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为汤州府一事立了功,皇上皇后在昨晚的宫宴上收了她为义女,并册封的天赐公主,还赏了琉璃印。”他也是听在千秋
万岁殿里侍候着的宫人说的。眼瞅着跪着的这宫女一羡慕的神色,牢头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这事儿没完,虽然刚刚十殿下没追究他的责任,可他知道,那是因为那二位急着去追人。一旦人追着了,回来了,他的罪也就逃不掉了
。
再出宫时,天都快亮了,有御林军将两匹快马牵到宫门口,看到君慕凛白鹤染二人齐齐翻身上马,眨眼工夫就跑出老远,不由得感叹,十殿下找的这位王妃,可真不是一般人啊
罗夜人几乎是用逃的离开了东秦皇宫,这一夜都在赶路,但没有刻意走小路,一直在官道上急疾。一切只因贺兰封着急回到罗夜,只有到了自己的地盘上才能静下心来想办法。
他现在是在跟东秦的人抢时间,他必须得在自己身残以及呼元蝶已死的消息传回大漠之前,先一步回到王宫里,否则一旦消息先传了回去,他很有可能连罗夜的国门都再进不去。贺兰家的那些狼崽子他太了解了,平时就眼放绿光盯着他的王位,这次远走东秦要不是有呼元家族帮忙坐镇,他是万万不敢出来的。而至于呼元家族,他不担心那个家族会自立为王,因为呼元家族有
先人的血咒在身,必须世代拥护历任国君,绝不可主动推翻贺兰家族的政权,也不可无缘无故对还在王位上的国君暗动手脚。否则血咒发作,等待他们的只有死亡。
但那是在无缘无故的前提下的,可是他现在子嗣一个没有,还伤了命根子,这么算起来可就是有缘又有故了。所以一旦呼兰家族先一步得到这个消息,很有可能会选择扶植新君。
贺兰封越想越渗得慌,他掀起车帘子看了看跟在后头的一辆马车,那里头装着的是呼元蝶的尸体,是要一并运送回罗夜,还给呼元家族的。他现在简直恨透了那个老太太,要不是那老太太一再逼迫那天赐公主比试,又怎么会酿出如此惨剧来本来可以平平安安走一趟东秦的,结果弄到现在他就像是一条丧家之犬,哪里还有半点一国之君
的样子。这一切,都是拜呼元蝶所赐。
他现在恨不能把那老太太的尸体拖出来鞭尸,可是他不敢,那是呼元家族的人,而且还是位长老,他若不能将尸体完完整整的送回去,呼元家族不会放过他。
罗夜国君呵,他算什么罗夜国君。境内住着一个用毒的家族,他哪里敢不听人家的。
天渐渐亮了,终于,第一缕阳光照射下来,贺兰封困倦不已,沉沉入睡。
只是却没睡多大一会儿工夫,好像连一个时辰都没到呢,突然马车猛地一个停顿,将他整个人都从车厢的躺椅上给翻了下来。
这一下摔得不轻,贺兰封醒来时只觉两眼直冒金星,要过了好一会儿才能缓过劲儿来。
马车外,有侍卫掀了帘子,声音有些打颤地说:“陛下,东秦人追来了。”
“什么”贺兰封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谁追来了”
“东秦人,就是咱们昨日在宫门口见到的那两位,十皇子,和未来的十王妃。”
“他们怎么来了”贺兰封吓了一跳,可也对此感到十分疑惑。那两个讨命鬼追他干什么该了的事不是已经了了吗他又不欠东秦的,这怎么还带往出追的
但不管怎样,人家都来了,他也不好再坐在车里装糊涂,只好由侍卫搀着出了车厢。刚才摔的那一下还有点儿疼,脑子也阵阵发晕,以至于看到白鹤染的那一刻,他恍了下神,还以为是苏婳宛回来了。因为当年他第一次见到苏婳宛时,对方就是穿了一身月白色的长裙,好看得就像仙
子。
也就愣了那么一下下,突然一道鞭子照着他的脸颊就抽了过来。他躲避不及,生生被抽了一下子,疼得嗷地一声叫,神智也瞬间清醒过来。
清醒之后才发现,来人不是苏婳宛,而是那个将他所有的一切都毁于一旦的瘟神,白鹤染。还有刚才抽他脸颊的那一下,也根本不是什么鞭子,而就是官道两边垂下来的柳树条子。
他抬手往脸上摸了一把,摸了一手的血。
“十殿下这是干什么孤王又何处得罪你了,以至于你们追着孤王追了一夜,就为抽这一下子”他觉得这两位瘟神简直不可理喻。
“哼”君慕凛出声冷哼,“别的且不说,就冲你刚才看着天赐公主的那个眼神,本王抽你个半死你都不冤。”
