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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精校草今天也在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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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他说不出有多嫌恶这个瞻前顾后的自己,宁愿我负天下人,不愿天下人负我。

然而实际上他根本没有本事负天下人,他能辜负的,只有眼前这个全心全意待他的人而已。

沈瑜没脸面对何渡,他甚至不可能把这些情绪说出来,因为这些想法丑恶到连他自己都无法接受,所以他保持着沉默。

那我们现在还是朋友吧?何渡在沉默中小心地问。

从刚才到现在一直泰然自若的他,终于在这个问题里暴露了几分紧张。

当然。沈瑜笑笑,我会一直把你当成很好的朋友。

这或许是我唯一能弥补你的。

嗯。何渡勾了下嘴角,那我就知足了。

这个晚上他们无言地望天直到后半夜,之后回到白水寺,住在何渡的房间。

沈瑜睡地板,何渡睡床,何渡一开始说远来是客,想要自己打地铺,被沈瑜无情地怼了回去。

何渡没再多说什么,带着沈瑜去洗漱,熄灯上床之后,两人一直无话。

何渡这人就是这点好,他懂人心到了一定境界,沈瑜脆弱的时候他刚好是后盾,沈瑜放松的时候他趁虚而入,沈瑜紧张慌乱的时候他又什么都不说,好像自己不存在。

可也就这一点不好,他一句话也不说,体贴到仿佛没有自己的感情,却让人忍不住为他揪心,为他牵挂。

沈瑜在席子上一动也不敢动,内心却辗转反侧,他想知道何渡这一刻在想什么?是不是心里很失落?难过不难过?

他唯一知道的就是,屋子里很安静,说明何渡也没有睡着。

第二天,何渡开车送沈瑜回家拿行李,沈瑜本来以为场面会很尴尬,但何渡的态度很自然,两个人听着早间广播里的相声,不知不觉就到了沈瑜家门口。

沈瑜拉开车门下车,何渡也跟着下来:我在这儿等你。

好。沈瑜说,我拿了东西马上下来。

话音刚落,小别墅门口的大铁门轧轧地开了。

沈瑜两天里第三次毫无准备地跟沈经国打上了照面,他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何渡一眼,又飞快地转回来。

在一夜沓无消息之后坐着陌生人的车出现在家门口,还跟陌生人言笑晏晏的说着话。虽然沈瑜知道自己对这个家庭来说只是个无关紧要的儿子,但那一刻他还是看到沈经国眼里出现了惊诧的神情。

爸。沈瑜硬着头皮笑了笑,这我同学,我回来拿东西的。

沈经国看了何渡一眼,眼神还是惊诧又迷茫,何渡冲着沈经国点了下头,没说话。

啊好,去吧。沈经国回过神来似的说,今天的火车是吧?别误了车。

知道。沈瑜笑笑答应。

回学校的时候不需要卡时间,所以直接买的是高铁票,一个多小时就可以回到师大在的城市。火车开动的时候,小城的景象在车窗中渐行渐远,很快归入一片荒野。

小城靠山,天气凉快些,师大在大城市,气温稍高几度,又是八月,刚一出站沈瑜就被热浪打得差点翻了个跟头。

我日,这也太热了。沈瑜忍不住吐槽,我要摔一跤是不是就熟了。

服了。何渡单手抵着额头,感慨着,以后不到九月谁也别想让我从山里出来。

沈瑜看了他一眼,有点无语:你八月份穿个长袖,不热你热谁。

哎。何渡笑起来,山里冷,一不小心穿习惯了。

拎的行李有点多,两个人干脆打车去了大学城,暑期刚过了大半,学校附近基本上没任何人,显得分外寂寥,校园空旷的像是被废弃了很多年一样。

对了。沈瑜忽然想起来,你之前申请假期留宿了吗?

没有。何渡说,假期留宿是什么?

沈瑜顿时无语,大学宿舍假期照常是不允许学生住的,因为假期不管安全还是管理都比较麻烦。如果假期要留在宿舍住就需要有正当理由,而且还得提前向学校申请,这一点各个学校应该都是差不多的。

没申请的话你现在也没地方去吧。沈瑜叹了口气,虽然现在这个状况,继续拉着何渡一块儿住不合适,但是何渡巴巴地跟着自己跑回来,不可能赶着人家风餐露宿。

再说了,宿舍还有韩爷呢。

你这意思是能收留我吗?何渡眨巴下眼睛,看着沈瑜。

你丫沈瑜猛地反应过来点什么,指着他一阵气结,你不会是算计好的吧?故意的?

