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要跟谁玩?姜易维一字一字地问,声音阴凉似要把人冻伤,让人不寒而栗。
张胜景嚣张的气势被姜易维强大的气场压散一半,脑子里全是以前在操场上被姜易维按地狂揍的画面。
他嘴唇紧闭,沉默几秒硬着头皮逞强道:怎么?欠操的货你真当个宝贝似的供着?你去我们学校打听打听他们当模特的,有几个正经的?他大学有个网恋对象你知道吗?
说着回头看向路硚,张胜景问:没事儿总往校外跑,估计没少和人家开房吧?你和姜易维上床的姿势,大学的时候没少和别人用吧?
姜易维低了一下头,唇角勾起冷笑。再抬起头时他两手揣兜,抬起左脚直接朝着张胜景的腹部踹去。
张胜景被这脚踹的往后一仰,摔倒在地。他还没缓过劲儿来,就觉得脸上一疼,被姜易维用脚踩住。
姜易维的皮鞋锃亮,脚上用着似乎要把张胜景踩碎力道狠狠碾着。
这样似乎还不够,他用鞋尖踢了踢张胜景的头,冷眼看着张胜景。
张胜景满脸通红,往后缩了一下。
姜易维哪里会给张胜景逃脱的机会,蹲下身子用一只手抓住张胜景的头发。他目光狠戾,声音也是前所未有的阴沉让张胜景头皮发麻。
只见姜易维眉目不动,语气漠然地道了三个字:你找死。
第39章 别走
老板被人按在地上, 餐厅员工全部围了过来。有几个人上前阻拦, 姜易维却犹如泰山, 怎么拽都拽不走。
姜易维路硚第一次见到姜易维发狠, 一时间慌乱无措。
他上前搭着姜易维的肩膀, 试图让姜易维冷静下来:别和他一般见识了。
姜易维沉默着,按住张胜景头部的力量却越来越大。
张胜景似乎已经接受自己即将挨打的事实, 不挣扎, 不逃脱。反而哧声一笑,用挑衅的目光回看着姜易维:我说的不对?
或者被我说中了, 路硚和他的网恋对象什么都做过了。张胜景就想把姜易维往死里刺激。
闭嘴。
说话的人是路硚,他从前觉得张胜景这人嘴贱。现在发现他不单单嘴贱,是整个人都有病。
你敢让我张胜景话说一半,就被姜易维掐住了脖子。
他满脸涨得通红, 听姜易维冷声说:小路让你闭嘴,你没听见?
张胜景有些慌了,脖间传来的束缚与疼痛告诉他姜易维真的能把他掐死。
用力推着姜易维的手, 无果。他只能用手在地面摸索, 顺着摸到桌腿。胳膊一抬拽下桌布, 碗碟落地摔成碎片,他拿过其中一片就要往姜易维肩膀捅。
姜易维眼疾手快, 松开张胜景的脖子便擒住他拿着锋利碎片的手。把张胜景的手折到背后, 他不忘在张胜景背后补上一脚。
眼瞧着张胜景就要摔倒, 姜易维却不给他向前摔去的机会。手掌拗着张胜景的头发就往墙上撞去, 撞完又补上拳头, 拳拳带血,触目惊心。
这么打下去不是办法。
路硚,陈烨加上餐厅几个男性工作人员一起拉架,才把姜易维拉到角落。
姜易维打红了眼,坐在角落时的眼神依然凶狠。他双手还是握拳的状态,好像随时能冲过来再给张胜景几拳。
路硚看张胜景浑身是血有些眼晕,餐厅的服务员嘀咕着说要报警。要是真的报了警,姜易维准会被警察带走。
半晕不晕的张胜景用尽全身力气支撑起身子,摆了摆手,声音虚弱道:不用报警。
他也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大,让人扶着自己。
走到路硚身边,他用着只有路硚能听得到的音量说:你他妈就是个替身,所有人都知道。
他,张胜景,卑鄙惯了。
谁让路硚看不上自己。那他就要用恶心的方法让路硚知道,他不会让他好过。
路硚抿下嘴唇,侧目看向张胜景。薄唇微张,脱口而出两个字:傻逼。
紧接着就在张胜景头上补了一拳。
他力气没有姜易维大,可惜挨这一拳的时候张胜景离晕倒就差一步。所以张胜景两眼一闭,昏厥倒地。
在所有人的震惊下,路硚用衣服擦了擦手,往姜易维的方向走。
姜易维的白色衬衫沾着血,手背也擦破些皮。
路硚蹲下身子与姜易维视线平齐,摸着姜易维的指尖说:我们回家。
姜易维点头,一手回握住路硚的手,一手扣着路硚的后颈。他喉结动着,似乎有重要的话要说:小路,你那段网恋
路硚以为姜易维信了张胜景的话,直接了断地说:没有,我和网恋对象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怕姜易维不信,路硚急着说:我和他也没什么感情,当初就是聊的还行才发展成网恋关系的。
