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姐添妆的礼补上,知道不”
白鹤染点头,“三叔放心,我早就预备了的,回头拿给堂姐。”
白瞳剪急得跺脚,“爹你说这个干嘛我是真缺那个添妆的银子吗我就是想阿染了。”
白兴仓挥挥手,“我知道,我也不缺那个银子,这不就是自家人逗个趣嘛”说完,又对白鹤染道,“阿染,三叔还是那个话,咱们家里人说家里的事,现在凌昭是你姐夫了,你叫一声吧,叫了之后就是一家人了。”
白鹤染站起来,认认真真地冲着仲凌昭行了个礼,“阿染见过姐夫。”
仲凌昭立即回礼:“染妹妹不必客气。请妹妹放心,凌昭一定会待瞳剪好,也一定会孝顺岳父岳母。且我二人会遵天赐镇的规矩,待到瞳剪满二十,才会考虑生子。”
白瞳剪脸红了下,但也大大方方地表示:“我们成婚早了些,我还没满十八,但一定到了二十岁才会考虑生孩子。阿染你是神医,你说的话我都记得呢,也一定都听你的。往后我们就遵天赐镇的规矩,一夫一妻,男女平等。”
话题说到天赐镇,人们就又围绕天赐镇说了起来。还说起这里也是天赐镇,便要把上都城那边天赐镇的规矩也带到这里来,算是封地统一。
红家三位夫人张罗着饭菜,没有叫厨子,都是亲自下厨做的。还包了不少饺子,光是饺子馅儿就有六种。
君灵犀说:“六种好,六六大顺,我希望新的一年,我十哥能够回到染姐姐身边。”
白蓁蓁也说:“我希望新的一年,我姐姐的身体能够完全好起来,就像从前一样厉害。”
白燕语举了举杯,“我希望新的一年,云开月明,花好月圆。”
三人将杯举向白鹤染,她便也端起酒盏,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她穿越时空而来,终寻得一人,倾心相许。却又在触手可得的那一刻,失他于一个时空之差。这个差,还有得补吗云开了,月真的就能明吗
她仰头,一饮而尽。
这个身体已经恢复的七七八八了,虽尽失七十年的生机,但只要她不继续支出,将一切都停下来。以她毒脉传人的一身奇特血脉,还是能一点点找补完全的。
再有三五个月应该就能像白蓁蓁说的那样,完全好起来,像从前一样厉害。
可是那又有什么用呢她再困寒甘已经没有任何意义,那个人若真是踏了时空而去,她反而要保住寒甘,至少也要保住皇家冰山墓地那一处,以期他日他还能回来。
就像一个守家的女子为丈夫留门一样,丈夫晚归,不管多晚,她都是要等的。
“你少喝些。”君慕息适时提醒,在她要为自己倒第四杯酒的时候。
她却执意要继续倒,“四哥我没事,我若不想醉,这天底下没有什么醉是能醉得到我的。至于我的身子,也好得差不多了,再有不到半年就能完全恢复。”
“那之后呢”他不放弃地问,“恢复之后又要如何还要把寒甘的毒障再加固一次”他摇头,“阿染,若是那样,这三年就白养了。”
又是一杯酒喝了下去,她开始倒第五杯。
“毒障还是要加固的,但不会傻到再去消耗生机,最多放点血,休养几日就能补回来了。我说过,除非君慕凛回来,否则别说是寒甘的人,就是寒甘的虫子我也不会放过一个。”她问他,“那个金河城的城主,你们杀了”
君慕息点头,“阎王殿用的刑。”
她狠意渐起,一双手都在哆嗦。
他伸手将她的腕握住,“阿染,冷静。巴争说过,这一切都是命数,是凛儿命里该有的,他躲都躲不掉。虽然我不明白他说这一切皆因你而起是什么意思,但是阿染,至少直到今日依然是生卦,那咱们就还有希望。凛儿没有死,总有一天他会回来,你得好好地等着他。”
红忘坐在她的另一边,伸手轻轻揽了她的肩,“阿染,你要是想哭就哭,我们这些人全都陪着你。过去岁月哥哥不在身边,但是现在我回来了,就没有理由让你一个人面对这些事情。我同灵犀说好了,十殿下不回来,我们也不会成婚,咱们都陪你一起等着。阿染,你从来都不是一个人,你的所有遭遇,我们全都感同身受。”
