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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凭崽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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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绒绒已经醒了,迷迷糊糊地半睁着眼睛,也没吭声,他这个状态就是还打算睡个回笼觉,如果没人吵他,不到一分钟他就能再次睡过去。

贺母被绒绒可爱的模样吸引,好奇地凑了过去,哇,真可爱,这是什

咪呀!

绒绒正迷糊着呢,冷不防眼前出现了一张陌生人的脸,顿时吓得一个激灵,瞬间清醒。

贺母也给他吓了一跳,但随即又笑了起来,伸手去捏绒绒的小前爪:声音真洪亮,小狄,这是你养的吗?

贺狄自从他父母来了后就很紧张,这时候听到贺母的问话,也只是摇摇头,开口说话也做不到。

倒是绒绒,听到陌生人夸自己声音好听后,瞬间大方,回答道:系妈咪呀。

是妈咪养的哦!不是题养的。

顾行周:????

贺母听到绒绒的话,愣了一瞬,然后忽然脸色一变,整个人像是陷入了极度的恐惧之中。

妖怪!!

咪呀!!

在那一瞬之间,贺母跟绒绒同时发出了尖叫声。

因为贺母在发现绒绒是妖怪的同时,抓着绒绒小前爪的手忽然收紧,绒绒被捏疼了,吓得叫出了声。

不过贺母的手指饼没有来得及完全捏紧,就忽然被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握住了手腕。

苏白握住了贺母的手,他握得巧妙,刚好制住了贺母手上的力道,让她只稍微捏紧了一下就无法再用力。

苏白把绒绒的小前爪从贺母的手里小心抽出来,然后才看向一脸惊恐的贺母,眼神微凉。

贺太太,别人家的孩子,不要随便去碰。

第17章 chapter017

chapter017不想回去

贺母被苏白抓住了手腕后,整个人就像是被点了穴。

她的脸色变得惨白一片,双目无神,身体筛糠一样抖了起来,像是陷入了一个自己编造的封闭世界。

放手!

贺父见状立刻站了起来,伸手去拉苏白的手。

苏白没让他碰到,在贺父的手伸过来之前,他就松开了贺母的手,然后弯腰把绒绒抱了起来。

同时,贺父也弯腰抱住了贺母,小声地安抚着。

咪呜。

绒绒吓到了,他根本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就是刚醒来,听到有人夸他声音好听,于是就喜滋滋答了句话。

然后却被捏疼了爪爪!

绒绒委屈,惊吓之后变成了娇气包。

他举起刚才被贺母捏疼的小前爪,递到苏白跟前告状:妈咪呀,咪呀咪呀

苏白伸手轻轻握住绒绒举起的小前爪,也有些心疼尽管他能肯定绒绒没有伤到,但受到的惊吓却是真的。

不过他不希望这个不愉快成为绒绒的记忆点。

于是苏白脸上没有表现出任何负面的情绪,还对绒绒露出了个明媚的笑,夸奖道:刚才绒绒吓到了吧。不过绒绒都没有哭,真是个勇敢的孩子!

绒绒一怔,眨眨眼,注意力被苏白的话从惊吓里拖了出来。

绒绒动用自己的小脑瓜,想了一下苏白说的话。

他被吓到了。嗯,吓到了。

他没有哭。嗯,他没有。

所以他勇敢。

绒绒:没毛病啊!

绒绒有些高兴,刚才的委屈劲儿立马烟消云散。他看着苏白,还有些不确定地问了一句:咪呀?

妈咪你是不是在夸我?

苏白看着绒绒逐渐恢复了精神,笑着肯定:绒绒最勇敢了,绒绒真棒!

稳了!

绒绒听到苏白这句话,整只崽都变成了沐浴阳光的向日葵,瞬间绽放出了无限的活力。

咪呀!

绒绒举着自己的小前爪,像是举着一个大勋章,骄傲地炫耀着。

首当其冲的就是一边的顾行周刚才贺母捏住绒绒的时候,顾行周也冲了出来,只是坐在书桌后的他行动没有苏白快,这会也只是站在苏白旁边。

绒绒把小爪爪高高地举到顾行周的跟前,眼睛里几乎在放光:爸,咪呀!

给你看看哦,我勇敢的证明!

顾行周伸手温柔地托住了绒绒举着的小短腿,脸上却是心疼的表情:嗯,绒绒真勇敢,疼不疼?

他这么一问,绒绒像是又记起刚才的事了,但心里已经没有了刚才的委屈和害怕,只是有点不高兴。

不过他再一想到妈咪刚才的夸奖,连不高兴也飞走了。

不哇!

