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柠檬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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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迟归一怔,不知他闹得什么玄虚,但还是俯身吻了吻他鬓角,道:去那边玩儿去,别到这来,当心烫着。

海湾朝拐角处偷窥的寻聿明眨眨眼,答应迟归一句,跑过去问:看到了吗?就像刚才那样。总之想要什么就告诉他,别不好意思。

回去的路上,寻聿明一直在揣摩海湾的意思,他的姿态、神情、语调,甚至是一个微微耸肩的动作,都分毫毕现地展示在脑海里,大约也能学个八分像。

到家后,庄奕去前后院检查安保措施,寻聿明直奔楼上,简单洗过澡,吹干头发,换上一套蓝色真丝睡衣,衬得自己肤白如玉,又研究起庄奕的高档面霜来。

他见四下无人,打开玻璃盖,挑出一指甲盖擦在脸上,左端详右观察,好像和他平时用的擦脸油也没什么区别。

寻聿明走到门口,想想又回来,喷两下口腔清新喷雾,又给自己身上抹点庄奕的男士古龙水,雨后森林的味道清新高雅,果然不错。

收拾妥当,他光着脚走下楼,冲刚从车库回来的庄奕笑了笑:你回来了。

嗯,没什么事。自从发现汽车刹车泵被人动过手脚后,庄奕在家里布置了许多机关,再加上实时监控,连只苍蝇飞进来也逃不过他的眼睛。

寻聿明心怦怦跳,故意向前走两步,贴着他更近些说话:你休息吧。

好,马上,你先上去睡吧。庄奕给猫咪饮水机添上些水,又到厨房冲些羊奶粉喂奶猫,全然将他没看进眼里。

那你快点,别熬夜。寻聿明暗暗叹了一声,自己果然还是经验匮乏,慢慢走到二楼,坐在床边怅然若有所失。

庄奕忙完上来,见他失魂落魄的样子,又见他光着两只瘦瘦白白的脚,嗔道:不睡觉,发什么呆?怎么也不穿袜子,到处乱跑?拉开衣柜抽屉拿出双袜子,蹲下身便要帮他穿。

不行!寻聿明忙抽开脚,拒绝道:我不能穿袜子。

为什么?庄奕凝眉问。

因为寻聿明一时语塞,到底因为什么?总不能说,因为穿上鞋不漂亮,电影里性感美丽的主角们,全都是光着脚在地上走来走去。

庄奕不由分说,给他套上双厚墩墩的羊绒袜子,上面的两只小熊看起来幼稚得厉害,寻聿明有苦说不出,心里暗骂自己审美有问题,居然买这么低龄化的东西。

我还不想睡。庄奕给他盖上被子,寻聿明挣扎道,才九点多。

他坐起身,咬咬牙,猛地抱住庄奕,埋头说:我我要我

你要什么?庄奕莫名其妙,想拉开他看看他的脸色,却拉不动。

寻聿明尴尬得头皮发麻,浑身起鸡皮疙瘩,表情不像是撒娇,倒像是下油锅上刑架,咬牙切齿道:我、我要一个亲

亲什么?

亲亲 娘!

作者有话要说:寻聿明:我们到底和没和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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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名师出高徒

一夜翻来覆去,寻聿明大睁着眼, 苦苦想到凌晨, 终于在天亮前给海湾湾发了一条信息。

「湾湾, 我失败了。那种话我实在说不出口, 怎么办呀?」

点击发送键, 寻聿明拽着被头,闭上眼睛小憩片刻。七点半庄奕来叫他起床,他还哼哼唧唧的不肯动。

庄奕拉开一角被子,伸手进去摸摸他的脚,有羊绒袜子包着,果然暖和不少。

要迟到了。他拍拍寻聿明脸颊,凑在他耳畔低声唤道:还睡吗?七点半了,今早不去实验室了?

你躲开。寻聿明半边颈窝酥酥麻麻, 将罪魁推远些,声音带着没睡醒的慵懒:我好困, 再睡五分钟。

庄奕笑笑, 怕阳光刺眼便没有拉窗帘,看看手机时间,七点三十三,那再睡五分钟。又担心他一面牵挂着时间一面赖床, 即便再多十分钟也睡不踏实, 嘱咐说:我等会儿来叫你,你安心睡吧。

寻聿明鼻音糯糯,嗯了一声, 蒙着被子呼吸匀沉。

庄奕去卫生间给他接杯漱口水,挤好牙膏,然后将他早晨穿的衣裳找出来,搭在床头沙发上,做完杂事刚好五分钟。

寻聿明八点半上班,但往往早去半小时和夜班医生办交班,加上他还得去实验室跟进度,每天都要起早。

这对他而言本不是难事,从前上学时,他数年如一日地五点起,听说高中时更早,但不知道怎么,今天居然赖床,实在新鲜。

庄奕坐在床边守着,让他再多休息五分钟,才轻轻叫他:明明,该起了。

五分钟太快了。寻聿明抱着被子动了动,被庄奕强行拽起身,眼睛还紧紧闭着,几点了?

