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不明生死未卜,要说跟五皇子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她都不信。
可如果有关系,会是什么关系呢是五皇子要害她二姐姐吗
白燕语在心里默默祈祷,千万不要这样啊如果五皇子注定要跟她二姐姐站到对立面上,那她今日的选择岂不是又错了又要面临再一次决择了吗
其实这就是一个特别矛盾的命题,想要跟着白鹤染,可能就得彻底放弃五皇子。可如果不想放弃五皇子,那就得跟白鹤染继续像从前那样不生不疏,甚至还有可能站到对立面上去。
不过这些都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没有了白鹤染,她可能连五皇子的面儿都再也见不着,那岂不是不想放弃也得放弃了
白燕语这一路是迷迷茫茫好生矛盾,而此时的白鹤染却已经被刀光和剑影护着一路冲出城门,出了上都城,南郊的方向奔逃而去。
刀光剑影,一个在明,一个在暗,说是护着主子,其实就是一起跑,而且跑得漫无目的。
用白鹤染的话说,就是尽可能的将那些人从城里面带出来,不能再殃及无辜的百姓。她制药是为了救人,可如果在这场庙会上再有死伤,她那所谓的功德可就要大打折扣。
人命不是一命换一命的,救活了这个人也不能因此再搭进去另外一个人。
再者,她也必须得这些人引出来,只有引出来才能让对方露出真实面目,她总不能白白被人算计一次,还不知道动手的是些个什么人。
只是出城之后不久她就发现这条逃跑的路似乎不大对劲,南郊她虽不是常来,但也绝非一次没走过。一条官道,两边树林,但树林绝非刚一出城就如此密集,而是要走出三五里路才会看到山脉,继而枝繁叶茂,官道也渐渐有了弯曲。
可是她们这才跑出多远就已经入了林,而且官道不再是从前那条官道,道路更窄,却异常平整,两边怪石林立,树木也似有所不同,更高树干更粗枝叶更加茂盛
她也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条路绝对不是以往走过的那一条。
白鹤染一边向前奔跑一边回头去看,身后四十五米远的距离跟着很多人,吵吵嚷嚷声势浩荡,她甚至还看到了花车上的那个扮做城隍娘娘的小女孩,一身花做的衣裳还穿着,手里却提着一把长刀,凶神恶煞地朝着她们这边追赶而来。
她眉心紧锁,目光如炬,几个回头的工夫将身后那一群人扫了个大概,发现那些人追杀的动作十分整齐,就好像是听着号令的jūn_duì,一步一个脚印。最奇怪的是,所有人迈出的脚步都是一致的,落地的声音也是一致的,再抬起来的动作还是一致的。
但是手臂动作不一样,或者说,手臂举起来的高度、姿态都不一样。有的人举着刀,有的人提着剑,还有的人拎着大锤子,什么姿势都有。但他们只维持这一个姿势,从未变过,不管身子如何动作,手臂都像是固定住了一样,一动不动。
身体僵硬,表情狰狞,只会向前奔跑,这种感觉很诡异,让白鹤染一下子就想到了前世看到过的丧尸电影。现在追在她身后的这些人,竟跟那些丧尸十分的相像。
她奔跑的动作有些迟缓,刀光立即问她:“主子,是不是可以反击了现在距离上都城已经有五里地,人烟稀少,是反击的好时机。”
“再跑一段。”她面冷愈发冷凝,“有些事情需要再观察观察。”
刀光也没有问她要观察什么,主子就是主子,对于主子说的话要绝对的服从,这是他的准则。何且他也觉得这一出追击似乎不大正常,身后那些人给他的感觉实在是太奇怪了。
“剑影,现身吧”白鹤染一边跑着一边仰头说了一句。
话音刚落,就见空中人影一闪,一个跟刀光一模一样的人突然出现在她的另一侧。
一样的身高体重,一样的呼吸频率,一样的落地步伐。要不是白鹤染知道这是他兄弟二人的训练有素,绝对会以为他们跟身后那群人是一个路子。
随着剑影现身,她的脚步终于慢了下来,最后干脆站在了原地,再也不往前跑
