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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喜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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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喜嫁 分节阅读 251

d都闲得很。公主倘若有什么吩咐,可以随便差遣。”

刘琰抿着唇扭开脸,小声说“我可没什么事情要差遣你的。”

朝云园幽静冷清,因为刘琰事先传话说了要过来赏雪,所以园门外头已经有人等侯着,朱盖车一到门前,那些人就要跪下问安。

这个天儿,就算地上的雪扫过了,地也又冷又硬的,刘琰赶紧说“免礼。”

这些礼数刘琰并不看重。这些人心里是否有敬畏,又不在这些礼数上头。有人礼数周全,也可能在肚里偷偷咒骂呢。

陆轶先跳下车,然后转身搀扶刘琰。

平时这活计都是豆羹和桂圆的,这会儿他俩特别识相的站到了路旁,完全不介意陆参判抢了他们的活儿。

车里也暖和,刘琰这一下车,寒气扑在脸上,呼出来的白气好象立刻就能凝成薄霜一样。

朝云园的管事连忙上前一步“暖轿已经备好了,园子里最宜赏雪的地方是双月桥边的敞轩,敞轩临水,岸上还有一大片梅花儿,湖景、雪景、梅花儿都有知道公主要来,敞轩里已经生了火盆,也暖和。”

刘琰点点头“好,那就去双月桥吧。”

路上的雪已经清扫过,刘琰也没乘暖轿,就这么同陆轶一道慢慢的走过去。

说是来赏雪的嘛,坐在密不透风的暖轿里还能赏着雪

再说走动走动,好象也没有那么冷了。

“谢谢你送的柿饼,着实甜的很,还不象一般柿饼那样,吃起来总觉得唇舌有些发涩。”

陆轶笑了,他的鼻尖有点红,眼珠显得比平时更黑亮,笑起来格外温煦“公主喜欢就好。”

第五百四十七章 梅花

他们来得还早,梅花开得还不多,零零星星的红梅在白雪中倒也十分显眼。

管事挺有眼色,尽管想在公主跟前讨好,可是公主今天除了陆轶一个客也没邀,这

他要是在公主眼前赖着不走,那就不是讨好,那是讨嫌。

桂圆沏好茶之后,也退到了门外,将隔门轻轻关好。

敞轩的两扇窗子都开着,但是进不来多少冷风。敞轩里火盆烧得正旺,非但不冷,刘琰解去了斗篷还觉得脖颈里有汗意。

陆轶对这个园子挺熟悉反正他说起来头头是道的,管事在这儿都不一定有他说的这么详尽。

“这片梅花也是移栽来的,年头不少了。现在开得早的有赛海棠、樱桃、象朱砂、玉檀这些要开得晚一些。若要赏梅赏雪,再过半个月来更好。”

刘琰看着窗外头,微笑着说:“现在就挺好的。你闻到了吗梅花香。”

刘琰没有太偏爱哪种花,但她喜欢的花香就两样。

一是茉莉香,还有一样就是梅花香。

茉莉花开的季节风总是暖的,软的,花香也是暖暖的,软软的。

梅花就不一样了,它开在最冷的时节,而且雪后的花香更清冽。

很多炮制好的梅花香饼、香露这些东西,刘琰都用过,但是她都觉得,这些用梅花制成的香料都失了原味。

也许是混掺的配料和工序改变了香味的缘故,也许是没有了这一份寒冽,梅花的香气也在一众香料中也就不再有什么特异出众之处。

“这园子是好,不过当初建的时候就有人说这园子不太实用。”

“嗯”

陆轶说:“建园子的人是乔廉老爷子,当时正是朝纲混乱的时候,乔老爷子和我外祖父交好,也是不得意的那一拨。他的境遇很不好,儿子曾经在外任上遭人诬陷,乔老爷子想张罗着救他,可他性情软弱,没有等到乔老爷子把他救出去就自尽了。”

刘琰轻声说:“白发人送黑发人,也是惨。”

“乔老爷子丧子之后心情抑郁,后来想修个园子养老说是养老,其实旁人都猜他是想找个寄托。园子建了一半,他就过世了。”

“因为这园子是为了养老建的,而且乔家人丁凋零,这里景致过于淡泊苍凉,如果想用做居所,房舍院落又极少,非得大改不可。可如果大改,又失了这园子的原味了。”

