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要怕,我在下面接着你。”
这是王府的主殿,上翘的飞檐比寻常屋檐要高出两倍,若是摔伤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刚要开口的律斗闭嘴了,这人,和殿下认识还挺熟
“好。”沈秋檀应了一声,已经恢复了本来的样子和声音,就是太监服有点小。
天就要亮了,她低头看见李琋张开双臂,紧张的看着她。
不知为何,她的心弦一下子就松了,而后松开双手,跳了下去,稳稳的落入了一个坚实的怀抱。
第二百一十八章 比不上你又如何
折腾了快一夜,天色将明。
李琋环抱着沈秋檀后退两步,渐渐稳住身形,可是他没有松开,沈秋檀也没有开口。
看着一动不动、紧紧抱住的两人,律斗睁大了眼睛反应过来:“这不是沈姑娘么你怎么从天上掉下来了”再一看她穿的:“这衣裳,莫非是今年女眷时兴的款式,怎么觉得有些眼熟”
沈秋檀连忙从李琋身上弹了下来,干笑道:“呵呵,时兴时兴,时兴的很。”
她想到自己忽然不见,李琋定然急坏了,所以即便到了最后关头还是发动了异能,可能是因为这样才有后继不足,害得她险些摔死。
李琋拉起沈秋檀的手,在律斗诡异的眼神中进了门,又在律斗也要跟着进门前,将门一关。
差点被门夹住鼻子的律斗:殿下你变了,你原来不是这样的
他无言的控诉着,直到护卫们退下,廊下又来了两个小太监,他才惊觉,方才沈姑娘穿的,似乎是太监的衣裳,还不太合体
殿下一面保护着沈姑娘,一面又抱着太监;还有方才,沈姑娘双手扒着飞檐的时候明明是背对着自己和殿下的,可殿下明明是一股笃定还有喜悦的语气,说明他光凭一个背影就认出了上面的人。
向来观察入微的律终于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他好似有很多不知道的东西。
屋子里,沈秋檀胡乱扯了把乱糟糟的头发和勒得生疼的衣裳,讪讪道:“我把屋顶砸坏了。”
“无妨。”李琋见她一脸狼狈,关心道:“出了什么事怎么会从天上掉下来刚才看你肩膀撞在瓦片上,可有事”
沈秋檀摇摇头,因为之前偷听偷看而产生的不安感全不见了,她动了动肩膀手臂,示意道:“我结实着呢之前不是不告而别,是我每次变身总会有奇奇怪怪的能力,这一回我就想了一下,就回到了庄子上,你不要担心。”
原来如此,李琋点点头:“天快亮了,我叫山奈伺候你梳洗,用了早膳我送你回沈家。”
“好。”
沈秋檀还是打扮成了太监模样,而后悄悄上了李琋的马车。
这一回,李琋动用了亲王仪仗,声势颇有些浩荡。
沈秋檀舔舔唇:“王妃娘娘见了我这样,会不会”
“不会。”李琋一口否决,皇兄和皇嫂都不是那样的人。
沈秋檀便道:“殿下与先太子感情很亲厚”
李琋点点头,若是皇兄还活着,自己即便重生一回,也无需这般辛劳。
沈秋檀心里有些不安,世人皆知先太子李珒死于韩王谋逆,但究竟是如何过程外人难窥,而自己的伯父祖父是当年的韩王党羽,漏网之鱼,李琋对先太子又感情甚笃
他真的知道这些么重生者就是全能的么
“怎么了”李琋摸摸她的额头:“可是身上不适”
“没有,我只是”沈秋檀搜肠刮肚的组织语言,她当然是相信李琋的,也不想与他生了嫌隙,而且,他连重生的事都与自己和盘托出,自己又有什么值得隐瞒的
“我是说我家中那些人如果做了”
“殿下,孝怀王府到了。”秦风的声音传来。
沈秋檀遮住脸,与李琋一起下了马车,高姀亲自带着两人进了内室,等沈秋檀再出来的时候,已经换做了女儿装束。
毕竟对外,这些日子沈秋檀一直是住在孝怀王府的,所以李琋是来接他未来的王妃。
沈秋檀有了册书,两人的婚事便算是定下,如此,倒不算是过分踰矩。
高妧握着沈秋檀的手:“我从来没想到你与六弟相熟,六弟的身子虽然不好,但人是极好的。秋檀,我一直把你当亲妹妹,我盼着你好,也盼着你们一起会更好。”
这并不是客气话,她对沈秋檀确实也不差了,之前想着沈秋檀年岁渐大,还托了高夫人给沈秋檀相看合适的人家,已经极是难得了。