七点四十多了。庄奕解开他睡衣纽扣,抖抖衬衫给他套上,边帮他穿裤子边道:路上吃早餐吧,来不及了。

寻聿明垂着脑袋揉揉眼睛,深吸一口气,又长舒一口气,懒洋洋下床穿鞋。等他洗漱完,庄奕已将早餐打包进加热饭盒里,递给他只保温杯,催他快上车。

昨晚不是睡得挺早,怎么还起不来?车库的卷帘门哗啦啦升上去,庄奕倒着车问,是不是失眠了?

看样子却又不像,失眠的人早起不会如此贪睡,往往是困倦不堪却又睡不着,仿佛脑袋里洒进一包跳跳糖,每个细胞都兴奋着。

寻聿明咬一口三明治,里面是吞拿鱼、鳄梨以及玉米粒和小黄瓜片,蛋黄酱调得味道很香。他又拧开保温杯,喝一口甜甜的草莓奶昔,胃里暖暖的,嘴角也弯弯的:我昨晚熬夜来着。

熬夜做什么?庄奕皱眉看他,疑惑道:昨晚我不是让你早睡的么?

昨天他抱着自己要娘,庄奕听见心里颇不是滋味,没想到这么坚强独立,二十多岁奔三十的大男人,居然也会像小孩一样想妈妈。

也不知他是在哪儿看见别人家庭和睦心有戚戚,还是遇见什么困难想要母亲的安慰,庄奕好一番揣度也没想出原因,但寻聿明昨晚熬夜,必定是伤心的缘故。

寻聿明却不知他的想法,又不好意思说自己是纠结他们之间的关系才熬夜,只好扯谎:我今天有手术,看资料看晚了。

庄奕笃定他在用谎言掩饰难过,也不戳穿他,只道:刚好,我上午有点事,你去手术室也安全。

寻聿明吃进最后一口,含混不清地问:你去做什么?

你还记得山体滑坡那天,耽误的那个客户吗?庄奕左手扶着方向盘,右手抽张湿巾递给他,最近他有时间,我得去跟他聊聊,他大半年前就预约了。

对方是个小明星,工作行程排得满满当当,见他一面也得抽时间。上回特殊情况耽误正事,庄奕过意不去,便跟他们重新约了日期。

说起旁人,他又想起寻聿明的问题:你的心理咨询也不能懈怠,最近谈得怎么样?

上次陈霖霖说咨询进展不下去,庄奕原想接手,但一来二去便忙忘了,因此这段时间寻聿明仍旧找陈霖霖谈话,一周两回,也算有些成效。

还可以。寻聿明刚和陈霖霖谈到自己和庄奕闹别扭的一段,大三下学年,他们在一起之前,也曾冷战过一段时间。

可让他当着庄奕的面,再回述那时的种种,寻聿明宁可得抑郁症。

海湾湾的看法却截然相反:「这不正好吗?趁着回想过去的机会,现在就顺利和好了呀。」

寻聿明:「那我应该怎么做?」

海湾湾:「让他给你做咨询,不过我做过他的咨询,魔鬼。」

寻聿明笑笑,想起之前刚与庄奕重逢时,去他家里做心理评估,他那咄咄逼人的语气,见缝插针的问题,确实心有余悸。

蘑菇头正在搜集3d打印材料的资料,见他抱着手机笑,好奇问:笑什么呢老师?

没什么。寻聿明收起手机,恢复高冷脸,道:岑寂呢,这不是他的建议吗?怎么叫你来做?

他们准备移植用的支架一直不奏效,前天岑寂建议用3d打印打出迷你支架来,将培养出的神经元放置在上面,再移植进人体。

寻聿明之前做的调查里,也有采用这种方法的团队,于是决定一试。

虽然目前他基本可以确定自己没有遗传病,有足够的寿命工作,但庄奕的手伤依然是他心中一根刺,拿奖证明自己的目标也从未动摇过,研究没有进展他还是心急如焚。

岑师哥去查房了,我帮他先理理资料。蘑菇头笑道,我那天在医院后门,看见他和任总搂搂抱抱的,俩人也不怕被领导撞见。

要是撞见,会怎么样?

