字,加盖龙玺。景德十七年初,一式两封来自皇宫的婚书被内侍以锦盒装之,分别送往绥国公府与傅尚书府。婚期是下月十八,即是月余之后。傅府,西北角,海棠轩。虽名海棠轩,但并不见海棠踪影,几株名贵海棠早已移植到其他各院。倒是一树寒梅,尚未落尽,仍有花枝傲雪凌霜,其下一方小桌,玲珑可爱,衬着老梅之姿,有一股别致韵味。婚书被周转送达到自己手中时,傅明正立于窗前就着夕晖描画眼前院景,他缓缓搁了笔,双手接过婚书,展开一一细看去。良久,才幽幽叹息一声,回家里人道:我知晓了。再无他话。那送东西的老奴去后,一旁研墨的侍女芄兰面露不愤之色,气道:爷就这样认了?傅明微哂:不认,又能如何?非是他就这般听天由命,年前,当堂伯告知自己这桩婚事时,他震惊过,愤怒过,不甘过,但所有的情绪与抵抗都在君权、父权之前,不堪一击。也许,唯有一死,才可解脱。但他仍然愿意选择活,便不得不接受这般遭际。虽说当朝男子与男子婚嫁之事并非罕见,但爷您话未说完,便被打水进来的侍女绿菲插断:此话以后万不可再说,圣上指婚,违逆者会落得什么下场?咱们要不想害了爷,心里再如何,嘴上也要把紧了!绿菲说得是。内屋里走出来一个老妈妈,正是傅明的乳母沈氏。沈氏走向傅明,傅明移步迎上前,她便握住傅明双手,缓声道:事已至此,没有回头路,明哥儿你就往前看吧。傅明缓过心绪后点头道:我明白的。沈氏却是红了眼眶,老爷和夫人走得早,临终前将你托付给我,是我无能。傅明摇头道:您千万别这么说,这府里的事,咱们都清楚,莫说是您,即便是我父母都健在,又能如何呢?沈氏勉力一笑,天无绝人之路,当年,你祖父那样艰难,也还是挺过来了,这才有了老爷,有了明哥儿你。这府里,也不是什么离不得的金窝银窝,明哥儿从这里出去,说不定是个转机。咱们往好处想,这后头的日子过得才能更舒心些。傅明扶着乳母在炕上坐下,自己则坐在炕前杌子上,头伏于她双膝上,轻轻应了声:我记着了,多谢您教诲。您自己心里也要想开些,不要暗暗地为我担着这份心。你这孩子,就是太实诚了,别人待你一分好,你就记着十分。沈氏似笑若泣般地梳弄着傅明的头发,这性子,也不知是好还是不好。说着,便陷入了犹疑,良久,才又道:罢了,该你知道的,就不能瞒着你。有件事,也是该跟你说一说了。您讲。傅明站起身,做恭听状。咱们家和你要嫁去的靳家,其实还有一段在你祖父那里结下的渊源待沈氏讲完旧事,傅明默然片刻,才微微笑道:竟是这样,这些事,我也记着了。沈氏点点头,因果当了,这也许便是契机。又道,今年本该是你及冠之年,出嫁后,却没有夫家为男妻举办冠礼的习俗。没奈何,明哥儿要是不嫌弃,就让我来为你束发戴冠吧。傅明忙道:怎会嫌弃?沈氏笑道:这也是不成体统,本该是族中年长的男子为你做的事。我这个老婆子先越俎代庖一番,等你嫁去靳家,若夫家待你好,你可以让你夫君为你再束发戴冠一回。傅明道:您来,便已经足够。这些年,是您亦父亦母,教诲我,照顾我,教养大恩,无以为报,请受明儿三拜。说罢,傅明跪下身子,重重磕了三个响头。沈氏和一旁的绿菲、芄兰皆忍不住暗暗垂泪。沈氏将傅明扶起,让他在案前坐下,自己先洗净双手,拭干,再接过芄兰敬递而来的梳子,在方才亮起的烛光中,一下一下,细致轻柔地梳理着傅明的一头青丝,随后手法娴熟却又动作缓慢地为他将头发束好,并戴上绿菲捧来的雕莲玉冠。