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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草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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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草根 分节阅读 82

d士兵有些难以置信,他低头瞧了瞧胸口绽放出血花的伤口之后,身体就再也不受控制的倒在了冰冷的洋灰地上,一摊血在他的身下缓缓的晕开,成为了两方对射最终的引火点。

“干你娘他杀了二双”

“弄死他们”

“替兄弟们报仇”

这些被打蒙了的士兵不亏为身经百战的老兵,对于二双的死他们只不过愣了一瞬,就立刻做出了反击的姿态。

在一片哗啦啦的上膛的声音过后,档案楼一层的走廊,就变成了两拨人马交锋的战线。

密集的战火让还站在半截楼梯上的学员们没办法顺利的穿越火线。

他们瞧着黑暗之中弹射出来的火花,凄厉的扫射以及随时因为射偏而从自己的头顶擦过的子弹而一筹莫展。

到底还是初邵军这个人胆子傻大。

在他与家中人抗争的近一年的过程之中,让他学会了怎么在不利的环境之中能够顺利的逃脱。

于是,站在人群最末尾的初邵军就对着那群比他要大上二三甚至是七八的同学们张罗了一句:“上二层,去杂物间,把绳子接起来,然后我们翻窗”

开玩笑呢,济城西式公馆的小洋楼足足有三层,他初邵军不是说跑也就跑掉了吗

就这土矮搓的二层楼,对于初邵军来说那是如履平地啊。

而大家经着初邵军这么一提醒,顿时恍然大悟,也不知道怎么地,那些在学校当中能打能抗的汉子们,竟然特别自然的就跟在了这个全场年龄最小,瞧起来也是最没谱的学员的身后。

然后跟随着这位手脚麻利的同学做完了一系列的工作之后,竟然以极其短的时间内,就完成了大半的书籍的搬运。

不但如此,这位绕到了前端的初邵军,将所有的书籍装上车了之后,自己一个人冒着风险主动的冲向了档案室的大门。

“教官我们搬完了快撤吧”

这一声简直犹如天籁。

当然了,不是对于现在正打出了几分兴味的教官们,而是对面那个已经死伤了大半的残军败将。

他们从不曾想过,像是他们这种对战经验相当丰富的老兵,能在几个看起来斯斯文文的教官的手底下吃亏。

而现如今的情况却是这样,他们奋力反抗终于给对方的一人造成了流弹擦伤,而他们身边的兄弟们,却是缺胳膊少腿,丢了大半的性命了。

就因为这一声吼,早已经没有了斗志的值班士兵们竟然比教官这一波的人还要提早的停止了射击。

看到自己的学员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完成了撤离,吴教官也是十分的欣慰。

他扫了一眼身后的大车后,就朝着身旁的几位同事大喊了一句:“走”

然后在临走之前还十分阴险的对着那个已经放弃了抵抗,在队伍之中唯一能够快速的移动的班长的大腿位置来了一枪。

“砰”

然后,这位教官甚至连头都没有回,就一头扎进了夜幕之中,他以及他身侧的所有的人仿佛都没有对他这个动作有任何的异议,皆是听从命令,以最快的速度撤离出了档案楼的范围之内。

“轰隆隆”

车子发动了起来,并横冲直撞的直奔学院的大门。

瞧的那借机凑到了吴教官的身侧的初邵军有些惊诧的询到:“教官,不是说在操场上汇合吗”

坐在后斗的教官却是有些担忧的说到:“就算是档案室距离军营再怎么远,咱们搞出来这么大的动静,他们现在怕是也有所反应了。”

“你觉得这个时候,其他队伍的人还会傻到到操场那么明显的地方给人围殴吗”

“现如今只能依照失败后的计划,来尽量的撤离了。”

“所以,大家现在要想的是,在这一路上怎么保全自己的性命,搜寻被冲散的同伴,还有在南迁的路上补充补给吧。”

不怪吴教官叹气,他们这些人抢出来的东西全是书,一辆孤零零的车独自上路,跟拥有着枪支与粮饷的另外两支队伍简直是无法对比。

可是就在吴教官瞧着远去的学院再叹了一口气的时候,坐在他旁边的初邵军却是冷不丁的问了一句:“教官,你不用担心啊”

“咱们单独撤离也有单独撤离的好处啊”

