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为何喜欢沈秋檀是很多人都议论的话题,袁楹心也一直不太明白,直到前些日子,她查到数年前,李琋曾经去过济北州的消息,而李琋回京以后,对外又说他失去了以前的记忆,连怎么到的济北州都不清楚。
只是回来以后,连皇子才有的象征着身份的玉佩也不见了。
再联想在云麓观失踪的沈秋檀,和她拾到这块玉佩的地点,她有理由猜测,李琋之所以喜欢沈秋檀,就是因为当初在济北州的这一宗因由。而沈秋檀爱用的香丸,恐怕是两人相认的契机。
所以,她冒险来赌一把,失败了,自己是鲁王府最受宠的孺人,就算被齐王识破杀了,也要让他费心思安排自己的死因,成功了,自己便是齐王的救命恩人。
她以为她的胜算甚高,毕竟那时候李琋是失忆状态,而自己手里有玉佩为证,还有和沈秋檀几乎无差别的香气。
第三百零五章 王妃娘娘失宠了
而事实证明,她确实赌对了。
“七年前,你也在济北州”齐王的声音透着些漫不经心,余光扫到角落,心里不禁一突。
袁楹心却是心里一喜,看样子,齐王即便没有全然相信她袁楹心,却也对沈秋檀起了疑心,最起码,对与沈秋檀之间的过往起了疑心。
她连忙道:“正是。”
“此事你家里可知道”
袁楹心眼中闪过犹疑,这是这回行事间唯一不好控制的事情。不过也没多少妨碍,她很快便恢复了镇定:“嗯,那一回是去济北州求医,我幼时体弱,常年缠绵病榻,所以这件事外人并不知晓。”
齐王或许会查,但那时候的刘泠玉不过是个小官之女,几乎从来没出过门,加上刘炳仁夫妻确实疼宠这个女儿,曾经满大宁求过大夫,所以并不担心齐王去查。
只要他不去问现在的父母,不对质,便查不出什么结果来。
“你为何会嫁给李珝”果然,李琋发问了,似乎并没有怀疑袁楹心的话。
“因为,因为因为我把他当成了你”
一言既出,袁楹心面红耳赤,李琋面无表情,而沈秋檀浑身都颤抖起来。
若是平时,沈秋檀可能已经忍不住上去给袁楹心两个大耳瓜子,可现在更让她在乎的是,李琋的态度。
袁楹心也很关注李琋的态度。
她的意思很明显,因为将李珝当成了李琋,所以嫁给了李珝,但若是没有中间的误会,她是想嫁给李琋的。
这等于间接表白。
一女不事二夫,袁楹心自己知道她的行为令人不齿,但那又如何
当初文惠皇后不也是周旋在李家几个兄弟之间,最后才嫁给太祖皇帝成为千古一后的么
而自己并不比文惠皇后差什么,反而比文惠皇后更优秀,因为她是重生而来,是上天眷顾之人。
自己要的,并不是要和李琋如何,只是要和李琋之间建立信任的关系。而后,才能有所求有所得。
李琋点点头,似是认同。余光却扫向阴影里,媳妇不会当真了吧
袁楹心面上一喜刚想说些什么,就见不远处的树丛里传出一阵响动。
方才李琋的点头,像是打倒沈秋檀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竟然点头了
她心里想到或许有做戏的成分在,可即便如此,亲眼看见带来的震动仍旧叫人难受。
沈秋檀在树林里跑了出来,因为动作太快幅度太大,弄出的响动惊动了八角亭里的两人。
可那又有什么关系
她不再掩藏,主动现出身形。
袁楹心面上一惊,一双妙目求助一般的扫向李琋,李琋看着忽然出现的沈秋檀,似乎有些意外。
“秋”他喉咙上下滚动,想说些什么,但终究什么都没说出口。
沈秋檀见了,心里愈发难受,她无视袁楹心得意的目光,只看着李琋:“没什么要和我解释的么”
恰当午时,没了树林的遮挡,烈日直射下来像是带着火。
但置身于烈日之下的沈秋檀,全身都像是被泡在冰桶里。
李琋久久不答,甚至连一个眼神暗示都没有,沈秋檀的心就像是揉进了冰碴子。
袁楹心眼神转了转,咬着唇,小声道:“王妃娘娘,都是妾的不是,不关王爷的事。”
