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心里更加烦躁,同样都是女孩子,同样都有着白家血脉,君长宁甚至还比白鹤染大几岁,是表姐。可是跟白鹤染比起来,她的女儿实在是差
太多了。从懂事程度到所撑握的本事,那都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根本没法比。“六公主早就到了订亲的年龄,虽然皇上还没指婚,但想来也不过这一年半载。东秦有那么多位已经嫁出去的公主,留在京城的就只有大公主一人,其它的全部远嫁。你觉得长宁有留在京城的可能吗早晚都是和亲的命。都说投胎投得好就不该生在帝王家,帝家的孩子看起来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可实际上是苦是甜只有他们自己心里
清楚。儿子要面临残酷的夺嫡之争,女儿从懂事起就开始担心自己的命运,就开始担心随时都有可能到来的分离。”德林见她神色不对,赶紧劝慰道:“娘娘也不要想得太悲观了,奴婢这些年看下来,觉得皇上跟以前也不太一样了。许是上了年纪,更加顾念感情,去年歌布国君有意求娶东秦公主,皇上不也没答应么。所以娘娘就往好了想,兴许皇上会为公主就近寻个良配,建立公主府,招个就在京城的驸马。那样娘娘想女儿了,公主随时都可以进
宫来看您。”
白明珠听着这话,想着去年皇上没把君长宁嫁到歌布去,心里也松了口气。“但愿如此。”她说到这儿,又想起歌布国跟白家那些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又闹心起来。也不知道皇上是真如德林所说那般,人老了,心肠也软了,更念亲情了,所
以才没把君长宁远嫁。还是因为忌惮白家同歌布的关系,不敢将君长宁送到歌布去。
因为想着的事让心里不痛快了,手劲儿不自觉地就大了些,结果捏坏了正在把玩的胭脂,桃红的颜色染了一手,也溅得到处都是。
她郁闷又嫌弃地将胭脂盒子扔开,德林赶紧放下手里的活儿,拧了帕子帮她擦手。白明珠却瞅着那盒捏碎了的胭脂若有所思,“德林,这盒胭脂是不是出自芬芳阁”
第443章 意想不到的人
德林瞅了一眼盒子,点点头,“娘娘认得没错,正是京中芬芳阁自制的胭脂。这种桃红的颜色据说只有芬芳阁做得最正,最是好看,咱们也用了小半年了,涂在脸蛋上的确美得跟花儿一样。不过说话心里话,从前红家采办来的胭脂也是极好的,虽然桃红色没有芬芳阁做得这般娇艳逼真,但胜在不容易脱落,抹在脸上一整天颜色也只是会浅
一点点。”白明珠想起来以前用的胭脂,“是了,我就说么,以前用的胭脂一整天不用重新补妆,可现在这个,似乎除了颜色好一些,再没别的优点了。但再好看的颜色,连一个
时辰都挺不到,要了何用扔了吧,以后别用这种东西,还是用红家采办的那些。”“用不到了。”德林不无遗憾地说:“其实从前两年起红家就已经不为宫里采办胭脂了,咱们之前用的都是库存,勉强坚持到去年年根儿底下。虽说红家一直以来品质都
是上乘。但是他们到底也不好将宫里所有的东西全部包揽,所以就有人钻了这个空子,到皇上那里诉一诉苦,哭一哭穷,就为娘家人把这份胭脂生意给求了去。”
“谁啊”白明珠还真是头一次听说这个事儿,“还有人能从红家手里抢出生意来”印象中,红家在生意场上那绝对是当仁不让的,谁敢跟他们抢生意,他们能挤兑得你无路可走。何况这还是宫里的生意,后宫对胭脂的消耗可是极大的,每年光是这
些胭脂可就是一大笔支出,甚至皇后娘娘还表示过心疼。但是再心疼,这种关乎脸面的东西还是不能断的。
所以白明珠对这个抢了红家生意的人十分好奇,“可是叶家的或者郭家的人”德林摇头,“叶郭两家干别的行,做生意可真不是那块料。这些年来他们也没少折腾,哪次做生意不是赔个底朝天,后来干脆就放弃了。否则一旦那两家在财力上也雄厚起来,怕是国公府的日子还不如现在呢”她说到这儿也不再卖关子,痛快地告诉白明珠:“是丽嫔娘娘,芬芳阁是她娘家弟弟开的,奴婢听说她到皇上跟前哭诉,说膝下无子无女,日子过得了无生趣。娘家弟弟不指望这个姐姐什么,自己开了个胭脂铺子谋生路养家糊口,她当姐姐的就是想帮一把,弟弟银子赚得多些,对爹娘也能更好