寻聿明不由得好奇,他知道环境还没有开放到大多数人都承认并接受他们的程度,也知道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想要大家改变看法需要用长久的行动来努力,但离家多年,对目前的边界在哪,还真没有明晰的判断。

蘑菇头道:应该会很惨吧,我感觉工作都不一定能保住,尤其是医生这种职业,跟私人企业可不一样。反正你可以在朋友圈里,或者网上坦白,但在现实环境中,那完全是两码事。

寻聿明点点头,正色道:知道了。

他端着杯子离开实验室,想去楼上找岑寂,让他也注意一下,别太明目张胆。刚到四楼大厅,只见薛珈言母亲朝自己走了过来,想躲也来不及。

薛珈言的病历已经移交给刘洪祥,方不渝最近也不敢去看他。寻聿明遵照王昆仑的嘱咐,一直避嫌没多管,没想到今天又被缠上。

出乎意料的是,薛母倒没胡搅蛮缠,反而冷冷静静问他:我想跟寻大夫谈谈,您有时间吗?

寻聿明微微诧异,颔首道:可以。

他们走到长廊尽头的落地窗前,薛母开门见山说:寻大夫,我还是想让你给珈言治病,行不行?

这寻聿明倚着防护栏,道:上次你们给他换大夫,我已经很难做了。他现在是刘大夫的病人,我要是再抢一次,就不太好了。而且您先生也不喜欢我给他看病,我能力有限,治不了。

其实寻聿明很想给薛珈言看诊,因为他的病情非常适合做神经移植,那样一来可以帮助薛珈言,二来也可以帮助自己的研究,双赢。

类似薛珈言的病情,除非出现奇迹自愈,否则几乎没有治好的可能。即便刘大夫给他看病,也无非是开点药控制病情,自己的研究是他唯一的希望。

不过研究毕竟是研究,并非成熟可应用的普世技术,结果是好是坏,谁都无法保证,这也要看病人及其家属的意愿。有些人巴不得有先进技术拯救自己,哪怕只是一丝渺茫的希望,而有些人则不愿承担风险,宁肯苟活。

这段时间寻聿明之所以对方不渝关照有加,自然是看他可怜心生恻隐,却也不全是助人为乐,还有一部分原因是想让方不渝劝说薛珈言,考虑以试验病人的身份参与自己的研究。

但以目前的情势来看,他也许得另选他人了。

薛母吊稍眼里凝结出一层水汽,恳求道:我知道我之前得罪你了,可现在只有你能救他,你不能不管啊。我跟你说声对不起,还不行吗?

大儿子再不如小儿子,到底也是亲生的,她终究狠不下心:他爸是老糊涂了,你别听他的。我们还是认你,别的大夫都不行。我求求你,行不行?

您别这样说。

寻聿明最受不了这种场面,多年来他一直刻意和病人家属保持一定距离,也是不想被这种纠缠不清的关系所绑定,从而影响专业判断。

上次我带小方去看薛珈言的事,到现在律师那边都没处理完,我实在总之我也得听院里的。

那事儿我已经跟王律师解释了。薛母忙道,你要是为难,我去跟院长说,你一定要答应我。

寻聿明拗不过她,随口敷衍两句,谎称有事,匆匆而去。

晚上下班,他将这件事告诉庄奕,后者道:如果他们家不再胡搅蛮缠,你继续给薛珈言治病也好。起码小方会高兴,他俩太不容易。

我也是这么想的。寻聿明说,但如果他们还那样,我就没办法了。

我明天帮你问问老陈。庄奕一笑,将车开回家,拉下电闸,跟寻聿明进屋吃晚饭。

他打开外卖要订餐,寻聿明忽然收到海湾湾的消息:「有进展了吗?」

寻聿明回复:「没有,我还是没说出口。」

海湾湾:「那你俩干嘛呢?」

寻聿明:「他在订饭呢。」

海湾湾:「要不别叫外卖了,你给他做晚饭?」

寻聿明:「我不会呀。」

海湾湾:「你按我说的,说给他听。」

寻聿明:「好,你打字吧。」

他举着手机,朝庄奕念道:哥,你别叫外卖了,好不好?

庄奕一怔,狐疑问:怎么问我好不好?他平时有事都用陈述句,除非问问题,其他时候很少用疑问句,更别提这样软语温柔的疑问句。

嗯我们自己做一点吃,好不好?寻聿明看着满屏幕的好不好,有点头大,外卖不健康的。

好,你想吃什么?庄奕笑问,下面可以吗?

寻聿明愕然,这是道超纲题,等等一下。忙给海湾湾发信息,问怎样回答。

你在看什么?庄奕愈发不解,探头向手机上瞅瞅。

不给看!寻聿明吓一跳,抱着手机退后两步,继续念道:只要是你做的,什么都好,我都喜欢吃。说完,看一眼屏幕,我都喜欢吃呀,少说一个呀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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