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的铺子中担任着多么重要的职位。”“单只一点,在我的明儒私塾之中,你也只不过是我的学生罢了。”
“我布置的功课你要按时的完成,我教授的知识,你要认真的学会。”
“不可马虎对待,不可怀有轻慢之心。”
“这些,你可是能够做到”
说的邵年时肃然而立,如同面对慈爱又威严的初家老爷一般,对对面的庄先生表示出了他由衷的尊敬。
然后他特别认真的朝着庄明儒鞠了一躬,回到“可以的先生。”
“我今日已经做好了拜师的准备,故而特意将束脩给带了过来。”
“两块银元现在已经备下,一会我就交给刚刚给我开门的常随手中。”
“希望先生莫要嫌弃小子的鲁钝,我会认真学会先生教给我的所有的知识的。”
“还有,多谢庄先生,愿意牺牲晚间休息的时间,给我这么大的人单独授课。”
“我,我也不知道再说些什么,才能表达出我的感谢了。”
说完,就带着点小可怜,特别认真的看向了庄先生的所在,仿佛对方若是再提出什么要求的话,邵年时是立马就会同意了的。
看得庄先生一阵的心软,只是朝着自己手边的那一张小案子点了点,就叮嘱到“你也不用太过于紧张,既然认了我做先生,我自然对待与对待旁的孩子没有任何的不同。”
“更何况,我与李先生乃是旧识,他托付的事情,我一定会认真去对待的。”
“你也不用再麻烦去找一趟我的常随了,就把钱放在这个案子上,从今日起算,到明年的此日,你再来交新的一年的束脩吧。”
“若是没有旁的事情,你就先回家准备一下,晚上戌时之前,来我私塾后院报道,我们每晚授课一个时辰,待到一更天时你回返到铺子中,也不耽误平日的休息。”
“做到这些你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吧。”
听完了庄先生的要求,邵年时自然点点头。
后又想到他出来聊城时在县城的城门口看到的那一队巡捕,就与对面的庄先生提了一句。
这位先生本是聊城本地人,对于晚上半封闭的宵禁,也有所耳闻。
他对于这些小巡捕之间的猫腻还是有一定的了解,并完全没当回事的摆了摆手“莫要担心,你现在好歹也是初家铺子的掌柜的了。”
“就住在铺面之中,也算是半个聊城的本地人,他们要查到你头上也不会为难你了。”
“你只需要在下学回家的时候,走得快一些,从小路抄一下,不与他们打交道,他们也不会在明面上为难你。”
“若是真碰上什么全县城戒严的事情,我自然也不会勉强你在那日还来我这私塾上课的啊。”
“所以,邵年时啊,莫要太过于谨慎。”
“我庄明儒现在成了你的先生,自然在你有事情的时候,也会成为你的靠山的。”
说完,庄明儒就端了一下手中的茶杯,这意味着,两个人的话题可以暂时的结束,这就是端茶送客了。
邵年时的规矩跟着李先生学的不错,他朝着庄先生微微一点头,一撩长衫,转身就退了出去。
在门外常随的带领下,沿着后院的回廊绕过了学生们日常授课的私塾教室了之后,又从正门走了出去,直接往第三粮铺回返。
这一路上,邵年时走的不快,他在明儒私塾的周围瞧了一下,发现这附近竟然没有开一家铺子,摆一个摊子,甚至是连行脚挑担的货郎都很少走这几条街了之后,就特别有心的从一家张开了屋门,瞧着在小巷之中玩耍的孩子,手底下搓着衣服的妇人家门前走过。
在过去时,邵年时就装作一腹饥无力的模样,朝着这洗衣服的妇人询问到“大姐,问你个事儿呗”
“请问这附近可有吃的我从漕运码头那边过来,本想着寻一处清净干净的地儿再吃饭呢。”
“谁成想,走过了这几条街之后,地方到是清净了,可是这铺子却是一家都不曾见到啊。”
听得那被问询的婶子一顿,就指了指身后的这些看起来并不像是民居的院落,跟沈度解释道“大兄弟啊,那你肯定不是本地人啊。”
