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不信!他不会的!林放怒吼。
你他妈爱信不信,我还就告诉你了,昨天成绩不错,他第三,我第一,一高兴,总得干点什么庆祝一下,夏天长笑道,赶紧死心吧,大局已定,你没戏了,做你的风流浪子去,别祸害良民。
你让他接电话!林放越来越激动。
没空!明天决赛,我警告你,不准打扰他!夏天长恶狠狠的说,不然你这个月奖金别想要了!
夏天长!林放吼道,我再说一遍!让他接电话!
夏天长根本不理会林放要把他生吞活剥了的怒火,淡淡的说:也是,你也不在乎我给你的这点工资,我把你的事都跟他说了,你猜,等我们回去,他会跟你说什么?大概也就是你们不合适之类的吧,哈哈!
你个混蛋,别在他面前造我的谣,我能有什么事?!林放说。
我今天看到三中的校长了,那个秃瓢,你认识吗?夏天长说,一看就是变态,你在三中上的那些课,是不是付出了些不为人知的艰辛啊?
你林放的心剧烈的颤抖着,他也开始觉得呼吸有些困难了,夏天长怎么会知道这些,他又跟时光说了什么?!
夏天长见林放又没了动静,开心的笑了:林放,我劝你,别以卵击石,你一个乡下孩子,斗不过我的。想安安稳稳的在这里立足,就老实一点,别觊觎你不该惦记的东西。你在外面上课我不管,赚再多钱我也不问,但你但凡敢把心思动到他身上,我能让你一摔到底,这辈子都爬不起来!
你要让谁爬不起来?时光突然出现在厕所门外,夏天长心里一惊,刚才太激动,竟然没注意到笛声停了。
听到时光的声音,林放也突然激动起来,在电话大声叫着:时光!时
夏天长果断的挂断了电话,随手就关了机,腆着张笑脸走了出去:诈骗电话,要我转钱到安全账户,我不肯,还骂我,我就跟他吵了两句。你听到了吧,跟疯狗一样,最后还在咒我全家死光!
你跟一个骗子还能吵这么久,神经病啊?!时光把夏天长推了出去,走开,我要上厕所。
夏天长在厕所门关上的那一刻回头看了一眼,任何胆敢把手伸向时光的人,他必用尽一切手段杀之而后快,绝不留情。
林放彻夜未眠,他打了一整夜时光的电话,一直都是关机。
打到手机没电了,他就接上充电器,反复的按着通话键,却始终没有接通过。
他问了姬雨他们在哪比赛,知不知道住在哪个酒店,姬雨一脸懵,根本不知道比赛的事,说夏天长就给她发了条微信说要带时光出差。
林放有些绝望,那张照片和夏天长的话彻底击垮了他的心。他为了时光得罪了三中的那个老变态,房贷车贷一个月就要一万多,家里七八个人每个月都指望他寄钱回去,丢了那些赚钱的资源,往后不知道怎么生存。
今晚之前,他从没有焦虑过这些事,有时光在他身边,天塌下来他也能笑着去扛。
可现在呢时光还在吗?
他突然有了心理准备,也许等他们从上海回来,时光就会完完全全的离开他了。
难道真的所有的新人,都敌不过旧爱吗?!即便伤的千疮百孔,他回眸的一个微笑,就能重新荡起内心的涟漪。
林放真的害怕了,一支接一支的抽着烟,思考着他要怎么办?
☆、第 25 章
又是一个早起的清晨,时光满脑子想的都是比赛的事,吃完早饭就跟夏天长来了音乐学院。
决赛在早上八点开始进行,人少了一大半,民族乐器和西洋乐器分开了,时光的专业组和夏天长的业余组却安排在了同一个演奏厅,业余组上午,专业组下午。
两个人在门口看了一眼指示牌,穿过一片法式浪漫气息的学院,到了南边的第一演奏大厅。
前面是弹拨类的比赛,时光陪着夏天长坐在观众席候场,他正好有机会可以听听夏天长到底吹的怎么样。
夏天长所在的吹奏类还剩下七个人,四个竹笛两个箫一个埙,他转头看了一眼,那个秃瓢的变态校长正牵着那个二十岁的男孩往他这边走来。
还有十分钟就要开始了,主持人已经在大喇叭里让一号选手准备,夏天长拍了拍时光的手背,侧身往外走去,他是三号,最多还有二十分钟就轮到他了。
夏总!王校长叫住了夏天长。
夏天长还没有离开那排座位,不想理他,勉强的笑了笑。
恭喜夏总初赛成绩喜人啊,王校长笑的很猥琐,果然专业的设备就是占便宜。
夏天长此时只想说五个字放你妈的屁!