沈秋檀当然明白,与她点点头,郑重道:“娘娘放心。”
见到这样的高妧,她也有些明白,为何李琋对这位嫂嫂有着那般信任。
“哼”李翀进门坐在沈秋檀的下首:“听说你要做我婶婶了,以后还能给我做好吃的么”
沈秋檀失笑,连高妧也莞尔,没想到儿子烦躁了许多日,愁的竟然是这个。
两人都当他是小孩子一般,却没有人发现李翀眼中几不可察的失落。
几人对好了说辞,盛装的沈秋檀堂而皇之的登车。
马车安稳前进,李琋拉着沈秋檀的手:“紧张了”
沈秋檀摇摇头:“我其实不怎么喜欢沈家人。”如果能分家就好了,不过分家了,自己的身份就更配不上李琋了。
“嗯,你喜欢你外祖母。”
沈秋檀笑了:“你什么都知道啊”
李琋见她眼睛弯弯,忽然想起数月前在庄子里,沈秋檀下水摸鱼,他悄悄叫人从上游放大鱼的场景,是啊,自己什么都知道,她还有很多不知道。
他语气轻柔:“外面有很多关于你与我不太好的传言,你若是不小心听了,不要往心里去,万事有我。”
“别人的话我才不在意呢”沈秋檀娇娇的靠在他身上,脸红红的,眼睛亮亮的,又羞又骄傲:“你怎么对我这么好”
那意思是,她的眼光真好。
李琋的心情随之愉悦起来,只是马车很快到了沈府。
李琋先下车,而后伸出双手作势要扶着沈秋檀,沈秋檀红着脸将手腕扣在他的手腕上,脚刚落地,便听到一声气呼呼的质问:“凭什么你凭什么竟然让琋哥哥扶着你下马车”
霍淳儿气的脸都红了,爹爹明明说太娘娘会下旨给自己和琋哥哥赐婚,谁知等来等去,却是沈家先收到了册书,自己要再嫁给琋哥哥,便只能是侧室了。
“你说你一个破落户,除了一张脸,哪里比得上我”她是堂堂国公之女,自小受宠,放眼京城,除了萧昭,还真没有几个能与她比肩的。
而她也确实是喜欢李琋的,甚至已经做好了原谅李琋喜欢太监的荒唐事,可是可是他到底是喜欢那个太监,还是眼前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啊
沈秋檀抬头,却见门口已经围满了看热闹的人,场面比迎亲还热闹。
她伸出胖乎乎的小白手,摸了摸自己的白嫩无暇的小脸,眨眨眼睛望着霍淳儿:“是哪里都比不上你,可是,齐王殿下就是喜欢我这张脸呀。”
第二百一十九章 他不在乎我过去
竟然自己夸自己
霍淳儿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她简直都要气炸了,从小到大还没遇到过这么不要脸的。
“你无耻,你不要脸,你这个荡妇”
她愈发的口不择言,本来正拉着沈秋檀缓缓走进沈府的李琋忽然回头,皱眉。
霍淳儿以为李琋是听进去她的话了,有些激动甚至还有些心疼的看着李琋:“琋哥哥,我说的都是真的,现在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沈秋檀是个水性杨花的荡妇,她未婚先孕,还堕过胎你不要被她骗了”
人群一片寂静,霍淳儿真不愧是国公爱女,张口就说出了他们不敢说的话,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李琋身上,都想看看这位齐王作何反应,毕竟陈年的绿帽子,也是绿啊。
沈秋檀就要解释,李琋捏了捏她的小胖手,他看着霍淳儿,又像是看着所有瞧热闹的人,苍白的面容忽然露出个云淡风轻的笑意:“本王,不在乎。”
说完,拉紧了沈秋檀,两人一起进了沈府,门缓缓阖上。
霍淳儿被他的笑容晃到,呆了一呆,又想起李琋的话,心里又喜欢又得不到又生气,情急之下,竟在门口哭了起来。
不在乎是因为不喜欢沈秋檀,还是因为太喜欢,喜欢到可以完全不在乎她的过去,即便她可能真的堕过胎。
沈秋檀凭什么能得到这一切
霍淳儿哭声音越来越大,满是委屈,到后来简直哭出个撕心裂肺、天崩地裂来。
围观者指点着退去,议论声经久不绝。
没多久,齐王的话就迅速传遍了京城。
不在乎深宫中的王太后很快也得到了消息,她折断了一枝桂花,冷笑道:“没想到,竟然是个痴情的。既如此,哀家倒是要看看你在乎到什么程度。”
