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造型师赶紧上前给她补救了一下,调整花环的位置。摄影师笑眯眯的把弓箭递给花俞,道:我们这边有精灵耳朵的道具,如果你不愿意戴的话,我们也可以后期给你上去,看你自己了。
还真是精灵啊。
花俞有点哑然失笑;她想起自己之前照镜子的时候,就觉得这身裙子和妆容特别的仙气,好像中世纪油画里面的精灵一样。原来不是错觉,人家摄影师是真的想拍精灵。
摄影师连连点头:除了你,我想不出更适合的模特了这里李稚媛的形象定位是人类公主,你们先分开拍一组单人照,然后再拍合照。
花俞摆弄弓箭的手一顿,抬眸看着摄影师:元秋白呢?
摄影师愣了愣,道:花仙子,和你们不是一个主题,她是另外一个主题的,和周知原搭档。
换一下,我和元秋白拍。花俞朝着李稚媛的方向抬了抬下巴:化妆室的事情你应该知道了,还敢让我们搭档?就不怕我真把她那一头大波浪给剪了?
摄影师陷入了为难:这
化妆室的冲突,其实他一早就知道了。但是出于各种考虑,他最终还是没有出面,权当不知道。这种事情,两边都不好得罪,所以还是装死最安全。
毕竟,虽然花俞这个狗脾气很麻烦,但李稚媛那个小公举闹起来也不是一般的难搞。
天知道当他看见今天的模特名单时,险些没两眼一黑当场昏过去!这他妈是那个商业鬼才定的人?
嗡
旁边的花俞拨弄弓弦,发出轻微的声音;摄影师跟着抖了抖肩膀,心有余悸的看着她手里的弓弦,咬咬牙,道:行吧!就按你说的办!安娜,你带李稚媛去隔壁摄影棚,顺便把元秋白带过来记得换个好听点的说法,别让她们闹。
被摄影师点到名的女孩子面露为难,却也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程小乘叹气:爽了?
花俞玩着手里的弓箭,扯了扯嘴角,带起一点笑意:爽了。
程小乘翻了个白眼,懒得理她。
也不知道安娜怎么和李稚媛说的,这位大小姐居然真的答应了,临走
前还颇为得意的看了花俞一眼,活像一只扳回了场面的胜利者;程小乘都不知道该为这姑娘的无脑庆幸还是可怜。
李稚媛被领走没一会儿,安娜就把元秋白带回来了,不过两人并没有交换衣服,元秋白还是穿着那套夸张的花精灵蓬蓬裙。
隔着一段距离,花俞朝元秋白勾了勾手指;元秋白一路小跑到她身边,因为身高的缘故,以至于元秋白和花俞说话的时候,不得不微微仰起头。
那双圆润的眼眸里面仿佛浸润着星星。
前辈在叫我吗?
花俞哼笑一声,身子微微后倾,靠着身后的柱子:除了你还能有谁?你刚刚在隔壁摄影棚,是和周知原搭档?怎么周知原也来了?
不清楚,还没说几句话,安娜就过来和我们说要换人。
元秋白摇了摇头,还要再说些什么远处摄影师喊了她们:不要聊天啦!我们这边的机器已经调试完毕了,你们准备一下上来!
花俞站直,朝幕布那边走去。元秋白只好把自己没说完的话,全都咽回肚子里算了,反正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不说也没有关系。
两人走到镜头面前,摄影师从镜头后面探出头来,笑眯眯的对二人道:先把合照拍了,然后再拍单人。嗯人设工作人员应该都和你们说过了吧?你们先自由发挥,拍几组合照找找感觉。
花俞挑眉她戴的花环偏大,密集的绿叶,和大朵柔软的花瓣压下来,压着的金色碎发微微翘起。纱质粉白长裙和女人细致的冷白皮搭配,长眉微挑,美丽好战的精灵便活生生的出现在众人眼前!
周围的人,不约而同的倒吸了一口凉气;就连元秋白,都忍不住看着花俞微微出神。
好熟悉在哪见过?戴着花环,金发蓝眸的少女到底是在哪见过?
在她发呆的时候,花俞已经将长弓挽在臂间,手肘微曲,长弓一头点在元秋白额头上:在发什么呆?
恰在此时,摄影机响了起来。相机拍摄的声音咔擦咔擦的响在耳边,元秋白仿佛如梦初醒那般,猛地僵直了身体,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
不过两步,花俞却忽然身子前倾,凑近了元秋白。
两人的面容瞬间靠得极近,近到元秋白几乎能嗅到花环上面花朵的香气,还有花俞身上淡淡的香水味儿。她紧张的睁大了眼睛,纤长的眼睫毛不受控制的微微颤抖,好像受惊的蝴蝶抖动翅膀。
柔软指尖掠过眼睑,元秋白下意识的闭上了眼。耳边听到对方愉悦的轻笑:你抖什么?我很吓人?