你们成绩也不错,能进决赛,挺优秀了。夏天长说着违心的客套话。
能让我看看这支极品的笛子么?王校长问。
不能。夏天长拒绝的很干脆。
王校长没有生气,笑了笑:夏总,好东西都是很娇贵的,一定要保护好了,不然磕了碰了,多心疼啊。
不劳您费心了。夏天长紧紧的握着笛子,话音刚落,突然身边一个人跑过,狠狠的撞了他一下。
夏天长身形不稳,朝一边歪去,手一挥,笛子砸到墙角。
夏天长心里一惊,赶紧拿起来检查了一下笛膜破了。
你看,被我不小心说中了吧!王校长笑着,推开了夏天长,牵着男孩往下走去,麻烦让一下,我们是二号。
夏天长看着王校长幸灾乐祸的样子,转身就冲过去揍他:你个臭秃瓢,是不是你故意的?
脚步还没迈出去,他就被时光拉住了。
吵什么,马上就到你了,赶紧换张膜!时光皱着眉,紧张的低吼着。
夏天长急出了一脑门的汗:我没带啊,我都不知道这玩意还会破!
我真是服了你了!时光推开了夏天长,在包里翻了起来。
灯光昏暗,找了半天,他才想起来,前两天试夏玖送他的新笛子的时候,把最后一张笛膜贴上了,也忘记买了。
算了,把你笛子借我用,反正都是f调的。夏天长把笛子往腰间一插,手心摊在时光面前。
时光从背包里抽出那支白玉笛子:我的是g调的,你能吹的惯吗?
啊?夏天长惊讶的看着他,你换了?那还是一样吗?
当然不一样。时光也很焦急,秃瓢的男孩已经上台了,现在上哪找笛膜也来不及了,对了!我有一支f调的!
时光突然想起来,夏玖送他的笛子就是f的,夏玖说既然他以前吹f的,就给他留个纪念。他赶紧把那支笛子拿了出来,拧在一起,递给了夏天长。
原本打算带着备用,以防万一的,没想到真的用上了。
夏天长看着那支红斑竹笛,摸着手感就极佳,绝对不便宜。
你哪来的?夏天长惊讶的看着时光,这支笛子要上千吧?之前没看到过,是不是林放送你的?我不要!
主持人在台上叫着夏天长的名字,时光一脚踹了过去:你给我赶紧去比赛,有什么下来再说!
夏天长疑惑的看着时光,他的名字在演奏厅的上空已经回响了三遍了,他赶紧转身跑上台:哎,来了来了!在呢!
时光坐在观众席的第二排,听着夏天长在台上吹他最熟悉的曲子,他听见前排的评委在小声的议论,为什么这个选手要把那么好的笛子插在腰间,换了一支笛子参加比赛?!
他闭上了眼睛,发现原来听夏天长吹这首曲子也能成为一种享受,虽然里面有好些音都不太稳,大概是因为笛子没有熟悉度的原因吧。
最后一个小节结束,夏天长站在台上向观众席张望着,评委的点评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时光的身影不见了
七个人演奏结束,评委都去休息了,助理统计完了评委分数的时候,时光才重新出现在夏天长的眼前。
你去哪了?夏天长一脸惊恐的抓住时光的手腕,我警告你,不准莫名其妙就消失,不然这个月奖金全部扣光!
上厕所!时光甩开了夏天长的手,坐在了评委席的后面几排。
上厕所要那么久?夏天长贴近了时光的脸,瞪着他。
便秘!时光冷冷的说。
夏天长刚想继续质问,就听见主持人的声音再次响起。
背景音乐突然响了起来,主持人激动的念着名次和此次获得金银铜奖的参赛选手的名字。
第一名是一个大学生,时光在夏天长的手机里看到过他的名字,唯一一个吹埙的,初赛的时候比夏天长低了一分。
第二名在初赛的时候仅仅比夏天长低了零点三分,也是第二。
时光心里咯噔了一下,难道夏天长这次没有得奖?!
第三名的名字还没有念完,主持人刚刚说了一个夏字,就被一个跑上来的工作人员打断了。
不好意思,刚刚我们的工作人员告诉我,由于吹奏类第二名的选手自身的原因申请退赛,自愿放弃所有奖项,所以我们的名次有了些细微的变动。主持人依旧满脸笑容,第二名,银奖的获得者,夏天长。
夏天长愣了一下,突然紧紧的抱住了时光,兴奋的叫了起来:我操,时光,你听到了吗?我得奖了,银奖!我居然得奖了!
