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一下，“不会吧。”
“是他。”
傅婉兮十分肯定。
徐思沐抿了抿唇，也没有多说什么。
傅家的事情，傅航和傅婉兮之间的事情，实在是太过复杂，她也不便掺入其中。
徐思沐扶着傅婉兮的肩膀，让她坐在公共座椅上稍微休息一下。
“你什么时候和宋凉出国”
“本来决定到夏天，现在看来”
要提前了。
傅婉兮看向病房的方向，“他是无辜的。”
徐思沐拍了拍傅婉兮的背。
邢娜缴了费回来，这边安排有护工在照料了，在徐思沐的再三劝阻下，才硬是把傅婉兮给拉走了。
“我给梁医生去个电话，让他这边派人费心照料着，你现在情绪不稳，不适宜在这里。我先送你回去。”
来到地下停车库，傅婉兮先上了车，徐思沐才绕过车尾，来到另外一边，拉开了车后座的门。
然而
在打开车门的一瞬，她忽然顿了顿。
她发现，在车后的轮胎不太正常。
比起来另外一边的要稍微塌陷一点。
“娜娜，你下来看看。”
邢娜已经上了驾驶位，又下来。
刚才在上车前，她已经是绕着车走了一圈检查了，现在正在检查车内的各种开车的装置是否还是好的。
经过徐思沐这么一说，她才愕然的发现，这轮胎的确是不太对劲。
她从后备箱里面拿出来工具，为了保证万无一失，换上了备用轮胎。
徐思沐这才放心的上了车。
自从上次之后，徐思沐但凡是坐车，都会留一个心眼。
毕竟，如果卢湛是针对自己，却伤害到了别的人，那就罪过了。
一路上没什么惊险，徐思沐把傅婉兮送到公寓楼下，给大姐徐梦恬打了个电话。
谁知道，同徐梦恬一同下楼来的，除了她，还有傅航。
傅婉兮看见傅航的脸色一下子就冷了。
她直接绕过傅航就往外走，神色冷然。
在经过傅航身边的时候，傅航一把抓住了傅婉兮的手臂。
“什么时候回家过年”
傅婉兮直接甩开了傅航的手。
傅航几乎是猝不及防的被甩开了。
“我不会回去。”
傅航皱了皱眉，又去拉傅婉兮，“别闹了婉兮，你一个人在外面像是什么样子”
“我一个人怎么不能在外面了”傅婉兮胸口起伏着，“我有家么我从来都没有家。”
父母离婚，各自嫁娶，都有了自己的家，自己的孩子，她就好像是一个编外人一样，只有一个人，再也没有了属于她的家。
“那你过年去哪儿”
“我一个人过。”
“我过来陪你。”傅航脱口而出。
他说出这句话，惊疑之下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
他正打算说点别的挽回一下，就听见傅婉兮用生冷的声音说：“傅航，你别再假惺惺了。”
傅航愣住了。
傅婉兮已经进了门。
徐梦恬和徐思沐打了一个手势，也跟了进去，关上了门。
徐思沐对傅航说：“宋凉今晚被人殴打了，伤势很重，现在还在医院。”
傅航缓缓地转过头来，“谁”
宋凉。
他转瞬就明白了徐思沐的话和傅婉兮这样冰冷的态度的关联。
“她觉得是我找人动的手”
傅航手指着自己鼻头的动作，看起来有些意外的喜感，可是徐思沐却笑不出来。
她点了点头。
傅航用力的拍打着房门。
“傅婉兮你就不问问我，就这么定了我得罪了你凭什么认为那个宋什么的是我打的你出来你给我说清楚你不能这样不分青红皂白”
他从来都没有关注过那个宋凉。
甚至在徐思沐开口说出来宋凉这个名字的时候，他的脑子都当机了几秒钟，才从大脑皮层之下，把这个人给扒拉了出来。
叫了半天门，里面也没人回应。
傅航闭了闭眼睛。
她什么都没有问，就直接确定了是他做的。
在她的心中，他傅航就是这样的人么
旁边有邻居已经是不耐烦的探头出来，“有完没完了，再吵吵就去叫物业了啊。”
徐思沐把傅航给拉走了。
“开车来了么”徐思沐问，“要不要我送你”
傅航从电梯里出来，双手插着口袋，面上一副颓靡的不行的表情，“她是不是真挺喜欢那个宋什么的”
以前他受伤的时候，也没见她这么关心过。
估计他要死了，她都不会来看一眼，掉一滴眼泪吧。
徐思沐没说话。
