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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草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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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草根 分节阅读 97

d“又是如何炮制的呢”

问题略有些超纲,但是对于早早做了功课的邵年时来说,却是还可以接受的考校。

他低下头去,又走回到了他入院子的位置,挪着方步,一点点的朝着那些箩筐与笸箩的所在看去。

待到人走到了中段的时候,邵年时才缓缓的开了口:“现如今査师傅带着徒弟们做的功课乃是中药炮制之中的修制,也就是将中药材经过纯净、粉碎、切制等工序,为制剂、贮藏、调剂等进行炮制做准备工作。”

“这当中的学问可是大了,也多亏不涉及药性,炮制的精良程度以及最后的药效的留存问题。”

“若是査师傅现在就问我这些,哪怕我是药王转世,在没有进行系统学习的时候,压根也无法解答的啊。”

“但是现在,你只是问我手法以及药材到底是哪些的话”

“邵某人不才,还是能分辨一二的。”

“査师傅您听着,若有不对的地方,请及时的指出,让我知晓着哪里有错漏,也好早早的发现,免得今后再犯同样的错误。”

这态度不错,停下了手头上的查辨的工作的査师傅捻着胡须点了点头,应了一句:“你且说说,我这听着呢。”

得了信,邵年时就大胆的说了下去:“炮制的第一步也是主要目的就是为了去除中药当中的杂质。”

“就好比现在这般,如同这袋子与箩筐之中的半成药,就是这般处理的。”

邵年时每每说到一种药材,就会走到装载着这份药材的笸箩旁边,将它明确的指出来,并将炮制它们的方法说了一个大概。

第一百九十七章 疑问

“就好比厚朴、肉桂刮去粗皮,党参、桔梗去芦头,石苇、枇杷叶刷去绒毛。

然后将药材用水处理后使其软化,将其切成片、丝、块、段等规格。

如茯苓宜切薄片,陈皮宜切丝,白茅根宜切段,葛根宜切块。”说完邵年时就像是跟孙先生开蒙,庄先生做学问一样,用求表扬和指导的神情盯着院中的査师傅,等待着这位在医药行当中足够做许多人的老师的老师傅给他的讲解予以评定。

谁成想,这位听了邵年时的解答的老人,并不曾有任何的敷衍。

他从邵年时走过的那一堆药材前经过,细细的瞧了一遍了之后,才朝着邵年时轻轻的点了点头,说了一句:“你这个娃娃还是做了功课的。”

“只凭着一个做买卖的人来说,这就足够了。”

“可是你若是想要将药材生意做大做精了,那你还要再下工夫呢”

谁成想邵年时却在此时欢悦的笑了,他特别真挚的回到:“査师傅放心,只要我邵年时一日做着药材行当,我就会学上一天,决不懈怠。”

“主家交给我的重任,我若是不放在心上,也担不起济城四铺,胶东十八作坊的总经理的名头不是”

“而査师傅您也放宽了心。”

“初老爷让我给您带话。”

“我此次空降于此,跟初济堂之中的其他生意不起任何的冲突。”

“铺子当初是怎么做的,现如今还是怎么做。”

“而大少爷依然是你们总的领导者,我呢,只需要盯着阿胶的生意就是了。”

说的査师傅一愣,跟着就轻松了几分,可算是放下了心来。

这药材生意最忌讳的就是外行领导内行。

这突兀出现的年轻人,既然只是负责那阿胶的售卖的,那他们这些老人家不但不能给这小子脸色,反倒是要多多支持才是。

对于铺子的方子,看诊,抓药以及对客不指手画脚,那就是一位知情识趣的好经理了。

可见这位年轻的经理人,头脑是多么的清晰,定位是多么的明确呢。

既是如此,还搞得不冷不热,诸多试探又有什么意思

想到这里的査师傅脸上就开始带了笑,他直起身来,将手中最后捻着的中药根茎往麻袋之中一抛,带着手底下的小徒弟们,就开始为邵年时的到来鼓起了掌。

“邵经理果真是年轻有为,才华出众。”

“竟是将所有的粗炮药物都说了个明白清楚。”

“初老爷的决定从不曾出过错误,让我们欢迎一下,初济堂的大家庭之中又多了一名新的成员吧”