一句我和他也没什么感情,让姜易维神色一怔。
喉咙深处像被卡进根鱼刺,开口连带胸口跟着一起发疼。他难掩失落,过了很久才对路硚说:我回公司。
抽出被路硚握住的手站起身子往餐厅门口走,姜易维没有回头地说:公司还有文件需要处理。
姜路硚想叫住姜易维。
姜易维却把步伐迈得很大,不给路硚叫出他名字的机会。
看着姜易维背影渐远,直到彻底消失,路硚都还站在原地发呆。
陈烨上前用胳膊肘怼了怼路硚的手臂:估计就是生气了,张胜景说的那些话,是个人都会瞎想,会介意。你又没真和网恋对象干过那些事,和姜易维好好说说就行了。
路雨琦看了陈烨一眼,示意他把嘴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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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路上,路硚满脑子都是姜易维落寞的背影。他注意力集中不了,骑机车的速度慢下来不少。
磨磨蹭蹭终于到了家,路易缠着路硚让他陪自己玩。
路硚拿着球往一旁丢,丢完路易就叼着球跑回来。反反复复数十次,路硚把球放下看着路易出神。
他思绪乱套,最后拿过手机给姜易维打了个电话。话筒里的嘟嘟声让他的心砰砰直跳,不上不下地悬在半空。
直到电话里传来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路硚才蹭地站起身子往车库走。
他机车骑地飞快,没多久就到了公司门口。
路硚出门出得急,衣服上还沾有姜易维和张胜景打架时溅到身上的血,模样失魂落魄。
加上之前姜易维回到公司时也浑身带血,公司的人交头接耳,不由联想这对模范夫夫是不是吵架了。
路硚没空理会这群人在想些什么,跨步直奔姜易维的办公室。
电梯到达顶层,这层静得能听见路硚又急又沉的呼吸声。眼前就是办公室的大门,路硚盯着它半秒伸手推开。
就在他以为会看到姜易维批阅文件的身影时,映入眼帘的却是没有姜易维的空房间。
路硚一下就绷不住了,又给姜易维打了七八个电话,依旧关机。
他去找王秘书。
王秘书也是一脸懵圈,挠了下头:我也不知道姜总去哪儿了,但他心情似乎不太好。
唉,那个童辰!王秘书看到童辰从旁边经过,开口叫住他,姜总去哪儿了你知道吗?刚刚你和姜总不是聊了几句吗?
童辰停下脚步:我就是看他身上有血,问问他怎么了。
他目光放在路硚身上,发现路硚也没比姜易维强到哪儿去,忍不住多嘴问了一句:你们吵架了?
吵架这两个字,听得路硚心烦。
他硬是压下心里的不快,回复童辰:没吵架。
像在证明什么一样,还补充一句:我们好得很。
额童辰哑然,耐着性子跟路硚说,其实我和我妻子也经常吵架,床头吵架床尾和,没有什么是说不清的。
你找到他了之后好好和他聊聊,姜易维这人看着脾气倔,其实心肠挺软的。
路硚不动声色地听着,明明自己才是姜易维的另一半,却沦落到别人来告诉他姜易维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童辰比自己了解姜易维,又是姜易维心底的那个人。他再怎么逃避现实,现实都会狠狠地抽他一巴掌,大声说:醒醒吧,你就是个替身而已。
路硚自觉活得失败,却也不想把气撒到童辰身上,低声道了句:我知道了,谢谢。
然后离开公司,路硚再次回到家中。
打开房门,他后背贴着墙壁,顺势下滑,浑浑噩噩地坐在地板上。
路易发觉路硚气场低落,贴着路硚的腿趴在旁边,似是安慰。
路硚揉揉路易的脑袋,声音比往日多了一份沙哑:你说他能去哪儿呢?他为什么关机,不肯不接我电话
把头埋在膝盖,路硚的眼圈通红。
屋内没有开灯,他就着黑暗,保持这个姿势不知道坐了多久,才听见门口传来开门的声音。
是姜易维回来了!
路硚猛地站起身子,发麻的双腿让他往前一跌。
好在姜易维及时扶住路硚,把人搂在怀里。
酒味扑鼻而来,路硚抬头问向姜易维:你喝酒了?
