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成员才能参加的cr年会,司零让费励发了通知今年取消,传回一片哀声。取消了见面会,进阶名单还得如期公布,战神不出所料进入高阶,兴奋得他订了第二天进京的机票。
他叫高长宁,人和名字背道而驰,高是高了,一米九的个子,却没半点安宁。
见到司零的第一眼,他的反应如司零看惯了那样:“天啊你是个女的”
司零只好说:“天啊,你比照片看起来要壮好多。”
一般接下来,他们又会说:“天啊你的声音怎么这么可爱”
朱蕙子回国那天,司零恰好出发去长白山度假。这样也好,漫长的十小时飞行,都不够让她想好如何面对司零。
高长宁闲谝时说起:“我家在长白山有个庄园,现在承包出去做度假区了,老板人很不错,你们要是去了,报我名字免费”
司零想了想:“听起来不错。”
她确实需要出去走一走,去一个没有车水马龙和高楼大厦的地方,放空自己。
地方不太好去,司零先到延吉机场,租了个车进山,走了九曲十八弯才来到庄园。尽管司零不打算真的报名字,但她总归是一个女生,高长宁还是提前跟老板打了招呼。
司零有意模糊自己的性别,这便是原因之一。无论你有多么神通广大,但只要你是一个女生,就永远会让人下意识想谦让和保护,不知道该幸福还是该挫败。
庄园冬季游客不少,有心找到这里也多是资深的度假客,少则待三五天。老板弄了间小酒吧,谈不上什么生意,纯粹是为了让天南地北的游客有缘相见。
司零白天出去滑雪,疾驰到无人的山头,迎风而立。
到了晚上她便去酒吧坐坐,一开始喝气泡水,后来也允许自己小酌两杯,听其他游客谈天说地。三两天后,有人开始鼓励从不发言的她:“你呢怎么大冬天一个人来这里待着跟男朋友吵架了”
这个时候,刚有一位大哥讲完自己事业不顺、妻子离异的故事。
司零略微一笑:“我没什么,就是突然觉得好像找不到自己了。”
“怎么会小姑娘你懂得很多呀。”
即便不报学历出身,谈吐之间也是藏不住的。“谢谢,”她先是道谢,饮了口酒,又说,“其实我”
大家都在耐心地等她开口。
“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酒过三巡,司零很喜欢现在这样微醺的感觉,至少可以随意傻笑,“可能我只是无病呻吟吧。”
“我也没什么可说的,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不知道是谁在说话,暂且称为有缘人,“小时候很开心,读书的时候很累,考的大学也不错,工作也很稳定但我还是常常觉得很累,可能活着就已经很累了吧。”
司零耳畔忽然响起一阵风声,酒吧的窗户还关得很严实,或许是雪山头上的风吹进心底,又慢慢地涌了上来。
生而为人,谁都不易。但是
“有时我听风过耳,我觉得为了听风过耳,也值得出世为人。”
朱蕙子到家三天,每天都睡到日上三竿。
朱一姗问了几次:“宝贝是不是不舒服呀怎么看起来蔫蔫儿的”
“没有啦,就是考试熬了好几天通宵,睡个回本儿。”这个理由很过得去。其实她有点不敢和妈妈待太久,她怕自己忍不住就喊出来妈妈,司零真的是我姐姐
如果是半年前的朱蕙子,一定会这么做。但她现在终于学会了沉住气十年了司零都没有开口认亲,就一定有她的苦衷,她不能就这样拆穿她十年的忍耐。
朱蕙子突然找朱一姗说:“妈,我们今晚去外婆那吃饭吧。”
“怎么啦”
“没什么,我长这么大第一次出远门这么久,回来应该去看看外婆,给外公上柱香。”
“宝贝懂事啦,”朱一姗都快哭了,“果然让你和司零多待着没错”
一到外婆家,朱蕙子就主动进了小祠堂。燃香作揖后,她忽然开始细看神龛上那些齐整的牌位,上面的列祖列宗大多军功赫赫。