齐王亲至,沈家自然阖府出动,连多年未露面的沈晏清都坐着木椅来了。
女眷这边,王氏热切的招呼着沈秋檀,小杨氏嘴角抽抽着,看样子是想说句吉利话,却半天吐不出一个字来,倒是姚氏远远的看着沈秋檀,嘴角含着微微笑意。
沈秋桐和沈秋杺也回来了,连同她们的夫婿。
那严懿还好,行动间很是规矩,但那范仕鸿一见盛装打扮的沈秋檀,连步子都差点迈错。上一回他来沈府见到了沈秋檀身边的白芷,那时候就觉得那丫头长得不错,没想到她背后的正主长得才叫一个好。
沈弘殷勤的招呼着李琋,沈家三子作陪,又有临时靠过来的一些远亲,便是之前沈秋桐出嫁,也没有这份热闹与荣耀。
“殿下,里面请。”男女分开,沈弘引着李琋到外院,想让自己的儿子、孙子们先露个脸。
李琋点点头,却道:“不急,秋檀的册书可在侯爷手里”
沈弘忙道:“这等光宗耀祖的宝贝,自然是供在祠堂了,怎么,殿下想要看看”沈家发源于阳平,在京中的这一支只是分支,祠堂就在府中。
李琋又点点头,沈弘便吩咐人去取来。
须臾,册书便到了李琋手里,他亲自检验无误,众人大气不敢出一声,就在别人都以为他看完会还给沈弘的时候,李琋一转手,将册书交给了身后的一个黑脸护卫。
“很好,人都到齐了,听说还有沈家族中的老人”
沈弘并没有觉得哪里不妥:“正是,族人皆想来瞻仰殿下的荣光。”
李琋吩咐左右,那人得到命令迅速离去,不一会儿沈秋檀便从内院赶了过来。
虽然女子不好往外院跑,特别还当着许多外男,可谁叫沈秋檀是齐王殿下喊来的,沈弘作为祖父都不说什么,别人谁又敢置喙
李琋将沈秋檀一拉,黑脸护卫将两人挡在身后。
“秋檀,我若是帮你分了家,你可愿意”
沈秋檀抬头,眼神全是诧异,以及掩藏不住的惊喜:“可以嘛当初你说答应我一件事情,我当时就想求你帮我把家分了”
李琋摸摸她的发顶,从秦风身后走了出来,看着一众面色或喜悦、或尴尬、或逢迎的人,他对沈弘道:“既然人都到齐了,正好把秋檀这一房分出去吧。”
沈弘脸上的笑意凝固:“殿下这是何意老朽不同意。”他是听错了吧哪有人上门要人分家的
“字面意思。”李琋神色平静,似乎早有所料:“律斗”
“属下在。”律斗越众而出,将几张纸递给沈弘:“老侯爷自己瞧吧。”
沈弘怎么也想到,临了临了,他还要经受这样的大起大落,孙女成了亲王妃不是好事么怎么就要分家了
他颤抖着接过律斗递上来的东西,看一张,脸色便灰败一分,刚看完第二张,便看不下去了。
律斗便夺回来:“既如此,就由在下诵读一番,也请诸位给做个见证。”
“慢着”被沈晏海扶着的沈弘一下子站直了:“这个家分不分,由我说了算,便是殿下贵为亲王也不能拆散旁人的骨肉至亲。”
李琋冷笑,律斗主动排忧解难:“骨肉至亲老侯爷对三房所作所为,可不像至亲之间。您不如痛快将三房分出去,也能全了彼此脸面。这上面的东西真要抖出去”
老二沈晏海大怒:“你又是哪个,竟然敢在我们侯府撒野,来人啊,将他的嘴堵了”
“放肆”李琋大怒,沈晏海吓得一抖,肚皮上的肉跟着颤了颤。
律斗继续:“吾乃亲王府长史,从四品上,尔不过一介白身,竟敢以下犯上”
他目光转向沈弘:“老侯爷,这上面所陈所述,皆是真凭实据,侯爷何必非要撕破脸面侯府侵吞儿媳嫁妆,虐待三房子女,甚至您的继室还曾经伙同郎中要治死三房唯一的嗣子,这一桩桩一件件,可有一件夸大不实”
人群中传出阵阵议论,沈家请来的族人摇头叹息,沈弘老脸又羞又气,没想到这厮竟然真的给抖了出来,律斗冷哼一声:“远的不说,就说这几日,到处散布谣言,说齐王妃不守妇道、未婚先孕、十一岁堕胎的,可是贵府的四房夫人。”
律斗将之前的一沓纸散了下去,上面不仅有罪证,还有当初要害小长桢的那个郎中的供词,以及沈府吞占沈秋檀母亲嫁妆的大致数额。
老侯爷脸色变换,连连嗟叹,却咬牙道:“即便如此,这册书是下到我们靖平侯府的,没有侯府,便没有秋檀。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