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码这是情绪上的抒发吧!他能说的,不能说的,敢说的,不敢说的,全都写在上面。
那时候意见箱就是他的宝箱,珍藏他全部的爱。
小路路硚睡得不踏实,听见姜易维在叫着自己。
姜易维声音间杂些憔悴,睡了一觉清醒后的眼神也不似平时那般坚毅,反而柔得不行,看起来特好欺负。
路硚摸摸姜易维的额头,发现退烧了,赶紧问:还难受吗?
姜易维摇摇头,顺势握住路硚的手,说:你瘦了,头发也长了。
这是今天他见到路硚就想说的话。
路硚默默听着,把姜易维搂在怀里:我才瘦了两斤,头发确实长得快了些。
姜易维虽然退烧了,头还是有些晕。把头埋在路硚锁骨,他双臂环着路硚的腰:瘦两斤也是瘦。
话落,还补充一句:走完秀补回来。
路硚早就觉得姜易维可爱,谁知生病的姜易维更加可爱。说话真的很像个孩子,哪怕用着命令的口吻都没有什么杀伤力。
好,走完秀我补回来。路硚耐心十足,说完还低头看着姜易维,笑着问,这个回答满意吗?易维小朋友?
满意。姜易维应一声后,没了声音。
路硚以为姜易维又着了,刚想把眼睛闭上跟着一起睡,便听姜易维的声音再次响起:你在身边的感觉真好。
姜易维抱住路硚的力气不由加大,头还在路硚身上蹭蹭:你不在,我心不在焉
处理文件会走神,回到家里也只会发呆。只有我和路易的房间总是空荡荡的,路易它也很想你
我晚上睡不着,它似乎也没怎么睡过。我真的很想你不比你的思念少。
路硚被姜易维的话语淹没,心底软成一片,问:如果你没生病,这些话是不是就憋在心里,不会对我说了?
姜易维含糊道:太矫情。
我是你的依靠,不能让你知道我如此的不堪一击
因为你,才不堪一击。
就像大学生病的那次一样。
和路硚结束网恋关系,又得知路硚很久没有去学校,他找不到路硚,急得发疯。
他那时候常常坐在寝室的阳台发呆,有时候发呆几个小时,有时候发呆一整晚。
烟,就是那时候学会的。
他总觉得路硚和烟气很像,摸不到,碰不着。现在,更是见都见不到。
连续一周夜里坐在阳台吹风愣神,他终于发起高烧,被连夜送到医院。
他身体底子好,第二天早上就从医院离开了。陪他一宿的室友不断地问他:路硚是谁啊?这名我怎么这么耳熟?
看他不言不语,室友继续追问:你叫这名字叫了一整晚,你喜欢这女孩?
他这才动了动嘴唇,说:是男孩。
不知为何,他情绪格外激动,甚至指着自己的胸口说:一见钟情,喜欢得不行。你知道见他第一眼,他就夜夜在你梦里折磨你的那种感受吗?
室友当然不懂,摇了摇头。
是,没人能懂。
这种感觉,只有深陷在暗恋里的人,才会懂。
姜易维忽然心痛,似乎用尽全部力气般把路硚锁在怀里,一遍遍说着:你也不懂小路,你也不懂
不懂我为了心爱的你难受过多少个日夜,伤神了一个又一个年岁。
嗯,我不懂。路硚应声,声音很轻。用手指揉揉姜易维的耳垂,他哄着易维同学,睡吧,睡一觉,明天病全好了。
姜易维很听路硚的话,这次也是一样。路硚把话说完,他安然入睡。
照顾姜易维半宿,路硚睡得时间不算长,清早醒来昏昏沉沉,更是打不起精神。
姜易维反倒是神清气爽,一点不像发过高烧的病人。
看着床头柜上的药瓶,姜易维还以为病的人是路硚,坐在床边问:昨晚发烧为什么不告诉我?
路硚把头往被子里缩了缩,闷声说:是你发烧了,你不记得了吗?
姜易维不记得,只记得昨晚身体特沉,像拖着千金重的铁石。
路硚动了动,把头枕在姜易维的腿上:那你得想起来,你难得生病给了我照顾你半宿的机会,怎么可以没有印象。
姜易维想说自己会努力回想,却听路硚的肚子叫了起来。他勾唇笑笑,捞路硚起来:去吃早餐。
路硚看眼时间,立刻从床上跳下来往卫生间跑:我去洗漱,你能先到酒店餐厅帮我拿两张薄饼吗?再不去一会儿就没有了。
姜易维说好,动身往门口走。
进电梯的时候碰到温逾,他恭恭敬敬地道了声:姜总好。
姜易维没说话,没看他,全当他是个透明人。
温逾尴尬地抿下嘴,鼓着勇气问向姜易维:姜总我还能回王牌娱乐吗?
