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怀谷瞪了他一眼,没回答。感觉自己有些八卦,司机师傅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转开话题,那个,您要去哪儿?感觉到口袋震动,安怀谷摸出手机看到唐悦的来电,毫不犹豫挂断电话然后关机,给司机师傅报上了小区地址,说完黑着脸,一副你闭嘴别给我发出任何声音的表情看着前方。看着安怀谷负气离开,唐悦无奈地站在原地,听到几个靠近的脚步声,抬头看到了萧刑,萧总萧刑拍了拍唐悦的肩膀,无声安慰她。唐悦垂下头,公司明天开始放假,如果安怀谷不愿意见自己,这半个月都没办法见到她了。无意瞥见萧刑指间亮光,转头一看,那只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白天还空无一物的,现在明晃晃的戴了一枚戒指。再看看白漠轻,她手上同样也戴着戒指,唐悦叹气,心里越发心酸难过。看她这样子,萧刑转头对白漠轻说:小漠,你们先回去吧。知道她要开解唐助理,白漠轻点了点头,和绯月云夙先回了家。回到家,绯月摘下云夙给她的玉戒开心的把玩起来,白漠轻看了云夙一眼,走出客厅走到了阳台上。那一眼别有深意,云夙会意,跟着走到了阳台上。望着窗外夜景,白漠轻放开神识在周围布下结界,在大约两分钟的沉默后,问云夙: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看了眼客厅里什么都不知道的绯月,又说道:瞒着我们。背后又生出炙热感,在白漠轻的神识下,云夙遮无可遮,那朵血色莲花跃然浮现,云夙转身将后背给白漠轻看,说:你的血在我身体上留下了印记。目光穿过衣服白漠轻看着那朵血莲,看了好一会儿,白漠轻又开口,然而话题与那血莲无关,其实,你以前就见过我,是不是?云夙惊讶回头,白漠轻表情淡然,无法看出她的想法以及突然提起这个事的原由,白漠轻顿了顿,确定的语气说:我和绯月在深渊边见到你那次,并不是第一次第95章夜空深邃得望不到尽头, 云夙抬头看了眼天, 她的眼睛平时与常人无异, 黑眸隐隐透着琥珀色, 而当她的双目变为赤金色,神识能穿过界域看到各界景象。此刻, 云夙的眼眸又变成了赤金色,和白漠轻的眼神交汇在一起, 她的神识透过眼睛窥探白漠轻的过去。一片空白。我不确定那是不是你。云夙的眼睛恢复常色, 往后退了几步和白漠轻拉开距离, 有两三分相似,但气息全然不同, 而且, 那是高高在上的神祇。那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随手一拘就能将自己拘在掌心的上神,而白漠轻只是修为不低但也不高的修仙者,身旁还带着一只小猫妖, 怎么看,也看不出她是从十一重天下来的上神。白漠轻像是在回忆什么, 缓缓说道:晨曦初露, 霞云万里, 以后你就叫云夙,夙,是早晨的意思。白漠轻说完,云夙脸色顿时大变,自己是天地灵气孕育出来的蛟龙, 无父无母无名无姓,三重天那些仙神,全是蛟龙蛟龙这样称呼自己,后来,神界坍塌成为漂浮不定随时能在人界出现的秘境,仙神全部离开,独留自己在那里,成为神界唯一的灵物。再后来,遇到了十一重天下来的上神,将自己带到塌陷的深渊让自己在深渊里修炼,并且给自己取了一个名字,云夙。给自己取名字的时候她说的就是这句话,不解为何不叫晨云而叫云夙,她解释说,夙就是晨。镇界神兽,化龙机缘,云夙不敢相信,这些竟都是和白漠轻有关。有些难以消化。绯月在沙发上玩戒指,分出了一丝注意力在白漠轻和云夙身上,听不到两人在说什么,但能看到她们的神色表情。看云夙好像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眼神忽然呆滞,这心就跟猫爪子挠似的,往阳台瞥一眼,再瞥一眼,终于按捺不住,把戒指往手指上一戴,起身向阳台走了过去。扒着落地窗故作乖巧地喊道:轻轻。目光扫了眼云夙。白漠轻撤去结界让绯月进了阳台,云夙的情绪还没恢复过来,眼神不敢置信地看着白漠轻,绯月悄悄扯了扯云夙衣角,云云,你怎么了?