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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2章 愚蠢
对默语来说,白鹤染的话那就是圣旨,说让她拔了苏婳宛的后槽牙,那她就必须拔了苏婳宛的后槽牙,一点儿都不带犹豫的,一点儿都不带手软的。
苏婳宛今儿算是遭了大罪,这是她平生第二次体验到什么叫做生不如死的感觉。那第一次,就是被送往罗夜,受尽了罗夜国君没日没夜的折磨和羞辱。
当初她是靠着一口复仇之气活下来的,可是现在她却什么气都没有了,根本就再没有半点半生的意识,却偏偏死不了。回到文国公府,苏婳宛被安排在念昔院儿的一间厢房里。到也没有受到苛待,白鹤染还给了药丸止了她的牙疼,也不再流血。这一切都做完,就连默语都被赶去休息
了,白鹤染却没走,而是搬了把椅子坐在床榻边上,双臂抱在身前,面无表情地看着坐在榻上的人。苏婳宛真是十分无奈,她问白鹤染:“你到底要做什么我承认当时寻死是想在他心里留下一个深刻的印象,可是我没有你说得那么龌龊,我没有想让他内疚,我只是
舍不得他,也舍不得他忘了我。那种感觉你不懂,白鹤染,你不会懂的。”她点点头,“我的确不懂,口口声声说爱一个人,却又对他极尽凌辱,变着法儿的祸害他,将他羞辱到在下人面前都抬不起头来,这就是你所谓的舍不得这就是你所
谓的感情苏婳宛,你对感情这两个字是有多深的误解你这样做又跟那罗夜国君有什么区别”“是没什么区别。”苏婳宛面上泛尽苦涩,舌头刚接上,还不是很好使,话能说明白,但发音有些不自然,好在也能把意思表达清楚。她告诉白鹤染,“我是恨过,那种恨就像是条虫子,不断的啃噬我的心,渐渐的,把这些年的爱和思念全都啃了个干净,剩下的就只是不公。对,不公,我落得那般下场,他却还是那个风度翩翩的礼王殿
下,这凭什么”苏婳宛像是在回忆,也像是在发泄,不停地说着这些年自己在罗夜遭遇的一切,不停地说着从前她跟四皇子之间的情意绵绵,也不停地说着自己的愤恨和委屈,不停
地指责老天爷何其不公。可是说着说着,却停住,一度扭曲的面孔渐渐平复下来,戾气散尽,温婉怡人。白鹤染看着她的样子,半晌才道:“这样的你才是当年那个让四哥动心的苏家大小姐吧你知道吗如果你不是被仇恨侵蚀了心神,在我把你从罗夜国君手里要出来的
那一刻,你就好好的跟着四哥,像现在这样,那么一切都会有不同的结局。”她给苏婳宛讲着另外一种生活:“高山流水,琴瑟和鸣,四哥还是那个四哥,你也还是从前那个苏家大小姐。至于你的仇,四哥自会替你报,甚至九哥和君慕凛也绝对不会袖手旁观。而我不才,既然被父皇母后收为义女,自然就不会坐视不理。甚至事实上,我都已经为你报了一半的仇。你想想那罗夜毒医,想想那罗夜国君,我哪一步
不是在为你讨公道不是在为你这些年的遭遇泄愤可是你还了什么给我苏婳宛,你后面这些所作所为,我只能送给你两个字。”
她看着她,淡淡地道:“愚蠢”苏婳宛放声大哭,也不知道哭了多久,一只小手搭上了她的肩,“哭吧,把过去都哭出来,哭完了就把眼泪擦干,就像我在礼王府说的那样,不要回头,从前的一切,都与你再无干系了。我既救了你,就不会放弃你,但同时也会看着你。未来怎么活,想好还是不想好,都在你自己。好好想想,想好了就去找我,想不好就继续想,有的
是时间。”
她从苏婳宛的屋子里出来,天上还是没有月,也看不见星,院子里没点灯,黑乎乎的。
但是她的夜目很好,这样的黑暗蒙不了她的眼睛,就像苏婳宛的心思,逃不出她的手掌心一样。她是不大懂得情爱之事,但是她会涉身处地的去思考,比如说将四皇子换作君慕凛,再将苏婳宛换作她自己。这样一换就很清明了,因为她知道,即便自己落得苏婳
宛那般下场,经历过苏婳宛所经历的那一切,她也不会如此对待君慕凛,因为君慕凛并没有对不起她。但是相反的,如果君慕凛在这一场阴谋里也担任了重要的角色,是刽子手之一,那么她也不会因情误仇,会用最凌厉的手段把自己的仇给报了。至于苏婳宛做的那些