走到停车场，傅航才摆了摆手，“行了，不用跟着我了，我也没什么事儿，你走吧。”
傅航从口袋里面摸出来一张卡。
“给你儿子的红包，密码是四个8，满月宴我那个时候人在国外，没来得及去。”
“”
徐思沐听见“儿子”这两个字，就已经是嘴角抽了抽了。
儿子女儿还都没有分清。
徐思沐开车门上车，邢娜说：“沐姐，换下来的那个车胎已经没气了。”
和她想的没错。
就是有人动了手脚，慢跑气，刚开始车速慢还不会有什么察觉，等到上了公路，开车车速高了，到时候就很容易发生事故。
刚才上楼去送傅婉兮的时候，徐思沐就没有让邢娜上楼，就是避免再被人钻了空子。
“我知道了，回去吧。”
这个年，很快的就到了。
比起来往年的周家，都要更加冷清了。
徐思沐在周家，这是过的第四个年了。
一大早，小灵韵就被鞭炮声给惊醒了，却也是不哭不闹，瞪着黑葡萄一样的眼睛，滴溜溜的转动着，似乎觉得鞭炮声音很好听。
徐思沐给小灵韵喂了奶，让顾阿姨把前两天来买来的新衣服都摆放在床上。
“韵韵，你要穿哪一件呐”
小灵韵伸着自己的小胖手，去抓了一件红色的小裙子，外面是红色的羽绒服。
徐思沐给小灵韵穿上棉毛衣，套上小裙子，再穿上大红色的羽绒服，脚上是一双黑色的小皮靴。
打扮好之后，小灵韵看起来就好像是一个圆滚滚的球似的。
徐思沐看着小灵韵，笑的直不起腰来。
小灵韵的头发长得挺好的，徐思沐就把头发在她的脑袋上，揪了好几个辫子。
周翰越从外面进来，就看见呆头呆脑的坐在床上，正在任由着徐思沐捣鼓的女儿。
小灵韵一看见爸爸，就伸手要抱抱。
周翰越就将女儿从徐思沐的“魔爪”下给解救出来了。
“来，爸爸抱。”
徐思沐没看周翰越，说：“那边东西我都准备好了，什么时候去走亲戚。”
周翰越单手抱着小灵韵，另外一只手去拉徐思沐。
自从卢湛和徐思沐照过一次面之后，周翰越觉得徐思沐又和他疏远了。
有细水长流的感情培养，就有细水长流的感情疏远。
现在，徐思沐就是这种。
一天下来，让你感觉不到。
可是，一个月后，却会突兀的发现，原来，两人之间已经隔了一条银河了。
徐思沐低头，看着周翰越拉着自己的手腕，再度抬起头来。
周翰越侧身，握着徐思沐的手放下来，抬手，在徐思沐鬓边的头发轻拢了拢。
徐思沐觉得自己的鬓边好像是有个什么东西贴上了。
她抬手摸了摸，好像是一枚卡子。
“很好看，走吧，先去主楼。”
徐思沐跟在周翰越的身后，拿出手机来照了照。
她脚步顿了顿。
鬓边，是一枚枫叶发卡。
是和楚芳送给她的那一枚一模一样的，却比楚芳送给她的那一枚几块钱的枫叶卡子要制作精良的多。
他什么时候知道的。
徐思沐看着周翰越抱着女儿笔挺的背影，单手抱着女儿，宽厚的脊背，仿佛可以为她抵挡所有的风霜雨雪。
徐思沐低了低头，遮掩了眸中神色。
当徐思沐和周翰越到主楼的时候，朱晗和周翰霖带着儿子才刚刚出来，刚好打了一个照面。
周翰霖一年才回家几次，每次也都是呆的时间不长，遇上一次不容易。
他的头发又长长了，而且是灰白的了，在脑后扎了起来，戴上一副眼镜，看起来的外表，比他的真实年龄要老。
“大哥，大嫂。”
周翰越主动打招呼。
徐思沐也在后面颔首。
周翰霖的目光略过徐思沐，落在小灵韵身上，“小侄女长得真好看，来，叫一声大伯，给你发红包。”
朱晗已经将提前准备好的红包拿了出来。
一个红色的红包，捏起来厚厚的。
小灵韵叽里呱啦的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别人还都是一脸懵逼，她自己先笑的不行，扭头搂住了周翰越的脖子。
周翰霖笑的不行。
“这孩子还真的是可爱。”
徐思沐也把准备好的红包给了周列。
周列这一年里，个头蹿了不少，也懂事了不少，拿到了红包，十分听话的说：“谢谢婶婶。”
徐思沐摸了摸周列的小脑袋。
时间过得还真的是快。
徐思沐还记得，早在两年前，头一次见周列的时候，还是一个上蹿下跳的熊孩子，当时周卿卿还拉着她，一脸嫌弃的说：最讨厌的就是熊孩子。