“我们这条街你瞅瞅,住的全都是文化人。”
“从街的这一头开始,开蒙的私塾,旧派人家自己办的学院,还有前朝的老秀才,都住在这里。”
“用他们的话说,贩夫走卒的吆喝会影响这里的书墨气息。打搅孩子们的读书与习字。”
“所以啊,若是听到了外边有吆喝着叫卖的小贩,就让书院中的常随,仆役,去驱赶人家。”
“这一来二去的,行脚商人和货郎都不愿意来这条街了。”
听到这里,邵年时就顿了一下,接着问道“那大姐你们家住在这里,要想买个零碎就不会觉得不方便吗”
第九十八章 来信
“咋不觉得”说到这里那妇人就叹气:“可是再不方便又能怎么样呢”
“我们至多多跑两步路,去大市集街去买东西罢了。”
“不是我说,有个针头线脑的去那种大铺子里,人家都不愿意搭理你。”
“可是谁让这条街的环境又安静又安全,住在这里的又全都是文化人呢”
“俺家那口子说了,多少人想要在这里住都住不下呢,这叫做啥,住得近了,连孩子都能沾染上点墨水的味道,这叫近朱者赤。”
“与这个相比啊,那些麻烦也就不算麻烦了。”
得了大姐的解答,邵年时到了一声谢。
他转身出了胡同,瞧着这片儿地儿,又是一番的思量。
待到他这再回到铺子的时候,晌午头也就到了。
因着饭点儿,铺子上竟也来了两三单零散的生意。
几家沽了油,一家买了点面。
邵年时踏进铺面,后院的姜大爷就赶紧朝前张罗到:“掌柜的回来了我这刚收拾好了饭食,咱们去后院用用”
邵年时刚想说好,却听到后边有一陌生的声音响起:“敢问,这里的掌柜的可姓邵”
听了人言的邵年时赶忙转身,细瞧着站在柜前的陌生人,回应到:“我就是邵掌柜的,不知道这位”
得到了肯定的回复,对面的人就将话抢了过去。
他利落的从怀中掏出一封信,直接递到了邵年时的手中:“那太好了,喏,这是初家三少爷托人送给你的信。”
“若有什么事儿,你自看信也就知道了。”
说完,就像是赶着去办什么急事儿一般,连邵年时追在他身后,哎哎哎的叫着,也没有将人给喊住了。
“这是怎么回事儿啊掌柜的”
老姜头挺奇怪,等到小掌柜的回来的时候就问了一嘴。
邵年时比他还纳闷呢,只是饭暂且不吃,又原回到了柜台后边,将这封信给拆了开来。
上书写到:
邵满囤:
吾友,见字如面。
吾即日起将随田督军北上的公船至天津码头,再与天津驻军推荐生一起,前往保定陆军学院。
入院手续,生活费用,皆有田督军协助办理和暂时垫付。
因吾所占山东督军府推荐的名额,乃私下行之,故此等大事儿不宜声张,知晓之人当越少越好。
此等机遇,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故而吾未曾通知父亲,就先做出了决定。
但后又想到,吾尚有邵兄这等好友未曾通报,若邵兄后知晓我离开的消息,必会伤心难过,故书此封信件,以表吾离别的不舍。
若兄回初家,请顺便告知吾父。
让他莫要担心。
兄:初邵民
特此叮嘱大安
民国八年五月三日
好嘛,邵年时立刻就明白了送信的人为什么跑的那么快,也知晓了初邵民给自己找了一个多大的麻烦。
他深吸了一口气,将信展开,又从头细细的读了一遍,起身对姜大爷说到:“姜大爷,我这手边有事儿,需要到码头上一趟,你先自己用饭吧。”
后又环顾了一圈,见到吕晓贵果真不再铺子里吃了之后,也就不再管那个小二,就一撩袍子,急匆匆的朝着码头的所在行去。
这封信上写到,初邵民会跟随田督军的军用船只北上。
自己去码头上的堂口帮会处询一询,说不得就能拿到一个大概的行船时间。
若实在不行,就在码头上雇个人,若是看到了济城田督军的船只进码头了,就赶紧来铺子上通知他也是好的啊。
边想边走的邵年时,不过一会就来到了聊城的漕运码头的主广场上。