说完,这査师傅就啪啪啪的带起了头,搞得那些原本要看着师傅脸色行事的小徒弟们也跟着咧开了嘴。

他们不知道这位新来的经理到底是负责什么的。

但是瞧着却是一个面容温和,举止有度的年轻人。

年轻人对于他们这种同龄的学徒,自然也不会有过多的苛刻,总比当初那个被调离的黑姓的老管事的,成天皱个眉头,但凡有个生意不顺的时候,就来找他们炮制组的麻烦。

那是瞧着査师傅不好惹,用挑他们的错处来给自己找存在感呢。

这样的人瞧着跟个厉害人一样,谁成想到底还是个纸老虎。

只那来势汹汹的宏济堂对了一个回合,就让人打了一个落花流水,溃不成军。

据前面那个药柜旁边售卖成品药剂的窗口的小豆子所说,今年初合堂的驴皮阿胶,可是比往年少卖了五成。

现在的天眼瞅着就要转热了。

这积压在柜上的阿胶若是再卖不出去,怕是就要扔到那过期作废的废料当中,给拉到城外焚烧掩埋了。

让总是跟药材打交道的小学徒们都跟着心疼了。

这可不是路边随处可见的蒲公英子,荠菜芯儿那种普通的药草,这可是用真材实料的驴皮废了工匠们多少的工夫反复熬制出来的阿胶啊

这若是卖不出去,都对不起东阿盛产的大黑驴。

现如今那个没什么本事的管事的可算是被调走了,初家老爷派过来了一位新任的经理。

听说是个起于微末,只用了大半年就强势崛起的年轻人。

现在人也见着了,年轻也是真的年轻,但只这几个照面,他们这些小徒弟,小学徒的就觉得,嘿呀,人好像蛮不错的呢。

待到他们听到了这位经理跟自家师傅交代的事情了之后,那印象则是更好了几分。

原本怎么来的他不掺和。

他呀,最主要的目的就是干到对面的宏济堂呢。

要说这宏济堂,嘿,可真是气人呢。

就没见过比他们家更不讲究的生意人了。

那是偷摸的从阿胶的发源地开始挖坑,把几家老作坊给掌控在了手中,然后转过头来就对付济城势力最大的初济堂。

用的名堂是什么呢

说他乐镜宇就是看不过垄断。

哎呦我的个妈呀。

他乐镜宇竟然替东阿的小作坊主要寻求个公道了。

这不是医药行当中最大的笑话吗

他乐镜宇现在虽说只是北平宏济堂当中的一个合股人,可那也是别人口中鼎鼎有名的乐家的人吧。

谁不知道在京津冀,不,应该说是北方最大的药材交互市场之中,干这个行当的扛把子到底是谁啊

是他们乐家。

若是乐家的人没来,这每年一到了初冬就开始的药材买卖就开不了市了。

要讲到强权与凌霸,他们乐家才是这个

可是现在他们家这个乐家的老七,为了杀进一个山东的药行市场,真可谓是下了大工夫了。

为了让自己站在大义的那一面,竟然把自己定位在了一位反抗者的身份之上了。

那么他反抗的理由是什么呢

因为他要报恩。

报的谁家的恩情呢,那个在他又饿又渴的时候,给了他一口饭吃的小作坊主的恩情。

但是事情的真相到底又是怎么样的呢

这大概只有乐镜宇本人以及为了跟这位乐家的七爷斗一斗的邵年时才知道了。

就因为初家对于起家的药材生意特别的在意的缘故。

邵年时不单单是在药本身做了许多的功课,在这位乐家七爷的身上,也做了不少的功课。

第一百九十八章 早有预谋

比如说,整个济南府的人都特别好奇的,这位爷是怎么出现在山东的。

而到了山东的乐七爷,又是怎么沦落到了东阿的阿胶铺子当中的。

到了这个时候,邵年时还真要感谢他在聊城为了拿下史进钱老板而费的功夫了。

正所谓鼠有鼠道,蛇有蛇道,因着这位史老板的雄心壮志,他在与邵年时打算了入驻济城了之后,就先将这边的黑路,灰路给走了一趟。

因着史老板的关系,邵年时就让手下的几个小兄弟跟那济城府内负责打探消息的两道门,稍稍做了一趟初期的接触。

为了体现自己的诚意,故而就先拿乐七爷在东阿的这点小消息,做了一点点的试探。