贺兰封咬咬牙,算了,他认了,眼下不想跟这两个人胡搅蛮缠,他只想赶紧走,用最快的速度回到罗夜,兴许一切都还来得及。
可惜,来的这两位怎么可能放他走。
“罗夜国君。”白鹤染开了口,“你来我东秦是为朝贡,可是没听说朝贡之后还要把成本也捞回去的。怎么,你们罗夜很穷”这话可把贺兰封给说懵了,“什么意思孤王捞什么成本了”随即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本王拿了东秦的东西你二位是来抓贼的”他几乎气笑了,“我罗夜再比不过东秦,却也不至于偷你们的东
西啊”
“那要是偷人呢”白鹤染的声音愈发的阴寒,“我要走你一个美人,你就要带走我东秦另外一个美人,还真是一点都不吃亏啊不过那美人如今面容尽毁,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你要她干什么”
君慕凛更损:“问题就算是人家哪哪都好好的也没用啊,你坏了啊”
贺兰封一口老血差点儿没吐出来,一只手紧捂心口,扎心了。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他几乎要暴走,“什么美人孤王究竟拿你们什么了”
白鹤染眉心微皱,突然有一种更加不好的预感。
她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这种感觉怎么没完没了一次又一次,而且还一次比一次更强烈。从苏婳婉到白惊鸿,本以为该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该发生的也都已经发生了,剩下的就是怎么解决的事。可是直到现在,那种强烈的预感还是没有消退,这让她突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或许
她们真的想错了。
她不再兜圈子,直接问罗夜国君,“你从东秦皇宫出来时,可有带走一个女人”
贺兰封这回明白了,“有重要的人物丢了还是个女人”他脑子一转,“该不会是哪个后妃吧你们是秘密出来抓奸的”
“哪那么多废话”君慕凛又想拿柳条抽他,“就问你是不是带走了东秦的人”
“我没带”贺兰封连孤王都顾不上自称了,“我这头又死人又残疾的,哪还有心思带走什么女人,何且你也说了,带走了能怎么样我还能用是怎么着”
君慕凛也不再说话,转头与身边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出忧色。如果不是罗夜人带走了白惊鸿,还会有什么人隐藏在暗处呢
第319章 敌在暗我在明
贺兰封被放走了,甚至罗夜人的队伍白鹤染和君慕凛都没有搜查,直接放行。
他们知道,搜查没有任何意义,如果真要带走白惊鸿,很可能已经选择了另外的道路。而东秦这边总不至于为了一个白惊鸿就派出大量的人围追堵劫,那样会造成百姓恐慌。更何况他们知道,白惊鸿的失踪跟罗夜人没有关系。那贺兰封就是个被吓破了胆的国君,自顾不暇,根本没有多余的精力再去虏走个白惊鸿。这些年东秦控制着罗夜,说到底其实是在控制那个呼元家
族,至于谁是国君,对东秦来说,一点意义都没有,对呼元家族来说,同样是一点意义都没有。
回京的路上,气氛是相当沉重,两人谁也不想多说话,只知道挥鞭赶马,终于进了上都城时,白鹤染才长长出了一口气。
“敌在暗,我在明,真不是个好现象。”她问君慕凛,“昨日进宫的人是不是特别多”
君慕凛耸耸肩,“你都看到了,千秋万岁殿上那么多人,且女人比男人更多,现在再想去查,已经晚了。总不能将上都城翻个底朝天,更何况人很可能已经转运走。”“郭家没来,叶家没来,难不成是白兴言救的人”她一边说一边就否认了这个想法,“不可能,白兴言和白浩宸都没那个本事。这件事情应该不是熟人做的,否则目标太大,他们也没有那么傻。”这个
话题渐渐唠到死胡同里,没办法往下进行了。“先回去歇着吧,我进宫看看。”君慕凛将人送回文国公府门口,声音放了轻柔,“一夜没睡,白天哪都不要去了,好好在家里补个觉。宫里若有消息我会及时通知你,父皇母后那边你也不要在惦记,我
会同他们说一声,你明日再来。”