陆轶说的确实很对。

刘琰也有所感觉,只是没有他说的这么清楚明白。

这园子用来游赏待客,景致确实少了。要是想住进来,可供居住的房舍也确实少。寥寥几处亭台楼馆都是赏景用的。

但刘琰还是挺喜欢这里的。

也许是因为这儿清静,她也不是那么喜欢热闹的人。

“后来接手这园子的人是郭邑,字西舟,也是一位闲云野鹤般超逸的人物,这园子旁人看不上,他却觉得正好。不过郭邑虽然把这园子建好了,他自己却没有能够受用到,那阵已经天下大乱了,这园子荒了下来。后来虽然有人打听这园子,总有不合心意之处,甚至有人说,这园子接连两位主人都没得什么好结果,很不吉利。”

刘琰乐了:“这和园子有什么关系天灾也好,兵祸也好,都不是人力能改变的。”

“但人总是趋吉避凶的。喏,打个比方说,两座宅子条件都差不多,这时候有人告诉你说,第一个是有人连接死去才空出来的,第二个是前主人升官发财了才搬走的,那十个人里有八个愿意买后面一座。”

呃,这倒也是。

陆轶说的这两种选择,刘琰估摸着自己可能也会选后一种。

原因嘛,就象他说的,人总是会趋吉避凶的,这是本能。

“今天烹茶的水,说就是收的这梅花上的雪水,尝尝。”

陆轶笑着摇头:“我这人没那么风雅,在我看来,水只要不发咸发苦,喝着都是一个味儿。”

刘琰看他一眼:“我也一样。”

但今天这茶,喝起来似乎是有股梅花清香。

可这香味儿也未必就来自雪水,而是因为敞轩外那一片梅花林。

放下茶盏的时候刘琰的目光扫过陆轶的手之前她一直没留意,现在两个人坐得近了她才看见有不妥。

“你手怎么了”

陆轶很自然的将手放下:“路上蹭破点儿皮。”

刘琰可不会让他就这么糊弄过去:“让我看看。”

“真没什么。”陆轶把手抬起来:“就是一点小伤,已经收口了。”

天冷,破了皮确实收口比别的时候要快。

但是这道伤可不短,在左手手掌边缘,一直延伸到手腕,看着不象他说的“蹭破点皮”。

看着这伤也就是两三天的事。

“怎么伤的”

陆轶糊弄不过去,只好说:“我从黎阳带回来的东西有些要紧,有人不想让这东西到达京城,在半路上想将东西抢走。”

明明陆轶现在好端端坐在她面前,刘琰心里还是咯噔一下:“这趟差事这么凶险你还有没有受伤”

“没有,真的没有了。”陆轶连忙保证:“就手上被划了这一处。我带了人手的,就是防着人狗急跳墙。”

刘琰好一会儿没说话。

陆轶低声下声,他也知道,刘琰肯定是后怕。

后怕也是因为担心他。

如果一个人没把另一个人放在心上,那就不会这样在意他的安危。

他心里热乎乎的,又甜丝丝的。

屋里炭盆可能确实烧得太热了,一惯沉稳从容的陆轶这会儿也急的脸红耳赤的。

“你上药了吗”

“上过”陆轶赶紧添上一句:“受伤的那天就上过药了,这都快好了。”

不过他也有些心虚,因为这药三天一换,今天按说也该再上一次药才对。

可是他今天急着来见刘琰,药味儿很冲鼻,他肯定不会涂的,更不可能用布条把伤处包起来。

可刘琰还是发现了。

“让人送药过来。”

陆轶这会儿绝对不敢再硬扛,当然刘琰说什么是什么。

不多时药就送了过来,刘琰拔开塞子,药膏冲鼻的气味儿顿时把敞轩中的梅花香、茶香全冲没了。

第五百四十八章 秘密

刘琰要水洗了手,又拿出银签。

“这个,我回去再涂也是一样的”

刘琰已经打开瓶塞,用银签子挑出药膏来了。

陆轶只能老老实实把手伸出来。

刘琰没怎么干过上药这种活计,但是这活儿总不会太难。

刘琰动作很轻怕动作重了反而让他伤上加伤。就算不伤着,伤口多碰那么几下,肯定也疼。

说真的陆轶没觉得疼。

刘琰的动作是够轻的了,那种轻轻的碰触象是有人拿羽毛轻轻的在皮肤上搔过去,疼倒是不疼,他反而觉得痒痒的。

刘琰抬起头来,警告的看了他一眼:“别乱动。”

陆轶赶紧点头,表情严肃,示意自己绝不会乱动。

就是公主这药膏抹的有点多。

大概是怕药上少了没效果,刘琰用银签子一挑就是一大坨药膏,然后就用签子圆满钝的那一头抹开。

这药膏抹了厚厚的一层,具体有多厚呢

陆轶觉得赶上铜钱厚了,他对自己的眼力还是有自信的。

嗯,虽然药膏没必要上得这么厚,多了也都浪费了,但陆轶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好,这药上的多,上得厚,说明公主对他的关心也是一样的厚重嘛。