“我冒昧的问一句,咱们是只要安全的抵达南方政府的所在地就可以了吧”

“不拘什么路线是吧”

对于自己学员的询问,吴教官自然的点了点头。

现在这种情况还能强求什么呢

可是对面的这位少年人,在听到了这个答案了之后,竟是表现出了几分如释重负,就好像这个看起来极为艰难的撤离,对于他们来说已经不是个事儿了。

然后这位学员就又多问了几个问题:“那教官,您之所以叹气就是想着我们这行人的补给问题,以及过于单薄的力量在极其漫长的迁徙过程之中可能碰到的意外吧”

“可是您怕是忘记了吧我们这些学员一旦出了保定陆军学院,不被军事化的管理所约束的话,我们是可以联系自己在校外的家人的啊。”

“诚然,咱们学院当中有近一半的人是优秀的寒门子弟,但是也不排除像我还有田学文这样走了门路才塞进来的关系生吧”

第一百六十七章 啃爹

而这番话在说出来之后,也引起了教员们充分的重视。

当初他们为何要将内运码头在撤离的路线之中划掉,究其原因还是因为人多口杂,耳目众多,会为他们的撤退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他们这么多的人哪怕是选择偏僻的乡野之路,也保不齐会被溃逃的其他的部队给发现了,从而变成旁人口中的肥肉。

更何况在此次大战当中已经受到了波及的内运航线。

但是现在的情况不同了,他们这一行人,不足一个排,所带的行李也不过几十个麻袋包罢了。

没有值钱的钱物,更无让人眼红的军火,若是真有人能给一个方便的话,依照初邵军所说,走水路是再方便不过了。

待到他们抵达到了运河的劲头当初的金陵,现如今的南京所在,然后再转内陆运输亦或者再行水道往广州前行,就更加安全了几分。

思索到这里,几位教员就凑到初邵军的身旁询到“你在码头上找的人可是可靠”

“不会我们前脚上船,后脚他就将他们卖给追逃的大兵吧”

对于此初邵军却是相当的自信,他拍着胸脯跟这些教官们保证到“先生们放心,我找的又不是胆小怕事的民船。”

“你们先将车子掉头,往天津卫码头的方向驶过去,再听我的计划也不迟”

看到初邵军竟是如此的笃定,那吴教官就敲了敲身后的驾驶室的玻璃,跟负责开车的章教官吆喝了一声“咱们去天津卫的内运码头改走水路”

作为一个外家拳的武教官,章教官但凡是涉及到这种需要智谋的事情上都习惯的听老吴的建议的。

在听到了后车窗玻璃上的吩咐了之后,这位悍勇无敌的男人,将硕大的方向盘奋力的一扭,就让这辆有些灰的卡车原地转了半圈,往通往天津卫的另外一条岔路上驶去。

在这颠簸的几十公里的路程中,初邵军就说了一下自己的打算。

“咱们在码头外的那片树林荒地里先停一下,我一个人去初家惯用的码头仓库之中去寻上一圈。”

“若是运气好,有南下的商船,咱们就可以悄无声息的扮作抗包的脚夫,直接混到初家的货船之上,连盘问的过程都可以省略了。”

“二一个就是运气不佳,没寻到初家的商队,那也不怕,我去码头现在停靠的货船周围去寻寻有否有钱粮帮的兄弟们。”

“他们跟我爹的关系不错,但凡有钱粮帮的分堂的码头,我初家都给了面子钱。”

“我们只要能够找到天津卫码头上负责压船的钱粮帮的领头人,哪怕不是直达南京的船舶也无所谓。”

“只要我们能够到达聊城县城,嘿,我跟你说,咱们就算是彻底的安全了。”

初邵军心想着,那边可真就是他自己小兄弟的地盘了。

这大半年的时间过去,他那位特别会做生意的好朋友,现在怕是已经将那个小铺子的生意给稳定下来了吧。

他记得那个小铺子距离码头可是不远,无论是暂时躲避还是伺机搭上南下的船只,对于他们这一行人来说,都是一个十分安全的去处了。

“这最后的最后,若是这两拨人都找不到,那就只能拜托天津卫码头上真正的地头蛇,青帮的兄弟们了。”

“只不过他们这种大帮会会不会愿意帮助我们这种小虾米,就不太好说了。”

