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一眨眼的时间就能来到,更别提他手中还提着一柄长达三尺有余的长剑。
银白色的真气包裹的剑身横在了那少年的天灵盖上。
一截乌黑的头发瞬间被剑锋斩断。
以雪白的剑身硬生生的挨了这一掌,纹丝未动
甚至未曾让这一掌触碰到那少年的头顶分毫。
不仅如此,淅淅沥沥的鲜血顺着那银白色真气包裹的剑锋倾洒而下。
将少年那乌黑的头发在黑暗之中染上了一抹暗红色。
潮腥的气味顿时让少年一阵发怔。
老者手上四溢的鲜血从甄二的头顶流向了下巴。
“想要这么轻松的自尽打了一手好算盘”
楚寒山冷冷一笑,手中雪白色长剑一挑,老者那原本就已经破开了一大道伤口的手掌整个被长剑剑锋削去。
岳北风甚至连惨叫声都没发出,楚寒山收剑快速上前,一指点在了那少年的胸前,随后另外一支手臂猛地一推。
原本在少年肩膀上的岳北风被这一股大力直接倒飞出去了二十米,最终滚落在一根大树下。
楚寒山眉头微微一皱,他还真怕这一下直接将这位岳师兄给不小心弄死了。
那样的话,即便费再多的力气,自己想要得到的恐怕也得不到了。
很快,他就松了一口气,被拍飞的老者挣扎着抬了抬头,他的脊椎骨已经被完全打断了,上半身根本无法活动,挣扎了半天后,仍然没有起色。
“岳师兄,说吧,刚刚瞬间杀死我那两个可怜徒儿的武功到底是什么交出来。这样的话,你这位小徒弟和你,我都能给一个痛快”
楚寒山手掌钳制住了那少年的脖颈。
他的笑意狰狞而自信,他有着自信的理由,因为现在的一切,的确都掌握在了他的手中
这一老一小,的确已经是毡板上的鱼肉,任他随意搓揉捏扁。
他一手拿着长剑,一手扣着少年甄二,目光一动不动的盯着身体不能移动半分,只能目光移动的老者。
甄二小脸涨的通红,却偏偏说不出一句话,少年只是用眼神拼命的示意他的师父。
少年不怕死也不怕疼
他更怕老头子因为自己,做出不愿意做的事情
“岳师兄,好好想想当年师弟我在沧溟宗可是进的刑法堂,别的手段,师弟可能并不算多高,可是论起折磨人的话,呵呵,师弟应该见识过刑法堂的手段吧”
老者始终一声不吭,眼睛却睁得老大,他没有看向洋洋得意的楚寒山,仅仅是将目光放在那少年脸上。
朝夕相处了五年的时间,从一个懵懂稚童养大到现如今,少年的一举一动,他这个做师傅的怎么可能不懂。
只是他舍得吗
自己当初遇到这小家伙的时候,是自己这一辈子最为落魄的时候。
两人相互扶持走过了那段年月,走过了自己最落魄,可是却也是最自在的五年时光。
少年将他视为依靠,事实上,他又何尝不是如此
这个从小到大,差不多将人间苦楚吃尽了的少年,岳北风怎么舍得让他因为自己,再受到半点委屈
于是,迎着楚寒山那戏谑的眼神,岳北风眼中的神光稍稍有些黯淡了。
“这武功好像叫阴阳引,最起码我得到它的时候,它封面上是这么写的。”
“我曾经将他视为可以帮我突破炼神境的最大依仗”
岳北风浑浊的双目之中,闪过了一道追忆:
“我在沧溟山的一个山洞之中,偶然发现了这东西,它的效果很特殊,可以将凝气境的精神力锻炼,引动。
在凝气境六重巅峰的关口,加大渲染精神力的比重,对于突破炼神境的关口,对于自身天地的认知,会更多一分。
炼神的关键在于认知,认知自己,认知天地,将自身从肉体的限制之中解放出来一部分,精神力实现超脱,以精神驾驭真气。
而这阴阳引便是如此,它可以提前以一种阴阳两仪变化之分淬炼精神力。以达到增加突破炼神境的可能也可以将精神力在炼神境之前的凝气境就可以运用出来,甚至如果不怕死,在我这种锻体境的时候也可以。”
楚寒山的呼吸一下子变得粗重了几分,他的双眼炽热。
以他的本事,这辈子想要突破炼神境估计是难了,可是如果这岳北风此言当真,那么自己可能真的有那么一线可能达到炼神。
一旦达到了炼神境,那可就开始突破了人体肉身寿命的第一道桎梏
只要不自己作死,大量燃烧本命精血,寿元一般而言将会延长一倍以上
岳北风心中鄙夷了楚寒山不知道多少次,继续说道:
“可惜,这阴阳引似乎是残篇,我获得的,只有后半篇关于精神力引动的关窍,而没有关键的淬炼精神力的部分。
