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她唇边泛起笑意,只不过到了那时,要回来的爵位再也不是他们白家的,而是属于她的儿子,浩宸。老夫人简直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她质问白兴言:“你有什么权利用祖宗家业去换一个外人的容貌你父亲当年将爵位传给你时是怎么说的他说你接了这个爵位,肩上担着的就是整个白家的将来
,你所做的每一件事,所说的每一句话都要三思,因为那将关乎着整个家族的荣辱兴衰。这些你可还记得你再看看你自己都做了什么”
白兴言还是不吱声,更不敢看老夫人,甚至连叶氏都不敢看。他原本跟叶氏想得一样,只是没想到皇上弄哑了白惊鸿,这一下就将他的全盘计划都给打乱了。他该怎么跟叶氏说白惊鸿已经哑了的事还有,既然圣旨已下,白惊鸿什么时候回来白鹤染又什么时
候能给她治脸白兴言很凌乱,老夫人很崩溃,但红氏却比较冷静,还在劝着老夫人:“其实这道圣旨下与不下,跟咱们也没有太大关系。即便皇上不下旨,将来老爷也是要将爵位传给外人,从下一任文国公开始,这
个爵位的拥有者就不再是白家血脉。所以,不管有没有这道圣旨,对于白家来说,爵位都是到此终了。”
老夫人的哭声渐止,仔细琢磨着红氏这话,又重重地长叹了一声。
“是啊,老身哭什么呢原本也是没了的,原本就是没了的呀”
这一夜,白家人皆无心睡眠,甚至都无心回到自己院子里。就一堆人齐聚在前厅,谁也不说话,只静静地坐着,各自想着心事。
白兴言几番将目光向小叶氏投去,可小叶氏始终紧锁着眉头不知道在思量些什么,根本看都没看他。来自慎王府的侍卫一直站在红氏mǔ_zǐ身边,就连老夫人身侧也站了几个,看得白兴言阵阵心惊。
君慕凛就是在这个时候,抱着昏昏欲睡的白鹤染进了文国公府的大门。
门房的下人来传话时,只说二小姐回来了,还不等再接着说是十殿下陪着二小姐一块儿回来的,白兴言就已经坐不住了,腾地一下就站起身,往府门外迎了出去。
他就想问问白惊鸿回来没有,还要提醒白鹤染,圣旨已下,他用爵位换来的药必须立即配制出来,否则就是欺君。
对,欺君。白兴言觉得自己找到了一个很好的理由来跟白鹤染要药,不管怎么样,这笔买卖已经做了,好歹把药拿过来,也不至于赔到底。万一惊鸿的嗓子也有能治好的那一天呢
他这样想着,话便冲口而出“小畜生,你那祛疤的药呢”君慕凛的脚步停了下来,一双紫光闪闪的眼睛直勾勾地朝着白兴言看了去,“小畜生可是在叫本王未来的妻子竟敢诅咒本王未来会娶一个畜生,白兴言,你这张嘴看来是不想要了。”他半转了头,
吩咐落修,“掌嘴。”
落修二话不说,大步走到白兴言面前,啪啪啪地就扇起耳光。
白兴言直接被打懵了,与此同时,一种强烈的耻辱感由心而生,让他都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再不想见人。
从来都是打女人扇耳朵,没听说打男人也打脸的,他好歹也是个侯爵,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打了脸,这叫他的颜面往何处放
可是他不能反抗,也不敢反抗,因为这巴掌是十皇子下令打的,这位皇子的脾气他太了解了,眼下明显是在气头上,但凡他再反抗,对方直接一刀把他砍死都是有可能的。
落修的嘴巴子一共扇了二十下,一边十下,打得白兴言嘴都肿了。最后还是白鹤染迷迷糊糊地说了句:“别跟他纠缠,我困死了,要睡觉。”
君慕凛这才叫人停下来,然后看着白兴言一字一句地道:“想要祛疤膏可以。想要你那个继女也可以。且等她在水牢里熬过七七四十九天,能活着出来再说吧”
什么
