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怔怔,起身走到温怀钰身边,跟着她出去,站在路边,被冷风一吹,好像才清醒。
温怀钰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微眯了眯眼,拿出了手机:留个联系方式。下次去会所找你。
她对这女孩有几分好感,以后再去会所,叫她过来,捏捏肩捶捶腰,也挺好啊。
小姑娘暂时说不了话,到时候,静静待在一旁就好了。
有的人就是这么有魔力的,只往那里一站,就安安静静的,自成世界,时光都流淌的慢了。
女孩也拿出手机来,似是有点过于紧张了,连小臂都在微微颤动着,过了两分钟,终于加上了微信。
温怀钰低下头,看着新朋友的聊天界面:以柔?
纪以柔用力点了点头,发了条信息过去:纪以柔。
这是她的名字了。温怀钰也认真,打了三个字:温怀钰。
纪以柔静静看着她,心里悄悄说。
我知道。
一直都知道。
冬天夜晚太冷,就这么一瞬,冻的温怀钰手都僵了,她深吸了一口气:走了啊。回见,小美人。
纪以柔不好说话,只能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嗯字。
当然了,耳尖也红了一下。
温怀钰挑眉,笑,伸出手去,纤细白嫩的指尖在她耳边点了点:别害羞啊。
瞧瞧,这一晚上,也不知道红了多少次了。
明明她的指尖没碰到她耳廓,只是隔空而已,可纪以柔整个人都僵了,全身上下所有的血液都汇集到一处,整颗心都被揉开了:嗯。
那之后好几天,温怀钰都还记得,她随口说了一句话后,小姑娘微垂的眉眼,闪躲的目光,红到滴血的耳尖。
实在是太纯情了,也实在是可爱。
温怀钰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样的人:不说话的时候,清冽干净如雪;一脸红的时候,又像躲避陷阱的小鹿,楚楚可怜又动人,让人忍不住欺负她,也逗逗她。
就是心底还有点犹豫,怕把小姑娘给欺负坏了。
毕竟啊,温怀钰的嘴,骗人的鬼。
她说话时,习惯性的带着一点漫不经心的撩拨,像是诱惑,却透着一点疏远。
要是把人家小姑娘的心骗到手了,她撩撩裙摆就走,让人家肝肠寸断可如何是好。
倒不是她高估自己,毕竟,她至今还没翻车过,想来以后也不会了。
作者有话要说:温总:一个从未翻车的flag
回答上一章评论的小可爱哈,我见过穿衣服的按摩,就是穿那种丝绸衣服的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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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03
没想多久,发言人终于在台上说出了谢谢,台下一阵热烈的掌声,将她思绪拉回现实。
台上的人不是别人,是她二哥,温铭。
温家这一辈有两子一女,温怀钰是最小的那个,上面两个哥哥。大哥温治臻温文俊雅,但自小身体不好,一直在家静养,二哥温铭性子急躁暴戾,是温父默认的继承人,只是一直和温怀钰不合。
人坏不要紧,最怕的就是又坏又蠢。那晚在会所的陌生男人,就是温铭安排。迷药那种下三滥的东西都用上了,要不是纪以柔出声提醒
温怀钰不愿再往深处想,她的目光穿透人群,落在了温铭脸上,勾了下唇角。
对自己的亲妹妹都能如此,这人的心也坏透了。
她兴致缺缺,敷衍的鼓掌,走出了会议室。
刚出门,邓若在后面叫她:怀钰。
温怀钰顿足,回头,看见是她,笑了:若若,一起去吃饭?
邓若穿着深蓝色的小西装,一张秀气的瓜子脸,半长的头发刚刚及肩,气质沉静内敛,可惜她一开口,气质就毁了个干干净净:温儿,我昨晚看上一件白色纱裙,实在是太好看了,你穿上肯定美爆了,我买来送你,我的仙女!
温怀钰早就习惯了:好啊。刚好一起吃饭,我买了两个冬季限定的包,送你。
邓若一把挽住她:温儿,你可真是个人美心善的小天使!
以后要是哪个男人娶了你,他肯定会幸福到爆炸的!
不用。我娶别人好了。
哎哦,还是这样比较好。毕竟你好攻一女的。
邓若话多,一个人能撑起一台大戏,先写了篇三千字的小作业吐槽温铭,而后又开始盛情赞美各个大牌冬季限定的包包和衣服,最后又开始八卦:你想娶谁啊?