些,算是她给爹娘尽孝。”
白明珠听得直愣,“皇上就答应了”“可不就答应了么,没几天工夫就着内务府把这胭脂生意给了丽嫔的弟弟。这两年芬芳阁已然发展成上都城内胭脂第一家,所有高门大户的女眷们都以能用上芬芳阁的
胭脂为荣。说起来,这里面还有各位妃嫔小主们的功劳。”
白明珠皱了皱眉,“这些事本宫以前怎么没听说过你又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德林笑道:“娘娘怎么忘了,当初胭脂刚换的时候奴婢就跟您说了呀这事儿宫里都传开了,有不少娘娘都不高兴,也是因为芬芳阁的胭脂颜色虽好但不留色,没多一
会儿就要重新补。所以她们都想要以前红家采买来的那些,所以内务府的库房一度遭到了哄抢。奴婢为了抢胭脂,还跟安婕妤的侍女打了一架,额头都打破了。”白明珠终于想起这件事来,的确是有这么一出,只是那一年六公主出疹子,她没日没夜地守在女儿身边,根本无瑕去顾及其它的事。德林打了一架后回来同她说了,
她也听了,但没记住,直到过了两年多,自己不小心捏碎了一盒胭脂,这才想起这一茬儿来。“丽嫔还真是会钻空子,知道皇上自从死了贵妃之后,性格都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所以就抓住了皇上无心后宫这个软肋,以此来要挟皇上,为她娘家抢了个生意。早
知道本宫也去跟皇上哭一场,没准儿也能给娘家抢点什么出来。”“哎哟,娘娘您可别为国公府说话。”德林被她这句话吓得可不轻,赶紧提醒她,“眼下国公府是多事之秋,皇上虽然抬举二小姐,但是对咱家老爷可一点儿颜面都不给
,直到现在都没复了他的朝会,更没复了爵位的世袭制。如果这种时候娘娘顶风上,指不定会让皇上误以为是白家求到了娘娘头上,让娘娘帮着娘家出面。”白明珠一脸无奈,“我知道,我也就是那么一说。本宫来不了丽嫔那一套,就算让我站到皇上面前,我也装不出那个娇滴滴哭叽叽的样子,更别提开口要恩赏了。我但
凡能不要这张脸,也不会只有长宁这一个女儿。”她的心情又憋闷起来,目光再扫向桌上的胭脂,突然就起了一个主意,“或许咱们可以利用这胭脂做些文章。”
德林一愣,“娘娘想到了什么怎么做文章”白明珠说:“今日丽嫔惹了白鹤染不高兴,虽然我跟那个侄女也没多少姑侄感情在,但比起丽嫔来,好歹我跟她也算是一家人,再不亲也比跟丽嫔亲。听闻白鹤染跟我
哥哥那个姓红的小妾关系非常好,你说如果让白鹤染知道是丽嫔的弟弟抢了红家的生意,会不会生气会不会替红家把这口气给争回来,把这个生意给抢回来”
德林想了想,道:“可是这么多年了,红家不是也没什么动静吗”红家是红家,白鹤染是白鹤染。白明珠觉得自己对这个侄女还是有一定的了解的,“红家没什么动静那是因为他们没靠山,或许可以通过哥哥来找我,但皇上亲自点头的事,我又能说什么再者,红家生意太多了,小小胭脂,丽嫔的弟弟当成个宝,可是在那家财庞大的红家眼里,什么都不是。咱们以为红家丢了个宝,可红家说不定只
是当成根草。”
“既然是草,二小姐会在意么”德林还是觉得不太靠谱。“或许从银子上来讲她不会在意,但如果往颜面上引导呢”白明珠笑着道,“生意被人抢了,这对红家来说绝对是经商途中的一次污点,更何况白鹤染今日又跟丽嫔起
了争执,虽然最后是白鹤染赢了,但对于给她挖坑下套的人,白鹤染又怎是赢一次就算的。”德林点点头,“奴婢懂了,娘娘说得对,丢生意事小,但颜面事大,二小姐但凡知道了这个事就不会不管。那奴婢明日就想办法将消息递出去,将芬芳阁跟丽嫔娘娘的
关系讲给二小姐听,且看她要如何做。”
白明珠点点头,心里总算是痛快了些,再看坏了的胭脂,也就没有那么讨厌了。
皇上当年点了头又如何我动不了你,但如今的天赐公主可是当仁不让一点儿亏都不吃。今日你丽嫔凭白无故给了她这样一份见面礼,她能咽得下这口气才怪。
她双手握拳,情绪中有些小小的兴奋,但同时也想到了自己的哥哥。听说白鹤染在家里也是怼天怼地谁都不服,有这么个女儿在身边,哥哥的日子能好过才怪。白明珠只想到自己哥哥日子不过太好过,只看到朝廷对白家做出的惩罚,只知道叶郭两家也在白鹤染手中吃过大亏,叶府被砸,郭家更惨,不但失去一个后辈,还把