而刚刚,我将作为一个人本源的灵魂精神力全部用出达到了炼神境武者才能使用的精神刺击的效果。”
楚寒山一愣,随即眼中有怒火喷出:
“这么说来,我要这东西完全没有什么用处”
岳北风心中的鄙夷和不屑终于露于嘴角和眼底:
“当然不是,因为我这些话,本身就不是和你说的
这位朋友,在岳某脚后这么久,也该出来吧,阴阳引就写在我那徒儿的后背上,岳某不求你能救下我那徒儿,但求你能斩杀此獠救下我那徒儿,或者给我那徒儿一个痛快,免受折磨”
“好”
阴影之中,陡然传来一个突兀至极的声音,让楚寒山体表猛地升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第一百四十三章 少年的道理
声音出现的极为突兀。
可是等了三五个呼吸的时间,却始终没有看到人
楚寒山眉头紧皱,他可以听得很清楚,刚刚出现的那一道声音,绝对不是岳北风在装神弄鬼,而是真真切切的另外一个人的声音。
可是等了这么,这个人,却始终都没有出现。
楚寒山刚要出言讥讽,心神突然猛然一紧,他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下意识的手中长剑举起,狂猛无比的真气冲天而起。
雪白色的真气在剑身上甚至形成了一个足有半身长短的盾牌一样的形状。
事实证明,楚寒山的反应并没有半点错误。
一把乌黑的看不到任何光芒的匕首陡然出现在了身前
匕首上有着淡淡的青色真气,虽然说从质量上来看,这种淡淡的青色真气比起楚寒山的雪白色真气差上一些,可是偏偏这真气上蕴含的力量极为恐怖。
两个原本应该是差距悬殊的碰撞,随着那青色真气的深入,竟然出现了一丝丝的腐蚀的啪啪声音。
这还只是乍一碰撞。
正常而言,这种初次的交锋应该只是点到即止。
可是这个手持匕首短刀的黑衣青年似乎并没有要撒手的意思。
不仅如此,这匕首上的真气与猛然加大的力量,让楚寒山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黑衣青年的嘴角露出了一丝怪异笑意,还未等楚寒山反应过来,破空之声再度陡然升起。
楚寒山正处壮年,自然不会像月华城的那风雷枪一般,被直接中招,他握剑的手臂轻轻一转,随后另外一只手臂猛地朝后方一带。
汹涌的真气将在空中飞来的那一把飞刀直接弹飞。
可是这样一来,原本在另外一只手上扣住的那个少年,却一下子被解放了出来。
甄二不是个傻子,有这种机会立刻拔腿逃离了楚寒山的身旁,来到了那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老者身旁。
“老头子,老头子,你怎么样了老头子”
少年没敢动倒在地上的老者身体,只是趴在那里,尽量让自己的目光平行看向无法挪动躯干的岳北风。
岳北风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
楚寒山冷眼看着面前的黑衣青年:
“阁下是谁”
陈剎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匕首与剑锋推开了几个身位,站稳之后笑道:
“一个受人之托的被雇佣者。”
楚寒山的脸色一沉,手中长剑挥舞,雪白色的真气化作如同羽毛一般的真气利刃,伴随着剑光舞动,就要朝着陈剎刺去。
看到这一幕,陈剎果断再度后退了半个身位,伸出手掌道:
“等等,我们俩来捋捋关系其实我们两人没有必要打的要死要活的”
楚寒山一愣,那些原本就要刺出的羽毛利刃停在了半空中。
“咱们来算算啊”
陈剎看着站立不动的楚寒山,指了指身后的岳北风,笑道:
“我与这老头是雇佣关系。这老头把那个功法给我,但是呢,我的任务事实上只是杀了那个小家伙,或者是救他一命,总之,就是让你不把他折磨死就可以了。
而你呢,那个什么阴阳引没了最重要的锻炼精神的部分,对于你而言其实没有什么用处。当然了,如果你非得要求的话,这个功法分你一份也未尝不可