这一句话如同落入滚油里的一点火星,顿时一锅油都烧了起来,沈秋檀的怒气并点燃:“闭嘴,你以为你是谁”
“我我只是想和齐王殿下解释清楚我”袁楹心泪盈于睫,想哭又不敢哭,似乎很畏惧沈秋檀的威势。
李琋皱眉:“秋檀,我想弄清楚当年的真相,你知道我当时的神智并不清楚”
一句话,足够表明立场,拉开了与沈秋檀的距离。
沈秋檀心中明了,脸上却不答反笑:“好,很好你竟当真信她不信我。”
李琋沉默,一双眸子幽深不见底。
袁楹心嘴角微微勾起,心里越来越得意。
“你是我自己选的丈夫,我想和你一起白头,为了你我甚至可以豁出性命”像是即将燃尽的香,沈秋檀的声音带着一切成灰的绝望:“所以,我不愿意用恶毒的话来攻击你,我希望你可以给我一个解释,可惜”
李琋的喉咙又动了动,全身的肌肉紧绷起来,媳妇是演技太厉害,还是当了真
沈秋檀自嘲的笑笑:“可惜,你连个解释也不愿意给我。既如此”
李琋浑身颤抖起来,袁楹心和沈秋檀都以为他要说什么的时候,他依旧沉默。
沈秋檀冷笑:“李琋,你是个瞎子。”
说完,才看着袁楹心:“这个女人是我的仇人,你既然信了她的话,就看好了她,不要放她出来招摇撞骗,若是落到我手里,可别怪我辣手摧花了。”她给了李琋一个眼神,隐含警告。
“秋檀”李琋终于开口,却在收到沈秋檀的眼神之后又住了嘴。
沈秋檀要走的脚步一滞,扭头回望一眼,八角亭中袁楹心胜券在握。
秋风穿过树梢,打落漫天秋叶,沈秋檀牵了牵嘴角,迈步离去。
“王妃,你方才去哪儿了害得奴婢好找。”白芷见沈秋檀踉踉跄跄的回来,连忙迎上去。
“王妃姑娘,姑娘您怎么了”沈秋檀神色怆然,目光发直,白芷吓了一跳。
“我去找崔大夫。”山奈也吓坏了,与白芷说了一声就匆匆跑了出去。
“白芷,收拾东西,我们走。”沈秋檀却开口了。
“走去哪儿”白芷不明所以。
是啊,去哪儿
若是就这样回到外祖母身边,一定会引得家里人担心,若是留在王府,这一出戏又没人知道。
“我们去白云寺住上几日。”沈秋檀的心绪已经渐渐平静,但方才开始太过投入,以至于脸上的表情看起来仍有些木然:“不用收拾了,现在就走吧。”
免得一会儿山奈回来,想走都走不了了。
等山奈带着崔恩过来的时候,颐元居果然已经人去楼空,山奈连忙去禀报齐王,齐王只淡淡的道:“知道了。”
不明所以的律斗问了两嘴,反倒被李琋斥责了一通。
李琋的淡漠的态度,让府中人心中惴惴。
王妃娘娘这么快就是失宠了
第三百零六章 该来的也该来了
清宁宫,何贵妃又在染指甲。
夏天里存的凤仙花瓣捣碎,加上明矾,细细的将指甲包裹,等到了时间再打开,指甲上就会带上鲜艳的颜色。
“当真李琋信了你的说辞”指甲都包好了,何贵妃抬头,美目带着诧异。
袁楹心忙道:“是的,娘娘。您没瞧见,齐王妃气的发抖,偏偏又没有什么娘家可依仗,明明气的要死,最后却只能去寺里住着。”想起沈秋檀失魂落魄的模样,袁楹心痛快的要死。
“啧,听上去还真是可怜呢。”
何贵妃点点头,施舍般的给了袁楹心一个微笑:“你做的很好。放心,本宫的承诺向来是作数的,事成之后,王府侧妃便是你的,至于王妃,还要看你的进一步手段了。”
当初李珝纳袁楹心,原本许诺的是侧妃,后来在品香会上,袁楹心和王充之被人看见在一个麻袋里,这才又降等成了王府孺人。
以袁楹心的角度,侧妃本来就是她的,但她帮助何贵妃铲除李琋,就是帮助李珝顺利登位,就是帮助自己,所以她很是不遗余力,而何贵妃的最后一句话她也领会到了。
现在鲁王府的王妃是王蕴飞,与太后关系匪浅的王家人,何贵妃和王太后彼此看不惯并不是什么秘密,若是她有本事将王蕴飞扳倒,那么何贵妃将不会阻止她被扶正。
虽然这样的例子很少,便是民间也少有妾氏扶正的人家,但天家反而是有机会的,毕竟就在前朝还有贵妃封后的事迹,况且她还拥有李珝的宠爱,如今看似连唯一会阻拦的何贵妃都改变了策略。
想通此中关节,袁楹心身心舒泰。
