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是军中口碑却豪放不羁的一个家伙,而且要求很高,不光对待别人,对待自己同样如此。
作为这个沙漠上的小国家内实际意义上的二号人物,二当家的。却看不出丁点骄奢yín逸,如果没有战事的话,生活作息时间极为稳定。
何时起床,何时就寝,何时练功。
他本人的天赋可能只能说得上是一般,可是能走到这一步,恰恰说明了他这个人并不一般。
陈刹这一次不敢闯入对方的房间之内,倒不是怕了对方,主要一旦被发现,传出去的话自己这一晚上的苦心就全都白费了。
况且想要再找到这么好的下手机会和智商这么低的下手对象以后就有点难了。
陈刹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这人确实是难以对付,可是自己进不去他的房间,但是却可以让他自己出来。
左拐八弯之下,这偌大的院落对于陈刹仿佛犹如是自家的后花园一般。
甚至有人在陈刹身边经过同样都不自知,自己身旁刚刚过去了一个什么样的家伙。寻常人最大的幸福就是无知最大的悲哀也是无知
推开房门陈刹这次没有任何多余的废话,手中化作一把长剑的神秘之剑对着被开门声惊醒的一个女子直接洞穿了咽喉。
有些粘稠的暗红色血液从剑身滴落,陈刹从这一点分析,已经变成尸体的这女人睡前至少三个时辰之内要么没有怎么喝过水,要么睡前半个时辰之内大量的出过水
额考虑到李业虎今晚不是在这里过的夜,应该不是后者吧
陈刹不疾不徐的抽出长剑,没有理会彻底没了声息的女人,在被褥上仔细的擦拭了长剑的剑身,随后拿出了火折子,点燃了桌子上的蜡烛,将蜡烛朝着女人死去的床榻与幕帐上丢了过去。
橘黄色的火苗随着帷帐的点燃开始燃烧,陈刹没着急着出去。
拿起被丢在床榻上的蜡烛,又重新将其放回到了桌子上,将死去的女人尸体好好的摆放一番,做出一个安然入睡的模样,在睡梦中被烧死的假象。
陈刹嘴角露出了笑意,伸了伸懒腰,若无其事一般的缓缓走出门外,还顺带带上了门。
手掌伸进怀中,陈刹松了一口气,重新进入了潜伏状态,如同一个游荡在院落中的阴影鬼魂,飘飘忽忽的飞向了外面。
橘黄色舔舐的火光冲天而去,仿佛是将这场大戏拉开了帷幕的烟花一般耀眼。
火光下,只有隐藏在黑夜之中的陈刹,遥遥的望着这片黑暗的天空,等着戏中人的一一登场。
黑夜渐渐的被天空中的大日所遮掩,再度迎来新的一天的烁金城,以及烁金城的人们,还没有反应过来,就不知道从哪迸发出了两个新闻
其一,便是这烁金城,也是周围十个大小城邦主宰者的国主大人大王子吕清,与昨夜被刺杀于自身府内。一位锻体境九重的武者的暴毙,竟然整个院落之中没有一人听到有任何动静
这还是第二天一早,有人发现府内的沙地上有一点点极淡的脚印,有人去向这位大王子禀报,才发现了这悲剧的一幕。
第二个跟第一个相比或许不算是什么大消息,但是如果放在往常,也绝对是大事了。
李业虎将军府内第三房妾室昨夜不小心走水失火,不仅人被活活烧死在屋内,差点把半个李府都给烧了,好在发现的快,要不然的话,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只是可惜了那个刚刚二十多岁的妾室,人出落的极为标致漂亮,不过听说昨夜被抬出来的时候,外面的皮肉全都化成了暗黄色的油脂和一片焦黑,身躯被整个烤干了,只留下了一具黑炭般的尸体。根本不是一个惨不忍睹可以形容的。
即便在沙洲,初阳刚起的这段时间也是难得的安生时候。
两边的百姓坐在早点铺子里面吃着早点,说着一些有的没的。
无疑,今早这两个烁金城的大新闻占据了绝对的篇幅。
“我听说,昨夜那位李将军大发雷霆,将负责巡夜的好几个家卫直接处死了”
一汉子脖间挂着一个毛巾,额头上还捆着一个,浑身皮肤如同碳头一般漆黑,显然是这附近的羽石矿工。此时捧着一碗咸茶汤,就着一盘子酥饼口齿不清的说道。
“啧啧,就是可惜了那个小娘子啊,上次我从李府那边路过的时候看了一眼,那娘们长得,哎”
“你可别吹了,李府在城南,你是什么身份,还想走到城南那边,别做梦了”