姜易维故作无知,低头看眼温逾,薄唇微启,道了三个字:你哪位?
温逾被怼得够呛,眼瞧着电梯快到达一楼,快速说,都是梁桓逼我走的,我是真的不想离开王牌娱乐。
姜总,您要是能让我回来的话,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路硚能做到的事我也能
不论是走秀,还是和男人上床。
姜易维神色忽暗,深不见底。
他迈步逼近温逾,待温逾退到电梯角落,声音冷如冰锥,一字一字地说着:你也配和小路比?
我温逾结结巴巴,硬着头皮说,我不比他差的
姜易维似是嘲笑温逾的自信,眼底满是鄙夷:单人品,你就比不过他。
指尖点了点电梯内的镜面,他让温逾去看镜子里的自己。
温逾茫然,转身照镜,接着听见姜易维说了一个字:丑。
到达一楼,姜易维头也不回地走出电梯。
帮路硚夹了两张薄饼,等了路硚十分钟见他匆匆忙忙地跑到自己面前。
饿死我了。路硚边说边坐到姜易维的对面,还是你好,之前你不在我都吃不到薄饼。每次到餐厅了,薄饼连个渣都不剩。
姜易维喜欢看路硚吃东西的样子,把咖啡递给路硚:慢点吃。
路硚喝了口咖啡,注意到旁边桌的温逾一脸怨念地瞪着自己。
放下杯子,他忍不住朝温逾问句:你这个眼神看我是什么意思?想打我啊?
温逾目光没变,阴阳怪气地回:我哪儿敢啊?
路硚:那你什么意思?
我温逾话未说完,就被姜易维的眼神吓得心里一抖。
姜易维冷眼看着温逾,见让温逾嘴巴紧抿不敢再多说半个字,才把目光重新放回路硚的身上。
然后,用三个人均能听清的音量说:小路,不要和蠢货说话。
第55章 病发
这种话从旁人嘴里出来路硚可能会觉得正常, 可一从姜易维嘴里出来, 他直接惊到被薄饼呛住,咳嗽好半天才缓过劲儿来。
唇角忍不住泛起笑意,路硚的肩膀都因笑抖动。
旁边的温逾脸都绿了,早餐也没吃完,起身就走了。
离开时和刚来餐厅的梁桓正好碰上。
看温逾脸色不对,梁桓把人拉住, 问:怎么了?
温逾没说话,甩开梁桓的胳膊就走了。
看眼温逾的背影, 梁桓把目光放到路硚和姜易维身上。
餐厅里,路硚笑着吃早餐, 姜易维宠溺地看着路硚的场景很刺眼。不由得握紧双拳, 他觉得路硚有今天全是借了姜易维的光。
如果不是公司突然被姜易维收购,如果不是路硚突然和姜易维领证, 他根本不会让路硚得到来法国的机会。
路硚和姜易维光顾着吃饭,哪里注意得到餐厅外的梁桓。
姜易维饭吃一半, 突然道了声:对了
路硚抬头:怎么了?
你的英语。姜易维提醒, 手指点了点餐桌,今晚开始补习,一晚念一篇英语作文。如果单词的发音不准
发音不准你能拿我怎样?路硚咬着薄饼,他就不信姜易维真敢对自己做什么。
姜易维笑笑, 提出的要求并不过分:不拿你怎样,只想罚你亲我一口。
看吧!
路硚心里甜腻腻的,他就知道姜易维会提出这种没羞没臊的要求。挺大个人了, 提出的要求跟五六岁的孩子似的,幼稚死了。
见路硚默不吭声,姜易维挑下眉毛追问道:不亲?
亲呗!又不是什么难事儿。路硚桌下的脚勾勾姜易维的腿,又不是没亲过,我会用高超的吻技,把你亲到缺氧。
姜易维想笑,路硚吻技好坏,他再清楚不过。每次红着脸,用力喘息的人居然放起大话,他忍笑道了四个字:拭目以待。
这四个字听得路硚无由心慌,总觉得就算发音标准了,姜易维也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这头披着羊皮的大尾巴狼,实际上坏的很,简直一肚子坏水。
所以今天一有空,路硚就拿着手机点开百度。指尖往搜索框上按去,飞快地打出以下问题:
【怎么提高吻技?】
【提高吻技的视频教学。】
【接吻老手为何吻技如此之差?】
得到的回复无非都是他和姜易维接吻时做过的那些事,可是为什么他的接吻技术依旧烂的可以?