两人正在一家泰式餐厅吃饭,临窗的味道,人均消费水平不低,也没多少人,温怀钰说话也没再顾忌:没想娶谁啊。就是觉得,女孩子多好,香香软软的,男人是什么东西,又臭又硬,跟石头一样。
邓若深以为然:是是是,你说的对。
她这人不仅话多,还是忠诚的彩虹屁狂魔,在旁人面前是疏冷沉静的邓经理,在温怀钰面前就只负责说你最美。
因此,也有人说,这就是她和温大小姐能成为好朋友的重要原因。
毕竟,圈里圈外上赶着结交和攀附温怀钰的人那么多,可温怀钰却只有她这一个朋友。
温怀钰夹了只盐焗大虾,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忍不住笑了下。
她食欲不错,搬出来住以后,她还没找厨子和管家,平时吃饭也有些敷衍,难得出来,这家餐厅还挺对她胃口的。
邓若吃着吃着,忍不住叹了口气,苦了脸:长期饮食作息不规律,这几天胃都不舒服,不吃了。
你的私人医生呢?
他有事回去了。而且这种检查,还是去医院好。就是我一个人,不敢去医院。
明天去。我陪你。
好吧。
温怀钰和邓若约了周末见面。
邓若是讳病忌医的典型,一到医院就开始害怕,走路都腿软,因为害怕,一直在说话,越说自己越心慌。
怀钰,我不会是得绝症了吧?
呜呜呜呜,等会要是医生说我胃癌怎么办?
妈妈啊,我错了。您赶紧回来吧。我要是
温怀钰按住她肩膀,深邃的眼眸上挑:闭嘴。
邓若乖乖噤声。
昨晚就和熟人打过了招呼,她们一到医院,就有人安排,开始检查。
邓若进了科室检查,温怀钰在走廊外等了会,手机一直有电话进来,助理打的、合作伙伴打的、甚至有她二哥,温铭打来的。
屏幕亮了又暗,她一个都没接,直到手机彻底安静下来,她才轻轻笑了一下,把手机装进了包里。
等待时间过长,总叫人觉得乏味,她也不例外,清亮的目光从走廊这一头缓缓逡巡过去,却在某一瞬忽然凝住。
是她啊。
叫什么对了,纪以柔。
女孩正站在病房外,面前站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她半垂着头,偶尔抬起头凝视着他,远远的,看不太清神色,也不知道两人究竟说了什么。
大概是对话内容不太好,隔着这么远,温怀钰都能感觉到她的失落。
温怀钰看了会,随后沉默着半闭上眼。
午后的阳光穿过玻璃,正一寸一寸落在她雪白的脸颊上,精致的面容上透着倦怠和疏冷,长发安静的落在肩头,耳尖坠着的长链珍珠微微晃动。
过了半个小时,邓若出来,神色委委屈屈的说:温儿,我生病了,要做手术了。
是哪里生病了?
邓若比了比指尖:就胃里。医生说,长了这么一颗小小的瘤子。喏,就这么大。
温怀钰轻轻舒了一口气:还好。
邓若吸气,一副想哭的样子:可我就是害怕嘛。一个人,面对着这一摊子破事。
温怀钰轻拍了下她肩膀,公 。众,号yuriacgn自购首发,声音温和,自带安抚人心的力量:不要紧。我去处理。公司那边我帮你请假,医院里给你请特级护工。我有时间也会过来看你。
邓若被她说的眼睛一酸:好嘛,温儿,你实在太好了。以后你就是我爸爸。
温怀钰:
我去和医生聊下,你在这等我。我助理在过来的路上,她会安排住院和手术的事情。
邓若认真点了点头:好的,爸爸。
温怀钰顺着她的话:行吧,我走了。你乖乖在这等着。还有两项检查要做。
医生在一旁等了一会,等两人说完话,才主动引着她往前走,脸上堆满了笑意:温小姐,您放心。您朋友只要做一个很小很小的手术。
到了办公室,他拿出以前的诊疗记录:您看,这种症状并不罕见,就我手上操刀的也不下十来件了。您可以放心。
温怀钰淡淡嗯了一声,低下头来翻看资料,一页一页看的仔细,温隽好看的眉眼缓缓舒展,最后她合上资料,看着医生:那我朋友的手术,就交给您了。劳烦您多上点心。
白大褂推了下镜片,笑着说:这是应该的。我的职责。您太客气了。
温怀钰没再客套,矜敛的一点头,站起来,推开凳子:那我先出去了。您先忙。
从医生办公室里出来,温怀钰往回走,手机又开始震动了。
这次不是别人,是温老爷子打来的。
她迅速接了电话,先前种种情绪都收了起来,声音里也染上一点撒娇的意味:爷爷,您好久没给我打电话了。
温老爷子顿了顿,声音严厉:那你先说,你都多久没回家了?一个女孩子单独住在别墅里,连个管家都没有。