不过敞轩里全都是药味儿了,很煞风景。

陆轶提议说:“公主要不要去梅林里看看”

刘琰才一点头,陆轶就殷勤的替她拿起斗篷来给她披上。

要不是刘琰说自己可以,陆轶大概还想替她把扣扣子和系带也都一起包办了。

外头雪又下起来了,雪片象柳絮一般,纷纷扬扬,遮天蔽地。

走进梅林之中,香气越发浓冽,刘琰转过头,发现陆轶将伞全遮在她头上,他自己的半边身子都露在外头,头发和肩膀上都落了雪。

刘琰抬手替他将雪花拂去。

陆轶身量高,为了将就刘琰的动作,他还特意将头低下来。

刘琰愣了下,然后笑着替他掸雪。

雪还一直下着,掸了又有新的落下来。

“你别光顾着替我遮雪。”

“我不怕冷的。”陆轶握住了刘琰替她掸雪的手。

他倒是没说错,他的手很热。

刘琰甚至觉得他的手掌心热的有些发烫,她的指尖甚至有要被灼伤的错觉。

陆轶没有松开手,很自然的握着刘琰的手,继续向梅林深处前行。

“前阵子出了件事。”陆轶轻声说:“先前我犹豫过,觉得这事说出来可能会让公主觉得污了耳朵,可又怕不说,以后或许会有误会。”

“嗯”刘琰转头看他一眼:“你说吧。”

“这事说来话长。”

刘琰好奇:“有多长”

“还得从我母亲去世的时候说起。”

那是挺长的。

“我”陆轶张了张嘴,似乎将要说的话很难出口。刘琰认识他这么久了,还是头一次见到他也有这样为难的时候。

究竟什么事情,连陆轶也会被难住

“我兄长,和我不是亲兄弟。”

“嗯”这话题确实让刘琰极为意外。

没听说过啊旁人提起来,都说陆将军有嫡出的两个儿子,长子备受器重,在南军中也很有威望,而且他早就娶妻生子,已经给陆将军添了两个孙子了。

这么些年刘琰从来没听说过这兄弟俩竟然不是亲兄弟

“我和我兄长同父异母,我母亲只生了我一个,兄长的亲生母亲另有其人。”

“那怎么”

陆家的长子会一直被默认是陆夫人的儿子

“母亲去世后我才知道这件事,是曾经在母亲身边服侍的人告诉我的。我母亲在我之前曾经生下过一个孩子,但那个孩子没能活下来。现在我的兄长是父亲从外面抱回来的。因此母亲早逝,还有我兄长的身世,我和我父亲一直不睦。等到长嫂嫁入门之后,我们父子、兄弟间隔阂越来越深,后来我离家出走,再也没回过陆府。”

刘琰很敏锐的捕捉到其中的重要信息。

“是为了陆家的爵位”

陆轶点了点头:“有这方面的原因。”

不怪刘琰会想到爵位上头,实在是这些年听见、看见的太多了。一家子骨肉,为了爵位、家产反目成仇的实在不在少数。

陆家有兄弟四个,嗯,嫡出的两个,另外两个是陆将军的妾室所出,还有两个姐妹,也早就已经出嫁了。

如果说陆轶和他兄长是一母所生,都是嫡出,那这爵位毫无疑问是他哥的,没陆轶的份儿。

这样一来他们兄弟其实没什么好争执,陆轶又不是看重爵位权势的人。

但兄长却不是陆夫人生的,这下问题就来了。

即使有庶长子,爵位应该还是由嫡出子孙承袭,这是写进了律法的。

就算陆轶不想争,但他的哥哥嫂子会对弟弟放心吗

那肯定不会啊。

陆琰一针见血的问:“那陆将军是怎么个意思呢”

陆轶一笑,这一笑显得格外讽刺:“在我父亲看来,长幼嫡庶这些都不重要,反正都是他的种,长子稳重,比我这个不争气的逆子强出十倍。”

“怎么能”刘琰忽然间就明白了许多以前不明白的事。

京里高门显贵多了,谁家没有几个不争气的子孙为什么偏偏陆轶的“恶名”那么响亮,简直人尽皆知

陆轶一没杀人二没放火,既没有吃喝嫖赌更没帮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正相反,刘琰认识他以来,一直觉得他谈吐风度不俗,人品见识更非常人能及。

这样一个人,为什么名声那么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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