绒绒豪气地用小短腿在顾行周的手掌上拍了拍,一派大将风范,噗哒呀呀

身为一个勇士,这点小打小闹都不是事儿!

顾行周原本周身的气压都能从空气中榨出冰了,但看绒绒这精神十足、爪爪拍打的力道也不像受伤的样子,顾行周脸上的神色才逐渐软和下来。

嗯,绒绒真棒。

顾行周夸了绒绒一句,看着绒绒翘起的小尾巴,周身最后一丝寒气也消失不见。

而绒绒还想继续炫耀,转身拱到了另一边,冲苏白身后的常山也伸出了小短腿:咪呀!

看,勇士!

常山刚才站得远,没看清具体发生了什么,但也能猜到。

这会见绒绒这个样子,常山也是松了口气,紧接着又好笑起来,吹了两句彩虹屁。

绒绒这才满足了,美滋滋地窝在苏白的怀里,却还不想收回小短腿。

于是绒绒就把他的小短腿搁在苏白的胸膛上,脑袋也靠在苏白怀里,侧头翻来覆去地欣赏自己的勇士勋章。

嗨呀,我真厉害!

顾行周确认绒绒没事后,就把注意力中心放在了贺狄的父母身上。

贺父已经安抚好了贺母,不过贺母的状态看上去还是有些不妙,像是一根拉到了极致的弦,随时都会崩断。

顾行周的眉头微蹙贺母看上去并不像是单纯的害怕。

而常山接下来的话也证实了这一点。

常山看了贺狄的母亲一眼,偏过头低声跟苏白和顾行周说道:刚才在路上也是。在红雾区接到他们的时候,两夫妻都挺正常,我们说到妖怪的话题,贺太太也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不过进城后,我不小心把胡芳的耳朵拍出来了,然后贺太太就像是见鬼一样,忽然变了一个人,歇斯底里的,很怕胡芳,还让贺先生赶走胡芳。

苏白懂了怪不得刚才胡芳不愿意跟进来。

苏白看向顾行周:说起来,贺狄之前说过,他妈妈生病了。

这很明显,贺母恐怕是真的有病,而且还病得不轻。

于是,尽管顾行周对贺家父母再不满,但也没有再出声质疑什么,而是问贺父:我找个房间让贺太太去休息一下吧。

他们刚才说的话并没有刻意避讳贺家父母,只是贺母如今的状态已经听不到外界的声音,但贺父却是听了个清楚明白的。

所以顾行周提出建议的时候,贺父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答应了。

半个小时后,贺母被隔壁办公室里睡下了,贺父重新回到了顾行周的办公室。

这一次谈话就顺利得多了。

不用苏白他们发问,贺父就承认了之前顾行周对他隐瞒转化者身份的质疑。

贺狄是五岁的时候觉醒了妖怪血统的。

贺父坐在沙发上,神情平静,眼神中有些疲惫,他妈妈并不知道自己的家族有妖怪血统,而且她的父母是在大崩塌后第五年被妖怪杀死的。他妈妈当时亲眼目睹了那个画面,所以对妖怪一直很排斥。

贺父说话的时候,贺狄就坐在旁边。

显然贺狄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些事情,他抬起头看过来,眼神中满是迷茫。

贺父没有注意到贺狄的视线或许注意到了,但是他没有去看。

贺父继续说道:贺狄五岁的时候,玩耍不小心摔破了手掌,然后从他的手掌里冒出了一根黑色的刺。他妈妈以为那是草根或者木刺,想要□□。

但是没想到,那根刺却是贺狄身体的一部分。

他妈妈拔刺的时候,贺狄痛得大哭挣扎,把他妈妈推倒了。而他的手掌也因为拔刺的举动,伤口周围的皮肤也剥落了。

贺父似乎回忆起了那个画面,眉头紧紧地锁在了一起。

他的手掌里,像是装满了沥青一样,又像是一群黑色的液态虫子,不停蠕动、翻滚。

非常可怕。

他妈妈吓坏了,然后忽然记起她祖母曾经给她讲的故事,知道自己家里有妖怪血统,而贺狄是把这份血统完全继承了的妖怪。

最糟糕的是,这件事情发生的第二天,她体内的妖怪血统也苏醒了,虽然没有贺狄这样纯粹,但她的眼睛变成了绿色。

她接受不了,然后精神就出了问题。

是个让人动容的故事。

但也仅此而已。

苏白看了贺狄一眼贺狄已经重新低下了头,坐在那里听着他父亲述说着关于他的、他不知道的这一切,膝盖上的手握成了拳头,沉默着。

哎。

苏白在心里叹了一声,然后问贺父:所以,你们就一直给贺狄买衣裳,让他伪装成人类,不许他脱掉衣裳?