第57章 警告
不没有。
元秋白微微侧开脸, 试图避开花俞的手。不等她把脸转开, 花俞已经自己把手放了下来;她转头问摄影师:合照拍够了吗?
从她与元秋白互动开始, 摄像机的声音就没有停下来过。摄影师从镜头后面探出小半张脸, 一本正经道:还差几张,你们别停, 继续啊
我数着声音的。
花俞看了摄影师一眼,毫不留情的拆穿他:合照数量够了。
摄影师理直气壮道:又不是每张照片都可以用的!再说了, 你也对人秋白温柔一点,你们从设定上来说好歹都是一个种族的, 那么凶干什么?!和谐一点不行吗?
花俞:你有病就多吃药。
站在旁边的元秋白,小声的笑了笑。她笑的声音很小,花俞侧目看了她一眼;元秋白立刻板起脸, 假装自己没有笑。
摄影师假装没听见花俞的话, 仍旧若无其事的给她们提建议:你们不要老是站着, 偶尔也换个姿势嘛。安娜, 把那个, 那个椅子给递过去!
安娜抿着唇,对二人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容,随即抱起一把椅子搬到她们面前:先试试吧,如果不行的话, 站着也可以的。
花俞接过椅子, 随手摆到自己身边,示意元秋白:坐。
元秋白有点意外,指着自己:我坐?
花俞挑眉:不然还能有谁?
两人又坐着拍了两组照片, 但看摄影师的意思,似乎是都不太满意。摄影师自己也说不上来哪里不对,但总觉得气氛不如之前抓拍的好。
好在之前抓拍的时候就已经凑够了数量,随即两人又分开拍了单人照。
拍完最后一个镜头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花俞摘了头上的花环,随手扔到桌子上;程小乘立刻拧开水递给她。
花俞瞥了眼水瓶,程小乘哭笑不得,道:别看了!是我特意绕路去买的百岁山,不是农夫山泉。真不知道你这破毛病怎么惯出来的?
花俞不置可否,接过水瓶仰头喝水,旁边几个工作人员抬着摄影器材从他们身边走过去。程小乘笑眯眯的和他们打招呼:辛苦了辛苦了,我给大家买了宵夜,就放在外面的小隔间里,你们记得去吃啊。
几个工作人员闻言当即露出笑容,异口同声道:谢谢程哥!
等到工作人员走过去了,花俞挑眉,宵夜?
程小乘道:所有人都有份,元秋白也有。我连逐一的那群小崽子都给送了你饿不饿?要吃点什么?等会路上我给你捎。
不用了。
花俞把水瓶拧上,说:我去更衣室换衣服元秋白回去没有?
她后面的单人照是和元秋白分开拍的,基本上没有碰面的机会。
程小乘也没有多想,说:刚走,她还有别的行程安排,拍完单人照就直接去下一个现场了。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啊?
花俞没理他,拿了自己的衣服去更衣室换。更衣室是一排一排集中在一间屋子里的,中间空出来的位置上放着几把椅子。花俞进去的时候,正好有人坐在椅子上,靠着窗户讲电话。
对方大约也没想到这个点了还有人会进来,背对着花俞,电话讲得肆无忌惮:周知原?哼长得还不错吧,比我们家一广是差了点。花俞?见到了,长得还行吧别和我说元秋白!说起来就生气!
我养条狗还知道感恩呢,逐一培养元秋白这么多年,现在她有点名气了就跳槽呵呵,真不知道哥
哥是怎么想的,居然连违约金都没有
是啊,狗都会吸取教训,为什么身为人类的你却学不会呢?
花俞叹了一口气,反手把门关上。金属门被关上时发出咔擦的声音,吓得李稚媛手里的手机几乎掉了下来!
她惊恐的转头,看见花俞抱着胳膊,懒散的靠在门上;花俞的位置,完全把更衣室唯一的出路给堵死了。
背后说人坏话被抓,李稚媛在最开始的惊吓之后,却并没有感到半分的愧疚。她甚至理直气壮的瞪着花俞嚷嚷:你那么大声干什么?吓死我了!我有说你坏话吗?我说元秋白又不是说你,你激动什么
话还没有说完,花俞忽然向着她的方向往前走了一步。李稚媛立刻如临大敌那般蹬蹬蹬的往后退了许多步,背抵着窗户,外强中干的大叫道:你要干什么?难道你还想动手吗?你最好想想,为了元秋白而得罪逐一,到底值不值得!
花俞挑眉,笑了这是把自己白天威胁她的言辞,又换了一遍主语,拿来继续威胁自己了啊。只可惜,挑错对象了。
她慢悠悠的朝着李稚媛走进,曲起的胳膊上搭着自己的衣服,那张精致的脸上,绯红色的唇,微微往上扯着嘴角,似笑非笑:看来还是知道害怕的啊。
谁谁害怕了啊!!!
