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科研的还真是好骗,你那个导师,轻轻松松两句话就让他信以为真。”
司零明白了,完全明白了。
“这么说,他早就料到我和钮度会分头行动,钮度在香港接到飞机后,等着他的也是这出变成了他才是护送和迎接的人”她的声音异常冷厉,“而杨教授的手里明明白白有钮鸿元出资的证据,这样一来,整件事就变成了钮鸿元和钮度联手,和钮辰没有半点关系”
明明她才是阶下囚,郭明义看到她的眼神时却莫名一颤。他讪笑几声:“当初听说你很聪明的时候我还不信,现在看来是真的。不过你们输就输在你太聪明真的要谢谢你,刚好在这样一个教授手下读书,杨教授又这样信任喜欢你,说是你找他合作,想想看会有几个人不信”
“郭先生”其中一个保镖指着电子屏上的实时数据喊起来,“飞机正在向以色列返航”
“什么”郭明义惊愕地看了过去。
一同惊愕的还有司零和高长宁。司零往电子屏一看,飞机的确在往反向开,此时起飞不过两小时,飞机正在广袤的地中海之上。
郭明义抄起对讲机,吼道:“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返航”
听筒里传来机长的声音:“飞机故障,需要返航。”
“是什么故障你给我说清楚”
“通讯设备故障,按照飞行手册,需要立即返航。”
郭明义立即向钮辰汇报:“先生,我们这边什么”他猛地看向驾驶舱门,一个手势示意,两支枪口对了过去。
司零确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调了调坐姿,让自己随时可以迅敏地翻身起来。
郭明义挂了电话,重新拾起对讲机:“里面的人听好,我要求副机长现在立刻出来我要求副机长现在立刻出来否则,我将打烂这扇门”
一秒,两秒,三秒里面毫无动静。
“砰”的一声,舱门上捅出一个难看的窟窿,整个飞机都跟着一震。
郭明义对着话筒一笑:“这样下去有什么后果,你们身为飞行员一定比我更清楚。”
他命令保镖连开两枪,舱门上的密码锁已坏,挂在门上摇摇欲坠。
门后终于有了动静,飞行员正尝试手动开门。很快,舱门被轰地一下推开,走出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一身飞行员制服笔挺妥帖,英气逼人。
他缓缓摘下帽子,那张脸啊,放到哪个航司都绝对会被所有空姐围得团团转。
机舱里的人一个比一个震惊,司零最先喊出声:“钮度”
郭明义迅速定住神,冷哼一声:“钮辰先生刚刚知道今天执飞的副机长有问题,却没想到,是三少亲自上阵。”
钮度看向沙发上的司零,她双眼含泪,怔怔地望着他。他淡淡一笑:“忘了告诉你,我在美国的时候闲来无事,考了个飞行驾照。”
郭明义可没时间让他们卿卿我我,他疾步到司零旁边,喝道:“现在立即调转飞机去美国,否则”
一支枪口抵住司零的脑门。
机舱里,两支枪对着钮度,两支枪对着司零其中一支是高长宁。
钮度瞪了郭明义一眼,接着迅速和高长宁交换眼神。他作势就要回驾驶舱,身子才转到一半,就听见对面传来击打声,两个保镖回头,看见高长宁已将对着司零的另一个保镖击晕,还不等举枪,站在他们身后的钮度同时出手袭向他们后颈。
双手同时的力道当然无法击晕两个训练有素的佣兵,却为高长宁争取够了翻身的时间。机舱里变成了一打一,郭明义吓得缩在沙发后,刚要爬起来躲避,被司零一拳击中太阳穴,晕了过去。司零趁空吐槽:“我这才用了七分力”
话音未落,枪声响起,机舱顶上冒出黑窟窿。
钮度大吼:“司零躲开”不知是谁的一枪打在司零耳侧,她整个脑袋嗡鸣作响。
机舱里顿时大乱,舷窗和机身被打出一个又一个弹孔,扭打成一团的男人们将对方的头往地上、往机身撞飞机像只受惊的鸟,左摇右晃,上颠下倒。
