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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喜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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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喜嫁 分节阅读 59

d小儿就净身进宫的,老家在哪儿,家里还有什么人,他都不记得了。进宫后跟着大太监,一边伺候,一边挨打,一边学规矩。直到分到公主身边儿,他认得的字也就那么几个。他自己的名字,一到十百千这些字儿,其他再多,他就不会了。

他也没想过要如何向学,直到小津来了。

被顶替的危机感逼得豆羹也开始琢磨,自己是不是得多学学看书写字儿

可是这识字、写字实在太难了,豆羹坚持了没两天就放弃了。

他觉得自己不是这块材料。

再说,已经有个小津伺候笔墨了,他本来就是管跑腿传话的,就算他现在开始苦学,也追不上小津,更何况他学不来。

公主送出去的东西不少,带回来的更多。毕竟公主的年纪放在这儿了,收礼物的人哪会白收她的东西。比如大公主,她那府里现在什么稀罕东西都有,孟驸马和孟夫人mǔ_zǐ俩恨不得把全天下的好东西全搬到她跟前儿去,这消息传回宫里,曹皇后高兴得不得了。

一直有人明里暗里说孟驸马配公主,那真是一朵鲜花插嗯,鲜花说的是孟驸马。

可人家孟驸马自己不这么想啊,就象有一次酒宴上,有人借着酒盖住脸,非要孟驸马说说娶妻是不是当娶才情品貌相当的才好,旁人拉都拉不住,还有那不怀好意的在一旁起哄撩拨,摆明了都是想看笑话的。

结果孟驸马却说:“要做诗在外面多少都能做,不必回家去再捏文凿字的。对了,唐兄这样问,想必令尊令堂在家中时常诗词相和了”

一众看热闹的人哄堂大笑。

谁不知道说醉话的那个家里什么出身他爹识字不多,他娘就更不识字了,还诗词相和

孟驸马这人平时特别和气,结果旁人就觉得他没脾气,没想到他也有这么言辞辛辣的时候。

那姓唐的被他这么一堵,下不来台,索性就装醉到底,把窘境混过去了。

旁人都觉得成亲需要般配,自己有什么,对方也该有什么。可有时候这结亲更需要互补,孟驸马自己自幼体弱多病,特别羡慕喜欢身子强健、心胸豁达的人。看他平素交际广阔,但是真正交好的人没有多少,其中一半都是这样的人。

大女儿虽然幼时坎坷,少年艰辛,好在嫁得良人,夫妻俩只要恩爱,这辈子总不会再吃苦的。

这回送的东西有成匹的衣料,已经裁好缝好的斗篷,现在正应季,刘琰披上一试,刚好合身。

她这人喜动不喜静,斗篷也好,裙摆也好,不喜欢太长太阔的,活动起来不方便太碍事。她这习惯亲近的人知道,身边伺候的人也知道,不过外人一般不知道。宫中针局送来的衣裳,回头桂圆和李尚宫她们是要再改一次的。

“这斗篷是大姐姐做的”

“正是。”豆羹说:“福玉公主说现在精神不如从前,所以上头没绣花”

“不用绣花,这样就很好。”刘琰喜孜孜的说:“我只当大姐现在只给小娃娃做衣服的,没想到还给我做,要累着她了可怎么好”

桂圆听着她这话就好笑,硬忍着了:“瞧公主说的,小娃娃还没出世呢,眼下且不能同公主争宠。不过等小娃娃一落地,公主就当了姨母,到时候添盆儿满月,可要破财了呢。”

刘琰乐了:“这个财我乐意破,别说一个,生十个八个我都送得起。”

这回连刚进殿门的李尚宫都给逗笑了。

“公主说的是,大公主将来必定儿孙满堂,家业兴旺。”

第一百二十四章 样书

四皇子邀陆轶和赵磊两个到宫中的书局去看样书。

宫里的书局也是个清水衙门,且不易出头。这回四皇子要来,司掌书局的正副管事简直倒履相迎,恨不得跪下来抱着四皇子的大腿叫爷爷。四皇子交办要把一册书印个样子出来,书局的人把其他不当紧的活儿都推了,专心专注的印这一本。

游记是陆轶写的,不过里面配的图都是赵磊给画的。这两人交情深,相互间也了解,换一个画师,光听着陆轶的描述,不见得就能把那些自己根本没见过的东西依样儿画出来。

毛德在宫门口接了他们两人,在前面替他们引路。

“陆公子,赵公子,这边走。”毛德笑着说:“这写书的事儿可是件好事儿,昨儿晚上皇上都问了一声,还说印好了之后先呈一本到勤政殿去呢。”