李稚媛嘴硬的话还没有说完,花俞拧开手里的矿泉水瓶,一瓶水当头浇了下去!她尖叫一声,捂着自己湿掉的头发往旁边躲,被自己的高跟鞋一绊,顿时摔倒在地,狼狈不堪。
花俞点到即止,倒是没有再做更过分的事情。她晃着瓶子里没倒完的小半瓶子水,语气懒懒散散,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你知不知道你们逐一最大的股东是谁?你知不知道你哥哥能不能坐稳逐一ceo的位置,最重要的一票握在谁手里?
正捂着自己扭到的脚腕呲牙咧嘴的李稚媛,在听到花俞的话之后,愣在原地。她抬起头看着花俞,脸上的妆容已经被水给破坏了,显得狼狈,眼睛不可置信的瞪大:不可能怎么可能呢?你你不是东树的股东吗?你怎么会和逐一的高层有关系?不可能这不可能
那你为什么不想想呢?
花俞垂眸看着她,那双美丽的湛蓝眼眸里,甚至带上了些许怜悯:元秋白为什么可以轻轻松松的跳槽来东树?为什么她跳去东树,逐一却不收她的违约金?你好好想想吧,如果你的哥哥因为你而被降职,你想想你未来的娱乐圈之路会是什么模样?
如果哥哥真的因为自己被降职
想到那可怕的后果,李稚媛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战,眼泪无法克制的就掉了下来!就在此时,头顶传来一声嗤笑她泪眼朦胧的抬起头去看,花俞脸上那似笑非笑的表情,此刻似乎多了些许真实的笑意。
她把矿泉水瓶放到窗台上,走进了最近的一间更衣室里面换衣服。李稚媛抱着自己的胳膊,蹲在原地瑟瑟发抖,却也不敢就这样离开。
她把脑袋埋进自己的膝盖,一遍遍的质问自己:为什么要去招惹花俞呢?为什么呢?该怎么办?我到底应该怎么办?
不,不对。我如果知道她在逐一高层也持有那么高的股份,我肯定不会去招惹她!
就在这时,更衣室的门再度被打开;李稚媛抬头看着已经换回常服的花俞,咬着嘴唇,面露纠结。花俞假装没看见她,把拍摄用的长裙搭在臂弯,转身朝门外走去。
眼看花俞就要走出更衣室,李稚媛终于沉不住气,扑过去抓住了她的裤脚:花俞!花俞我
话
还没有说完,她已经哽咽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了,整个人都不受控制的打着摆子。花俞挑眉,弯腰,慢吞吞的,一根一根掰开李稚媛的手;随着自己的手指被一根一根的掰开,李稚媛的眼神也变得越发绝望完了!花俞根本不肯原谅她!哥哥要被降职了!
掰开李稚媛的手之后,花俞那张漂亮精致的脸上,仍旧没什么大的表情起伏。她臂弯间搭着长裙,金色的自然卷长发随着弯腰的动作而微微散落,李稚媛几乎能闻见对方干净好闻的洗发水香味。
只是这样漂亮的人,嘴里说出来的话却和她的容貌一点也不沾边:这次可以长点记性了吗?
李稚媛拼命的点头,以为自己抓住了最后一点希望。她仰起头,充满希冀的问:我哥哥会降职吗?
花俞转身离开,头也不回的答:谁知道呢。
简单的四个字,却令李稚媛如坠冰窖!
拧开大门,花俞看着等在门口的程小乘,挑眉:哟,听多久的墙角了?
程小乘笑嘻嘻的接过她臂弯上搭着的长裙:没多久没多久我刚刚才知道逐一的那个小丫头也在里面,这不是怕你下手没轻没重的,闹出事情嘛!
话说回来,你在逐一也有股份?那我们这么多年明里暗里的竞争,岂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打自家人?
花俞看着程小乘,足足有三秒,眼睛都没有眨一下。程小乘被她看得心里发虚,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我脸上有东西吗?
花俞嗤笑:我吓唬小屁孩儿玩的,你还真信啊?
程小乘显示一愣,随即松了口气。他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靠!刚刚在外面听你说得煞有其事的模样,我还真以为你就是逐一的那个幕后大股东呢!
你这演技,不去演艺圈可惜了。
不过话说回来逐一的那个小孩子虽然招人恨了一点,但是她也没说你坏话吧?这可不是你的风格啊。
说着,程小乘暗搓搓的去窥花俞的脸色他给花俞当助理,少说也有三四年了,花俞的性格,他大致了解。
花俞在这个圈子里,不能算坏人,但也绝对和好人沾不上边。那些圈内的算计和阴私手段,只要不造作到花俞身上,她平时基本上就是两眼一闭万事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