事,对她来说简直就是个笑话,她要报仇,手段会残酷百倍。这一夜折腾到现在已至寅时,再过半个多时辰天都要亮了。原本是想能眯一会儿是一会儿,可终究是放心不下,无奈只好起身去了药屋里,抓药磨粉,混成液状装进
瓷瓶。
正要将瓷瓶封口时,动作顿了顿,而后一声叹息,到底还是用金针扎了自己的手指肚,往那瓷瓶子里滴了十滴血进去。她叫醒默语,吩咐其立即往礼王府去一趟,将这瓶子里的药水给四殿下送去。同时也嘱咐道:“一定让他当着你的面把药水喝了,并且咽下去,然后你看住他半个时辰
,以防止他再用内力将药给逼出来。半个时辰后他就是想吐药也没用了,到时你再回来便是。”
默语点点头,二话不说,接了瓶子就走。世间之事很有趣,有时候你明明想达到一种效果,但却不得不用反其道而行的方式,用相反的方式去将这种效果促进达成。就像她想救四皇子,想将那个人中之仙从
那样一种绝境中拉出来,不能直接拉,他不会出来的,她只能下手狠一点,再狠一点,狠到将他干脆打死。
死了就能重生,像她一样,开启一段新的生活。世间之事也有很多意想不到,就比如说她一个毒女,突然有一天要拿起金针救苦救难,成为别人口中的神医,成为那么多人心中的大恩人。这事若是让前世白家的族
人知道了,怕是要说她有辱门楣,对不起白家承袭的毒之一字。甚至肯定也会有人说,想行医救人,那你去医脉凤家好了,别站着白家家主的位置干凤家才会干的事情。她到是想去凤家,如果不是她这一身返祖的血脉,她就不会被推为家主,不是家主,她就有了更多的自由,同时也要少面对许许多多的麻烦。也许不是家主,她真的
可以改头换面到凤家去生活,因为她向往那个家族,那里没有阴谋诡计,没有毒到六亲不认的卑劣手段。可是没有那么多如果,一切也没有她想得那么简单。阿珩的飞机究竟为何会爆炸,直到现在都还是个谜。她们剩下的四个姐妹曾经那么执着地寻找阿珩出事的真相,
不管是凤家还是国家,她们都曾怀疑过,也都曾探查过,可惜直到她死,真相依然没有找到。但阿珩绝不是单纯的意外,这一点是可以确定的,因为飞机残骸里搜出了炸弹的痕迹,定时炸弹。那是事先被人放进去的,但是安全检测却并没有检测出来,这是为
什么
她不想睡了,干脆坐在院子里,借着东方已经泛白的天色看起那本杂记。那是从夏阳秋处得来的,写杂记的据说是个书生,已经中了举人,本来是想进京赶考的,却突发奇想去了趟无岸海边游玩。结果就在那里遇到了一位他口中的仙人,
听了一个荒诞离奇的故事,写下了这本杂记。
从此以后,书生被当成是疯子,疯言疯语,再没人信,自然也不能去科考了。的确是够荒诞,白鹤染想,如果告诉这世间之人重病不治可以换心换肺,脑袋可以用刀切开抽出淤血再缝合起来继续生活,如果让武将们知道有枪炮手雷,如果此时
的天空上有飞机飞过,地上有汽车在跑
是啊,所有人都会觉得那是戏文里才会有的事情,甚至戏文里都发挥不出这样的想像。
可是那个书生却信了,因为他看到了“神仙”,他相信那个人就是神仙,神仙说的肯定是对的。所以他将这些事情写成了杂记,还在结尾处发表了自己的一番感慨。
但他还是被当成了疯子,因为没有证人,没有任何人能证实他看到的就是神仙。白鹤染很想把那个书生找到,杂记中提到了无岸海另一头还有一片大陆,这也是超出了人们认知之外的事情。所有人都知道无岸海没有岸,那么突然有个人说无岸海
不但有岸,而且在岸的另一头还有一片大陆,还有跟东秦一样的国家,那不是疯子是什么
其实这就是个悖论,如果没有岸,那东秦这片大陆又是什么当然,她在意的不是有没有岸,如果对面那片大陆仅仅是做为传说或风景那么一提,她不会一直惦记着。真正让她放不下的,是杂记中清清楚楚地记载着,那片大陆上有一个叫做姑墨的国家,那个叫姑墨的国家有一位姓凤的皇后
第423章 九皇子不淡定了
如果只像初次听到夏阳秋提起那位皇后时,她不会如此上心,甚至她还曾想过那有可能是凤家的祖辈人。