“但是有一点,我却是有所听闻,这天津卫青帮的人物,能在码头上称霸的那位,名字叫做袁文会,而他有一样就摆在明面上的习惯”

“那就是爱财。”

“只要是我们的钱给的够了,甭管你是江洋大盗还是政府通缉的要犯,他们都敢在诸多人的眼皮子底下,将人给偷偷的送出天津这个地界。”

“至于袁文会为什么敢做这样的事情听说他也是最近才在天津城内混出来点名堂,不过不了多久,他就要认天津军警督察处的处长白云生作为师父,正式的投了青帮转政的那帮大佬的门下做门徒了。”

“这也是我为什么敢找他的原因,那白云生说来也与我父亲有过一面之缘。”

“他老家山东历城县的人物,发达之后也不忘提携一些本省老家的商会。”

“就冲着这份老乡情谊,我琢磨着这叫做袁文会的人也不会太过于难为咱们。”

“再说了”初邵军说到这里,就将手伸到了自己的怀中,在众目睽睽之下,就掏出来了一个沉甸甸的布包,然后在一众人的注目之下就将其给打了开来。

然后,就是一阵特别没有出息的抽气之声,无他,这一布包里边装的都是值钱的玩意儿。

这布包里包的有

大洋十几块,指头粗的小黄鱼一条,精美琉璃鼻烟壶两把,雕花镶金镀银怀表一块,金刚石表盘镶钻欧罗巴腕表一块,外加一对薄如蝉翅应着灯光都能见其透明的绿荧夜光杯。

不是他们这些当教官的见识少,实在是在这个布包里边裹着的都是精品当中的精品了。

若是初邵军拿这些去贿赂那袁文会,怕是只这其中的两三样,就能让那天津卫当中的地痞看花了眼睛。

“这”觉得有些可惜的吴教官就开了口“这些东西未免太贵重了,哪里用的这些”

而这初邵军却是笑盈盈的将其中的怀表与腕表一拎,原给揣回到了怀中,只剩下他眼中认为没什么用处的破玩意儿给留在了口袋之中。

“那这样呢若是礼太轻,我怕横生枝节,到了最后,我们钱花了,却是走不得啊。”

“再说了,这些东西也不过是我从自家院落搜刮的小东西罢了。”

“平日间就摆在博古架上,没人瞧也没人爱的,现在可算是能发挥一下它们的作用了,也算是物尽其用吧。”

这话说的让一皮卡的人嘴巴一阵的抽抽。

瞧这位少爷说的,让他们特别的同情初邵军口中三句话都不离的初老爷了。

第一百六十八章 有人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与此同时的保定府内,初老爷为了初邵军这个熊孩子特意制办的院落之中,负责照顾三少爷日常起居与生活,时不时要去军校之中送一下补给,放假的时候还要操心一下少爷举办的舞会与诗会的巴管家却是对着家中莫名空了好几处的博古架发出了凄厉的哀鸣之声。

“哎呦我的祖宗啊我的三少爷啊”

“你到底在哪里啊”

这中央政府与地方武装的争斗开始的初期,保定陆军学院还可以有家属探望的权利。

可是等到皖系的残军将学校基本掌控了之后,他这个管家的名头也失去了作用。

前几天他特意托了人知晓了一批毕业生就要离校的消息,他特意寻了人去想办法将他们家的少爷给从学校当中捞出来。

谁成想,关系都打通了,几个用钱收买的士兵甚至愿意将三少爷一根头发丝都不带少的护送出来了,结果他等来了什么

等到了一句:你别操心了,我若是想出来随时可以出来,只不过现在有些正事儿要处理,等处理完了就回家了啊

可是现在呢

又到了一周一次替少爷所在的那个正厢打扫两侧书房的时间了,等到府中的小丫鬟往她们平日里都不让进的房间内这么一瞧,就吱哇乱叫着让他这个当管家的做主了。

也无怪这些粗使的丫鬟们害怕了

扶额的巴管家瞧着那空荡荡的架子就是一阵的头疼。

若这都不算是最坏的消息的话,那么今天晚上从保定陆军学院那边传过来的到现在都没带停的枪炮声,哗啦啦声势浩大的追击声,以及零星会在保定府内响起来的流弹声,都让巴管家担心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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