“嘿嘿,你们还别不信,上次我给过一位贵人引过一次路,偶然见到的。”
“说起来,那位大王子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听说那可是锻体九重的大高手啊,跟李将军相比,也只差了一点点呢,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死了”
“能这么做的,貌似咱们烁金城除了国主大人,似乎也只有李将军了啊国主大人再怎么说,虎毒不食子,难不成是”
这话一出口,桌子上的所有人一下全部陷入了寂静之中。
“怎么可能”
“不可能”
“李将军昨夜正在为他那房小妾的死大发雷霆呢,怎么可能会去行刺大王子”
随后,一大片否定的言语从这些人口中喷出。
之前说出这话的那青年嘴角露出了笑容,这些,便是他想要听到的答案。
“我也就这么随口一说,诸位吃着啊”
青年摇摇晃晃的走远了,只留下一帮子看他背影有些莫名其妙的汉子们。
烁金城一个城内角落极为不起眼的院子中,吕珝整理着衣物和一些洗漱用品,一转头,看到了陈刹摇摇晃晃的从门外走进来,只是轻轻点了点头,便不再吭声。
“这院子我盘下来花了九十二两七钱银子”
陈刹看她不吭声,率先提醒道。
随后变戏法一般的从身后拿出了一个特制铁锅,在吕珝有些不解的眼神之中,又从门口拎进来了几个油布包裹和一个大袋子。
解开之后,油布里面的是红白色的羊羔肉和一些沙洲特有,但是很贵的青菜,袋子里面装的则是一块块黑色的碳头。
“这是干嘛”
陈刹也不理她,利索的走到了厨房之中,拿出原本的灶坑和锅台。
吕珝过来搭把手,很快的,两个特殊的锅架被做了出来。
之前准备好的竹签被丢在了吕珝的手旁,陈刹则继续料理着那口造型模样怪异的大锅。
差不多半个时辰过后,陈刹看着被改造好的火锅,以及那边已经呲呲冒油的烤羊肉串满意的点了点头。
吕珝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吃法,可是只尝试了一番之后,顿时眼冒精光。
这些平时吃起来臊膻味道极为浓重的羊羔肉,这么一番加工居然如此美味。
只不过,吕珝不知道陈刹因为什么想起了这一道前世最为著名的吃食之一,要不然的话,她绝对一口也吃不下去
第四十八章 埋下一根刺
一间面积不大,没有多少阳光从外渗透的房间之中。
一个身着黑色儒生长袍的中年男子坐在桌案后,面无表情的翻动着眼前摊放在桌案上的书册。
只不过可以从这男人隐没在阴影之中半张脸上的微妙表情看的出来,对方此时的注意力完全不在这书册上。
这一点从那已经久久没有翻过去的那一页书籍上就能察觉的清楚。
终于,男子精神一正,看向了陡然出现在房间内的那一道身影。
“主上”
身影是一个声音嘶哑的老者,观其实力不过只有锻体九重,但是一身气息极为淡薄。
如果陈剎在这里的话,就可以惊讶的发现,对方此时的状态,和开启了潜伏状态的自己很有那么几分的想象。不过隐蔽性没有自己那么优秀,只是在遮掩气息方面有那么几分神似罢了。
不过这已经很了不起了,那些遮掩自身气息的功法实在是太过珍惜,老者之所以能够做到这种程度,还是靠着他本人的特殊血脉而已。
中洲白家为何是九洲最大的地下头子,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便是其白虎血脉之中,影虎一脉的强大隐蔽性。
吕侯远对于老者也是给足了面子,赶紧起身将老者从地上扶了起来:
“孙老,都说过你我五十年主仆情谊不必如此,若不是您,哪来的我现如今”
老人对于吕侯远话语中的亲近不甚在意,他的脸色始终没有多少表情,只是沉声说道:
“老奴趁着您传唤李将军的功夫,已经去李府和大公子府上查探过了。”
说起这个话题,吕侯远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
“如何”
“大公子被一击洞穿了心脏,房间之内没有什么交锋的痕迹,甚至您暗中赠予大公子的那把玄刚星都没有被拿走,显然刺客不是为了求财。而且出手狠辣,双方的实力差距极大