所以说,你我二人完全没有必要打生打死,一起创造双赢是不是更好一些反正杀你徒弟的是这个老头,这老家伙现在看这个情况,死是死定了,这小家伙背后还有那功法,不过我个人不喜欢弄得血淋淋的,所以我想留这小家伙一命”
楚寒山与一直注意着这边动静的岳北风愣了。
陈剎转过头来,对着岳北风和那小家伙嘿嘿一笑,两人这才认出,这人究竟是谁
少年却没有心思理会这个突然出现的熟人,他只是听到了对方话语中的其中一句,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老头子要死了吗
尽管心中早有预料了,可是亲自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少年的心,还是猛地下沉到了谷底。
他甚至有些不敢重新低头去面对老头子的目光。
可是他必须去面对。
楚寒山与陈剎却没有那个心思去理会少年的小心思。
一身白袍,被山风吹得猎猎作响的老者冷笑了一声:
“我何必要和你合作,看你的真气,不过一个区区凝气二重的武者,凭什么和老夫讲道理”
陈剎的脸色上的嬉笑瞬间的收敛干净,变成了一种淡漠和认真。
他极为严肃的看着楚寒山的眼睛,认真地道:
“因为你不是我的对手”
楚寒山一愣,差点笑出声来,他承认这个青年在潜行,遮掩气息这方面上很有一套。
可是在这种情况下,已经出现在了自己眼前,难不成还能继续潜行不成
即便是前些时日名声响彻的小剑圣魏长锋,也不可能凝气境二重就能击败凝气境四重吧
难不成这个不知道来历的小子比起武洲落日剑宗的高徒更有门道
“哦”
陈剎没有理会对方眼中的戏谑笑意,继续以那认真的模样看着对方的眼睛,逐字逐句的继续道:
“因为我会杀了你”
“狂妄的小子找死”
雪白色的长剑笼罩着真气,那些原本化作羽毛状的真气再度出现,跟随着这些真气抛射而来。
陈剎叹了一口气,果然,这个世道不是谁都能像他这般讲道理
黑色短刀迎上,他的速度甚至比起楚寒山还要快上一些,没有选择直接躲闪。
“老头子,我该怎么办”
甄二的嘴唇颤抖,他脸色发白的看着那真气四溢,只是在旁边感受,就能感觉到那股狂暴真气的波动,以及能够摧毁一切的战栗感。
岳北风笑了笑,他看着这个少年,笑道:
“你可是甄无敌,这种凝气境武者比斗的小场面,就把你吓住了”
甄二的脸色更白了。
他更希望岳北风现在猛地跳起来给他后脑勺一巴掌,大骂你这个不争气的小兔崽子,区区两个凝气境武者算什么
甄无敌这个他自己取的诨号,老头子从来没有这么称呼过他。
即便少年心中想过,有朝一日老头子会这么称呼自己,那个时候,自己一定就是当之无愧的无敌一定是真正的大英雄,大剑客
可惜,现在出现的场景,与他心中所想,差了何止十万八千里。
岳北风只是看着这个似乎要掉下泪瓣的少年,嘴角的笑容勾勒的有些僵硬了。
少年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挂念不下的人了。
记得自己刚刚遇到这小饭桶的时候,还是在沐阳城。
那里是距离沧溟山最近的一座大城,挨着中洲。
沐阳城的东方是一马平川的中洲,初阳乍一升起,整个沐阳城就如同它的名字一般,沐浴在阳光之中。
他就是在那个城市里,看到的这个小家伙。
当时只是六七岁的稚童,却已经吃过了这世界常人一辈子都没有吃过的苦。
跟野狗抢过食,跟同龄的一些乞儿打过架,小家伙当初身材瘦小,但是力气却大得很,不过小家伙并不喜欢拉帮结伙,常常被揍得挺惨,当然,其他的小乞儿要更惨。
小家伙非常不愿意去上街讨饭。
只有在很饿很饿的时候,翻弄垃圾场与乱葬岗好几天没有收获的时候,才会去那些大酒楼客栈门口蹲着。
也不说话,大眼珠子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过路人。
那个时候的自己似乎比起这小家伙也没强多少,一心向往武道,却因为一些沧溟宗高层的龌龊之间得知自己若这样修炼下去的话,这辈子都无法进入炼神境。
绝望之下,死中求活,正好得到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