机长惊恐的声音被淹没在枪声里:“再这样下去,我们都会坠亡的”
厮打之中,不知是谁撞中了应急门开关,舱门在万米高空中缓缓推出,舱内所有物品全部飞起,离得最近的一个保镖被巨大的压差吸出门外,濒死之际他胡乱抓住手边最近的东西,却是最开始被击晕的保镖的脚两人一同坠入夜空,剩下的人还来不及听见他们绝望恐怖的斯喊,就被猛烈灌入的冷风吹得晕头转向。
九千米高空,零下三十度,他们都穿着夏天的短袖。
“操”唯一剩下的保镖暴怒地冲钮度举起枪,“砰”的一声,钮度重重往后一摔,白衬衣肩部染红一片。
“钮度”司零一张口,声音便被风卷走,谁也听不见谁。
高长宁冲保镖开了一枪,他向后一倒,消失在了空中。
无线电里传来机长断断续续的声音:“引擎失灵,飞机即将坠毁,我最多再撑五分钟”
钮度咬紧牙,艰难地走向驾驶舱,对着对讲机吼:“还能不能降到两万三千英尺两万六千也可以”
“你想做什么”
“跳伞”
两万六千英尺约为八千米,这是跳伞安全的极限高度。
机长也在孤注一掷:“我尽力”
钮度挂下话筒,走到窝在沙发角里的司零身边。她满脸泪水,抬手想查看他的伤口,却被他一把攥住:“冷静一点,飞机就要坠毁了,我们只能跳伞,下面是大海,谁都不知道下去之后会怎样,你的手表有定位信息,费励他们一定可以找到你”
“那你呢”司零根本冷静不下来,“那你呢”
“我会在你之后跳,但是我们无法保证下去之后还能见到对方”
“我把手表给你,我把手表给你,”司零说着就要摘表,“我可以撑住,你有伤,你必须最先被找到”
“只是贯穿伤我可以忍”即便如此,剧痛还是让他无法使用左臂,钮度用一只手制止她:“司零,听我的安排,我们没有时间了”
琳达在舱门打开之后被冻醒了,听到他们要跳伞的决定,她迅速到后面取跳伞衣。面临生死,谁也没有怪罪她先给自己穿好再递出衣物。高长宁和机长都已穿上,琳达激动地告诉他们:“刚好还剩下两副”
一二三四五,原来郭明义他们早已准备出了意外自己逃生。
琳达伸手将跳伞衣递给钮度,旁边一只手横空出现,夺走了那具跳伞衣。
所有人愕然看向突然立起来的郭明义,其实他早就醒了,被混乱的场面吓得继续装死。他迅速给自己套上跳伞衣,机长刚好从驾驶舱出来:“两万四千英尺,可以跳伞了”
话音未落,郭明义便匆匆跳出机舱,那模样像极了战场上被吓得屁滚尿流的逃兵。
只剩下了一具跳伞衣。
高长宁最先反应过来:“司零,现在”
钮度都不想再听他们废话,接过最后一副跳伞衣,毫不犹豫地往司零身上套。
“不不”司零奋力挣开他的手,理智全无,甚至再说不出多一个字,“不不”
“高长宁”钮度抬声吼,“还不过来帮忙”
司零也吼:“高长宁你敢你敢”
高长宁把眼泪逼退,最终过去帮钮度钳制住司零
司零疯狂摇头:“不不我谁也没有了,我谁也没有了,我求你了,我不可以没有你我真的不可以没有你”
她终是被穿上了最后的跳伞衣。
钮度用尽全力最后一次吻她,只可惜这里太冷太冷,他们连彼此一点点的温度都感觉不到。“宝贝,我爱你,”一行泪从他眼角滑落,却一瞬被风干在脸上,“好好活下去,不要替我活,就做你自己。”
司零竭嘶底里地哭喊,飞机开始失速,机长呐喊:“来不及了”
即便到了现在,他依然坚守着民航规定机长必须最后一个离开。
“司零,起来”
她被钮度和高长宁一同抓起来,她死死抱住钮度不放手,绝望地喊:“一起跳一起跳求你了”
“司零”高长宁哑口无言,劝也残忍,不劝更残忍。
且不说没有任何专业工具捆绑、仅凭臂力缠抱有巨大风险,这副降落伞她从未查看过,根本不了解承重情况,两人同跳,生还机会大大减小
司零用上整个灵魂呐喊:“生一起生,死一起死”
钮度没有太多时间犹豫,终于答应:“好。”
飞机失速到极限之前,他们终于陆续跳下。琳达先行,高长宁紧随,接着是钮度司零,机长最后。
舱门之下,波涛汹涌,黑暗无边,好像怪兽张开的血盆大口。
