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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他上次在本市作案的时间和在邻市作案的时间只相隔几天。魏淮铭回忆了一下陆白交给他的信息,敲了敲桌子,也就是说,他用了几天时间就确定了新的受害者,摸清了邻市的监控死角,甚至直接进行了一次完美犯罪?

这不可能。

要么是他很早之前就准备在邻市作案,要么是有人帮他摆平了所有障碍。

还有一种可能。秦砚挑起了嘴角,他这场犯罪,可能根本就不完美。

他们最近抓了很多人,几乎每个人都提到了上面的人,但是没有任何人提到金三角,奇怪的是不管是之前的卷宗还是李瑾的案子,都在暗示着金三角背后一定有人帮忙。

秦砚有一个很大胆的猜测。

除了我们以外,还有一拨人在找他。

只有走投无路,他才会选择离开他的舒适圈,去一个新的地方。

魏淮铭顺着他的思路往下想:你是说,那波人已经放弃金三角了,想除掉他?

聪明。

宝贝儿教得好。

秦砚顿了一下,本来顺畅的思路卡了壳。

他好像还不太习惯这种模式。

何延的心思在案子上,见秦砚说到一半停了,接着问:然后呢?

睡一觉。

第30章 30.扎哈克(9)

睡觉?何延本来等着魏淮铭说点什么有建设性的话,结果见他一脸理所当然地提出睡觉的建议,立刻拔高了音调表达自己强烈的不满。

不然呢?大晚上的去哪?魏淮铭指了指窗外黑漆漆的天空,就这环境,跟嫌疑人擦肩而过你也认不出来。

话是这么说,但是何延还是觉得这个决定有点草率。于是又不死心地加了一句:才七点还有时间看看案子。

秦砚把何延手里的资料拽出来,两分钟后又交回了他手里。

看完了。秦砚礼貌地笑了一下,委婉地指出,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

用心整理了两天两夜档案的何延:

魏淮铭跟着秦砚出了门,发现今天有点飘雪。

黄毛早早地收拾了摊子,警局门口少了烧烤摊上嘈杂的人声,入耳的只剩下过路人断断续续的轻声交谈和脚踩在雪上的咯吱声。暖黄的路灯照出雪花飘落的痕迹,纷纷扬扬地落在人们的脸上,平白添了点浪漫的气氛。

秦砚习惯性地往地铁口走,却被魏淮铭拽住了。

他帮秦砚拉了拉衣领,说:去我家还是去你家?

啊?

魏淮铭看他愣神的样子觉得有点好玩,顺手捏了一把秦砚的脸就把他塞进了车里。

那就去你家吧,我有点事很好奇。

那个柜子吗?秦砚摸了摸被魏淮铭捏过的地方,勾着嘴角问他,你猜里面是什么?

魏淮铭一脚踩上了油门,怕被噪声干扰特意提高了音量:猜不出来,你得给我看。

我有点不好意思。秦砚嘴上说着不好意思,表情却坦坦荡荡,倒是盯得魏淮铭笑出声来了。

秦小砚你怎么这么可爱啊。

秦砚叹了口气:以前可没人说过我可爱。

你以前确实不可爱,是跟我在一起以后才变可爱的。魏淮铭等完一个红灯又接着往前开,车里没开灯,秦砚看着外面漏进来的灯光像只手一样勾勒着他的轮廓,又一次有了一种不真实感。

魏队

魏淮铭皱着眉头打断了他的话:叫我什么?

铭哥?秦砚试探性地喊了一声。

接着换。

车里安静了几秒。魏淮铭想着自己是不是逼秦砚逼得有点紧了,刚想打个哈哈把这个话题揭过去,就听见副驾驶上传来一声轻轻的哥哥。

魏淮铭手上松了一下,差点和旁边的车撞上。

车里光线太暗,看不清秦砚的表情,只能看见他眼里盛满了星星。

魏淮铭得寸进尺:你再叫一声。

秦砚以为他没听清,干脆凑到他耳边又叫了一声哥哥,直接把他骨头都喊酥了。干脆找了个地方停了车,掰过秦砚的脸定定地望着他:宝贝儿,再叫一声。

秦砚就着他的手又把脸往前送了送,抵着魏淮铭的鼻尖喷了口气:哥哥。

突如其来的吻让秦砚愣了一下,三秒钟后,他伸出右手,轻轻扣住了魏淮铭的后脑勺。

魏淮铭亲得毫无章法,只知道捧着秦砚的脸一顿乱啃,俩人牙碰牙嘴碰嘴地硬刚,没一会儿嘴角都带了伤。魏淮铭正啃得高兴,突然被秦砚推开了,神情一下子失落起来。

秦砚看不得他这样,叹了口气以后无奈地笑了:哥哥,接吻不是这样的。

魏淮铭还没从怀疑自我魅力的情绪里出来,嘴突然被一个温热的东西盖上了,然后又有什么东西滑进了嘴里。秦砚的眼睛直直地盯着他,眼里的温柔都要溢出来。

哥哥,伸舌头。魏淮铭整个人都是呆滞的,就听着秦砚的指挥动作。感觉到舌头被细细地咬着,有轻微的刺痛感和淡淡的血腥味,激起了全身上下涌动的热气。

秦砚松开手的时候,魏淮铭整个人还恍恍惚惚的。琢磨了一会儿觉得不对劲,问他:你怎么这么有经验?

