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融融的光芒洒落下来,将她覆盖,她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真好啊。
不想再看网上铺天盖地的绯闻喧嚣,也不想再接周然的电话了,就这么在自己的小角落里,先前喝过的酒液还是温暖的,在胃里隐隐有些灼热感,但是酒精麻痹了大脑,终究还是舒服的。
春风沉醉的夜晚,那扇巨大的落地窗映着一弯下弦月,庭院里种着高大的玉兰,洁白的花瓣如同小小的白灯笼,被春末的夜风拂过,摇摇晃晃。
玉兰旁边是一树梨花,前几日开始凋谢,花瓣落了满地,树下是那个人种下的栀子,夏初开放,她当时很愉快的答应了,因为她很喜欢那种清甜馥郁的暗香。
可是种下栀子的人,已经走了。
她往后靠,靠在沙发上,半阖上眼睛,有些困倦。
空气中只有灰尘的冰冷味道,四周极为安静,安静到她能听到钟表指针走动的声音,嘀嗒,嘀嗒。
喝多了酒,她觉得有些难受了,并不想动,但是那个会陪在身边的人不在了,她还是无奈的抬起手,揉了揉眉心。
门口传来咔哒一声,声音很清脆。
揉着眉心的手用了些力,她的声音倦倦的:不是叫你走了吗?
那人没有回复,在玄关处站住了。
温怀钰不耐:说话。怎么又回来了?
来人终于开口,声音轻轻的:我回来拿点东西。
像是说的不够清楚,很快,她又补充一句,几分钟,马上就走。
温怀钰却猝然间睁开眼睛。
壁灯的光芒模模糊糊的,她陷在那圈温柔的光晕里,神色迷茫又困惑,微微偏过头,像是在思考,这个人为什么会在这里。
纪以柔被她眼中的困惑刺了一下,又强调一句:我回来拿个东西。
上次她送她的照片,被她压在床前枕下,忘记带走了。
直到听到她再次开口,温怀钰终于相信了,不是她看错了。
是这只又乖又坏的小雀儿,飞出去溜达了一圈,又悄悄的跑回来了。
她扶着墙,站起来,醉意熏熏的样子,眼角眉梢都被酒意烫的有些发红,大概她还不知道自己这样子有多妩媚,只是一步一步走近了:纪以柔?
她叫了她的名字,纪以柔忍不住深吸一口气,像是在克制着某种难以言说的悸动,一向清冷的面容上也有些松动,唇瓣抿了又抿,大概是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纪以柔今天戴了眼镜,将那双清澈温润的眼遮住了,神色因此显得有些晦暗不明的,更看不清楚眼神。
可她的双手,早已悄无声息间握成了拳。
她往后退了一步,温怀钰却上前一步,抱住了她,声音低低的:你知道吗别人都说你、说你被我玩坏了
纪以柔身体不受控制的变僵硬了,她控制着自己,不回抱她,手掌悬在半空,一向清淡平和的神色,却浮现一点淡淡讥讽:我看到新闻了。你没有这样对我。你自己说的,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
温怀钰揽在她腰上的手忽然用力,在朦胧昏黄的灯光中,那双漂亮的眼睛里盛满了怒意:什么都没有是啊。
她的情绪永远来的这么快,快到纪以柔还没反应过来,她就已经低下头去,咬住了她的嘴唇,有些迷乱的:别人都以为我欺负你了,那我就好好欺负你,也坐实了罪名。
她温怀钰,在商场上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可从来不做亏本的生意。
是啊,她怎么能平白无故的背上这么一大口黑锅呢,反正亲也亲过,抱也抱过,那就,那就干脆睡一下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为什么我每章都要写的这么长。捉急,字数要压不住了,又不想请假断更
第21章 21
温怀钰抱住她,自以为很有技巧的啃咬了好几下,而后抬起头,凶她:我告诉你,你给我乖一点。
纪以柔:温怀钰,松手。
温怀钰低低的笑了一下,抱着纪以柔,像树濑熊一样,手脚并用的往上爬,直到脸颊埋在她颈窝里,才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却不忘命令:抱我。我要睡觉。
明明姿态可爱到滑稽,可语气还是硬硬的,像是坐在豪华马车上的女王,头上还戴着王冠,所以要把下巴抬得高高的,傲慢又自大的样子。
为什么有的人,喝醉了之后会这么可爱呢?