白兴言当时就愣住了,“殿下此言何意惊鸿的药是臣用世袭的爵位换的,皇上圣旨已下,按理说臣的女儿就该出来才是,她也要将那祛疤膏交出来才行。”“哪来那么多废话”君慕凛眼一瞪,大喝道:“皇上的圣旨关本王何事那是你同皇上之间的交易,现在是本王在同你说话白兴言你给我听着,老子不管你什么圣旨不圣旨,水牢里的人老子说不放就
是不放,不服气就到宫里告状去,看看皇上是听你的还是听我的。白兴言,再有下一次,老子拆了你的骨头,抽你的筋扒你的皮。”
他是真生气了,如果不是媳妇儿还抱在怀里,如果不是媳妇儿脸色越来越不好,他一定一刀剁了白兴言。杀人,他君慕凛从来都不手软。
“滚”他冰冷的声音再度响起,“滚得远远的,本王要送染染去睡觉。白兴言,你最好祈祷我的王妃能够尽快好起来,否则,你命休矣”
白兴言狗一样地跪爬到了一边,再也不敢多言一句。白家众人亦给君慕凛让出一条路来,看着他抱着白鹤染大步朝着念昔院儿的方向走去。
直到君慕凛走远,老夫人突然笑了起来。她看着白兴言,也看向叶氏,笑得痛快无比。
“以为得了圣旨舍了爵位,就能将人救回来,如今大梦一场空,真是天意,是天意啊”老夫人指着白兴言,大声道:“睁开眼晴好好看看,这就是你应得的下场”
默语走得慢了几步,落在后头,正好听见老夫人说话。于是停下来,又补了一刀:“其实就算大小姐放回来也是没有用的,因为皇上给她灌了哑汤,大小姐现在已经是个哑巴了。”
白家大乱,有老夫人的笑声,有林氏母女的哭声,还有叶氏同白兴言扭打到一起的骂声。
红氏冷眼看着这一切,心中也是万千感慨。曾经盛及一时的文国公府,世代承袭的侯爵之位,在外人看来是何等风光。即便是红家,当初不也是看中了这几代世袭的权势富贵么。
所以她嫁了过来,心甘情愿做文国公府的小妾,尽心尽力地服侍她的男人,为之生儿育女,并奉上无尽的财富。
然而,匆匆十数年光景,堂堂文国公府竟已衰败到如此境地。而那个她曾视之为天的男人,也将本性暴露得如此彻底。
这一切,不只叫人心寒,更让人恶心她拉起白浩轩的手,认认真真地告诉他:“记住,将来不管你是贫是富,不管是做官还是从商,你长成什么样都好,就是不要像你的父亲。否则,即便你是我生的,我也绝不认你”
第232章 九殿下请留步
念昔院儿,白鹤染躺在床榻上,已然沉睡。
君慕凛坐在榻边,握着她划出口子的那只手,用白棉布小心仔细地为她包扎。
他在战场上受过无数次伤,大伤小伤,医官为他包扎过,他也为自己包括过,但却从来没给别人做过这样的事。没想到第一次做,就是给自己未来的媳妇儿。“以前总嫌弃你太瘦,想把你喂胖一点。但你这样折腾自己,如何胖得了。”棉布条缠到最后一圈,系了个结,可是系完又不满意地拆了开。女孩子的结应该系得好看一些吧可是好看的怎么系呢君
慕凛有些为难。他偏头问站在一旁的默语,“你会系蝴蝶结吗过来给你家小姐系一个,系好看点。”
默语也同样为难,“奴婢也不会”
君慕凛看了她一眼,皱着眉道:“果然是你家主子养的奴才,跟她一样,蠢得要死。”
他开始自己琢磨起蝴蝶结的系法,试了一次又一次,都还是觉得很难看。“女孩子的东西就是麻烦,你要是不受这个伤,就不用这样麻烦了。”他握着她的手,怎么都舍不得放开,“以前都是我受伤你救我,这次也终于轮到我管你一回。只是染染,我是宁愿一辈子都没有为你包扎伤口的机会,我想你一辈子都不会受到伤害,可惜,这次却是因为我的妹妹。染染,你会不会怪我我在母后面前不够强硬,没有不顾一切的保你护你都是我不好,我是真的没有办法。她是养母,
于我和九哥有大恩,所以我只能委屈你,只能眼睁睁看着你还这份情。染染,我盼着你醒来,醒了之后你打我一顿,出出气。醒了之后,一切就都好了”
九皇子君慕楚回府时,天已经大亮,守门的侍卫告诉他:“四小姐一夜没醒,就在前厅的门槛上坐着,不吃不喝,也不说话。”
君慕楚听得皱眉,再抬头往里去看,果然看到一个穿着红裙子的小姑娘坐在门槛上,双臂环膝,下巴抵在膝盖上,看起来落寞又可怜。也不怎么的,他一下就想到从汤州府回京的那天早上,这个丫头也是这个模样躲在宫门外,明明是在等他回来,却不承认,还看到他就跑。她说她怕他,却一次又一次往刀尖儿上撞,不但敢当街拦他