因为我梦见这个场景好几遍了。

秦砚不动声色地擦了擦嘴角磕出来的血,笑了笑:可能是天生的吧。

魏淮铭重新启动了汽车:这技能也太犯规了吧。

你不喜欢吗?秦砚按着他放在手刹上的手往前靠了靠,埋在他的颈窝处咬了一口,感受到身下的人一瞬间的僵硬,然后他就被推开了。

魏淮铭狠狠踩了一脚油门,望也不望秦砚一眼,说出来的话像是牙缝里挤出来的:秦小砚你就招我吧,一会儿到了家再说。

秦砚低头笑了一会儿,突然没声了。

他其实不是特别主动的人,平时就算借他几百个胆子也不敢这么放肆,但是他现在就是要一遍又一遍,一次又一次地确认魏淮铭是不是真的喜欢他,到底有多喜欢他。

身份转变太快了,快到让他害怕。

他怕失去的速度比得到的速度还要快。

魏淮铭平时总是缺根弦,但是在秦砚的事情上却通透得很,听见秦砚那边没声了也没说什么,就是放慢了车速。

前面正好亮了个红灯,魏淮铭停了车,打开了车里的灯。

秦砚眯着眼适应了一下光线,望向他。

魏淮铭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小朋友,别想太多。

揉了两把以后觉得手感不错,手就放在秦砚头上不动了。秦砚抬眼看他,眼神有点像鹿。

我真的,真的,很喜欢你。说完又觉得没什么说服力,接着说,我知道你还不能从以前的事里彻底走出来,但是我必须告诉你,你很好。我对你好不是因为我同情你,可怜你,或者是因为其他的什么原因,我对你好仅仅是因为你是秦砚。秦砚值得,也只有秦砚值得。

秦砚低下头,眼角有点湿。

秦砚的整个世界都是魏淮铭打造出来的,第一次,魏淮铭带他看到了阳光和生命,第二次,魏淮铭带他看到了爱情。

这都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事物,这都是你。

秦砚不止一次地问自己何德何能,但是现在魏淮铭告诉他,他值得。

我是你忠实的信徒,你说的每一个字,我都相信。

我们天生一对。魏淮铭勾起了嘴角,脸上的每一根线条都干净漂亮。

两个人的运气真的不怎么样,遇了一路的红灯,还堵了会儿车,到家的时候已经九点多了。

雪越下越大,下车的时候可以明显地感觉到积雪已经没过了脚踝,魏淮铭一进家就急急忙忙地换鞋,正往外抖着鞋里的雪,就看见秦砚把那个柜子打开了。

魏淮铭偏着头往里瞅了瞅,发现里面还有一个柜子。

里面的柜子打开了,眼前又出现了一个新的柜子。

魏淮铭失笑:你这是俄罗斯套柜?

刚说完这句话,就听见咔哒一声脆响,秦砚从最后的柜子里掏出来一个保险箱。

秦砚把保险箱搬到魏淮铭面前,缓缓地按上了指纹。

数不清的照片从保险箱里掉了出来。

魏淮铭一张一张地捡起来,表情越来越严肃。

每一张照片都是他。

抽烟的,开车的,和其他人打闹的,甚至他自己都不记得的很多场景,都被锁在了这个保险箱里。

秦砚看着他的表情,心里突然很没底,说话的语速也减慢了:其实这才是我最大的秘密。

他手上整理着照片,垂着头放空,我一直在跟踪你。

从我被你救出来那一刻起。

魏淮铭捡完最后一张照片,叹了口气:宝贝儿,你下次照照片的时候能不能找找角度?说着痛心疾首地挑出来几张姿势诡异的照片给他看,你照成这样,能看见个啥?

秦砚声音软软糯糯的:偷拍嘛

以后不用偷拍了。魏淮铭把那几张丑得不行的照片撕了,碎纸屑在半空打了几个旋以后落到了秦砚脚边。秦砚不自觉地想把碎纸屑捡起来,一低头又被魏淮铭抱了个满怀。

我很开心,但是也很心疼。魏淮铭的声音从秦砚的传到他的耳朵里,有种厚重感,你以后一定不要这么辛苦了不对,是我以后绝对不会让你这么辛苦了。

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做什么就大胆去做,不要担心,只要你不跟我分手,你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哦对了,我还有几张银行卡和信用卡没交。

我那个大房子一个人住太空了,你能不能搬过来?