跟着人打听着,就来到了早起他刚看到的给工人们派活的那处货仓一般的建筑当中。
大概现在是饭点儿,当中并没有多少工人。
只有一位百无聊赖的穿着敞着领子的对襟褂子的黑瘦汉子,坐在一堆麻袋包上,翘着二郎腿,晃着他一只脚上的片儿拉呢。
见到邵年时这种体面人进到他这里来,这黑瘦的汉子还挺奇怪。
他翻身下了麻袋包,脸上并没有谄媚而是恰到好处的客气,跟着就问了一句:“先生,可是要有货托运”
邵年时一愣,却跟着从怀中掏出一串五个的钱儿,笑着递到了对方的手中:“不,我并不是往来的客商,我是前一条街初家粮铺中新来的掌柜的。”
“初来码头,是想要寻钱粮帮的人打听一个事儿的。”
对面的汉子眨眨眼,没推拒,顺手就将这几个大钱儿给塞进了怀中,问到:“若是这码头上的事儿,没有我不知道的。掌柜的问我就成。”
听了这话,邵年时松了一口气,他笑的更开,就接茬问了下去:“我家少爷近几日要随督军的船北上上学。”
“我与他有些交情,想要在他离开的时候,道别一声。”
“只是他与我的书信之中,将日期写的稍显含糊了些。”
“只说了近日,我却不知道具体到底是哪一天了。”
“不知道这位兄弟,可知道田督军的船是哪一日离岗呢”
对面的黑瘦汉子一愣,就上下打量了邵年时一番。
见到这瘦高的青年人,严格意义上说来还是一个少年。
眼神清明自带正气,衣衫得体,略显干净,不像是作奸犯科之人,之后,这汉子的脸色才变的好看了一些。
后又一想,这督军的船靠过来的时间,也就不再担心什么,抬起手来往码头边上靠着的最大的一艘船的方向指去。
“你问田督军的船呢,瞧,就在岸边靠着呢。”
“若是你的朋友真的在这条船上,那我劝你要快着点了。”
“刚才船上的军爷刚派人下来通知了船工。”
“说是不能再耽搁了,要即刻启程呢。”
这汉子的话音刚落,邵年时的多谢都已经传到仓场的门口了。
焦急的邵年时,跑的是飞快,长衫的下摆都是撩起来的。
只是到了码头边上,却是晚了一步。
那硕大的半吨载重的三层木制商船,正正好,就将与码头舵口的搭板给收了回去。
“哎哎稍等,稍等”
第九十九章 启程
邵年时跑的气喘吁吁,发现因为船高水深的缘故,船上的船工压根就没听到他的招呼了之后,就改了一个策略,开始大声的呼唤起了初邵民的名字。
“初邵民”
“初邵民”
“初三少”
邵年时发誓,他这一声都没用过这么大的力气呼喊过。
然后在这顺着风的声音传出去了之后,就从甲板上探出来了两个小脑袋。
隐隐绰绰的瞧过去,是初邵民没跑了。
这初邵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坐船呢。
他是瞧着哪里都新鲜。
连带着不情不愿的跟着他一起上船去报军校的田习文一起,趁着船没开,就在甲板上溜达呢。
他正在兴高采烈的憧憬未来呢。
就听到远处传来了一阵熟悉的呐喊。
“哎呀是邵满囤”
自从被他爹给送走了之后,初邵民就没再见过邵年时,自然连邵年时改名字的事情也都不知道了。
见到是他的兄弟在叫他,初邵民自然要回应一番啊。
他兴高采烈的扒在船栏杆上,如同与好友离别一样的挥着手。
“邵满囤,我在这里你是收到了我给你写的信了吗”
“果然是好朋友一辈子,你是特意来送我的吗”
“不用了,你回去吧,我这里一切都挺好”
“等我到了军校,我就给你写信,你莫过于太担心了啊”
“还有,别忘了回初家一趟,告诉我爹,我要扬帆了”
“从此,我就是那展翅的雄鹰,不会再被他这个小家雀给拴在窝中,看着那高耸的青天,而独自惆怅了”
“邵满囤,记住啊一定要将我的话带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