第470章 嘻皮笑脸勾肩搭背
“主子是不是看出什么了”剑影开了口道,“咱们可能被人算计了。”
白鹤染失笑,“哪里是可能,这摆明了就是被人算计,而且还是被一个高手给算计了。”
她说着话回过头来,迎面对向那群追击而来的怪人,面上渐渐浮起一丝明悟。
“那些人不正常。”刀光说,“有点像戏台上的布偶,被人用根线拽着,让抬胳膊就抬胳膊,让迈步就迈步,完全是被人牵着走,没有自主的动作。”
“他们可能不是人。”剑影说了这么一句,但同时也是一脸茫然。不是人,又是什么呢
“把你们的眼睛闭上。”白鹤染又说话了,她告诉身边这两兄弟,“闭上眼,忘了现在看到的一切,只用耳朵听,然后再告诉我你们听到的那些都是什么东西。”
二人闻言似有明悟,于是闭上眼睛,耳朵微动,很快就现了惊讶之色。
“是蝗虫这怎么可能”刀光实在震惊,“为何睁眼看着是人,闭上眼就能听出是蝗虫这是障眼法有如此厉害的障眼法”
剑影说:“自然是有的,殿主就曾说过,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我们没见识过的不代表不存在,我们达不到的不代表别人不能达到。如果真有人使出如此厉害的障眼法,那只能说明我们学艺不精。”他们出师之前都做过应对障眼法的训练,他和刀光是测试成绩最高的,可是依然看不破眼前这个阵法,还需要靠白鹤染的指点。这让他觉得丢人。
白鹤染摇头,“不是障眼法,而是一个部署精湛的蝗虫阵。”
是阵刀光剑影对视一眼,二人皆是糊涂。障眼法可以让蝗虫被看做是人,但是阵法为何会有这种效果白鹤染又是如何看出来的
然而这些容不得他们多想,那些蝗虫化做的人形生物已经到了近前,刀光长刀向前一横,做好了迎敌准备。却听白鹤染轻喝一声:“用火拿出你们随身的火什子,烧死他们”
蝗虫怕火,二人立即意识到白鹤染的用意,于是立即将火什子打了开。
刀光伸手去扯边上的树枝,准备借树枝起火势,却被白鹤染给拦了下来。
“树枝都是假的,用这个。”她将自己手里的红绸子凑了过去,瞬间起火,然后凌空往前一甩但见火到之处,所有“人”凭空消失,一股烧烤的味道从地面传了来。
三人低头一看,满地烤焦的蝗虫。
白鹤染挑眉,“有盐巴的话撒上点儿,能直接吃了。”
剑影差点儿没吐了,鄙视地看了白鹤染一眼。这个主子真是没一会儿正经的,刚刚才对她刮目相看,结果眨眼工夫就原型毕露。
“主子如何看出这是一个阵法”刀光瞪了弟弟一眼,转了话题,“莫非主子是对阵法也有研究”说着,下意识地抬起自己的手腕,他记得白鹤染给他施针时曾说过,这是个针阵,而且后续两日要行的针阵还会更加复杂。
白鹤染没有回答,因为她看出刀光已经猜到了。
没错,她是懂阵法,而且不只是懂,是精通。
她自创针阵,医毒双绝,靠的就是自上古而起的数十万大阵。她将大化小,把那些阵法都化到了她的针尖儿上,施在了身体穴道上,就成了她独一无二的针阵。
“障眼法是通过转移视线来达到了遮掩真相的目的,阵法则是通过合理的排兵布阵,让队伍发挥出最大功效,从而克敌制胜。听起来是不是我们经历的这一切更像是障眼法”她指指地上这些蝗虫,“但其实它却是实实在在的阵法,而我若没猜错,这应该是演变自一种名为寸草不生的杀阵。蝗虫过境,寸草不生,吞噬一切。这阵做得像是障眼法,就是要误导我们用对付障眼法的方式去破解它,然后破不开,就等着被吞没。”
刀光剑影一语不发,刀光心里难受,他是来保护主子的,结果却被主子所救。剑影也不自在,一向自视甚高的他,才第一天跟了主子就被主子甩了个下马威,这脸打得生疼。
他丢不起这个脸,就想闪身躲回到暗处。可还不等他动呢,四周的一切意突然开始发生变化树木消失,街道变宽,平坦得如镜面的路面也开始恢复正常,能听到鸟鸣,能感受到夏风拂面,能嗅得到草木清香,看得到花繁叶茂。
这才是上都城南郊本来的模样。
可是三人谁都没想到,这是个阵法没错,但刀光剑影所熟悉的障眼法居然也混在其中。而且绝就绝在一招寸草不生之后,上都城的南郊依然不是眼前这般景象。