毛德很会说话,而且把这个消息当成无意中随口说出来的,卖了陆轶和赵磊一个大大的人情。

这天底下的人,不管是读书的还是学武的,不都得靠皇上赏识提拔吗毛德虽然不大读书,却听说过那么一句话,说的是学成什么文武艺,卖给帝王家。

现在他们有了在皇上面前出头露脸的机会,这可是别人求都求不到的机缘啊。

赵磊有点紧张:“我那画的太粗糙了,还能不能再改改”

陆轶笑了笑。

毛德的意思他明白,不过陆轶要是想要权势利禄,还用不着靠别人。

毛德说这话,有意向他俩卖好,那也是因为四皇子看重这两人。而且以他们的年纪,没什么意外,将来前途一定差不了。

四皇子对他们这么厚待,毛德当然要替自家主子表功。主子自己不说,底下人可不能跟木头似的不灵透。

书局的的位置偏僻,这一带都是冷衙门,平时别说四皇子不会到这儿来,就算毛德这样的大太监都不会踏足。

前年这儿还曾经因为雷击而走水,后来皇上让人拆了一部分,又修缮了余下的部分,看起来更加冷清,根本不象是在皇宫之内。

四皇子正翻看桌上摆着的样书,和身旁侍立的书局掌事说话。

不光他一个来了,连刘琰和刘芳两个也过来凑热闹,要看看这印出来的样书是个什么样儿的。

新书嘛,不稀奇。可是这写书的人就是他们认识的人,而且书上写的还是他亲身经历的趣事,这就有意思了。

刘琰先前是觉得新奇有趣,想着是不是还能再看到类似“荒野破庙遇狐妖”的故事,刘芳也是这样想的。

书局的掌事生得瘦瘦的,不知是不是因为捞不到太多油水的缘故,看着皇子和公主来了,手脚都有点不知该往哪放的惶恐。

印好的样书整齐的码在书匣里,散发着新油墨新纸特有的气味。

封面是空白的。

“咦书名呢”刘琰转头问:“印漏了”

“回禀公主,因为四皇子殿下吩咐,书名暂时未定,所以就空着了。”

“哦。”

刘琰把书翻开,头一页上是一张图,一个人骑在马上,头上还压着顶斗笠,腰间佩剑,马鞍后头还挂着个小包袱。

虽然脸被斗笠挡住了大半,但是刘琰还是看出来这画的是谁。

“这是画的陆轶吗他出门时就是这一身行头打扮”

四皇子笑着点头:“没错。这图是赵磊配的,原画更传神,雕版印制之后,显得呆板了些,只有原来的一半神韵了。”

书局的掌事忙不迭的说:“殿下放心,奴婢这就让人重新雕过,力求跟原图不差分毫。”

四皇子并没有怪责他的意思,很大度的说:“不要紧,这也是难免的。要是刻印出来的画能和原画一样,那世上的国手大师就不值钱了。”

画画的是丹青妙手,而这些做雕版活计的都只是匠人而已。再说,印书的墨浅了画会模糊难辨,重了就难免走样,这是没办法的。

刘琰她们能看出画的是谁,这一来说明赵磊画技高超,二来,说明雕版师傅确实用心了。

“原来陆公子出门时是这个打扮。不过这行李是不是少了点”刘芳也是出过远门的人,深知道出门在外处处艰难不易:“就算不带铺盖,厚衣裳总得带一件吧就这么点行李”那一早一晚,刮风下雨的时候,可不要冻坏人了

“子涛兄身上是有功夫的,身子比一般人强健得多,不然怎么走得了这么多地方。”陆将军就是有名的沙场悍将,据说陆轶的兄长也能以一当百,赵轶虽然和父兄不同路,但身上的功夫却不是假的。否则这么走南闯北的,不说豺狼虎豹,强徒匪盗,就算是寒暑交替冷热侵袭,一般人也受不住。

更何况陆轶去的地方有很多都是人迹罕至,根本连路都没有,跋山涉水的,那般辛苦绝不是一般人能捱过的。

四皇子没看他的手稿之前,还曾经想过自己若是也能自在的出行,必定能去那么些地方。看了之后他就死了这份心了。

就算他没坠马之前,也没有陆轶的这份儿本事。纵然有这本事,怕也吃不了这份艰辛和孤苦。

样书有不少,刘琰和刘芳却凑在一块儿看。

两人看书习惯倒是一样一样的,不怕吵起来。

她们先翻着看书里的图。

翻到她们都看过的“遇狐妖”时,两人凑一块儿又说又笑,接着向后翻。

书里配的图可不少,除了这张遇狐妖,还有陆轶口述陆磊依样画出来的“送亲”