何贵妃幽幽的道:“齐王生性狡诈,谨慎如鼠,如今我们开局尚可,你要尽快取得他的信任,我们才有更多可能。”
“是,娘娘。”
“陛下的千秋就要到了”
心思飘飘的袁楹心连忙拉回思绪,不由望向何贵妃,她是想
天气渐渐转冷,沈秋檀在白云寺住了三天,渐渐有风言风语传出来。
但这些对于沈秋檀来说,本就是意料之中。
这一天傍晚,秋风乍起,呜咽的寒风中有人敲响了沈秋檀居住客厢的门。
“表哥,你怎么来了”
陈延英披了件大氅,衣角带尘,闻言对着沈秋檀笑笑:“来接你回家。”
他本来就生得好,不过略微一笑就满含温暖,不知怎的沈秋檀心头一涩,鼻尖就酸了,她忍了泪意与陈延英点点头:“好,我们回家。”
天色已晚,行路不快。
兄妹两个沉默的坐在马车上。
沈秋檀常常会发楞,她不说话,陈延英也不问。
但沉默显得路途更加遥远。
沈秋檀表现的很任性,却是左右为难,不知过了多久,她张张嘴想说什么,但似乎怎么也组织不好语言,陈延英便道:“无妨。万事还有家里。”
沈秋檀点头。
“表哥都知道了么”
“嗯。”陈延英收敛情绪:“别人怎么说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自己怎么想。棽棽,信别人终究不如信自己来得踏实。我原想过齐大非偶,齐王或许并不是好的归宿,但没想到他会这么快变心。”
“变心现在外面是怎么说的”
“嗯难道不是不是齐王新婚就抛弃妻子,另觅新欢了么”陈延英皱眉:“那女子被保护的极好,传了好几日,除了对方十分貌美之外,另外是何身份,从哪里来,竟然没有半点消息。棽棽,你见过插足的女子了”
沈秋檀沉默,良久:“是袁楹心,我的杀父杀母仇人。”
陈延英心里一惊,难怪
夺妻之恨、杀父之仇,向来不共戴天。
可旋即又有些疑惑。
沈秋檀对着他疑惑的眼神,点了点头,与他分说起来。
齐王府的外书房,灯影重重。
律斗和秦风对视一眼,明明已经按捺不住,却仍旧畏惧于李琋的态度而显得犹犹豫豫。
李琋摆摆手:“知道你们要说什么,不必再劝。”
“可是,就算要置气您也该把王妃接回来呀,有道是床头打架床尾和,您和王妃这样僵持着,不是白白便宜了外头看笑话的人。”律斗可还记得,以后李琋变心,他是要站在王妃这头的,他当时还以为王爷对王妃是永远都不会变的呢。
如今被啪啪打脸,真是好疼。
秦风也道:“王妃对您,可是毫无保留的,才新婚您就这样对王妃,属下看了都觉得”
“觉得什么”
“觉得脸热,好男儿忠肝义胆,好男人一心一意,王爷您这样,对得起王妃曾经为您吃过的苦么”云麓观的雨夜,蜀中的大雪,这些经历,秦风都看在眼里。
如今齐王的所作所为,秦风都觉得不齿。
李琋摇摇头,又是欣慰又是无奈。
瞧律斗和秦风对秋檀的态度,比起对自己的忠心程度也差不了什么了,就是自己立时死了,也没什么不放心的了。
时间一晃而过,眼巴巴等着王妃回来的曹公公砸吧砸吧嘴,小两口还真是闹别扭了
这都一个多月过去了,王爷怎么还放任王妃住在外家
“咳咳”老太监咳嗽两声。
“翁翁。”李琋搁下紫毫笔:“找我有事”
老太监一张老脸皱成一团:“王爷,眼看就要冬至了,今岁您与鲁王都已经娶妻,定然是要跟着陛下参加祭天礼的,别人的王爷都有王妃陪着”
“我知道了。”
“哎哎那奴婢就放心了。”王妃娘娘离开的第三十不知道几天,想她的手艺
李琋叹气,推开窗,看见满地的落雪。
“王爷,刘孺人找您。”秦风在外禀告道。
屋子里本来舒缓的气氛一起下紧绷起来。
老太监酝酿酝酿,开口劝道:“王爷,那女人一看就不是好东西,勾三搭四,之前是赵王和鲁王,现在又想来”
李琋抬起手,阻止了他的劝阻:“我心里有数。”
“哎,又下雪了。”憋坏了的邹微在院子里堆了个大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