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多数人的目光都有些呆滞，偶尔有人互相沟通几句，也多是抱怨的话。
在人群之中，点燃的篝火旁，坐着几个皮裘华贵的妇人，这其中就有曾阻止翼见三代百草巫的女人，她是翼的妻子。
在她身边，一个老女人正不停的抱怨着：“要不是为了救你的丈夫，你父亲不会死，看看他如今做的怎样要是让你父亲知道，他死的都不甘心”
她絮絮叨叨的说着，旁边的人不时附和，这让她觉得自己抬不起头。
“我去跟他说，让我们下山。”
她跳起来，大步的穿过人群，许多人都望向她，对着她指指点点，没几个说好话的。
龙部落的战败，已经是既成的事实，而其中原因，自然是冰熊部落的强大和苗部落的偷袭，但这些苟活的人却不这么觉得。
强大的龙部落，怎么可能变成这样，一定是部落里出了坏人。
断后身死的古不可能背上这个罪名，他已经用鲜血洗涤了属于他的耻辱，巫也已经战死，如今新选出来的巫还是个孩子，不适合背上罪名。
最适合的，就只有新任的首领，被古在最后时刻委以重任，托付部落的外来人：翼。
战士们对他还是充分信任的，只是龙部落的老弱，对他多有不满。
“首领，不行的话，就下山吧。”
翼身边战士忍不住劝说道。
“诸部不是说了么，冰熊部落和苗部落已经退了，山下是安全的。”
翼摇摇头，喝下一口肉汤，目光向北望了一眼，道：“火部落会过来的，我了解他们，他们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火部落才多少人，诸龙部虽然不听调令，但敌人来了，还是可以共同御敌的。”
那个战士忍不住劝说道。
他们说的诸龙部，不是诸灵部，而是龙部落本部中的诸龙部。
漫长的历史，让龙部落经过多次灭亡重建，而每一次重建，都会有一个率先点燃龙图腾、培养龙图腾的分部。
这样的一个分部，就会成为龙部，他们会在一个时代引领龙部落的本部人马，就如同这一代原本是古这一支，只不过随着龙图腾的灭亡，他们已经失去号召力。
“你们不了解火部落，不知道他们的强大，而且诸灵部也是问题。”
翼放下手中的肉汤，望向走过来的妻子，眉头皱起，把口中的话说完起身迎了过去。
“怎么了”
“什么时候下山”
翼的妻子对他质问道。
“等重新点燃龙图腾就下山。”
翼的妻子望了一眼翼皮裘领子上方裸露的脖子上露出来的龙纹身，扭头向后方望了一眼。
“我母亲等不及的，躲在这里，有损龙部落的威严。”
翼的眉头皱的更深了，尊严都没有的时候，还要讲威严，这帮家伙是闲的么
“下面太危险，龙图腾不容有失。”
翼坚持己见。
“我不管，你要是再不下令让部落下山，弄不好大家重选首领，到时候你想留在这里也不可能。”
翼的妻子正说着，目光突然被山下吸引，疑惑的望过去。
翼也扭过头望下去，正见到山脚下有一队人马向上赶，他的眼力极好，认出这是其他诸龙部的人。
“他们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
问出这句话，翼便明白过来，一定是这些家伙背着自己把部落的位置说了出去。
“胡闹，简直就是胡闹，你们这样，只能害死龙部落。”
他怒吼着转身向下面走去，带着一众战士去阻拦这些人上山。
然而通往山巅的路并非只有一条，还有其他道路有诸龙部的人赶上来，他们告诉了曾经的龙部落首领的妻子，诸灵部叛变了，对诸龙部发起进攻，他们需要帮助。
失去图腾的龙部落，在这个时候异常的脆弱，唯有尚有一息图腾力量的本部，能支援他们。
翼极力反对下山支援，并且提议更换地点隐藏好自己，但显然他的威势还没有建立起来，至少比不上古的妻子。
人们被她劝说着，集体向翼请愿，甚至表示，如果他不帮助诸龙部，则重选首领。
翼被气的一度想直接离开，最后还是巫劝阻了他。
“上代巫和首领都说过，只有你能带着龙部落度过劫难，你要辜负他们对你的期盼么”
这样的一句话，从半大孩子一般的新任巫口中说出，让翼打消了一走了之的念头。