大公子应该是发现了来人的踪迹,先要先发制人,可是被那不知名的刺客一击便刺入了胸口之中。另外,大公子在桌案上刻了一个月字,确实是大公子亲手刻下,笔迹与残渣皆可证明。”
吕侯远瞳孔猛地一缩,浑身猛然迸发出一股惊人无比的气势,将老人整个给冲的倒退了数步这才止住。
他无暇顾及老人的想法,双拳捏紧,这个月字或许在别人眼中无所谓,可是他曾经和吕清说过:
自己与李业虎和他妹妹李西凤就是在风原国的月屏城相识,所以自己极为喜欢这个月字,当初建立烈水国的时候,差点就用了这个字,若不是上国名为新月,当初自己怕忌讳才没有使用。
良久,吕侯远叹了一口气:
“也不一定疑点也很多,比如清儿如果当真被那刺客一剑穿心的话,为何还能知晓来人乃是李业虎派来,或者说就是李业虎,除非那厮猖狂到了连身份都没有遮掩,可是如此的话,怎么可能会让清儿这么顺利的留下刻痕”
“不光如此”被称为孙老的老者从旁边冷不丁的插口道:
“老奴第一时间看了大公子的尸身,发现身上有狂沙狮王的血脉力量还没消退,应该是在血脉真身的情况之下,被一剑穿心而死的。”
吕侯远眉头再度皱起,能在这种状态下让清儿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除了李业虎之外,还能有谁呢
除非这烁金城什么时候不声不响的又来了什么高手,可是如果是外来人的话,没有什么借口除掉清儿啊,对方又不是见财起意。
“对了”老者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从怀中拿出了一片有些萎靡,但是仍然可以见火红色泽的一朵花瓣。
“这个,是在李将军府内,李将军枕沿下面发现的,乃是火罗兰的花瓣李将军,对于花草不甚喜欢,所以对于这等贵重的花种孜然不肯浪费银两,倒是大公子的宅院之内,有大量的种植。”
老者没有继续试图分散吕侯远的注意力,说完这些之后,便再度将身影隐入了黑暗之中,察觉不到半分的气息。
吕侯远的眉目渐渐的冷了下来,看着被拈在指尖上的火罗兰花瓣,轻轻一捏,花瓣顿时化为了碎末,面无表情的重新坐回到了桌案后。
吕侯远的脑中开始了疯狂的转动。
双眼闭合,躺在椅背上,脑海中开始出现了昨晚上他自己猜想中的画面:
假设此人就是李业虎,他没有掩饰自己的面相,就是为了让清儿知道是他杀得,并且故意留了清儿一口气,没有让其当场毙命,留下疑点。
毕竟能在这烁金城神不知鬼不觉的杀掉了血脉已经觉醒的清儿,恐怕只有我,他,还有孙老了。
他知道他自己无法避开怀疑,让清儿直接看到,故意把自己栽赃给了自己看似危险,但是实际上却是柳暗花明又一村。故此,将自家的那位新纳的那一房小妾活活烧死,来制造当初自己并未离开府内的假象
吕侯远双目猛然睁开:“李业虎,你好狠的心呐”
可是紧接着,吕侯远又想起了刚才碾碎的那一枚花瓣,又一次陷入了沉思。
事情也不一定就全然如此,说不定是有人引君入瓮也说不定。
不过不管怎么样,和李业虎肯定脱不了干系
“王上,李将军已经在宫外等候半个时辰了是否”
一个声音传来,虽然是随从,但是并不是那些宫廷之内的阉人,沙洲上的国家,终归与那些大王朝有所不同。
“让他进来吧”吕侯远淡淡的道。
声音从门外消失,想了想,吕侯远转过头看向孙老,着重问了一句:
“孙老,清儿所刻的”
老者声音顿时从阴影之中传来:“已经被老奴抹去了,毫无痕迹”
吕侯远点了点头,嘴角扬起了一丝微笑,看向了已经从门外远远而来的李业虎,哈哈一笑,迎了出去。
“你不会以为这么简单就能让他们两个打起来吧”
陈剎用黄石所做的岩筷夹着火锅中的涮肉,沾着总觉得差点味道的蘸料,看向一旁丝毫不顾公主仪态同样大拄子捞着火锅中的羊肉,一边还将旁边的羊肉串往嘴里撸的吕珝,不屑的问道。
吕珝摇了摇头:“当然不会,吕侯远那个人说不上阴险狡诈,但也绝对不是热血上涌的莽汉,李业虎同样如此。”
“那不就得了,你继续该做你的事情,我对于接下来的事情有我自己的打算和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