纪以柔简直拿她没办法,想松开手,可又贪恋着这份柔软与温度。
她轻轻叹了口气:你就知道欺负我。
温怀钰听到了,笑声很愉悦:对啊,就是欺负你,欺负不死你。
纪以柔摇了摇头,知道她这已经都是醉话了,也不当真,一手环过她肩颈,一手穿过她膝弯,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她看起来有些清瘦,但是力气并不小,去年在拍那部网剧时有不少的打戏,当时是跟着专业的武术老师学习过很长时间,空暇时候在健身房坚持锻炼,抱着温怀钰上楼,也不是多难的事情。
用膝盖顶开房门,摸索着开了灯,再把怀中人放下,纪以柔的呼吸有些乱了不是因为太累了而是因为在上楼的时候,温怀钰不安分的扭来扭去,软玉温香,是何等的诱惑
她将温怀钰放下,被子拉上,给她掖了掖被角,转身就想起。
手腕却在这时被握住了。
原本该熟睡的人,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清醒的,有些偏执的看着她:谁许你走了?
每个字都吐露的极为清晰,好像先前那个醉酒的人不是她了,高贵矜敛的大小姐有些傲慢的抬起了下巴,拉着她手腕用力,将她带到身边,勾住了她的脖颈,嘴唇强势的落下去:不许走。
最初,这亲吻是有些急切的,少了些温柔,像是在寻找着某种明证,近乎疯狂的亲吻,shǔn xī纪以柔的唇角,启开她的牙齿,寻找到某处温软的所在,然后坏坏的,咬了一下。
纪以柔吃痛的吸了一口气,却引来她有些欢快的笑声,眼角上扬,像是很满足她的反应,得意且骄傲着。
想想她学习了多少理论知识啊,除了小说之外,一些网站论坛的帖子她都看了
好像有挺多人都不太清楚,两个女孩之间怎么做些羞羞的事情,论坛里最初总有人提问,后来甚至有了置顶帖,她也专门学习过的。
纪以柔轻轻推开她,隐忍的目光落在她眼中,却都成了逃避与胆怯。
这种认知明显取悦了她,温怀钰捏着她的耳垂,语气轻佻且暧昧:不是说了,就是我的管家吗?那这位管家小姐,你现在,这么会在我的房间里,睡在主人的床上呢?
纪以柔原本眉目低垂,听到她这句话,却缓缓抬起头来,清澈的眼眸渐渐变得幽深,装进去一些温怀钰看不懂的情绪像是忍耐已久的猎人,克制的看着自己的猎物,眼眸中是浓重的欲望,却始终在等待,等待猎物落入陷阱中。
她生气了,显得有些跋扈: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你唔!
可惜了,这句话还没说完,就被纪以柔咽了下去。
比先前更热烈滚烫的吻落了下来,舌尖扫过她口腔里每一处地方,不留一点空隙,就那么一瞬间,温怀钰感觉肺里的氧气都要被夺走了,整个人都晕乎乎的,像被抛到岸上的小鱼,迷茫的喘着气。
温怀钰试图去推开她:放、放手呜
可纪以柔抱着她的手更紧。
为什么她要放手?
她偏偏就不放手。
今天是她先来招她,先来撩拨她的。
新闻与热搜她也看到了,那些照片那么的刺眼,一张张的,似乎在诉说着温大小姐的情史,而她纪以柔何其有幸啊,竟然也出现在了其中一张,比那穿着蓝色连衣裙的高挑女子更惹人关注。
嫉妒和怒意几乎要将她的心碾碎了,可罪魁祸首为什么还能毫无芥蒂的抱她,亲她,说要好好欺负她,坐实了所谓的罪名。
就这么随便吗?
就一直这么四处撩拨,却从不予人真心。
想到这里,她的一颗心简直要爆炸,为什么对自己的身体就这么随便,是不是对别人也是这种肆意妄为的态度,甚至曾经也对别人这样过?
她曾经想以温情与陪伴,来织就一张足够大的网,束缚住那颗游离不定的心,可现在,她做不到,她能做的,就是以身为笼,将这人囚禁在自己身边。
她已经不满足于女人柔嫩如花瓣般的嘴唇,一寸寸的往下,热烈又急切,强势而霸道,温柔的舔舐,用力的啃咬,像是某种惩罚。
温怀钰脸色红红,呼吸不畅,如小兽般轻轻呜咽,平日里那种高傲矜敛的美,化成了某种动人又靡靡的风情,落在纪以柔眼中,像是某种说不出来的明证:温怀钰是她的,是她一个人的。
房间里好像太热了,她的呼吸失去节奏,那种长久压抑的感情和执念吞噬着她的理智,直到指尖触碰到一点温热的水珠是温怀钰哭了。
几滴极清亮的泪珠顺着她眼角往下流淌,衬的她眼眸如星星。
毕竟是娇养着长大的大小姐,被她这么霸道不留情面的对待,醉酒之后像个小孩子,心里觉得委屈,身体也觉得疼。
这人是狗吗,为什么又是亲又是咬的,简直疼死她了。
纪以柔一瞬间就后悔了,那双清冷温柔的眼眸里,爱意比□□更浓,这是她放在心尖上,暗恋了好多年的人,她怎么能这么对她呢,怎么能让她哭呢。
她吻掉她的眼泪,轻轻的,极尽温柔的:不要哭了。
为了安抚,纪以柔亲吻她的眼睑,深邃眉眼,秀挺的鼻梁,最后,才落到她温热的嘴唇上,细致的描摹她唇线的形状,珍重且小心,声音里满是克制的情愫:乖,不哭了。
温怀钰安静了,偶尔抽泣一下,大概是醉的太深了,像小孩吃到了棉花糖,得了她的温柔甜味,就忘了先前这人的恶行累累,竟然勾住了她的脖子,加深了这个吻。
亲吻一旦开始,似乎就无法停下了。
情难自抑,又忍耐太久,短暂的清醒之后,是深深的沉迷,理智的那根弦彻底崩断了。
到最后
温怀钰又一次哭了,说不上是快乐还是难受,就是红着眼睛,叫她放手。
可纪以柔怎么可能会放手,她不仅无法放手,反而一次又一次的追问:
敢不敢再抱着别的女人了?