她点点头,没说什么,只提醒道:“你也在外面跑了一夜,别在宫里逗留太久。”
二人分开时,街道上已经开始热闹起来,白府却相对安静许多。原本老夫人想给孙女摆个宴,毕竟新封了公主,家里怎么也要庆贺一下。可是一来白鹤染昨夜没回,有消息传出是跟十殿下外出办差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二来白兴言今早宣布了一个消息,那就
是小叶氏将取代大叶氏成为新一任白家主母,这让老太太很不痛快,所以也没了摆宴的兴致。同样没有兴致的是大叶氏,她现在已经是孤家寡人一个了,双环已经不再侍候在她身边,而是堂而皇之地入驻了竹笛院儿,天天跟在小叶氏和白花颜身边。到是她的儿子白浩宸天天过来请安,可也只
是请安,并没有留下来照顾。
她知道,一切都该结束了。她的生命走到这里,对于郭叶白三家来说已经再没有任何利用价值,甚至这十多年她的努力到最后都是为别人做了嫁衣,而这个别人,正是她的庶妹。
可是能怪谁呢她不怪小叶氏,也不怪双环,反过来还是她亲手将小叶氏推到了主母的位置上,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保得住她唯一的儿子。
她只怪白鹤染,要是没有那个小贱人,这个家就还跟从前一样,一切都会按着她预想的方向往前推进,一切都是光明又美好的。
却偏偏白鹤染回来了,让她最后落得这般下场,她不甘
白鹤染回府之后很快就睡了下去,默语和迎春守在门口,不让任何人打扰她休息。
本以为这一觉能睡到天黑的,可白鹤染过了晌午就醒了,睁开眼后再也睡不着。
心里装的事情多,便也没了睡觉的心思,她让迎春备水沐浴,泡在水里时还在思考,究竟是什么人带走了白惊鸿带走一个几乎废掉的人又有什么意义
这件事如今还能不能传扬开,以免被有心之人利用,她知道君慕凛会处理好宫中的口舌,而她这头,也只是跟默语提了起来,连迎春都没有告诉。
对此,默语的想法是:“会不会救走她的人根本没考虑利益相关,只是想救这个人”
白鹤染微微皱眉,“你的意思是说,亲人”也是,只有亲人出手,才不会考虑利益,只是单纯的想把人给救出来,不想让她在里面受罪。可是白惊鸿有这样大义的亲戚吗她摇摇头,“没多大可能。郭家为了诬陷四皇子,连自己的子孙都能弄死,怎么可能去救个外戚。叶家除了老太后以外,其它的人手伸不到那么长。可是那个老太后也不是个善良之辈,白惊鸿如今毁了
容不说,还是个哑巴,那老太太绝对没有那么好心去救这样一个废人。”
“会不会是”默语话说一半却又摇了头,自己就把这个想法给否定了,“奴婢本想说会不会是大少爷,可是想来想去,他根本没那个能耐。”“所以啊,这是个悬案。”白鹤染轻轻叹息,直觉告诉她,救走白惊鸿的人很有可能是个意想不到的,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才能给她最有力的打击。不过再想想,这又能打击到她什么
呢自信心吗她的自信心哪是这么容易就被击毁的。“咦”默语突然想到了什么,“不对,大少爷不是完全没有能耐啊,他还有一个靠山呢”她提醒白鹤染,“三皇子,三皇子带着大少爷在外游历那么久,两人交往一定不浅,如果是大少爷求到了三皇子
,小姐您说,凭一个皇子有没有可能将人换走”这到是一个正确的方向,白鹤染赞许地看了一眼默语,的确,一个皇子基本可能随意在后宫以外的范围走动,即便是去了后宫也没人能说什么。那么他就有条件将客居宫的那个宫女给偷出来换入水牢
,再将白惊鸿悄悄带走,以此来换白浩宸一个人情。又或者说,是换郭家以及叶太后一个人情。
不过“我还是觉得事情不会那样简单。”随便用了些午膳,白鹤染动身进宫。昨晚刚封了公主,今天怎么也得露个面给干爹干娘问安。再说她早就想给天和帝治治旧疾,已经拖了不少时日了,这眼瞅着要入盛夏,夏季雨水多,再不治到时候
老皇帝会更遭罪。人上了年纪身体一年不如一年,或许去年他只是感觉到稍微有点不舒服,但很有可能今年就会明显的感觉到特别难受。治也治不好,死也死不了,这就是旧疾顽疾给人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