这番动作,她已事先练习了不知多少次,以求一气呵成,完美无缺。傅明站起转身,的确已有翩翩儿郎之姿,像初次经冬,霜雪融化后的一株青松,挺拔清俊。明哥儿,从今日起,便成年了。老爷临终前,为你取了表字。沈氏从袖袋中掏出一个锦囊递与傅明。傅明双手接过,打开,里边是一张素笺,素笺上以遒劲有力的笔画写着二字:夜心。明哥儿出生时,正是深夜,窗外月色皎皎,明如白昼。夫人极爱月色,所以,老爷便为你取名为明,临终前,再为此名配以夜心为字。是希望往后,即使是在暗夜里,明哥儿仍能不忘那片明亮月色,拥有一颗皎洁之心。明,受教。感谢吾父,吾母。夜心今后,必不忘父母之言,不负父母之愿。对着窗外初升的新月,傅明深深长揖。极简冠礼之后,傅明仍坐回乳母身边,我这一去,不知未来如何。本应随侍您左右,但不忍您与我一同去过那悲喜难料的日子。您家里人多次来书,想接您回去含饴弄孙,颐养天年。如今,我即便再舍不得,也不该留着您了。明日,我便派人去给您家里人传话。往后,书信往来,若是可以,我也会去看望您。您千万保重身子,不要为我挂怀。乳母闻言,不禁再度叹息,心中多少话语却又一一咽下,能说的,早已说尽,不能说的,再是忍气吞声,也不能释放只字。最终,她只是拍拍傅明手背,笑道:我一定活得久久的,等着看你幸福圆满,这才好去向老爷和夫人回命。两人叙毕,乳母又拉着绿菲和芄兰一一嘱托。傅明房中人丁单薄,往后,便只有绿菲和芄兰这打小就跟着他的两个侍女继续陪他度日了。若是为了成全傅府颜面,如今的当家女主人,傅明伯母李氏定会再指派几名嬷嬷和丫头随嫁,但那些人,又岂能信任?傅明在不远处,就灯煮茶,看着这厢三人絮语,壁上暗影摇曳,躁乱不安的心渐渐沉静下来至少,不是形单影只,茕茕孑立。从傅府到靳府,于他,大约也并无太大不同。也罢,随缘而处吧。作者有话要说:傅明,字夜心。******这是作者原创耽美处女作,初稿已近完结,正在收尾修改中,请多多支持!朝代架空,所以对于各种设定请勿过多考证哦!谢谢!第2章 章零二虽仍是春寒料峭的时节,但今日的绥国公府却毫无早春寒意,府内一派锦绣装饰,府门处宾客云集,连树上的雀儿都啼鸣着凑热闹。忙碌了一早上,三五个获得片刻轮休的丫头正聚于小耳房内喝茶闲聊。听说这位,性子有些有些怎样?我也是听我叔公说的,他常在外头当差,着意地打听过。听说那位也是个风流主儿,常和京城里那些二等富贵人家的公子哥儿聚在一处,也不做什么正经事儿,就是好玩,常去些勾栏瓦舍,又不很检点嘘,这话你也敢明说?小心隔墙有耳,等那位入了府,说不定怎样呢!依我看呀,也不会怎样,你们不必这般大惊小怪,自己吓唬自己。这是怎么说?人家好歹是要嫁给咱们爷做正室的。你们想想,咱们爷对这门亲事态度如何?我听跟着白露姐姐的莺语说,爷发过几次无名火,估摸着就是因为这事儿。虽说爷并不厌恶男风,但和先夫人很是恩爱,大概还是喜欢女子多些吧。再加上这位又是傅府来的,咱们这边和那边可从没有什么可以够得上攀亲的交情。傅府如今当家的是这位的堂伯一房,女主人是李氏,夫妇俩对这侄子看来也并不重视,咱们往他们府里送了多少东西?他们回的单子上又有什么?正是,正是,听上房里人说,咱们老太太当时脸色可不好看。