白鹤染没哭,君灵犀却哭了,她哭着告诉白鹤染:“十哥的事传回宫里,母后哭了三天三夜,眼睛都快哭瞎了。父皇一连七天没有上朝,实在是病得都下不了榻。我想到北地来寻你,可是又放不下父皇母后在宫中,所以才一直拖着。我们所有人都难过,可之所以还能撑着,是因为没了十哥,还有一个你。所以染姐姐,你一定要撑住了,你要是再倒下,我们就再没有支柱,再没有信念了。”
君灵犀呜呜地哭了起来,哭得所有人心里都难受。
于是白蓁蓁也跟着哭,白燕语也跟着哭,白瞳剪同样跟着哭。
终于,红家三位夫人也哭了起来。
男人们无奈了,不知道该怎么劝了,到是齐齐看向白鹤染。
她没哭,她只是一杯接一杯地喝酒,最后也不知道是喝了多少酒,突然头一歪,倒在了红忘肩上。
红忘将她抱了起来,一直抱到屋里,放到榻上,再轻轻为她盖上被子。
这是他的同胞妹妹,他们是双生子,他从来都没有告诉过别人,当白鹤染难过的时候,他的心里竟是同她有一模一样的感受。即使远在京都,这种感受依然存在。
两年多以前他病过一场,就像全身的血液都流尽了一样,也像全身的生机都被抽没了似的。整个人就躺在榻上等死,每一天都没有勇气再活下去。
那是一种绝望般的悲伤,还有一股强烈的恨意。他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今生阁的大夫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红家人急得不行,可是又过了几个月,他竟也慢慢就好了。
后来九皇子回京,说起这边的事,他才恍然。原来那几个月,正是白鹤染把自己困在寒甘,散了一身血液和生机去给寒甘布下毒障之时。
这就是双生子之间的心灵感应,从前阿染给他念那些书时,是说过的。
没有人比他更希望妹妹过得好,在这世上,就只有他跟她之间,才是血脉最亲之人。
这些年他考中了状元,为红家策划了许多新的生意。如今的红家,在从前的财富基础上又翻了一倍,这里面有一多半都是他的功劳。
他还在东秦推行新政,是天和帝最得力的臣子。
可是这些,都是阿染给他的,他多想好好照顾妹妹,把从前十几年的失散都给找补回来。可当他终于有这个能力时,妹妹却遭遇如此打击。
他不只一次地想过,如果十皇子真的再也不能活来,妹妹还活不活得下去
他很害怕,万一妹妹选择不活,他能承受得住那个现实吗
第1333章 白家没有散,也不会散
“阿染,打起精神来,我们都不能倒下。”红忘坐在榻沿上,紧紧握着她的手,“九殿下此番回京是去点兵了,他说十殿下有一个心愿没有完成,他要替他去做。你还记不记得有一个叫做北丽国的地方那是一个北方小国,离寒甘不远。曾经东秦的郭问天将军打丢过一个乌天府,就被北丽国夺了去。九殿下要去把乌天府拿回来,但是他说他不会攻打北丽,他只拿回属于东秦的东西。至于报仇,报仇的事留给十殿下和你去做。”
他吸了吸鼻子,“所以阿染,你好起来吧,你不是喜欢打仗的痛快吗咱们一起把十殿下等回来,然后你们俩个找北丽国报仇去。今后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哥哥一定护着你,一辈子都护着你。好妹妹,好起来吧,哥哥与你错过了十四年,咱们不能再分开。”
次日,白鹤染没醒。
再次日,谈氏竟带着白花颜来了。
人是白燕语和白蓁蓁从镇子口给接来的,坐的是天赐镇阎王殿的马车。
谈氏一下车就抓着她们两个问:“阿染呢阿染怎么样我听说十殿下还没找回来,急都快急死了。花颜这孩子也不知道怎么了,最近这几个月一直都闹腾,天天嚷着要找她二姐姐。我实在没办法,心里也是惦记阿染,想想就干脆带着她往这边来了。”
白蓁蓁伸手去拉白花颜,白花颜下意识就要躲,把她给躲急了:“我是你四姐,你躲什么都知道要来找二姐姐,怎么见着四姐就不亲呢”
白燕语赶紧劝:“你跟她置什么气,她一个傻姑娘她懂什么”一边说一边帮着白花颜整理衣裳,然后对谈氏道,“二婶能来也好,反正我们都在这边,大家也有照应。就是你们这时候赶过来,大年夜是歇在路上了吧再早两天就好了,咱们还能一起吃饭,”