路硚百思不得其解。
他闹心地直挠头,看见下方有一条回复说:【管那么多干嘛,只要你够大胆,够主动,就算技术不好也足以让对方晕眩。】
路硚忽然想到和姜易维接吻时,每次都是姜易维攻略城池般地前进掠得,自己像个失城窜逃的败兵。不是顺从地投降,就是软弱地求饶。
今晚,他决定奋起。
姜易维进攻时他要勇于面对那股子热情,退缩这两个字,将永远不会出现在他路硚的字典里。
当晚,路硚一副赴死的表情看着姜易维递到手里的手机。手机里的英语作文倒是不难,只是一翻翻不到头,足足有七页那么多。
路硚大脑当机,光是看着这些单词都开始眼晕,嘴巴也不由自主地开始打颤:姜易维!你确定这是作文?不是论文?
姜易维拉着路硚坐下,声音笃定:非常确定。
说着,他正襟危坐,腰板挺直地看着路硚,说:开始吧。
路硚喉结动了一下,嘴巴微张,把手机里的作文缓缓念出。他语气很慢,生怕被姜易维挑出毛病。
姜易维听得仔细,从路硚的发音和读作文的流利程度,大概也猜得出来路硚的英语水准。说好不好,说差不差,大概中等那一栏。
念作文的期间,路硚时不时用余光偷瞄姜易维。本以为姜易维会挑刺儿,会找茬儿。结果一口气读完,姜易维连次打断的举动都没有。
路硚私以为是自己的发音够标准,让姜易维挑不出毛病来。哪知下一秒,姜易维便拿回手机在作文上开始标记。
标记的过程长达十分钟,路硚眼瞧着作文上布满红圈。圈的都是他发音出现问题的单词。
姜易维替路硚数了数,一共八十多个,不算太多。
来吧他放下手机对着路硚说。
路硚佯装郁闷,其实心里期待得很。
他头都凑过去要亲吻姜易维的唇了,却听姜易维继续道:我先纠正你的发音。
路硚真的很想打人,手掐在姜易维脖子上了,质问道,你怎么这么坏啊?耍我呢?
姜易维顺势把路硚抱在怀里,笑着说:你着急了。
路硚别过头去狡辩:我没急。
话音落下,耳边便是一阵低笑。
路硚想捂住姜易维的嘴,下一秒却被按住后颈,迎上姜易维带着温度的唇。
唇瓣相贴的那一刻,路硚告诉自己要大胆,要主动。于是他在姜易维之前探出舌尖,试探性地与姜易维追逐,纠缠。
姜易维从未见过这样的路硚,从前的路硚吻几下就眼底氤氲,晕乎又迷茫。哪里会像今晚这样横冲直撞像喝了烈酒,耍着酒疯的醉鬼。
姜易维叹了口气,捏捏路硚的后颈似乎在说:吻,真的不是这样接的。
路硚哪里明白姜易维的意思,还真以为自己把姜易维吻得上不来气儿。以为姜易维捏着自己的后颈,是在说:可以了,让我喘口气儿。
与姜易维分开,他很是得意地冲着姜易维眨眼睛:是不是被我亲晕了?
姜易维觉得好笑,把路硚抱在怀里。
沙发上窝着两个成年人略显拥挤,姜易维生怕路硚掉下去把路硚抱的很紧。唇贴着路硚的耳朵,他语气含笑,一字一句全是宠溺地说:小路,你怎么这么可爱?
可爱到让人心底泛蜜,除了宠着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路硚用鼻尖蹭蹭姜易维的鼻尖:快三十了,别用这么幼稚的词来形容我。
姜易维摇头:哪怕你一百岁,在我眼里也很可爱。
路硚被夸得上头,晚上睡觉满脑子都是姜易维夸他的这句话。
他翻身看着姜易维的睡颜,五官深邃,好看得不行。每次睡着,姜易维的呼吸都会洒在耳间,烫得不行。
他会因为姜易维的呼吸心跳加速,呼吸急促。每次相拥而眠,他都很想对姜易维说他拥有全世界最温暖的怀抱。
抬手想摸摸姜易维的脸,路硚胳膊都抬起一半了,胸口忽然钻心地疼了起来。
他立刻用手抵住,浑身发抖地下床打算接杯水压一压。前几天都是这样,胸口难受喝一杯水往下压,能好受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