没有,真不是。何渡苦笑了下解释,我当时满脑子除了赶图就是赶图了,根本没看班群乱七八糟那些通知,你要是信不过我的话我找个招待所凑合下也行。

算了算了。沈瑜转开脸没敢看何渡的眼睛,我有什么好信不过你的,走吧。

走进师大校园的时候又是一路无话,沈瑜觉得他和何渡的头顶上现在就像悬着一根高压线,平时风平浪静,可一旦动作稍大碰了线,立刻就是天翻地覆。

刚刚何渡说话时那个突然的磕绊,就把这条高压线狠狠撞了一下。

除了赶图就是你。

第45章 把你袖子挽起来

韩牧已经回来了吗?短暂的沉默后,何渡主动问道。

如果沈瑜不是很了解何渡的话,这句话就足够打破两人之间的尴尬。但是何渡这个人现在也没什么好自欺欺人的了,他眼里根本就没有除了沈瑜之外的人,没事儿更不可能主动跟沈瑜提起别人的,太刻意了。这种刻意在此刻不要太欲盖弥彰。

意识到这个沈瑜又有点惊讶,自己什么时候了解何渡到这个程度了?

不知道回来没,但是左右就这两天。沈瑜顺着何渡的话说了下去,我也没细问过韩爷的车次,不过后天我们就训练了,他最晚明天也就到了。

嗯。何渡应了一声,韩牧这人还挺好玩儿的。

之前不是看不上人家。沈瑜瞟了他一眼。

没。何渡笑起来,真就是不熟。

到了宿舍楼,一看宿舍门开着,沈瑜竟然松了一口气,这就意味着韩牧已经来了,也就不用和何渡独处,少了很多处心积虑的尴尬时光。

韩牧没在宿舍里,何渡帮着沈瑜把行李收了然后擦了把汗:太热了,我去洗个澡。

好。沈瑜说着给韩牧发了条微信,你在哪儿呢?

浴室里水声响起的时候,韩牧回了个电话。

瑜哥到宿舍了?韩牧笑着问,我在食堂街呢,想买点儿麻辣烫回去吃。

挺滋润啊。沈瑜笑起来。

我给你也带点回去吧,再带个冰奶茶。韩牧说。

成。沈瑜说,带两份,何哥也在。

何哥?韩牧在那边猛地愣了愣,然后试探着问,何渡吗?

还有哪个何哥。沈瑜看了浴室一眼,这傻叉跟着我就回来了,还没交留宿申请,没地方去了,暂时就住在咱们这儿。

这么厉害么。韩牧不知所谓地感慨了一声,然后说,成,我带两份回去。

刚挂下电话,何渡忽然从浴室里面闷闷喊了一声:瑜哥!

怎么了?沈瑜扯着嗓子喊了回去。

洗发水用完了!何渡说。

沈瑜心想这也太寸了,刚才何渡找洗发水他就把自己那瓶拿过去了,过手的时候掂着感觉有点儿轻,但是也不至于一下就用完了吧?

这里面不会有阴谋吧?

我没让你开门进来给我何渡的声音带着点笑,我自己伸手出来拿行吗?

靠!

沈瑜被他看穿了心思,一时之间竟然有点恼羞成怒的意思,他喊了一声:等着!翻箱倒柜找出备用的那瓶,拎到浴室门口然后敲了敲门。

水声停了,接着门开了一道小缝,蒸腾的热气和柠檬味的沐浴露香气同时涌出来,何渡伸出半只胳膊,手上沾着点泡沫,沈瑜把洗发水递到他手里,顺口吐槽了一句:沐浴露都不擦干净的。

何渡在浴室里面笑了两声,手臂很快缩回去,沈瑜站在浴室门外,忽然反应过来什么,心里抽了一下。

何渡不是左撇子,可刚刚他伸的是左手。

还有从昨天见面开始就一直没变过的,长袖衬衫。

过了十几分钟,何渡擦着头发走出来时,一打眼看见的就是坐在距离浴室门最近的椅子上,双手抱臂,沉着脸看着他的沈瑜。

这个表情给何渡一种不太好的感觉,他若无其事地笑了笑说:瑜哥?

沈瑜看何渡的反应,心已经沉了下去,他坐实了自己的判断,何渡一定在隐瞒着什么。

他甚至有点佩服,一个暑假都朝夕相处,就那几天没黏在一起,何渡居然还能惹出事儿来?

把你袖子挽起来。沈瑜说。

你要非礼我啊?何渡笑了笑,没动作。

挽起来。沈瑜放慢语速,又说了一遍。

怎么了瑜哥?何渡还是没动,顾左右而言他。

赶紧的!沈瑜一拍桌子,抬高了嗓门,再磨蹭我自己动手了!