所以你们想啊,这风评不佳,自个儿家又是那样,加上爷不喜欢,老太太心里不痛快,那位嫁入咱们府里,还能翻出怎样的浪来?希望到时候不要把我派到新夫婿屋里去伺候,主子不好过,咱们下人更是要吃亏的。这也不一定,主子地位不行,有时候做下人的就是轻慢些也无妨。要我说,大伙儿说话做事还是不要太过,不管将来怎样,眼下他新入门,咱们该有的态度还是要有的。往后若不好,那是另说。姐姐说得极是,只是忽然,屋外传来叫唤声:别说话了,快去干活儿,三皇子到了,前面缺人!众丫头赶忙散去,各自归岗。三皇子亲临,新郎官靳以自须出门迎接,一路将其恭迎入正厅。已到来的宾客纷纷让位,齐齐行礼。三皇子今日全无皇族贵子的骄矜派头,笑着让众人重新落座,自己则携了靳以的手,在他身边低声道:长藉,这回,委屈你了。靳以忙回道:下官惶恐。天子赐婚,是为人臣的荣幸。三皇子一笑,拍拍靳以的肩背,不再多言。在一众贵客的作陪下,三皇子用了午宴,不等靳以迎亲,便打道回府了。午后,迎亲队伍自靳府出发,前往傅府。队伍逶迤而来,逶迤而去,过长街,度虹桥,绕河堤,让城中百姓看了好一番热闹。天子赐婚,男婚男嫁,实属罕见,市民们目送接亲长队远去后仍不肯散去,又三五成群地聚于茶坊酒肆与小食摊前,或打听,或说道,对这桩婚事各抒己见。男子外嫁,无需戴喜帕,傅明被靳以扶下轿车时,眼能视物,周围人的表情一一映入眸中。他强自镇定,与靳以执手一步步走入喜堂,拜了天地父母,对拜,完成这一庄重仪式,正式从傅家公子变为靳家长媳。最后一拜起身,他看向对面神情凝肃冷冽的靳以,心想,这便是将来要与自己相携一生的良人吗?似乎并非温和易处之人。往后,他们之间会怎样呢?傅明深深呼吸,强压下纷繁心绪,对着靳以,微微一笑。但这夜,靳以并未回到这被精心布置的新房。深夜三更,白露前来告知傅明,靳以大醉,回自己屋中歇下了,请明公子自便。芄兰气得险些摔帕甩帘,怒嗔道:这是在给咱们下马威吗?绿菲朝她摇摇头,又对傅明说道:爷,我服侍您歇了吧。新婚当夜便被这般冷遇,傅明自有不快与失落,情绪中却又掺杂着一丝松快,他摆手道:方才,你们也听见了,往后,不能再称呼我为爷了,这府里自然有正经的爷,你们也客随主便,叫我明公子吧。这算怎么回事呢?再怎样,也没有这样称呼的道理,也欺人太甚了!芄兰仍是不忿。如果这点委屈都受不了,以后更有气受了。绿菲虽也心里难受,但她知道傅明处境更为艰难,只得强颜欢笑,好声劝慰:公子莫要多想,往后,总会越来越好的。公子这样的人品,相处久了,有谁会不喜欢呢?傅明对她略一颔首,不再多言,却也并未睡下,只是持酒壶往已经摆放好的两只酒盅中的一只倒了一盅,仰头饮下。这一饮,竟滋生出些许想要轻醉一回的心情,于是,一盅续一盅,竟将满壶酒渐渐饮尽。夜深灯未阑,酒暖人微凉。酒意上涌,人已醺然,百般思绪都归空茫,他终是宽衣睡下。清晨醒来时,那烛台上的红烛已经泣泪彻夜,蜡炬成灰。作者有话要说:靳以,字长藉(jie 四声)。第3章 章零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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