最后一秒钟,司零对钮度说:“无论遇到什么我都不会放手,我等着你拿命陪我到老。”
钮度笑着应了声:“好。”
他们用力缠抱,纵身坠入黑暗无边的夜空。
第67章 chater67
窗外的雨下得淅淅沥沥,司零睁眼看见熟悉的天花板,手往旁边一捞,又落了空。每天都是这样,她一睡醒,他人就不见了。
司零起身下楼,看见家里四处都是刚换好的红绣球,她逮住法耶一顿凶:“以后不准再用红色什么都可以,就是不准用红色”
法耶好无辜:“雪莉,明明是你要我用红色的。”
是啊,她明明喜欢红绣球的。可是一见到红色,她脑海里莫名地就漫上来腥红的血她凶巴巴地吼:“反正以后不准用红色”
她又问:“钮度呢”
法耶答:“走了呀。”
“走了走了去哪里”她心底没来由地慌。
不等法耶回答,司零就冲出了家门。
走了,走了他去哪里了去哪里了
家门外变成了无边无际的海。
她在海里绝望地喊:“钮度钮度”
“钮度”司零乍然睁眼天花板一点也不熟悉,不是家里卧室那个好看的吊灯,也没有熟悉的他的味道。
房门被打开,朱蕙子最先冲进来:“司零司零你醒了”
朱蕙子笑泪交加地抱住她,钮言炬、费励、肖瀚还有周孝颐紧随而入,他们脸上一个比一个焦急,周孝颐心力交瘁地问:“乐乐,感觉怎么样”
她终于意识到这里是医院,第一句便问:“钮度呢”
“他在隔壁的病房,高长宁也在,”费励看上去无比憔悴,“钮度比你要惨一些,他中了枪有贯穿伤,又在海里昏迷了那么久”
“司零”
她一把拔掉针头,掀开被子跑出病房。
钮度闭眼躺在病床上,司零确认看见心电图里起起伏伏的线条之后,整个人瘫倒在地,“哇”一声大哭起来。
“还怕我们骗你笨蛋都告诉你他没事了”朱蕙子边哭边安慰她。
在她跑过来的短短几秒间,她向神祷告如果他没事,她愿意用一切来换,一切。
钮言炬主动告诉她:“小叔的伤都处理好了,没伤到骨头,静养就好。”
司零坐在钮度病榻边,紧握住他的手。他看起来的确比她惨,脸上全无血色,一点都不酷了。那有什么要紧呢再不酷她也愿意一直这样看着他。
她还要感谢一下这些朋友没有人在这个时候打扰她。
过了很久,司零才愿意关心一下这尘世间的事:“现在是什么时候”
“已经过了一天了,”费励说,“你们凌晨一点坠海,离以色列不远,早上七点多被打捞上来,现在是夜里十一点。”
司零想起来了
她十九岁开始接触跳伞,不敢吹“跳伞达人”,“擅长”二字还担得起。虽然没有尝试过七千多米的高度,但她很清楚各个高度的理论状况。伞在自由落体一段时间后打开,她开始在心底默念计数,坠速却迟迟没有降至安全的范围
她想尝试拉手动杆,呼唤他的名字提醒她自己要松开一只手,却发现他已处于半昏迷状态失氧失压加上枪伤失血,他已快到极限
松开一只手,他有可能就此脱手摔落;不松手,以这个速度坠海,他们同样是死。
司零含泪松开左臂,寻摸手动杆这一定是上帝赐给她最大的眷顾,竟然还有一张备用伞两张伞同时打开,坠速终于渐渐降下
坠海之后钮度昏迷了过去,她用最后一丝力气对着手表声嘶力竭地喊:“费励费励”
司零终于舍得把眼睛从钮度脸上挪开,看向费励:“谢谢你”
“求你了,这种事一点都不酷,有一次就够了,我和阿瀚都快疯了。”
“长宁呢”
“他很好,中间醒过一次,吃了药又睡了。”
司零想起来周孝颐:“师哥,爸爸”
“我还没告诉老师,”周孝颐叹气道,“臭丫头,你现在就是求师哥说,师哥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司零用眼神向费励求助,费励承认:“孝颐哥都知道了,拜托,飞机坠毁这种事,新闻都发遍了,我们废了好大劲儿才说服他别把杨教授的事捅出去”
“那现在什么情况”
“机长和空姐也在医院,他们都没事,郭明义他的降落伞没有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