“护镖”“采桑”“竹筏”。

竹筏那张尤其新奇。

江面上有两人都划着竹筏子,那筏子就用三根粗毛竹拼成。刘琰她们都算是北方人,北边可没有这么粗的竹子,也没有这样的竹筏。

“三根竹子就可以扎成竹筏了这能稳当吗人在上面站得住”

看画上那两个人在江上相遇,表情轻松的相互招呼,就跟走在平地上一样习以为常。

四皇子看了一眼,向她们解释:“这应该是画的潞州,这里多山多水,路很少,即使有也难走的很,那儿的人出门不靠车马,倒是走水路的多。”

他们在屋里说话,外面毛德已经将陆轶和赵磊领进来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 投缘

不等四皇子他们搭上话,刘琰和刘芳一左一右的冲上去,一个问“陆公子,这竹筏子真能在江上划吗不会沉不会翻吗”另一个问:“这两人划着筏子是要做什么去啊”

赵磊被两位公主给吓了一跳,陆轶倒是不慌不忙:“公主不用忙,我先想一想,唔,那是前年的事情,前年夏天的时候我在潞州的时候见过。当时我坐的是一条尖头小船,那竹筏上的两个人是认得的,一个是刚从镇上卖菜回来,他那篓子里装的是卖菜得了钱从镇上买的盐和一块布。另一个是女儿出嫁生了孩子,带了一只鸡和一篮鸡蛋去看望。”

“他们平常都划着筏子走水路吗”

“路近的话,也不都是这样。但是路要是稍远一点,山路就相当难走。就拿他们去镇上来说,要是走水路,小半天就到了,要是翻山,一天都够呛。而且水路相对稳妥些,山路嘛,听说山里还有狼,不太平。”

两位公主听得都入迷了。

四皇子不得不出来打断:“我们这还有正事,书印好了,你们想怎么看就怎么看,书上的趣事多着呢,不独这一件。”

刘芳回过神来,拉着刘琰避到一旁,笑着说:“那你们先说着,我们先翻翻样书,陆公子不急着走吧等下我们只怕还有话问呢。”

陆轶是脱身了,可是刘琰又好奇的问赵磊:“这上面的竹筏子,你又没有见过,怎么画出来的”

赵磊很是老实:“陆兄讲的很仔细,还拿笔给我在纸上描了个大概,我俩这阵子吃住都在一起,这书上配的十来张图,我反复改了好几天,幸好不用上色”

“那原图在哪儿”

看书上印的总是差了那么点儿意思。

赵磊想了想:“图给了陆兄一起交过来”

旁边一个中年太监应了一声:“是,图就在我们书坊里,雕版的几个人没口子的夸,说画的好,还不敢相信画画的是个才刚刚二十的年轻人呢。公主要看,奴婢就让人去把原图取来。”

这个太监很会巴结,不但把画取来了,甚至让人把雕的画版也抬了来。他在书坊几年了,头一次贵人踏足他们这小地方,此时不巴结更待何时倘若今天讨得公主喜欢,甚至让公主记得他了,以后再想点儿法子,比如给公主们印点儿花谱、画册,或者给皇子、宗室世子们印点儿他们自己的诗集子之类的,一来二去,不就攀上这大树了到时候能挪挪位置到别处当差那就最好了,即使不能挪地方,有了贵人关注,以后的路也能顺当不少啊。

“原来画版是这个样子啊。”刘芳她们书是天天翻的,但印书的字版、画版还都是头一回见,果然都觉得新鲜。

“公主看,这就是字模,这本书用的字模都是崭新新的,印的整齐清楚。要是旧字模,那容易模糊跳漏。外头小书坊图省钱省事,印出来的那书都不能叫书了。纸本就糙,墨又便宜,还敢卖高价,所以外头很多书生不爱买这样的书,翻书都不敢用手,一来怕蹭花了墨,二来怕翻破了纸。他们好些都是借了咱们官坊、宫坊的书自己抄一本,也比那野作坊印的要强。”

“哦,怪不得呢。前几天还听说外头有人专靠代抄书挣钱糊口的。”

赵磊也插了一句:“也不光是因为书贵,贵一点,咬咬牙攒攒钱也能买一本。其实许多书根本买不着,前些年战乱,好些人连命都顾不上,哪里顾得上书。现在天下是太平了,可是这粮食一年就能从田里长出来,书却不会。好些书都被人珍藏在家中,成了孤本绝本,轻易不示人,不是要好的关系,人家还不会借给抄呢。”

毛德侍立在一旁,笑呵呵的说:“奴婢可听说,赵公子就是个难得的大方人,熟识不熟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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