软糯的声音拉回了自己的思绪,云夙转头看着绯月,看着这张天真纯洁的脸,她不知道该怎么告诉绯月自己和白漠轻的渊源,自己万年前见过白漠轻,连名字都是白漠轻取的。太过匪夷所思。猛地想起白漠轻的修为,云夙回头问道:漠轻,你的修为白漠轻笑着摇了摇头,缄口不言。你们俩怎么奇奇怪怪的?绯月看出来了,云夙和白漠轻有不愿意告诉自己的秘密,撇了撇嘴,你们是不是不爱我了!什么都不告诉我!委屈巴巴。看她这样子,白漠轻笑出了声,云夙在向我请教她背上那朵血色莲花。就这样,扯开了话题。云云的背上有朵血色莲花?目光落在云夙身上,绯月伸手去扒她的衣服,一副要当场看看云夙背上是不是有血色莲花。刚把外套扒了下来,手顿住,轻轻是怎么知道云夙背上有花的?难不成她看过云夙的裸.体?想起在穹苍秘境自己和云夙坐在草地上裸.聊,整个人都不好了。可那时候也没看到她背上有花啊。一定是云夙自己告诉白漠轻的。想明白了这点,绯月继续扒衣服,云夙里面穿着一件薄薄的黑色亚麻t恤,用力一拉,嘶啦一声,后襟被绯月扯开,光滑的后背顿时整个展露在绯月眼前。白漠轻回了客厅,把阳台让给绯月和云夙,自己一个人抱胸坐在沙发上,消化涌回脑海里的记忆。看着血色莲花绯月小心翼翼地把手按了上去,顺着它的轮廓用指尖慢慢描摹,这朵莲花有手掌大小,摸上去的温度明显高于皮肤。云云,这是你的胎记吗?我以前好像没看到过这里有莲花。和云夙睡在一起的时间不短了,除了最开始在穹苍秘境坦诚相待,后面都是穿着衣服睡在一起,做过的最亲密的事,也只是抱在一起亲亲。以后一定要仔细看云夙身体的每一寸!云夙被绯月摸得痒痒的,侧过头看到玻璃窗上两人的清晰倒影,绯月一脸专注地看着自己,云夙思忖了一下,有些犹豫的说:不是胎记。记不记得之前我带漠轻去三重天,结果她受伤了?嗯。绯月抬起头,和去三重天有关?云夙摇头,不是,是和漠轻有关,当时我是龙身,她的血落在我背脊上,成了这个印,化成人后,这印记还是消不了藏不掉。也是有这个原因在,所以每次绯月拒绝更进一步的时候,她都顺势停下了手。漠轻的血绯月豁然明白,拉着云夙进了客厅,急乎乎地说:轻轻,你能不能帮云云消掉这个印记?白漠轻正在走神,听到绯月焦急的声音,立刻抬了头,绯月一手搂着云夙的肩膀,一只手指着云夙裸露的后背,对白漠轻说:这个看起来很像血契。经绯月这么一提,白漠轻想起来,人和妖可以用血订下契约,血契形成之后,妖与人相护相守,但凡背弃,灰飞烟灭。但云夙背上的印记,是自己不小心把血吐她身上的,没有结过任何契约,不属于血契。白漠轻站起来,摊开手掌放在血色莲花上,运神识,试着将渗入云夙肌肤的血一点一点引出。唔云夙痛得闷哼了一声,只感觉身体里的血液全朝那里涌去,将要破体而出。冷风习习夜凉如水,唐悦跟在萧刑身后随着萧刑的步伐慢慢向前走。走到江边,萧刑停下了脚步,江面靠岸停着几艘小船,远处还有一艘游轮呜呜作响,缓缓向她们这边靠近,萧刑侧头看着唐悦,唐悦微弯着腰,双手搭在石头砌成的护栏上,眺望着江面。萧刑问道:你怎么和她解释的?我告诉她,我和谢相遇没有任何关系,她直接出来了酒吧里的灯光很暗,偏偏到处都是人,音乐还十分吵闹,唐悦进了酒吧后,挤着人群在里面找了一圈都没找到安怀谷。就在白漠轻几人走后,安怀谷接到了电话,一个陌生号码打过来的,环境太吵听不清,安怀谷拿着手机去了洗手间,在洗手间里接完电话出来,就看到一个人在人群中四处张望。凭感觉,那是唐悦,走近一看,还真是她。黑暗的灯光下,安怀谷能看到唐悦眼里的着急,唐悦看到安怀谷,微愣了愣,用力将安怀谷拥入了怀中。安怀谷的反应没唐悦激动,甚至有些冷漠,她推开唐悦,面无表情地看着她,问她:你和谢相遇什么关系?唐悦早做好了向安怀谷解释的准备,加上萧总对自己的提醒,听到安怀谷的质问后并没有惊慌,十分冷情的回答说:我和她没有任何关系。听了唐悦的回答,安怀谷冷笑了一声,甩开唐悦的手转身就朝酒吧门口方向走。何其相似的一幕,只不过上一次安怀谷离开酒吧的时候扇了自己一巴掌,而这一次,只是一声冷笑。唐悦赶紧追了出去,拉住安怀谷问她怎么了,安怀谷停了停脚步,冷声说:你和她连床都上了,还没关系?