几人一边说一边往镇子里走,谈氏无奈地道:“我们出来得晚,要不是因为阎王殿的马车脚程快,估计再有十天半个月也到不了。原本是能赶上大年夜的,但花颜路上发了一次烧,耽误了几天,这才没来得急。”她又追着问了句,“阿染呢她好不好”
白蓁蓁叹气,“怎么可能好,但现在就算是不错了,至少身体恢复了多半,看起来没有前两年那么吓人。”说完,又看向白花颜,“她为何会发烧是冻着了吗”
谈氏叹气,“应该不是冻着,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发了烧。好在临出门前今生阁给带了不少药丸,吃一吃也就好了。”她说到这里,扯了扯白蓁蓁,小声道,“烧过之后似乎脑子比之前清楚了些,路上跟我提了几次二姐姐,我琢磨着这是不是有要清醒的迹象啊”
对于白花颜的好转,谈氏是有些担心的。毕竟以前国公府还在的时候,白花颜跟这些个姐姐非但不亲,还成了仇。而且跟她也不亲,也是有仇的。
那年白花颜跟白千娇打架,差点打掉她的孩子,且自那以后,白千娇对她肚子里那个胎儿愈发的在意了,想方设法地除掉,差点害得她一尸两命。
她从那时候起恨死了白花颜,她认为这一切都是白花颜造成的。
可是时过境迁,随着那五皇子的身份被揭穿,随着五皇子以死来为白家人换取活路,随着文国公座烧为灰烬,随着他的丈夫和女儿也走上了不归路。
从前的种种似乎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她不再恨白花颜,也不再去记得文国公府发生的那些个事,甚至在没有了丈夫和女儿之后,她把白花颜当成了一根救命的稻草。
对,就是救命的,白花颜是她的寄托,是她往后余生唯一的伴。
所以她怕,万一白花颜醒了,想起以前的那些事,白家的孩子是不是又要回到从前那样,明争暗斗,你死我活白花颜是不是也要离开她,这世上就又剩下她孤身一人
白蓁蓁能理妥谈氏的心情,几年过去,她也长大了,从前能狠下来的心现在也狠不下去了。就算白花颜变回从前,她也不确定自己还能用从前那样的手段去对付这个妹妹。
她听说了白惊鸿的事,所以也不再执着家中排序,不再执着白鹤染是大姐姐,还是像以前那样叫,二姐,三姐,她是四妹,花颜是小五。那个曾经她无比憎恨的白惊鸿,现在再想起,竟也没有恨了。反到是希望她回来,好好的与她们生活在一起。
对白惊鸿都不恨了,怎么可能还恨白花颜呢
文国公府就像是上辈子的事,上辈子的事就要留在上辈子,这辈子她们要好好的活。
“二婶放心,就算花颜醒了,我们的日子也不会变回从前。”她拍拍谈氏的手,脚步停住,公主府到了。
白鹤染今早醒了过来,红忘笑她:“不能喝还喝那么多,拦都拦不住。怎么样,喝醉的滋味好不好受”
她有些不好意思,“不太好受,让哥哥跟着我费心了。”
红忘摆摆手,“要说费心,我才是让你费最多心思的那一个,我都没有跟你说客气的话,你这又是从何说起呢快起来吧,阿染,有客到了。”
白鹤染没想到白花颜会来,这两年多她一心就想着君慕凛君慕凛,以至于把上都城那边太多的事都抛在了脑后。她甚至连歌布的朝政都顾不上,就算孟书玉和温丞相每月都会有两次飞鹰传书,她依然不是很想理会。
所以当现在白花颜抱着她哭,一声一声叫着二姐姐时,她突然就有些恍惚,竟下意识地问站在边上的白蓁蓁:“我什么时候给她治的病她怎么就好了”
白蓁蓁无奈,“你没给她治过,她也没有完全好,至少对我这个四姐是不怎么记得的。但是她就记得二姐姐你,非要过来寻你,二婶就带着她来了。”
白鹤染也不明白白花颜怎么就跟谈氏扯到了一块儿去,就算白花颜要来,也该是跟着白蓁蓁和白燕语一起来,为何是谈氏带着来的二叔呢白千娇呢
有太多事情她都不知道了,就像她不知道为何七皇子竟也追着白燕语到这边来。
一时间有些恍惚,就任由白花颜抱着,等这孩子哭累了,松开了她,她这才仔细去看这个小姑娘,然后就更是感慨。
白花颜长大了,长得愈发的像白惊鸿。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