现在，熊孩子也不熊了。
“我能单独和你说几句话么”周翰霖看着徐思沐。
徐思沐点了点头。
周翰越先抱着小灵韵进了主楼中。
“大哥。”徐思沐错后半步，跟在周翰霖身后。
周翰霖问：“还记得在北非的时候么”
“嗯，记得。”
原本是忘记了。
可是，自从想起来之后，就感觉到曾经早已经应该退色的记忆，更加鲜明了起来，能够点染她整个记忆的细枝末节。
“那个时候，阿珩问过我，他是不是已经不再是一个合格的jūn_rén了，”周翰霖说，“自从你来了之后，他就已经开始格外惜命了，即便是危险的场合，他也还是会去，只是不再那样冒失了，他会提前规划自己的路线，需要怎么做，让自己受到的伤害更小。”
周翰霖想起来少年那个时候迷惘的眼神，告诉他：“你是一个十分优秀的jūn_rén，jūn_rén也有家，也有自己挂念的人，家和国之间，是不冲突的。”
陆珩鲜少喝酒，可是，那一夜，周翰霖将自己随身携带的白干分给了陆珩一半。
“尝尝。”
陆珩喝了一口，被辣的咳嗽起来，呛出了眼泪。
“真辣。”
周翰霖已经是笑开了，拍着他的肩膀。
陆珩咳嗽了一阵子，才终于好了，抹了一把眼角，都快被辣出来眼泪了。
他说：“翰霖哥，其实我不怕死，我就是怕她难过。”
他笑了笑，双手枕在脑后，躺下来看着天空，“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希望她能忘了我，去开始自己的新生活。”
后来的后来，当陆珩死在那栋老旧的居民房外的时候，他心里想的是，如果早晚有这一天，他也愿意为了她。
徐思沐听完周翰霖的话，伫立在原地，久久的都没有移动脚步。
周翰霖说：“你既然是失忆了，这几年里，我也就没有想要告诉你，可是你现在重新想起来了，一些话就要再提出来了，当时，阿珩还跟我说过，阿越也喜欢你，只是默默的”
徐思沐这次楞了一下。
“谁”
“阿越，周翰越，三弟。”
“不可能。”
徐思沐直接就否认了。
那个时候，的确周翰越是经常会来找陆珩，那也是因为陆珩啊，并不是因为她。
他如果在那个时候就已经喜欢她了，那他为什么从来都没有表达过
更甚至，在她提出早两个月提出离婚的时候，他直接就答应了下来
周翰霖摇了摇头，“那个时候，我不知道，但是现在我能看得出来，人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那边周列过来找爸爸，“爸爸，爸爸，快点回去了”
周翰霖回来的次数很少，呆的时间又短，还又和徐思沐在这里说这么久的话，这让周列感觉到分外的焦心，也不管朱晗的阻拦，就跑回来叫爸爸了。
徐思沐颔首。
等到周翰霖已经走过去几步开外，徐思沐又忽然叫住了他。
“大哥。”
周翰霖脚步一顿，只听徐思沐说：“大哥今年在家多留些时间吧。”
她这话，是为了周列说的，也是为了朱晗说的。
周翰霖常年在外，只有朱晗一个人带着儿子，在这偌大的宅院之中。
起初，徐思沐还觉得，朱晗这人太过清高，跟舒晴不来往，跟周卿卿不来往，也不和她来往。
后来，她见识了这大宅之中的风起云涌，也就才终于知道了。
这是明哲保身。
朱晗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孩子，身边没有来自丈夫的庇佑，一旦出了什么事情，她只能自保。
所以，她才会偏安一隅，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周翰霖低头，对上了儿子满怀期待的目光，他点了点头，“好，爸爸在家陪你玩。”
周列耶了一声，高兴的一蹦三尺高。
徐思沐看着父子两人离开，又在原地站了许久，抬头看了看逐渐从云层中乍现的金色阳光，转身进了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