退步了一名,有什么好激动的?!时光冷冷的说,嘴角微微的咧着。
我怎么不激动,我哎!得银奖的是我哎!夏天长叫着,声音响到坐在第一排的评委都转过头,嫌弃的看了一眼,轻声的咳了几声,他毫不在意,歪着头就在时光的脸上狠狠的亲了一下,时光!你听见了,叫的是我的名字,这一切都是你带给我的!你就是我的吉祥物,我的福娃!
行了!时光笑着低吼了一声,会场内不得大声喧哗,你才是福娃,你头那么大!
夏天长迷茫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委屈的撅着嘴:哪里大了?
听到主持人在台上让三个获奖选手上台领奖,夏天长飞快的跑了上去,生怕晚一秒钟别人就要反悔,不肯把这个奖给他了。
时光站在台下,用手机对着舞台拍了张照片,满意的笑着。
他的余光瞥见黑暗的角落里站着两个人,转过头看去,是刚才那个秃瓢和男孩。秃瓢阴沉着脸,眼里像是冒着怒火,男孩的眼眶泛红,好像刚刚大哭了一场。
那两个人都直直的盯着台上的夏天长。
时光不屑的笑了笑,眼里闪过一丝得意与喜悦。
夏天长刚下台,主持人就宣布下一个是拉弦类的比赛,时光把红斑竹笛拧开塞回背包里,转着手里的白玉笛子,转身往外走去。
你又去哪?夏天长追了上来,把证书塞进了时光的背包,挂着银色奖牌的丝带缠绕在食指上,你还没告诉我,那支笛子哪来的?还有,你怎么改吹g调的了?
时光的心情很好,恢复了温润的样子,一直微笑着,对夏天长也明显多了些耐心。
笛子是你弟送的,跟你一样败家子,不要还不行,时光走出了演奏厅,门外的光线突然刺眼,他抬手挡了一下,为什么改吹g调了?因为十年前有个傻子,乱买笛子,碰巧我进去的时候,只带着它。
进去?进哪去?夏天长疑惑的问,还没等时光说话,就听到身后一声怒吼。
夏天长!王校长拉着男孩走了出来,怒气冲冲的站在夏天长的面前,你这个卑鄙无耻的王八蛋!你给我等着,咱们走着瞧!不让我好过,你也别想安稳!
你他妈有病吧?!夏天长抽出腰间的笛子就想挥过去,却又被时光拉住了胳膊,只能忿忿的说,不想死就快滚!老子还没跟你算账呢,自己往枪口上撞,今天老子心情好,滚滚滚!
王校长恶狠狠的瞪着时光:你有种,算你狠!我们走,下次我们去北京!
时光又是一副温柔的微笑,朝着王校长的背影挥了挥手,带着笑意的说:慢走,不送!
夏天长疑惑的看了看时光,又看了看王校长的背影,一脸不解。
走,吃饭!下午我还有场攻坚战!时光微微昂着头走下了楼梯,把手背在了身后,依旧转着笛子。
下午的成年专业组一开场,夏天长就明显闻到了硝烟的味道,之前初赛的时候没有听过专业组的演奏,第一个选手的第一个音一出来,夏天长就觉得,神仙打架争夺赛,正式开始。
时光的吹奏类又是在弹拨类的后面,他们坐在观众席的后排,听完了整场的琵琶古筝,时光在想,他从来没有听过林放弹琵琶,不知道是什么样子的回去要找机会让他弹一曲。
等了很久,夏天长都睡了两觉醒来了,主持人正好念到了时光的名字,夏天长猛的一下惊醒,看到时光从舞台侧面上场,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上的一件天青色的长衫,站在了舞台中央。
白的透光的笛子横在时光的嘴边,熟悉的旋律缓缓流淌,把夏天长又带回到了过去的岁月里。
他写作业,时光坐在一边看书,不时的检查一下他有没有写错的地方。
他射箭,时光环着他,握着他的手纠正他的姿势。
他被同学嘲笑是汽油桶,时光转过头就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说汽油桶都比你可爱,你还不如汽油桶,你都没人喜欢。
他被小流氓堵在巷子里要钱,时光把他拉到身后,让他快跑,这些人交给自己搞定。
他不知道那天时光是怎么搞定的,只是从那天之后,他上学放学路上如果时光没有陪他,总会有几个人跟着他,打跑了所有嘲笑他的孩子。
夏天长的思绪在时光的笛声中越飘越远,他看见时光是把眼镜摘下来的,这时候的时光,五米之外男女不分,十米之外人畜不分,可是不戴眼镜的时光,真的好诱人。
就像一块奶油冰激凌,他好想扑上去舔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