只是他的目光，总是不时扫向北方，目光中既有忌惮，也有渴望。
第53章 屠杀
带着诸灵部杀向诸龙部的，是刀部落。
这个曾经龙部落手中锋利的兵刃，在最关键的时刻反戈一击，让虚弱的龙部落再受打击。
若不是灵狼部落在关键时刻支援，若不是翼以身上的龙纹重燃部分战士身上的图腾力量，龙部落会变得更加虚弱。
这一战，也终于让龙部落那些老弱知道，龙部落此时需要的是隐忍，而不是尊严，更不是早已消逝的威严。
然而不等他们再次找地方隐秘起来，又一个消息传来：北方来了一个嗜血的部落，他们一路杀伐，甚至于引得魂部落跟在他们身后。
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翼就知道，火部落来了。
草木已经重新破土而出，哪怕天气寒冷，也不能阻止它们旺盛的生命力。
战场上，鲜血已经融化了冰雪，露出来的绿植被染成黑红色，粘稠的血液顺着草茎滴落在地上，滋润着冰冻的大地。
一路南下，第五玄注意到绿色在蔓延，行走了八个多月，虽然越向南绿色越少，但它们依然存在。
这证明整个天地都在发生着变化，不是火部落一地。
寒冷的气候依然存在，但草木仿佛不再惧怕严寒。
眼前的战斗已经将近结束，石在对敌人进行最后的武力镇压，他手中的石枪上下翻飞，左右没有一合之将。
有时候第五玄不得不感叹石的天赋，他仿佛天生就是为战场而生，南下的一路，几乎就是他的成长之路。
从最初不太适合兵团作战，到如今纵横于敌军之中游刃有余，他的成长速度，是所有人都看得到的。
这让他得到更多人的崇敬，甚至一度引起六代首领的打压，直至前几次战斗之后，这种情况才出现好转。
不再打压石，不是因为六代首领换了看待问题的角度，而是因为六代首领转换了对待敌人的方式。
他变得血腥无比，仿佛五代巫重临人间，杀伐之凶残，让第五玄都有些胆战心惊。
只要敌人敢于反抗，那等待他们的就是一场屠杀，除了最后会留几个人四散去传播火部落的凶戾之外，一个不留。
最初的时候，战士们非常不适应，但当越来越多的敌人选择归顺，见到火部落便望风而降，他们开始赞扬六代首领的英明。
六千人南下，战斗难免出现伤亡，而经过几次屠戮，损伤减少不说，越来越多人的投奔反而让队伍扩大到万人左右。
这让他们见识到了六代首领的手腕，战士们把更多崇敬的目光投向六代首领。
石固然厉害，但只是百人敌，但六代首领，确是万人敌。
第五玄想过阻拦六代首领的过渡杀伐，但他还是理智的选择了沉默，因为他看到了六代首领眼中的疯狂。
这个人已经变得不太正常了，第五玄甚至有的时候，会看到他望着鲜血狞笑。
从如今六代首领的脸上，他完全看不到一丝曾经湖边自己救下的那个少年模样。
人总会变，并且变成那些熟悉的人都不认得的样子。
战斗渐渐平息，最后的抵抗也消散了，狼图腾喘息的跑到第五玄身边，同样停止了他的杀伐之路。
“不要太过焦急，总会找到晋升之路的，贪狼。”
第五玄向喘息的狼图腾说道。
他太想晋升了，为此不停地杀伐，尝试以此找到灵感，寻找到自己的晋升之路，但第五玄对此有些担心，怕这影响他的心境。
“我明白，干爹。”
小贪狼已经很雄壮了，北风吹过他的毛发，让他英姿勃发，颇有一代狼王的气势。
第五玄正想跟他说些什么，突然听到远处传来的争吵声，抬头望过去，见到石拦在一队战士面前，阻止他们杀伐妇孺。
第五玄能理解他的举动，几年前，石还是妇孺中的一员，他能明白这些人活着有多不容易，战争本不应该伤及到他们。
但六代首领不这么认为，他有他的想法，有他的理念。
用更少的人，换取更多的胜利，甚至于用别人部落的血，换取火部落的胜利，这是他的想法，他的路。
两人的争执看起来像是不欢而散，然而事实上，连不欢而散都称不上，六代首领直接命令战士推过去，石终究没有动手，只能任由那些妇孺死于火部落战士刀下。
第五玄的目光向后扫了一眼，望到魂部落的首领走出来，向着六代首领而去。