的马,还敢跑到阎王殿去拆他的墙砖。
他简直不明白,这究竟是怕还是不怕
有下人端了茶点送到白蓁蓁面前,劝了好一阵,白蓁蓁只是摇头,一块儿不吃。
君慕楚走上前,从下人手里将盘子接了过来,亲自递到白蓁蓁面前,“吃了。”
她一怔,匆匆抬头,“你回来啦”火红的小人儿一下就跳了起来,抓着他的胳膊不停地摇晃,“我姐救回来了吗小公主有没有事皇上皇后有没有发怒他们罚我姐了吗”
君慕楚被她晃得迷糊,“你一口气问出这么多问题,本王该先回答哪一个”
“按顺序,一个一个答。”白蓁蓁的思维到是十分清晰。君慕楚点头,“好,首先,你姐姐没事,其次小公主没有事,皇后发了怒,皇上态度还好,至于罚没罚你姐”他顿了顿,再道:“算是罚了,让她跪过,但这些都不是最主要的,有件事情本王必须告
诉你。”
白蓁蓁脸色不太好,“什么事”
君慕楚告诉她:“你姐姐为嫡公主换血,医好了嫡公主的隐症。”
“什么意思”她不太明白,“换血是怎么个换法”
他说:“就是将嫡公主原本的血液逼出体外,再将她的血灌输进去。”
“开什么玩笑那我姐岂不是要没命了谁听说这么个换法,谁失了一身的血还能活,我姐她”“你姐她就能活。”君慕楚随着她一起直起身来,劝慰道:“你先冷静,本王答你的第一个问题时就已经说了,你姐姐没事,那就是真的没事。虽然本王也不明白为何失了全身血液的人还能继续活着,但
是你姐姐她说养上三五日就能彻底恢复,本王信她。眼下凛儿已经送她回府,你可以放心了。”
“已经回府了”白蓁蓁听得懵懵的,换血,她姐一定是疯了。她松开抓着君慕楚的手,
大步迈开,“我走了。”
君慕楚一愣,“这就走了”
白蓁蓁停下来反问他:“不然呢”
“”好像也没什么不然,她来本就是为了救她姐姐,现在人没事了,肯定是要走的。可是再想想,又追了句:“你一夜未归,回去之后会不会遭人为难”
白蓁蓁打了个哆嗦,为难好像会的。“上次回去晚了,父亲不让我们进门。我姐为汤州府制解药那次夜不归府,被我爹骂成水性阳花残枝败柳。估计我这次也好不到哪去,不过没关系,管他怎么说呢,我又不能少块肉。大不了就是再被赶
回红家,那样到是更好,当谁稀罕他的文国公府一样。”她浑不在意,君慕楚却想得更多一些,“未出阁的姑娘,一些都要仰仗家里,你不在意的那些,却是你将来出嫁最大的资本。即便有红家撑腰,婚姻大事还是白家说了算。”他看着她依然无所谓的样子
,无奈地摇摇头,“走吧,本王送你回去。”
“不用”白蓁蓁步步后退,“真不用,我们家人都怕你,你去容易把人吓着。”
“吓不着。”他拽了她一把,“走吧”
白蓁蓁嗷地一声叫了起来,“你离我远点儿吓死我了”
君慕楚简直无语,“行,那你自己走。”
终于,白蓁蓁上了君慕楚的马车,无言驾车,缓缓往文国公府而去。
一路上,白蓁蓁始终不愿说话,只坐在角落里,离得君慕楚远远的,就像一只受惊的兔子,哪怕君慕楚喝一口茶她都能吓一哆嗦。
这让君慕楚十分诧异,“你为何如此惧怕本王”
她答得理所当然,“所有人都怕你,我为何不怕”
“别人怕本王,是因为做了亏心事,有把柄在阎王殿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本王就会收了他们的性命和财富,所以他们有怕的理由。那你呢”他问白蓁蓁,“你姐姐都不怕本王,你为何会怕”“我我哪能跟她比。”白蓁蓁闷闷不乐,“再说,你也就是赶上了好时候,要是再早几年认识我姐姐,怕是她的胆子还没有我大。我这也就是没有机会,但凡有机会,我也上洛城住三年去,没准儿回
来之后也是神医一个,还有一身绝世武功。”她握握拳,“到时候我肯定比我姐强,就那座破文国公府,我拆了它”
君慕楚点头,还行,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