我老家里还养了只狗,我们把它接过来好不好?

好,都好。

秦砚听着魏淮铭讲零零碎碎的小事,视线越过他的肩膀飘到了窗外。雪花纷纷扬扬,却在接触到玻璃的一瞬间化成了水珠,一串串地滚下来,像是眼泪,又像是河流。

他今天没有拉窗帘。

原来窗外的世界这么好看啊。

邻市的案发现场已经被封锁了。

一个人影在冰天雪地里踉踉跄跄地朝这边跑过来,看见贴了封条的屋子里伸出来了一只手。

大雪掩盖了所有痕迹,像是个天然的坟场。

嘘,不要说话。

睡吧。

第31章 31.扎哈克(10)

从不迟到的秦砚今天迟到了。

他的睡眠状态其实一直不太好,失眠是常有的事,即使好不容易睡着了也很容易被惊醒,昨天晚上却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秦砚刚从床上爬起来就看见了魏淮铭放在床头的早餐和一张便签,大概意思是自己去上班了,让他在家好好养伤。秦砚慢吞吞地吃着还有余温的早饭,想着魏淮铭身上还挨了几刀都去上班了,自己实在是没什么理由窝在家里,琢磨着吃完饭还是去把假销了。

魏淮铭正在看何延放ppt,听见门响就扭头望了一眼,看见秦砚以后皱了眉:不是让你休假吗?

秦砚把魏淮铭旁边的座椅拉出来,理所当然地回了一句:上班啊。

你不是感冒

哪有感冒就不上班的。秦砚打断他的话,声音里带了笑意,又不是瓷娃娃,不用这么小心翼翼的。

魏淮铭看了看秦砚精致的脸蛋和白得反光的皮肤可不就是瓷娃娃嘛。

何延点开了一个监控视频,成功地吸引了两人的注意力。

这是从发现第一袋尸块的现场调取的监控录像,但是意义不大。何延叹了口气,主要是这个监控离现场还是太远,而且也有些年头了,画质别说能不能认出凶手来了,连分辨是不是人都是个问题。

当天的监控录像很快放完了,秦砚又反复看了几遍才叫何延接着放前一天的监控。

这是个很枯燥的工作,几个人盯着模模糊糊的录像一遍遍地翻看,果然还是像何延说的一样什么都看不出来。

这是一个很不起眼的监控,也不知道是谁安的,范围很小,而且和现场隔着一个拐角,本身就很难找出什么有效信息,模糊不清的画质更是使得过往路人的脸都跟打了马赛克似的,更加大了筛选难度。

魏淮铭盯得眼都酸了,才终于听到秦砚喊了句停。

画面定格住了,秦砚伸手指了指一个人。

看不清脸,但是看身材像是个女人。她长得矮,身上穿着普通的黑色小袄,在人群中并不起眼,所以秦砚把他指出来的时候魏淮铭还是没反应过来有什么特殊的。

秦砚从何延手里把鼠标拿过来,又点开了一个视频,同样截了一张图出来。

连续五天的监控里,这个人出现了三次。

之所以很难发现,是因为她每次出现时的衣服和发型都不一样,以至于就算秦砚把这三张图放在了一起,他们也不能看出这是同一个人来。

魏淮铭仔仔细细地对比了好几遍,还是不能理解秦砚是怎么从一堆马赛克里把这个人挑出来的。看出他的疑惑,秦砚又点开了最开始的那个视频,直接拉到了这个女人出现的时间。

我一开始也没有发现有什么异样,但是秦砚按下了暂停,画面中的女人刚好蹲下了身,她每天都要经过这里,而且每到这个位置就会蹲一下身子,然后就消失在监控里了。

秦砚又点开其他视频给他们看,发现确实是这样。

而且她有很多小动作也很奇怪。她总是不经意地去摸自己的耳朵,很像在和谁通话,但是她的耳朵被头发挡住了,我不能确定里面是不是一个蓝牙耳机。而且就监控的画质来看,也很难分辨出她的表情。秦砚拿出u盘拷了一份视频和刚才的截图,递给魏淮铭,交给鉴证科看看能不能弄得清楚一点吧。

魏淮铭前脚刚出去,秦砚就转向何延:还得麻烦何队帮我拷一份昨天的监控。

何延一头雾水:要昨天的干什么?

看她会不会回去欣赏自己的劳动成果。

鉴证科的结果出来得很快,但是监控器实在过于老旧,很难完成还原,最后的结果只是使女人的轮廓更清晰了一点,但是,这就够了。

据何延所说,这个监控在一个很隐蔽的地方,连他们都是偶然才找到的,而且很明显,这个女人也同样没有注意到这个监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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