唔放手不、不敢了
敢不敢再叫我走了?
呜呜,不敢了,不敢了
那些平日里堆积的情绪汹涌而来,她不放过温怀钰,也不放过自己,将那些压抑在心中的问题全部问了出来,直到那人示弱的给出答案,做出承诺,她才放过她。
晨曦未明之时,温怀钰醒了。
昨晚因为累极而沉沉睡去,但并没有睡的太好,觉得全身上下没一处不疼,像是跟人打了一架的感觉。
想着想着,眼皮开始下沉,她困的有点想再睡会。
嗯打了一架?
困意瞬间没了,意识陡然清醒,她对抗着那种难受的感觉,慢慢睁开眼睛。
是在她的家里,她自己的房间,她自己的床上。
可是、可是旁边怎么会有人?
她侧过头,那人背对着她,如墨的长发散落在洁白的枕头上,肩头圆润,脖颈纤细,在晦暗不明的天光里,纪以柔下巴埋在被子里,分明是一副睡的正香甜的样子。
温怀钰一怔,为什么纪以柔会在这里?
她这是酒后纵欲,睡了纪以柔?
不不对,不是她睡了别人,是是纪以柔睡了她?!
为什么?!
这不是真的?!
不行,她要去洗个澡,好好冷静一下。
她小心翼翼的掀开被子一角,刚坐了起来,昨晚那些凌乱的、破碎的画面就重新进入脑海
她被纪以柔这只没良心的狼崽子咬疼了,忍不住哭了她勾住纪以柔的脖子,加深了那个吻还有最后,她招架不住,哭着求饶,一遍又一遍的说,不敢了。
这他娘的什么魔幻剧情?
她这么攻一女的,昨晚怎么就成了受了?!
作者有话要说:开始害怕
第22章 22
温怀钰咬牙切齿,看着睡梦中的纪以柔,简直想掐死她。
她深吸几口气,忍了又忍,为了不在犯罪的边缘试探,她随手捡起一件衣服,双腿打着颤,一边在心底把纪以柔捅成个筛子,一边顽强的往浴室走。
说到底,此刻,她心底还是心存侥幸的,毕竟喝醉了酒,人的记性发生混乱,那是再正常不过了。可在浴室里待了整整半个小时,出来的时候,她的心情坏透了。
平日里装模作样,显得人畜无害的小绵羊,原来就是个黑心黑肺的狼崽子,昨晚那么逞凶斗狠,将她吃了个一干二净,亏她先前还说要狠狠欺负她,坐实了所谓的罪名。
丢脸,太丢脸了,简直是丢脸到姥姥家了!
她真的是,亏大发了!
想到这里,温怀钰的脸色更不好看了,堂堂温氏大小姐,本来打算养只小小金丝雀,结果一着不慎,养了个黑心肝的小东西,反被自己养的雀雀啄了眼睛。
她忍不住揉了揉腰,手腕刚一用力,就吃痛的嘶了一下,也不知道纪以柔昨晚是打了什么鸡血,亢奋了一整晚
随便找了套衣服换上,她是不想再待在这里了,地上凌乱的衣服,空气中暧昧的味道,无一不在提醒着她,昨晚的惨痛经历。
她从包里找出一张支票,拿笔随便写了个数字,而后从门缝里塞了进去。
切,就算是被睡,那也是她温大小姐花钱买醉,这张支票就是给她的报酬。
也算是给自己买个教训,以后别再相信这种外表清冷内敛的小姑娘了,这都是血泪的教训。
她果断选择撤离现场,情绪来的快而激烈,连她也分不清楚,究竟是太过骄傲,还是一时意气。
这么也好,快刀斩乱麻,毕竟被自己养的小姑娘睡了,说出去,实在是太丢脸了。她温大小姐不要面子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