二十年了,她竟然才注意到,这里没有舅舅的牌位。
怎么会这样
“妈妈,”朱蕙子出去叫人,等朱一姗回头,她又说,“你来一下。”
朱一姗起身过去:“怎么了”
“妈妈,”朱蕙子很小声地问,“为什么舅舅的牌子不在这里”
朱一姗一怔,问:“你怎么突然想到问这个”
“就是突然想起来,你不是说过他在香港病逝,不方便送回来吗”朱蕙子尽量让自己自然一些,“怎么连牌都不立呀”
朱一姗的脸色难以形容。
外婆拄着拐杖过来了,朱一姗过去搀扶,就要岔开话题:“妈,我在想小年的时候,我们是不是”
外婆压了压朱一姗的手,看着朱蕙子说:“蕙子,你已经长大了,外婆觉得,有些事情你是可以知道的。”
“妈”朱一姗用眼神恳求。
朱蕙子懵了。她咽了咽唾沫,声音都变了:“什么事”
第51章 chater51
东北天亮得很早,司零一早被钮度的微信电话扰醒,又嗲又软地接起来:“喂”
钮度被她可爱到了,迟了几秒才说话:“今天不用去学校吗还不起。”
“我来东北玩几天。”
“什么时候”
“有三天了。”
他不高兴了:“你怎么不告诉我”
“不想让你担心嘛,你最近那么忙,”钮度没说话,司零又补充,“我自己来的。”
钮度听起来还没消气:“那好吧,你继续在那里吧。”
“你不要生气嘛”司零彻底清醒了,翻身躲避从窗帘缝隙漏进来的光线,“我也没干嘛,就是待在一个度假村里,出去滑滑雪。”
“倒也不是生气,”钮度慢条斯理地说,“只是还以为到了北京再告诉你能给你惊喜,可是你又不在,我是不是该现在就回香港”
电话里默了三秒钟。
“什么”司零猛地坐直,“你回北京了你在哪里”
话音未落,就听到他身边传来的广播:“迎接的各位旅客请注意,从西安飞来的东方航空公司u5715,已经到达本站”
司零再确认一遍:“你回北京了”
老天庇佑,她还能赶上今天回北京的飞机。
钮度已经去酒店放好行李,开了个车来接她。她在接机口熙攘的人群里一眼望见他,她飞奔过去扑进他怀里的时候,引来周围一片惊羡。
“真的是高颜值情侣,好般配啊。”
“看起来差了好几岁的样子,年龄差太棒了”
“就是女的矮了一点”
“这种和小只女生的身高差最萌了好不好”
钮度牵司零的手出去,她发现他戴着手套,打趣道:“我大北京都冷到让太子爷戴上手套啦”
钮度一笑:“怕碰你的时候冰到你。”
钮度找到车位,司零坐进副驾,问:“怎么有车开”
“朋友借的。”他摘下手套,把安全带一扣是太久不见面了吗他每个动作每一帧画面都快要把司零帅晕了。司零扑过去吻住他,才发现他的脸有点冰凉。钮度笑了:“我都忘了,应该把脸也捂热一些。”
他们继续拥吻,情意渐浓,钮度终于说:“宝贝,我们不能把人家的车弄脏,对不对”
“什么嘛”她羞红脸坐了回去。
回到酒店是下午三点,他们一直缠绵到城市灯火将歇,不觉得累,也不觉得饿。
钮度枕着司零的胸脯,她被他的胡渣扎到时又痒又刺,但她好喜欢这种感觉。“我只能陪你一天,”钮度轻轻地啃咬她,“明天下午要回香港开会。”
司零咬着牙说:“好。”
“你可不可以试试像别的女孩子一样抱怨生气骂我太忙不陪你”倒像是钮度在求她。
“笨蛋,”她也学他骂,“我一点也不生气,你舍得提前跑来北京,我已经很满足了。我不想耽误你,只是我不知道该怎样回到你身边。”
“想通了”
“这几天待在山里,听了好些游客说自己的故事,”司零摩挲着钮度的脸,像在试他的体温,“我知道有很多人羡慕我的生活,我一直事事顺意,就算得了病也能死里逃生,活蹦乱跳我是说,的确有很多不够我聪明,也不够我有能力,还不够我幸运的人,都还在更努力地活着”她笑了一下:“他们让我说自己的事,我开不了口,那时候我真的觉得自己只是在无病呻吟。”
“没什么烦恼,恐怕就想到,什么生存意义想到没完没了。”
“我的小朋友,越来越懂事,”钮度敲了敲司零额头,“叔叔那边,我会再找时间跟他谈。”