说完再不愿意和唐悦多说一句。再之后,就是白漠轻和萧刑看到的那一幕了。唐悦,安怀谷准备出柜了。萧刑转过身神情严肃地对唐悦说:在这之前,她想着走一步算一步,哪天要分开了,便分开了。突然知道这么一个消息,唐悦震惊得整个人懵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萧总,你说她,她要出柜?蓦然想起之前在办公室里说的话,原来,那不是玩笑话,她真的想要出柜。萧刑抬手搭在唐悦肩膀上,谢还是安,你应该清楚,要选哪一个。动摇退缩的心在这一瞬间确定心意,对着萧刑看透一切的眼眸,唐悦的目光渐渐坚毅,萧总,从来就没有选择这个事,从始至终,只有安怀谷。萧刑收回手,笑了笑。萧总,我要去找怀谷了,以她的脾气,我去晚了就真的完了。说着转身往繁华的大马路走,走了几步回头,萧总,谢谢你。萧刑点头,快去吧。看着唐悦拦下一辆出租车渐渐消失在夜色里,萧刑仰头看了看夜空,多少年了,沧海桑田,就连这夜空也和当年的夜空有所不同。那么人呢?是不是也有所不同了?萧刑闭上眼睛,再睁开的时候,她回到了家里。而眼前一幕,白漠轻的手在摸云夙的背,旁边绯月还抱着云夙?这种姿势,有点看不懂。萧刑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阴恻恻问道:你们在做什么?在她发问的同时,一声呻.吟传入她的耳中。这声音,来自云夙。血还差一点全部引出,正是关键时刻,白漠轻没有回答萧刑,绯月抬起头往沙发这边看了一眼,轻轻在帮云云消掉血契。当白漠轻的手离开云夙的身体,她的指尖凝聚着一颗浑圆的小血珠子,收拢掌心把血珠子攥在掌心里,等她摊开手,这血珠子不见了,不知道是被白漠轻收进了储物戒里,还是融进了白漠轻身体里。云夙有些虚脱,额头上渗着一层密密的细汗,挥手施净身术法,穿上完好无损的衣服,转身向白漠轻道谢,感慨道:我应该早点告诉你们的。那血离开了自己的身体,再不用受炙热灼烧的折磨了。看出萧刑脸色不太好,借口身体还有点不舒服,赶忙拉着绯月回了房间。客厅只剩下两个人,萧刑拉着白漠轻的手腕进了卫生间,打开水龙头帮她洗手,你什么时候和云夙有了血契?没等白漠轻回答,又问道:消血契需要把手放得那么近?看她闷闷吃醋的样子,白漠轻忍不住发笑,萧刑听到笑声,瞥了白漠轻一眼,脸色更黑了。第96章车里开着空调, 暖气源源不断地从风口送出, 唐悦的心慢慢平静下来, 望着车窗外不断倒退的景致, 想着一会儿到了安怀谷家后,要怎么和她解释自己和谢相遇的关系。一路绿灯, 很快到了安怀谷住的那个小区,付了车费下车, 唐悦站在小区门口抬头远远的看了眼安怀谷住的那层楼。灯亮着, 人已经在家了。唐悦没有立刻进去, 先给安怀谷打了个电话,冰冷的女声从手机里传出来, 她的手机还关着机。可以看出安怀谷有多生自己的气了, 换位想一想,如果安怀谷的前任进了她们公司,而安怀谷什么都没告诉自己, 唐悦觉得自己的反应肯定比安怀谷大。这一设想很快变成了现实。当唐悦敲开安怀谷家的门,给她开门的并不是安怀谷, 也不是她妹妹安怀涧, 而是一个陌生女人。一头刚刚过耳的黑色短发, 看起来干净利落,下.身穿着黑色阔腿裤,露出脚踝,上身一件灰色长竖条纹棉麻衬衫,衬衫扣子解开了两颗, 清晰的锁骨一览无余,赤脚站在地板上,手握着门把手警惕地看着唐悦,你是?唐悦皱眉,怀谷呢?陌生女人上下打量了眼唐悦,恍然认出了她,笑着说道:她在洗澡,你找她有事?身体挡在门口,没有让唐悦进屋的意思。有。陌生女人说话的口吻像是这屋子的女主人,唐悦一时看不出她和安怀谷的关系,在没确定之前,先当亲戚朋友看待,唐悦冷静下来,彬彬有礼地问对方:我能进去等她吗?可以。陌生女人侧身让开,熟稔的从鞋柜里拿出一双拖鞋给唐悦。灰咖色拖鞋向来是给客人用的,唐悦看了眼拖鞋,微微俯身从鞋柜最上层拿出一双浅蓝色亚麻拖鞋,漫不经心道:我一般穿这双。我叫唐悦。唐悦换好鞋直起身看着陌生女人,淡定地和她做自我介绍,怀谷的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