何渡又看了看沈瑜,没再说话,卷起自己的衣袖。

左手。小臂上有两道淤青,考虑到距离暑期学校放假已经过去了三天,沈瑜不知道这个伤口最开始是什么样子。

右手。沈瑜说。

右手就不用了吧?何渡抬眼,笑了下,笑容有点不太自然。

沈瑜眼皮猛地一跳,人瞬间坐不住了:快点!

何渡苦笑,然后慢吞吞地挽起自己右手衣袖。

即使沈瑜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看到何渡被绷带缠满的小臂时,他还是一瞬间有种失重般的坠落感。

整个人有一秒的不知所措。

怎么回事?沈瑜问,他回忆着,何渡真正没跟他在一块儿的,其实也就是两个晚上两个白天而已,就这么短的时间,能伤成这样?又去打架了?跟小混混?

这真的是个意外。何渡叹了口气说,我没告诉你,就是怕你担心。

我现在很暴躁,不要跟我绕圈子。沈瑜瞪着何渡,感觉自己眼睛在冒火。

这人是真的不把自己当人看么!还是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所以就天天想着往地狱里跳啊!

其实就是暑期学校结束那天夜里,不是刮了挺大的风还下了雨么。何渡说,寺里有个菜园子,里头有木棚,你记得吧?

嗯。沈瑜回忆了一下,那个菜园子就在后院,在僧侣居住的禅房跟何渡住的客房之间,那个棚子被风刮塌了?

对。何渡说,主要是那个棚子真的很老了,从我到寺里起棚子就在那儿了,这么多年风吹雨打的也没修过,呼啦一下子倒了也是早晚的事儿。

然后你就被棚子砸了?沈瑜又看了眼何渡的胳膊。

那倒不至于。何渡乐了,被砸成这样也太假了。

你也知道假啊。沈瑜淡淡瞥了他一眼。

何渡愣了一会儿,往前走了两步在沈瑜面前蹲下,然后仰头看着沈瑜。他这个表情像极了无辜又忠诚的小狗,之前吵架的时候就这样,现在也是看起来那么诚恳,目光让人没办法抗拒。

有话说话,别抛媚眼。沈瑜有点不自然地转开头。

嗯。何渡笑了笑,嘴角漾起小小的酒涡,棚子倒了,我就连夜去帮着修棚子,结果修的时候又出了点问题,我爬到上头的时候棚子突然塌了,我从上面掉下来,就成了这个德性。

何渡说的平平淡淡,沈瑜听着心惊肉跳,他逼着自己不要太快破功,皱着眉看着何渡:真没打架?

真没有。何渡说,我就算要打,能找谁去啊。

也是。沈瑜叹了口气,左胳膊伸过来我看看,你说你,真是不让人省心。

沈瑜打篮球以及因为篮球等乱七八糟原因衍生的群架时经常受各种伤,久病成医,寝室里药膏绷带之类东西还挺全的。

何渡右手的伤什么水平沈瑜不确定,不过应该是皮外伤。主要是他左手那几道淤青有点吓人,其实也没太大事情,养几天就好了,但沈瑜既然看见了,总不能不管。

沈瑜手指按了下何渡手臂上的淤青:疼么?

疼。何渡笑了笑。

疼死算。沈瑜瞪了他一眼,该。

化瘀药膏抹在手臂上,起初凉丝丝的,之后有点发热。沈瑜给何渡抹药的时候露出何渡很熟悉的专注神情,安静的样子看起来很可爱。

何渡有点心猿意马。

那天一拳砸在吴凡鼻子上之后,局势就有点失去控制,虽然何渡并不怕1v3,但是想想如果真的把人打坏了,估计吴凡得找白水寺的麻烦,他最后还是收了手。

硬挨了吴凡几板子,算是让他出出气,一时半会儿估计吴凡也忌惮他,短时间不会再来寺里惹事。

受了点伤,不严重,何渡从小练武的,以前不还手,被沈瑜说过之后开始还手,但挨打的本事已经练了十大几年,都不妨碍。

相比之下,沈瑜现在这种心疼又不想表现出来,因而看起来一脸嫌弃的表情真是值回票价。

你说你这,一言不合弄一身伤。沈瑜给何渡抹完药,忍不住又抱怨道,短袖都穿不了。

你是不是在心疼我。何渡看着沈瑜笑笑问。

这眼神让沈瑜心里打了个突,他别开头:疼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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