是的,邵年时让人给丐帮与偷门的人各自递了一份代表着互通有无的小荷包,而作为双方友好合作的第一笔生意,就是这乐七爷是怎么混进山东这也算是自给自足的大药场之中的。

然后,邵年时就把这事儿暂时的撂下了,专心致志的开始死磕医药典籍了。

谁成想,等到他的小弟兄们将信息反馈回来的时候,这邵年时就惊呆了。

从他让人递话,捎钱到现如今他收到消息,拢共也才过去了两天。

而从济城的丐帮以及偷门传过来的消息,竟然也是侧重完全不同的两条。

邵年时甚至只需要瞧瞧这其中写的内容,他就知道,哪一条消息是从丐帮递过来的,而哪一条又是从偷门搜集过来的。

因为从丐帮这边传递过来的消息,基本上全是外围的细节。

并不曾涉及核心的理念与想法。

但是你只需要从这一份情报当中,就能推测出不少的事情。

你比入这厚厚的一摞草纸当中的其中一份儿是这么说的。

乐家七爷从北平城北大门出城,出城时跟随了宏济堂北下的车队

待到行至山东地界之后,就与车队分开,单独自驾一辆车马,往济城府的方向行去。

在东阿与济城分岔路上,乐镜宇与马车中人分别,自己只背一小包袱,独自入了东阿镇的小路上隐蔽行走。

至于那辆与乐镜宇分开的车马,到了济城之后,就在西北侧平民居住区内购置了一户有模有样的二进小院。

根据在那周围要饭的小帮众所述,这应该就是提前去济城落脚的乐七爷的家眷了。

当中有丫鬟,婆子,管事仆役,平日间口中没什么称谓,行事十分的低调。

若不是从东阿回返后的乐七爷,将这一家原样搬到了济城城东的乡绅商人多居住的区域的话,就连在这里混口饭吃的丐帮的兄弟,差一点就将他们给当成普通的寻亲访友来的人家了。

至于乐七爷进了东阿之后的行为,下一张纸上也有寥寥数语予以反馈。

在东郊附近又一破败的土地庙,那乐七爷在进入到东阿之时,还在那破庙之中进行过短暂的停留。

他乐七爷都已经抵达了东阿镇了,还在一个破庙当中停留个啥呢

是把他那件做工过于精良的冬衣给换下来,找了一件不知道从哪里找出来的自家仆役们才会穿的两件套的短打老棉袄,给穿在了身上。

就说他有可能怕露财,穿的朴素一点是为了安全着想。

可是你在临出破庙的时候,又是在地上打滚蹭泥巴,又是往头上丢稻草的,你到底是要干啥子。

把就在破庙后面睡觉负责看家的小乞丐给吓得啊,抱着那泥塑的土地公愣是没敢出来。

你把人家铺了好久,晒的虱子跳蚤都跑没的稻草垛子都给丢散了你知道不

因着这事儿给那庙里的乞丐印象太深。

这济城的丐帮总舵的人往下这么一问,盘踞在东阿的大阿大,也就是那七八个人的大哥就把这事儿跟前面兄弟们所述的情况串联起来了。

再根据那记忆犹新的小乞丐的指认,这乐七爷压根就没盛传的他落魄了之后得了东阿作坊主的帮助才发了家的传奇,这是一件早有预谋的,就想要打进东阿阿胶作坊市场的自导自演的戏剧。

看来,这位乐七爷来到山东,并不是像是外界所传的那般,因为乐家分家,争抢生意所致。

而是一场经过精心策划,有预谋的对外扩张。

那么,在这个传遍了山东的传奇当中收留乐镜宇的老作坊主在其中又起到了什么作用呢

难道说是北平乐家早早就在山东安插的钉子吗

邵年时觉得不是。

毕竟初家在山东境内的经营,明眼人都瞧的出来并没有什么错漏的。

若是早就起了一些心思的话,依照初家对于东阿这个地方的把控,不应该瞧不出来其中的不和谐的。

那就只剩下一个可能,那就是乐镜宇也是偶然得知了在东阿境内,个体为生的的小作坊生意快要维持不下去的现况了。

说乐镜宇是个路见不平为底层人士呐喊的剑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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