兵权弄丢了一半。她还知道大叶氏被赶下堂,小叶氏上位,白花颜一飞冲天成了嫡女,白惊鸿却
人人都知白惊鸿还在水牢里受罪,可却只有她知道,白惊鸿已经逃出升天了。
这些只是白明珠能看到的,但她不知道的是,小叶氏的信里写了一件事,关于白兴言的。
这一晚,白明珠一夜未眠,实在是睡不着了,因为小叶氏在信里说,之所以急着见她,是因为白兴言已经一连数月遭遇奇怪的事情,均在夜里。信中将白兴言每晚都像是被水泡过事写得清清楚楚,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却说不清,因为每每到那时,小叶氏自己也睡得特别沉。不只是她,就连白兴言在林氏那里
过夜,也都是同样的情况。白兴言称之为噩梦,但是小叶氏告诉白明珠,这里面一定有些不寻常的事。
可是不管有多么不寻常的事,如果长此以往这样下去,她哥哥的身子早得毁在这上头。
哥哥毁了,她还有什么指望除了一个已经世袭了六代,到这一代几乎都没权没势了的文国公府之外,她还能依靠谁蚊子腿儿也是肉啊,如果没了这块肉,她就真的成了孤立无缘,在这座看人下菜碟的皇宫里,岂不是人人都能上前来踩她一脚将来她的女儿出嫁,她哪有底气帮女
儿选户好人家甚至都没有老本儿给女儿添妆。
公主出嫁没有丰厚的嫁妆,就算是嫁入京中朝臣的府里,也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白明珠想了一晚,知道小叶氏不见是不行了,于是大清早就让德林赶紧去传信,召小叶氏立即入宫,打的依然是老夫人思念女儿的旗号。这一日,白明珠在宫里等小叶氏,白鹤染却是忙得脚打后脑勺,因为痨病村的摘牌仪式迎来了两位意想不到的人
第444章 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朝会
摘牌仪式安排在巳时半,白鹤染搓了一夜的药丸,总算在寅时搓够了发往各省的数量。当然,光靠她自己一个人肯定是没这么快,到后来是迎春和默语都跟着一起搓,等白蓁蓁在慎王府看完了帐目回府家之后也到这边来,连带着她的侍女小娥也跟着一
起搓。子时那会儿,红氏带着桃花到了,再后来白浩轩睡不着也到了。甚至到了最后,老夫人也带着李嬷嬷一起加入了搓药丸的队伍。
只可惜,李嬷嬷年纪大了,没那么禁折腾,没多一会儿就歪在椅子上睡了过去。到是老夫人精神得不行,全身好像有使不完的劲儿,忙前忙后的一点儿都不知道累。
最让人意外的是,苏婳宛竟也主动过来帮忙,且她自称在罗夜也跟着大国师学了些制药的手艺,所以不只可以搓药丸,前面的几道工序她也能够帮着完成。
默语对她很是忌惮,曾示意白鹤染不要答应苏婳宛上手,怕万一其在药里动了手脚,那可真就是好事变坏事,到时候一旦出了问题,她们是有理也说不清。不过白鹤染却并不在意这个,反正所有成品药丸到最后都要从她手中摸过一遍,不管苏婳宛往里头加什么,哪怕是加鹤顶红都不怕。经了她皮脂摸过之物,百毒避让
一屋子人折腾到寅时半,数量总算是够了,且也都已经分装入盒子里,堆满了半间药屋。
老夫人看着这些东西,不由得感叹:“要早知阿染你到洛城之后会有这般出息,祖母老早就把你送出去了,真是凭白的在这府里遭了那些年的罪。”
白鹤染见她又开始悲伤从前,赶紧将话题岔开:“祖母,日子要往前看,过去的事咱们不提了。大家这一晚都累坏了,我替那些患病的百姓谢谢大家。”
她说完,后退两步,正正经经地俯了身,朝着众人行了个端正的礼。
红氏赶紧上前将人扶了起来,“二小姐快别这样,咱们都是一家人,做何如何客气搓几个药丸而已,比起你为百姓做的事,咱们这根本不值一提。”白鹤染笑了笑,“再小的事也是事,何况这些都是等着救命的药,应该谢的。不过眼下我也实在是没有工夫多同你们寒暄,皇上命我今日参与朝会,就痨病村一事进行表奖。所以我还得赶紧梳洗换装,卯时不到就得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