他又来讨要这些亡魂了，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在砸碎这个不知名的部落图腾石后，六代首领让出了战场，他好似很喜欢欣赏魂部落收取灵魂的举动，甚至很多时候，会跟魂部落的首领攀谈一阵。
第五玄曾听他问过：如何能见到那些消散的灵魂，那些耗尽魂力的灵魂。
魂部落的首领说，灵魂不会死亡，只是以另一种形式存在，但并没有给出什么具体方法，但第五玄看到，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六代首领的眼中带着思考的神色。
还是想寻找自己儿子的灵魂么还是念念不忘么
第五玄知道，传貘巫的死，是六代首领念念不忘的痛，或许，这是他变得疯狂的原因之一吧。
这一场杀戮过后，火部落继续南下，但这一天晚上，石与六代首领的矛盾，彻底爆发。
在六代首领不能给他一个“以后不残杀妇孺”的保障后，石以极其坚决的态度说道：“那我就拒绝出战。”
面对他这样的威逼，六代首领也并没有妥协，他说：“那你就看着更多火部落战士因为你的不参战而死吧。”
这句话很有杀伤力，直接让石沉默下来。
前行数日后，再次发生战斗，石终究没能拒绝战斗，他还是站在了队伍最前方，第一个冲入敌阵，枪挑敌方部落首领，为胜利奠定了第一块基石。
而战争结束后，六代首领再次毫不犹豫的下令屠杀，同时打碎敌人的图腾石。
只有这样，才能真正的震撼到那些顽强的敌人，让敢于反抗的部落，彻底消失。
这是六代首领的理念，他会一以贯之的进行下去。
第54章 赶尽杀绝
冰河期的太阳，总给人一种不够炙热的感觉。
而失去了赐予温暖能力的太阳，就像是挂在天上的灯笼，让人对它的敬畏心都变得淡薄起来。
第五玄收回望向太阳的目光，扫视了一眼走在队伍中央的六代首领。
这个有些疯狂的家伙对自己保持着一如既往的尊敬，但信仰就不要提了，他觉得自己对六代首领，就像这太阳对如今的人类，只是一个摆设。
狂妄的人心中只有自己，信仰就如同道德，是随时可以舍弃的存在。
“果然还是要培养神性，过分的平和与频繁的接触，只会让人觉得自己软弱可欺。”
他不由自主的想到冰熊图腾，那个被自己部落首领裹夹着南下的家伙。
有时候，他会产生一种与之同病相怜的错觉。
这种感觉是不久前才出现的，是他在漫长道路上思索神性之后，产生的一种认知。
这让他心中对图腾文字都不那么热切了，因为他觉得过于频繁的交流，会缺失掉神性中的核心力量：神秘感。
人只会惧怕未知，一切的已知，只会慢慢的变得索然无味。
“权利啊，果然是可以让人疯狂的存在。”
这是漫长道路上，他总会生发出一些想法，然后记在心中，提醒自己注意这一切。
“总之不要走上炎图腾的道路便是，冰熊图腾的退让，更多是为了部落的未来。”
第五玄分析着自己和冰熊图腾被裹夹南下的原因，并没有一味的自我否定。
他听从六代首领的话，是因为他认同六代首领的做法。
在这片天地间，火部落需要主动一些，否则等龙部落舔好伤口，火部落会非常被动。
与冰熊部落、苗部落不同，二者一南一北，那是更适合他们生存的领地，而火部落与龙部落都瞄上了中原这片地区，那么争锋只是早晚的。
这是他选择南下的原因，而冰熊图腾的选择，则是为了培养首领的自主能力。
冰熊图腾即将尝试晋级神图腾境界，如果失败，冰熊部落将失去这个成熟并且曾经强势的图腾。
冰熊图腾为了避免部落失去自己后陷入困顿，他必须提前让部落人可以自己思考学会做出正确的决定。
这是他被冰熊部落首领裹夹的根本原因之一，除了这个原因，在部落最强势的时候消灭潜在的敌人，为可能出现的部落虚弱时期建立好的周边环境也是其中的一个原因。
“睿智的冰熊图腾。”
第五玄忍不住赞扬了一句。
“轰隆隆”
远处传来阵阵声响，第五玄极目望去，是野马群，这已经是他路上见过的第二批野马群了。
随着绿色草木的复苏，动物们开始复苏，不过这边的动物还没有出现变异，也不知道是时间没到，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