温怀钰赶忙告错:这几天比较忙,邓若生病了要做手术,管家的事情您放心,我马上找。还有,下周,下周我肯定回家。我知道爷爷您想我了,我也想您了。
老爷子冷冷的哼了一声,语气也不太好:谁想你了。挂了。
爷爷,别挂啊。
温怀钰正想阻止老人挂电话,没想到旁边病房的门忽然开了。护士匆匆忙忙推着病床往外,她立刻侧身,准备让开,高跟鞋太高,她的步子不太稳,往后连退了几步,直到有人在背后扶住了她的手肘,挡住了她后退的趋势。
电话已经挂断了,温怀钰放下手机,一回头,原来是个熟人。
纪以柔迎着她的目光,握着她手肘的手掌像碰到了烙铁一般,心虚的收了回来,一瞬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慌张的低下头去。
温怀钰也低下头,正对上那双漆黑明亮的眼眸,让她的目光无从藏匿。
又见面了啊。你怎么在这里,看样子,偷偷哭过?
纪以柔轻轻点了点头,她神色憔悴,眼角泛红,嘴唇却抿的极紧,安静清瘦的像荒野里的芦苇,柔软而坚韧。
温怀钰将语气放的轻缓些:是家人生病了吗?
嗯。
因为嗓子原因,她很少说话,一般只回答单音节的字,但温怀钰很有耐心,继续问:是家里的老人?
纪以柔摇头。
是母亲?
纪以柔轻轻点了点头,手指无意识的握紧了衣角,嘴唇也抿的更紧了。
温怀钰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目光显得空远。
同样是医院,同样是柔弱清瘦的女孩,同样是这种孤立无援的无助和绝望。
那瞬间,时间倒退,记忆回溯。
她看见了过去的自己。
她的眼神变得柔软:不要害怕。是缺钱吗?我可以借钱给你。不要再去会所上班了,那种地方,你一个年轻女孩,别去了。
纪以柔怔怔,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片刻,才摇了摇头,有些迟疑。
你缺钱花吗?
还行。
大概是很长时间不说话了,她的声音透着喑哑,说完自己都觉得难听,只想低下头去,找个地方藏起来。
温怀钰感知到她的局促,不准备多说话了,随手将名片递给她:如果需要,可以来找我。
她转身,走了几步,又折回来,手掌落在了纪以柔肩头,眼神柔软而专注: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不要害怕,要勇敢。
纪以柔用力点了点头,站在原地,目送着她走远。
哪怕很想追上去。
一周的时间过得飞快。
临近年底,是公司业务最多的时候,白天,会议一场接着一场召开,晚上,大厦里灯火通明,全员加班到深夜都是常态。
温怀钰下了班,又去医院看望邓若,从医院出来时,已经将近凌晨一点了。
外面下着小雨,她揉了揉肩膀,早年间肩颈受过伤,雨雪天气,多多少少都会觉得不舒服,痛意如何也挥之不去。
她按了下眉心,声音淡淡的:走吧。
司机已经跟了她很多年,看她神情,就知道她不太舒服。他将车开到会所外,下车的时候,又不忘保镖的职责:小姐,需不要要我跟着您一起进去?
温怀钰拿起羊绒外套,接过雨伞:不用了。
她踏入雨幕之中,高挑纤细的身影,撑着一把极大的黑色雨伞,会所门外,早就有人在迎接了,替她接过雨伞,递来毛巾,接过她的大衣外套,行云流水般的动作,一行人拥着她进去。
还是上次的房间,熟悉的按摩师,她躺下,乌黑如墨的发丝落在枕上,如上好的丝缎,泛着动人的光泽,盘旋着落下。
叫人看看,纪以柔今天在不在。
按摩还没多久,她忽然开口问了。
按摩师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反应过来。
她心里忍不住有些发酸,又觉得怅然。最初温小姐选中她的时候,大家都以为是看中了她,包括她自己。可这数次的接触下来,两人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说过。这纪以柔到底有哪点好了
她恭恭敬敬的说了声是,很快,有人敲门,温怀钰挥了挥手,门开了,纪以柔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