“我也不知道爸爸为什么,从小到大第一次这样坚决反对我的意愿。”她难免有怨,跟司自清说了一个多月,她也累了。
“所以他也不会肯放你去见我”
司零摇摇头。
“那要怎么办好”钮度说得像陈述句,“还想过几天带你到家里吃饭。”
“为什么”
“你说为什么”他的目光带着威胁。
司零扑哧地傻笑起来:“好嘛,有点没反应过来太子爷的生日,我知道啦。”
三十年了,钮度第一次为有人忘了他的生日而生气。
司零又说:“有件事我想跟你说。”
“嗯”
司零放开他,好好靠着床头:“上次我去香港见你妈妈的时候,她反应很大对不对其实那不是偶然的,后来我联系过医生,说她有可能是被某些东西触发情绪”
钮度想也不想就说:“你和朱一臣长得很像”
“就算是这样,可是为什么”司零直视着他。
钮度也靠了过来。司零拉起被子堪堪遮住自己在床上谈事情太不认真,挡住自己能让她好过一点:“我有一个想法,不知道你”
“你说。”
“我有一个很好的精神科医生朋友,叫做丁泉,长居深圳,你可以查到他。他是催眠治疗的权威,我曾向他问过你妈妈的病,他说如果有什么触发媒介,和病因关联越大越好,这样就有治好的可能”
钮度迫不及待问:“治好完全恢复正常”
司零点点头,又说:“但是,你知道的,只是有一定概率,还有一定概率会更严重我把他的联系方式给你,你可以再跟他沟通一下详细病情。”
钮度抓着她的手,看向别处不做声。
“你应该知道我所说的媒介是什么了,”司零望着他说,“那条蓝宝石项链。”
钮度需要时间考虑,无论决定如何,都是他自己的权利。
送走他之前说到朱蕙子,司零说最近和她没有联系,钮度很意外:“言炬说她前几天已经回国了。”
相好走了,司零开始烦叨姐妹,电话一通就呲牙咧嘴:“我的朱大格格,又跟哪个男人鬼混去了回来这么多天也不舍得告诉我”
“哎呀,我这几天”朱蕙子有些支吾,“一直都在睡觉。”
“怎么了心情不好言炬跟你吵架了”
“没有啦,刚考完试又收拾了好多东西,给累的,这几天又被家里拉着走亲戚”朱蕙子匆匆就想挂,“完事了我再找你,先挂啦。”
司零还来不及说话,电话断了。她本想找她商量要不要一起去香港明面上跟司自清肯定不是这么说。她试着在微信里编辑文字,却想不好理由,索性作罢。
那天外婆把一切都告诉了朱蕙子,后来她继续旁敲侧击:“妈,那时候我也三岁了,舅舅年纪比你大,他没有孩子吗”
朱一姗还在擦眼泪:“那时候你外公外婆一直在催他,他都推说太忙,谁知道他”
果然,家里真的没人知道司零的存在。
那么她又知道些什么她是不是也知道朱一臣所以才不敢回家认亲呢
朱蕙子头痛欲裂。她现在里外不是人,不能告诉钮言炬,也摸不准该不该向妈妈坦白,更不知道要如何跟司零开口
她觉得自己就像动漫里的废柴主角,走在路上莫名其妙成为天选之人,扛起打败大魔王拯救世界的重任。
朱蕙子稍微冷静了两天,才鼓起勇气找司零。两人相约去泡温泉,发现朱蕙子好几次走神之后,司零终于问:“你到底啥事儿”
“没什么啦,”朱蕙子将计就计,也不多掩饰,“就是觉得突然开始学着一个人生活,有很多不一样了。”
“别告诉我你又不想去了。”
朱蕙子摇摇头:“我没这么任性,而且言炬不是还在吗。”
司零由衷地说:“蕙子,你懂事了很多。”
泡汤上来,有专人给她们奉茶,过滤好能入口后才离开。
司零半卧着,隔着腾腾白雾看朱蕙子:“我有事想跟你说。”
“你说。”朱蕙子放下茶杯。
“后天是钮度生日,我想去一趟香港,可我爸还是很坚决反对,”司零极少露出这样求人的模样,“我在想你是不是也一起去,这样我们可以说是去别的地方玩了。”
钮言炬也已放假回港,朱蕙子过去合情合理。
朱蕙子放声大笑:“没想到司零有一天会为了情郎这么低声下气。”
“唉,可不是么。”