可是杂记中所记载的事却比夏阳秋说的直观多了,枪弹炮火,后世先进的外科手术,这些都不算什么,最让她激动的是杂记中还提到了一个药房空间。虽然描述不是很详细,因为仙人也并没有跟书生说得太具体,但是她注意到了关键的一点,那就是书生说,仙人进入到那空间是被那位皇后用意念送进去的,眼前一
暗一亮,人就换了个地方。药房里,门打不开,窗子出不去,隔窗往外看,看到的只有一片虚无。这让她想到了两个事,一是凤羽珩生前曾开了一间两层的药房,中药西药都有,但最出名的还是她从部队里拿出来的那些特供药品,以及药房二楼的那间私人手术室
第二件事是跟风卿卿有关,五大家族中,只有卜之一脉传承着一个十分奇妙的芥子空间。这个空间说它是实质它也不是实质,说它是虚无的它又有迹可寻。它的传承
依靠的是一粒种子的转移,上一任家主会将一粒种子置于眉心,濒临死亡之际再取出,转移到下一任家主的眉心之中,稳固之后便可直接使用。所以,风家每一任家主的眉心都会有一个米粒状的印记,只是因体质不同会呈现出不同的颜色,她记得风卿卿的祖爷爷眉心是蓝色的印记,而传到风卿卿这里则是红
色,很是好看。总之,卜脉风家自上古时期某一任家主掌握了那个空间以来,就代代传承,一直到今世,终于传到了风卿卿手里。而她们这几个姐妹对那方空间的了解,便多是来缘
于风卿卿。
风卿卿曾说说,进入那方空间靠的是意念,只要她意念一动,眉心处的传承之物就会自发启动,然后眼前一黑一亮,人就完成了挪移,置身于空间之内了。
那种过程,以及空间四周的虚无景象,跟杂记中描述的简直一模一样,以至于白鹤染都怀疑是不是阿珩跟卿卿一起来到了这个时代,药房跟芥子空间合二为一了。
可是很显然并不是那样的,因为阿珩的飞机爆炸之后,她跟风卿卿还见过面,两人还为了探寻阿珩的真正死因一起潜入过安全局的控制中心。可如果不是这样,那杂记中所说的药房又是怎么回事特别是杂记里,书生还提到了一个词汇,杂记上写的是:皇后治病,会用到一种做叫“书页”的手段,我不知道
什么是“书页”,神仙说不明白,我也听不太懂。想来,无岸海对面的人们,过着跟我们不同的生活吧。她琢磨了一会儿,觉得根据发音,这两个字应该是“输液”。古代是不可能有输液的,所以那个药房的主人,也就是那位姓凤的皇后应该是跟她一样,是一位来自后世
的穿越者。白鹤染愈发的怀疑那个人就是凤羽珩,可是天高海阔,她该如何见到她杂记中记载着的那位神仙什么时候还会降临呢可不可以降临到她的面前,她一定要好好问
问,关于那个叫姑墨的国家,关于那位姓凤的皇后白鹤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她自己也不知道,反正就是坐在院子里的藤椅上,不知不觉地就睡了过去。睡着时,那本杂记还紧紧握在手里,像是一件至宝,谁也不能与
她抢夺。
她这头到是睡得香,却不知,九皇子君慕楚从礼王府离开之后,却度过了一个极其煎熬熬的夜晚。原因只有一个他回府之后,见到白蓁蓁了。君慕楚是真没想到白蓁蓁居然没走,不但没走,还睡在了他的屋里、他的榻上,还盖着他的被子,抱着他的枕头。对,是抱着的,不是枕着的。不但抱着枕头,还骑
着被子,整个人是个趴着的状态,半张脸都挤扁了。君慕楚看着这一幕,不得不感叹这丫头睡觉的造型还真是够别致,脖子这么拧巴着,不难受吗他看不下去了,伸手将枕头从她怀里抽出来,强行塞回她脖子底下。
还想从她腿中间拽出被子给她盖一盖,结果这一拽没拽好,把小丫头整个人都给拽得翻了个面儿。这下完蛋了,这个面儿翻的简直尴尬死,扣着趴在榻上瞅着还算完整的衣衫,谁成想这一翻过来后那简直是一片狼藉。所有的扣子都开了,所有的带子也都开了,半
截肩膀头儿就那么明晃晃地露在外头,里头桃红色的小肚兜都清晰可见。九皇子有点儿不淡定了,刚在礼王府经历了那么一出,回到家又整了这么一场,这到底是要干啥还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