姜易维点头,想去露台吹吹风:喝了一点。
路硚跟在姜易维身后,见姜易维脚步有些发飘皱了皱眉,想去帮他倒杯蜂蜜水。
身转过半,他被姜易维拽住了手腕。
去哪儿?姜易维问,一双眸子在黑夜里显得更加迷蒙。
路硚这才敢肯定姜易维是真的醉了,耐心回着:给你倒杯水。
姜易维没有说话,攥住路硚手腕的手也并未松开。他呼吸越发沉闷,突然拦腰抱起路硚走向露台。
露台吹来的风让路硚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想让姜易维放开自己。刚侧过头,就被姜易维堵住了唇。
姜易维的吻疯狂炙热,横冲直撞地侵略,毫无收敛地掠夺。
紧紧扣着路硚的后颈,姜易维用吻来惩罚路硚。
他知道,打从一开始就知道路硚从来没把他们那段网恋放在心上。今天无论是不是因为张胜景,路硚的那番话都足以让他胸口溃烂。
他所有珍贵的,珍藏的,放在心底反复回味秘密,在路硚眼中就是段没有意义的,可以一笔带过的片段。
在这瞬间,他所有的理智不复存在。心里除了酸涩,再无其它。
路硚被迫承受亲吻,他呼吸愈发困难,费力地推着姜易维。
好不容易与姜易维拉开一点距离,下一秒就又被扣着后颈,捏住下巴与他唇齿纠缠。
姜易维路硚想让姜易维冷静一点,推着姜易维的力道大了不少。
姜易维擒住路硚推他的那只手反剪到路硚背后。他高大的身影覆盖住路硚的身体,直接把人压在露台的围栏上。
胸前与围栏猛地相撞,路硚疼得差点儿飙泪。他来不及和姜易维说自己很疼,便被姜易维抱在怀里。
毫无章法的吻落在耳畔,他听见姜易维的声音似乎带着恳求。
恳求地说着:我不喝水,你别走。
呆在我的身边,一步都不要离开。
第40章 选择
路硚回头去看姜易维, 撞上他深不见底的眼。姜易维虽然声音带着恳求, 但这双眼似乎在告诉他:今晚,你休想从我身边离开半步。
我不走。他双手摸摸姜易维的脸颊, 低声说, 我就在这里, 在你身边。
姜易维似乎不肯相信, 抱住路硚。他一会儿叫着路硚的名字,一会儿开口叫着小路。
路硚哄了好久,才让姜易维乖乖回床睡觉。
想去卫生间拿毛巾帮姜易维擦擦脸,手腕却被姜易维死死攥着。
好疼。路硚试图让姜易维松手。可惜睡着的人依旧呼吸均匀地睡着, 手上的力道丝毫没有减少。
他就着被姜易维握着手腕的姿势在床边坐了很久, 久到,意识迷离, 昏昏欲睡。
姜易维是在凌晨两点多钟醒来的。
醒来时怀里没有温暖的路硚, 手里却有纤细的手腕。抬头看去,路硚仰头靠着床头,半坐睡着。姿势很不舒服, 导致他眉头紧锁。
他立刻松开路硚的手腕,轻手轻脚地把人抱到床上。
路硚白皙的手腕红了一圈,锁骨下方也泛着淤紫。撩开一看,紫了一片。
姜易维这才想起他做了什么。
他醉酒后,就那么把路硚按压在露台的栏杆上。栏杆坚硬, 撞一下, 不伤才怪。
对不起。姜易维垂下眼睑, 指腹轻轻抚过路硚胸前的淤紫,小路,对不起。
之后拿了热毛巾帮路硚湿敷,姜易维才帮路硚掖好被角。
外面的天已微亮,他在床边坐了一宿,最后起身到露台抽烟。
路易本来也在睡,但是有点儿动静就醒了。它晃着尾巴,跟在姜易维的脚边看着他抽。
戒烟戒了这么久,今天突然破戒,姜易维一连抽了三根。
把第四根烟点燃时,身后传来路硚的声音:你酒醒了?
姜易维一怔,他没想到路硚会醒,把烟掐灭,回他说:醒了。
路硚嗯了一声,视线停留在姜易维夹着香烟的手上,发现他手背上的伤还没有处理。
把姜易维按在椅子上,他找到医药箱开始帮姜易维消毒,上药。
姜易维伸手在路硚胸口点点,拇指隔着睡衣在上面摩挲几下,问:疼吗?
不疼的。路硚拽下衣领往里看了看,其实这片淤紫只是看着吓人,没有姜易维想得那么疼。
话落,两人又陷入沉默。
是路硚率先打破沉默,抬手拽下姜易维的衣角:这么晚了,回床上睡觉吧!哪怕躺在床上陪我也行,双人床上少个人,挺不习惯的。
这话让姜易维心酸,揽住路硚的肩膀和他一同躺到床上。
路硚一开始是平躺,过了十分钟忍不住侧过身子面向姜易维。
你今天为什么关机?他已经睡不着了,索性把他在意的事情问出口,我打了好多电话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