白鹤染这一次的确是失算了,也大意了。她看到道路恢复,下意识地往前迈了一步,却不知,这一步竟是一脚踏空,跌入万丈深渊。
“主子”刀光剑影齐声惊呼,也同时伸出手想要救人,可还是晚了。眼瞅着白鹤染惊呼一声掉下山崖,刀光剑影再不犹豫,一纵身就也跟着跳了下去,同时使出千金坠,急追着白鹤染下落的速度,试图跌到山底之前将人给捞上来。
白鹤染也在做着自救的努力,可她的轻功照,照刀光剑影来说实在是差太多了,再加上手上也没有兵器,甩银针到山壁上借个力,然而她又离山壁有点儿远,够了几次都没够着。
眼瞅着在下头不停地挥舞手臂,刀剑急了,“你别扑腾了,越扑腾坠得越快”
白鹤染听话地不动了,只是仰起头往上看了去,一眼就看到刀光剑影一模一样的两张脸。
“虽然哪哪儿都一样,但我还是能一下就分辨出来你们谁是谁。”
听着她这话,剑影简直崩溃,这位主子是一点儿要死的自觉性都没有啊这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有心思扯这些有的没的要不是这山崖够高,怕这会儿工夫她早就摔成肉饼了。
何况就算没有将死的自觉性,那在面对危机时是不是也应该保持一份对危机该有的尊重啊她这个态度算什么还唠上嗑儿了。
这是剑影的想法,可刀光却比较配合白鹤染,紧跟着就问了句:“主子是如何分辨的”
剑影气得直翻白眼,白鹤染则乐呵呵地跟刀光说:“因为你们两个脾气秉性不一样,你比较实在,你弟弟就有些小性子,会闹小脾气。就比如现在,你一脸平和,他却是气得在心里骂我是个白痴呢”
“你怎么知道”剑影这话几乎是脱口而出,说完才发现自己失言了,赶紧闭了嘴。
刀光瞪了他一眼,然后道:“主子别听他的,他胡说八道呢”一边说一边又加速下沉,一个冲刺的坠速跃过了剑影半个身位,眼瞅着再有几寸距离就能够着白鹤染了。
却在这时,身后山崖上,有利器破空的声音奔着他们所在的方向呼啸而来,来势之猛,竟让刀光剑影二人同时感觉到了压力。身后来的应该是个人,且那人的武功绝对在他们之上。
刀光剑影一脸惊讶,匆匆回头,却不及他们看清楚来人是谁,那人就已经与他兄弟二人擦肩而过,一把将下方的白鹤染给捞在了怀里。
有白鹤染咯咯的笑声传了开,刀光剑影瞬间松了口气。他们已然看清楚来人,不是别的,正是他们家主子的未婚夫,十皇子君慕凛。
“上去吧这里没你们的事儿了。”君慕凛衣袖一甩,竟是带着怀里的姑娘继续下坠,且速度奇快,比正常坠崖吓人多了。
刀光咧了咧嘴,心说还得是艺高人胆大,用这种速度掉山崖吓也吓死了,可他家主子却一点都不害怕,非但不害怕,好像还挺高兴的样子。两人有说有笑,跟逛庙会似的,主子的小手还搭上了十殿下的腰,这有个让人算计的样儿么
剑影抽了抽嘴角,嘟囔了句:“嘻皮笑脸勾肩搭背,成何体统。”这话说是说了,但说的声音小到他自己都快听不着,就是这样还怕被前头的两个人听见,说完之后一刻未停,提了气就向上窜去,生怕慢一步就要被一巴掌拍死。
剑影走了,刀光自然也不好多留,虽然他们是跟着主子的,但眼下主子有自家男人照拂,他们就不跟着碍眼了。
白鹤染抬头瞅了瞅两个已经没了影儿的暗卫,对君慕凛说:“你给我找的这俩人还挺有意思,一个像个憨乎乎的闷葫芦,一个贼精八怪的有点儿看不起我。”
“看不起你”君慕凛不乐意了,“剑影这是不想混了。”
“别怪他,我了解,他这种人就那个性子,因为本事大,所以心气儿就高。他一定以为自己将来肯定是要为你跟九哥服务的,没想到最后跟了个女主子,多伤自尊。”白鹤染一边说一边笑,“不过这才不到一天,估计他也伤得差不多了。”
说话间,下方山谷已经能看见底了。及目之处是一处湖泊,湖水清澈透明,还隔着几十米就能看见水里的各色小鱼在游来游去,配上湖边环绕的野花,景致十分美妙。
可是白鹤染却闭上了眼睛,告诫自己忘记刚刚看到的一切,重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