贺父顿了一下,解释道:我想过把贺狄送走,送进重叠区来。但她很爱贺狄,虽然精神出了问题,却一直记得孩子的事。如果她找不到贺狄,她的病情会更加严重。

苏白:那你知道贺狄长期穿这样的衣裳会有什么后果吗?

贺父沉默了两秒,然后看向苏白:那我还能怎样?

苏白冷漠地看着他,明白了。

苏白摇摇头,说道:你还能做的事情太多了,你可以积极带你妻子去治疗,可以撒谎说贺狄去了寄宿制学校,也可以让贺狄在你妻子看不到的地方脱下衣裳轻松一会。但你一样也没做。

你其实早在心里把贺狄跟你的妻子做了取舍,这会又装什么无可奈何?

贺父闭了下眼,笑了一声。

你说的对,我是做了取舍。我的妻子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为了她,我没什么是不能舍弃的。

包括孩子。

苏白看着一脸坦然的贺父,忽然不想再说什么了,于是看了顾行周一眼你来吧。

顾行周也不太想听这些过往了,他直接结束了话题:贺狄这次的案子涉及到了红雾区的非法通行,分局需要他留下做人证,你们暂时不能带他走。

贺父闻言,敏锐察觉到了什么,问顾行周:要调查多久?

顾行周:或许贺太太的病好了,贺狄就能离开了。

贺父的表情一下沉了下来,说道:顾队,你这样做是违规的。而且我是贺狄的父亲,贺狄还没成年,就算配合调查,我们也有权利在重叠区外,而不是留在这里。

顾行周点点头:可以。不过离开之前,贺狄的身份信息需要调整一下,未成年人需要所有监护人的签字认可,到时候就麻烦你跟贺太太了不过还请贺先生做好准备,因为身份调整录入是需要使用妖怪形态的。

贺父的脸色顿时变得更加难看了。

你们是故意的。

顾行周没承认,也没否认,而是看向一边坐着的贺狄,说道:贺狄,你是怎么想的,直接告诉你的爸爸吧。

贺狄的脊背略微绷紧了一些,似乎在酝酿勇气,过了好一会,才听到贺狄的声音响起。

不想回去。

第18章 chapter018

chapter018原谅我

贺狄的回答让贺父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在他的印象里,贺狄从婴儿时期起就是很安静的一个孩子,安静到没什么存在感。

或许一开始他对贺狄的降生也感到喜悦过,但这一切都在贺狄五岁的时候戛然而止。

贺狄妖怪血统的觉醒,带来的是他妻子的精神错乱。

尽管他知道这不是贺狄的错,但贺狄却又的确是□□。

他深爱他的妻子,这份爱几乎用尽了他的全部感情,在他的世界里,所有伤害到自己妻子的存在都是敌人。

哪怕伤害他妻子的那个人是他的孩子。

于是从那一天起,贺狄在他的脑海里,妖怪的标签一跃而上,累计着祸害、灾星、不幸这些黑色的词语,把儿子这个标签紧紧压在了深渊之下。

有时候贺父自己都会忘记,贺狄是他的儿子。

而对于父亲的冷漠、母亲不稳定的排斥和喜爱,年幼的贺狄只能全盘接受,父母所做的一切对他来说没有对错,只是真理,是理所应当的命运。

但孩子是会长大的。

十年过去,身体上的疼痛促使贺狄学会了叛逆。

第一次的叛逆是在五天前因为太难受,他脱下了自己的衣裳。

然而没想到又被他的母亲撞见。不同于他五岁只暴露了一只手,这次他完全露出的妖怪形态让他的母亲彻底崩溃了。

之后就是一场兵荒马乱,在父亲愤怒的责骂中、母亲痛苦的尖叫中,贺狄第二次叛逆了离家出走。

然后,现在是第三次。

不过不同于前两次的无意和逃避,这一次他需要直面他的父亲那个从小就横亘在他心头的神祗一般威严、冰冷、说一不二的父亲。

我不想回去。

贺狄还是害怕的,他说话的时候都没有抬起头,但他还是又重复了一遍,清晰传达出了自己的想法。

贺父再次听到这个回答,脸色从惊讶变得难看起来。

你不想回去。

贺父看着贺狄低着头的发顶,问他,那你是希望看到你妈妈难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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